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培根随笔主要内容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关键词: 白居易诗歌 《枕草子》 影响
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歌主张和诗歌创作,以对通俗性、写实性的突出强调和全力表现,在中国诗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在文学上,白居易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诗而作。”他对日本文学影响尤其重大。白居易的作品在日本平安时期传入东瀛,为皇室贵族为代表的知识阶层所珍爱,学习、借鉴和模仿白诗成为时尚的风习。
一、《枕草子》中的白诗
日本重要的女作家清少纳言的随笔集《枕草子》中,据统计,引用白居易的诗歌共计二十九处,被引用的白诗达到十九处之多。其中最著名的是「雪のいと高い降りたるを,也被人称为“香炉峰雪”段。与之对应的是《白氏文集》卷十六有《香炉峰下新卜山居》一诗:“日高睡足犹慵起,小阁重衾不怕寒。遗爱寺钟歌枕听,香炉峰雪拨帘看。”在这则随笔里,清少纳言以“将御帘高高卷起”即“拨帘看”的行为,十分得体默契地应对中宫“香炉峰的雪怎么样啊”的发问,因而赢得中宫的会心一笑,可谓风趣十足。
清少纳言的引用大致可分为三类:
一是直接引用或点化白居易的诗句:卷三的第三十五段“树木的花”中有这样一段:梨花是很扫兴的东西,近在眼前,平常也没有把它附在信里寄去的,所以人家看见有些没有一点妩媚的颜面,便拿这花相比,的确是从花叶的颜色说,是没有趣味的。但是在唐土却将它当做不得的好,做好些诗文来讲它,那么这也必有道理。勉强看,在那花瓣的尖端,有一点有趣的颜色,若有若无地存在。说杨贵妃对着玄宗皇帝的使者哭时的脸庞是“梨花一枝春带雨”,似乎不是随便说的。那么这是很好的花,是别的花木所不能比拟的吧。这里是直接引用白居易长恨歌中的一句诗,原句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二是借用白诗的语境,用口语形式表达出来。第八十一段《弹琵琶》:“在中宫休憩处的帘子前面……也可看出中宫的姿态:直抱着琵琶,穿着红的上褂,说不出的好看。里面又衬着许多件经过砧打的或是板贴的衣服。黑色很有光泽的琵琶,遮在袖子底下的情形,非常美妙;而从琵琶的边里,现出一点儿雪白的前额,真是无可比拟的艳美。我对坐在近旁的一个女官说道:‘从前人说那个半遮面的女人,实在恐怕还没有这样的美吧?况且那人又只是个平民罢咧。’”由于谙熟白居易的《琵琶行》,清少纳言在描写中宫直抱琵琶的仪态之美时,与白诗中的琵琶女作了比较。白诗的原句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三是借用白诗的诗题或词句作随笔文章的题目,同时化用白诗的语境。第九十五段《南秦雪》:“将近二月的晦日,风刮得很厉害,天空也很暗,雪片微微飘落下来,主殿司的员司来到黑门大间说道:‘有点事情奉白。’我走了出来,来人道:‘是公任宰相的书简。’拿出信来看时,只见纸上写着:‘这才觉得略有\春天的意思。’这所说的和今天的情形倒恰相适应,但是上面的半首怎样加上去呢,觉得有些麻烦了……主殿司的员司只是催促,说道:‘快点,快点。’实在是既然拙劣,又是迟延了,就更没有什么可取了,随它去吧,于是写道:‘天寒飞瑞雪\错当樱花看。’颤颤地写好了,交给来人带去,心想给看见了不知道怎样想呢,心里很是忧闷。”这里所依据的还是白居易的一首诗,题名《南秦雪》,中间有句云:“往岁曾为西邑吏,惯从骆口到南秦。三时云冷多飞雪,二月山寒少有春。”在清少纳言的笔下,公任宰相的后半句诗就包含“二月山寒少有春”的意思,作者接续上句的意思,就应该是“三时云冷多飞雪”,应对得恰好好处。这种被日本人称之为“和歌”的文学样式,有些类似于中国古代的“联句”,亦有独有的风雅之处。在这篇随笔中,不但“和歌”的诗歌意蕴来自白诗,连题目也直接借用白居易的诗题。
最有趣的是,就连《枕草子》的书名都与白居易的一首诗歌相对应。《白氏文集》中《秘省后厅》一诗云:槐花雨润新秋地,桐叶风翻欲夜天。尽日后厅无一事,白头老监枕书眠。在这部书第三百零五段,清少纳言本人所作的《题跋》中,对此也做出了明确的说明:“有一年,内大臣向中宫进献了本子,中宫说道:‘这些拿来做什么用呢?主上曾经说过,要抄写《史记》……’我就说道:‘若是给我,去当了枕头也罢。’中宫听了便道:‘那么,你就拿了去吧。’便赏给我了。我就写了那许多废话、故事什么的,把那许多纸张都写完了,想起来这些不得要领的话也实在太多了。”
二、白居易的诗词对清少纳言《枕草子》的影响
唐代诗人王昌龄在《诗格》中论及诗的境界时,认为诗有三境界,即物境、情境与意境。物境指的是实物表现的具体形式,而情境则是通过物境表现出来的感情,意境则更高深,指诗歌表现出来的情调与境界。同样的,不仅是诗歌,几乎所有的文学作品也可以概括在这三个类型里。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及的三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这三境就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接下来我们就从这三点看;白居易的诗歌对《枕草子》的影响。
首先,从物境上看,白居易在《新乐府序》中明确指出作诗的标准是:“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其体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这里的“质而径”、“直而切”、“核而实”、“顺而肆”,分别强调语言须质朴通俗,议论须直白显露,写事须绝假纯真,形式须流利畅达,具有歌谣色彩。也就是说,诗歌必须既写得真实可信,又浅显易懂,还便于入乐歌唱,才算达到极致。如《赋得古原草送别》中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夜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清少纳言由于受白居易诗歌语言风格的影响就好平易浅畅,又在日本传统美学理念的作用下趋于精练,加之其为人聪慧又坦率直接,所以就形成一种简洁、清爽的语言风格,如开篇的四时之趣“春是曙,逐渐转白的山顶,开始稍露光明,泛紫的细云轻飘其上”。完全的白描加一句“春是曙”,简劲到极致,又如一些判而不评的段落如“猫,以上半身全黑……”,那种“什么以什么为好”之类的句式数量不少,甚至还有纯列举性的段落如“时节以二月、三月、四……为佳”等。
其次,从情境上看,闲适诗和讽喻诗是白居易特别看重的两类诗作,二者都具有尚实、尚俗、务尽的特点,但在内容和情调上却很不相同。讽喻诗志在“兼济”,与社会政治紧相关联,多写得意激气烈;闲适诗则意在“独善”,“知足保和,吟玩性情”。以淡泊知足之心,对清爽自然之景,境界不算大,格调也不甚高,但自得自适之情却别有一番意趣。这种知足保和的心境,越到晚年表现得越突出:“世间好物黄醅酒,天下闲人白侍郎。”(《尝黄醅新酎忆微之》)闲适生活与诗酒人生、拂道心境全都表现在闲适诗里:“七篇《真诰》论仙事,一卷《坛经》说佛心”(《味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问刘十九》)。从中可以看出,晚年的白居易自觉致力于日常生活的审美化,有意识地创造诗意的生活环境,建立一种以人文活动为主要内容的休闲生活范式和追求游心翰墨的人文旨趣、清雅脱俗的精神享受。
清少纳言的《枕草子》的内容主要是对日常生活的观察和随想。在随想的章段中,内容不仅涉及山川草木,人物活动,还有京都的特定的自然环境在一年四季中的变化。如:春天是破晓的时候最好。渐渐发白的山顶,有点亮了起来,紫色的云彩微细地飘横在那里,这是很有意思的。夏天是夜里最好。有月亮的时候,不必说了,就是暗夜里,许多萤火虫到处飞着,或只有一两个发出微光点点,也是很有趣味的。飞着流萤的夜晚连下雨也有意思。秋天是傍晚最好。夕阳辉煌地照着,到了很接近山边的时候,乌鸦都要归巢,三四只一起,两三只一起急匆匆地飞去,这是很有意思的。清少纳言用轻妙而富于变化的文体,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美的感觉世界。作品中充溢作者本人所感受到的四季变化的微妙之美,以及属于平安时代的斑驳的风俗世相、复杂的人情世界及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的瞬间之美。《枕草子》记叙了她在宫廷里的所见所闻,作者出身于中层贵族,这部作品也反映社会等级之间的不平等和对时代的忧虑。
最后,从意境上看,清少纳言的美学思想来自于对汉文学的选择性吸收和对日本传统美学理念的发挥。清少纳言家学渊源,其汉学功底不可小觑。然论对其美学思想产生影响最大者,还是白居易诗歌作品中的那部分“情致之作”,如“香炉峰雪拨帘看,杨柳新枝翻几回”、“梨花一枝春带雨”“三时云冷多非雪,二月山寒少有春”等。清少纳言从白居易那里和和歌中学到“应该在文学创作中忠实于自己的内心”,培根曾经说过: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逻辑修饰之学使人善辩。出生于世代文官家庭的她能读汉书,对汉学的造诣颇深。汉诗对她的成长与性格也起到不小的作用。她个性中率然的一面又使她有别于“为赋新诗强说愁”之辈,超然于平安文学的“物之哀”迷雾之外。不同于当时王朝贵族们沉湎与欣赏飞花落叶的感伤情调里,而是在描写自然景物和动植物时,采取积极的态度赞赏纤细的,动态而和谐的美,企求清新明亮的世界。所表现的一种“をかし(明快)”之美,与当时王朝审美意思的主流,“もののあわれ(物之哀)”的审美思想并驾齐驱,代表日本平安王朝另一种审美趋向,开创新的美学范畴。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白居易的诗歌对于清少纳言《枕草子》的巨大影响,也可以让我们看到白诗在日本平安时期受推崇的程度。可以说,白居易的诗,已经影响到平安时期上层知识阶层的审美的倾向与行为的方式。管中窥豹,白居易的诗歌给平安文学以深远的影响可见一斑。
参考文献:
[1]邱紫华.日本和歌的美学特征[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4,43(2):58-62.
[2]高晓华,横山邦治.日本古代文学史[M].大连:大连出版社,2004,6.
[3]王雅楠.浅议白居易对日本平安文学的影响[D].2010,6.
关键词: 景观美学;审美文化;自律;他律
一、当代文化视野中的景观美学
新一轮自然美学的讨论正在展开。有学者认为新的自然美学理论框架中,应该以生态美学为体,景观美学为象,环境美学为用。⑴ 笔者以为此三者的分野并不是那样截然清晰的,生态、景观、环境本来就是浑然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他们共同营造起人类生存的外部空间。相比之下,景观是最直观和具象化的。景观美学中需要面对具体的土地和人的关系,而通常意义上的景观美学研究对象其实绝大多数都是“人化的自然”,甚至就是“人造的自然”,是人和自然相互协调的产物。无论是中国古代“虽由人造,宛自天开”的古典园林,还是西方20世纪以来专业景观设计师描绘在图纸上构筑在现实中的“诗意栖居地”,其实都体现了这一理念。而支撑这一理念的是基于不同哲学基础的生态观和环境观。在现实中,我们并不可能直接领略到什么抽象的生态观和环境观,往往是面对一个具体的景观(可以是自然景观也可以是人造景观或人文景观),在赏游观看的经历中去逐步体会它的生态和环境的情况。这一点对于自然景观尚易理解,其实人造景观和人文景观的生态和环境除了生态学和环境科学的意义以外,融会在其间的文化传统的积淀和地域文化的内涵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出生态和环境的价值。我们不妨以景观美学为体,生态美学和环境美学构成两翼,构成所谓“一体两翼”式的自然美学理论框架,这个“体”不是本体的“体”,而是一个具象化的存在,而生态观和环境观的两翼是景观赖以存在的抽象化的基础。作为自然美的不同层次,无论是环境、生态,还是景观,它们都具有整齐一律、合乎规律和和谐的形式属性⑵,同时又和人类的日常生活、心灵体验和审美感受密切相关,在逐步克服“人类中心主义”偏见的前提下,如果我们认定景观是一种既定的具体的现象,那么透过现象观察其本质,即体味景观的生态意蕴; 评价现象的价值,即衡量景观的环境价值,就成为可能。
无论在《辞海》还是《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和《中国大百科全书·建筑园林城市 规划卷》中都没有收入“景观美学”这个词条,在一般的美学理论读物和应用美学理论著述中也少见”景观美学”这个美学分支。根据1996年出版的《社会科学学科大全》所收录的词条“景观美学”所表叙:我国学者陶济在《新美术》1984年第4期著文《景观美学刍议》,最早对景观美学进行了系统论述⑶。1985年陶济先生又在《天津社会科学》杂志上撰文《景观美学的研究对象和主要内容》,进一步明确了景观美学的研究范围。但是此后,景观美学的研究虽有一定拓展,但相对于其他艺术部门美学而言,无论是发表的论文还是出版的专著都乏善可陈。进入9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国外景观设计思想的大量引进和新世纪之初景观设计师被国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正式认定为我国的新职业之一,在建筑理论、园林设计和环境科学等学科领域都有基于专业视角的对景观美学的深入研究和探讨,如吴家骅著《景观形态学:景观美学比较研究》(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9年版)、刘滨谊《现代景观规划设计》(东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俞孔坚《景观:文化、生态与感知》、俞孔坚、李迪华《城市景观之路——与市长们交流》等著述。而在美学文艺学界,伴随着生态美学、环境美学与后工业时代人类生存问题的热烈讨论和逐步展开,景观美学、环境美学等概念也活跃在人文学术的视野中,成为美学文论界关注的话题。据笔者查阅相关资料得知,目前国内为数有限的一些专著使用了“景观美学”或“景观美”这个名称,如王长俊著《景观美学》(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王旭晓编著《造化钟神秀:景观美》(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2003年版)以及杜卫在《美育论》(教育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中有关景观美育的论述等。此外,在时尚旅游杂志等大众传媒领域,审美意义上的“景观”一词也频繁见诸版面,如《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在2005年和2006年分别推出了“选美中国”特辑和“景观大道”珍藏版,对于景观文化和景观审美的关注可谓偏好有加。另外,在业内人士主持的专业网站如景观中国(landscapecn.com)、中国景观建筑网(cnlbbs.com)、网易园林(co.163.com/index_yl.htm)、中国建筑艺术网(aaart.com.cn/cn)、中国园林网(yuanlin.com)、ABBS建筑论坛(abbs.com.cn/bbs)等网站上经常有关于景观美学的思考与认识,甚至还出现了类似“建筑评论”、“建筑随笔”的“景观评论”、“景观随笔”等景观艺术的批评文体。
但是我们仔细研究一下可以发现,面对“景观”一词,真可谓见仁见智,莫衷一是,有时“景观”一词的使用几近随意。其实在文化学、社会学、旅游学、林学、地理科学、环境科学以及建筑学、景观设计学等学科都有一套出于本学科知识谱系的对于“景观”的认知话语,而在美学文艺学领域,常见的做法是往往将“景”和“观”拆开来理解,犹如中国古典文论中将“情”和“景”拆开来作一种二元对立统一式的理解一样,其实这是一种带惯性的文论思维模式,容易拘于字面意义的限定而忽略其更深层次的人居文化内涵,从而将景观美学的研究对象和旅游美学混淆起来。严格意义上的“景观”一词,其实是一个外来词汇。我们可以从英语、日译汉语和汉语三个语境来梳理一番,在英语中,“landscape(景观)”的古英语形式如Landscipe、Landskipe、Landscaef等和其古日尔曼语系的同源词如古高地德语Lantscaf、古挪威语Landskapr、中古荷兰语Landscap等表示的含义是接近的,都与土地乡间地域地区或区域等相关,而与自然风景或景色无关。在汉语中,作为最为流行landscape的译名“景观”,其词义也是非常暧昧和复杂的。据认为,景观这个日语汉字词汇是由日本植物学者三好学博士于明治35年(公元1902年)前后作为对德语“Landschaft”的译语而创造的,最初作为“植物景”的含义得以广泛使用,后来被陆续引入地理学和都市社会学领域。而中国学者的著作中首次出现“景观”一词,是在1930年由中国景观学科的先驱陈植先生在其著作《观赏树木》的参考书目日文部分列有三好学的《日文植物景观》。后来陈植先生在1935年出版的《造园学概论》中有两处使用了“景观”的词汇。其时的景观一词已有“景色”、“景致”和“景物”等意思⑷。而作为一门现代学科的景观学(简称LA学科)概念时,是有其特定的内涵。这里需要提及到“景观学”的概念,所谓景观学(Landscape Studies) 是一门建立在景观规划与设计学科基础上,以协调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为总目标,以环境、生态、地理、农、林、心理、社会、游憩、哲学、艺术等广泛的自然科学和人文艺术学科为基础,以规划设计为核心,面向人类聚居环境创造建设、保护管理和人文建设的学科专业,是在工业化、城市化和社会化背景下产生的新型综合性的现代学科⑸。自100多年前在国际上出现第一个独立的景观规划与设计专业(Landscape Architecture)以来,欧洲、美国和澳大利亚等都逐渐建立起成熟的景观教育体系,成立了景观教育(师)组织,负责制订统一的教育标准和评估办法,有专门的评估机构,并形成了一批有代表性和有影响力的国际景观教育组织。我国引进景观学科和景观教育体系只是最近10多年的事。而引进国门不久的景观学科理论和传统的中国风景园林学科理论在“正名”的问题上也一直存在着分歧。在此,我们无意把景观美学概念狭隘地理解为景观学美学,但我们也不能无视景观规划设计在中国当代城市建设中方兴未艾的现实。现代景观设计已逐渐成为城市建设,城乡协调发展和保护自然生态的新的重要环保手段之一。从这个意义上说,景观美学的研究重心不宜过于宽泛,把山岳河流湖泊草原湿地的审美研究悉数收入囊中,也不能只是停留在主要研究体现士大夫审美趣味或中世纪贵族鉴赏心态的古典园林的层面上,而应该更多的关注现当代各类景观建筑实物和城市化进程中各类景观设计、景观规划思想的美学品格。随着我国小康社会建设的全面深入,景观学科和景观教育体系的逐步发展和完善,会有越来越多的景观建筑点缀我们的生活,它们在协调土地和人的关系,营造和谐诗意的人居空间中发挥积极作用,对此我们应该运用美学的眼光给予认真研究。可以说,景观美学是生态美学和环境美学的具象化和人居化,是建筑美学的延伸和拓展。预期在不远的将来,和人居环境与城市建设密切相关的景观美学研究完全可以成为和建筑美学、影视美学、工艺设计美学并列的重要艺术部门美学分支。
二、正确处理景观美学理论建构与其他相关学科建设的关系
中国的景观美学从诞生之初起除了概念定义上的语焉不详和学科归属上的困惑之外,还因为景观科学本身就是一门边缘交叉学科,和传统的园林美学,建筑美学以及旅游美学、生态环境美学和地理科学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正确处理好景观美学理论建构过程中与其他相关学科的关系问题就显得尤为必要。
首先是与古典园林美学的关系问题。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有历史悠久的造园技巧与艺术,而且在十七、十八世纪中国、日本与英、法等国的造园艺术有过较为频繁和密切的交流与影响。⑹ 面对丰厚的中外古典园林艺术的遗产和东西方园林艺术的交流历史,今天的景观美学研究具有广阔的继承和开拓的空间。一方面,可以从传统的造园理念,特别是古典园林美学中的自然观上获得启迪。如中国古典园林的造园思想中强调“师法自然”,讲求“虽由人作,宛自天开”⑺;日本园林更加抽象和写意,尤其是“枯山水”更专注于所谓永恒;法国园林受以笛卡尔为代表的大陆理性主义哲学影响,推崇艺术高于自然,人工美高于自然美,讲究条理与比例、主从与秩序;英国自然风景园林受培根和洛克为代表的经验主义美学启发,认为美是一种感性经验,排斥人为之物,强调保持自然的形态,肯特甚至认为“自然讨厌直线”⑻。但由于过于排斥人工痕迹,因之细部也较为粗糙,园林空间也略显空洞与单调,以致于钱伯斯曾批评它“与普通的旷野几无区别,完全粗俗地抄袭自然”⑼。以上古典园林中的自然观,无论是强调师法自然,还是高于自然,其本质都是强调对“自然”的处理,差异之处,仅在于艺术处理手法的侧重点不同,从而造就了风格迥异的园林艺术形态,这对于现代景观的设计与规划的美学思考无疑是值得珍视并继承的历史的观念与实践。另一方面,现代园林景观还需要在扬弃古典园林自然观的基础上,不断有新的开拓。这种拓展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由“摹仿”自然,向生态自然拓展。如美国宾州大学园林学教授迈克·哈格(lan McHarg)早在1965年就在其经典名著《设计结合自然》(Design With Nature)中,就提出了综合性的生态规划思想;另一个拓展,是静态自然向动态自然的拓展,即现代景观设计,开始将景观作为一个动态变化的系统。设计的目的,在于建立一个自然的过程,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如画景色。有意识接纳相关自然因素的介入,力图将自然的演变和发展的进程,纳入到开放的景观美学的体系之中。典型的例子如20世纪90年代荷兰的WEST8景观设计事务所设计的鹿特丹海堰旁的贝壳景观工程。此外,现代景观在功能定位上,也不同于古典园林以宫廷贵族和少数文人士大夫为主要服务对象,主要的功能只是围绕他们的日常活动和心理需求展开,而是更多考虑大众的多元需求和开放式空间中的种种行为现象,充分运用环境心理学、行为心理学等学科方法来为大众“量身定做”现代园林景观。总之,现代景观美学在全面吸收与继承古典园林美学成就的基础上,更加开放与自由,艺术手法亦有很大的创新。
其次是与建筑美学的关系问题。这里首先涉及到景观设计与建筑设计的区别问题。在米歇尔·柯南看来,“通过景观作品实现的意图,在景观再美化的阶段显现自身。此时,创造者和大自然的结合更像是一种对话而不是一种先在的造型律令。与艺术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景观创造是长久的、一系列的交流过程,但是它们之间的区别却被艺术家们自己忽略了:建筑基于对人类意志自由的肯定,它确定了空间对时间的优先权。景观设计艺术通过自然意志与人类创造性想象之间的重新对话,对现有的场所进行重塑。在不断显现出来的变动中,自然总是会打上人类曾在此生活过、参观过和工作过的新烙印”⑽。当我们不断感叹建筑文化对人类的生存空间和历史风貌的巨大改观时,不妨静下心来反思一下文艺复兴以来主宰着建筑设计和园林与景观设计的、片面追求艺术作品的统一性的经典思维方式,反思一下欧洲传统的艺术观,即认为高尚的艺术品味标准是由上层社会来决定的习惯思维。新时代的景观设计在相当程度上要实现一种建筑文化领域中很难实现的突围,这种景观美学将不拘泥于特定的等级品味,而是向不同使用人群诉说;其美学价值也必须通过使用者的互动来实现。这种景观美学理念下的创作视角会兼顾不同人群的兴趣。这一景观美学的创作视角和思维方式符合当今全球化和多文化社会的需要,将对全世界范围内关注当代社会中自然观的文化多样性的人们有重大的启发。此外,和建筑评论不同,景观评论的所有诗意源于生物与能量的动态运作,即与自然的诗意交融,这种动态活动将超越一切人类艺术或工程创造的界限。如当代中国高速公路建设中的景观美学问题就值得充分重视,如何创造性地表现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的景观设计的独创性和与场所的对话性为景观设计师提供了若干施展景观艺术才华的舞台。新的景观思维方式与当代中国问题的结合,可以预期产生中国特色的当代景观美学。
此外,在景观美学理论建构中辨析和处理好与旅游美学、生态环境美学和地理科学的关系,加强对国外景观文化和景观设计思想的译介和消化吸收,都是促进中国本土景观美学思想逐步走向成熟的有效方式。
三、景观美学的基本原则与和谐社会的城市文化建设
景观美学的理论建构中应该始终体现功能性、艺术性和生态性相统一的原则。这既是从景观设计与规划艺术自身发展的特点和规律提出的要求,也是适应了当今城市化进程中应该尊重自然保护环境,走可持续发展之路的需要。
(一)功能性原则。毫无疑问,景观设计与规划,首先是科学,然后才是艺术,美学。在充分尊重科学规律的前提下,我们必须指出景观美学中功能性因素的重要性。从规划设计的角度来看,评价景观设计的优劣,不单单在于环境好看与否,更重要的是其是否首先解决了功能的问题,是否形成了适宜的场所感,使用上是否方便舒适,与周围环境是否和谐,土地资源的开发利用是否合理等。景观规划的使用功能存在于各类景观设施自身,它直接向人提供便利、安全、保护、信息等服务。它是景观设计外在的、首先为人感知的因素,因此也是第一功能⑾.。有时我们往往过于偏重景观形式的新异怪诞、色彩的眩目夸张和某些象征意义含混的符号构成,而忽略了其技术含量和对功能的合理诠释;人们容易把某种充满了人文主义关怀甚至不无浪漫、理想主义的设计理念寄托在形式之上,而忽略了功能的完美和景观对人的良好服务才是美的真正源头。事实上,形式也只有和功能密切结合,才具有理性的根基。城市景观的感性与理性相结合的美学价值,也只有在功能与形式的相互协调中才能得到充分体现。
(二)艺术性原则。卡尔普纳认为,艺术不能提供任何知识层面的意义(Intellectual meaning),艺术只以美为对象⑿。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对景观规划的美学评价,景观设计的艺术性因素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至于附着在景观规划之上的时代精神民族风格和文化特色,往往蕴涵在我们对形式—观念提出的新的解读之中,而不是我们追求的唯一目标,更不能用替代景观规划设计的权利意志,先入为主的所谓某某文化的特征、风格、功能来束缚甚至窒息了富于想象和创造力的景观设计。如期不然,往往会导致设计的呆板和思维的僵化,所创造出来的景观可能是既流于形式的空洞化又缺乏精神蕴涵的败笔。如在有“中国角”之称的武汉南岸嘴地区的景观规划的招标方案的评审中就体现出这一原则。武汉南岸嘴地区位于长江和汉水的交汇处,北邻汉口,东望武昌,南枕龟山,西接月湖,作为武汉山轴水系的交点,是武汉特大城市自然景观的中心。为了将南岸嘴地区建设成为具有鲜明滨水特色的市民文化活动中心、旅游观光中心和城市景观中心,塑造武汉具有国际知名度的标志性景观,武汉市邀请了荷兰、澳大利亚、日本、德国、香港和内地等9家海内外知名的景观设计机构的参与规划竞赛,并对提交的11个创意方案进行了两轮评审。在这些方案中,有两个选用了塔的造型,两个用了“白云黄鹤”造型,但效果均不尽如人意。在这些古典的塔式、白云黄鹤式、黄鹤展翅式、万众一心式的造型中无一例外地都被贴上了诸如历史、传统、楚文化、时代精神等标签,而这种将传统文化泛化成一种大众文化的叫嚣工具的做法,则直接导致了传统文化在作为“卖点”和炫耀的存在中消失了原有的深刻内涵。虽然任何一个景观设计,尤其是城市的文化景观设计,必然要涉及特定城市的历史文脉、地理环境以及人文风俗等要素,但一味固守这些原则的定律,无疑会扼杀艺术的创意和美学的精神。一个真正优秀的景观设计,要体现出继承传统和尊重文化内涵的品位并非简单机械套用传统的躯壳那样肤浅。正如马克思所说,“社会有机体制本身作为一个总体有自己的各种前提,而它向总体的发展过程就在于:使社会的一切要素从属于自己,或者把自己缺乏的器官从社会中创造出来。⒀”这个观点同样适用于景观设计与规划,各种文化传统和地域文化都可以作为要素“从属于自己”,而在此基础上,不断的创造、更新、发掘出新的艺术意蕴也正是景观设计与规划美学走向成熟和深刻的必由之路。
(三)生态性原则。生态问题已经成为当前城市景观规划中一个焦点问题。在景观设计中,环保主要体现在人与自然的亲和及绿化等方面。西方的绿色研究(Green Studies)提倡市内的绿色景观与室外的自然融合,内外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自然也成为景观的一部分;而景观,则是对自然的改善和提升。如贝聿铭先生的设计的许多景观都是没有基座的,与地面直接接触,好象建筑物是从地面直接“生长”出来的。这些生态景观设计正如布鲁诺・赛维所描叙的那样,景观规划“一方面将取代拥挤的、污染严重的、混乱的、充满凶杀的城市,另一方面也将代替荒凉的、未开化的山林。⒁”它带给人的不是一时的视觉刺激,而是长久的精神愉悦,具有持续不断富于创造性的审美体验。与此同时,景观设计的生态性原则还应该体现在节约上。现代建筑对能源的巨大消耗以及对生态平衡的破坏所引发的生态问题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为了景观建筑中某些富于象征意味的视觉形象,在看似简洁、明快的景观造型背后,往往要付出比传统的繁文缛节式的造型更加昂贵的代价。英国人Hackett曾指出:“在针对景观规划这样大面积地区的规划领域,日益注重对生态学基础的需要是一件令人鼓舞的事实,但接受生态学原则是一回事,而将其付诸实践又是一回事。⒂”在当今中国城市化与城市化扩张迅猛发展的背景下,如何突破传统的城市扩张模式和规划编制方法的诸多弊端,如何协调在迅速的城市化进程中景观设计与规划与日益脆弱的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问题,就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在此,俞孔坚博士的“反规划”思想值得重视,其对于国际上曾经风靡一时的“城市美化运动”和中国当代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出于小农意识和“暴发户“心理所走入的某些景观设计与规划的歧途都有较为清醒和深刻的反思。提出了一整套建立土地与人居相互融洽,努力保持城市可持续发展的生态型景观规划的思路。⒃
此外,设计适度性原则、文化传承性原则、地域化原则等也均是在当代审美文化与和谐社会的城市文化建设实践的有机体中多层次、多方位、动态地提升景观美学的理论建构水平和现实审美价值的题中之意。在对美的本质认识上,当我们已经开始突破传统的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的禁锢,强调美是生成的,不是现成的。同样对于景观美学的认识也应该是开放的和不断拓展的,景观美学的理论建构将在进一步明确自身的逻辑起点,广泛吸纳和综合相关学科知识视野和思维方法的基础上,伴随着城市文明建设的步伐不断丰富与完善。
参考文献
⑴ 刘成纪.生态学时代的新自然美学[N]. 光明日报2005-2-8. 理论周刊
⑵ 彭富春.哲学美学导论[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126-128.
⑶ 高放等.社会科学学科大全[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1996. 63
⑷ 以上有关“景观”的词源学考察,可以参看: 林广思.景观词义的演变与辨析(1)(2)[J].中国园林.2006.(6)(7)
⑸ landscapeonline.com.cn/la2005/index.htm. 首届国际景观教育大会网站“会议宗旨”中关于景观学的界定。
⑹ 童寯.造园史纲[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3.1
⑺ 计成著.陈植注释.园冶注释[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
⑻ [日]针之谷钟吉著 邹洪灿译.西方造园变迁史[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1.
⑼ 陈志华.外国造园艺术[M].台北:明文书局.1995.
⑽ [法] 米歇尔·柯南著.赵红梅 李悦盈译.穿越岩石景观—贝尔纳·拉絮斯的景观言说方式[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6.16-19.
⑾ 刘建平.关于中国城市景观规划的美学沉思[A]. 项家祥 王正平主编.小康社会与都市文化建设[Z].上海:上海三联书店. 2004.
⑿ Melvin Rader and betrain Jessup: Art and Human Value,1975. Prentice_ Hall .inc.
⒀ 马克思 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35-236
⒁ [意] 布鲁诺・赛维.现代建筑语言[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