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给台湾小朋友的一封信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福建省安溪县湖头镇半山小学 郑锦钟
亲爱的郑小虎弟弟:
你好吗?很久没跟你联系了,我日夜思念着你,你知道吗?在这里,我诚挚地邀请你来家乡做客。
那时,我会带你去家乡的海月岩游玩。那里到处是石头,石头的形态各异,像老人,像巨象,像骆驼。春天来了,山上的花儿开放了,引来许许多多的蜜蜂和蝴蝶。山里有三股清可见底的泉水,桃花倒映水中,红得越发美丽。来这里游玩的人,都会装一壶泉水去泡茶。几个朋友围坐一堂,品味着清香可口的铁观音,真有“品铁观音,香飘两岸;拜妈祖庙,情系一家”的情怀。
游玩回来,我将会拿出家乡最甜的水果——西瓜。西瓜皮滑青黑的。把它切开,便可以看到红红的瓜瓣,吃起来甜甜的,很好吃。
亲爱的小虎弟弟,希望你能来做客。虽然,我们不是一家人,但我们骨肉同胞、血脉相连。我也希望台湾早点回到祖国的怀抱,共同发展,共同繁荣,让台湾所有的小朋友们都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一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愿:台湾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
亲爱的台湾小朋友你们好;
你们好
我是许昌市古槐街小学2(5)班的一名学生。我们的学校非常美丽,不仅有整洁美观的教学楼,而且有风景如画的校园。春天校园里百花盛开,有五颜六色花朵。夏天我们学校里的树木非常茂密。秋天瓜果飘香。五谷丰登。风景宜人。冬天在下课的时候,同学们在操场上堆雪人,打雪仗,玩得可开心了。我们学校一年四季,不光是果实累累,而且花香四溢,是学习的好地方,欢迎台湾小朋友来我们学校做客。
河南许昌古槐街小学2年级 徐浩铭
亲爱的台湾小朋友:
你们好!
我是来自拜泉县实验小学六年级四班的一名小学生,我叫刘天悦,今年13岁。
我的家乡东北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的春、夏都非常凉爽,不像南方那样四季分明。我十分喜欢冬天。
冬天的时候这里经常下大雪。我一步一步地走在雪地上,脚下面的雪软软的,身后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好似跳跃的音符,又像童心写出来的诗行。雪花飘呀飘呀,轻轻地抚摸我的脸蛋,凉丝丝的,落进脖子里,麻酥酥的,我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就像一片大雪花……
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也是冬天里的一大特色,晶莹剔透的冰雕使洁白的冬天不再单一,给哈尔滨的冬天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我特别喜欢冰糖葫芦,远远看去一串又一串的冰糖葫芦好像一团火,看了就会是心里特别暖和,一口咬下去先是甜丝丝的感觉,在咬一口便是酸溜溜的感觉,吃了还想吃!
虽然我们相隔千里、素不相识,但我们的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因为流着一样的血,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因为我们同样是华夏儿女!希望你们能早日来到大陆,早日来到拜泉,早日让我们相会。
敬祝
身体健康
学习进步
你的朋友:刘天悦
就在这个时候,清晨出操去的驻军们回来了。驻军是国庆日以前才从台湾南部开来台北,暂住在学校一阵的。
军人来了,看见一只疯牛在操场上东顶西拱的,根本也不当一回事,数百个人杀声震天的不知用上了什么阵法,将牛一步一步赶到校外的田野里去了。
确定牛已经走了,这才提起大茶壶,走三步停两步的往教室的方向去。也是在那么安静的走廊上,身后突然传来咻咻、咻咻喘息的声音,这一慌,腿软了,丢了水壶往地下一蹲,将手抱住头,死啦!牛就在背后。
咻咻的声音还在响,我不敢动。
觉得被人轻轻碰了一下紧缩的肩,慢慢抬头斜眼看,发觉两只暴突有如牛眼般的大眼睛呆呆的瞪着我,眼前一片草绿色。我站了起来——也是个提水的兵,咧着大嘴对我啊啊的打手势。他的水桶好大,一个扁担挑着,两桶水面浮着碧绿的芭蕉叶。漆黑的一个塌鼻子大兵,面如大饼,身壮如山,胶鞋有若小船。乍一看去透着股蛮牛气,再一看,眼光柔和得明明是个孩童。我用袖子擦一下脸,那个兵,也不放下挑着的水桶,另一只手轻轻一下,就拎起了我那个千难万难的热茶壶,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带路,就将我这瘦小的人和水都送进了教室。那时,老师尚未来,我蹲在走廊水沟边,捡起一片碎石,在泥巴地上写字,问那人——什么兵?那个哑巴笑成傻子一般,放下水桶,也在地上划——炊兵。炊字
这个“吹”就嘟嘟的做号兵状。哑巴真聪明,一教就懂了,一直打自己的头,在地上写“笨”,写成“茶”,我猜是错字,就打了他一下头。那一阵,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光荣的,每天上课之前,先做小老师,总是跟个大汉在地上写字。
哑巴不笨,水桶里满满的水总也不泼出来,他打手势告诉我,水面浮两片大叶子,水就不容易泼出来,很有道理。
后来,在班上讲故事,讲哑巴是四川人,兵过之前他在乡下种田,娶了媳妇,媳妇正要生产,老娘叫哑巴去省城抓药,走在路上,一把给过兵的捉去掮东西,这一掮,就没脱离过军队,家中媳妇生儿生女都不晓得,就来了台湾。
故事是在“康乐时间”说的,同学们听呆了。老师在结束时下了评语,说哑巴的故事是假的,叫同学们不要当真。
天晓得那是哑巴和我打手势、画画、写字、猜来猜去、拼了很久才弄清楚的真实故事。讲完那天,哑巴用他的大手揉揉我的头发,将我的衣服扯扯端正,很伤感的望着我。我猜他一定在想,想他未曾谋面的女儿就是眼前我的样子。
以后做值日生提水总是哑巴替我提,我每天早晨到校和放学回家,都是跟他打完招呼才散。
家中也知道我有了一个大朋友,很感激有人替我提水。母亲老是担心滚烫的水会烫到小孩,她也怕老师,不敢去学校抗议叫小朋友提滚水的事。
也不知日子过了多久,哑巴每日都呆呆的等,只要看见我进了校门,他的脸上才哗一下开出好大一朵花来。后来,因为不知如何疼爱才好,连书包也抢过去代背,要一直送到教室口,这才依依不舍的挑着水桶走了。
哑巴没有钱,给我礼物,总是芭蕉叶子,很细心的割,一点破缝都不可以有。三五天就给一张绿色的方叶子垫板,我拿来铺在课桌上点缀,而老师,总也有些忧心忡忡的望着我。
也有礼物给哑巴,不是美劳课的成绩,就是一颗话梅,再不然放学时一同去坐跷跷板。哑巴重,他都是不敢坐的,耐性用手压着板,我叫他升,他就升,叫他放,他当当心心的放,从来不跌痛我。而我们的游戏,都是安静的,只是夕阳下山后操场上两幅无声无息的剪影而已。
有一天,哑巴神秘兮兮的招手唤我,我跑上去,掌心里一打开,里面是一只金戒指,躺在几乎裂成地图一般的粗手掌里。那是生平第一次看见金子,这种东西家中没有见过,母亲的手上也没见过,可是知道那是极贵重的东西。
哑巴当日很认真,也不笑,瞪着眼,把那金子递上来,要我伸手,要人拿去。我吓得很厉害,拼命摇头,把双手放在身后,死也不肯动。哑巴没有上来拉,他蹲下来在地上写——
不久要分别了,送给你做纪念。
我不知如何回答,说了再见,快步跑掉了。跑到一半再回头,看见一个大个子低着头,呆望着自己的掌心。不知在想什么。也是那天回家,母亲说老师来做了家庭访问,比我早一些到了家里去看母亲。家庭访问是大事,一般老师都是预先通知,提早放学,由小朋友陪着老师一家一家去探视的。这一回,老师突袭我们家,十分怪异,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几乎担了一夜的心。而母亲,没说什么。也因为老师去了家里,这一吓,哑巴要给金子的事情就忘了讲。第二天,才上课呢,老师很慈爱的叫我去她放办公桌的一个角落,低声问我结识那个挑水军人的经过。
都答了,一句一句都回答了,可是不知有什么错,反而慌得很。当老师轻轻的问出:“他有没有对你不轨?”那句话时,我根本听不懂什么叫做鬼不鬼的,直觉老师误会了那个哑巴。不轨一定是一种坏事,不然老师为什么用了一个孩子实在不明白的鬼字。很气愤,太气了,就哭了起来。也没等老师叫人回座,气得冲回课桌趴着大哭。那天放学,老师拉着我的手一路送出校门,看我经过等待着的哑巴,都不许停住脚。
哑巴和我对望了一眼,我眼睛红红的,不能打手势,就只好走。老师,对哑巴笑着点点头。
到了校门口,老师很凶很凶的对我说:“如果明天再跟那个兵去做朋友,老师记你大过,还要打——。”我哭着小跑,她抓我回来,讲:“答应呀!讲呀!”我只有点点头,不敢反抗。第二天,没有再跟哑巴讲话,他快步笑着迎了上来,我掉头就跑进了教室。哑巴站在窗外巴巴的望,我的头低着。
是个好粗好大个子的兵,早晚都在挑水,加上两个水桶前后晃,在学校里就更显眼了。男生们见他走过就会唱歌谣似的喊:“一个哑巴提水吃,两个哑巴挑水吃,三个哑巴没水吃……。”跟前跟后的叫了还不够,还有些大胆的冲上去推水桶将水泼出来。过去,每当哑巴兵被男生戏弄的时候,他会停下来,放好水桶,作势要追打小孩,等小孩一哄跑了,第一个笑的就是他。也有一次,我们在地上认字,男生欺负哑巴听不见,背着他抽了挑水的扁担逃到秋千架边用那东西去击打架子。我看了追上去,揪住那个光头男生就打,两个厮打得很剧烈,可是都不出声叫喊。最后将男生死命一推,他的头碰到了秋千,这才哇哇大哭着去告老
。
地址,她没收了,没有给我。牛肉干,没有给吃,说要当心,不能随便吃。校工的土狗走过,老师将袋子半吊在空中,那些肉干便由口袋中飘落下来,那只狗,跳起来接着吃,老师的脸很平静而慈爱的微笑着。许多年过去了,再看《水浒传》,看到翠屏山上杨雄正杀潘巧云,巧云向石秀呼救,石秀答了一句:“嫂嫂!不是我!”
1992年,这位钢琴家的一只手在事故中严重损坏,被告知将不能再演奏,但他拒绝相信这样的事实,通过练气功获得了再次演奏的能力。1998年3月,他的个人独奏音乐会获得了巨大成功。有人写道:“回顾他80年代的演奏,他能够以发自内心的诗意般的演奏,也能够爆发式地演奏。然而如今,有一种宁静与力量使他的演奏获得了一种认可性的和谐。”
手伤,为我打开了人生的另一扇门
记者:“对您来说,钢琴家和教育家这两个称谓,您更看重哪个?”
陈宏宽:“两个都很重要。钢琴家是我有这方面的专长,可以马上在现场表现出来。教育家是培养,不一定教授的每个学生将来都是做钢琴家,到最后还是看他到底对音乐的感受是什么。
钢琴家重要在哪里?我讲一个小故事:大概3年前,我在加拿大演出,一个律师朋友来听,在演奏会庆功宴之后来找我。他说,自己得了一种怪病,十年来每天晚上都要吃20多颗药,不吃药晚上根本睡不着。可是,因为听我的演奏会,没有时间回家吃药,当天晚上十一点半了他还很有精神。我说这是音乐的作用。
我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有一次柏林爱乐到波士顿演出,我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是演“第九”。音乐会结束,听众几乎都走了,我还坐在那里。最后起来的时候,还站不太稳,好像在云端上,轻飘飘的。这种感觉保持了蛮长一段时间。所以,当时我就有这样一个想法:音乐是可以改变人的。”
记者:“这是作为钢琴家的力量,那么作为教育家,作为一个老师,您体会过那种价值感么?”
陈宏宽:“我因为手受伤,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练琴,就专心做了两件事情,一是教学,另外一个就是练气功,从这里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练气功的时候我才了解到,原来钢琴这个学科,也等于是一种气功。要用头脑思考,需要智慧,而且完全是从内心里出来。小的时候刚开始学钢琴,手指灵巧,脑筋要清楚,要快,灵巧到一定程度就会有表情,到最后就要用心。气功里面还有比较超越、比较玄的一方面,就是灵性的东西,在音乐里也同样需要。音乐是灵性的,我们只是一个媒介而已,像一个乐器,音乐经过我们传达出来。
我在教学中了解到,原来我要教给学生的不是一个修身养性的技术,他们怎么样去修身,怎么样去养性,这个不是我的事情。他们生活里面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对音乐有怎样的体会了解,我也不知道。这些不是我的目的。‘道可道,非常道’讲出来就不对了,讲出来的不过是一种定论而已,不是艺术。把音乐变成语言音乐就死了,很可惜的事情。到最后,学生是应该每一位都有他们自己的灵性,自己的发挥。
真正的教学目的就在这里,这不是教一般的小朋友手指怎么放放,节拍怎么算算,谱怎么看。当然要把一个人变成一个非常好的媒体,基础很重要,比如教小朋友手指怎么放、节拍怎么算……这些细节很重要。到最后才真正能够顺其自然,做出很完美的东西。
真正灵性的东西怎么教呢?我在教学生的时候,常常在教学开始一个小时的时候提醒自己,现在要完全不以你以前了解的方法来教这位学生,看看有什么新知识、新体验会进来,所以通常我不用自己已经了解的方法来教。也许在刚开始的几分钟之内还不行,但慢慢的,坚持这样一个心态的时候,就会打开了。
为什么我强调“三人行,必有我师”?第三者是谁呢?我其实是第二者,学生是第三者。在教学的时候,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听众、一个学生而已。在听和讲的过程中,我也会学到很多东西,每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东西,这也许是我教学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记者:“您不是一个把注意力全放在规范学生技术上的老师,您希望您的学生有灵性。”
陈宏宽:“如果我看到需要在技术规范方面有所要求,当然最基本的东西也要做给他们示范一下。不过一般我个人的想法是,所谓钢琴的演奏技巧是要先有要求,再去寻找。学生脑海里要先有一个想法、一个欲望――他要把这段音乐表达成什么样,再去寻找怎样做才能表达出来。”
记者:“作为老师,怎么去开启学生的灵性?面对一个有灵性的学生,怎么去保护他的灵性?”
陈宏宽:“榜样。音乐,艺术,只能去影响他。好比在台湾激起我学钢琴兴趣的吴老师,他整个人就是艺术――作风、讲话、态度、表情都有艺术气质,这是整体的,不是分开的。这就是榜样,从各个方面去影响学生。”
记者:“在波士顿上学的后一个阶段,您就已经开始教课了吧?”
陈宏宽:“我从1984年开始教学生,在这之前我教了很多同学,同学间就流传说陈宏宽教得很好。在1984年那段时间,学校里有几位年长的老师退休了,学校在寻找新的老师,结果应征的几位都不满意,后来有人提出陈宏宽教得不错,为什么不请他试一下?结果这个职位就送到我的手里了,也没有去应征、去报名,就给我了。”
记者:“那时候您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师?”
陈宏宽:“那时候我教学生已经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要把我的感受告诉学生。可是碰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我把感受教给学生的时候,总感觉到好像音乐里很多这些秘密的想法,在我的手上就被捏死了。因为我把它变成了语言,把它定型了。一旦定了型,讲出来都是有条有理、有逻辑、有方针的东西,可是艺术不是这样。
开始两年,我心里有点虚,上完课常常很难过。后来手受伤了之后开始研究这些东西,我改变了这种心理。手受伤之后不能演示,完全靠一张嘴巴。我才了解,其实讲出来对我也是一个挑战,就是下一次再见到这首曲子的时候,我要革新,不能在原地踏步,要往前走、往另外一个地方走。所以现在就无所谓了,讲出来就讲出来,同一首曲子,大多时候也会不同,即使是要讲出来的是同样的东西,我也会用不同的角度去讲,而且常常否定过去所讲的。”
记者:“如果要是碰到一个在灵性上能跟您接通的学生,他肯定会觉得能碰到这样一个老师很快乐。”
陈宏宽:“或者是很苦。常常有学生跟我说,老师,你一个月前跟我讲这个,现在完全反过来了!我说是啊,这就是老师的特性。因为我在教学的时候,自己也在学习,所以肯定我也会进步。”
独立,让我的人生之路越走越宽
记者:“听了您谈教学,我想您个人成长的过程,一定也是音乐技术不断训练和灵性不断被启迪的过程。通常我们说人生的第一个老师,一定是爸爸妈妈。您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给过您一些什么样的影响?”
陈宏宽:“我父亲是教物理化学的教授,在大学里教书。母亲是大学里图书馆外文系的编务。他们对音乐完全不懂,而且我父亲的耳朵非常不好,母亲也没有显示出对音乐的任何兴趣。这也许对我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们不会干扰到我。
我父亲很特别,他常常强调他是一个科学家,科学家的精神是研究,不是随便说说就算了的。所以,从小他给我的教育就是一种研究的态度,什么东西都要观察,对很多事物都很好奇。好奇、观察、研究,这些科学特色是他带给我,而我把这3个步骤用在对音乐的学习中。”
记者:“您小的时候最先表现出来的兴趣和天赋,是在音乐上还是在科学上?”
陈宏宽:“完全是在理工上。我父亲有很多理工科方面的书,书里都会有一些机器的结构图。他发现我6岁的时候就能看得懂这些图片,而且还能解释给他听。他觉得奇妙,因为他那些大学的学生有的还看不懂。他就把我带到附近的工厂里面试试看,结果发现,他只要点一下,我就可以讲出来机器壳子里面到底在干什么。而且回家了以后,我还可以在纸上画出来。父亲觉得我在这方面有天分,所以当时一直有意在这方面培养我。
当时出国很困难,除非你有某方面特别的才能。有一个规定,如果学生有音乐天分的话,可以申请考取国外的学校,准许了之后可以出国,但要自费。那时我父亲想,不管怎么样把我送到德国去,因为德国的理工是最棒的,老一辈的中国人的心里都是这样想。”
记者:“原来他们让你学音乐,还是要以此为跳板,最终是到国外学理工?”
陈宏宽:“对,所以当我16岁偷偷改行走音乐这条路的时候,我父亲还有些难过。”
记者:“您是从几岁开始学音乐的?最初选择的就是钢琴吗?”
陈宏宽:“7岁开始学钢琴,不过没有好好学。在台湾前后换了9个老师,他们都拿我没办法,教了几个月就放弃。因为那时我对钢琴完全没兴趣,根本不练琴,坐在钢琴边上我都不晓得是在干什么,完全是浪费时间。”
记者:“他们完全不能激发您对钢琴的兴趣吗?”
陈宏宽:“之前的老师都是一板一眼,这儿该怎么弹、拍子该怎么算……后来有一位吴老师,他是上海人,刚从国外回到台湾,他的样子和作风像意大利人。他来上课,坐在钢琴前面就开始弹,弹一些小品。他弹几首我就迷了,弹的美啊、好听啊,弹得打动了我的心!那时心里想,我也要弹得这么好听。于是,我马上就转变了意念,想学,也开始好好练琴。
后来他还跟我讲,你知道意大利人唱歌有名是吧,他们怎么唱的?从哪里开始?开始的时候是在洗澡间唱,洗澡间里唱好了之后就到理发店去唱,理发店唱了大家都说顶呱呱的时候,再去请一位老师教怎么识谱、怎么站、怎么呼吸、怎么发音。要先有这个心、先有这个兴趣、先有这个欲望,再去学习该怎么做。他就是先让我有了想学的欲望、兴趣,我再问他该怎么弹。钢琴入门是他让我开始有兴趣的。”
记者:“开窍后算是一个比较中级的阶段了,这个阶段您碰到了一些什么样的老师?”
陈宏宽:“我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这个秘密。我那时觉得自己起步晚――已经16岁了手指还没练好,很多东西都还没练好,要花很多的心血去追,到底做不做得出来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当时下了很大的决心,要保持这个兴趣,而且不让人家知道。因为当时我姐姐已经成名,是非常优秀的钢琴家。
我一到德国就进了音乐院,那时我14岁。我的老师,也是我姐姐的老师,当代最有名的老师之一Hans Leygraf。80年代他曾经出了一本小说,后面的目录里面有50多位他的学生,都得过世界级比赛大奖。
他一个月来上一次课,因为他同时在三个国家的音乐学院任课。每个国家去一星期,第4个星期他休息。他学生很多,所以我每个月就只能排一堂课,见一次面。他教学很特别,学生弹的好坏与他无关,完全靠自己。弹给他听的时候,所有东西都要准备到最好的状态。这是我们的责任,他只不过是坐在那边点个头,然后问你一些问题而已。所以从他那里,我完全没有得到音乐上的概念。他问我一些问题,比如弹完一首曲子他会问,你觉得怎么样?那我们做学生的当然说差劲啊,不行啊。然后他又会问,为什么不行?自己想半天答案就出来了。然后他就会笑嘻嘻的说,既然知道,就这样去做。
他是让我们自己找出答案来,然后自己去启发自己。我记得有一次,他给的功课很重,一个全套的练习曲,而且市场上连唱片都没有,也没有人录过。到底曲子是怎么样的、该怎么弹我都不知道,但我还是在一个月之内练出来了。他很高兴,拍拍我的肩膀说,下个月我们可以录音了,可以做唱片了。
当然这个唱片从来没做过,不过这句话对我是莫大的鼓励。我马上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很远的,要坐一个小时火车,然后再走一个小时――连夜开始练。那时我还逃学,一天到晚只想着练琴。这就是他的教法,启发性的,让我兴奋到那个程度。他是给我影响最大的一位老师,教给我自主、独立的性格。
也有很多东西是自修的,比如说在比赛时,有个老牌评审,他说非常欣赏我一首曲子中间的一段,从来没有听过人这样弹,他永远不会忘记。我很感动,因为这种机会太少了。那首曲子我没有听别人怎么弹,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我从来没有模仿过。我的一些东西感动了他。我常常这样想,如果我要学一套曲子,在学习的时候一定要自己体会。因为我会想到这是我个人的荣誉,是我的权利,我可以全新地接触这个曲子。如果我听别人弹了,那是人家的,我为什么要这么轻而易举放弃这个权利?在我学好了之后,也许会听别人弹奏做参考。”
记者:“对您这样既有很不错的技术,又有很强烈个性的一个学生,美国的老师怎么教您呢?”
陈宏宽:“我运气真的很好,碰到一位年长的匈牙利钢琴家。他在开始的三个月,非常积极地教我,但三个月之后,他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东西,就不太想教我了。那之后就没有上过一堂课,但我三年都挂他的名字,他还是我的任课老师。后来,我想跟另外一位老师学习,要求离开的时候,他有点难过。他跟我说,当时不教你是因为我发现你是个独立的音乐家,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记得在他教我的头三个月,有一次我弹贝多芬的最后一首奏鸣曲作品Op.111给他听。弹完之后他很感动,跟我说等他去世的时候一定要在他的葬礼上弹这首曲子。他过世后我真的弹了。我始终感激他,他对我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干扰”我。
后来在波士顿还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教授Russell Sherman,他也是一个很独特的老师,有很强的个性。一般学生,跟他学很危险,因为他太强了。我当时年纪很大了,二十七八岁左右。有一天我听了他演奏,一场全部是李斯特晚期的作品,那种只有几个音的曲子,安安静静的。这些曲子我曾经听过,谱子也看过,可是没有想到每一个音在他的手上,就是整个宇宙,这么多的表情,这么多的含义!我一定要认识他。
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他,约了时间之后去见他。他跟我讲的第一句话是,我知道你是谁,你要跟我学什么?我那时刚好在研究莎士比亚的作品。我说,你好比是《李尔王》里的弄臣,讲的话都是智慧,我要向你学弄臣头脑里的东西。他一听也觉得特别,就说那你就来对了。我跟他学习两年,后来我们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记者:“您觉得音乐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陈宏宽:“在1983年到1984年那段时间,我碰到了一位指挥家,也是匈牙利人。他听了我演奏之后来找我,并对我说,你弹的很华丽、很好,你已经是一个很成功的钢琴家了,不过我有一些建议,我会给你写一封信。过了几个月,这封信真的来了,他用的是德文,讲的很简单,就两件事情:第一是说音乐,我们做音乐是因为这是一个使命,而不是一个名誉上的东西,我们是被指定了要做这件事情;第二,也许你会对艺术进一步了解,这就像你在散步的时候,不要只注意到他人院子里面的玫瑰花,还要看看路边石头缝里的小草,它也是一样的完美。这些话给我很大的启发,我觉得不能再弹钢琴,而是要真正了解之再开始弹。大概停了三个月之后,我再弹琴感觉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