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我的四个假想敌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六月的第三个星期天就要到来了,大家知道那一天是什么节日呢?没错!那一天就是父亲节啊!还记得我以前曾读过余光中先生的《我的四个假想敌》,读的时候,我只觉得这篇文章风趣、幽默,读完以后,回味时才想到文中的父亲之所以会将女儿们的男朋友当成假想敌,是因为如山般的父爱啊。那时我就想到了我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会否也有余光中先生的那种女儿将被抢走的感觉呢?他会否也存在着假想敌呢?我想,所有的父亲都会类似的顾虑的,有女儿的,当然是怕自己宝贝了十几二十年的女儿,一夕之间被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小伙子抢走,而有儿子的,就会害怕会有"狐狸精"出现,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的魂给勾走。想到这,我只感到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心里散发出来。
小时候很怕爸爸的,因为只要我做错了事,爸爸打我可是不遗余力的,他打我一下能抵上妈妈打我十下。加上我又是女孩子,所以我一直都跟妈妈比较亲近,跟爸爸的交流一直都不多。那时候小,总觉得爸爸打我是因为不爱我,可长大以后就知道了,这只是一个希望儿女成才的父亲会有的正常举动。我知道,我父亲不善于将他对我的爱表现出来,他只会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一再地提醒我小心这个,小心那个。即使不擅长,但我的父亲还是尽他的所能表达出他的关心。我相信每个人的父亲都会这样的,尽自己所能关心自己的子女。
记得看过一个广告,里面有这样的一段话:小时候,父亲的背是我们仰望的大山;长大后,父亲的背是我们休息的港湾。是啊,父亲一直是我们的依靠。无论我们遇到什么事,只要打开家门,看到父亲微笑的脸,似乎就什么都能解决了。xx年父亲节演讲稿
虽然现在一般人对于父亲节的庆祝活动,不像对母亲节一般的重视与热闹,但是父母对于我们的爱是一样的。当母亲含辛茹苦地照顾我们时,父亲也在默默地关心着我们,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保护着我们;或许当我们努力思考着该为父亲买什么样的礼物过父亲节之时,不妨反省一下,我们有否注意到父亲给我们的爱,注意到他也为我们无私地付出一生呢?虽说父爱如山,但在高再大的山,如果不断地挖掘而不采取一些保护措施,那么这座山也会有采尽的一天。现在该是我们为这座山做出一些贡献的时候了,我们要给这座大山种上一些四年常绿的松柏,让大山常年葱茏、繁盛。从这一刻起,我们要向父亲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在爸爸上班时说上一句叮咛,在爸爸下班回家时帮他捶捶肩,平常多聆听爸爸说的话,即使感到不耐烦。这些简单的事情,却能令我们的父亲,印象中坚忍不拔。无坚不摧的父亲变得热泪盈眶。
每个人的父亲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的爸爸也是我心中的唯一。爸爸,如果生命可以轮回,来生我还做您的女儿!父亲节将到,我只想在您耳边说一句:爸爸,我爱您!这是一个女儿的心声,祝愿天下的父亲母亲身体健康!
六月的第三个星期天就要到来了,大家知道那一天是什么节日呢?没错!那一天就是父亲节啊!还记得我以前曾读过余光中先生的《我的四个假想敌》,读的时候,我只觉得这篇文章风趣、幽默,读完以后,回味时才想到文中的父亲之所以会将女儿们的男朋友当成假想敌,是因为如山般的父爱啊。那时我就想到了我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会否也有余光中先生的那种女儿将被抢走的感觉呢?他会否也存在着假想敌呢?我想,所有的父亲都会类似的顾虑的,有女儿的,当然是怕自己宝贝了十几二十年的女儿,一夕之间被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小伙子抢走,而有儿子的,就会害怕会有"狐狸精"出现,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的魂给勾走。想到这,我只感到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心里散发出来。
小时候很怕爸爸的,因为只要我做错了事,爸爸打我可是不遗余力的,他打我一下能抵上妈妈打我十下。加上我又是女孩子,所以我一直都跟妈妈比较亲近,跟爸爸的交流一直都不多。那时候小,总觉得爸爸打我是因为不爱我,可长大以后就知道了,这只是一个希望儿女成才的父亲会有的正常举动。我知道,我父亲不善于将他对我的爱表现出来,他只会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一再地提醒我小心这个,小心那个。即使不擅长,但我的父亲还是尽他的所能表达出他的关心。我相信每个人的父亲都会这样的,尽自己所能关心自己的子女。
记得看过一个广告,里面有这样的一段话:小时候,父亲的背是我们仰望的大山;长大后,父亲的背是我们休息的港湾。是啊,父亲一直是我们的依靠。无论我们遇到什么事,只要打开家门,看到父亲微笑的脸,似乎就什么都能解决了。
虽然现在一般人对于父亲节的庆祝活动,不像对母亲节一般的重视与热闹,但是父母对于我们的爱是一样的。当母亲含辛茹苦地照顾我们时,父亲也在默默地关心着我们,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保护着我们;或许当我们努力思考着该为父亲买什么样的礼物过父亲节之时,不妨反省一下,我们有否注意到父亲给我们的爱,注意到他也为我们无私地付出一生呢?虽说父爱如山,但在高再大的山,如果不断地挖掘而不采取一些保护措施,那么这座山也会有采尽的一天。现在该是我们为这座山做出一些贡献的时候了,我们要给这座大山种上一些四年常绿的松柏,让大山常年葱茏、繁盛。从这一刻起,我们要向父亲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在爸爸上班时说上一句叮咛,在爸爸下班回家时帮他捶捶肩,平常多聆听爸爸说的话,即使感到不耐烦。这些简单的事情,却能令我们的父亲,印象中坚忍不拔。无坚不摧的父亲变得热泪盈眶。
每个人的父亲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的爸爸也是我心中的唯一。爸爸,如果生命可以轮回,来生我还做您的女儿!父亲节将到,我只想在您耳边说一句:爸爸,我爱您!这是一个女儿的心声,祝愿天下的父亲母亲身体健康!
刚来机房的时候,人们还没有上网。因此大都很文雅,他们的手很绅士化,我不喜欢这种轻柔,我喜欢粗暴。娱乐的时候,我最多只能拖运几张扑克牌。我相信各位都知道,在回忆往事的时候,我的心中充满了不满,不满是那时候我心中唯一的感受。这种状况直到网络来了以后才有了改观。
我最初接触到的一些人,大都战战兢兢,因此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位置。哦,忘了告诉各位,我是一只男性鼠标。因此我在有了同性恋倾向之前,是很希望有女孩子来触摸我的身体的。她们给我带来了外面的讯息,我整天闷在这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看到她们的裙子,我就知道夏天来了,就如我从她们的口中的白水汽知道冬天的来临一样。她们来机房里,一般都上网和朋友聊天,我一向不关心她们谈话的内容。但是如果遇到一些我喜欢的女孩子,譬如说长发大眼弱智的,我就会偷偷地瞄几眼。
网络是一个魔鬼,让人们本性毕露。我是一个忠实的观察者,我亲眼看到一个女孩子面带微笑地敲上:我很感动,我哭了……之类的话语,她们等待异性的,当那些言辞如期而来的时候,她们涨红了脸,旋即又装作若无其事,我看多了这种情况,如果遇到一个面对调情而惊慌失措的女生,说不定,我会爱上她呢!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必须时时提醒自己是一只没有生命和感情的鼠标。
我的记忆中,有许多女生精彩的表演,如果各位的眼中没有邪恶,只有天真和好奇,我愿意把这些记忆简单地罗列出来:有一个漂亮的女生,看见对方不相信自己的容貌的时候,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一个劲儿地拍打我,并且有不雅的动作;另外一个女生同时对三个ID说“我爱你”而面不改色,在和他们亲热地调情的时候,言语大都没有变化,复制粘贴复制粘贴,同时她还约了第四个男生晚上吃麦当劳,口水滴在我的背上,冰凉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胖女人紧紧地握住了我,然后一句接一句地和男性ID发嗲,很纯情的样子;我见过的最露骨的言语来自于一个卷毛的女孩子,她约了对方出来亲吻,,然后急不可耐地起身走了,留下我遐思迩想。
[关键词]叙事;叙事分析;《英雄托托》
ァ队⑿弁型小肥潜壤时导演雅克•冯•杜梅尔的第一部故事长片,影片借主人公托玛的一生呈现了一种独特的人生经验,寄寓了导演对生命、对自我价值的深刻思索。杜梅尔作为电影作者和操作视听语言的“大影像师”[1]21,用镜头记录了托玛从出生到死亡的完整生命历程,他忠实于托玛的回忆和想象,遵从他的思绪来组织全片。导演把托玛的一生按时间顺序划分为童年、青年和老年三个时空段,并平行地渗入主人公对虚构人物“英雄托托”的幻想时空,在四重时空交错发展的过程中,使影片作者的叙事目的变得逐渐明晰。
ビ捌中所有的故事都是“被讲述”的,是托玛的回忆和想象构成了影片的叙事主体,同时我们又会在很多地方觉察到另外一个叙事层讲述者的介入。“讲述”与自然地“展示”相对,说明影片的叙事语式[2]231。我们可以用一个简单图示来表示托玛与观众之间的关系:
ネ新暾媸祷蛐楣沟娜松(故事)――托玛(叙述者)――观众
ゼ涓粼诠壑谟牍适轮间的除了无可置疑的“大影像师”之外,只有影片的主人公托玛,由他对影片呈现给观众的全部话语和思绪负责。所谓思绪,是一种仅仅停留在头脑中的讲述,它和口头讲述有很大的区别,其中蕴涵着很多口头讲述难以展示的东西,而电影摹仿个人思绪产生出来的那种意识流式的声画织体也更加显示出现代电影语言的特征。
ピ诙杂捌事件的“叙述法”进行研究的时候,我们需要考虑两个重要的问题[2]233,其一与影片的时况相关,因为托玛在回忆过程中不停地在各种细节、景物(具有象征意义的糖果和纸花,花园里的郁金香和路边的雕塑,等等)上面驻足,这些“摹仿法的内涵体”[2]232一再地放慢影片的叙事速度,一方面它产生于电影语言同时展示行动和周围环境的“双重化”语言能力[1]104;另一方面,它又直接受到托玛意识的左右,它们是被托玛的记忆“点亮”的空间,同时,托玛的回忆实际上又常常就是由这些事物串连和组织起来的。
サ诙个需要考虑的问题与影片的语态有关,即谁才是真正的叙事负责人,他在故事出现的程度又有多少?我们发现,作为对自己回忆的负责人,老年托玛从未在其中添加叙述性的旁白,他所做的只是通过对回忆做出反映从而连接起回忆与现实。在回忆的场景中,老年托玛更像是一个处在不同虚构域中的人物,虽然他回想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并使用第一人称讲述,但他所做的事情就像是为观众提供一个“故地重游”的观察点而已。“叙述者一方面仍是主人公,另一方面却已经是另一个人了”[2]256,因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叙述者必然已经带上他在讲述时的新眼光,所以他总是置身事外,和“被讲述”的那个自己分离。托玛的回忆作为电影叙事的二度叙事文或称元虚构域[2]262,与托玛的老年生活(虚构域的叙事)之间的“衔接关系”[2]265-266是颇为复杂的,一方面我们知道,是他过去的生活决定了他在遭受回忆困扰的时候所做的种种选择;另一方面,他的回忆又总是被他当前的生活处境勾起(据此,导演在衔接上多次使用相似性转场)。同时,我们总是会觉察到导演作为视听叙事的负责人的介入,例如当童年托玛观察一只死猫的时候,画面切到死去的老年托玛身上,然而这个观察的视角也可以理解为是来自死者已经飞升的灵魂,这在解释所有托玛死后的情景的时候都可以说得通。所以,在后面的行文中,为了表述的方便,我宁愿把这两个叙述层“压缩”[2]269在一起,不做刻意的区分。事实上,在影片结束的时候,我们发现,伴随着托玛的狂笑,导演果真把观察的视角交给了托玛的灵魂(以飘洒在天空中的骨灰作为替代),那么我们是通过托玛灵魂的“眼睛”目睹了他的死亡(甚至是托托的死亡)这一看法就足以得到合适的证明。
ビ捌在时况处理上,无论是托玛记忆的闪回,还是他对童年和青年生活的大段回想,都是托玛的一种追述(但开头的闪回片断却造成了“预述”、前情预告的错觉,不过除了在某种程度上引起观众的好奇心,它们并没有值得说明的叙事功能),外在式的整体性追述[2]202-208就是影片逆时序叙事的时况特征。托玛追述的跨度起点在第一叙事文(托玛的老年生活)之外,所以追述对他当前的生活并无任何实际的干扰。然而就像是对生命存档的一番检索,一切对自己过去生活的回溯都是一种主观能动的“复述”,这些回忆的片断既然是由老年托玛从整个回忆的长河中“有意识地选择或编造出来,不仅为了它们偶然的和平凡的特征,而且同时也勾勒出一种现在与过去的对比。”[2]206在这种对比性的组合序列中,我们可以看到托玛过去的生活深刻地影响着他当前的生活,老年的托玛似乎是完全地生活在回忆和幻想中,总是试图在幻想中逃避现实,在回忆中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然而因为童年丧父,这一过程显得艰辛而无望。
ス赜谟捌的语态,需要澄清的是导演对影片叙事中各层虚构域的安排。导演把托玛的老年生活作为第一叙事文,把对他过去生活的回忆作为第二叙事文,而“英雄托托”的情节则游离和穿插在其间,它既在第二叙事文中充当被幻想出来的元虚构域,又在第一叙事文中变成为梦境出现在老年托玛意图伏击阿弗雷德的段落里,无疑位居最高一层的虚构域。最后,通过导演的设计(而非明现叙述者力所能及,然而就像我前面说过的,托玛的灵魂可以在高一层的叙事文里代替导演为这段讲述负责),我们在托玛死亡的时刻看到四个时空以不同的方式发生重叠。下面就让我们来审视一下这四个时空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
ス赜谕年托玛的时空,我们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是,托玛追忆的起点在哪里?在影片开头,伴随着老年托玛的自语“我的命运……”,画面切到在起火的婴儿室里啼哭的婴儿托玛和阿弗雷德,导演两次使用主观镜头表现阿弗雷德和托玛各自的母亲伸手抱起婴儿托玛的情景,加上旁白的辅助,使得托玛的追忆显得真实可信。然而我们又很清楚,婴儿室里的婴儿是没有记忆能力的,这段回忆无疑是被虚构出来的。事实上,导演补充了一段能够帮助我们确认其幻想性质的画面,就是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英雄托托”,这是超出托玛回忆而被故意添加进去的,于是,原先“这是婴儿托玛所看到并记忆的”这一“可靠的公设”[1]59被打破。而且我们回过头来会发现,这一段电视画面是由童年托玛想象中拯救父亲的行动和爱丽丝葬身火海的画面构成的,同样是对后面老年托玛回忆的“预述”,然而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模糊地知道了“英雄托托”和托玛命运之间的关联。
ニ淙煌新瓯淮肀У幕匾湟丫被判断为是虚构的,但这并不是我们质疑他整个回忆的依据,因为很快我们就会发现他的这段回忆根植于他童年的想象,他只是把童年的想象当成事实罢了。在童年的时空里,叙述者从老年托玛变成了童年托玛,由童年托玛来讲述自己的幼年和童年生活,这是影片中惟一一次出现叙事者的变换。关于自己的出生,童年托玛回忆道:“我出生在一场火灾中,妈妈说不是,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很清楚……”我们再次看到了开头老年托玛追忆的那些画面,于是我们得知了这段“回忆”的来源。其实托玛和我们一样,并不是出生在火灾中,也并没有被错抱,改变他命运的那场火灾只是他制造阿弗雷德这个“假想敌”的假想依据而已。
ツ敲,托玛真实的(虽然也只能假定是这样)婴幼儿时期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导演既然安排童年托玛来讲述这段时期,就让我们来看看他是如何讲的。关于自己幼年的家庭生活,托玛模仿幼儿的口吻(我们听到的则是童年托玛的声音)来讲述,幼儿托玛是不会说话的,但已经有了含混的记忆,所以这样的外加声音叙述是合理而且合适的。同时,这段记忆也不得不因此而带上幻想的性质,因为它们来自一个幼儿,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的世界自然地充满了奇异的童真想象。他把自己的出世想象为一块石头坠入水中并由一艘大船带到家里(同时,我们听到他的父亲为他念这个童话的神秘声音),接着,我们就看到幼儿托玛眼中的父母,紧随其后出现的种种回忆才是托玛的真实身世,这段回忆中寄托着托玛一生对父亲最深的爱。
ブ劣谕新甑耐年和青年生活,都是被叙事者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的。只有这样的叙事方式才符合回忆的形态,因为我们知道,回忆中的故事常常并没有多少可供说明的叙事逻辑,只是按由此及彼的联想顺序被自由地组织起来的,通过下面的清单我们就可以发现托玛的回忆中这两个时空之间的对照和联想关系,这个清单按影片交代的顺序简单地划分出托玛的童年和青年生活的各个阶段:
ネ年:幼儿和童年时代的家庭生活,与阿弗雷德的敌对;童年的幸福时光,托玛弱智的弟弟;父亲的死以及其后的艰难生活。
デ嗄:与弟弟重逢,偶遇酷似爱丽丝的女子艾芙琳,却失之交臂。
ネ年:爱丽丝对砍特一家的报复;与爱丽丝的爱情,爱丽丝与阿弗雷德之间的微妙关系。
デ嗄:遇到阿弗雷德。
ネ年:发现爱丽丝和阿弗雷德之间的关系;阿弗雷德对托玛的死亡威胁,爱丽丝的死;被送往寄宿学校。
デ嗄:认识艾芙琳;第一次约会;带艾芙琳去见弱智的弟弟;与艾芙琳相爱;发现艾芙琳是阿弗雷德的妻子,而且是一个被阿弗雷德“制造”出来的女人,在绝望中离去。
デ宓ブ械姆趾疟硎鞠质瞪活的穿插,我们可以借此清楚地看到托玛童年记忆和青年记忆之间明显的对照关系。从这个清单出发,我们来分析托玛是如何通过联想的规则来组织自己的回忆的。有很多例子可以说。第一个例子很富有深意,即清单中的第一个分号处,有两个插入镜头,一个是老年托玛的面部特写,我们知道,按照电影的语法,这个镜头表示这个人对之前的叙述(回忆)负责,我们听到他的内心独白,是对前面一段回忆的评论;第二个镜头是较低层次的叙述者――导演透过托玛的灵魂对这一评论的回应,从托玛的尸体摇起,我们看到了砍特先生的画像,此时我们听到属于托玛自己父亲的主题音乐(歌曲《心动》),这是来自童年回忆的“捅声”,因为在下一个画面里,我们看到托玛的父亲正在为他唱这首歌。然而砍特先生和托玛自己的父亲之间的联系又是什么呢?托玛和他的家人一样认为是砍特先生害死了他的父亲,但是这所有的仇恨和报复终究无法抚平失去父亲的创痛。我们无需就此做特别的精神分析式的研究,只需知道托玛在赴死的时候对砍特先生的画像喊了一声“爸爸”,就可以清楚地明白这个转场的含义。
サ诙个例子是在青年托玛出场的段落里,我们听到的是童年托玛的声音,这个声音实际上是对“英雄托托”的幻想,这很像是一个“迟到的”捅声,连接起回忆和想象的时空。关于“英雄托托”,我们会发现,这个时空的叙事是被老年托玛任意修改的,托托此时追击的对手(假想敌)是砍特先生,后来却变成了阿弗雷德,而无论是童年还是老年的托玛,幻想中的托托其实始终都是青年时代的自己,只是打扮成了侦探的样子,而且我们还发现,追击阿弗雷德的那个托托实际上是来自老年托玛的梦境。这种紊乱的叙事局面正符合梦境的语言,托托从属于他的时空(电视画面)潜入了青年托玛的时空,开枪打死了真的阿弗雷德,却被属于幻想时空的那个“阿弗雷德”击中,梦幻和回忆的双重时空交织在了一起,同时,这一切又与现实时空发生关联,老年托玛受到枪击的惊吓而醒来,随之关于托托和阿弗雷德的梦也跟着结束了。
ゴ送,我们还可以发现一些比上面的例子显得更加自然些的衔接,比如在青年托玛遇到艾芙琳与追忆他和爱丽丝的爱情(此处的叙事者很模糊,可以是青年托玛,也可以是低层叙事文中的老年托玛)两个段落之间用一段家庭录像连接,再比如青年艾芙琳的笑声“捅”到了老年托玛来到阿弗雷德家的场景,这些衔接都显示出回忆与现实之间的联系和对照,不同虚构域中的托玛在做着相似的事情,被同样的情感触动。此外,我们还可以看到回忆以幻觉的形式作用于托玛的现实时空,在他见到年老的艾芙琳以后,听到卡车司机用口哨吹起《心动》,恍惚间在另一辆卡车的车厢里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姐姐爱丽丝正在演奏这首陪伴了他童年的歌。托玛,还有他嫉恨了一辈子的阿弗雷德,其实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出自己的童年,无法摆脱童年梦魇的困扰,他们的生命都被沉重的回忆压着,以至于托玛碌碌一生,一事无成。从幻觉中回过神来之后,绝望的托玛决定用那把用来刺杀阿弗雷德的手枪自杀。
ノ颐侵道,托玛生命中真实的创痛其实就是父亲的意外死亡和姐姐爱丽丝的自杀,与阿弗雷德并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只是他小时候妒忌过阿弗雷德一家的富足生活,他的父亲是因为砍特先生死的,阿弗雷德爱过他的爱丽丝,而爱丽丝是为了他对阿弗雷德的妒恨而自杀的,就因为这些理由他一生都不能放过阿弗雷德。为了逃避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托玛迁怒于阿弗雷德这个假想敌,但其实真正恨的还是他自己;为了抚平自己的创痛,托玛编出种种谎言篡改自己的回忆,一辈子都在自欺中度过,直到死去。影片的最后,他假扮成阿弗雷德赴死,杀死了一生渴望成为的那个自己,即便是死,他也不是作为托玛去死。在这个段落里,四重时空发生了重叠,之前作为场景中的“内涵体”一再出现的两样道具,红纸包的糖果和阿弗雷德做的纸花分别代表托玛的童年(饱含着对父亲的爱)和青年时空(对爱丽丝的爱)出现在阿弗雷德的家中,而属于托玛幻想时空的托托也潜入了阿弗雷德的住所,他是来向阿弗雷德复仇的。托玛的死同时带走了他的幻想产物托托的生命。对于托托的死,我们的疑问是:究竟是谁目睹并记录了这个画面?谁才是这个时空叙事的直接负责人?托托既然属于托玛的心灵空间,他的死究竟是托玛的设计还是导演的安排?托玛可以自行决定托托的生死,那么导演的位置又在哪里?我认为,左右我们视线的那个叙事者始终都是托玛,是托玛的逃避、自我拯救的心理需求决定了我们看到的一切。
ノ颐强梢跃俪黾父鲑允[2]268的例子。特别需要说明的是阿弗雷德的那朵纸花,它在回忆的时空里三次出现,后两次都是托玛本人没有看到的,但观众却看到了。这种“差异”[1]59-62是否是叙述者从明现转为暗隐的标志呢?是导演在介入托玛的讲述吗?我仍然持否定意见,因为这仍只是出于托玛的想象或者说是他对回忆的“补遗”。纸花象征着阿弗雷德的童年回忆,也象征着他对爱丽丝刻骨铭心的爱恋,他和托玛一样不幸,一样无法对童年时失去爱丽丝的心灵伤痛释怀,为了弥补这道伤口,他把艾芙琳制造成一个“完美的女人”,他让艾芙琳留爱丽丝的发型,让她穿爱丽丝的衣服(买衣服的场景也是托玛在梦中“补遗”的),让她变成他心目中的爱丽丝,但这也终究只是自欺的手段,童年的创痛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虽然在托玛看来,阿弗雷德始终是一个胜利的掠夺者,但他终于还是抢先对方一步,提早获得了解脱,因为他选择了变成阿弗雷德去受死。这个结局恐怕是会令观众感到绝望的,因为这就是导演对如何才能真正直面自我的最终解答,那就是:死亡。
ネü以上的分析,我们已经对影片的叙事主体有了相当的了解。我认为,导演杜梅尔深谙意识流电影的叙事艺术,他按回忆、幻想乃至幻觉的特殊形态把电影时空打碎,通过四重时空的聚散离合以及不断地交叉重叠,制造出一个丰满的心灵世界,依靠时空之间发生的映照、摩擦甚至碰撞来完成他对人生苦难的种种思索。影片中托玛的生命是导演的思想载体,这个生命个体与我们的生活经验相契合的地方也许就在于片尾托玛的觉悟:“我总是想过你的生活……不可能,因为只有一个我。”我们追求的幸福只会属于我们真正的那个自己,而不是任何我们想要成为的人。
[参考文献]
[1] [加]安德烈•戈德罗,[法]弗朗索瓦•若斯特.什么是电影叙事学[M].刘云舟,译.北京: 商务印书馆,2005.
2002年5月19日晚,在南京大学百年校庆晚会上,被母校授予客座教授的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教授,朗诵了他的诗作《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这首广泛流传于海峡两岸的名篇,把晚会气氛推向了。在热烈的掌声里,台上的余光中与台下的夫人范我存眼眶都湿润了。哦,南京,魂牵梦萦的古都,是余光中与范我存爱情开始的地方。
在台湾和大陆,笔者曾三次采访余光中教授及其夫人。他们伉俪情深,4个女儿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余光中为“四千金”起名珊珊、幼珊、佩珊、季珊,整个一串珊瑚礁。余光中戏称余家是“女儿国”。正是美丽而多情的熏陶,给了余光中更多的男子汉的感觉,也给了他许多生活的情趣和写作的灵感。
一
1956年,余光中与范我存在台北举行婚礼。这年余光中28岁,范我存比他小3岁。他们的母亲是堂姐妹,因此他们是远房表亲。他们相识已经10年了,从常来常往的亲友,到挚爱文学的知已,再到山盟海誓的恋人,他们走过了纯真的难忘岁月。“像一首小令,从一则爱情的典故里你走来。”
似乎是命运的安排,余光中的初恋情人,就是范我存。在余光中的诗文中,有一个甜美的爱称叫“”,引起许多人的联想与猜测。其实“”不是别人,乃是范我存的小名。说起来好笑,抗战结束后,随家人逃难四川的余光中返回南京,与范我存一家初遇,还以为她叫范呢。当初,余光中和范我存这对年轻人谈诗论文,大有知音之感。他给她寄来学生自办的文学刊物,上面印着余光中翻译的拜伦诗,信封上端端正正地写着收信人的姓名,就是范。家里人都叫她,余光中也跟着叫,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大名是什么,也没有想到应该问一问。
余光中的母亲孙秀君是江苏武进人,在师范学校毕业后,分配到福建永春当教师,在那里结识了担任永春县教育局长的余超英。于是,这个江南女子嫁给余超英。后来,余超英一家搬到了南京。1928年,余光中在南京出生,因为孙秀君再没有生育,余光中就成为余家的独生子。
余光中深爱自己的母亲,曾跟母亲逃难,有过生死相依的经历。那是1937年“”后,日军大举入侵,9岁的余光中成为“太阳旗下的流亡孩子”。余超英跟着所在机构撤往武汉,孙秀君领着余光中等家人躲到常州老家。1939年初,接到余超英的来信,孙秀君携余光中乘船绕道香港,穿越南境内到昆明、贵阳至重庆,才和余超英相聚。
在孙秀君的身上,余光中感到了母性的伟大。日本飞机的轰炸,交通工具的简陋,食宿条件的恶劣,以及一路上饱受惊吓,少年余光中经常咳嗽,不停发烧,如果不是母亲的沉着与坚韧,他的小命早就丢掉了。而瘦弱的母亲油灯下扎鞋的身影,是余光中永远忘不掉的。
孙秀君出于对儿子的爱,开始并不赞成这门亲事。因为范我存曾因患肺病休学在家,她担心娶一个有病的媳妇,会拖累儿子。余光中是个孝子,他考大学时,曾被北京大学与南京金陵大学同时录取,孙秀君怕北方有战事,路上不安全,不让余光中到北大,余光中就上了金陵大学外文系。在终身大事上,余光中既不是顺从,也不是顶撞,而是耐心地说服母亲。
不急于结婚成家的余光中,终于化解了母亲的顾虑。孙秀君毕竟是个开明的知识女性,很早就把范我存当成自家的女儿了。范我存进了余家,孙秀君本来还在考虑,如何照顾媳妇的身体,没想到范我存很能干,忙里忙外,动作麻利,与家人相处融洽,很快就成了婆婆治家的得力助手。
“没有煤气,还得烧煤球,很麻烦。”范我存对笔者说起当年的感受,“哪一个像我这样的家庭主妇,都不是事先学好了再做的,只能是边学边做,都是从不会到会。”家务事再忙,范我存也要抽出时间,做余光中的第一读者,参加余光中的新诗朗读会和新书会,这个习惯保持至今。
那时的余光中文思喷涌,正在台湾文坛上崭露头角。1957年,由余光中翻译,范我存帮着誊抄的《梵谷传》(梵谷,大陆亦译凡高)出版成书。1958年6月,长女出生了,余光中欣喜万分,给女儿起名珊珊。这是因为他到了30岁才做了父亲,也是因为他母亲只有他这个独子,早就希望余家添个小孙女,这是一个“姗姗来迟”的人生结晶。
这一年端午节刚过,母亲孙秀君突然病重住院。在珊珊满月前6天,孙秀君去世,给余光中以沉重的打击。他无比哀伤,写下了祭母的诗篇《如魂的短笛》:“小小的骨灰梦寐在落地窗畔,伴着你手栽的小植物们。归来啊,母亲,来守你火后的小城……”
也就在余光中料理完母亲丧事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机会,“亚洲协会奖金”推荐他赴美深造。去不去呢?他很犹豫。他还没有从丧母的哀痛中挣脱,而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一走实在放心不下。他跟范我存商量,范我存倒是很痛快:“当然要去啊,为什么不去?”在妻子的鼓励眼神中,余光中又感受到母亲的那种坚定和沉着。女人,你的名字不是弱者!
二
1958年10月,余光中飞越重洋到美国爱荷华大学进修文学创作、美国文学和现代艺术。次年,他取得艺术硕士学位。因为家里走不开,范我存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到美国“陪读”。他饱尝相思之苦,只能借助妻子、女儿和家人的照片,排解无尽的牵挂。
余光中最关注的,是门口那个墨绿色的信箱。他急切盼望收到漂洋过海的一封封家书,捎来范我存诉说的所有生活细节。他曾写下许多诗寄给爱妻,其中一首《真空的感觉》写道:“世界被草状云薰得很热/而我很怕冷,很想回去/躺在你乳间的象牙谷底/睡一个呼吸着安全感的/千年小寐。而两旁/具有古埃及建筑美的圆锥体/对峙着,为我屏/时间的风沙”
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余光中以范我存作为女主角,写下了许多爱情诗。爱情又是神奇的,范我存的身体也出现了奇迹,她先是在结婚后身体大为好转,当生了孩子后就完全地康复了。原本就美丽清秀的她,更加光彩照人。她照顾老人,抚养孩子,辅佐丈夫,成为了家里的支柱。
美国的条件虽好,却不是自己的祖国。余光中拿到学位,就回到了台湾。他担任大学的教职,还兼任着台湾笔会的会长,一部又一部新作出版,一个又一个稿约跟来。编辑催得太紧,他恨不能变成“千手诗人”。偶尔,脾气甚好的余光中也会发牢骚:“我又没欠人家的钱,怎么老是追着像讨债似的呢。”
范我存对笔者说:“那时他忙起来,可以连着几天关在书房,对你不理不睬,好像天塌下来都要由我自己去挡。刚开始我也不适应,后来觉得他的创作确很重要,也就谅解他了。”
余光中忙归忙,只要有空,就会和范我存一起逗女儿。他还给珊珊记日记,记下女儿的有趣事。这是长女的荣耀,因为后来余光中事多了,女儿也多了,其他孩子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台湾天热,幼小的女儿穿着小木屐,在屋里地板上跑来跑去,余光中写了首《小木屐》的诗,朗朗上口,充满童趣,后来还被人谱成歌,在电台播放,大受好评。
余光中深爱母亲,从母亲身上感受到母爱的伟大。而在妻子那里,他感到了另一种女性之美。余光中戏称:妻子在婚前是个“瘦水仙”,婚后变成了坚强的“袋鼠妈妈”。先后出生的四姐妹有时闹成一团,他们做父母的不是严词训斥,而是从中发现生活乐趣。余光中后来把家庭感受收入了笔端:
“为了女婴灵秀可爱,幼稚可哂,我们笑。受我们笑容的启示,笑声的鼓励,女婴也笑了。女婴一笑,我们以笑回答。女婴一哭,我们笑得更多。女婴刚会起立,我们用笑鼓励。她又跌坐在地,我们用笑安抚。”
余光中写下的精彩文字,很为余家“女儿国”自豪:“四个女婴马戏团一般相继翻筋斗来投我家,然后是带爬、带跌、带摇、带晃,扑进我们张迎的怀里--她们的童年是我们的‘笑季’。”
笔者采访时,余光中笑道:“那时我是家里惟一的男人,女儿扎着小辫,张开她的胳膊,摇摇晃晃地扑到我的怀里来。不像后来,她们的眼光坐在你身边,老往门那边看,因为有她的男朋友在按门铃。”
1964年,余光中应邀赴美国讲学。范我存在妥善安置家事之后,带着长女珊珊和幼珊,飞到芝加哥与余光中团聚。余光中终于免于单身之苦,有了像样的中餐和温暖的家庭,而且可以开车载着家人外出游玩了。
余光中早就有学开车的意愿,可是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在台湾时,老师辈的文学大家梁实秋就告诫他:“千万不要在美国开车,诗人怎么可以开车?”余光中不以为然:诗人怎么不可以开车?公职在身的父亲天天坐三轮车上班,听说他在美国学车,赶快写信来劝阻。余光中向范我存说了他的逻辑:“与其把生命交托给他人,不如握在自己手里。”
范我存相信余光中,也支持他考上执照,再攒钱买了辆白色的“道奇”车。有了车,空间大为开阔,余光中跑了美国的很多地方。等范我存带着女儿到美国,他就成为一个车夫加向导,领着全家从中西部到东部周游美国。“从此不管长途短途,都不用再自言自语,可以滔滔不绝地跟3个女人解说美国风光了。驾车一年半,就跑了2万英里。”
范我存很快就胜任美国的主妇之职,7岁的珊珊进入当地的公立小学就读。余光中每天的任务,是开车送女儿上学,不管头天加班多晚,都得起个大早。到冬天下雪了,余光中像其他的美国爸爸一样,扛着铁锹到家门口去铲雪,铲出一条路来,再把车开出去。虽然只有两年,珊珊结交了金发、棕发的孩子做朋友,英语进步飞快,再回到台湾,英语就成了她的强项。
三
1969年,余光中应美国教育部之邀,再赴科罗拉多州任教育厅外国课程顾问并兼客座教授。次年,范我存率4个女儿来到美国。此时珊珊12岁,幼珊11岁,佩珊9岁,季珊5岁,都进了当地的公立学校念书。相对台湾的教育环境,美国的学校像是乐园。再没有晚上作不完的功课,白天考不完的试。和中国孩子比起来,美国孩子“好玩”多了。
然而,老大珊珊在初中感到了吃力。虽然她的英语还算不错,可是所有的课程全都用英语,不光程度加深,还增加了生物、数理等内容,一时有些跟不上。余光中劝女儿别急,他来当家庭教师。晚上其他姐妹可以玩耍,珊珊就得打开课本,听爸爸解释课文,把每堂课弄明白。
那段旅美的读书生涯,是余家“千金”经常怀念的日子。“那时爸爸早上开车,送我们去上学。汽车上,我们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音乐,说说笑笑,一下子就到学校了。印象最深的是冬天,外面冷得不得了,车窗外的世界一片雪白,可是坐在车里的感觉却很温暖。”
开车接送女儿是余光中的“专利”,其他的,他就极少过问,而女儿居然也觉得没什么,好像她们生来就归妈妈管。有时候,范我存觉得愤愤不平:“哎,你怎么从来不关心孩子的功课啊?”余光中一脸无辜地说:“她们上学,为什么要人管哪,我从前念书还不是自己念,念书本来就是靠自己的嘛!”
1974年,余光中应香港中文大学之邀,出任该校中文系教授,后任香港中文大学联合书院中文系主任。余光中一家也搬到了香港的沙田。他的教学顺利,创作丰收,妻子女儿全在他身边,余光中感叹这是人生的最大幸福。眼见呀呀学语的小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余光中百感交集。
在香港期间,余光中写下了《我的四个假想敌》一文,记录了余家的一片温馨:“好多年来,我已经习于和5个女人为伍,浴室里弥满着肥皂和香水气味,沙发上散置皮包和发卷,餐桌上没人和我争酒,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戏称他的‘吾访庐’为女生宿舍,也已经很久了,做了女生宿舍的舍监。”
女儿终究要恋爱,要成家。父母舍不得,却又希望女儿幸福,得到美满的爱情。余光中的这篇散文一经发表,就不胫而走,受到海峡两岸读者的推崇,这是因为他写得很朴素,也很真实,写出了天下父母之心。
香港沙田的余家,是热闹的,也是美好的。余光中最喜欢的,是大家平时各自忙碌,晚间带着各自的收获,坐在一起共享美餐。余光中有感而发:“你们知道吗?这是我们家最美好的时光了,这样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一散之后,全家要共聚一堂,共此灯光,就难了。”
女儿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叽叽喳喳地乐个不停,都说父亲是“杞人忧天”。然而诗人的预感是准确的。只不过相隔几年,4个女儿像小鸟一样长大,不再栖息在父母的呵护下,陆续飞出了余家之巢。她们去台湾就学,到美国深造,沙田小家庭的天天相聚,成为余光中笔下的回忆了。
1985年,余光中应高雄中山大学之邀,出任该校文学院院长。余家迁居高雄西子湾,4个女儿都考入大学,并留学国外,家里只有余光中与范我存“留守”。父母与女儿的关爱与思念,时常靠电话线传递。不过,打电话给女儿,或者女儿打电话来家,都是范我存说的多,他反而说得很少。
长女珊珊觉得,她们成人以后,父亲更善于把情感倾注于笔端,不善于当面表述了,即便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奇怪啊,我们跟爸爸很久不见,应该有很多话说,可是每次见到面,才说几句就没了。”
其实余光中对于女儿的爱埋藏得很深。他告诉笔者:“小时候也会领着她们玩的,大了以后不一样,她们跟母亲讲知心话多一点。”他从不干涉女儿的自由,希望她们婚姻美满。不过在女儿面前,他什么话都不问,却会向范我存间接打听。女儿的私情向母亲倾诉,余光中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四
熟悉余光中的人都说,他虽然是外文系,又教了一辈子外文书,骨子里仍然是中国的读书人。他在文章中把女儿的恋人叫做“假想敌”,那只是表达他对女儿的特殊的爱,在生活中他对于女婿或准女婿,从来没有架子,把他们当做一家人。他尊重女儿的选择,也不会给年轻人施加什么压力。
当三女佩珊的婚姻出现红灯之时,余光中的态度是开明的,他不介入孩子的是非纠葛,只是祝他们各自走好。在佩珊办理离婚手续前,女婿特地来看望余光中夫妇,还带了一瓶酒来,与长辈道别。余光中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很真诚地对他说:“是我们没有福气,失去你这半子。”
如今,余光中夫妇早已做了外公外婆。尽管4个女儿学什么,父母都听其自然,但她们都很争气,学有所长。余光中告诉笔者,4个女儿有两个在国外,两个在台湾。长女珊珊在美国堪萨斯大学修完艺术史后居住纽约,已是一对儿女的妈妈。次女幼珊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获得博士学位,返回高雄中山大学任教,留在父母身边。三女佩珊是留美的行销学博士,返台后应聘在台中东海大学授课,时常可以回家看看。小女季珊留法学广告设计,余光中所译王尔德的《理想丈夫》,封面设计就出自她手。
余家书香门第,4个女儿都落笔千言,艺术感觉极佳,遗憾的是没有一个继承父业。余光中笑着说:“她们太懒。”女儿们却不同意,自有她们的理论:“我们再怎么写也写不过爸,所以干脆不写啦。”台湾某大报举办文学奖,三女佩珊曾想参加,可是她看到评审专家的名单,余光中赫然在前,她把自己的文章压了下来。“就因为爸爸是评审,我只好放弃了。”
常言道:人过三十不学艺。范我存不信。还在余光中应邀到香港中文大学文学系当教授时,女儿已经长大,范我存和朋友结伴赏玉,探究古玉成色,成了玉器行家。到高雄后渐渐在圈里有了名,朋友开班授课专门请她讲玉。古玉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涉及历史学、地质学、古典文学等多种知识,范我存潜心钻研,在课堂上侃侃而谈,大受学员的欢迎。
高雄市立美术馆征招义工,范我存也去报了名。她没有透露身份,等录取后上任了,馆长才知道她是余光中的夫人,感到过意不去。她却不以为然,这跟余光中有什么关系呢,是我愿意的啊。陪同余光中回到南京,他们一起参观南京博物馆,范我存边看边问边记,像学生那样认真。
她说:“美术馆的义工是帮忙站馆,提醒观众注意。一天三班轮流排,每个展览都要去。你得查资料,怎么让没接触过展览内容的观众感兴趣。义工中也有大学教授、社会人士做公众事业。美术馆需要有这样一批人,提高地区的文化水准啊。”
其实余光中是喜欢家里热闹的,最好是他和太太各忙各的,饭桌上能说说话,到晚餐是全家的节日。范我存走出家门,投入社会活动,他也会感到孤单,但他支持妻子,因为妻子为家庭牺牲得太多:“我的生活很简单。一个丈夫如果嘴刁的话,做太太就麻烦了,一定要怎样怎样。我又不好吃,她做什么菜,我就吃什么菜,也单纯。年纪大了,也不会想吃山珍海味。生活尽量简单朴素。余下的时间看看书,听听音乐会,参加一些文化活动。”
余光中与范我存都喜欢旅游,从世界各地到祖国山川,他们相伴远行。范我存是个摄影爱好者,难得她心态不老,配备着全套的摄影器材,从傻瓜相机、专业相机到小型摄像机,走到哪拍到哪,成了余光中的专职摄影师。当他把散文集《隔水呼渡》送给笔者留念时,说的不是文字,而是照片,他告诉说:“我的书里的照片,大都是她帮我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