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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死后,她只身从婆家逃出来,在鲁四老爷家当佣人。食物不论,干活不停,“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地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地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做一个不依赖他人的自立,自守的人。然而好景不长,她被跟踪而来的婆家人抢走,捆绑着塞进花轿被卖给了深山野奥里的贺老六做老婆。她不愿任人随意摆布。“一路上只是嚎、骂”,甚至“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她不惜以生命的代价来维护自己人的生活。”
幸而新丈夫“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加上有了孩子,她就又感到满足了。这种安分耐劳的生活使她又白胖起来了……当第二个丈夫死于贫病,儿子阿毛又被狼活活地吃掉,族中的大伯收去了房子,走投无路的祥林嫂为了生存再一次来到鲁镇时,却难以找寻到第一次来鲁镇时的“人”的生活了。鲁四老爷视她为“败坏风俗”的谬种,吩咐祭祀,祝福之类的事情绝不许祥林嫂沾手。鲁镇的人们也渐渐褪去了对祥林嫂的同情,把她的悲哀视为被大家咀嚼的渣滓。和她同样做工的柳妈也以厌恶的口吻对她讲述阴间的惩罚,增添祥林嫂心灵的痛楚。为了让自己和别人居于同样的地位,祥林嫂不惜用几年的工钱到土地庙去捐了一条门槛,自以为能够恢复“人”的地位,在冬至祭祀时“坦然的去取酒杯和筷子”,而四婶慌乱中的断喝“你放着罢,祥林嫂!”使她明白在别人眼里她永远不是同类的人。这一打击使她的精神崩溃了,终被鲁家赶走,沦为街头的乞丐。又一个祝福的冬至到来了,祥林嫂“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她体力虽已不支,但脑子还是能思考的,鬼魂和地狱的梦魇仍然咬噬着她的心。面对死亡,面对死后酷刑的恐惧,她回首一生悲苦的经历,终于不能接受者有罪的宣判了。她想到,鬼神不是以公正慈悲为怀吗?为什么对自己是那样的不公,那样的残忍无情呢?她从自己切身的痛苦经历中,引申出对鬼神世界的疑惑了。这一惊人的意念,从一个备受禁锢束缚的弱女子头脑中产生,真是谈何容易。可见祥林嫂至死还在为自己得到“人”的起码生活而努力。
祥林嫂一生所追求的最起码的“人”的生活其实不是真正能独立主宰自己命运的人的生活,充其量也仅仅是鲁迅在《灯下漫笔》中说过的“暂时做稳了奴隶”的生活。而她更多的时候是“想做奴隶而不得。”虽然她一次次地为能够恢复“人”的地位而努力,抗争,但她没意识到在强大的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的摧残虐杀下,她一个弱女子只能被吞噬了。
祥林嫂不幸生活在一个禁锢重重,腐朽愚妄的封建社会里,封建观念和习俗浓重,强烈得如泰山压顶的环境中。她做工的东家鲁四老爷就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厅堂的布置,几案的摆设处处显示出令人窒息的死气。祥林嫂初到鲁家帮工,他皱起眉头,分明“讨厌她是个寡妇。”祥林嫂被婆家抢走,鲁四老爷只说了句“可恶!然而……”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尊严。一想到祥林嫂的婆家有权处置守寡的媳妇,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祥林嫂再到鲁家帮工,他直言不讳的视之为“败坏风俗”的谬种。至于祥林嫂的死也会使他恼怒万分,只因他觉得祥林嫂在家家户户祝福时死去,死得不是时候。他的一言一行,完全是从维护封建礼教出发的。祥林嫂周围的世界冷漠、无情,也被封建伦理道德所支配。“镇上的人们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她讲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就是柳妈,那个“吃素”“不杀生”的善女人也认为再嫁后的祥林嫂“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
作为贫苦劳动妇女的祥林嫂,她当然不可能认识到整个封建礼教的野蛮和不合理。在封建礼教的统治下,妇女根本没有独立的人格,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女对任何事情任何处境,只有服从听命,不能有自己的选择。祥林嫂在承认和遵从一切妇道的前提下,却为自己能比较安稳的活下去――“做稳了奴隶”,作了尽其所能的努力。然而她的努力实质上是她受尽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的迫害却又被摧残得自觉不自觉地去维护封建礼教与迷信。比如,她反抗再嫁,固然表明不愿被婆家当作牲口一样地出卖,要维护自己作为“人”的起码的尊严。但支配她采取“出格”的反抗的内在原因,还是那种“从一而终”的封建观念。祥林嫂花了极大的代价去捐门槛,也表明她信服了封建神权迷信,要以门槛作为替身,“给千人踩,万人跨,”好赎了自己一世的罪名。封建礼教要求妇女“从一而终,”但封建族权又允许出卖守寡的媳妇。祥林嫂要遵奉礼教守寡,可宗法势力又强迫她改嫁,她无论如何行事都是错的。她是不可能抗拒,背叛世代相传的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思想。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对她进行了残酷的虐杀,只能留下她死前对鬼神对地狱的疑惑去警醒和教示一切活着的人。
中国有三千年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在我们为祖国悠久的历史文化自豪的同时,也应看到传统文化中糟粕性的思想,如封建礼教,封建迷信,封建贞节观念和门第思想等对人们精神的毒害。它使很多劳动妇女经历了惨淡的人生,悲惨的命运。在历代文学作品中,我们不只一次地看到那些美丽善良而命运悲惨的女子。如南朝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在被婆婆驱逐回家,又被哥哥强迫嫁给官宦人家时,不慕名利,毅然“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和丈夫双双殉情而死以表达他们对爱情的坚贞不渝,对迫害他们的封建礼教,封建家长制作出了无情的抗议和嘲弄。还有冯梦龙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杜十娘,不甘做王孙公子们寻欢作乐的,真诚的追求爱情,并为此不惜牺牲一切。而她倾注全部情感的富家子弟李甲却屈服于社会家庭的礼教观念,在别人的挑唆下,轻易背叛了杜十娘的感情。封建礼教和门第观念全然不看杜十娘的善良真情。只会紧紧关闭十娘通往幸福的大门。悲愤交加的杜十娘只能以投河来表达一个弱女子的反抗。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年前的一个上午,一个叫黄丽的女人闯入了赵贵宝的视线。黄丽是他女儿赵丹丹小学老师的女儿,大学艺术系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她母亲就找到赵贵宝,求赵贵宝在公司里替她安排一份工作。赵贵宝答应了那位老师的要求,分配给黄丽的工作是――给自己当秘书。谁知黄丽如此泼辣大胆,在赵贵宝身边没几天,便疯狂地进攻赵贵宝,甚至达到了“狂轰滥炸”的地步。尽快赵贵宝对黄丽的“魔力”采取了一段时间冷处理,但不知何故,在一次出差途中,他喝了女秘书黄丽的饮料后,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迫不及待地同她上了床。俗话说:“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况且,这“”的事比“吃、拿、卡、要”严重得多,这可是男女之间的风流艳闻呀!他赵贵宝岂能说脱身就脱身?而且,黄丽年轻漂亮又性感,以后的几天里,赵贵宝既想摆脱这条“美女蛇”,又摆脱不了“蛇”的诱惑。
同年9月15日,黄丽在青岛的姑妈邀请她去玩,黄丽便向赵贵宝请了10天假。临走前,再三叮嘱赵贵宝给她写信,赵贵宝只当这是年轻人玩的一种浪漫,口里答应着,心里根本没打算写。可第三天,这个“美女蛇”就“缠”过来了,问情书怎么还没收到,如果再收不到,她就要找嫂子论理。“美女蛇”这一吓唬(其实,黄丽是想借此留下个证据,以后好控制他),赵贵宝确实心惊。几个月来,赵贵宝被“美女蛇”迷上后,他的老婆李芹蒙在鼓里,依然像往日一样对赵贵宝体贴有加,这更让赵贵宝心里有愧。有时出差在外,尽管身边躺着黄丽,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黄丽身上,他对黄丽只有性的需要,生意场上的虚荣感,而没有真正的感情。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李芹,才是让他牵肠挂肚的人。现在,赵贵宝自从偷吃了这颗“禁果”后,非但没感到甘甜,反而觉得酸涩直至苦涩无比。没法子,为了这秘密不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赵贵宝只得搜肠刮肚给黄丽写了一封貌似情意绵绵的情书。也许合该出事,赵贵宝写完这封信,还没来得及封口寄走,公司打来电话,因为是生意场上的急事,他匆匆忙忙把信塞进抽屉上了锁就走了。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即这把锁还有一把钥匙放在妻子李芹那里。因为此前他没有任何秘密要瞒着家里,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想过钥匙的问题。然而,就是这个小小的疏忽,葬送了他的后半辈子的幸福。
赵贵宝有个宝贝女儿叫赵丹丹,从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在班上倒数挂上名次。为了这个宝贝女儿,李芹费尽了心思,无奈这个宝贝女儿是“朽木不可雕也”,学习不上心,对吃喝玩乐可是上了“档次”。“我老爸有的是钱!”她常对学哥学姐们炫耀。还没高中毕业,就交上了男朋友,短短时间已换了三个。赵贵宝也对这个“宝贝女”动过拳头,可一点作用也没有。相反,“那里有暴力,那里就有反抗!”(赵丹丹语)
赵丹丹花光了钱,欲从老爸老妈要,此刻,她从学校溜回了家,从父母的卧室里搜出了一串钥匙,然后把家里所有能打开的锁全都打开了。当然,锁着赵贵宝情书抽屉的那把锁也未能幸免。赵丹丹看见信封上“黄丽”两个字,心里犯起了嘀咕:“她不是在爸爸公司里打工吗?怎么爸爸还给她写信?”好奇心驱使赵丹丹抽出信封里的信看了看,顿时如获至宝。
赵丹丹在社会上有几个“师姐师弟”,电话一打,几位相聚“龙城大酒店”,大家边吃喝边商讨计谋,吃喝的钱嘛当然由赵丹丹付。大家分头看过信后,纷纷出谋划策。有的说要立即告诉赵丹丹的妈,有的说不能告诉。理由是赵丹丹妈妈一旦知道了,这一吵一闹,弄不好要离婚,那么,这数百万元的资产将来就得归黄丽那个女人。可是要不告诉,赵丹丹的爸爸就会源源不断地将钱流入到黄丽的腰包。吵吵嚷嚷,最后终于达成一致协议:将情书复印几份,寄一份给赵丹丹的爸爸,借此敲诈27万元。“与其让爸爸把钱扔给别人花,不如借此机会狠狠敲老爸一把!”赵丹丹下了最后决心。于是,不妙的结局开始了。赵丹丹非但没敲诈到老爸一分钱,反而事先让她的老妈知道了。于是,家里如“倒海翻江”,一切都乱了套。先是赵丹丹的妈妈离家出走,没几天又是一张离婚协议书飞到了赵贵宝的眼前,再接着是赵丹丹从学校不辞而别,据说是跟男朋友一道南下打工去了。“一个17岁的女孩子,跑出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赵贵宝觉得天昏地暗,生活仿佛跟他开了个玩笑,好端端的家就这样毁掉了。赵贵宝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托人四处寻找女儿,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连一点信息都没有,到哪里去找呢?妻子李芹也向法院正式递交了离婚诉讼书,言称对他的背叛婚姻和爱情的丑陋行为决不宽恕。万念俱灰的赵贵宝,每天像祥林嫂似的,嘴里嘟哝这句话:“都怪我,都怪我……”
专家点评:
赵贵宝从一个人们羡慕的“款爷”沦落成“祥林嫂”,成了一个典型的失贞焦虑患者,个中滋味,是够人们咀嚼玩味的喽!
赵贵宝被女秘书黄丽的“饮料”引上床“云雨”后,面对贤惠的妻子一直悔恨绵绵但又不能自拔。
1、封建礼教迫害致死。当时的人们心灵麻木僵化、冷漠,容不下祥林嫂,认为她是一个不守妇道二嫁,还克死家人的不祥之人,祥林嫂最后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2、生活坏境的贫穷和恶劣。被卖因而被迫再嫁,靠在有钱人家做工赚钱生存,和作品中写到的伤寒病、凶残的狼等自然灾害也是导致祥林嫂悲剧的元凶之一;
3、人们对其人格的侮辱、践踏。在祥林嫂“捐门槛”之后四婶依旧不让其动祭祀的用品,这对祥林嫂的打击很大,祥林嫂在第二天,不但眼睛窈陷下去,连精神也更不济了。婆婆将祥林嫂找回并卖给贺家墺的贺老六,迫其再嫁,将祥林嫂当作物品卖出去换来聘礼和钱财儿子结婚。
综上所述:
社会原因:以鲁四老爷为代表的统治阶层在政治上压迫,精神上毒害以及经济上剥削;
根本原因:以"三纲五常"为代表的封建制度;
推波助澜:以柳妈为代表的大众的愚昧无知;
关键词: 祥林嫂 希望 挣扎
“沉滞封闭”是鲁迅小说中故乡的共同特点,《祝福》中祥林嫂所生活的环境自不例外。《祝福》讲述的故事应该是民国之后的事情,但小说中却有“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的描写。由此可以看出,连鲁镇的知识分子,代表着鲁镇的思想文化状态的鲁四爷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外界的变化,鲁镇的闭塞可见一斑。但这绝不意味着这里的人们能够脱离社会而独立存在。闭塞让他们更加依赖于从外界而不是从自身那里来获得存在感,并且“只有通过高度认同这个社会、别人给予他们的东西,并附着于这些东西上面才能确认自己的价值”。于这个意义上,鲁镇的每一个人都是“祥林嫂”,只不过祥林嫂特别悲惨而已。祥林嫂的一辈子好像尽是一些倒霉的错误,就连希望和为希望做出的挣扎都变成了将她推向绝路的黑手。
祥林嫂是弱小的,没有亲人,没有姓名,童养媳的信息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她是普通劳动妇女的代表,而应该将她视作最卑贱的一类人的典型——这类人绝不是社会的大流。如果在家庭中做一个价值排序的话,毫无疑问,祥林嫂是最卑微的。在没有变故的条件下,从最好的打算来推想她的人生:逆来顺受,熬啊熬,熬成了婆。可是婆婆的精明能干和与婆婆不大的年龄差距,使她似乎连“熬成婆”的梦都做不了。她的希望在哪里呢?她能不能够改变地位,拥有金钱,有知识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她不能。那么她的希望就是:能够屈服于这种价值排序,将“卑贱”内化为自我的一部分,低眉顺眼拼命干活,沦为家庭的工具,麻木地活下去。小说中写她在鲁四爷家的表现:“她整天地做,似乎闲着就无聊,又有力,简直抵得过一个男子。”这应该是她在家中表现的再现或弱化。可是谁天生就承认自己是卑贱的呢?“只是顺着眼,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她不很爱说话,别人问了才回答,答的也不多”,这些描述让我们看到了她的沉默。沉默在这里意味着逃避,是自我保护的方式;沉默意味着她对自己卑贱身份的认同;沉默意味着她的挣扎以失败而告终。她只是个工具,活在阴暗角落,但还有那么一点存在感。这还是能让她生存下去的——尽管是卑贱的。
丈夫的死使家庭乃至于其他人认为祥林嫂是不祥的。她被推到了前台,活在放大镜下,感受到了非善意的关注。她的举动很容易就会扯到家庭和别人的神经并生出各种责难各种目光。这让她如芒刺在背,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感到生存的力量正一点点地从她身上剥离。于是内心的挣扎来了:生存还是毁灭?在“避害”的本能面前,她“出逃”到鲁镇——一个陌生的同时也是让她感觉可以暂离威胁的地方。她认为可以通过更加卖力的劳动来重新开始生活,获得安全感。可以说很幸运,她的挣扎向有利的一面倾斜了。她被接受了,也被认可了。“她的做工却丝毫没有懈,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人们都说鲁四老爷家里雇着了女工,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地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竟没有添短工”。当然她不会忘记她的新的身份标签“寡妇”,“四叔皱了皱眉”也是给了她提醒的。丈夫的死竟成了她生活的转折点,给了她重新生活的希望,而主家和别人的认可更是让她感受到“挣扎”带来的释放和满足。她“口角边渐渐地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甚至就连“寡妇”的阴影也消散了。祥林嫂的本分耐劳让她暂时免受外界的压力,却不知道这只是命运抛给她的诱饵而已。在命运的沼泽中渐行渐远,她的挣扎让她越陷越深。例如,她在获得认可的同时开始威胁到他人的存在——“全是一人担当,竟没有添短工”便是证据了。
后来被卖到山坳里给人做媳妇,涉及寡妇再嫁的问题。这里引用周作人的几句话:“中国过去的礼教上强调贞节,但社会上一般人家寡妇再嫁也是常有的事”;“除了礼教代表的士大夫家以外,寡妇并不禁止再嫁,问题是没有自由意志,必须由家族决定”;“这样办好的再嫁是不触犯礼法的,至于阴间的罪名那是另一个问题”。祥林嫂的婆婆是精明强干的人,把她的寡妇媳妇卖到山里去,可以多得彩礼,给她的次子娶亲以外,还可以多余一些钱。祥林嫂对于自己被卖到山里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呢?我们可以从卫老婆子与四婶的谈话中看出:“祥林嫂可是异乎寻常,他们说他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抬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地擒住她也还拜不成天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啊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拼死挣扎呢?原因有这几点:第一,对于家族的决定她是不知情的(也是不需要让她知道的),这让快要遗忘了的卑贱感再次占据了她的内心,她的潜意识里充满了怨恨和失落;第二,她觉着自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营造的幸福一下子被人劫掠了,这让她潜意识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第三,便是对于传统节烈观无意识的顺从了,这是她“爆发”的表象。祥林嫂拼死地挣扎只不过是在表现自己对卑贱的憎恨,只不过是困兽的挣扎。她的行为是希望破灭挣扎无果而表现出来了的破罐破摔的举动,她绝望了。
祥林嫂似乎交上了好运,幸福出人意料地来了。“母亲也胖,儿子也胖”,“男人有的是力气”,这原本是祥林嫂不敢奢想的生活,可它就在眼前。但小说不是童话,命运不是善男信女,它习惯用落差放大痛苦绝望的感觉,鲁迅则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命运,或者说是作者一脚踹醒了还沉浸在幸福中的祥林嫂。贺老六得伤寒死了,儿子给狼拖走了,大伯把房子收了。一系列打击让祥林嫂“自由”了,彻底地无依无靠了。出于倾诉的需求,她对生存的希望还未泯灭。但她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已没有什么力气去挣扎了。所以她第二次来到了鲁镇,已全然变了,变得“脸色青黄,眼睛没有神采”,“手脚已没有先前一样灵活,记性也坏得多,死尸似的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只是直着眼睛”。反观鲁镇人的态度,开始时会“陪出许多眼泪来”,但他们脸上却分明有着“鄙薄的神气”,然后是“叹息一番,满足地去了”。很显然,这是个双方的需要:祥林嫂不断地重复阿毛的故事,甚至到了后来“她还妄想,希图从别的事,如小篮,豆,别人的孩子上,引出她的阿毛的故事来”,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用她的痛苦引来善意的注意,用别人叵测的同情来找存在感,用别人的眼泪来填补空虚感,甚至妄想从此改变自己的境遇;听众则通过听阿毛的故事,一方面满足着他们猎奇的心理,另一方面通过咀嚼别人的不幸来获得满足感,显示自己的同情心。但祥林嫂并没能改变自己不堪的处境,反而使她越陷越深。心理上的超限效应以及猎奇心理的满足使人们扯下同情的面具,露出越发狰狞的麻木冷漠。“大家都听得纯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后来全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她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她大约从他们的笑容和声调上,也知道是在嘲笑她,所以总是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后来连头也不回了。”于是祥林嫂自己也觉得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阿毛的故事”的稻草已经承受不住这么沉重的负担了,她的希望连着挣扎又被命运的沼泽给吞噬了。
不能寄希望于人,只能寄希望于虚无。“柳妈的打皱的脸也笑起来,使她蹙缩得像一个核桃,干枯的小眼睛一看祥林嫂的额角,又盯住她的眼”,这是一个干瘪的生命,一个麻木的灵魂,一个企图从更弱者身上寻找优势的人的形象。论干活,柳妈是远不如祥林嫂的;论精神匮乏,则远甚于祥林嫂的。那么她有什么优势能让她的话语直接作用于祥林嫂的心理。很简单,她自认为很“干净”,这让她具有明显的心理优势;而消耗了太多力量的祥林嫂则病急乱投医,听柳妈的话用尽积蓄虔诚地去捐了门槛。柳妈的话是善意还是恶意柳妈自己都不能分辨,但无论如何都是给了祥林嫂以希望的。捐门槛回来之后,祥林嫂“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高兴似的对四婶说,自己已经在土地庙捐了门槛了”。然而马上遭受到了打击,四婶仍不许她拿祭祀用的酒杯和筷子。这明白无误地宣告了捐门槛并不能赎了她的罪,她的挣扎再次变成无用功,她仍是“谬种”。她的精神的又一根支柱轰然倒塌了,“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地站着。这一回她的变化非常大,第二天,不但眼睛窈陷下去,连精神也更不济了。而且很胆怯,不独怕暗夜,怕黑影,即使看见人,虽是自己的主人,也总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否则呆坐着,直是一个木偶人。不半年,头发也花白起来了,记性尤其坏,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淘米”。读到这里,我想,这样的心理状况,离死不远了吧。果然。
祥林嫂第一次到鲁镇时,是有一年的冬初,鲁四叔家里要换女工,做中人的卫老婆子就带她进来了,她“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头上扎着白头绳”,这是因为丈夫新死,所以鲁四叔颇讨厌她是个寡妇,但鲁四婶“看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眼,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便不管四叔的皱眉,将她留下了。试工期内,她整天的做,似乎闲着就无聊,又有力,简直抵得过一个男子,所以第三天就定局,每月工钱五百文”。这是这个悲剧人物在鲁镇的第一次出场,穿的是“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
祥林嫂到鲁镇并没有得到婆婆的允许,她是逃出来的,所以过了不久即被婆婆带人抢了回去,逼她改嫁给了山里的贺老六。她的第二次婚姻到底怎样,“我”也不清楚,只有通过卫老婆子的口约略知道点,但那是真实的么?抢走的第二年新正将尽,卫老婆子来拜年,醉醺醺的她,自说因为回了一趟卫家山的娘家,住下几天,所以来得迟了。她说祥林嫂“交了好运”了。“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我在娘家这几天,就有人到贺家坳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但有一年的秋季,大约是得到祥林嫂好运的消息之后又过了两个新年,祥林嫂竟又站在鲁四叔家的堂前。桌上放着一个荸荠式的圆篮,檐下一个小铺盖。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祆,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头上的白头绳已然不是先前的白头绳,但那身衣服却仍然是那身衣服,――“乌裙,蓝夹祆,月白背心”。
这三四年的“幸福生活”对祥林嫂来说似乎像一场梦一样,当初是如何离开鲁镇的,现在又怎样回来了。仅仅变化的是她脸上那仅有的一点血色没有了,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什么三四年后穿的还是三四年前的那身衣服呢?鲁迅先生想告诉我们什么呢?他在卫老婆子畅谈祥林嫂的“幸福生活”时,不动声色地当了看客,现在他又不动声色地作了回答――就是这样的“幸福生活”!
这个细节描写在小说中似乎微不足道,但我们在教学中却不能忽视、放过。教师可以从这个细节入手,积极引导启发学生去思考、讨论,从而见微知著,以小见大。难道祥林嫂一年四季都穿这身衣服?难道就没有其他衣服了?我试图把这些感受和疑问交给学生。以下是教学片段。
生:我认为这和白头绳一样,是属于“守孝”的衣着,是她恪守妇道的一个表现,从侧面看出了她的善良、质朴。因为她前夫去世时她来鲁镇也是穿这身衣服的。
师:祥林嫂是有其他衣服了?
生:当然。她不可能只有这一套衣服,卫老婆子说的不是完全没有可信的地方,所以贺老六不会一件衣服不给她买的。
生:可我注意到,鲁迅先生在描写祥林嫂再次来到鲁四叔家时,说:“桌上放着一个荸荠式的圆篮,檐下一个小铺盖。”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带其他包裹了,怎么还谈得上有其他衣服呢?
生:有一点也许也有可能。她有其他的衣服,但和房子一起被大伯占有了,因为她在失夫丧子后是被大伯赶出来的。那个无情的大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而她穿的那身衣服是当初她自己带去的,东西是她自己的,仅此而已。
师:那你认为这可能反映了什么问题?
生:这是封建族权使她无法获得最后的一丝安慰,剥夺了她的生存权。总之,这一切加重了祥林嫂的悲剧性,深化了主题。
师:你思考得很好。还有没有其他?
生:我还是认为衣着未变,是没有经济条件改变,是贫困的生活不允许她去改善。她结婚后不久就有了阿毛,生活的负担很重。鲁迅先生是想突出她生活的贫困才故意这样处理的。
师:我记得1956年拍的电影《祝福》里(是先生编剧的),加入了一些细节,值得我们参考。贺老六当初为了娶祥林嫂,向七老爷借了四十吊高利钱,分三年还清,实际上这是无法还清的;而在贺老六重病不能劳动时,他吃的米饭还是祥林嫂又借的一吊钱买的,就是说,旧债未还,新债又至。可想而知,在这个所谓“交好运”的新家里,生存都时刻面临危机,他们似乎很难谈得上考虑穿着的吧。
生:但什么其他衣物都没有似乎难以置信啊!
生:衣服少,能不能说她生活节俭呢?我想三四年中她不会没给自己做一件粗布衣服吧!她会把仅有的一点钱留给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或者拿去还债。这还是透露出她本性的善良。
有的学生回答说是以不变衬她的变,衬托眼睛的变化,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的变化,看出人物内心的变化……大家似乎意犹未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让他们课下再继续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