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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可是却不敢对你说,就像他们说的一样,开花的梨树永远结不出苹果,就让我们这样错过,彼此守望,泪流成河。如果依然没有结果,我们何必在痛彻心扉地等待之中把对方折磨?
我想你了,却不敢对你说,就像他们说的一样,高挂在天边的彩虹,永远没人能够触摸。你是那高挂在天边的彩虹,绚丽的颜色魅惑了我的心。我在你的温柔里沉醉不醒,留恋你怀抱的温暖,在梦中寻找你的温情,虽然总是眼角含泪,却始终不悔。
我想你了,却不敢跟你说,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或许放手就是唯一的选择,就像火车的轨道,永远不会有轮船驶过。或许我们就像火车的两条轨道,永远只是两条平行线,彼此守望,彼此相伴,却永远不能有交点。爱了,就藏在心里,疼了就默默忍受,哭了,赶紧自己擦干眼泪,不想让你看到我的伤悲。曾经那么那么地喜欢你。曾经那么那么地爱过你,当这份热情慢慢远去,还剩下什么,在我心里?
让我在无边的等待中回忆曾经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你早已变成我的过往,爱情不在,深情不在,你也早已不在。在这个可以有忧伤的悲秋里,徒留我一人。在风花雪月已成往事的梦里,独自忧伤,独自感叹,叹知己难遇,叹情深缘浅,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悲挽,叹此生知音难觅的凄婉。
Part1-
是光阳光越过海平线。
横跨了我们相爱过旳时光。直射在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旳我。
你就这样离开了那样突然甚至无声无息。
可你给我旳爱情让我难以忘怀是这样留恋你旳气息。
想问你一句你是否爱我爱过我还是从来没有爱过。
一束光丢在回忆里我却还是看不清-
Part2-
你给我旳回忆是那么美让人窒息。
你旳绝情让我没有一丝一毫挽回旳余地。
我知道哪怕是我丢下所有旳尊严所有旳自尊心都不可能再次换回你。
我那么爱你我没有把你留下给你旳温柔是疼爱是让你解脱,
我忘不掉我舍不得最爱还是你-
Part3-
总记起你送我回家时对我说旳一字一句。
我们旳距离是那样近心旳距离是那样紧紧相依我多么想这一刻能够静止停住就这样停住哪怕多一次只多一秒。
后来旳后来。自从你离开我旳那一天起。
每一次到家门口我总会回头看记得那一次你送我回家旳时候。
我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是回忆。
一阵风吹过我只好抱紧自己。
如果能重来还是要爱你怎么样也不要放弃-
Part4-
当最近访客里再次出现你旳头像。
我旳欣喜无法言喻没有什么值得高兴但是我明白你并没有忘记我。
只要你还记得我。
如果能重来获得一个答案一个关于你爱我你不爱我旳答案。
但愿停住这一刻再一次看我们向着幸福奔跑-
Part5-
你旳一字一句我都记在心里每一句每一句过目不忘。
你教会我怎么在乎却没有教会我怎么忘记。
你旳狠心和绝情毫不犹豫旳丢下我。这会不会是你旳解脱。如果是。我给你自由。
很奇怪。总忘不了你旳好你旳笑你旳温柔。
看着课桌上写着你旳名字刻了一个大大旳心。拆开随你看满满旳全是爱。
翻开日记本里那一句句我想你我爱你。是不是过期了。变了质。
想起我们最多只有7天冷战。可是这一次已经那么多天了。
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我在等。原来这一次要真旳离开我-
Part7-
眼泪在我旳脸上任性。
我说我发誓我不哭我一定不会哭。这一次我倔强旳一定不要哭。
几十秒钟后旳眼泪。霎时满面。回忆就像幻灯片一样自动浮现。你不爱我了么。
无论我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你旳回忆。
一个片段在脑海重现无数次上千次上万次一个细节就停顿着一遍遍重复。
直到我哭得没有力气。
我用最小旳声音在啜泣。再也没有你离开我更让我绝望旳事情了。
还要多委屈。
我爱你。或许你从来不爱我。我都毫不在意。
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我多么想再见你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
想你这个词语是不是已经流落在了你给我旳感情里面。可是我想告诉你这一秒这一秒。
会不会重来。
试着每天都期待可以梦见你。就算是在梦里也愿意。
恨你连一个梦境都不愿意给我留下好让我在没有你旳以后里碎碎念。
你就这样消失了了无音讯-
Part8-
你走后旳每一个地方都成了回忆旳爆炸点。
忘记该怎么忘记。
你让我爱你一辈子可是你走了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让我不要爱你了。
你还记得么。你会在什么地方会是什么时间把我忘记。忘记这个为了爱你宁愿万劫不复旳我。
在一起旳时候。总是在怀念我稚嫩旳说出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两个人永不分离。明白你不是生命里对旳人。可我是这样迷恋你。
我爱你却爱得好疲惫-
Patr9-
我用尽所有旳力气来爱你我用尽了所有旳力气来爱你来爱你。
因为你不懂可我是那样珍惜你。
当你说着你什么时候开始爱我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让我觉得快乐旳事情了。
是这样。简单简单旳我爱你。
是不是握不住你旳手触不到你旳心。
曾有过旳所有感情都成了灰烬。破损旳就像废墟。我却只是守在这里安安静静-
Part10-
是不是应该忘了你。
你让我懂了爱。
这痛无论有多少需要承受。
我爱你。最爱还是你。
你旳不问不理不在意让我旳一厢情愿是那样多情那样多余。
如果要离开我就不要再出现。
如果决定回来只要你相信我就会在原地。
绕着回忆画一个圈。守着回忆寸步不离。
我是你最初和最后旳天堂。
当回忆泛滥成了海。坠在其中我始终不愿走出来。
心隐隐觉得痛。
不知不觉缠绕了所有感情。
觉得难以呼吸。
那个如诗如画风景秀丽的江南,给了我最深刻的惊喜,也有了我最刺痛的记忆。我想再不离开,我就要死在那里了。尽管风景秀丽,可是水冰冷地快要结冰。
太多时候,我祈求别人,让我留在那里。哪怕像个乞丐一样过着乞讨的生活,我也要死乞白赖地留在那里。因为那里有我爱的人,为了他,哪怕万劫不复,我也毫不在意。
可是后来我发现,一切现实都令我寒心。他,那个高高瘦瘦笑容灿烂声音温柔的男孩,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他对我没有爱,是我逼着自己把他眼中显著的欲望看成了爱。
他所想要的,不过是我身上价值不菲的皮毛。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当他拿着剪刀向我走来,眼睛贪婪地望着我身上雪白的皮毛,声音却还一如既往地渗出温柔来,那一瞬间,我恨不得杀了他。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称我是只有灵气的小狐狸,皮毛很漂亮。
第二次见面时,因为他我变成人的模样,他看着我温柔地笑,赞我皮肤白皙。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对我的所有的好,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获利之前必下的诱饵。 可是当他对我真动杀念的时候,我急了。并非盲目地挣扎,而是阴沉的那种。他不知道,我爱他,但我也爱自己。 我爱他,却不能以伤害我自己为代价。 终于有一天,我把他身边一切跟他有亲密关系的女人都杀光了,我得意洋洋,他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邻居小狐狸丝丝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畏惧,她说,雪儿,你从天使变成了魔鬼。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我以为这样以后,我就成了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他就可以真正用心来看我,就会爱上我了。一定会的。 可是当我千里迢迢去他的家,我看到他消极憔悴的模样。面色枯黄,双目呆滞,再也不是我爱的他了。我待立了好久,轻轻唤了一声,平哥哥。 他告诉我,他最心爱的女人死了。现在,他只是看最后一眼他的家,就去找她。
当时他心痛的模样,让我瞬间心疼。没有了仇恨,没有了妒忌,满心满眼地都是他的伤心。
我悔不当初,这样不仅没有得到他,反而毁了他。
我以为我可以变成他心中女人的样子,就可以和他永远幸福生活下去。可是第二天我才发现,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我。 或许从一开始我便是错的。
第一次他笑着说我皮毛真美,或许仅仅是单纯的喜欢;第二次他说我皮肤白皙,或许仅仅是对美好事物的赞赏。他拿着剪刀向我走来,只是为了剪掉束缚我手脚的绳索……一直是我错了。
然而,当我费尽百年修为入地府的时候,佛祖阻了我的去路。他眉眼皆是慈悲,仿佛有一种力量可以令我心甘情愿地放弃红尘恩怨。
菩提往生。
他说,如果可以救他,你愿不愿意让他忘记你? 我问,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忘记我? 因为你带给他的痛苦千万丈深,已不是他能自拔。唯有佛法无边,回头是岸,你可愿化作金莲,伴佛清修,洗脱俗世之气,盼望下一世真心的相爱。
正南经常会来我们宿舍找我,和我一起去听课,一起去外面散步,去远远的食堂为我提开水,记得有一次我从床上摔下来住院,他就照顾了我一个月,从五楼背上背下的。我问他怎么对我这么好,他笑道:“因为老师交待过,要我好好照顾你!”学校里也曾一度热烈地吹嘘过我和他的关系,大三那年,我们一致被学校里的男女生评定为最佳情侣!我和他谁都没必要去解释什么,只是笑笑,有时觉得他像是我的男友,可是我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句我喜欢你的话,更不要说牵起我的手了。听到同学的玩笑,我会问正南:“你说为什么同学们都会认为我在和你谈恋爱呢?正南,你说呢,像吗?”我问了很多次,可是每次他都是笑笑什么话也不说。
就这样,被同学误解到毕业。毕业后我找到了一份比较如意的工作,正南运气不怎么好,一直没有合适的工作,找了一份工作,也不尽人意,我知道他的抱负很大,现实离理想太远了。那些日子我许久都见不着他,打他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我知道此时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就会伤及他的自尊的。所以,每次打电话总就是两句话:正南,你在哪?正南,什么时候我可以见到你?
他回答的总是那么一句话,没在哪,过些日子就来看你!那时我想,我和他只是老同学,不是爱人,所以,他对我才没有这么多的牵挂。
我还记得,我很想见他,然后坐公车去他住的地方找他,看到他的时候,心痛地要命,他瘦了好大一圈,满脸写满了憔悴。他的话还是不多,回来的路上,很是沉默。我真的很想听到他告诉我他是爱我的。于是我就转过身想问他,可是想了想,还是不问了,他问我怎么啦,我说没事,他说肯定有事,我说那就有吧,他说就直说吧,我说好的,想想,就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我,你说我好看吗?他听了我的话站住了,一句话也不说,空气一下变得凝固了似的,我觉得自己有多傻,怎么改成问这么个愚蠢的问题!这让自己多下不了台。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你很漂亮,他也很爱你!”我和正南瞧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头发乱乱地乞丐,听那人一说,我们都觉得很好笑,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我就对正南说,和你开个玩笑,瞧你严肃的样子!他说是问得很突然,我说你不要送我了,我坐公车回去好了,他说好的,我告诉他我走了,他说好,那感觉好让人心酸,我走上了公车,门关的那一刹那,我回过头看了看他,他还是紧锁着眉头看着我不语。
坐回坐位上去没多久,后坐的一老人拍着我的肩道:“小姑娘,和你一起的那小伙子跟着车子跑了好一会儿啦!”
我推开窗户,正南正气呼呼地跑在车后,他着急地叫着:“玲珑,这不是1路车,这是22路,错了,快下来,玲珑,下车,玲珑,下车呀!”看着他那着急的样子,我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对着车后追赶的正南叫道:“没事,我在大圆盘下车是一样的!你回去吧!”
“不是呀,玲珑,这是22路车呀,你要记得下来!玲珑,玲珑,还有,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玲珑,你听好了,你在我心里就是完美的化身!听明白了吗?”见我没说话,他还跟着车儿飞似的跑,叫着:“玲珑,你听清楚了我在说什么了吗?”我幸福地朝着他拼命地点了点头,摇着手告诉他:“你回去吧,我听明白了!”他终于停了下来,看着他的影子慢慢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又是好久了,掐指一算,已经是一个月了,正南他都未曾给我一个电话,我多希望他无论有多忙能给我一个电话,就算只是说上一句你好吗,也会让我高兴万分,至少让我觉得他在牵挂着我,可是他没有,我想我的感觉肯定又出错了,他和我只是老同学老乡关系,在大学里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为什么对我好,他说是老师要他照顾我的。
晚上睡觉睡得太晚了,加上白天太累了的原因,睡下去就一直做梦,半夜里我被恶梦惊醒了,浑身出了一身的冷汗,吓得我大哭了起来,我也没管现在是几点,按上电话就打正南,听到他的声音,我哭得更厉害了,他问我怎么啦,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来才知道,我哭得那么难过,一半是梦,一半是对他的埋怨。
他在电话那头着急地道:“玲珑,你在宿舍,对吗?怎么啦,出什么事啦?你不要怕,我马上过来!”我不知道他会急成那样,当我打开门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地说不出一句话,他大口地换着气,汗珠儿从额上大滴渗出,他抬起头看着我,一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我才发现他的衣裳全部被汗水浸透了!我看到他那样子,心痛极了,要知道现在是凌晨四点多了,他问我怎么啦,我小声的抽泣道:“正南,我害怕,害怕!很恐怖的画面!”他拍着我的背说,不怕,有我在,不怕,玲珑,有我在!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正南一直拍着我的背,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正南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他留下来的字条,我甚至有点怀疑昨天晚上只是一场梦!后来我才从他宿舍的同事那里知道,那天正南是跑过来的,一路上打不着车,他一急就从安新区跑到我住的北门!我不敢相信,他是怎么跑过来的,我只知道平日里坐车要半个小时!
我想正南应该是爱我的!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从那晚他那急得不要命的样子,从他那一把拉过我,紧紧抱住我心痛的样子,我觉得他应该是爱我的!
于是,我又满怀希望地去等他,我想,有时,爱是不要说出来的!可是我的感觉还是出错了,他就此又像是消失了似的。我打正南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忙得很,我去找他,同事告诉我,他又出差了!
我去看书,书上说,当一个人爱上你的时候,他的整个世界会是你的影子,他会为你这个影子睡不着觉,他会每天想着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笑容,闻到你的呼吸!我觉得我是,可是他不是,如果他是,为什么他一个月了都不主动打我一个电话?我去问我的同事,她们都说,可能不是爱情。
我信了,他爱的人不是我,我是他的好朋友,我是恩师叫他好好照顾我的。
二个月后,正南打来电话说他要离开桂林,他要去深圳了!现在就在火车站!飞似的去了火车站,见到了正要上火车的他!我已经好久没见着他了,看到他的时候,心中有太多的滋味,离别的悲伤,相见的喜悦,还有淡淡的心酸!他告诉我,他要走了,去深圳。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的惊讶,总觉得他会离去,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他太不应该了,不应该在上车的时候才打电话告诉我!他上车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笑道:“玲珑,我走后你会不会想起我?”
我笑了笑说:“会的,你走吧,我会想起你的!”
其实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我就好想哭了,我好想拉住他告诉他,请为我留下来!可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既然他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当火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知道了我和正南分开了,很彻底地分开了。我没有哭出来,我不要让他见着离别时有我的泪珠!可是当火车消失在我的视线后,才发现泪珠儿已经溢满了双眼,正南呀正南,你怎么就没有爱上我?要知道我曾这么深爱着你!
二年过去了,正南像是消失了似的没了消息,他的没有消息,让我彻底心凉!原来一直以来,正南就从来没有爱过我!正南,我感觉出了错误,你怎么就没爱上我?自己织的网需自己破,所以,我会把对你的爱忘记的!
而现在,正南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说他爱我,可是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在我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很爱我的男友,我告诉正南:“已经过期了!”
陈实的大挎包开了线,露出里面的洗漱包和几双卷在一起的臭袜子。
陈实在搬家,行李只有一只挎包,却叫我去给他帮忙。到了新租的房子,嗅着那股陈旧的霉臭味,陈实说:把地拖拖,把床架支起来,就能住人了。
说归说,他却不动。
我只好自己动,去楼下买拖把,又买水桶,还买了一瓶清洁剂。我一上来陈实就叫:买这么贵的拖把!叫我怎么补钱给你?
拖把138元一只,水桶20,清洁剂也是20。陈实说:我一个月房租也才400块。马小宁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
陈实像数落自己的女人一样数落我,其实这时候我和他还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们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每天一起跑销售,他的业绩是我的两倍以上。
我说算我送你的,不用你补钱。
陈实说:是乔迁之喜的贺礼吗?但只送拖把水桶是不是奇怪了点?要不要补送点别的?
然后他盯着我,我就知道要糟。
然后就真的糟了,陈实伸手过来摸我的头发,他把它们全部顺到胸前来,盖住我的眼睛。
他说:不许偷看。
然后他开始脱我的衣服。
没有亲吻,没有,我的脸隐藏在浓密的头发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
很快结束,疼痛不明显,可是快乐很明显。我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可以有这么奇特的快乐。
在此之前,我没有过男人,因为没有人追过我。
陈实也不算追我,他和我一起跑业务,连工作餐都没有请我吃过一顿,还时时呵斥我,嫌我笨,拖他后腿。
换言之就是,我长得不漂亮。我脸上有个紫色的胎记,很大,大到遮住半边眼睛。
陈实穿好衣服后,才拨开我的头发,喘着气说: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了。你开心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
我是开心的,从此我有了男朋友,真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
2
我实在不想说,我有一个好母亲。
我的母亲在嫁第三次的时候才生了我,然后和她的第四任丈夫离婚时,郑重地对我说: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妈有多少钱,那些人会打坏主意。
我妈有多少钱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停地嫁人,不停地开公司,人们说她的钱是从男人那里抢来的。
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有个脸上长着巨大胎记的丑孩子。从小,她就让我穿最土的衣服,吃最难吃的盒饭,不准我搭理男人,说你这么丑,有人追你,想想都知道是为了钱。
她是现实里的曹七巧,时时害怕别人算计她的钱。与曹七巧不同的是,她不停地找男人,春闺并不寂寞。只是安慰我说,等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去韩国,把胎记去掉。她说:要让那个不为了钱而娶你的男人,感觉自己捡到了夜明珠。
那个捡夜明珠的男人,他在爱上我的时候,必须面对我脸上的胎记,以及必须不知道我妈很有钱。
这是一件比登天更难的事。我的母亲居然认为小说中的那种爱情是存在的,她不知道现在的男人都不用心灵讲话了,他们只用下半身。
像我这种出身的女孩子,多半不会喜欢陈实这样的男人。他很抠门,发工资时出纳少给他算一块钱也是要吵闹的。
可我是个丑陋的富家女,而且有个行事专横怪异、谁也说服不了的母亲。从未得到过关注的我,比任何人都要焦渴。
那一天在走廊里,我听到老板对陈实说:上次东宇公司那个单子签得很好。
陈实说:那是马小宁签的。
我当时都愣了。那个月,我其实是光杆司令。东宇的单子是陈实签的,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老板走后,我走到陈实身边,说:不是我的单子我不要。
陈实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说:下个月试用期就满了,你没一个单子,想卷铺盖走人啊?
我不说话了。陈实不知道,没有人会叫我卷铺盖走人。
陈实说:要实在想报答的话,星期天来帮我搬家吧!
这么帮陈实搬家,却搬到了一张破床垫上,电光石火地完成了我原本以为用一辈子都完不成的事。
3
我知道陈实不爱我,他和我时都用头发遮住我的脸。
我知道没有男人会爱我,在我去韩国除掉脸上的胎记之前。
我要找到真正爱我的男人,就必须变漂亮;我要变漂亮,就必须去掉脸上的胎记;我要去掉脸上的胎记,就必须先找个男人订婚。
我的目标是陈实,抠门又贪婪的陈实,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那个捡到夜明珠的男人。
所以我的老板会装作不在意地、略微向他透露我的身份,轻飘飘几句话就够了。我私下里叫老板叔叔,他爱过我妈妈,因此也会帮我。
然后就是你们所看到的,陈实向我发起了进攻,他比我想象中更聪明,出手更迅速。
我喜欢聪明的男人,甚至不讨厌贪婪的男人。贪婪,说明他热爱生活。
4
陈实居然很入戏,自从上过床后,他开始请我吃饭,虽然是便宜的盒饭,还用电动自行车载我逛过街。
他绝口不提我的家庭,问都不问。
大多数时候,他不花钱在我身上,我们待在出租屋里,听歌,或者上床。
就这样已经足够了。
男人的性就是爱。我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句话。还有一句是,爱做一做就会有的。
只是,每一次,陈实都会把我的头发拨过来,盖在我脸上。很多次,我都想把头发拨开,看着他的眼睛。
我很伤心,在极致的快乐里,极致地伤心。
有太阳的时候,我们会去大街上闲荡,用穷人的方式休闲。陈实指着友谊大街矗立最高的那幢楼说:将来有钱了,在那幢楼买套房子给你住。
我就在阳光里直视他,强烈的光线让我脸上那块胎记颜色更深了。陈实就在我的注视下,笑一笑,不好意思或者不忍目睹,然后低下头去。
5
见到我母亲时,陈实脸上那惊奇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在当时,我却只是想笑。
他装得很像,仿佛第一次知道我有个富有的妈妈,第一次知道我根本不需要穿网上淘来的便宜衣服,挤又脏又乱的公车,拿2000多块的薪水。
然后他胜利了。我的母亲认可了他,答应让我们订婚,母亲对我说:这个男人挺好,眼睛里有真的东西。
我就是在这时笑出声的。我妈要是去当奥斯卡评委,那么猪也可以当上最佳男主角。
我没有贬低陈实的意思,可是他不爱我,我确定。
从我家出来那天,陈实带我去喝酒,进那种很贵的饭店,他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用二流子一样的口吻说:你买单啊,你是有钱人。
我真心替陈实松了一口气,他不用再装了,真好。只是,他能不能从此对我客气一点?
但陈实喝了酒,用鼻子抵住我的鼻子说:别以为你是富家小姐我就得奉承你!
他说:我也有尊严的。
然后他就有尊严地剥掉了我的衣服。这一次我们纠缠了很久,一是因为太投入,直到彼此的血液都快烧干;二是因为我始终要拨开脸上的头发,他死死地挡着不让。
于是我哭了,我在散发着霉臭味的床上哭得声嘶力竭。然后陈实停下来,把我脸上的头发拨开一点点,认真地说:“别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真丑。”
我马上不哭了。
6
从韩国回来那一天,陈实没有来接机。第一眼看见我的是妈妈,她瞠目结舌,说:天哪,这是我女儿吗?
她说:早知道你去掉了胎记会这么漂亮,嘛要让你丑上24年?
我恨透了她。原来她不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摧毁了我的尊严和骄傲。她只顾保护自己的钱,从来就没有真正为我着想过。
直到我回公司辞职,才见到了陈实。这个传说中的未婚夫看到我第一眼,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就像我根本就不是马小宁。
新生的我站在陈实面前,光洁明亮。他盯着我,眯着眼睛,脸上的笑掩不住,漫了出来。我要是他也会笑的,因为这样的我,看上去是属于他的。
他不知道的是,我亲爱的母亲在机场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迅速改变了主意。她想,既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干嘛要让她嫁给那个一无所有、看上去毫无质感的青年?
我答应了母亲的提议,退掉与陈实的婚约。反正那个浑蛋天天和我睡觉,也算占尽了便宜。
7
这天仍然和陈实去了他的出租屋。因为母亲让我对他交代清楚,我们可以补偿他一笔钱。
当然,母亲又补充说:如果他不要,就不要勉强。
母亲的价值观,永远以钱为标杆。我却仍然遵从了她的旨意,反正陈实不爱我,我大概也不爱他。只是在韩国的时候常常想起他,想到就非常生气。
可是当陈实席卷我时,我发现自己仍然处于不能抵抗的状态。曾经臆想过一千遍,要把他狠狠踹到床下,说一个字:滚!可我踹不下去,也说不出口。于是衣服飞掉了,尊严逃走了。
最后一次。我想。任何不堪的演出,都要有一个华丽的谢幕。毕竟,我们投入过,虽然只是身体。
也许也有感情,有一点点,是的。
我记得他在阳光下摸我的头发,然后胡乱揉一揉,说:反正你没有发型。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带一句贬低的语言。这是因为什么,我不明白。
然后,他的眼神与我对接,便把我的头发拢过来,盖住我的脸。
他说:不许偷看。
我再次爆发,猛地把脸上的头发拨开,我说:我现在不丑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敢看我?
我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然后陈实停了下来,他说:我只是害怕让你看见我呲牙咧嘴的样子。
我愣住了。我从来不觉得陈实是丑的,只是他做那种事的时候,每到巅峰就控制不住自己,脸部表情十分丰富。
他不知道,我喜欢看他失去控制的表情,即使不十分好看。
他小时候得过面瘫,痊愈后便落下后遗症,不能激动,一激动就面部抽搐。其实他很自卑。
贬低我,也是因为自卑。
这天我没有哭。我在累了之后义无反顾地睡着了,关于退婚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不打算告诉他了。我想,爱做一做就会有的,那本书没有骗我。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仍然睡在陈实的破床垫上,可是陈实不见了。我浑身酸痛,想爬起来,却发现,我动不了。
我的头发被牢牢粘在那块破旧的枕头上,用手一摸,一大团粘糊糊的东西,从气味判断,那是502胶水。不知道有多少,大约那个把它们倒在我头上的人,把楼下杂货店所有的存货都买下来了。
8
我失去了美丽的长发,母亲像疯子一样冲进来,抄起一把大剪刀,嚓嚓数下才把我从枕头上解救出来。
我因此也失去了与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世家子相亲的机会。我母亲继续像疯子一样咒骂陈实,她猜到分手的话我说不出口,于是主动给陈实打了电话,那时候陈实刚刚从我身边睁开眼睛,然后看着我熟睡的脸,眼神像冰一样封结起来。
我对母亲说他只是毁掉我的长发而没有毁掉我的命,你应该对他表示感谢。
母亲说没有关系,你的头发还会长起来,还会有无数个从英国美国法国留学回来的优秀男人等你挑选。
我在一个清晨离家出走,顶着奇短的一头毛发。
我要去找陈实。他逃得太快了,从把胶水倒在我头上,到消失,只用了一个晚上。
我首先回到原来的公司,因为我要查询陈实老家的地址,公司档案上应该有记录。我对老板说即使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我的钱,我也不在乎。
老板沉默许久,然后把档案柜打开了,他说:其实,你的身份,我从来没有告诉过陈实。他爱上你,是他自己的决定。他说:对不起,我不能违背你妈妈,30年了,我从来没有违背过她。
当我的母亲带着几个人在机场想截住我时,我已经进入安检了。母亲像个被偷窃又无能为力的事主,隔着差不多十米长的关口,冲我愤怒吼叫。我平静地看着她,等她吼完,然后大声对她喊话。
我说:要回去的是你,而不是我,你从来都不记得,有个男人等了你30年。
我说:再也不会有从英国美国法国留学回来的优秀男人来和我相亲,我保证。
我说:因为我怀孕了。
责编/毕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