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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人窃履

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疑人窃履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疑人窃履范文第1篇

疑人窃履范文第2篇

外曲徇尘辙,私心寄英髦。进乏廓庙器,退非乡曲豪。

天命斯不易,鬼责将安逃。屯难果见凌,剥丧宜所遭。

神明固浩浩,众口徒嗷嗷。投迹山水地,放情咏离骚。

再怀曩岁期,容与驰轻舠。虚馆背山郭,前轩面江皋。

重叠间浦溆,逦迤驱岩嶅。积翠浮澹滟,始疑负灵鳌。

丛林留冲飙,石砾迎飞涛。旷朗天景霁,樵苏远相号。

澄潭涌沉鸥,半壁跳悬猱。鹿鸣验食野,鱼乐知观濠。

孤赏诚所悼,暂欣良足褒。留连俯棂槛,注我壶中醪。

朵颐进芰实,擢手持蟹螯。炊稻视爨鼎,脍鲜闻操刀。

野蔬盈倾筐,颇杂池沼芼。缅慕鼓枻翁,啸咏哺其糟。

退想于陵子,三咽资李螬。斯道难为偕,沉忧安所韬。

曲渚怨鸿鹄,环洲凋兰。ū暮景回西岑,北流逝滔滔。

徘徊遂昏黑,远火明连艘。木落寒山静,江空秋月高。

敛袂戒还徒,善游矜所操。趣浅戢长枻,乘深屏轻篙。

旷望援深竿,哀歌叩鸣艚。中川恣超忽,漫若翔且翱。

淹泊遂所止,野风自颾颾。涧急惊鳞奔,蹊荒饥兽嗥。

入门守拘絷,凄戚增郁陶。慕士情未忘,怀人首徒搔。

内顾乃无有,德輶甚鸿毛。名窃久自欺,食浮固云叨。

问牛悲衅钟,说彘惊临牢。永遁刀笔吏,宁期簿书曹。

中兴遂群物,裂壤分鞬櫜。岷凶既云捕,吴虏亦已鏖。

捍御盛方虎,谟明富伊咎。披山穷木禾,驾海逾蟠桃。

重来越裳雉,再返西旅獒。左右抗槐棘,纵横罗雁羔。

三辟咸肆宥,众生均覆焘。安得奉皇灵,在宥解天弢。

归诚慰松梓,陈力开蓬蒿。卜室有鄠杜,名田占沣涝。

磻溪近余基,阿城连故濠。螟蛑愿亲燎,荼堇甘自薅。

饥食期农耕,寒衣俟蚕缲。及骭足为温,满腹宁复饕。

安将蒯及菅,谁慕粱与膏。弋林驱雀鷃,渔泽从鳅鱽。

观象嘉素履,陈诗谢干旄。方托麋鹿群,敢同骐骥槽。

处贱无溷浊,固穷匪慆。踉跄辞束缚,悦怿换煎熬。

登年徒负版,兴役趋代鼛。目眩绝浑浑,耳喧息嘈嘈。

兹焉毕余命,富贵非吾曹。长沙哀纠纆,汉阴嗤桔槔。

苟伸击壤情,机事息秋豪。海雾多蓊郁,越风饶腥臊。

疑人窃履范文第3篇

1、但成学士,自足为人。

2、文章地理,必须惬当。

3、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涉险畏之途,干祸难之事,贪欲以伤生,谗慝而致死,此君子之所惜者;行诚孝而见贼,履行义而得罪,丧身以全家,泯躯而济国,君子不咎也。

4、求诸身而无所得,施之世而无所用。

5、父母威严而有慈,则子女畏慎而生孝矣。

6、简则慈孝不接,狎则怠慢生焉。

7、治官则不了,营家则不办,皆优闲之过也。

8、被褐而丧珠,失皮而露质,兀若枯木,泊若穷流,鹿独戎马之间,转死沟壑之际。

9、古人之文,宏材逸气,体度风格,去今实远;但缉缀疏朴,未为密致耳。

10、三世之事,信而有征,家世归心,勿轻慢也。

11、凡有一言一行,取于人者,皆显称之,不可窃人之美,以为己力。

12、凡人之信,唯耳与目;耳目之外,咸致疑焉。

13、光阴可惜,譬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济功业

14、父慈而子逆,兄友而弟傲,夫义而妇陵,则天之凶民,乃刑戮之所摄,非训导之所移也。

15、颜之推幼而学者,如日出之光;老而学者,如秉烛夜行,犹贤乎瞑目而无见者也。

16、文章当以理致为心肾,气调为筋骨,事义为皮肤,华丽为冠冕。

17、夫学者贵能博闻也。郡国山川,官位姓族,衣服饮食,器皿制度,皆欲根寻,得其原本。

18、天下事以难而废者十之一,以惰而废者十之九。

19、忘名者,体道合德,享鬼神之福佑,非所以求名也;立名者,修身慎行,惧荣观之不显,非所以让名也;窃名者,厚貌深奸,干浮华之虚构,非所以得名也。

20、放逸者流宕而忘归,穿凿者补缀而不足。

21、人足所履,不过数寸,然而咫尺之途,必颠蹶于崖岸,拱把之梁,每沈溺于川谷者,何哉?

22、亲友之迫危难也,家财己力,当无所吝;若横生图计,无理请谒,非吾教也。

23、天下事,以难而废者十之一,以惰而废者十之九。

24、学问有利钝,文章有巧拙。

25、吾见世间,无教而有爱,每不能然;饮食运为,恣其所欲,宜诫翻奖,应诃反笑,至有识知,谓法当尔。

26、学为文章,先谋亲友,得其评裁,知可施行,然后出手。

27、娣姒者,多争之地也,使骨肉居之,亦不若各归四海,感霜露而相思,伫日月之相望也。

28、人或交天下之士,皆有欢爱,而失敬于兄者,何其能多而不能少也!

29、吾见世人,至无才思,自谓清华,流布丑拙,亦以众矣,江南号为詅痴符。

30、人之事兄,不可同于事父,何怨爱弟不及爱子乎?

31、今不修身而求令名于世者,犹貌甚恶而责妍影于镜也。

32、有志尚者,遂能磨砺,以就素业;无履立者,自兹堕慢,便为凡人。

33、吾见世人,清名登而金贝入,信誉显而然诺亏,不知后之矛戟,毁前之干橹也。

34、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

35、古者,圣王有胎教之法。

36、生民之本,要当稼穑而食,桑麻以衣。

37、攻人主之长短,谏诤之徒也;讦群臣之得失,讼诉之类也;陈国家之利害,对策之伍也;带私情之与夺,游说之俦也。

38、至诚之言,人未能信,至洁之行,物或致疑,皆由言行声名,无余地也。

39、德艺周厚,则名必善焉;容色姝丽,则影必美焉。

40、天地鬼神之道,皆恶满盈。谦虚冲损,可以免害。

41、士大夫子弟,数岁已上,莫不被教,多者或至礼、传,少者不失诗、论。

42、光阴可惜,譬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济功业。

43、耕种之,茠鉏之,刈获之,载积之,打拂之,簸扬之,凡几涉手,而入仓廪,安可轻农事而贵末业哉?

44、夫文章者,原出五经:诏命策檄,生于书者也;序述论议,生于易者也;歌咏赋颂,生于诗者也;祭祀哀诔,生于礼者也;书奏箴铭,生于春秋者也。

45、何惜数年勤学,长受一生愧辱哉!

46、蔬果之畜,园场之所产;鸡豚之善,埘圈之所生。

47、以其当公务而执私情,处重责而怀薄义也。

48、兄弟不睦,则子侄不爱;子侄不爱,则群从疏薄。

49、譬犹居室,一穴则塞之,一隙则涂之,则无颓毁之虑。

50、凡不求而自得,求而不得者,焉可胜算乎!

51、人之爱子,罕亦能均;自古及今,此弊多矣。

52、用其言,弃其身,古人所耻。

53、人性有长短。

54、慎勿师心自任,取笑旁人也。

55、居承平之世,不知有丧乱之祸;处庙堂之下,不知有战陈之急;保俸禄之资,不知有耕稼之苦;肆吏民之上,不知有劳役之勤,故难可以应世经务也。

56、夫食为民天,民非食不生矣,三日不粒,父子不能相存。

57、入帷幄之中,参庙堂之上,不能为主尽规以谋社稷,君子所耻也。

58、爰及栋宇器械,樵苏脂烛,莫非种殖之物也。

59、自古宏才博学,用事误者有矣;百家杂说,或有不同,书傥湮灭,后人不见,故未敢轻议之。

60、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矣。

61、及其壮也,各妻其妻,各子其子,虽有笃厚之人,不能不少衰也。

62、钝学累功,不妨精熟;拙文研思,终归蚩鄙。

63、娣姒之比兄弟,则疏薄矣;今使疏薄之人,而节量亲厚之恩,犹方底而圆盖,必不合矣。

64、凡为文章,犹人乘骐骥,虽有逸气,当以衔勒制之,勿使流乱轨躅,放意填坑岸也。

65、窃人之财,刑辟之所处;窃人之美,鬼神之所责。

66、吾自南及北,未尝一言与时人论身分也,不能通达,亦无尤焉。

67、人生在世,会当有业。

68、千载一圣,犹旦暮也;五百年一贤,犹比也。

69、国之用材,大较不过六事:一则朝廷之臣,取其鉴达治体,经纶博雅;二则文史之臣,取其着述,不忘前古;三则军旅之臣,取其断决有谋,强干习事;四则藩屏之臣,取其明练风俗,清白爱民;五则使命之臣,取其识变从宜,不辱君命;六则兴造之臣,取其程功节费,开略有术,此则皆勤学守行者所能辨也。

70、上士忘名,中士立名,下士窃名。

71、夫养生者先须虑祸,全身保性,有此生然后养之,勿徒养其无生也。

72、四海悠悠,皆慕名者,盖因其情而致其善耳。

73、良史所书,盖取其狂狷一介,论政得失耳,非士君子守法度者所为也。

74、至能守其业者,闭门而为生之具以足,但家无盐井耳。

75、人有坎,失于盛年;犹当晚学,不可自弃。

76、君子之立己,抑亦如之。

77、此事遍于经史,吾亦不能郑重,聊举近世切要,以启寤汝耳。

78、若居承平之世,睥睨宫阃,幸灾乐祸,首为逆乱,诖误善良;如在兵革之时,构扇反复,纵横说诱,不识存亡,强相扶戴:此皆陷身灭族之本也。诫之哉!诫之哉!

79、爱先人之遗体,惜己身之分气,非兄弟何念哉?

80、如雀鼠之不恤,风雨之不防,壁陷楹沦,无可救矣。

81、夫修善立名者,亦犹筑室树果,生则获其利,死则遗其泽。

82、圣人欲其鱼鳞凤翼,杂沓参差,不绝于世,岂不弘哉?

83、自古执笔为文者,何可胜言。

84、国之兴亡,兵之胜败,博学所至,幸讨论之。

85、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后者也。

86、上智不教而成,下愚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

87、人生衣趣以覆寒露,食趣以塞饥乏耳。

88、有识旁观,代其入地。

89、虽百世小人,知读论语、孝经者,尚为人师;虽千载冠冕,不晓书记者,莫不耕田养马。以此观之,安可不自勉耶?

90、朝廷,军旅誓诰,敷显仁义,发明功德,牧民建国,施用多途。

91、当以疾病为谕,安得不用汤药针艾救之哉?

92、夫有人民而后有夫妇,有夫妇而后有父子,有父子而后有兄弟。

93、魏武、袁遗,老而弥笃,此皆少学而至老不倦也。曾子十七乃苦学,名闻天下;荀卿五十始来游学,犹为硕儒;公孙弘四十余方《春秋》,以此遂登丞相;朱云亦四十始学《易》、《论语》,皇甫谧二十始受《孝经》、《论语》,皆终成为大儒。

94、二亲既殁,兄弟相顾,当如形之与影,声之与响。

95、然至于宏丽精华,不过数十篇耳。但使不失体裁,辞意可观,便称才士;要须动俗盖世,亦俟河之清乎!

96、若其爱养神明,调护气息,慎节起卧,均适寒暄,禁忌食饮,将饵药物,遂其所禀,不为夭折者,吾无间然。诸药饵法,不废世务也。

97、父子之严,不可以狎;骨肉之爱,不可以简。

98、多见士大夫耻涉农商,差务工伎,射则不能穿札,笔则才记姓名,饱食醉酒,忽忽无事,以此销日,以此终年。

99、凡诗人之作,刺箴美颂,各有源流,未尝混杂,善恶同篇也。

100、人或将数万之师,得其死力,而失恩于弟者,何其能疏而不能亲也!

101、仕宦称泰,不过处在中品,前望五十人,后顾五十人,足以免耻辱,无倾危也。

102、机杼既薄,无以测量,还复采访讼人,窥望长短,朝夕聚议,寒暑烦劳,背春涉冬,竟无予夺,怨诮滋生,赧然而退,终为内史所迫:此好名之辱也。

103、或彼以为非,此以为是;或本同末异;或两文皆欠,不可偏信一隅也。

104、自古明王圣帝,犹须勤学,况凡庶乎!()

105、兄弟之际,异于他人,望深则易怨,地亲则易弭。

106、仆妾之为雀鼠,妻子之为风雨,甚哉!

107、学如牛毛,成如麟角。

108、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方其幼也,父母左提右挈,前襟后裾,食则同案,衣则传服,学则连业,游则共方,虽有悖乱之人,不能不相爱也。

109、治点子弟文章,以为声价,大弊事也。

110、夫明六经之指,涉百家之书,纵不能增益德行,敦厉风俗,犹为一艺,得以自资。

111、观天下书未遍,不得妄下雌黄。

112、不修身而求今名于世者,就貌甚恶而责妍影于镜也。

113、贤俊者自可赏爱,顽鲁者亦当矜怜,有偏宠者,虽欲以厚之,更所以祸之。

114、须求趋竞,不顾羞惭,比较材能,斟量功伐,厉色扬声,东怨西怒;或有劫持宰相瑕疵,而获酬谢,或有諠聒时人视听,求见发遣;以此得官,谓为才力,何异盗食致饱,窃衣取温哉!

115、自兹以往,至于九族,皆本于三亲焉,故于人伦为重者也,不可不笃。

116、况以行路之人,处多争之地,能无闲者,鲜矣。

117、君子当守道崇德,蓄价待时,爵禄不登,信由天命。

118、谏诤之徒,以正人君之失尔,必在得言之地,当尽匡赞之规,不容苟免偷安,垂头塞耳;至于就养有方,思不出位,干非其任,斯则罪人。

119、士君子之处世,贵能有益于物耳,不徒高谈虚论,左琴右书,以费人君禄位也。

120、上士忘名,中士立名,下士盗名。上士闭心,中士闭口,下士闭门。

121、校其长短,核其精麤,或彼不能如此矣。

122、婚姻勿贪势家。

疑人窃履范文第4篇

关键词 《隋书》 儒林传 札记 何妥 西域 刘绰 郭懋 避讳

分类号 K241

《隋书》共八十五卷,其中帝纪五卷,列传五十卷,志三十卷。是书由多人共同编撰,分为两阶段成书,从草创到全部修完共历时三十五年。《隋书》是现存最早的隋史专著,也是《二十五史》中修史水平较高的史籍之一。《隋书》最早刻于北宋天圣二年(1024),该本已失传。今仅有南宋嘉定间刻本残卷六十五卷及南宋另一刻本残存五卷传世。元朝大德年间饶州路刻本是比较好的版本,涵芬楼百衲本《隋书》即据此影印。清乾隆年间武英殿刊本是较为流行的版本。1973年中华书局影印的校点本即依据以上数种版本校勘整理而成,是目前最好的通行本。笔者在阅读中华点校本《隋书》时,发现其在点校方面仍存在一些有待完善之处,兹对《隋书》儒林传部分加以举证,以就正于方家。

1.中华书局点校本《隋书》儒林传卷七十五《何妥传》:“何妥,字栖凤,西城人也。父细胡,通商入蜀,遂家郫县。事梁武陵王纪,主知金帛,因致巨富,号为西州大贾。妥少机警,八岁游国子学助教。顾良戏之曰:‘汝既姓何,是荷叶之荷,为是河水之河?’应声答曰:‘先生姓顾,是眷顾之顾,是新故之故?’众咸异之。”[1] 1709

按:“西城人”当作“西域人”。《隋书》误,中华点校本未出校语。《北史》卷八二《何妥传》[2]2753、《通鉴》陈纪八误同。《北史》点校者对“西城人”已有所疑,“何妥先世当为西域何国人,疑《通志》是。”[2]2773检《册府元龟》卷七七五《总录部》幼敏条第三:“何妥,字栖凤,西域人。少机警,八岁游国子学助教。……”[3]9210又卷八一二《总录部》富条:“隋何妥,字栖凤,西域人也。父细胡,通商入蜀,遂家郫县,事梁武陵王纪,主知金帛,因致巨富,号为西州大贾。妥终国子祭酒。”[3]9658《通志》卷一七四儒林传:“何妥,字栖凤,西域人也,父细脚胡,通商入蜀,遂家郫县。事梁武陵王纪,主知金帛,因至巨富,号为西州大贾。……”[4]2810《册府元龟》《通志》所引均不误,《隋书》“城”“域”,形近而讹。又查《中国历史地名辞典》:“西州”,一指汉晋时凉州的别称,甘肃省西北部的武威,地处河西走廊东端,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二是指公元640年,唐灭高昌置西州,辖今吐鲁番盆地,治高昌,在今吐鲁番东南[5]279。又“西城”,汉西城县在今陕西安康西北,西魏移今安康。东汉时在此建西城郡,魏名魏兴郡,西魏称金州[5]280。又“郫县”,古称“郫”,最初以古蜀国的都邑闻名于世[5]724。“西域”,是指汉代以后对今玉门关以西的新疆及中亚细亚等地区的总称,狭义上西域与西州历史地理范围一致[5]281。若何妥为西城人,则与其父由胡入蜀,号为西州大贾相抵牾;而为西域人,与其父本为胡人正相符。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正改作“西域人”[6]55-56,可参。据上,何妥为西域人无疑,当以《北史》《通志》为是。

2.《隋书》儒林传卷七十五《何妥传》:“……今当官之人,不度德量力,既无吕望、傅说之能,自负傅岩、滋水之气,不虑忧深责重,唯畏总领不多,安斯宠任,轻彼权轴,好致颠蹶,实此之由也。”又同卷“时苏威权兼数职,先尝武功。故妥言自负傅岩、滋水之气,以此激上。书奏,威大衔之。”[1]1711

按:“傅岩滋水”当作“傅岩渭水”,中华点校本《隋书》未出校语。《通志》卷一七四误同。检《北史》卷八二:“……今当官之人,不度德量力,既无吕望、傅说之能,自负傅岩、渭水之气,不卢忧深责重,唯畏总领不多,安斯宠任,轻彼权轴,颠沛致,实此之由。”[2]2755又同卷:“时苏威权兼数职,先尝武功。故妥言自负傅岩渭水之气,以此激上。书奏,威大衔之。”[2]2755《册府元龟》卷五三一谏诤部规谏第八:“……今当官之人,不度量力,既无吕望傅说之能,自负傅岩、渭水之气,不虑忧深责重,惟畏总领不多,安斯宠任,轻彼权轴,好致颠蹶,盖此之由也。”[3]6342又同卷“时苏威权兼数司,先尝武功。故妥言自负傅岩渭水之气,以此激上。书奏,威大衔之。”[3]6342《北史》《册府元龟》均不误。此处亦可据历史典故证明。“傅说”“太公”的历史典故为人熟知:“傅说被刑筑于傅岩,武丁以为己相”;“周文王卜兆,遇太公吕望于渭水之滨”。据上可知,“滋水”为“渭水”之误,当以《北史》《册府元龟》为是。

3.《隋书》儒林传卷七十五《刘焯传》:“刘焯,字士元,信都昌亭人也。父洽,郡功曹。焯犀额龟背,望高视远,聪敏沈深,弱不好弄。少与河间刘炫结盟为友,同授诗于同乡刘轨思,受左传于广平郭懋,问礼于阜城熊安生,皆不卒业而去。”[1]1718

按:“受左传于广平郭懋,问礼于阜城熊安生”一句,“郭懋”,又有文献作“郭懋常”或“郭懋”者,此处当出校语。“常”与繁体“”、“”字形近,容易产生讹误,清代学者已提出怀疑:朱彝尊径改为“郭懋常”,其所著《经义考》卷七八书:“刘氏焯《尚书义疏》:《唐志》二十卷,佚。《北史》刘焯,字士元,信都昌亭人。少与河间刘炫结盟为友,同受诗于同郡刘轨思,受左传于广平郭懋常,问礼于阜城熊安生。”[7]85又翁方纲《经义考补正》:“刘氏焯《尚书义疏》:《唐志》二十卷,案二十当作三十。《北史》条内,受《左传》于广平郭懋,懋下脱‘常’字。”[8]13王太岳《四库全书考证》史部卷四十六“经义考”条:“刘氏《尚书义疏》、《唐志》三十卷,刊本三讹二,据《旧唐书》改。《北史》刘焯受《左传》于广平郭懋常,刊本脱‘常’字,据《北史》增。”[9]646检《北史》卷八二《刘焯传》中华点校本[2]2762、百衲本(影印元大德刻本) [10]1106《北史》武英殿本等各本均作“受左传于广平郭懋,问礼于阜城熊安生”,疑清人朱彝尊、翁方纲等据《北史》误本,改“”为“常”。又明初刻本《册府元龟》[3]9644、宋残本《册府元龟》[11]3038卷八一二、《通志》[4]2803卷一七四皆与《北史》各本同,不误。据上,“”疑为“”之误,中华点校本《隋书》承北衲本《隋书》“郭懋”[12]766之讹,当以《北史》《通志》《册府元龟》等为是。

4.《隋书》儒林传卷七十五《刘炫传》:乃自为赞曰:“通人司马相如、扬子云、马季长、郑康成等,皆自叙风徽,传芳来叶。余岂敢仰均先达,贻笑昆?徒以日迫桑榆,大命将近,故友飘零,门徒雨散,溘死朝露,埋魂朔野,亲故莫照其心,后人不见其迹。殆及馀喘,薄言胸臆,贻及行迈,传示州里,使夫将来俊哲知余鄙志耳。”[1]1722

按:“仰均先达,贻笑昆”句中“昆”当作“後昆”。检《北史》卷八二:“通人司马相如、扬子云、马季长、郑康成等,皆自叙徽美,传芳来叶。余岂敢仰均先进,贻笑後昆?……”[2]2766又《册府元龟》卷九九穷愁条:“通人司马相如、扬子云、马季长、郑康成等,皆自叙风徽、传芳来叶。余岂敢仰均先达,贻笑後昆……”[3]10764清代李慈铭《越缦堂读史札记》隋书札记部分已有辩驳:“《列传》第四十《儒林・刘炫传》:余岂敢仰均先达,贻笑昆,页十三上。慈铭案当作後。”[13]848查《汉语大词典》:“後昆,亦作後绲。後嗣,子孙。《书・仲虺之诰》:垂裕後昆。《隶释・汉绥民校尉熊君碑》:追羡遗绩,纪述前勋,于是刊碑,以示後绲。宋苏轼《吊徐德占》诗:死者不可悔,吾将遗後昆。鲁迅《且介亭杂文・河南卢氏曹先生教泽碑文》:敢契贞石,以励後昆。”[14]961“昆”,检《基本古籍库》,尚未见其他用例。若作“昆”,则无法与“先达”指“有德行学问的前辈、先行者、前辈”相匹配;而作“後昆”即“後来者、後代子孙”与“岂敢仰均”连用,有“不敢仰视而等量齐观”之义,与“先达”义正相合。据上,《隋书》此处当作“後昆”,于义为优。“昆”“後昆”,形近之讹,当以《册府元龟》《北史》为是。

5.《隋书》儒林传卷七十五《王孝籍传》:孝籍郁郁不得志,奏记于吏部尚书牛弘曰:“窃以毒螫肤,则申旦不寐;饥寒切体,亦卒岁无聊。何则?痛苦难以安,贫穷易为蹙。况怀抱之内,水火铄脂膏;腠理之间,风霜侵骨髓。安可舌缄唇,吞声饮气,恶之响,忍酸辛之酷哉!伏惟明尚书公,动哀矜之色,开宽裕之怀,咳唾足以活枯鳞,吹嘘可用飞穷羽,芬椒兰之气,暖布帛之词,许小人之请,闻大君之听。虽复山川不远,鬼神在兹,信而有征,言无不履。犹恐拯溺迟于援手,救经缓于扶足,待越人之舟楫,求鲁匠之云梯,则必悬于槁树之枝,没于深渊之底矣。”[1]1725

按:“则必悬于槁树之枝,没于深渊之底矣”句中“槁树”“深渊”当作“树”“深泉”。检《北史》卷八二《儒林传》:“……虽复山川绵远,鬼神在兹,信而有征,言无不履,犹恐拯溺迟于援手,救经缓于扶足,待越人之舟楫,求鲁匠之云梯,则必悬于树之枝,没于深泉之底。”[2]2769又《文苑英华》卷六九一《上牛弘书》:“……信而有征,言无不履,犹恐拯溺迟于援手,救缢缓于扶足,待越人之舟,求鲁匠之云梯,则必悬于树之枝,没于深泉之底矣。”[15]3563《北史》《文苑英华》等均作“树”“深泉”,不误。又从语义和避讳方面可证。槁,《说文》本作,木枯也[16]119。假设作“槁树”即枯枝与“救经”即“救助上吊的人”,文意不协;而作“树”,“”《说文》高而曲也[16]214。“”为高,正与“悬”“救经”义相符,与“深”义相对。仅据语义,“渊”,与“泉”二者义同,作“深渊”或作“深泉”皆可。然唐人避高祖李渊讳,改“渊”为“泉、水、深、川”等,《晋书・文苑传・顾恺之》:“投鱼深泉放飞鸟。”[17]122可为佐证。隋书、晋书等皆成于唐人之手,避“渊”字讳为普遍现象。又检《隋书》,出现“渊”字,仅此一次,其他涉及“渊”避讳的,均改作他字,如《经籍志三》“《书图泉海》二十卷,陈张式撰。”[18]363书名本为《书图渊海》,讳改。据上,《隋书》此处当作“则必悬于树之枝,没于深泉之底矣”,“槁”本作,疑与“”字形近而讹,“深渊”为后人疏忽唐人避讳妄改,当以《北史》《文苑英华》为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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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魏征,等.隋书[M].石印本.武林:竹简斋,1892.

疑人窃履范文第5篇

文章修辞,传统修辞学分为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两大方面:消极修辞包括语音修辞——讲究平上去入、阴阳清浊、音节对应、叠字双声、合辙押韵;语汇修辞——在同义近义词语中,作适合语境的意义选择与搭配选择、作适合感情和语体的色彩谐调选择;语法修辞——在同义表达中,对句式的长短整散、主动被动、肯定否定、常式变式、陈疑祈叹等作最适合语境的恰当选择;篇章修辞——文章的酝酿构思、选材布局、情感事理、风格详略、修改评析等。积极修辞——特指经过长期修辞实践而形成的固定而公认的修辞格。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对这两方面都有精当而深刻的论述,尤其对消极修辞的论述,不仅论及文章技巧,而且深入到心理活动和思维规律与语言生成关系的层面,不仅当时直至今天也仍有重要指导意义。

汉字以建筑式方形结构为独立个体单位,一个个体单位为一个音节,音节又多具备阴阳上去不同调值,这种特点,为汉语语音修辞提供了有利条件。

在语音修辞方面,刘勰没有沿习名人沈约的“八病说”,而着重提出了“飞沉”问题、“双声叠韵”问题。

在《神思》中,刘勰就提出了“寻声律而定墨”的主张,在《声律》中又说:“凡声有飞沉,响有双叠。双声隔字而每舛,叠韵杂句而必睽;沉则响发而断,飞则声飏不还。”意思是字调有阴阳清浊平声仄声之分,词之声韵之中有双声叠韵之别。(当时平仄之说,故以飞沉言之。此前借用音乐术语宫商角徵羽指称声调高低。《文镜秘府论》讲到调声三术:指出宫商是平声,徵是上声,羽是去声,角是入声,上去入是仄声。此处飞指阴清,平声;沉指阳浊,仄声)阴阳清浊之字,应平仄穿插交替,若连用仄声,就有声气沉沉欲断之觉,若连用平声,又有声气升飏飘飘不降之感。(如曹植《美女篇》: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潘岳《悼亡诗》: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而双声叠韵之词,必须连用,若两词之间插入他字,或将一词分用于相邻两句,则会造成“吃文”——拗口的毛病。这确为卓见,诸多绕口令不都是故意运用这种穿插而造成“必睽”之“吃文”嘛。一旦产生了这种毛病,则须“左碍而寻右,末滞而讨前”,“则声转于吻,玲玲如振玉,辞靡于耳,累累如贯珠矣。”刘勰认为,作韵易而选和难——异音相从谓之和——平仄声调配合得当叫和谐,同声相应谓之韵——相应位置上同韵字遥相呼应叫押韵。足见刘勰不但非常重视而且准确把握了汉字汉语的语音特点,对语音修辞在理论上作出了可贵贡献。如何用韵,《章句》有论:“若乃改韵从调,所以节文辞气,……然两韵辄易,则声韵微躁,百句不迁,则唇吻告劳妙才激扬,虽触思利贞,曷若折之中和,庶保无咎。”折中的主张,是符合声韵运用美学的。

在语汇修辞方面,刘勰提倡慎重遴选词语。

《指瑕》凡举用词四疵,皆碍美文。——陈思之文,群才之俊也,而《武帝诔》云:‘尊灵永蛰’;《明帝颂》云:‘圣体浮轻’,浮轻有似于蝴蝶,永蛰颇疑于昆虫,施之尊极,岂有当乎!——以指称微小虫豸之词而施于尊长,确属搭配对象失误。

潘岳为才,善于哀文,然悲内兄,则云感口泽,伤幼子,则云心如疑。礼文在尊极,而施之下流,辞虽足哀,义斯替矣。——感口泽只能用来唁念辞世的母亲,心如疑只能用来悲悼故去的父亲,——潘岳用其哀挽同辈和小辈,分属词义运用错误、搭配对象错误,又是感彩分配失当。

所举另两种瑕疵,有左思反对孝道的思想错误和崔瑗把虞舜误比不出名的李公,虽属思想和比类之误,然毕竟要通过遣辞用语表现出来,归为语汇修辞亦非不当。

语汇修辞中,还涉及用字,刘勰在《炼字》提出用字“四要则”:……是以缀字属篇,必须拣择:一避诡异,二省联边,三权重出,四调单复。诡异,生辟险怪之字,如忷呶;联边,相同偏旁之字,如峥嵘;重出,同字相犯即同一个字在句中重复使用;单复,字形肥瘠笔画多寡。——仔细想来,均有道理:读文时遇诡异之字,犹赤足行于怪石每现之途,必耗神费力坏心绪;联边相集,如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迷途远避退还莲迳返逍遥之类,也会呆板乏目;重出之弊,字之音形无不单调乏味;字形肥瘠笔画多寡如若不加调配,则会或失之于纤疏,或失之于垒重。无怪刘勰叹曰:故善为文者,富于万篇,贫于一字,一字非少,相避为难也。

语法修辞部分,刘勰在《章句》中提出了要按内容安排章句和按情韵安排章句的主张。按内容,要“控引情理,送迎际会”即根据表达的情理,有时枝蔓扶疏旁征博引,有时紧扣题旨不蔓不枝;据情韵,则“若夫章句无常,而字有枚数,四字密而不促,六字裕而非缓,或变之以三五,盖应机之权节也。”刘勰主张,句式的选择上,用长用短,或长短穿插,整散结合,完全要符合情韵需要,情韵急,少音节短词句,情韵缓,可用舒曼之长句,情韵起伏跌宕,则可长短并用整散结合,以收荡气回肠之效。

刘勰修辞美学最为璀璨的部分,在篇章修辞。

重涵养,立风格。《体性》之体,文章体貌,《体性》之性,人之性情,《体性》即论文章风格和作者个性的关系。文有“八风之议”即穷列文章八种风格——一曰典雅、二曰远奥、三曰精约、四曰显附、五曰繁缛、六曰壮丽、七曰新奇、八曰轻靡。又据不同标准分为四组:思想内容——雅与奇反,情理义蕴——奥与显殊,题材表达——繁与约舛,体象气韵——壮与轻乖。凡为文者,均望尽快形成自己独特风格,刘勰指出文章风格和作者涵养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夫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盖沿隐而至显,因内而符外者也。然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雅郑。并性情所烁,陶染所凝,是以笔区云谲,文苑波诡有矣。故辞理庸俊,莫能翻其才,风趣刚柔,宁或改其气,事义浅深,未闻乖其学,体式雅郑,鲜有反其习。各师成心,其异如面。”由是观之,文如其人,理应不错。作者的内心情理外化为语言文章,作者的才学、气质、性情、习惯所陶染而成的个性,必然盈溢为文章风格。因此,要熔铸自己独特文风,必须注重修养才学,涵性怡情完善个性品质。无怪刘勰在《神思》中提倡“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脏,澡雪精神;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绎辞。”也只有如是,才有助于文章风格的形成。

文章有风格,更有风骨,才煽情动人,辞采焕然。什么是风骨呢?“《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是以怊(cho悲愤)怅述情,必始乎风,沉吟铺辞,莫先于骨。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简言之,风就是充盈于作品中的情志和才气,是感化的根本力量。骨则是切中肯綮、言简意赅、恰如其分、流畅和谐的语言。风骨指向了感人才情和生动语言的修辞美学。要使文章含风树骨,则须“练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显。”刘勰还进一步指出有无风骨对文章的不同效果:“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徵也。思不环周,索莫乏气,则无风之验也。相如赋仙,(作《大人赋》)气号凌云,蔚为辞宗,乃其风力遒也。”如是观之,白居易“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之论,与刘勰风骨之议,均为至言也!感人的才情和生动的语言固然重要,但一定要为情而造文,而不要为文而造情。要写真情实话,不要假意虚言。“夫铅黛所以饰容,而盼倩生于淑姿;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刘勰之论,对匡正无病、言不由衷、矫柔造作、空假俗媚之流,不啻当头棒喝警钟长鸣。

重熔裁,明隐秀。文章长短、内容详略、语意显隐、精警庸凡,亦为文之必虑。《熔裁》指出:“规范本体谓之熔,剪裁浮辞谓之裁。裁则芜秽不生,熔则纲领昭畅。”简言之,熔是炼意,提炼中心,裁是炼辞,锤炼语言。因为“凡思绪初发,辞采苦杂,心非权衡,势必轻重。”所以,刘勰提出了“三准论”——“是以草创鸿笔,先标三准:履端于始,则设情以位体;举正于中,则酌事以取类;归赊于终,则撮辞以举要。然后舒华布实,献替节文(献:可,替:否。即根据需要调节文字),绳墨以外,美材既斫,故能首尾圆合,条贯统序。若术不素定,而委心逐辞,异端丛至,骈赘必多。故三准既定,次讨字句。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三准论”提出了写好文章的三步曲、三准则:首先根据情理确定文章体裁;其次分析素材遴选典型题材;再次简言要义提纲挈领。然后加工润色,处理详略,条贯首尾,敲定全文。

语意显隐、精警庸凡,义涉隐秀。《隐秀》云:“夫心之动远矣,文情之变深矣,源奥而派生,根盛而颖峻,是以文之英蕤,有秀有隐。隐也者,文外之重(chng)旨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隐以复意为工,秀以卓绝为巧。斯乃旧章之懿绩,才情之嘉会也。”今日言之,隐即弦外余音,秀即篇中警语。文章浅白直露固无余香满口,通篇俗语庸言亦难振聋发聩。文有余音,犹“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润”;篇纳秀语,似月依日而夜明,树沾春而林翠。

文章秀句,或自出锦心,或得益援引。《事类》认为:无论“引古事而莫取旧辞”的化用暗引,也无论“取旧辞万分之一”的择要精引,还无论“颇酌诗书传记”的综采博引,只要是为“以其据事类义,援古证今”,则无可指责。而《指瑕》认为:“若掠人美辞,以为己力”,则“宝玉大弓,终飞其有。全写则揭箧,傍采则探囊。然世远者太轻,同时者为尤矣。”由是观之,刘勰并非反对引用,而是反对抄袭。引用乃明借,旨在助己之文,抄袭是明抄,旨在当己之章。全抄无异开箱抢劫,小抄亦如掏腰绺窃,抄袭前代的贼味稍轻,同代相窃则堪堪致罪了。

透过鉴赏论的有关内容,也可看出刘勰篇章修辞的观点。他在《知音》中指出鉴赏作品要从两大方面六项内容入手,提出了“六观说”——是以将阅文情,先标六观:一观位体(即体裁情志),二观置辞(即铺饰辞采),三观通变(即通古变今适应时代)四观奇正(即语言态势是雅正通畅还是奇诡怪诞),五观事义(即据事类义,指典型题材)六观宫商(即调声协律,安排语调辞气)。斯术既形,则优劣见矣。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以上六观,位体、通变、事义属于作品内容,置辞、奇正、宫商属于作品形式。从上论看出,只有从内容到形式作通盘考虑,这六个方面都熨烫妥帖恰到好处,才可以使文章“譬春台之熙众人,乐饵之止过客”。

在积极修辞即辞格的运用方面,刘勰也予以了诸多观照。《丽辞》专讲对偶,将对偶分成相容的两组四种——以内容分,言对、事对为一组;以意义分,正对、反对为一组。言对事对各有反正,两组互相包容。在具体运用方面,刘勰指出“碌碌丽辞,则昏睡耳目。必使理圆事密,联璧其章。迭用奇偶,节以杂佩,乃其贵耳。”

刘勰生活在殊重骈俪的时代,本人又对其青眼有加,一部洋洋大观的《文心雕龙》,通体骈俪为文,足证其爱。故所倡之法,可谓独得神髓,深谙三昧——骈散间出,方显错综之美,长短杂用,乃有灵动之活。

《夸饰》专讲夸张。刘勰没有像今天这样从形式上将夸张分为扩大式、缩小式、串前式等加以研究,而是抓住夸张得是否合乎事义情理这一关键,将夸张分为两类并指出其不同效果:“然饰穷其要,则心声蜂起,夸过其理,则名实两乖。”——如果夸张得合情理得神髓,就会引起强烈共鸣,反之,就会违背事实不合情理。

今天,我们如果面对这样的夸张——“麦秸粗粗像大缸,麦芒尖尖到天上。一片麦壳一片瓦,一粒麦子三天粮。秸当柱,芒当梁,麦壳当瓦盖楼房,楼房顶上写大字,社会主义大天堂。”“玉米稻子密又浓,遮天盖地不透风。就是卫星掉下来,也要弹回半空中。”——谁能不深切地感到刘勰所论,切中要害而又至关重要呢!

此外《比兴》讲到比喻,《事类》讲到引用,都有不刊之论。兹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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