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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狗秋千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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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狗秋千架范文第1篇

关键词:《白狗秋千架》《暖》改编

中图分类号:I247.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9-0000-01

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已经成为了当代文坛越来越普遍的现象,莫言的小说“触电”率颇高,张艺谋基于《红高粱家族》改编的电影《红高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之后霍建起将莫言的另一部小说《白狗秋千架》改编为了电影《暖》,该片连续斩获了第十六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第二十三届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最佳编剧奖,成为了当年国内影视界的一大话题。《暖》的成功是否可以理解为《白狗秋千架》的成功,抑或是说《白狗秋千架》与《暖》之间究竟有多大程度的联系,是什么因素促使《白狗秋千架》变为了《暖》,这些问题实质上蕴含着文学与电影两种艺术形式背后受众群体的差异性。

一、《白狗秋千架》与《暖》的貌合神离

《暖》与原著中的人物、情节大体相似,都是一个包含着忏悔的故事。但如果仔细考察,不难发现每个人物都有了改动,最后的结局更是迥异,因此,《白狗秋千架》与《暖》只能是从故事设置上看有些类似,而所要表达的感情的却大相径庭。

首先,二者的情感基调相对立[1],影片改名为《暖》已经预示了这种变化。《白狗秋千架》里的人和故事都是冰冷的,《暖》中的情节散发着人性美的光辉,氛围颇似去掉结尾的《边城》。基于此,《暖》的背景设置由高密换成了江西的小城婺源,力图以唯美的画面来铺垫片尾大团圆式的结局,就如同片名一样给人一股浓浓的暖意[2]。与情感基调变化相关的是《暖》对《白狗秋千架》中人物形象的改编,《白狗秋千架》中暖给人第一印象是“丑”与“恶”的结合,她失去一只眼睛,话里话外透露着毒辣和抱怨。电影中的暖首先在外形上只是摔坏了右腿,保持了容貌的美丽,而且她对生活有着良好的心态,武生离去、井河进城、嫁给哑巴这些都没有使她怨天尤人,接受自己命运的同时还能宽容他人,就连她的孩子也不再是哑巴,而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此外,《白狗秋千架》中的哑巴是一个粗糙、蛮横的形象,《暖》中的哑巴善解人意,居然能亲自送走暖,这与原著中不允许暖和别的男人接触的哑巴判若两人。

其次,《暖》与原著在主题表达上也大不相同,《白狗秋千架》呈现出的是农村中青年在城与乡之间的矛盾,而《暖》歌颂了人性中美好的一面。《白狗秋千架》在深层上是一个怀揣理想的青年在进城寻梦与坚守故乡之间的矛盾,如果在十多年娶了暖,井河以自己当时的经济条件几乎不可能在城里养活一家人,娶了暖就意味着井河可能要在农村待上一辈子。坚守暖就要坚守故乡,而破了相的暖就也如同故乡在井河心中一样,与城里相比或许显得破落,却是自己的根之所在,一方面渴望进城摆脱破败的故乡,而又不能完全割断与故乡的精神来往。对暖的感情也是井河乡情中的一部分,他心底不能彻底忘记暖就像他无法忘记故乡。井河和暖当年都有走出乡关的理想,由于种种原因,井河在城市里成功立足而暖被迫留守乡村,进了城的井河对故乡仍有眷恋,城里优越的物质生活并不能完全压住他心底的乡情,而进不了城的暖的内心中则是不甘于留守而又不得不留守的绝望。“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对于有过进城梦的乡土青年而言,无论他们最后圆梦与否,城里的人永远不能彻底放下故乡,城外的人也不可能对乡间贫穷破败泰然处之,乡关摆在面前,无论是走是留都不能让自己的内心彻底安顿下来。《白狗秋千架》结尾井河如果不答应暖,他无法减轻背负在自己身上十多年的忏悔,如果答应了暖,对自己的未婚妻和哑巴都无法交代,这样两难的处境是当初井河决定进城后注定的。电影《暖》的主题就显得开朗了许多,暖不会不甘心于在乡下与哑巴结婚,而哑巴能战胜私欲主动为暖寻找更幸福的生活,井河不会再像《白狗秋千架》中面对那样面对无法抉择的境遇,就连暖和哑巴的女儿都参与促动了暖跟井河回城。《暖》有一个不幸的开头却获得了相对团圆的结尾,主要在于这里的人物有一种相互成全的精神,尽管哑巴偷过信、井河需要忏悔,但是最后他们身上都迸发出了人性美的光辉,影片也想以此来感染观众,不是去渲染人物生存的矛盾,而是要展示化解矛盾的高尚力量。

二、受众群体差异性对改编过程的影响

将《暖》与《白狗秋千架》作比较并不是为了说明电影对原著主题的浅化[3],更不能由此简单地断定导演霍建起、编剧秋实的水准一定低于莫言,因为文学与影视的受众群体存在着差异性,这种差异性在由原著到电影的过程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首先是对人物形象的改动,原著中暖失去了一只眼睛,面容令很多人不敢直视,而且语言粗俗,到了电影中暖除了腿病外与美人无二致,言谈举止也是通情达理,原著中暖的三个哑巴孩子在电影中成立一个正常的小姑娘。哑巴在原著中只有在井河回乡去暖家时有所提及,而在电影中成主要人物之一,被赋予了更多的感情。总体上来说,《暖》中的人物无论是在外貌还是内心都比原著更容易令观众接受,文学作品的读者感知形象是通过文字,“美”与“丑”的差别不是那么直观,而如果把原著中形貌丑陋、举止粗俗的人物直接搬上荧幕,视觉冲击可能太过强烈,不少习惯了荧幕上俊男靓女的观众势必会难以接受,这也会影响影片的商业化运作。

其次,关于主题的调整。就表达意义而言,《白狗秋千架》要比《暖》更难容易理解一些,读者阅读作品有很大回味空间,而本着娱乐目的走入影院的观众不太可能在观影后用太多时间去思考影片内涵。从近几年来看相对“古奥”的影片不太容易成功,例如陈凯歌曾放言短时间内没人能看得懂《无极》,结果上映后确实没让观众们看懂,并且招来了如潮的恶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在于观众多数不会用太长时间去思考电影,既然短时间内看不懂了,那么流水账一样的剧情就被诟病为“无聊至极”。由此设想霍建起如果高度忠实于原著,把一个主题不是很明确的几个小人物的故事在荧幕上展现一遍,观众很有可能也会看得云里雾里。而且凄凉的主题也不利于影片的运作机制,很多试图愉悦身心的观众不一定愿意在自己闲暇的观影时间里也要感受沉重的主题。《白狗秋千架》的主题相对于《暖》显得残酷很多,特别是结尾的设置对传统伦理有着很大的挑战性,因此霍建起在对原著的各处改编上力图将主题朝向明确化、积极化引导,并且为最后大团圆式的结尾做铺垫,这些努力都是为了迎合观众普遍的欣赏口味。

参考文献

[1] 李钦彤.乡村的两副面孔――互文性下的《白狗秋千架》和《暖》[M].名作欣赏.

白狗秋千架范文第2篇

[关键词]川端康成;莫言;影响

[中图分类号] I106[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5918(2017)07-0171-02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17.07.080

[本刊网址] http://

莫言(本名管谟业,1955年2月17日生),出生于山东省高密市,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其作品充满“怀乡”及“怨乡”的复杂情感,是80年代中国文坛“寻根文学”的领军人物。2012年10月11日莫言问鼎诺贝尔文学奖,他成功地“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获得了世界范围的认可,是中国首位获此殊荣的作家。

莫言能够荣膺诺贝尔文学奖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作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体验外,更与其成功地借鉴与吸收世界其他各国作家的文学创作经验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莫言认为自身“是一个深受外国作家影响并且敢于坦率地承认自己受了外国作家影响的中国作家”。相较于马尔克斯与福克纳这两位作家外,同属亚洲国家的作家川端康成也对莫言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川端康成是日本新感觉派代表作家。新感觉派强调主观感觉在创作中的重要作用。川端康成善于通过对描写对象的细致观察,从听觉p视觉p触觉等各个方面反映客观事物,使作品呈现出强烈的观感效应。川端康成将这种西方现代派小说手法与日本传统文化完美融合,描绘了独具特色的和式“物哀”之美。纳细鍪兰推甙耸年代开始,川端康成的作品被大量引进中国。到目前为止,其几乎所有作品都有中文译本,这在中国的日本文学翻译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川端康成的文学对当时的“寻根文学”及“先锋派文学”的诸多作家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莫言便是其中一位。

莫言在创作初期一直找不准创作的方向及素材,在日本京都大学发表的题为《我变成了小说的奴隶》的演讲中,莫言提到“我一直找不到创作的素材。我遵循着教科书里的教导,到农村p工厂里去体验生活,但归来后还是感到没有什么东西好写”。正当莫言迷惘在创作的十字路口之时,川端康成的小说如同“暗夜中的灯塔”为莫言照亮了前进的道路。莫言回忆到:“那是十五年前一个冬天的一个深夜,当我从川端康成的《雪国》里读到‘一只黑色的秋田狗蹲在那里的一块踏石上,久久地舔着热水’这样一个句子时,一幅生动的画面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感到像被心仪已久的姑娘抚摩了一下似的,激动不安,兴奋无比。我明白了什么是小说,我知道了我应该写什么,也知道了应该怎样写”。莫言抑制不住当时自己的激动心情,没有把《雪国》读完,便立刻提起笔写下了这样的文字:“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驯的大狗,绵延数代之后,很难再见一匹纯种”。这篇小说便是随后获得过台湾联合文学奖的《白狗秋千架》。在《发现故乡与表现自我――莫言访谈录》《寻找红高粱的故乡――大江健三郎与莫言的对话》《神秘的日本与我的文学历程――在日本驹泽大学的即席演讲》等多篇访谈与演讲中,莫言多次言及川端康成对自己的文学创作产生的重大影响。

正如莫言自己所言,川端康成对莫言的影响主要是使其更深刻地意识到文学创作“应该写什么”与“应该怎么写”两个方面。在“应该写什么”方面,笔者认为川端康成对莫言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对创作素材的选取方面。在与川端康成的作品邂逅之前,莫言的小说创作大多以军队生活或改革开放后的农村生活等主流话题为题材。而川端康成作品《雪国》中的舔着热水的秋田狗使莫言意识到原来普普通通的狗p热水也可以写入到文学作品当中去。这种存在于普通生活中的生动刻画使莫言顿悟到在文学服务于政治之外,文学也可以诗情画意地描述生活中的点滴细微之物。从《白狗秋千架》这篇小说开始,莫言的作品中便出现了“高密东北乡”这个字眼,他将家乡的各色人物p纷繁事物巧妙地融入进自己的作品中,高举起了“高密东北乡”这面旗帜,创建了属于自己的文学王国。在这里,家乡的一草一木p不一样的衣食住行p民俗传统都成了莫言的写作对象。家乡吃的大葱、饼,喝的绿豆汤、高粱酒,穿的棉袄棉裤、红罗衫都被莫言写进了作品;家乡迎娶新娘的风俗“颠轿”,甚至是奶奶的裹脚布都让读者领略到了独具特色的不一样的“高密东北乡”。从《红高粱》《生死疲劳》到《丰乳肥臀》,莫言用自己独特的视角,展现出家乡历代人民的生活变迁,使古朴而又传奇的家乡呈现出浓厚的文化底蕴。莫言正是透过对这片家乡土地的描写去探寻人类社会的普遍生存状态。

在“应该怎么写”方面,笔者认为川端康成对莫言的影响主要体现在表现技巧p写作风格方面。很多学者都认为,莫言的作品采取了一种重视感觉的叙述模式。他发挥了自己卓绝的想象力和超常的感受力,通过大量的听觉p视觉p触觉上的感官意象,生动地刻画人物的心理状态,反映事物的客观现实。而这种重视感觉的写作风格的形成与川端康成有着莫大的联系。“众所周知,川端康成的文体是一种相当感性化的表达方法,尤其以莫言读过的《雪国》的开头部分最为典型。莫言从中受到影响理应在情理之中”。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川端康成的作品被大量翻译成中文,在学界形成了对川端康成作品研究和译介的一个。以川端康成为代表的日本新感觉派文学对当时中国文坛的诸多作家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如余华p贾平凹p莫言。受川端康成的影响,莫言的早期作品在总体上都倾向于感觉化。例如:《球状闪电》《透明的红萝卜》《金发婴儿》《爆炸》等作品。

在《透明的红萝卜》中,莫言将这种感觉化写作风格发挥到了极致。如在“黑孩”拉风箱烤萝卜这一情景中,莫言这样描绘到“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毡子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个阳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像金色的羊毛。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苞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在这里,通过一系列的视觉印象如“青蓝”“金色”“银色”以及略显夸张的写作手法捕捉了“黑娃”对红萝卜独特的瞬间感受和印象。莫言正是通过这种极具想象力的夸张手法,准确而生动地描绘了“黑孩”在孤立无援的现实社会中极度敏感的内心世界。现实越残破,只有“黑孩”才能感受到其独特之美的红萝卜才更是他不可替代的希望。因而莫言这种细微感受力造就的看似夸张的写作手法,在这里也就不显得那么夸张了,反而成为读者理解“黑孩”内心世界的一个桥梁。

另一方面,在川端康成的影响下,莫言在作品的叙述技巧p表达方式方面也愈发自由而多样化,更加注重文学的审美特性。在川端康成的作品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看似普通但又似神来之笔的描写。如《雪国》开篇,在火车窗玻璃中看见外面的夜景同车厢内叶子映在上面的脸庞相互重叠的场景;再如《雪国》中那只黑色的秋田狗久久地舔着热水的场景。这些具有文学审美性质的描写成功唤醒了莫言潜意识里的文学思想,激发了莫言创作的欲望。与川端康成纤细而感伤的描述相区别,莫言在表现方式上运用其更加狂放不羁的想象力,描述了一个个具有原始野性的生命力,创造了一个个形象怪诞却又极具文学审美特性的形象。例如,在小说《白狗秋千架》中,描绘了虽命运多舛,但却没有放弃对“纯种”的向往,充满原始生命力的“暖”的形象;在小说《檀香刑》中莫言以其荒诞的叙事手法,描绘了在特殊历史背景下,孙丙p孙眉娘等一系列荒诞反抗者的形象。

莫言之所以能够在文学创作上取得巨大的成功,其原因是多方面的。在对创作产生困惑之际,莫言在与川端文学的对话中,逐渐探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文学道路。莫言立足于本土文化,凭借对国外文学家的创作的成功借鉴与吸收,最终“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在文学创作中取得了巨大成功。

参考文献:

[1]莫言.饥饿和孤独是我创作的财富――2000年3月在史坦福大学的讲演[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9.

[2]莫言.我变成了小说的奴隶[N].文学报,2000-03-23.

[3]王志松.川端康成与八十年代的中国文学[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4(2):54-59.

[4]莫言.透明的红萝卜[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02.

[5]川端康成.雪国[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3.

[6]莫言.白狗秋千架[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2.

[7]莫言.檀香刑[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2.

An Analysis of Yasunari Kawabata 's Influence on the Literature of Mo Yan

LI Hong-yan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Shenyang Liaoning 110034,China)

白狗秋千架范文第3篇

莫言通过“高密东北乡”创造了一个类似于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镇这样的文学地理世界。他几乎所有小说作品都在这片充满想象力的土地上展开叙事,并向历史纵深处挖掘,向广袤的中国乡村延伸。

他的文学表达有一种本能的喷吐,气质弥漫着原始生命力。早期的莫言写乡下的生活,注重的是命运感的表达,《白狗秋千架》、《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就流淌着这样的精神。这里有恶的存在对生命的冲击,美丽的心被无边的苦难吞噬了。《白狗秋千架》对少年女友命运的描述,有对叙述者“我”的谴责,也有对苦楚的环境的冷观。一个美丽的女性因为意外的事故而失去自由生存的空间,只能嫁给残疾人,而养育的孩子也意外地都是残疾者。小说在巨大的反差里,衬托出命运对人的戏弄。这个经验,鲁迅在《故乡》里也表达过。鲁迅的叙述,有对文化秩序的思考,莫言则是带着对宿命世界的拷问,文化的解释被天命的无奈感代替了。原始生命感受的气韵笼罩在他的世界,没有清晰的理论模式,只有模糊神秘的网。小说处处有奇笔,那些存在只有感觉可以印证,左翼文学的模式对他已经不再是唯一的参照。

在最初的写作里,莫言一直关注的是表达的突围。他觉得传统的技法和自己内心丰富的体验比,还是有很大的冲突。《红高粱》就淡化叙述的逻辑线条,把家乡的生活图景和历史的多彩的存在浓缩在一个奇幻天地间。那里有一种印象主义绘画的痕迹,也使人想起肖斯塔科维奇雄浑的交响。到了后来,关于家乡历史的展示的《丰乳肥臀》、《檀香刑》等作品里,叙述的丰富性更为浓烈。他在文字里不断释放着一种野性的情愫。而这种野性,是美丑难分,交织一体的。儒家温情的道德话语被颠覆了,作者呈现了一个混沌无解的原生态的世界,但不是颓废与逃逸,而是力量感的表达。在这里,精神的冲荡之气渲染着耀眼的诗篇。

神灵与魔鬼共舞

上世纪三十年代,鲁迅在推介《铁流》、《静静的顿河》和《士敏土》的时候,就注意到多声部咏叹的美学效应。但那时候的左翼作家还不能意识到在混乱驳杂里呈现存在的意义。中国的作家只学会了对确切性的勾勒,却不幸把存在的荒诞与不可知性遗漏了。莫言唤回了这些东西,他知道那些存在的价值,在回望生命的过程中,神灵与魔鬼在同样的空间里舞蹈着。三十年代后的作家,形象思维越来越单线条化,而莫言终止了这样的滑动。他重回到鲁迅的世界,回到曹雪芹、蒲松龄的世界,开始了陌生的精神之旅,但又不放弃左翼传统的闪亮的光泽。精神内核的热能便一次次爆炸性地辐射到读者的世界。

他描绘了那么多的苦难,却绝无沉沦、消极之色。他在最不安定的生活里,依然有热情的喷发。《檀香刑》是一唱三叹的文本,《天堂蒜薹之歌》有冲破禁忌的放浪形骸之美,《酒国》的惨烈之笔,却有不羁的悲悯之情的涌动。传统的左翼小说曾对不幸的生活有诸多描述,但很少关注左翼自身的悖论和信仰之外的存在。莫言对各类对立元素的排列,有宽容之笔,亦多善恶的互衬。但在他那里,美丽与丑陋是在一个空间并存的。他对一些不能入文的丑陋存在入木三分的描述,运用着一种非传统式的表达。这不仅是儒家的禁忌,也有不合于左翼传统的杂音。那时候他受到一些批评家的挑剔,表明了其审美意识与环境的巨大差异。

吸取民间叙事经验

在后来的写作里,传统叙述的经验越来越多,歌谣、民间小调给了他快意的形式启示。他善于在传奇里以俗音的流布来暗示精神内力的伟岸,却没有回到五四以来乡土世界单一性的景观里。既没有赵树理那样的简洁,也没有孙犁式的寂寞。莫言的乡村常常是轰鸣的,蛙声、水声、死魂灵声、高粱叶声齐鸣。他喜欢歌谣体的表达,由此避开了文人腔,避开了观念化的逻辑。在俗语俗调里,把人间的难言之处表达出来。《丰乳肥臀》在混浊、血腥里有童贞之梦的飘动,故乡混乱的秩序背后的强力扭动了苦楚的时空。《生死疲劳》以六道轮回意象,表达了生活的荒谬。笔法越发有民谣体的特点,但狂放之意不失,更有本土的气息。《会唱歌的墙》在五味杂陈的声音里,听到了神灵般的心曲:传说、梦幻、自然之舞,汇聚成乡土的神异之美。广大无边的天启般的神谕,与其说是他发现出来的,不如说是创造出来的。

在这里,他改造了民谣,也改造了汉语思维。他和那些羞羞答答的文学书写完全不同了。莫言在一个缺少个性的时代表现了自己的个性。这有他对自己的生命感受的尊敬,对乡间经验的尊敬。他在回望历史时,不掩饰自己对人间多色彩的好奇与全景的打量。在他看来,旧的语言的表达似乎不能切中感知的要害,原始意象的神秘体验覆盖的空间,比道德思维涉猎的存在要广阔得多。

他的词语富有色彩和轰鸣的摇滚的特点,一方面是文不雅驯的土语的流溢,一方面有绘画感与音乐感的词语的点染,但那些都是大地的精灵的舞动,是直面苍天后的一种神灵的互动。这里有《三国演义》式的纵横捭阖,也有《聊斋志异》的诡秘,但更多的是高密东北乡的谣俗之调的流转。他借用了梵高式的零乱不规则的画面感,从带着土地气息的词语里找到了个人生命的感知方式。

大胆尝试超越伦理思维底线

莫言在鲁迅的资源和传统小说的资源里找到参照,意识到文学有别样的可能。每个人的路都与别人不可能是重复的。鲁迅给他的体会是,生活有着语言所无法穷尽的意象,人只能以敞开的胸怀直面那些消失在作家视野里的存在。而陀思妥耶夫斯基那种在迷乱和痉挛里的智慧喷吐,对汉语世界而言也并非没有可能。他内心对于那些夭折了的前辈的文本的叹息,也一定是有的。

白狗秋千架范文第4篇

[关键词] 莫言 《蛙》 主题和结构 魔幻情节

作为在80年代“寻根文学”中崛起的作家,莫言以自己的故乡“高密县”为原型创造了“高密东北乡”这个文学概念,在莫言的作品中,“高密东北乡”这片土地上有说不尽的故事,割不断的乡愁,原始的活力与热情从笔下倾洒。

从《红高粱》“我”对爷爷奶奶故事的讲述中,我第一次听到了“高密东北乡”,虽然这并不是作者首次用这个地名,但对于我却记忆犹深,我热爱那大片的高粱地,热爱那洋溢着活力的黄土地,还有那些存在在我生命故事里的英雄。从《白狗秋千架》中我又感受到了自然的淳朴与内敛,城市化的进程并不仅仅改变了人们的物质生活,也改变了人们的精神生活,面对日益发达的工业社会,乡村社会却呈现出了一种失语的状态,他们没有发言权,没有享受文明社会带来的一切优越成果,依然在他们的黄土地上辛勤的劳作。也许这让莫言从他生长的土地上得到了无限创作的灵感。在莫言的笔下不仅仅有让人忧郁的小色调,也有着让人血脉喷张的大手笔,《檀香刑》让我看到了莫言的另一面,虽然在《红高粱》中就有着日本人剥人皮的场景,但是在这里莫言的描写更让人有身临其境,惨不忍睹的笔触,当刽子手对犯人施行“凌迟”时,我的心也跟着走进了现场,“第一刀割下去,祭天!”,当肉片飞上天空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在那样的时代中我们的族民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看这部作品时,我头顶的天空一直是黑的,即使外面艳阳高照。

莫言是在讲故事,讲发生在“高密东北乡”这片土地上的神奇的故事,同时他也是在讲历史,讲发生在我们民族中的“真实”的历史阶段,“高密东北乡”是中国农村的一个缩影,而这里的人也是我们祖先的缩影,我们的民族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有他不光彩的一面,也有他辉煌的一面,从他的作品中我们会看到在中国广大的土地上那些辛劳的人们是如何在历史的洪流中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我将以《蛙》这一代表莫言目前创作的最高水平的作品来分析莫言的创作特色。

一、《蛙》的主题深意以及文本结构的突破

(一)《蛙》的主题深意

《蛙》作为莫言的集大成之作,在主题上有一个很鲜明的意图,那就是对于生命的尊重和热爱,就像文中所说的“我们对人的生命,从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的尊重。”从这部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娃”这个具有生命气息的生物贯穿始终,村中的男性不去结扎是为了生娃,村中的女性偷偷怀孕也是为了生娃,而文中两个艺术家所从事的行业也是“捏泥娃娃”再到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牛蛙养殖基地也是在“代孕生娃”,娃娃,作为最原初的生命力,带着纯真与期待来到这个世界上,在他们的身上有着最初的活力与热情,那作为题目的《蛙》与“娃”有没有一定的联系呢?

关于“蛙”是在写到计划生育之后才出现,那这些“蛙”是否就像文中的“姑姑”所说的那样,是那些未出生的灵魂投生的呢?为何“姑姑”会如此的害怕那些“蛙”,行走“江湖”大半生的姑姑什么世面都见过,但唯独害怕“蛙”,对于“姑姑”这样一个从事特殊行业的人来说,她在潜意识里面有着对生命最高的崇敬,作为一个医护人员她首先要保证的是生命的完整与健康,但是在历史的面前我们该如何去选择生命?是让活着的人活得更好,还是让更多的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同为生命,这对于“姑姑”来说,确实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人类在通往更高水平的文明时该怎样走出这样不解的困惑,“姑姑”自己没有答案,那我们读到她的人有答案吗?也许这样的答案只有历史自己才能够回答。“姑姑”满身的罪恶感,让她不敢听那些音似婴儿哭叫的蛙鸣声,正如文中“姑姑”所说:“一个有罪的人不能也没有权利去死,她必须活着,经受折磨,煎熬,像煎鱼一样翻来覆去地煎,像熬药一样咕嘟咕嘟地熬,用这样的方式来赎自己的罪,罪赎完了,才能一身轻松地去死。”这样说来,这二者之间还是免不了有着内在的联系,畏惧“蛙”也正是畏惧那些未出生的婴孩,是对生命最大的虔诚。文明是我们所共同追求的目标,但文明的进程一定是一部民族的血泪史,是全人类的血泪史。

文中的“蝌蚪”是整部作品的创作者,或许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蝌蚪的形状,会否联想到人在还没有成为人之前,就是这样的一个形状,“蝌蚪”作为文中的讲述者,一直以一种冷静的态度在叙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叙述自己的故事,最重要的是叙述“姑姑”的故事,他是作为一只蝌蚪在讲故事,在讲他成为人之后会发生的一切的故事,他游历在未知的世界中,既深处其中又冷眼旁观,他看到了那些和他一样的蝌蚪变成了人,也看到了很多很多的蝌蚪在变成人的过程中化为一滩血水,这就是他,在未变成人之前已承担了成为人之后要经历的一切苦难,会看着自己的爱妻去世,看到自己的母亲去世,看到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变得不是原来的样子,看到自己也被卷入自己所不耻的洪流中,也因为他是剧作家的身份,才得以有开阔的眼界,讲述发生在北京的事,讲述外国名著中的故事。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只“蝌蚪”,知道自己会经历这么多事情的时候他还会选择去成为一只有生命力的“蛙”(娃)吗?也许我们应该明白,生命不能被选择,但是我们应该去尊重每一个鲜活的生命。

(二)文本结构的突破

莫言的《蛙》没有采取以往小说的形式,而是以写信的方式开始,以话剧的方式结束。文中的“蝌蚪”在给杉谷义人先生的信中告知对方自己要将姑姑的事迹写成话剧,以信件的方式告诉对方姑姑的故事,作者并没有一封信通到尾,而是由五封信组成,这五封信中以“姑姑”为中心人物讲述了发生在“高密东北乡”这块神秘土地上的故事,但是这些故事又不是完全脱离现实的天马行空,莫言将“姑姑”置身于改革的浪潮当中,在经历了之后,中国人口大幅度增长,在这样的情况下,控制人口增长势在必行,在这样的现实情况下,计划生育的政策被提了出来,那首当其冲的就应该是那些医务人员,“姑姑”这个人物形象只是当时改革浪潮中众多劳苦的医务人员的缩影。

每一封信都是理论与创作结相合,如文中所讨论的文学的来源问题,文学应该写什么,一个作家应该怎样去写作,就像文中所说:“既然真诚的写作才能赎罪,那我在写作时一定保持真诚。十几年前我就说过,写作时要触及心中最痛的地方,要写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记忆。现在,我觉得还应该写人生中最尴尬的事,写人生中最狼狈的境地。”“这是艺术创作的一条普遍规律,就像他们捏的这些泥娃娃,既是从现实生活中取来的形象,又加上了他们自己的想象和创造。”还有关于艺术创作与梦境的关系,真正的艺术品是带有感情的创作,这些都是文学创作中要注意到的问题。

整部作品的最后是以九幕话剧结束的,在经过前几封信的介绍之后,故事的发展也到了,而话剧是最能表现冲突与矛盾的艺术形式,在这部话剧中,我不得不佩服莫言的掌控力,天马行空的讲述,各色人等的出现,语言的狂乱,甚至将陈眉置身于电视节目的拍摄之中,错乱中的错乱,但依然没有偏离主题,仍然是在写“娃娃”,不过这次是寻找丢失的婴孩,也在寻找我们祖先顽强的生命力。

作品中在写到“蝌蚪”坐船,听船夫讲事情的时候,还用到了交叉蒙太奇的手法,现实与回忆的交叉叙述也是一大突破。

二、“莫式”语言大方光彩

不得不说莫言也是一个驾驭语言的高手,在整部作品中,莫言都没有用文人的语言去表现这个故事,却用了最简单最朴实却也是最富有地方特色的语言,同时他还运用了很多乡间俚语和唱词,使大家对那个神秘的“高密东北乡”充满了向往,不过对于一个从乡村长大的人来说却有多了很多的熟悉感,以下就是从文中摘出来的句子。

“先出腿,讨债鬼”

“落时的凤凰不如鸡”

“瞎子点灯——白费蜡”

“臭杞摆碟——凑样数呢”

“狗咬泰山——无处下嘴”

“敲锣卖糖,各干一行”

“无事胆小如鼠,有事气壮如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万年的枯枝发了芽”

“婴儿若要安,三分饥饿三分寒”

这些句子,通俗易懂,形象生动,但却又不乏哲理,这是劳动人民在无数次实践中所得的成果,民间才是人类艺术的大宝库,这里蕴藏着无尽的生命力和无限的创造力,这些句子琅琅上口却又意味深沉,抵得过一切华丽语言的修饰。莫言不愧为“乡土文学”的大家。

三、魔幻的故事情节

在莫言的整部作品中还透露着无尽的魔幻色彩,有的通过早期的故事讲述出来,有的通过当事人的讲述,还有的是直接的讲述。

在姑姑讲述她为什么会嫁给郝大手时所叙述的“人蛙”大战,让人心惊胆颤,现实生活中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是姑姑却将这些事情讲得形象生动,就连那些蛙吃掉自己的裙子时的形态都可以描述出来,让人感觉历历在目。小狮子并没有怀孕,但是文中却描述她怀孕以及生孩子的经过,让人读来仿佛在梦中一般,还有小狮子生孩子时,“万跑”清晰的看到了母亲和前妻王仁美,并且王仁美还躺在医院里生孩子,一会在梦境中一会在现实中,让读者仿佛也置身在一个没有方向的旋窝中。还有万跑所讲到的铁拐李的故事,没有火柴了直接拿自己的腿去当火柴烧火,这些看似荒唐的故事背后,却是先民中流传已久的神话。正如文中后来所说的:“人民群众是需要一点神话的”。

文中带有魔幻色彩的人物应该当属陈眉了,她的出场总是很神秘,身着黑袍,面蒙黑纱,她申冤的供词竟然是说给包大人听,现代古代交叉出现,用同样的方式断案,却出现了不一样的结果,也说明了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一些不公平的事情不是单靠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

莫言的魔幻色彩给了人们另一种不同的享受,在交叉错乱中讲述着对现代文明的一些不满,但是他一直站在背后,将话语权交给了叙述者。在这样带着深深历史感的叙述中带给我们的是沉重,这不是一个人的历史,不是一个村庄的历史,也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这是全人类的历史,是我们从未知的世界到已知的世界中的一种探索,莫言让我们从民间故事中看到了历史与现代生活。

借用书中的一段话作为本文的结尾:“那像沉闷的小牛叫声的蛙鸣,那像忧伤的小羊叫声的蛙鸣,那像母鸡叫蛋一样清脆的蛙鸣,那像初生婴儿一样响亮和悲伤的蛙鸣啊……”[1]335这蛙鸣仿佛是人类的呼喊声,呼喊着文明的到来,呼喊着过去的美好。

参考文献

[1]莫言.蛙【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9.12

[2]莫言.红高粱家族【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1

[3]莫言.白狗秋千架【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2.10

[4]莫言.檀香刑【M】.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8

白狗秋千架范文第5篇

关键词:莫言 乡土 叙述 色彩 褒贬

莫言的创作中,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地方性色彩,他的绝大多数作品是以自己的故乡“高密东北乡”为创作背景,更以一种平民的姿态来叙述乡村生活。其写作的叙事角度以一种平民化甚至儿童的视角来描述生活场景;更运用一种狂欢化近似的修辞方式来叙事;莫言的思维世界近乎闻一多的色彩视觉,充满流动的意象和辉煌的画面。而时至今日对莫言的研究,正如他的作品一样,在众声喧哗、五味陈杂中更显出它的高贵。

一、乡土化的多彩描述

莫言的创作分为三个时期:模仿经典时代、实验先锋时代、回归民间时代。他还是中国文坛上经历了先锋文学、寻根文学、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新历史主义写作之后仍然保持较高的创作活力和敏锐独特的思维活力的作家。而他的创作经久繁荣的原因就在于它的乡土文学风格。

莫言曾经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中日网络对话.秋季对话》中说过:“1984年,我读到了川端康成的小说《雪国》其中的一句话‘一只黑色而壮硕的秋田狗 上,久久地舔着温热的河水。’这让我想起我家乡的一只大白狗,然后我写出《白狗秋千架》,就是在这部作品中第一次出现‘高密东北乡’,从此,我就高举起了‘高密东北乡’的大旗,如同一个草莽英雄现世,创建了自己的文学王国。”也就是从此,莫言的小说回到了故乡的题材,小说第一次提到“高密东北乡”这个空间文学概念,开辟了莫言乡土小说王国的疆土,也牢牢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

《红高粱》中“我的爷爷”和“父亲”去伏击日本鬼子的事情是真实历史记载的,高密县志记载的发生在1938年3月15日的孙家口伏击战。莫言对故乡的怀想,不仅只有贫瘠的土地,破旧的房舍,穷苦的生活。他从故乡的风土人情出发寻找创作的灵感,把对故乡的惦念全部寄托在一个又一个故事中,创建“高密东北乡”文学王国。

二、平民化近似儿童的叙事视角

莫言的作品特别是他的乡土小说,很少有居高临下的说教色彩,都是从民众的情感和体验出发。他的小说大多以第一人称叙述的风格表现农村生活的苦难和抒发身临其境的感言。莫言小说的魅力就在于他叙事模式的新颖,第一、二、三人称的灵活转化,空间,是空的视觉重叠,更带给读者一种蒙太奇式的感知效果。这就使得他的文学王国在文坛上别开生面的独树一帜地位。

儿童化视角是有关学者提出来的一种有意味的叙事策略,而莫言的“儿童化视角”更是开创了一种新的叙事方式。

儿童最真实反映一个社会时代的生活面貌,然而儿童心理的扭曲更是时代动乱的缩影。《四十一炮》中的罗小通,罗小通是一个超脱传统观念的儿童,作家以喜剧讽刺化的语言将这个有自己童年影子的少年呈献给读者,五通神庙里罗小通对兰大和尚的诉说与他童年的亲身经历穿插叙述,在这个孩子眼里,自己的父亲和野骡子姑姑私奔是自己赞同的好事儿,被老师轰出课堂还自己找到很好的理由,“尽管我不认识字,但那些字都认识我。”注水猪肉,加“佐料”,“社会交易”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社会的罪恶,在一个儿童的眼里以最原始的心态塑造出来,通过知觉的意识掘开社会的残忍与道德的败坏。

三、多负载的情感色彩

莫言的作品充满强烈的主观气息又以异常冷静的语调自我宣泄客观世界,有的学者说,“中国文学作家中,除了闻一多,没有谁比莫言更敏于感觉和使用色彩。莫言的感官世界充满意象的流动和辉煌的画面,他对任何形象的捕捉,总是连通着色彩的渲染。

《丰乳肥臀》中对月光的描写,“犹如贫血的”。《白棉花》中对女工们的描写,“蓝幽幽的光芒中,他们帽子蓝幽幽,口罩蓝幽幽,看不到她们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她们金黄色的神秘的眼、粉红色的耳朵、和那些像鲜红瓣儿一样点点花花舞动着的手指……”

莫言对色彩意象的把握具有独特的感知能力。在众多色彩中,莫言使用最多的还是“红色”,红色张扬着热烈的情感和生命的强力。《红高粱》中开头就是一片让人热血奔放的红高粱,莫言让读者直接进入现场,从主体出发直接设置人物与情节,特别注重细节的描写,听觉上“高粱的茎叶在雾中滋滋乱叫,雾中缓慢地流淌着在这块低洼平原上穿行的墨水河明亮的喧哗”,味觉上“从路两边高粱地里飘来的幽淡的薄荷气息和成熟高粱苦涩微甘的气味”。红高粱承载了当地人民的生命意识,那是一片充满野性的生命乐园。“我爷爷”和“我父亲”去伏击日本兵,最后全军覆没,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高粱地里的黑土地,“我”从此以后眼睛里都是红色,看什么都是红色的,就像那片红高粱,是“我爷爷”“我奶奶”生乐之地,更是自主意识的红色根据地。这正是“红高粱”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体现。莫言以“红高粱”为载体体现对生命自由的热爱与追求,同时赞美了家乡人民血液里的原始生命力和无所畏惧的最真本的需求,那片“红高粱”已经成为一种时代的符号,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四、结语

莫言说:“创作者要有天马行空的狂气和雄气。无论在创作思想上,还是在艺术风格上,都必须有点儿邪劲。”通过对莫言作品的研究,他异于常人的创作能力,堪称文坛的“怪才”。它讲述狂欢悲歌的传奇故事、运用民间口语和俗语,以奇特的视角与蒙太奇式的叙事结构创造奇异而自由穿梭的魅力空间。莫言热衷于艺术技巧、表达方式的创新,以他特有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巧妙的文章构造,使每一个读者都可以从他的作品中汲取新鲜的汁液,我从自己狭窄的思维角度,片面的搜集莫言作品的一些叙事技巧加以整合,希望从中可以读懂莫言一二。

参考文献:

[1]莫言 檀香刑[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1

[2]魏诗娟,仝欣《莫言乡土小说的魅力所在》河北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8.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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