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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务员该做的一切,他全都做到了,不该做的,他一件都没做,直至生命的结束。”
5月2日凌晨3时,路桥区人民检察院反贪局检察员金启和因病逝世,终年57岁。
5月8日开始,本报连续报道金启和28年如一日,恪尽职守,一尘不染的感人事迹,迅速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
金启和看似平凡的人生,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彪炳天地,感动千万人。
台州网民自发为金启和设立网上纪念馆,潮水般涌来的留言,表达着成千上万普通网民的无尽哀悼和敬仰:“您做到了一个公仆该做的一切”,“公务员该做的一切,他全都做到了,不该做的,他一件都没做,直至生命的结束”,“一个神话,一个奇迹,一个真正的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什么是好官?看到老金的生平和事迹,我才真正懂得共产党员是这样的”,“金启和,我们要永远铭记的名字”……
短短一个多月内,市委、路桥区委相继作出向金启和同志学习的决定;省检察院给他追记一等功;省委追认他为浙江省优秀共产党员;省委书记赵洪祝作出重要批示,对金启和同志辞世表示沉痛哀悼。近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作出重要批示,肯定金启和同志是“反贪战线的好典型”。
一位普通检察官的生平,为何激起如此强劲的冲击波,赢得如此高的荣誉?
炼就一双特殊的眼睛
金启和是台州市路桥区峰江街道人,1951年10月出生,1969年参军。退伍后,担任了多年的村、乡干部。1980年,作为优秀乡干部,金启和被招录进检察院。
穿上了共和国检察官的制服,年轻的金启和充满了自豪和激情。那时,盗伐山林案件属于检察院管辖。金启和常常背上行囊,到黄岩西部山区查案,天天翻山越岭,夜夜借宿深山农家,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直到查清案情。
时光荏苒,从事检察工作28年,小金变成了老金,但他对工作的热爱和忠诚,经久不衰,老而弥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金启和天天提早一个小时左右上班,做好各项准备工作。这样,上班时间一到,就可以直接办案。老金的办案搭档陈子寿说,老金要求他也每天提前上班。老金说,到了上班时间以后再做准备工作,一个上午就办不成多少事情。
1994年11月,路桥检察院组建反贪局,金启和由于业绩突出,被任命为第一任局长。在以后的9年里,老金一直担任路桥检察院反贪或反渎部门的负责人,年年出色完成各项工作。
老金是公认的办案高手。用检察机关的行话说,他办的案件都是“铁案”。路桥检察院分管反贪工作的副检察长陈晓风说,28年来,老金办的案子无一错案。
论学历,金启和只有初中文化。他这身过硬的业务能力,完全是靠他的敬业和勤学,逐渐从实战中磨砺出来的。
侦查反贪案件,最寻常也最烦琐的一项工作,就是查账。犯罪的证据,往往隐藏在繁如瀚海的财务账册之中。金启和原来完全不懂会计业务,为了学会分析账本,老金拜老会计为师。同事陈子寿说,路桥好多资深会计都是老金的老师。
在老金的办公室里,常常堆放着几大摞账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错进了会计办公室。慢慢地,老金成了查账能手。到后来,整个路桥反贪局,没有人不佩服老金的那双眼睛,都说老金有双特殊的眼睛,总能从看似正常的账面上看出问题。
去年2月份,金启和与陈子寿追查村干部吴某涉嫌挪用公款一案。但是,案情都发生在6年多前,甚至10年以前,相关的村账都毁损了。
怎么办呢?老金犹如识途老马,直奔当年该村集体财务的开户银行,从银行海量的每日流水账中,查找出所有的相关账目,再调出原始单据,逐一审查。
陈子寿说,平均翻看十几本账本,才找到一张与本案相关的单据。一天下来,要翻看100多本,叠起来比他们两人还要高。就这样,他俩从银行堆积如山的5年流水账里,共查出吴某涉案收支125笔。法院一审判决后,面对检察机关的铁证,吴某认罪。
当检察官,就要少交朋友
在公众看来,反贪局长重权在握,处在反腐败的风口浪尖。有时,对一条线索,追查得深一点还是马虎一点,结果就可能大不一样。所以,涉案腐败官员的亲属和同伙,往往挖空心思,想尽办法,投其所好,拉拢腐蚀。反腐者稍起贪念,就可能被拖下水,蜕变为腐败者。*年,一个涉案人员的亲友,就开出了现金50万元的价码,央求路桥反贪局的一位检察官“放一马”,被当即拒绝。
金启和常对新检察官说,无欲则刚,只要抱定不贪赃、不徇私、不拿一分灰色收入的决心,那些循私枉法者就难有可乘之机。
金启和对反腐败斗争的复杂和艰难,有着深刻的认识。他屡屡告诫年轻的检察官:“干我们这一行,一定要少交朋友。”
副检察长陈晓风说,老金办的案,天王老子来说情,都会碰一鼻子灰。“他能当面把送上门的礼品给扔出去,让送礼的人下不了台。”
林立德是老金的外甥。读初中时,就寄住在老金家,跟老金感情很好。前些年,林立德犯了点事,想让老金说一下情,没想到老金断然拒绝。最后,林立德坐了一年半的牢。为此,林立德对老金有些记恨,3年不和老金家来往。
结婚30多年,老金与老伴陈珠凤只吵过一次架。这一天,陈珠凤正在家里做饭,忽然听到后门有人敲门。她放下手中的活去开门,但外面已没人了,只见台阶上堆放着几大袋荔枝干、桂圆干。她追出门去,依然不见人影。陈珠凤一时没了主意,就先把东西拿进来再说。
老金下班回家,看到堆放在桌上的荔枝干、桂圆干,就问这些东西哪来的,一听是别人送的,顿时非常生气,要老伴赶紧送回去。陈珠凤觉得委屈:“我连谁送的都不知道,还给谁去!”
老金坚持要把东西送回去。可怎么找到送礼的人呢?老金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给别人送礼。”他一分析正在办的案子,这送礼人还真让老金给找到了。于是,这些礼物完璧归赵。
老伴说:“老金没什么朋友,原来有几个,也让他得罪光了。平时老金在家有空时,就喜欢种种花草,钓钓鱼。”
其实,老金有一个挺说得来的老朋友,就是亲家刘显法。有空时,老金喜欢跟老亲家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天,但对自己办的案子只字不提。一次,刘显法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出了经济问题。正巧,老金是案子的主办人。老亲家请老金破次例,关照一下。没想到,老金一口拒绝,话回得很绝:“我按法律办事,一是一,二是二。”
刘显法是路桥武术协会的会长。有一次,去泰国教拳期间,他在路桥的公司出了点问题。老刘想,这回老亲家总该关照一下吧。不料,老金听了以后,还是一口回绝。
“从此,我再也没找老金办过事。”刘显法说。
从领导岗位退下后的3次选择
路桥检察院检察长郑舟生说:“反贪局是检察院里最辛苦的部门。”有时,办案忙起来,一连10多天,完全顾不了家。
*年,老金52岁,年龄到“杠”,从反贪局领导岗位退下来。组织上想给老金安排一个清闲岗位,但老金坚决要求留在反贪局做一名普通检察员,继续他热爱的反贪工作。
过去是局领导,现在变成了普通检察员,金启和的角色转换很迅速,也很自然。他干得津津有味,办起案来,依然是上战场似地透着一股虎劲。根据路桥检察院的考勤记录,2004年和2005年两年,老金每年加班都达80天(夜)。
但是,从*年开始,金启和咳嗽愈来愈严重。*年2月15日,在路桥一家医院检查,老金被诊断出患了肺结核。
老金身患重病,检察院领导都很关心,再三叮嘱老金一定要好好养病,还建议老金到大医院复查一下。
金启和在家里休养了10天后,作出了他从领导岗位退下来以后的第二次选择——不是歇下来养病,而是继续工作,办完他当时已经接办的5起反贪案件。
然而,金启和的病情渐渐加重。老金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善于在蛛丝马迹中,敏锐地抓住犯罪分子的破绽,他也察觉到自己的病情有些异常。有一天,他悄悄地对老战友、副检察长武国荣说了自己的担忧:“吃了这么多药,怎么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咳得更厉害了?”
武国荣着急了:“赶快去大医院复查一下。”老金想了想,还是决定:“我把手头的案子办完再去吧。”
8个月后,老金主办的这5件案全部办结,所有涉案腐败分子都被绳之以法。并且,面对检方的铁证,他们全部认罪,无一上诉。
*年10月29日,路桥检察院一位领导亲自陪老金去台州中心医院做了检查。
诊断结果犹如晴天霹雳,竟然是晚期肺癌。副检察长武国荣悲痛地说:“老金是忙于办案,耽误了确诊,错过了在早期治疗肺癌的时机。”
路桥检察院立即让老金住院手术。手术很成功,癌细胞没有扩散的迹象。老金也乐观地配合治疗,病情渐渐有了好转,老金可以自己上下楼梯了。
今年年初,在老金住院养病期间,路桥检察院又一次双向选择。院领导都想,老金已经身患绝症,这回总该安排一个比较清闲的科室了吧。但是,躺在病床上的老金,又一次要求留在反贪局工作。他恳切地对院领导说:“我在检察院28年,都是在办案,如果能在反贪岗位上干到退休,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啊!”
然而,这一次,金启和没有如愿以偿。不久,他的病情急转直下,癌细胞扩散了。
这位老检察官决定出院,与家人一起度过他最后的时间。
下班后帮妻子串节日灯
金启和的家,在路桥区的城乡结合部,一个叫做下包村的地方。
一座陈旧的4层楼,跟周围的农民房一模一样。一楼的客厅空空荡荡,摆了一溜塑料凳和竹椅子,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
这房子,是老金在1997年为了给儿子结婚,花了10万元建造的,其中5万元还是向亲戚借的。
老金有一对儿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儿媳跟老两口一起生活,一家人主要靠老金的工资过日子,日子过得比较紧张。陈珠凤说,老金办案不讲人情,但只要与案子无关,正常的亲朋好友之间的人情往来,老金还是很在意的,不落人后。
为了早日还债,陈珠凤在家串节日灯,一个月能赚三四百元。但捋灯绳这道活干多了,很伤手。老金下班一回家,就帮妻子捋灯绳,当反贪局长时也如此。有时,办案到深夜才回家,老金就让妻子先睡,他接着干。10多年下来,老金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结下一层厚厚的老茧。一到冬天,虎口就会裂开,渗出丝丝血来。
儿子金斌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一直以来,金斌夫妇俩没有固定工作。金启和对此一直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忙于办案,没有花精力抓好儿子的学习。但是,他从来没有托人给儿子安排个工作,到死也没有开这个口。
生活似乎在故意考验这位反贪局长的忠诚。金启和建房欠下的债没还清,前些年,老伴又得了子宫癌。老金陪她到上海住院开刀,老伴没有医保,完全自费,一家人的生活更拮据了。老金对家人说:“生活虽然节俭一点,但我们不拿一分不该拿的钱,这样活得踏实,活得自在。”
老伴说,结婚这么多年,老金只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一件蓝色的短袖T恤。
老金喜欢穿一件蓝白条的夹克衫,穿一个星期,周末洗一洗,下个星期再穿。这件衣服穿了20多年,颜色都褪了。儿媳妇看不过去,想给他买件衣服。老金一句话回绝了:“穿着不是挺好嘛,干嘛要买新的,太浪费。”
在老金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女儿也回来了,全家人守护在一起。由于癌细胞扩散到腿部,老金的脚举高一些,痛感就稍轻一点。于是,一家人就轮流守在床边,用手托着老金的脚。
外甥林立德和老亲家刘显法也来了。刘显法泪流满面:“他是一个确定了原则就不会动摇的人,一个了不起的人!”林立德已经理解了老金当年的“无情”,天天来陪伴着他。他哽咽着说:“舅舅是好人,世上难找的好人。”
最后的遗愿
老金一直牵挂着没有还清的3万元建房款。临终前,他躺在病床上,歉意地对老伴说:“这辈子让你吃了很多苦,现在我要走了,但人死债不能死,只有辛苦你了。”陈珠凤流着泪说:“放心吧,日子过得再苦,我一定要把债还清。”
4月29日上午,路桥检察院检察长郑舟生等同事又一次来探望老金。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无法坐立,只能平卧在床。见到同事们来,脸色蜡黄的老金双眼异常有神,他卧在床上使劲地朝大家点点头,然后用极微弱的声音抱歉道:“检察长,我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
在场的人强忍住眼泪,大家心里都清楚,老金拖不了多长时间了。
郑舟生含泪询问老金有什么要求。
副检察长陈晓风说,当时,她凭一个女性的细腻,感觉老金临终时心事一定不少——老伴没有养老保险,儿子、儿媳没有工作,老金一走,连他最疼爱的孙女能不能继续上机关幼儿园都成了问题……
但是,谁也没想到,金启和向组织提出的唯一遗愿是——希望身着检察官制服火化。
这位反贪老兵的唯一遗愿,震撼了每一位战友。
5月2日凌晨,金启和病故。
参加他的追悼会时,路桥检察院全体检察官都穿着神圣的制服。老金生前工作过的反贪局和反渎局的全体检察官,从老金家中到殡仪馆,一路缓缓护送老金的灵柩,庄严走完最后一程。
检察长郑舟生说,金启和在检察工作岗位上,28年如一日,严格遵守了一个检察官的职业道德,完美地履行了一个公务员对人民、对社会的神圣职责。他的每一天都是平凡的,但这种28年如一日的平凡,却是不平凡的,具有一种感人肺腑、发人深省的伟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