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感人短篇小说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时间仿佛又退回到2007年的这一天。那个晚上,《新京报》的读书版编辑绿茶急急地打来电话,向我报喜,说我热爱的多丽丝・莱辛获得了诺奖。当时我正和朋友相聚,听到这消息,马上破例浮一大白。朋友当晚写稿,开头是“莱辛赢了,盼望了多年的西门媚也赢了。”
之前几年,我常在文章中抱怨诺奖不发给莱辛,并扬言,诺奖再不发给莱辛,就不信它了。
我在乎她获奖与否的另一个原因,是想,这样出版社就会多出一点她的书吧。相对于获奖,杰出作品能够传播更为重要。正是同样的原因,今年10月10日我在微博上写道:“我希望艾丽丝・门罗得奖,好让中国出版社出她更多的作品。”
几个小时之后,诺贝尔文学奖名单公布,媒体一派惊讶与沸腾,跟莱辛获奖时非常相似。
不少人在惊叹,又是一个冷门作家。也有人表示轻视,认为又是一个女作家,是写情感小说的。没押中宝的出版商在说,这是诺奖平淡的一年。
这些种种反应,都是因为中国出版与世界的天然隔阂。国外声名卓著的作家,在国内却少人知晓。
早在几年之前,我就得知除了已经出版的这本《逃离》(Runaway),国内的几家出版社分头买下了门罗好些作品的版权。他们引而不发,或想赚取最大的利益,却让中国读者与世界上最优秀的作品无缘。读者阅读眼界狭窄,难以评判好作品,反过来也应了出版社的说法:“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国外受欢迎的作品在我们这儿不行,读者不喜欢纯文学,不喜欢短篇小说……”
就像一个怪圈。
那一年莱辛获奖之后,出版社突击出版了她的很多作品,但热闹很快就退却了。热爱她的中国粉丝并未增加多少,唯一改变的是,她忠实的读者们能买到她全部的作品了。
不仅莱辛是这样,几乎每年的获奖作家在中国的情况都是这样。
我也明白,在往后的大半年内,国内出版社会推出好些门罗的作品。除了给持久热爱文学的读者带来惊喜,大众很快就会淡忘她。毫无例外。
果然,在宣布门罗获奖的几个小时之内,有出版社宣布,它们已经签下门罗作品的版权。不明情况的读者马上赞曰:“效率真高。”不知道版权其实已经在它们那儿冷藏了好几年。
这也许是商业短暂的胜利,但恰是出版业之耻。它们缺乏出版业真正需要的职业精神,出版更多的高品质的读物,不局限于一本本畅销书的胜利,而是放远眼光,培养良好的阅读市场。
经常有调查显示,中国是一个阅读率很低的国家。对于这种现象,出版界应承担相当大的责任。就像一个城市的市民没有读报习惯,责任更大的应属当地媒体。
正因长期缺乏优秀文学的熏陶,中国读者面对好作品的时候,经常抓不住重点,因此,在他们眼里,会偏狭地认为,女作家就是写感情故事、写个人生活、写爱情小说的,因为是关于“爱情”的,他们的判断标准就是“感不感人”。当年看莱辛就是如此,现在评断门罗还是这样。
但就算读者从这种最低的要求进入,也有可能找到他需要的内容。杰出的作品往往具有丰富的层次,从细处着眼,既看得见人生百态,又能深入地思索更宏大的命题。
比如门罗的近作,短篇小说《Dimension》(2006年刊于The New Yorker)。
小说是从女主人公的隐姓埋名进入叙述,她丈夫是个早年的嬉皮士,结婚定居后,精神错乱,跟她争吵后杀死了他们的三个孩子。女主人公面对巨大的痛苦及公众的关注,只能远走他乡、终日工作,但也无法减轻伤痛,连心理医生也无能为力。她唯一与这个世界相联的仍只有丈夫,她去看望监禁治疗中的他,他病情稳定了,终于,有一天他写信告诉她,他能去到另一个平行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三个孩子好好地生活着。
她听到这个事,明知道这也许只是他的病情所致,但忽然就觉得放松很多了。她也想象在另一个空间,孩子们还是好好的。
这故事里其实涉及了几个空间。女主人公十多岁无父无母,寄居亲戚家中,跟年长很多的男主人公相遇,为了取得私人和独立的空间,便早早地结了婚。浪荡多年的男主人公并不适应两个人的空间,他变得易怒暴躁、猜疑心重,最终惨剧发生。女主人公独立过新生活,到新的地方,新的工作,获得个人空间,但心理创伤难以愈合。最终靠男主人公的说法,在一个“平行空间”,找到了安慰。
小说的结尾很有意味,女主人公在路上见到一位车祸中受伤的人,她用早年男主人公教她的救护知识,挽救了这个人的生命。
读者到此处也会放下心来,明白女主人公终于也把自己解救了出来。
这篇小说充分体现了门罗小说的多义性。你可以读出关于情感的创伤与修复,关于疾病、救赎与谅解。小说名为《Dimension》,可以理解为这是在讲一种“空间的魔术”,这里面讲到空间有一个重要的特性,就是你如何看待个人空间,它不仅是现实的,更是心灵和精神的。当你感觉到它狭小,它就真的放不下东西,当你意识深远,它就容纳世界。
门罗靠短篇小说赢得了荣耀,但她的作品却和国内读者对短篇小说通常的认识区别颇大。
在她获奖之后,马上有人点评,国内对中篇小说的热衷导致了短篇小说的衰退。其实国内读者这些年除了跟风追读与影视红剧相关的书籍,哪里热衷过中篇小说,衰退的又何止是短篇小说。整个纯文学都十分不景气。
而且,门罗的短篇小说并不像有些人想当然认为的那样,是简练的,诗化的,或者是精美小巧的,或者结构奇特。许多人往往还没阅读,只听到获奖就开始下这样的断语。
门罗小说在短篇中往往偏长,人物多为小镇上生活的普通人,写的也是生活中我们常会遇见,常会听闻之事。但她的小说并不单调平淡,正如她自己所言,“我想让读者感受到的惊人之处,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发生的方式。稍长的短篇小说对我最合适。”
【关键词】 叙事话语模式;叙事话语技巧;压抑;恐怖
埃德加・爱伦・坡在世界文学尤其是美国文学发展史上, 以短篇小说著称,在短篇小说发展史上功不可没。本文旨在分析其短篇小说《厄舍古屋的倒塌》的叙事话语模式方面的特点,目的在于说明坡在小说叙事技巧方面的魅力。作为哥特经典小说,《厄舍古屋的倒塌》在文学评论界一直是备受关注的焦点。大多学者从文体,写作风格,人物性格以及恐怖环境的塑造来分析该小说; 而致力于分析小说叙事话语模式的研究极为寥寥。该文通过对该小说的叙事话语模式研究发现, 叙事话语模式的灵活运用帮助进一步加强了《厄舍古屋的倒塌》中的压抑紧张氛围的塑造,并且符合爱伦・坡在小说中提倡的 “效果统一”论,也就是小说中的各种因素:人物情节塑造,环境描写以及语言表达都要围绕统一的艺术效果来构思和设计。
据胡亚敏的《叙事学》中介绍, 话语模式研究叙述与人物之间的关系,即叙事文中人物语言的表达方式;人物语言包括人物自身的讲话和思想以及叙述者转述的人物的讲话和思想。话语模式主要分为四种:直接引语、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和自由间接引语;鉴于《厄舍古屋的倒塌》中自由直接叙事话语模式占的篇幅较大,自由间接叙事话语模式稍微次之,该文主要从自由直接和间接叙事话语模式分析该小说。
一、自由直接话语模式
这部分首先介绍自由直接话语的语法特征,再分析自由直接话语模式在该小说中所起到的功能。根据胡亚敏的叙事学理论,自由直接引语指的是不加以提示的人物对话和内心独白,语法特征为:以第一人称讲述故事,去掉引导词和引号。自由直接话语模式在叙事中由人物自身说话,抹去了叙述者的声音。
在《厄舍古屋的倒塌》中,自由直接话语占有大量篇幅。由于自由直接话语是以第一人称来叙述故事,表达人物的内心独白和感受,并且叙述者声音被隐匿起来,由人物自己来陈述,因此它是极好的表达人物内心贴切感受的叙事话语方式。自由直接话语模式不仅能够使读者产生与人物一样的亲身经历的效果;而且使拉近了读者与人物的叙事距离,使读者仿佛置身在故事中,使读者对故事的真实性更加信服。在该小说开头叙述者运用第一人称讲述了人物看到厄舍家的古宅的感受,使用了大量表达自己对所见所闻感受的词语,这些词语借助自由直接叙事话语模式将人物内心对周围环境的压抑和郁闷感受描写的淋漓尽致。这也是坡所想达到的目的,通过自由直接话语模式,读者可以清晰并仿佛身临其境去感受人物内心对外在环境的感觉:“I know how it was―but, with the first glimpse of the building, a sense of insufferable gloom pervaded my spirit.”,这是叙述者第一眼看到厄舍古屋的感受,他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忧郁感;这正是人物自身的亲身经历,小说人物对眼前经历的见证使读者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且读者自己也能体验出人物所描述的感受。 紧接着坡通过自由直接话语进一步展示该人物的阴沉,压抑的感受: “I look upon the scene before me, upon the mere house…upon the bleak walls―upon the vacant eye-like windows.”,这些自由直接话语恰到好处地将人物看到古屋周围的景象时内心荒凉,空旷,压抑的感受表达出来。读者在读到此处时,仿佛自己就是故事中的人物,站在阴森森的古屋面前,浑身感到不自在,不舒服;好像被某种东西吞没,感觉无比忧郁和压抑。 这些例子在小说中俯拾即是,其实,该小说使用了大量的自由直接话语模式来强调人物内心的感受。通过自由直接话语模式,很直白地将人物内心所想表达出来,叙述者没有干预进来,全是人物自己在读者面前陈述自己所见所闻所感。这样,故事更加真实的表达出来,读者在读小说时仿佛是自己置身在故事情境中,感人物之所感,见人物之所见,通过压抑,郁闷环境的塑造,读者与人物感同身受,以至于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
二、自由间接话语模式
自由间接话语模式以第三人称形式,从人物的视角叙述人物的语言,感受和思想;并且它表现为叙述者的描述,是一种客观的叙述形式,在读者心中会唤起人物的声音,动作和心境。《厄舍古屋的倒塌》中,自由间接话语模式也大量存在,人物通过叙述者之口讲话,拉开了读者同人物之间的距离,使小说表达更加客观;同时,自由间接话语给了叙述者评价和干预的权利,叙述者可以暗示出人物自身口中无法表达的想法和声音,人物的声音与叙述者的声音在自由间接话语中混为一体。“He roamed from chamber to chamber with hurried, unequal and objectless step. The pallor of his countenance had assumed…a more ghastly hue--but the luminousness of his eye had utterly gone out…a tremulous quaver, as if of extreme terror, habitually characterized his utterance.”这是厄舍在把妹妹的尸体放到地窖几天后的情形,该段通过自由间接话语模式将厄舍心中焦虑不安的情绪描写地生动形象。首先,上述自由间接话语采用过去时态和第三人称叙述视角,将读者与人物的叙事距离拉开;这样读者好像是台下的看客,冷静客观地观察人物厄舍焦虑难耐的表情以及日渐消瘦的身体:他在房内漫无目的,焦灼地走来走去,脸色苍白,眼睛暗淡无光,声音颤抖。 其次,上述的自由间接话语中带有叙述者干预的痕迹;自由间接话语模式除了客观地传达出罗德里克焦虑不安的表现,还将人物隐晦的话语表达出来。 叙述者作出评价:他仿佛极度恐惧似的。 在描述了罗德里克各种焦灼不安的外在表现后, 叙述者最终给出自己的评价,这也是人物自身无法言语的。他的种种不安的表现都是因为恐惧而致,这也为接下来描写更为恐怖的情节打下铺垫。并且, 叙述者点出罗德里克及其恐惧,给读者心中埋下好奇的种子,更符合哥特式小说神秘,悬疑的特点。因此, 自由间接话语模式增强了小说的神秘,恐怖的气氛。
三、结语
该文从叙事学细微角度:自由直接叙事话语模式和自由间接叙事话语模式来重新解读 《厄舍古屋的倒塌》,主要根据胡亚敏的叙事学理论中的叙事话语模式来分析叙述者与人物话语之间的关系。 自由直接叙事话语更直接地表达人物内心世界和感受,使读者身临其境,仿佛置身其中,拉近了读者和人物之间的距离,使读者深信故事的真实性和现实性; 自由间接叙事话语使叙述者和人物声音结为一体,人物的思想和内心想法由叙述者口中表达, 叙述者更为方便给予自己的评价以说出人物自身无法直接说出的想法和感受。本文通过运用叙事话语模式相关理论, 对《厄舍古屋的倒塌》进行了细致的文本解读, 证明了爱伦.坡灵活处理人物语言与叙述者之间的关系,从而使小说的恐怖效果达到理想的效果。
【参考文献】
[1] Poe. Edgar Allan. Great Tales and Poems of Edgar Allan Poe. [M].New York:Pocket Books.2003.
[2] 郭红玲.真实与幻象的言说:爱伦.坡短篇小说中的第一人称叙述者探析[J].时代文学,2010(12)139-140.
[3] 胡亚敏.叙事学[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4] 张冲.新编美国文学史.(第一卷)[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阅读内容】
《夏洛的网》(节选)、《最后一片叶子》《穷人》《小抄写员》《小丑的眼泪》《一碗清汤荞麦面》。
【教学目标】
1.正确、流利地朗读六篇课文,理解词语。
2.品读描写人物语言、心理活动的句子,感受作者抓住人物对话及心理活动表现人物品质的写作方法。
3.理解课文内容,感受夏洛和威尔伯之间纯真的友情,感悟最后一片叶子给琼珊带来的力量,体会桑娜、渔夫的善良和叙利奥的体贴懂事,感受人与人之间的浓浓真情。
【教学重点】
阅读《穷人》《小抄写员》,品味学习作者抓住人物心理活动表现人物品质的写作方法。
【教学过程】
一、导入新课,初读课文
1.谈话导入:昨天老师布置同学们预习“含泪的微笑”这组课文。
2.字词过关。
(1)老师读课文的时候遇到一些陌生的“拦路虎”,这些字你认识吗?
黧 搔 涮 赘 盹 啜 稽 攘 烊 荞 奢 侈
除了这些,你还遇到了哪些不认识的字?
(2)这些词语你会读吗?(出示词语,“开火车”认读)
哆嗦 啜泣 熙攘 嗫嚅 荏苒 凄风苦雨 忐忑不安 如释重负 妙趣横生 无济于事 束手无策面面相觑 心神不宁 一如既往
通过自学,你理解了哪些词?除了这些,你还积累了哪些词语?给大家介绍一下。
3.请打开书,快速浏览课文,回忆思考:六篇课文讲了六个故事,分别是什么?
二、品读重点,走近《穷人》
1.过渡:《穷人》的作者是俄国伟大的作家列夫?托尔斯泰,他虽出身贵族,但同情被剥削被压迫的农奴。能用一句话说说桑娜和渔夫给你留下的印象吗?
小结:他们是穷人,生活极端贫困,他们又不是穷人,他们精神上却是如此富有!
2.出示要求,圈画感悟。
(1)课题是穷人,可文中没有一个“穷”字,但我们处处可以感受到穷人的贫困与艰辛。作者是怎样写的?
(2)全文没有一句赞美的话,然而穷人的高尚品质却被表现得感人肺腑。作者又是怎样写的?
3.全班交流,体会环境描写的作用,从人物的对话、心理活动描写中感悟人物品质。
(出示:桑娜脸色苍白,神情激动。她忐忑不安地想:“他会说什么呢?这是闹着玩的吗?自己的五个孩子已经够他受的了……是他来啦?……不,还没来!……为什么把他们抱过来啊?……他会揍我的!那也活该,我自作自受……嗯,揍我一顿也好!”
“不,没有人!上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叫我怎么对他说呢?……”桑娜沉思着,久久地坐在床前。)
读读这两个片段,桑娜此时是怎样复杂的心情?
小结:这两个句段让我们看到了桑娜矛盾的心理世界。她激动,紧张,担忧,甚至责备自己,最后却坚定了收养两个孩子的决心。心理活动描写是表现人物性格品质的一种方法,让人物一无遮掩地吐露自己的心声,说出他的欢乐和悲伤、矛盾和忧虑,使读者看到人物的内心世界。
三、走近《小抄写员》,品味心理描写
1.穷人之间无私的帮助感人肺腑,亲人之间的相濡以沫同样带给我们感动的泪水。《小抄写员》写了一个什么故事?父亲对叙利奥的态度变化是贯穿全文的一条主线。快速找一找,是怎样的变化?
2.《小抄写员》的故事中也运用了大量的心理活动描写。叙利奥因为帮父亲抄签条而影响了学习,多次受到父亲的责骂和误解,但他并没有退缩。他是怎样想的?画出描写叙利奥心理活动的句子,用心读一读,在课文旁边写写自己的体会。
阅读交流。
小结:为了帮助父亲维持家中的生活,减轻父亲的重荷,叙利奥默默帮助父亲工作,虽被误解仍坚持着。作者通过心理描写,细腻传神地写出了叙利奥复杂的心情,烘托出他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对父亲的关心。
3.练笔:故事的结果如何?看故事的最后一个温馨的镜头。
(出示句段,齐读:叙利奥疲劳到极点了……)
(1)当叙利奥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床沿上靠近自己胸口的地方……这时睡得正熟哩”,这时他又会想些什么?请你为叙利奥写一段心理描写。
(2)学生交流。
小结:是的,生活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艰辛和痛苦,还有真情的欢笑和感动,还有人生的真谛――爱。它让我想到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话:人生如花,而爱便是花的蜜。
四、略读《最后一片叶子》《夏洛的网》
1. 最后一片叶子使琼珊发生了怎样的改变?故事的最后一段既含蓄又耐人寻味,打开到141页,细细读读这段,你知道了什么?
(出示:“贝尔曼先生今天在医院里患肺炎去世了。他只病了两天。头一天早晨,门房发现他在楼下自己那间房里病得动弹不了。他的鞋子和衣服全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亲爱的,瞧瞧窗子外面,瞧瞧墙上那最后一片藤叶。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风刮得那样厉害,它却从来不摇一摇、动一动呢?唉,亲爱的,这片叶子才是贝尔曼的杰作――就是在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的晚上,他把它画在那里的。”)
小结:其实原文中贝尔曼是个很平凡的人,一个绘画水平一般的老画家,其貌不扬,说话粗俗,嗜酒如命,穷困潦倒,年过六十却还一事无成。然而贝尔曼平凡一生中的最后一片人生叶子却是永存的。
2.《夏洛的网》里,夏洛挽救了小猪威尔伯的生命,虽然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夏洛无怨无悔。
(出示:“一只蜘蛛,一生只忙着捕捉和吃苍蝇是毫无意义的,通过帮助你,也许可以提升一点我生命的价值。谁都知道人活着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对此,谈谈你的独到见解。学生讨论,交流。
小结:生命不是平淡地活着,或者自然地离去,而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使自己的人生多一些爱的温暖和友情的快乐。生活带给人们的也不单单是艰辛和痛苦,更多的是真情的欢笑与感动,人生的真谛――爱。它告诉我们要在幸福的岁月中享受人生,在艰难的岁月中笑对人生。
五、拓展延伸,推荐阅读
王祥夫小说的最大特点是执著于对“卑微人生的关注”,其创作维度始终指向草根阶层或小市民阶层,以精湛的艺术表现力展露特有的人性关怀。他善于用鲁迅式的,置狂风暴雨的呼啸于细雨柔波中的理性叙事,文本中微露出隐约的悲剧色彩。也正因如此,才更显出他特有的悲悯情怀。
一
个体价值是以人的个体存在为本位的,否则任何“知性与感性的融合”都无从谈起。物欲横流的时代,个体价值被生命经验之外的诸如地位、收入、资本等贴上标签,使得众多处于边缘的“零余人”的生存状相被忽视,个体被“放逐”。而王祥夫的小说却把触角伸向了这些卑微艰难地生存着的人们身上,并试图以克制陈述的方式,展现出人性的多元与丰满。
《半截儿》中,半截儿和他的“蜘蛛”媳妇吴豆花的存在总是被人忽视,尽管他们“生性敏感而自尊”,但“高雅者”王教员等甚至对他们的存在感到“生气”。半截儿和媳妇小心翼翼地活在夹缝中,他们谈不上远大的理想,活着的“任务”也很简单:挣钱,生孩子。因为“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不仅在于他的可加以确定的理想,而首先在于他的无穷无尽的任务,通过他对任务的完成,他就趋赴于他之所自出和他之将返回的本原。”
故事的设置在半截儿夫妇奔往医院的路上。王祥夫曾说,短篇小说的创作不仅表现在“写什么”,还表现在“怎么写”,从文字上看,这样的表述似乎与先锋派的叙述模式有相似之处,但就其小说文本而言,王祥夫更注重表现结构主义美学所指的“关系”对“意义”的生成作用。而材料之间的“关系”的安排,显然是出于形式的考虑。维戈茨基指出:“如果我们单说作为某一小说基础的事件本身,这就是这一小说的材料。如果我们谈到这一材料的各个部分以某种顺序、某种安排呈现给读者,即如何叙述这一事件,这就是这一作品的形式。”《半截儿》把最感人的片段:“(半截儿)几乎同时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邻居和街道办事处左主任,他们都已经等急了,他们焦急得团团转……”――把“所有的人竟然都在医院等着他们”这样一个意外的,让人感到格外温暖的,闪耀着人性光辉的结局安排在最后,不仅实现了读者心里暗暗期待的“和谐”的满足,也获得了超越话语流的人性“意义”,这种“回报”,恐怕是源自他人对他们相濡以沫生活态度的感动。
《花生地》中灰色水泥楼群间看车棚的“老赵”,是一个海德格尔所说的“被遗忘的”存在者。有姓无名的“老赵”不过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的意义在八楼的市民中仅可用“仆人”来概括。在庸常繁复的生活中,老赵和他“个子细高细高的儿子”习惯了这样的“意义”。“人们忽略了老赵,起码是忽略了老赵那个个子细高细高的儿子的存在。”而这被忽略了的存在只是在小说结尾老赵请八楼的邻居吃饭时,才被重新界定。最后一盘菜上来之前,原来充满悬疑的叙述节奏被一再拖延,直到“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这一特殊的符号出现在八楼这些一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老赵的邻居们面前时,伴随着一声声的惊呼,一直被忽视的个体生命才重新获得了意义,那就是――“尊严”。
即使是生存艰难的城市“零余人”,也是有着个体尊严的,而这种尊严,只有通过不懈的付出与争取才能获得,王祥夫正是从这一视角出发,发掘出了这些边缘群体存在的意义。
二
德国哲学家海登・怀特在评价福柯的《求知意志》时提到:“无论自然观念出现在人文科学话语的什么地方,它总是在其中掩饰一种‘规范’的外观,为的是任何恐怕是源自对自然观念研究的‘规律’能够始终被证明只是一种‘规则’,人们依据这种规则来界定‘正常’,并据此来为通过惩罚、禁锢、教育或其他‘道德操纵’的形式对那些违背准则的人所实行的‘惩戒’提供理由。”㈦当“性”不再成为正大光明的理由凸现于人群视野之下时,它便成为判定一个人是否正常的“规范”,和据此惩戒他人的理由。《》中,年轻的建筑业老板大赚昧心钱,最后以“沦落”为出租车司机而躲开债务。但工人“哥哥”和其弟弟“阿拉伯”终于将其找到,并成功地让他也“光”了一次。叙述者巧妙地运用了现代汉语中“光”的多重含义,以其回复到原始的“光”――被衣服体味工人们“光光”的口袋,使其以“原欲”于现代社会的方式遭受惩戒。当他的车子与一辆重型车相撞之后被“”地抬上救护车时,那种被现代文明撕裂的“原欲”发出的阵痛绵绵不绝。
前苏联学者瓦西列夫认为:“爱情的动力和内在本质是男子和女子的,是延续种属的本能。”爱情是人性中最崇高的情绪体验,但对衣食无着的下层贫民来说,它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满足“性”这一马斯洛所言的“生存”本能,对于管道来说也是一个神话,它被“金钱”活生生地击灭了。性本能是人最原始的冲动,而它竟成了惩戒下层人最无情的力量,轻扬的文字背后,是一声声沉重的叹息。
《浜下》是人们习见的“常回家看看”的亲情体裁。过了年就83岁且“身体还很好”的婆婆偶然吞进了半根针,这一类似法国学者乔治・朴尔蒂拉在其《三十六种戏剧情境》提出的“灾难”情境,引发了婆婆的四个儿女深深的亲情忏悔。当他们重新与老人聚在一起,焦急地等待“一晚上绽开了那么多玉兰”的又一个早晨来临时,婆婆的排泄物中,竟赫然地出现了那半根针!一阵惊喜之后,亲情再一次变得松散,而欢喜过度的婆婆,也就在这松散了的氛围中撒手人寰,亲情又一次遭受严厉拷问。“亨利・詹姆斯曾说过,短篇小说是写于诗的穷尽处和现实的开始时,短篇小说因而仍带着诗里的那种模糊多义,给人反复咀嚼的余韵,王祥夫的小说见证了这样的境界。”
时间生活与价值生活向来是作家取舍的难题,传统的“生活故事化”小说中,作者为了强调故事的传奇性、巧合性、悬疑性而宁愿舍弃或改造时间生活。即使是现实主义小说,也非常乐意选择那些被高度艺术化、抽象化了的生活,重视“情境”的设置,强调人物的性格。但王祥夫把他善于“白日见鬼”的眼光更多地停留在普通而重复却闪耀着人性光辉的时间生活上,如他2003年的获奖作品《上边》。
“《上边》是一幅清新自然的‘农村风俗画’,浸透了乡村古朴的神韵;也是一首清新自然的音乐交响曲,跳动着真挚深情的音符,流动着人性关爱的旋律。”《上边》没有把生活故意提纯,只是选取了父母与“养子”这对本很特殊的关系作为故事蓝本,那种战战兢兢的等待。那种多日不见的恐慌,那种难以割舍的留恋,那种细致入微的体贴,无不体现出“上边”的母亲对“下边”的养子的寂
寞而深厚的感情。把“靠厕所那边的地上,湿湿的,一小片,但已经翘翘的,是儿子临走时撒的尿”用盆子扣起来,之后“呜呜咽咽”的细节,把母爱的扩延渲染到极致。“从某种意义上说,小说的题目《上边》,就不仅仅意指一个村名,一个小说人物活动的地理环境,这个形而下的名字实际上有一定的寓意色彩,它寓指中国人在传统上重亲情的道德传统,这种亲情传统正是王祥夫想在目前全球化的商业化的语境中张扬的。”
《杏子》也是在讲述对亲人的爱,但这种爱更具有一种悲悯色彩。
贵成和78岁的奶奶居住在一个小县城内。这个古老的“堡子”“四面是土城墙,方方的”,而且“只有四条街,东街、南街、西街、北街。也有人说其实这只是两条街,互相交叉了一下,简单说,是一个十字”。“四四方方”的“口”字和街道所组成的“十字”,构成一个很有意味的“田”字,不仅暗指饱含历史意蕴的古代“阡陌”,也隐喻着贯穿千年的传统亲情与贵成的最后归宿。和贵成相依为命的奶奶突然之间失去了作为生活和生命唯一支撑的、因见义勇为而牺牲的孙子,亲情突然间迷失。那从贵成奶奶另一只手里“噗达、噗达”掉下来的“早熟的、黄黄的杏子”,既是对责成早陨生命的无限惋惜,也表现出“对我们来说,存在永远没有尽头,永远是没有封闭的;它把我们引向四面八方,而四面八方都是无边无际”意味深长的哲学意义。小说的意蕴恐怕还不止于此:在主流话语所提倡的“见义勇为”面前,个体生命真的如同草芥吗?失去生命相依的痛楚,有什么可以弥补?
亲情是人一生中无法割舍的情缘,王祥夫在亲情背后发掘出残酷的成分,而越是这样,就越能散发出撼人心魄的力量。
四
《我爱臭豆腐》中,“我”对臭豆腐的模棱两可的情绪,多少让人感觉到有一些鲁迅《藤野先生》开头那样的“离”得很“远”的味道,一个看似与“我”无关的故事被很冷静而慢条斯理地叙述着,年轻美丽的周小洁的“长相和风度”、她开的摄影部和花店,以及金小骏这个“从方方面面看都很可爱的中年人”对周小洁的“可恶”的“”逐渐占领我们的视野。被重复了多遍的“婚外恋”的情节仿佛在悄没声地上演。而直到结尾:“那天,我对我老婆说,我爱臭豆腐”和“我的老婆是谁呢?就是周小洁”的出现,才使我们明白叙述者显然的对“周小洁”带着倾向性的外在气质的描述,和对她别出心裁地用臭豆腐的味道对付自己嫌厌的中年追求者的拒绝方式,由此显露出的心计的赞叹,原来是对“婚外恋”情节的戏拟与反讽。
格非在谈到格里耶的《嫉妒》时说,“他不去描述嫉妒者的思想和行为,而让读者根据那些繁复的细节去进行推断。也就是说,这些繁复的细节在作品中承担了巨大的情感重量。”《我爱臭豆腐》正是这样借助抑制性的陈述,使“我”从一开始就埋在心里的那种带着幸灾乐祸味道的“嫉妒”和“万幸”在一刹那间得到释放,由此表现出作者处理文本的超常智慧。
关键词:直白;叙述;意义的黑洞;真实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08-0093-02
哈金,美国华裔作家,1985年赴美留学后,一直坚持以英语写作。1999年,哈金凭借长篇小说《等待》,接连获得美国全国图书奖和美国笔会福克纳小说奖,这不仅使他在美国名声大噪,也吸引了越来越多来自华文文坛的关注。哈金曾在一次访谈中如是表达他的文学创作理念,“我想以一种直白的方式写作。对我而言,(叙述)清晰是智知的体现”①,哈金这篇名为《作曲家和他的鹦鹉》(以下简称《作》)的短篇小说,我认为,正鲜明地体现了这种直白、清晰的创作风格。以下,我将主要从叙事风格方面入手,探析哈金直白、清晰的创作风格是如何这一短篇小说中体现出来的。此外,本文也试图结合哈金创作风格遭受批评的这一情况,阐述对哈金创作风格之争辩的一种看法,并由此引申讨论小说审美标准的问题。
一、直白、清晰的叙述风格
(一)三线合一的叙述线索
《作》讲述了作曲家范林与一只原本属于女友的陌生鹦鹉之间的一段短暂相处经历,其中包含了这只鹦鹉给作曲家情感世界、作曲创作带来的变化。小说采用三线结构叙事,一条线是作曲家范林受远行外出工作的女友的托付,把她的鹦鹉带回家中照看,以及由此而产生出的一段与鹦鹉的相处过程,这条线贯穿小说的始终。一条线是作曲家与女友的交往情况。另一条线则是作曲家的工作情况,包括他为作曲班授课和为一歌剧谱曲。小说中的这三条线并不是平行发展的,而是处于互相关联、影响的状态中。小说伊始,这三条线的关联其实并不紧密,叙述者以全知视角冷静的态度和平稳的节奏展开故事。但随着情节的推进,这三条线逐渐被拧得越来越紧、难以分割,三条线中任一方面的改变都挑起另外两条线的波动。小说最后,这三条线汇为一股,并指向同一个目的――展现作曲家范林情感世界的流变。
因此,可以说,小说采用三条线索交错式地展开叙事,非但没有分散叙事的着力点,还使得小说在情节发展方式显得灵活而精巧。
(二)“层递”式的叙述结构
何谓“层递”?作为小说结构的一种,曹文轩先生曾说到,“层递意味着事情的发展不是一帆风顺,而是逐步加大力度,各种关系便得越来越紧张,积蓄了许多时候的紧张在爆炸后得以发泄或缓解,随之又一轮紧张慢慢开始并挺进比上一次更高的”②。“层递”式的叙述结构常见于古典小说中,而哈金则在表现现代生活、现代人情感的文学作品中将这种古典结构发展得淋漓尽致,赋予了一种古典小说结构新的现代气息。
小说起始在交代作曲家范林受女友委托照顾鹦鹉后,便表明了他对女演员女友的隐隐的不满与猜疑,暗示了两人看似和谐实则并不融洽的关系;而面对这只女友托付给自己照顾的鹦鹉宝利,范林的态度也并不友好,甚至怀疑它是女友从前男友处得来的。但随着情节的推进,通过对鹦鹉宝利的一系列举动的描写,如把范林外出午餐时付的小费叼回给他、在范林家中遭偷窃时按响琴键以提醒范林,我们看到范林与鹦鹉的关系也随之产生了由生疏到亲密的改变,但与此同时,范林与女友之间的矛盾则越来越清晰地显现出来。紧接而来的范林会见诗人奔永以征求改词一事,则将范林对女友以及鹦鹉的感情推到了一个转折处。在范林心中,奔永太太牺牲自我支持丈夫事业的形象与女友以发展事业为由而不断忽视自己情感需求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种反差进一步加深了范林对女友的不满。而在回程路上范林高声呼唤在风暴之中飞向大海的鹦鹉、以及奋力救治溺水的鹦鹉一事,则又强烈地表现出了范林对鹦鹉难以割舍的情感。至此,作者通过细致地铺垫,以及对人物关系变化积聚式的描写,把小说推向了第一个。鹦鹉溺水获救,把小说处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下来,而后,作者又开始了新的一轮铺垫――范林救鹦鹉的事迹被报道、宝利生病、女友对鹦鹉的冷漠态度再度引起了范林的不满,随之,小说的第二次再度来袭――宝利死去,范林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中,而女友再次表现出的对鹦鹉的无所谓态度也终于使得范林决定结束这段早已不如意的感情。宝利死后,小说气氛再次转向松弛,铺垫又一次开始――范林继续为歌剧进行创作、一只叫“戴文”的新鹦鹉进入他的生活、他的歌剧创作出现问题,最后的掀起――范林将失去鹦鹉宝利的悲伤融入了创作,而他的创作也因此大获成功。小说最终以范林的一声“回来”的呼喊作为结尾,表面上是在呼唤飞出窗外的鹦鹉“戴文”,但实际上却是在呼唤一段逝去的美好情感,表达对于死去的鹦鹉宝利的怀念。
以上,大体是从小说整体情节结构上来谈论《作》在叙事上的层递特点。但除此之外,小说也在一些关键细节的处理上体现了这一特点,如文中出现的作曲家范林对鹦鹉三次“回来”的呼唤。由于这三次“呼唤”分属于不同类型的人物话语表达方式,客观上造成了情感表达上的不同效果。第一次呼唤在小说中是以这样的话语方式呈现出来的,“范林知道鹦鹉那样做是玩耍,可是不管他怎么呼唤,鸟就是不会到他身边”③。这种话语形式属于“被覆盖的引语”,在这一形式中,由于“人物的具体言辞往往被叙述者的编辑加工所‘覆盖’”④,因此,我们直接面对、感受到的是叙述者的语调和情感态度,而非人物本身的。第二、三次的呼唤,则是以直接引语的方式呈现,这一方式使用引号“原原本本”地记录人物话语,保留其各种特点。与“被覆盖的引语”相比,在这一话语形式中,我们直接面对、感受到的是小说人物的语调和情感态度,而非作者的。回到小说具体的语言情境中去,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这样的人物话语处理方式是如何与小说整体内容相结合,并表现出“层递”的特点。第一次的呼唤出现在小说的前半部分,作者着力于一种冷静的叙述,使用“被覆盖的引语”去掩盖人物情感、加快行文节奏与铺叙型的小说内容是相对应的。第二、三次呼唤出现在小说及结尾处,作者使用直接引语来表现人物话语,使得这两次呼唤饱含了人物自身的情感,使读者印象深刻,加深了、结尾处的表现力度。
二、关于一种风格的辩白
郜元宝先生在《谈哈金并致海内外中国作家》一文中谈到,“哈金的小说,一般都不具有我们在读杰出文学作品时经常遇见的内涵丰富的神秘性,那种不妨称之为‘意义的黑洞’的东西”,“哈金在谋篇布局、起承转合、挑选细节、避免重复等方面确实懂得节制,不乱套,不含糊,不让你觉得别扭或不知所云。但缺乏余味、主题简单直露,又是这种笔法必然的结果”⑤。在这篇评论中,哈金作品不论从思想性上还是从写作技巧上都遭到了贬损。这一评论观点也与哈金秉持的直白、清晰的创作理念形成了鲜明的对立,哈金在接受访问时曾表示,“我不相信什么‘文学黑洞’。这种‘黑洞’只出现于两种情况,或是作家智力有限想不清楚,或是胆怯不敢说明白”⑥。如何认识这种对立,其实也关涉到我们应该以何种标准、态度来对小说进行审美。
我认为,首先应该理解什么是“意义的黑洞”。郜元宝先生说这是“内涵丰富的神秘性”,它包含了思想深刻与不可明确掌握这两层的意思。按照这一解释,身为一名读者、评论者,结合我自己的阅读经验,我认同文学作品中的确是存在 “意义的黑洞”这一现象,但是,它是否是一个绝对的存在?这恐怕就很难辩明了。因为它显然与作为审美主体的读者的认知水平、体验能力等等因素相关,同一个作品,在不同的读者眼中,“意义黑洞”的存在与否,程度如何并不是绝对的。而如果从作家的角度来看,他是否也和读者一样认为自己的作品中是存在着“意义的黑洞”的呢?而最为关键的是,“意义的黑洞”是否是我们对小说进行审美的必要标准?我认为,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文学评论中对于“意义的黑洞”的青睐,其实与20世纪以来现代派作品的兴盛有着密切的关系。现代派作品中艰深、隐晦的内容自昭示之日便吸引了大量研究者的关注,但我们不能忽视,那些优秀的现代派作品中存在的所谓的“意义的黑洞”的背后是有着严密的逻辑作为支撑的,它们是可被感知与理解的,也正是如此,这些作品才能获得流传下来的力量。此外,我们也需要看到,现代派作品(以及所有深受其影响的后来者)的确在加深文学的思想性方面做出了重大的突破,但是如果我们仅以读者的身份去阅读这些小说,实际上很难获得阅读享受,甚至会不知所云。曹文轩先生就曾对文学与思想性之间的关系表达了他自己的见解,“现代之文学艺术,新生了许多的特质,但同时也丢失了许多特质,比如意境、诗性等。在现实生活与现代哲学思潮的双重作用下,现代文学艺术将更多的心思用在了对深刻思想的追求上”⑦,“思想崇拜,会导致思想迷信,而思想迷信则一定会导致思想的变态,其结果就是我们放弃常识,进入云山雾罩的思想幻觉。其实,一旦背离真实,一个看上再深刻的思想,也是无意义的”⑧。时至今日,只要我们仍对文学的丰富性、多元性抱有信念,就应认识到,现代派只是众多文学流派中的一支,尽管它对于今天文学的影响是如此巨大,而“意义的黑洞”充其量也只是我们对文学作品进行审美的标准之一。在我们的文学历史中,有绝对大量的作品是以清晰、感人、真切,而不是以其“意义的黑洞”获得其杰出文学作品的称号。
其次,为郜元宝先生所诟病的哈金写作“不乱套、不含糊”的笔法,其实与他把“意义的黑洞”作为评价文学作品的标准是内在一致的。的确,没有了那些现代小说那些纷繁的叙事技巧,我们更直接、简单地获得了小说的主题。但是事实上,哈金的小说不仅做到了“不乱套、不含糊”,更是在小说的整体格局上作了审美性的构筑,如上文分析到的层递结构以及三线合一的情节发展线索,这都赋予了小说一种节奏感、丰盈感。在小说松弛与紧张、平静与的往返中我获得了酣畅淋漓的阅读,我看到了一个不再以分裂、扭曲、阴暗的形象出现,但仍困顿于生活、感情之中而与我自己更相似的个人。或许你可以说这一切是简单、寻常的,但它仍以细腻、真实打动了我。小说中作曲家与鹦鹉之间如同知己一般的关系,反衬起了人与人之间复杂、猜疑、冷漠的关系,在打动人的同时,也留下让人驻足反思的空间。
作为一种小说风格,直白清晰与隐晦艰深应该拥有平等的地位、价值。小说审美的标准时至今日也难有定论,其原因是复杂的,但应与小说本身形态上的丰富、内容上的深广密不可分。在这样的认知背景下,轻易以一种风格去否定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是冒险并有失公正的。福克纳小说奖的评委们曾评价哈金是“在疏离的后现代时期,仍然坚持写实派路线的杰出作家之一”⑨,他们将“写实”与“杰出”一并给予哈金,亦是对他风格上的一种肯定。
注释:
①李宗陶.哈金:文学苦行僧[J].南方人物周刊,2011,41:78.
②⑦⑧曹文轩.小说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366,340,6.
③哈金.作曲家和他的鹦鹉[J].人民文学,2011,01.
④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第三版,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287-330.
⑤郜元宝.谈哈金并致海内外中国作家[J].当代作家评论,2006,01:68,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