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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史铁生;小说;启蒙神话;生命迷途
在近现代以来人类思想的发展历程中,小说的兴起虽然只是文学领域内的一个现代性事件,但它对人类精神世界的探询,尤其是对生命个体在世性创伤的陪伴与呵护,却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现代思想的表达媒介。那些萦绕于人物存在困境周遭的小说叙事,不仅对我们常见的异化境地洞幽烛微,而且亦能在体察个人生存经验的基础上,发出与此现代社会诸般精神病症相对应的价值诉求。尽管这种价值诉求远非一种实用主义的人生哲学,但正因其对我们具体生活状况的勘察与理解,才能使现代社会的每一个人,在小说叙事的窸窣低语中发现“生活在别处”的诸多可能——在一些心怀理想的人看来,似乎惟有小说家所描画的生存世界,才有望令我们脱离世俗生活的无情压迫,并在一种艺术化的审美想象中,去安顿、整合自我生命的破碎灵魂,此即为“生活在别处”的真义之所在。毫无疑问,这一点也蕴涵了小说以审美救世之举实施其叙事关怀的现代性价值。倘若循此观念看待中国当代文学的历史流变,则有理由相信在近30年来的小说创作中,启蒙思潮之所以如此繁荣昌盛,实与之前小说所发生的这一现代性转变密切相关。
一、当代文学的启蒙局限
在当代文学启蒙思潮的影响下,尽管中国作家在揭示人性异化与呼唤社会正义的批判哲学中,预设了关怀个人生存境遇的思想理念,但在具体的实践层面上,却因了中国作家无时或忘的历史记忆,从而在不经意间构筑起了一则喧嚣扰攘的启蒙神话。在这个启蒙神话里,只有启蒙者因人类中心主义思想而生的自大与狂妄,它不仅坚信人定胜天,而且还在追求现代民族国家梦想的同时,让小说日益远离了关怀个人生存境遇的人学本质。从时间上来看,当代文学中这一启蒙神话的形成,源于新时期初中国作家满怀创痛的“”记忆,因为对那段历史的深重桎梏难以释怀,故而中国作家在“”叙述中,才会表现得如此愤怒激昂与悲戚惆怅,由是也自会在关怀个人的生存境遇之外,衍生出一种充满了实用理性精神的历史批判主题。这意味着中国作家在历史叙述中对现代民族国家梦想的鼎力追逐,已然超越了对个人生活世界的倾心关注:且看在当代作家笔下,那些身处异化境地的各色人物,哪一位不是代言作家批判意识的历史符号?他或她脸上孤苦无告的眼泪,反倒成为了镶嵌在宏大历史叙事周遭似有若无的黯淡花边。可以肯定的是,设若小说不能轻轻拭去人们脸上的泪水,那么它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对生命个体在世性创伤的陪伴与呵护,同时也无力担当“人学”这一小说的现代性称谓——当代文学陷入启蒙的迷途,似已成为大多数中国作家一个难以克服的思想病灶。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这个时代还有史铁生,一位在勘破了启蒙神话之后,让小说重返神性之维的优秀作家。
作为一位思想者,史铁生从不讳言自己的精神痛苦和信仰危机,他在写作中不仅记述了存在的残缺与苦难,而且也通过考量生命价值的思想方式,向世人呈现了自我灵魂的无尽迷途:从1983年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到1997年的《务虚笔记》,再到2006年的《我的丁一之旅》,史铁生的写作似乎正越来越趋向于宗教救赎的思想路径。尽管“我”如何在场、如何活出价值来等具有世俗意味的启蒙哲学,依旧是史铁生念兹在兹的书写对象,但诸如“我”为何而来、去往何方,以及“我”作为个人的存在有限性问题等宗教哲学思想,却已成为他生命后期小说创作的核心命题。然而从1980年代开始,史铁生有关人类存在限度性问题的思考却往往被学界误解,出于一种习见的社会价值,人们更愿意将他解读成一位反抗绝望的精神斗士。如吴俊在《当代西绪福斯的神话》中就认为作家从写残疾人到写人的残疾这一转换,实际上体现了史铁生揭示病苦、意在疗救的创作观念。这种以启蒙的偏见为主旨的研究范式,往往为史铁生作品赋予了合乎社会价值的励志涵义。新世纪学界对史铁生的研究尽管更为深入,却因研究者对自身生命经验的执持,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使史铁生成为了引领研究者展开自我生命哲思的一种文化符号,例如胡山林的研究论文就颇为典型。以上两种研究趋势,或局限于社会的普遍道德,或受制于研究者的主体意识,多多少少都忽视了史铁生小说在当代启蒙文学中所特有的思想价值。
事实上与大多数启蒙作家相比,史铁生常常对人的主体性问题产生怀疑,他在弘扬人性力量的同时,也在不断追问造成生命奥秘的某种“更高力量”。他对现代性语境下人之主体性神话的反思,尽管以宿命论的思想方式呈现出来,却在神性之维重新考量了人类的有限性问题,由此形成的宗教救赎思想,不仅传达了作家个人的生命哲思,而且也颠覆了当代文学的启蒙神话。从一个20世纪80年代崇尚人之主体性的启蒙作家,到90年代祛魅启蒙神话的迷途羔羊,史铁生的思想路径颇能折射出当代文学在现代性语境中的深刻变化。就此而言,史铁生小说的思想价值,并不仅仅在于对启蒙神话的勘破和对神性之维的召唤,它还是一个映射及反思当代启蒙文学思想局限的创作标杆。
二、史铁生小说的启蒙思想
在20世纪80年代的小说创作中,史铁生也和其他作家一样秉承了启蒙大众的精英意识,但他的启蒙者形象却卓然独立于同时代的思想潮流之外。较之那些具有英雄情结的启蒙作家,史铁生小说并不具备启蒙文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憎恨美学,反倒是以审美静观的思想理路,在一种田园牧歌般的诗意叙述中,悠悠然寻找到了心灵的栖居地。譬如同是反映知青生活,写下《黑骏马》和《今夜有暴风雪》的张承志与梁晓声等人壮怀激烈,常于历史批判和政治讽喻中彰显出一派暴躁凌厉的美学风格——此即为启蒙者在面对世俗庸众时所常见的憎恨美学。而反观史铁生《我的遥远的清平湾》等知青题材作品,却大大超越了知青文学在“”叙述中所隐含的政治历史意图。作为一个与现实生活相对照的彼岸世界,“清平湾”不只具备地理学意义,它更代表了作家所向往的生活价值之源头。当史铁生津津乐道于“清平湾”的人事风华时,其实已传达出了一种自我如何得救的启蒙哲学。对于史铁生而言,这部作品就是思考“我”如何在场和如何活出价值来的启蒙之作:人惟有投身于至大无外的自然,才能通过把自身的有限性投入到自然的无限过程来获得自我超越,并进而实现生命的不朽。在这部作品审美救世的启蒙主题中,已隐然可见史铁生对于启蒙哲学的深刻质疑。可以这样理解,1980年代中期的史铁生,至少在思想方式上已经超越了同时代的其他作家:如果说张承志和梁晓声等知青作家,惯于以高高在上的启蒙姿态做一个道德训诫者,那么史铁生则反躬内省,以度己及人之势,平和且不失谦逊地去寻找拯救之途。从本质上来说,这种思想方式已经透露出了对启蒙神话中人之主体性力量的深刻怀疑。在史铁生同时期的另一部杰作《命若琴弦》中,这种对启蒙哲学的怀疑精神则表现得更为明显。在这部作品中,史铁生一改诗化小说的叙述方法,转而以寓言叙述的艺术形式,表达了自己对人之主体性力量的质疑。通常认为,《命若琴弦》是一部抗争苦难、正视命运的励志之作。但“生命过程大于目的”的小说主题,却使整部作品沾染了无地彷徨的宿命论色彩。当作品中的老瞎子满怀期待地弹断第一千根琴弦之时,曾经预料中的复明却仍未到来。在经历了漫长的痛苦与等待之后,老瞎子终于明白了命运本身的无目的性:“人的命就象这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从表面上看,这是一则劝诫世人“我”该如何在场的励志故事,但“生命在于过程”这一小说主题,却笼罩着另一层悲剧色彩,即生命的目的与结局远非人自身可以掌握,我们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在悬置生命目的的前提下,通过对人生过程的观察和体悟去“活”出意义。活出意义,看似坚强达观,但在史铁生处却不过是一种无奈之举:因为生命的目的无迹可循,人才不得已去活出意义。既然生命的结局早已设定,那么这种“我活”便成为了作家在人生旅途中无可回避的一种人格表演。由此就不难理解,为何史铁生独独钟爱戏剧,人生如戏,在别人那里或许是一句感时格言,但在史铁生处却是他自己人生的真实写照。
要而言之,史铁生在20世纪80年代的小说创作,虽然深陷当时启蒙主义的思想潮流,但他已从个人的生存经验中,逐渐获得了这样一种认识,即启蒙哲学所倡导的对人之有限性的克服与超越,实则深深受制于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藩篱。由于人对自身主体性力量的盲目崇信,反而会无视人之有限性本身所带来的积极影响。倘若结合史铁生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所写下的长篇小说,当能明了他对人之有限性的理解,其实并非克服与超越,而是接纳与臣服。在他看来,如果我们能够真正体会人的这种有限性,那么就有可能使其成为我们承领上帝恩泽的重要途径。正是基于这种思考,史铁生才会在《我的丁一之旅》中如是说:“你在你的时空之维坐井观天,自以为是地观察呀,实验呀,猜想呵,思辨呀”,却不知“作家绝不要相信自己是天命的教导员,作家应该贡献自己的迷途。”所谓“启蒙的迷途”一语,在此便具有了双重含义:一是指启蒙神话对人之主体性的过度张扬,业已成为阻碍人获得神恩救赎的思想牢笼;二是指在走出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后启蒙时代,人理应去接纳自己的有限性,并在这种接纳与臣服中,将自己的生命迷途呈现于世人面前,唯有如此,人方有可能承领上帝的恩泽。
三、史铁生从启蒙到宗教的思想转向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史铁生的思想变化愈益明显,他不仅与启蒙文学的道德说教渐行渐远,而且还以奉献生命迷途的方式,表达了一种对于宗教哲学的倾心渴慕。体现在创作中,这一点即表现为小说故事情节的弱化与思辨色彩的增强。尤其是后者的叙述话语,较之早年启蒙文学的故事性叙述,明显更趋向于一种以议论和感怀为特征的神性言说。在此过程中,出版于1997年的长篇小说《务虚笔记》可以称得上是史铁生的一部转型之作。
这种转型,首先表现在史铁生对启蒙哲学的思想反拨。作为一部向世人奉献了自己生命迷途的长篇杰作,史铁生并未如题所示般的以“务虚”的方式去思考人之价值。所有牵涉这些问题的抽象哲理,都被史铁生编织进了一个个令人百感交集的生命故事:残疾人C与女知青X、医生F与女导演N等等,均在聚散离合的人生路途上,演绎了一幕幕悲喜交加的情爱故事。“所有这些情爱故事及其婚姻结局都是残缺不全的或悲剧性的”,男女双方始终处于一种寻找对方的灵魂之旅中,故而其中所表达的哲理思考就既承认了人存在的悲剧性和偶然性,亦直面了人类自身的有限性问题——正是这种有限性的存在,小说中男女对于残缺的补救和抗争才会显得徒劳无功。这喻示着《务虚笔记》已褪去了启蒙文学中常见的自信与坚强,转而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柔弱与无助。饶有深意的是,史铁生在《务虚笔记》里所呈现的这种生命迷途,却成为其告别启蒙哲学、转向神性言说的逻辑起点:正是直面了自身的有限性,那些人物才不会以自圣的启蒙哲学去期望自我得救。《命若琴弦》中的宿命论思想,在这部作品中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就像作品中的残疾人C一样,尽管史铁生并不打算向命运低头,而且还时时以启蒙者的思想标准要求自己,但残疾的生理事实以及对残疾的忧心恐惧,却渐渐吞噬了作家内心残存的斗士意识。他逐渐领悟到命运不可抗拒,与其一味张扬个人的奋斗,倒不如静下心来,且听听那冥冥之中的万物主宰,究竟会如何安排自己的人生旅途?于是在《务虚笔记》中,我们便看到了一种看似无奈实则彻悟的精神历史,而作家也从坚强逐渐走向了软弱。对于史铁生而言,软弱不仅是一种人格标记,更是一种价值选择。告别了“坚强达观”的启蒙哲学后,史铁生越来越感受到了存在的无助与卑微。就是这样一种生存经验,为史铁生和他笔下的人物一道开启了一扇承领上帝神恩的救赎之门。更为重要的是,因为无助和卑微,史铁生才会在《务虚笔记》中试图寻求一种超越了人类自身的更高力量。他的寻求方式,就具体表现为故事情节的弱化与思辨色彩的增强。
弱化故事情节固然大大降低了《务虚笔记》的可读性,却为史铁生的神性言说拓展了叙事空间。在这部作品中,史铁生作为小说的叙述者,基本上处于一种半隐匿状态:一方面他好似一位睿智理性的旁观者,默默地注视着笔下人物的爱恨情仇;另一方面,他借助议论与随想展开了广袤深邃的存在之思。一般而言,叙述者在故事进程中的身份隐匿,不加议论的零度叙事,往往被认为是现代小说一个最为基本的叙述形式,但史铁生对此艺术规范的突破,却在形式主义的叙事革新之外,传达了一个与宗教哲学相关的思想认识,即残疾人C代表的那些小说人物,他们遭受的情感纠葛与生活磨难,本身就是命运对人的历练,而你我皆有幸参与其中,因为“谁也都可能是C。C,可以与我印象中的每一个人重叠、混淆”。倘若你我皆是C在现实生活中的变身,那么你我会不会像C一般去倾听与承领神恩的呼唤?是否敢于正视自己的残缺,并在对有限性的接纳与臣服中领悟神恩降临的时刻?若想懂得此类宗教哲学上的思想追问,人就必须正视自己的生命迷途,只有认识到软弱与无助是人性本身,人才能放下自大的主体意识,进而通过忍耐现世的苦痛,在谦卑与信仰中期待得救。而史铁生所做的议论与随想,就是以人(譬如C)度己,又或是以己度人式的神性言说——他向世人揭示残酷现实中的诸般天启,并耐心等待神恩的降临。从这个角度说,史铁生已然在生命迷途的倾诉中,从启蒙文学的道德训诫转向了宗教维度的神性言说。
四、史铁生小说的宗教哲学
作为史铁生生命历程中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我的丁一之旅》似乎只是一部形式奇特的爱情小说,但透过那些动人心魄的诗意抒情和理性思辨,却分明可见史铁生对于宗教哲学的深入理解。较之《务虚笔记》对人物生命迷途的呈现,这部作品其实讲述了作为主体的个人,如何在生命的有限中追求无限。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人将自己完全置入到一种无所追求、只是等待神恩降临的存在状态,那么显然会完全抹杀人在这一生命迷途中的主观能动性。事实上,在神恩降临的时刻到来之前,有心之人并非无所作为,他会以领悟和体察神恩的生活方式,逐步去接近生命的圆满。而史铁生在《我的丁一之旅》中上穷碧落下黄泉,为的就是揭示这一宗教思想。且看作品里“我”这一永恒的行魂与丁一这个临时的肉身,究竟怎样去追求自我生命的圆满?
在“标题释义”一节中,史铁生说:“‘丁一’,既可入乡随俗认作我一度的姓名,亦可溯本求根,理解为我所经历的一段时期,经过的一处地域,经受的一种磨难抑或承受的一次负担。这么说吧,在我漫长或无尽的旅行中,到过的生命数不胜数,曾有一回是在丁一。”如此说来,“我”就是一个永恒的行魂,它辗转千回,徜徉于数不尽的人形之器中,丁一于“我”,只不过是永恒灵魂的暂驻地。在经历了无数的生命轮回后,“我”偶然栖居于丁一。然而,当“我”身处史铁生之旅时,“张望时间之浩瀚,魂梦周游,常仿佛又处丁一。”何以如此?皆因“我”的丁一之旅纷繁杂沓,尘嚣危惧,歧路频频,从“我”初到丁一之日起,便开始了一段上下求索的灵魂之旅。“我”试图借助丁一这位天生的情种,去寻求魂牵梦萦的夏娃芳踪。
史铁生为何要讲述这样一个身魂分离的故事?史铁生的目的就是要提醒那些等待神恩的人们,切勿遗忘了“我”从何而来这一生命的本源性问题。正像作品里所描写的那样,“我”就是上帝的仆人亚当,在无法抵御蛇的诱惑下偷吃了禁果,从此便与夏娃天各一方,而“我”的生命意义,也因此全系于对夏娃芳踪的苦苦寻觅——惟有和夏娃的重逢,“我”才能实现那生命原初的伊甸盟约。从《命若琴弦》中对生命目的的不可知,到《我的丁一之旅》中生存意义的明确,史铁生也从一个启蒙思想的反叛者,在生命的迷途中步步走向了神性之维。
史铁生(1951年1月4日—2010年12月31日),原籍河北涿县,1951年出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附属中学,1969年去延安一带插队。因双腿瘫痪于1972年回到北京。后来又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需要靠透析维持生命。自称是“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
史铁生先生如此的不幸,从20岁开始,在病毒的疯狂、无情、漫长的折磨下,他的肾脏萎缩,用他的话是“发动机”和“轮子”都坏了,维持身体的运行很累。每周两到三次的肾脏透析,不由分说地打断他的生活和思维。但是他很乐观,困难打败不了他的意志。正如他所说的,用微笑面对生活,去唱生活的歌谣。不必害怕上帝给予生活的太多困难,不必抱怨生命中有太多曲折。大海一但失去了滔天的巨浪,就没有了风采;沙漠一但失去了黄沙的漫天飞舞,就没有了往日的壮丽;人生一但拥有两点一线的一帆风顺,那么人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在史铁生先生的生命中,他的身体是脆弱的,但他精神上跟夏天的大树一样旺盛、顽强。他像鹰一样坚强的生活下去,勇敢的面对困难。如果鹰是天空的勋章,那么史铁生先生就是中国的勋章,中国的骄傲,人民的榜样,一直受着我们的敬仰。由他我想到了海。你看过夕阳下的海吗?我曾经目睹过海和岩石的战斗:海浪正在向前运动,可岩石百般阻挠,海浪咆哮着,推着,咬着,勇敢的冲向敌人,不顾一切,哪怕自己随着对岩石的一声巨大的撞击,被敌人锋利的牙齿撕咬的粉碎,变成一块一块小珍珠,也在所不惜。然而,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在夕阳下,红色的海伤痕累累,变成一片血水!此景何等壮观,我叹为观止、感慨万千。想:古之立大事者,无超世之才,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史铁生先生既有超世之才,又有坚韧不拔之志。他没有放弃,在逆境中写下了许多作文,出了许多书。如《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我与地毯》(建议读),《命若琴弦》。那样的文章只有他能写,就算别人也有那经历,也难像他一样坚强。他甚至有《务虚笔记》和《我的丁一旅》两部优秀的长篇小说!
只求评论,不求打分
1.文章偏向于地坛因史铁生而著名,忽视了史铁生因地坛而重生,这方面稍显不足;2.文章结尾将地坛格物化,弱化了地坛的精神气质;3.文章全篇在结构上略显松散,怎样写才能够更契合主题?值得作者思考。4.文章题目也不是很贴切。二审意见:此稿应退作者修改后再送审。稿件来自浙江乐清,投稿信字迹端正,言词恳切,反映了一个写作者的投稿心理,如果与投稿信一起编发在“雨催花发”栏目,对投稿者也是一种鼓励。三审意见:作者很善于推介自己,投稿信写得颇下功夫,是个有想法的人,杂志社从来都不缺乏稿件,就是缺少有想法的同道来参与。编辑最怕看到空洞无内涵的来稿,当然,也可以从来稿中窥测到作者对生活的思考,哪怕杂乱无章,沉下心来读一遍,也是会有心得的。投稿人是位老作者,是不是每一封投稿信都这样文采斐然?如果攒多了,出个集子一定很好看。另外,作者也不要过于谦虚,文章无大小,作者也无所谓著名不著名。既然也想大叫一声,那就叫吧。
肖和平的投稿信
编辑老师:您好!我是《雨花》的读者,是一个靠写作挣一点银子养家糊口的作家。我虽然在各级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一些小说、散文之类的作品,但很少写出有影响的文章。契诃夫说,大狗叫,小狗也叫。我清楚自己做不了文坛大狗,就心甘情愿做一只文坛小狗,一只微不足道的小狗。小狗虽然
没有大狗叫声响亮,没有大狗有作为,但也有它的乐趣。看书有乐趣,逛集市有乐趣,请朋友饮酒闲聊有乐趣,满街东游西荡有乐趣,田野村庄东张西望有乐趣,爬格子有乐趣,手稿变铅字有乐趣,研讨会上畅所欲言有乐趣。乐趣多多,何乐而不为?
编辑老师,我不善于想象为文,不惯于以虚构为翼的自由翱翔。没有龙飞凤舞似的天赋与才情,没有天马行空般的想象与灵气。我书写不了灵感,成就不了非凡。我是一个属牛的汉子,仅凭牛一般的执着与勤奋在文学的园地里不改初衷,持之以恒,默默无闻地耕耘。只管耕耘,只管把一些感动过我的苦乐人生及生活细节大多用人物之口客观地呈现出来,乐此不疲,永不放弃。
我用我平静的心安宁地生活,我用我渴望的心虔诚地阅读,我用我笨拙的笔不停地写作。“我生活,我阅读,我写作,虽然
生活清贫,但心情还算快乐。
”我常常以此自我安慰。我一如既往地以一颗至真至诚的心写下了至真至诚的文字,记下了至真至诚的人物与故事。现在,我把拙作奉寄给您,不知是否符合贵杂志的要求,请编辑老师雅正。
谢谢!
此致
敬礼
地坛,建于明朝嘉靖九年(1530年),至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了。封建帝王,满脸威严,脚著王靴,拾级而上。祭天祭地祭神祭鬼,祈求占有更多的土地,统治更多的生灵。那时的地坛当然不能称“神圣”。芸芸众生,双双泪眼,看到的是王靴在地坛上盘旋几圈,下了地坛,疾步向前,践踏苍生如蒲草。地坛无疑是一个象征,它为满足统治者的欲望而建,为实现占有者的梦想而设。然而,帝王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四百多年后的今天,地坛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象征,一个永久不朽的灵魂,一种谁也践踏不了的精神。
史铁生来了,他是坐着轮椅来的。他的轮椅穿过红尘,碾过风尘,缓缓地驶进了地坛,如有神力在驱使。那时只有极少的人看到,看到的只是肃穆的样子,庄严的形象。
史铁生的最初出现,使地坛有了一种神秘的感觉。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的园子,很少被人记起,怎么会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人呢?
原来史铁生的家离地坛很近,从祖辈到父辈再到史铁生,历时半个多世纪,搬过了几次家,用史铁生的话说,“可搬来搬去总是在它周围”。这让史铁生感觉这中间有着宿命的味道。
史铁生生于斯长于斯,显然,他的身世,他的命运,他的残疾,以及他和地坛的缘分,随着日子的流逝,他心中的宿命感越来越强。然而,他的宿命意识决不同于一般人的宿命思想。一般人的宿命思想,是悲观厌世的,是消极颓废的,在苦难面前不敢抬头。史铁生的宿命意识,是对生活的新感悟,是对生命的新审定,是对绝望的新超脱,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养料。
史铁生活到最狂妄的年龄时,残酷的命运却给了他
浙江乐清:肖和平敬上2014年10月29日
最沉重的打击,忽地残废了他的双腿。那时的史铁生确实绝望过,他痛苦地想了好几年,甚至想到死,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人间的节日。”多么豁达,多么通达,多么通透的心境啊!
是的,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他想起,“清平湾的牛儿们走起路来步履生风,斗起架来毫不胆怯,给人一种力量的感受,一种拼搏的激励”。他又想起“地坛的落日,寂静的光辉平铺的一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得灿烂;在园中最为落寞的时间,一群雨燕便出来高歌;古柏镇静地站在那儿;暴雨激起灼烈而清纯的木草和泥土的气味”,“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史铁生想到了这些,更加坚定了生活的信心,增强了生活的勇气。接下来就想关于怎么活的问题,再也不是死的事情了。
于是他在地坛里开始了新的生活,开始看书学习,想他想不尽的心事,爬他爬不完的格子。史铁生写下的文章,每句每字无一不是沉静的,而沉静的东西又是最有内涵的。这样沉静的文字,我们只有扣问生命的本质意义,沉静地思考,才能感悟。无论是读他的《病隙碎笔》《命若琴弦》,还是读他的《我与地坛》《我那遥远的清平湾》,你都能感觉到佛一般的沉静给你心灵带来的强烈的震撼。
史铁生虽然遭受过病魔沉重的打击,经受过种种不如意,忍受过人间最难忍受的磨难,但他几乎没有纠结过自己的身世,没有控诉过自己的命运,没有怨天尤人。
母亲对他的深爱,生活对他的磨难,让他更为理性地看待自己残疾的身躯。于是,博爱与受难就像一对双胞胎兄弟在他生命中亲密无间地存在着,令每一个善良的文字在他的心中跳动。
在《我那遥远的清平湾》里,正因为有了博爱,有了受难,才有像清平湾河水般甜美纯净的文字感动我们。在陕北的那个小村清平湾,残酷的冬天,风沙漫卷,寒风冷冻,天都是黄的,太阳白蒙蒙的,窑洞的窗纸被风沙打得“唰啦啦”响。就在那时那地,史铁生落下了腿残的病根。他一个人躺在土炕上,队长给他端来了一碗白馍。但他没有追问遭受痛苦的根源,在他的心里只记下了队长端给他的一碗白馍,队长对他的关爱。那天,队长始终默默无言,伤心难过,只吧达吧达地抽烟。临走时,吹吹烟锅,爱怜地说:“唉!孩子家不容易,离家远。
”队长端来白馍时的神情话语一直感动着他。
就是那个冬天,史铁生的腿疼得越来越厉害,回到北京不久,两条腿就开始萎缩,住在医院的时候,一个从陕北回京探亲的同学去看他,带来了陕北乡亲们捎给他的东西:小米、绿豆、芝麻……史铁生见了这些农产品一如见到了亲人,他想起了白老汉,想起了他那悠悠的山歌;想起了队长,想起了队长端给他的那碗白馍;想起了留小儿,想起了她那装着玉米花的小手绢包儿;想起了清平湾人盼望好光景的样子;想起了清平河流淌的河水;还有那河边自由自在的红犍牛。就这样,他对遥远的清平湾的思念与日俱增,他对遥远的清平湾的爱也日益深厚。他虽然离开了清平湾,但清平湾那清澈的河水一直在他心里流淌。
史铁生始终是把自己的处境与不幸看得很淡薄,在断断续续的住院期间,有人去慰问他,说及自己的病情,他永远只是淡淡一笑。看他的文章,写到自己的痛苦,也只是轻描淡写。他对自己的种种忧愁烦恼,苦闷情绪,就像清除蛛丝一般只轻轻一抹。
史铁生始终是想别人之所想,爱别人之所爱。他非常善良,善良得如佛一般。他的腿已经残疾,对别人还念念不忘。曾经有一个热爱唱歌的小伙子,经常到荒园去唱歌,史铁生也经常在祭坛东侧的小路上遇到他,他一到东南角的高墙下就引吭高歌。史铁生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专心听他唱歌。有一天,史铁生和他相遇时都说了
“再见”,便互相友好地笑了笑。史铁生说,“但是我们没有再见,那以后,园中再没了他的歌声,我才想到,那天他或许是有意与我道别的,也许他考上了哪家专业文工团或歌舞团了吧?真希望他如他歌里所唱的那样,交了好运气。
”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总之,史铁生博大的心灵世界一直装着别人,几乎没有他自己。
史铁生始终是沉静的。我想,作家大多喜欢沉静。我往往从自身的沉静想到史铁生的沉静,想着想着,忽然觉得他在沉静中站了起来,他仿佛是站着写作的巨人。他不屈的精神是站着的。我一想到站着写作,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海明威。海明威在战斗中膝盖受过伤,为了减轻伤痛之苦,他一如金鸡独立,单腿站立写作。相比之下,我认为史铁生的站立,更庄严、更庄重、更肃穆、更神圣。史铁生的精神完全能代表我们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崇高精神。这种崇高精神没有爱与忍是达不到的。这种精神不是别的,这种精神就是残废了手的人顽强地画出了最美的图画,残废了腿的人坚毅地走上了成功的道路。
成功后的史铁生仍然是那样沉静,仍然是那样庄严肃穆。他摇着轮椅驶向地坛,穿过滚滚红尘,却一尘不染,令人肃然起敬。
史铁生走进文学殿堂深处之后,告别了地坛,去迎接“人生最后一个节日”,继而走向了遥远。
史铁生走了,地坛犹存。
地坛再也不是冷落的荒园,它已修葺一新,充满了世俗的喧闹,少了从前的安静。尽管如此,地坛在人们的心目中仍然不失神圣与庄严。
如果地下有知,九泉有灵,史铁生肯定要寻找他的地坛,肯定以一颗受洗的心又在地坛看他看不完的好书,想他想不完的问题,爬他爬不完的格子。
【关键词】高中语文,情景创设,导语,气氛
语文教学不论如何改革,如何创新,语文的本质属性和教学中所表现的丰富的情感内涵是不会改变的,而正是这两点,决定了不论时代怎样发展,语文教学都应当做到一往“情”深。即教师要披文入情,运用课文中生动美好的形象,以炽热的情感,晓畅的教育语言,把作者寄寓于文中的思想情感淋漓尽致地传送到学生的心田之中,使其和作者产生共鸣,达到三方情感――教师情、作者情、学生情的和谐统一,这也是语文教学的最高境界。对于一个语文教师而言,如何创设情境,使自己的教学真正做到一往“情”深呢?
一、巧设导语,创设浓厚的氛围
我在《我与地坛》(高中语文第一册第七课)中采用了故事导入法和歌曲导入法。本篇课文篇幅较长,且节选的两部分之间又相互独立,所以这篇课文我就分两课时完成,每课时各设计一个导语。第一部分写史铁生对生命的感悟,我就用史铁生的小说《命若琴弦》导入。"一老一少两个瞎子到处流浪以说书为生,尽管生活很苦,但老瞎子却活得很起劲,因为他师傅在琴槽里封着一个药方,只要他弹断一千根琴弦,就能把封在琴弦里的秘方拿出来,按方抓药,治好他的眼病,……然而当他终于弹断第一千根琴弦后,从琴槽里拿出来的'秘方'竟是白纸一张。老瞎子万念俱灰,失望至极,然而他终于悟到,他先前之所以活得那么起劲,只为了琴槽里的这张"秘方"。生命只有有了目标,人活着才有劲头,哪怕这目标是并不存在的。于是他在临死之前又把这张白纸封进了他的徒弟小瞎子的琴槽,告诉他只有弹断一千二百根琴弦,才能拿出琴槽里的秘方,治好他的眼病。故事到这儿嘎然而止,然而我们仿佛看到了小瞎子充满激情的生活。今天我们共同学习《我与地坛》第一部分,看史铁生有着怎样的生命感悟。""《我与地坛》的第二部分我采用了歌曲导入法。先让一位字体写得好的同学在黑板上抄写了满文军的歌词《懂你》,然后让学生体会这首歌词的哪些语句最令他们感动,说说他们的感受。诸如"你静静的离去,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一年一年风霜遮住了笑颜,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体会。""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都纳入了学生的视线,触动了学生们的心灵,在此基础上播放这支歌,让学生跟着轻声哼唱,于是课堂上弥漫着儿子对母亲理解挚爱的歌颂和母亲不能分享儿子成功的伤感。
实践证明,这些创设情景简洁自然的导语都很好的激发了学生的兴趣,为引入课文理解课文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二、利用现代媒体,创设情境,使学生情感涌动
我通过多年的教学实践感觉到:在阅读教学中成功地激发学生的情感,可以让学生处于非常亢奋的学习状态,自觉与作者进行心灵的交流,从中受到熏陶和启发。现代媒体广泛运用于教学,为情感情境的创设提供了一个便利的平台。在情绪高涨的时候引导学生进入课文,自然是水到渠成。如我在教学《海滨仲夏夜》这一课时,由于我们地处四川盆地,学生很少有人见过大海,理解文中描述的情景很困难。我就依课文内容制作了课件, 让学生通过直观的“声”“色”感受到了课文所述内容,让学生轻而易举地体会到了作者赞美海滨仲夏夜景色和人民幸福生活的感情。
三、善于设疑,激发思考的激情
问题设计巧妙,必然会激发学生的思考兴趣。如我在教郑愁予的《错误》(高中语文课本第一册)时,精心设计了这样一组问题:①"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简要概括。②这首小诗隐含着一个怎样的故事?③这首诗出场的有两个人物――"我"、"你",这两个人背后还有另外两个人,你能说出他们是谁吗?④"你"的丈夫抑或是情人为何让"你"独守空房,备受寂寞之苦?⑤"你"的丈夫或情人不归的原因除了大家所说的"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的负心薄幸,"悔叫夫婿觅封侯"的前程设计,"可怜五定河边骨,犹是春闻梦里人"的残酷战争外,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其实男人都有一颗云游四海,闯荡江湖的不羁之魂。试想在灵魂深处,恐怕没有一个男人甘愿足不出户,老死户牖,骨子里都希望自己如一只雄鹰搏击天宇。只有当他们倦了,折翅了,才想到归巢,不然,从古到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思妇闺妇那么多的羁旅之思呢?从"君子于役,不知其期"到"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从"望尽千帆皆不是,肠断白苹洲"到"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从"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到"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再到"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一部爱情史简直就是一部柔肠百断悲伤史。)
四、启迪联想,触摸作者情
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可以根据作品中的具体形象启发引导学生展开联想,联系生活实际来丰富补充作品的形象,真正把作者的情思化为学生可触摸到的真情实感,例如在讲《荷花淀》时,当学生读懂了主人公――水生嫂的高尚人格之后,我适时发问:在历史和现实中,你还能举出具有水生嫂一样高尚品格的人吗?一句话使学生的思维活跃起来,他们或凝目沉思,或低声交流,很快便举出了大量人物,有的甚至说自己的母亲就有类似之处;由此,学生不仅加深了对作品中人物形象的理解,进而体会作者的写作情感,而且也使学生在积极快乐的思维活动中同时受到思想教育。
总之,教师要让学生在真实而未知的情境中动手去探求真知,亲自去解决综合问题,使之产生进一步探究的愿望,让学生入情入景,那么学生自主学习探究学习的春天就会到来。
参考文献:
[1]农尚仁.高中语文教学中开展人文教育的探讨.中国科教创新导刊,2009(12)
电影《梅兰芳》导演陈凯歌携剧组章子怡、孙红雷等主要演员做客央视的《艺术人生》节目。节目的最后,章子怡在现场读了自己写给陈凯歌的信,饰演梅兰芳好友齐如山的孙红雷也拿出一封信,递给陈凯歌,说自己就不念了,让导演回家看。陈凯歌在现场观众的强烈要求下,打开密封的信封,取出信,却发现那只是一张白纸,空无一字。
记得陈凯歌曾将残疾作家史铁生的早期作品《命若琴弦》改编成电影《边走边唱》。偏远的地方,一个盲童跟随同样先天失明的师傅学琴,当盲童对生活、对爱情万念俱灰时,师傅告诉他有一个神奇的药方可以治愈他的双眼,令他重见天日,而这个药方必须在他弹断一千根弦后方能从琴匣里取出来,否则就没有效用。盲童在师傅死后,踏遍穷山恶水,唱尽千古苍凉,弹断了一根又一根的琴弦,在岁月的磨砺下,少年成了老人。上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盲童弹断了千根弦。他从琴匣中取出药方,立即到镇上药铺去买药。药铺店员看到这张宝贵的药方,发现它居然只是一张白纸。
电影结尾,当年的盲童,而今被村民视为琴神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坐上人们抬来的竹椅,哆哆嗦嗦的手摸索到隐藏在琴中的白纸药方,一脸成熟、满头风雨。他的手轻轻一扬,我们的心便同那张药方一起,在深山旷野中,随风飘荡,自由飞翔。那一刻,他明白了师傅的苦心,他通晓了人生的意义,他领悟了活着的真谛,那就是用自己的琴声在空白的纸上“记录”自己的生命历程。毕竟,自己也在人世来了一遭,不白活一回呀。
在电影《功夫熊猫》中,万众期待、太郎为之铤而走险的神龙秘笈,打开后,竟然是一张宛若镜子的白纸。老爸告诉宅心仁厚、与人为善的胖熊猫阿宝,家中所谓的神奇的“面汤配方”其实就是普通的面汤。阿宝这才恍然大悟:真正的神奇功夫就是保持一颗坦诚的心,即胸无城府,以赤子之心对待别人。最后,阿宝凭借自己的“空白”打败了太郎。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认识自己,边走边唱。人生成败,荣辱得失,从一张白纸开始,用梦想的“神笔”尽情挥洒,绘出神奇、谱出神奇,唱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