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冬天故事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冬天,是一个寒冷的季节。冬天的纯洁,让我感到一种灵魂的升华。望着窗外飘舞的雪花,心里总是暖暖的。
冬天虽然寒气逼人,但是冬天里的故事却无比温暖。
鹅毛般的大雪连着下了几天。下了化,化了下。大道上全是冰。那天,我走在大街上,小心翼翼生怕摔倒了。街上所有的行人都很小心。
一位阿姨好像是上班快迟到了,所以走得很快,一不小心摔倒了。因为穿着高跟鞋所以站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旁边的过路人好像都没有看到似的。这是几位戴着红领巾的小同学跑过去,扶起阿姨。阿姨很高兴,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说罢,给孩子们拉了拉衣链。孩子们像约好了似的,异口同声地说:‘‘红领巾。’’说完之后,孩子们便跑了。阿姨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然后也消失在人群当中。
冬天里的故事,我相信会是最温暖的。因为只有在寒冷的冬天,人们才会把心底的热情展现出来。
冬日的阳光永远盈满了温暖,像姥姥那满是皱纹的脸颊。在这样温情的日子里,姥姥总会带上老花镜,坐在阳台为我织毛衣。阳光透过窗户倾照在姥姥身上,整个人都变得金灿灿的,那白花花的头发愈发变得闪亮。一针一线都在用心缝补着外婆的爱。快乐无忧的童年就在姥姥的针织线中慢慢地缝补……
镜台前,永远都会放着一把木梳,上面的雕饰以无法认别,但那熟悉的檀香依旧萦绕。
冬日里,纵使寒风雪花在窗外肆意的怒号,阳光总是带着温柔的暖意,踱踱地走近房间。姥姥喜欢用檀香的木梳为我细心的梳理头发。透过镜子,姥姥那沧桑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阳光强烈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清晰了姥姥的脸庞。木梳从头顶缓缓地向下滑过,每遇到打结处,便放慢速度,一点一点,滑过……
雪花依旧带着它轻盈的舞步飞旋、飘转……“梳头发要有耐心,不能燥。一缕一缕地梳,自然也就顺畅了。生活也是如此……”这是姥姥梳头是最常说的。那时的我似懂非懂,但我知道姥姥一定会把我那齐腰的一头长发整理得顺直柔滑……
放在鼻下,一种檀木的芳香,一阵阳光的香气。从此,我便知道那就是姥姥的味道。
再次坐在梳妆台前,我用那木梳整理凌乱的头发,如姥姥的手,安详、温暖。
我是一条狗,拼命写字的金毛,名叫梅茜。
我牢牢记得老爹跟我说的,梅茜啊,只要你拼命写下去,慢慢在大家的意识里,狗都是身边的朋友。在路边看见流浪狗,会觉得他们就是梅茜,是自己似曾相识的朋友,然后随手给他们一个面包,一瓶水,说不定呢,他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我是梅茜,一条拼命写字的金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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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岁不到,跟着老爹搬到这个小区。
小区里狗很多,我有两个好朋友。
其中一个是条黑背。据说是小区里赫赫有名的武术家,以及专业级别的文盲。
黑背长相凶残,一开始我不敢跟他玩。
我晚上去广场溜达,黑背正在打坐。他看见我,假装不经意地大声喊,五郎八卦棍之十二路弹腿,一定要连续弹十二次,才是正宗的!
喊完就开始弹,后腿直立,前腿猛向前一踢,冲出去半米,这就叫弹一次。连弹十一次,弹到河边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大喊:死也要弹十二次啊!
然后就掉到河里去了。
我把他拉上岸。
他颤抖着说,小金毛,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梅茜。
他说,梅茜,你有没有听到远方图腾般的召唤?那种触及灵魂深处的战栗,像我们祖辈不绝于耳的呐喊?
我听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猛地翻身起来,严肃地说,梅茜,我要跟随那个召唤走了。
说完,黑背狂窜而去。
我这时候才发现,对面的五楼阳台,黑背的主人探出身子,正在敲饭盆。
我想,谁特么说黑背是文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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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另一个好朋友是条边牧。对,就是黑白眼圈那种狗,像饿了半年的熊猫。
有天,老爹带我去小区门口的超市。在路边,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小边牧傻傻坐着。这是我第一次碰到边牧。
他正呆呆望着一个男孩拖着箱子离开。他坐在那里,眼睛瞪得很圆,动都不动,似乎从此以后就要永远不动了。
我一直忘不了他的眼神呀,像雪碧里慢慢冒上来很多气泡,又透明又脆弱,倒映着拖着箱子的男孩,仿佛这就是整个世界了。
我问老爹,边牧眼睛里那亮晶晶的是什么?
老爹说,因为知道再也遇不上,碰不到,回不去,所以,这就是眷恋了。
边牧脚边放着飞盘,他叼起来,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我问老爹,如果他飞快地跑,飞快地跑,会不会追上呢?
老爹说,有时候我们跑得飞快,其实不是想跑到未来,只是想追上过去。可是,就这样了,每个人都有深深的眷恋,藏起来,藏到别人都看不见,就变成只有自己的国度。其实不用怕啊,这些就是人生的行李了。
小边牧叼着飞盘,摇摇晃晃站直,躲在超市里的女孩走出来,想拽走他的飞盘。小边牧死死咬住,一边哭一边不肯放。
女孩子也哭了,蹲在路边。小边牧吭哧吭哧跑过去,拼命仰着脖子,把飞盘举得老高。
后来我问边牧,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边牧说,妈妈哭了,就是下雨了,但是我没有伞,只有飞盘。
那是个晴天,有只小小的边牧,用飞盘给自己的妈妈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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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一岁不到。
我挠墙,撕床单,叼袜子,追着自己尾巴转圈。老爹看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声称要把我五花大绑,捆在车轮胎上,一路开到乌鲁木齐,连续碾我两百多万圈。
有天我控制不住自己,把羽绒被拉到阳台,扯成碎片。
老爹回来后,我害怕得瑟瑟发抖,心想这下要从南京碾到乌鲁木齐了。
老爹只是叹了口气,和我一起躺在羽绒被的碎片上,喝了很多很多酒。
他说,梅茜,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我说,老爹,我不咬羽绒被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说,家里已经没有羽绒被给你咬了。
我说,那你要去哪里?
他说,我要去地平线看一看。
我说,地平线那里有什么?
老爹沉默了一会,闭上眼睛说,那里有你一切想念的人,正围在一起吃火锅。要是赶过去了,就能加双筷子,边吃边等日出。
我说,下次也要带我去,我也有想念的人,应该在地平线,我要大家一起吃火锅。
老爹说,好的,下次带梅茜一起去。去流淌时间的泸沽湖游泳,去开满鲜花的大理散步,去一路高高低低红色山丘的青海吹风,去呼吸都结着霜的松花江溜冰,去人人都在打麻将的成都吃冒菜,去背包客们走来走去的拉萨看一眼大昭寺。
我问老爹:老爹,你有正能量留给梅茜吗?
老爹说,梅茜你记住,正能量不是没心没肺,不是强颜欢笑,不是弄脏别人来显得干净。而是泪流满面怀抱的善良,是孤身一人前进的信仰,是破碎以后重建的勇气。
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被送到托管阿姨那里。再次看到老爹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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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管阿姨那里住着十几条狗。阿姨带着我们一起吃喝玩乐,四处溜达。
门口住着一条流浪狗,是条笔熊,头大身子小,阿姨喊他冬不拉。
刚碰到他,他神秘地说,梅茜,你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神马好东西?”
我啪嗒啪嗒跑过去,冬不拉贼特兮兮地从草丛里翻了张红纸出来。
“这是神马?”
冬不拉赶紧说,嘘,这是我唯一的财产,叫做超级世界转换器。
我接过来,仔细看看,不就是张粉红的糖纸嘛。
冬不拉说,不要动!
然后他把糖纸放在我眼睛上,激动地说,梅茜,睁大你的狗眼瞧瞧,世界是不是变了!!!
真的,整个世界变粉红了!!!
天是粉红的,树叶是粉红的,马路是粉红的,连冬不拉也变粉红的了。
冬不拉拿下糖纸,说,只能借给你五分钟,现在我要收起来了。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呢,藏在草丛里半年啦。我每天只用一分钟,你今天已经用掉了我一个礼拜的份额。
我说,冬不拉,你为什么不住家里,要出来住在外头呢?
冬不拉呆呆地看着糖纸,说,因为爸爸说我的种不纯。
我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
这是春节刚过,每家每户喜气洋洋,不用糖纸,都可以衣服红彤彤,脸色红彤彤,围巾红彤彤,手套红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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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春节的时候,边牧和黑背也被送到托管阿姨这里。因为主人们都要回老家,所以小区大部分狗都被送到这里来。
我们住在外间,里间还有十九只泰迪。泰迪这种狗非常厉害,好像密密麻麻全世界都是。据说他们有个领头狗,叫做泰迪大王。泰迪大王说去哪里,立刻就有无数泰迪冲过去。
黑背找到冬不拉,说,给我看看超级世界转换器好不好?
冬不拉摇头。
黑背想了一会,说,你给我看一会,我给你亲一下。
冬不拉猛退几步,惊恐地看着黑背。
跟他一起后退的,还有边牧和我。
黑背一下炸毛了,喊,信不信我用十二路弹腿弄死你们!
冬不拉犹豫半天,说,你发誓以后不亲我,我就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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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那天,我浑身没有力气,就是躺着不想动,东西也吃不下。黑背说,梅茜你不会生病了吧?
我摇摇头,说,不应该啊。
就这么一直躺到黄昏,阿姨推门出去丢垃圾,一推,叫,冬不拉,你怎么回事?!
门口躺着冬不拉,一动不动。
阿姨将冬不拉抱进来,打电话。
来了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戴着手套,抱起门口的冬不拉,说,是狗瘟,要挂水。
阿姨说,挂水多少钱。
男人报了个数字,阿姨叹口气。
男人说,这条笔熊不纯,是个杂种,挂水没有意义。
阿姨说,那怎么办?
男人说,算了我来处理吧。
阿姨又叹了口气,回小房间给客人带来的狗洗澡。
另外一个男人说,走吧,杂种狗,找个地方扔了。
我一点一点站起来,眼泪哗啦啦地掉,冲着门口大声喊,那你们把我也丢了吧,我也是个杂种,你们丢了我吧!
冬不拉被一个男人的手抓着,整个身子垂着,努力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我。
他嘴里牢牢叼着一张糖纸。
然后他的眼神,像雪碧里慢慢浮上来很多气泡,又透明又脆弱,倒映着春节后喜气洋洋的世界。
是因为知道再也遇不上,碰不到,回不来。所以,这就是眷恋了吧?
我拼命顶着栅栏,眼泪喷着,拼命叫,拼命喊:我的种也不纯,我也是个杂种,你们把我也丢了吧!!!
两个男人抱着冬不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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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快黑了。
我要去找老爹,问老爹借钱,给冬不拉治病。
老爹在地平线那边。
黑背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梅茜你记住,你只有半分钟时间。我跟泰迪大王商量过了,他们十九只泰迪负责吸引阿姨的注意力,然后你就逃出去。
我说,怎么逃?
这时候,突然里面房间的泰迪同时狂叫起来。阿姨丢下手里的拖把,去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黑背突然狂吼一声,在空中一个翻滚,大叫:十二路弹腿!他猛地撞上栅栏,咚的一下被弹回来。他是想乘机撞翻栅栏吧。
黑背擦擦眼泪,眼睛通红,说,边牧,不要叼着飞盘了,放一会儿,和老子一起把栅栏弄翻吧。
边牧放下飞盘,说,好。
两条狗狂叫一声,扑上去,栅栏倒了,带着一排柜子都倒了。
黑背看着我,突然大声喊,梅茜跑啊,去找你老爹,去把冬不拉救回来啊!
于是我箭一样冲了出去。
箭一样。我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
我奔上马路。
黑背和边牧站在门口,在我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声喊,梅茜,跑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边牧的喊声。
他也在喊,梅茜,跑啊!
我对着太阳,对着地平线,疯狂地跑,眼泪飘起来,甩在脑后。
梅茜,跑啊!
超过路边散步的人,超过叮当作响的自行车,超过拥挤的公交,超过排队的站台,超过一颗颗没有叶子的树,超过一切带着冰霜的影子。
这不是个粉红的世界,我要帮冬不拉把糖纸追回来。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听到自己的喘气,喷出来的白色雾气蒸发眼泪。
但是,梅茜啊,你要跑到地平线去,不然冬不拉就会死掉。
所以,梅茜,跑啊!
梅茜,跑啊!
老天给我们躯干四肢,就是要捕捉幸福,尽力奔跑!老天给我们眼耳口鼻,就是要聆听天籁,吻遍花草!老天给我们咚咚咚跳动的心,就是要痛苦欢笑,一直到老!
而我们要去流淌时间的泸沽湖游泳,去开满鲜花的大理散步,去一路高高低低红色山丘的青海吹风,去呼吸都结着霜的松花江溜冰,去人人都在打麻将的成都吃冒菜,去背包客们走来走去的拉萨看一眼大昭寺。
梅茜,跑啊!
我跑得双眼模糊,浑身发抖。
但耳边一直回响老爹的声音:梅茜你记住,正能量不是没心没肺,不是强颜欢笑,不是弄脏别人来显得干净。而是泪流满面怀抱的善良,是孤身一人前进的信仰,是破碎以后重建的勇气。
所以,梅茜,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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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河边找到冬不拉。
他浑身都是泥巴,眼睛闭着,一动不动,嘴里叼着一张粉红的糖纸。
我想推推他,但自己也没有力气,就一点点趴下来,趴在冬不拉旁边。
大概,我会和冬不拉一起死掉吧。
我讨厌狗瘟。我讨厌打针挂水。我讨厌莫名其妙地掉眼泪。我讨厌自己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讨厌走不动。我讨厌这样冷冰冰的地面。
我想念老爹。
假如,假如我们永远停留在刚认识的时候,就这样反复地晒着太阳,在窗台挤成一排看楼下人来人往,我不介意每天你都问一次,小金毛啊,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那,叫梅茜好了。
我想起老爹离开我之前的晚上,醉醺醺地趴在沙发边。
我问老爹,金毛狗牛不牛?
老爹说,非常牛。
我说,牛在哪里?
老爹想了一会说,牛在攻击力为零。
这个打击相当巨大,我连退几步,感觉晴天霹雳,攻击力为零攻击力为零攻击力为零攻击力为零攻击力为零……
难怪每个保安看见我都兴高采烈地说,梅茜,来,抱抱。
我要咬死你们啊咬死你们啊!!!
我疯狂地冲出去,转了好久,才碰到一个保安,赶紧连头带腿猛扑!!!
保安看见我,兴高采烈地说,梅茜,来,抱抱。
我一个急刹车,兴高采烈地说,好哒!
咬死保安的计划失败。我哭着回家。
“老爹,我咬不死人怎么办?”
“梅茜,你可以尝试拥抱他。”
“老爹,这是不是攻击力为零的命运?”
“嗯。”
“那你要去远方,是不是也因为自己攻击力是零?”
老爹没有回答,睡过去了。第二天他去了远方。
我想,自己死掉了,在奔跑不到的终点,就能踩着老爹的脚印,飞到那些我们梦想中的地方吧。那里,每个人的攻击力都为零,互相拥抱。
在最好的天,最好的问候里,我可以跟老爹吃火锅,看小说,喝一点点啤酒。
我看着自己布满泥浆的爪子,脑袋挪在上面,那是让老爹摸摸头的姿势。
边牧和黑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黑背大呼小叫,梅茜你怎么死得比冬不拉还要快?!
边牧放下飞盘,定定地看着远处,小声说,梅茜,你瞧那边,是不是你老爹?
我甩甩耳朵,拼命仰起脖子,往边牧说的方向看。
嗯,这是老爹离开后的第五十五天。
看那垂头丧气走路的样子,就是他了呀。
还没等我确定,黑背大叫,看那垂头丧气走路的样子,就是你老爹了呀!
黑背上蹿下跳:我不会游泳,边牧你会不会?过去把梅茜老爹喊过来啊!
我努力说,不要,河里全是泥巴,会爬不出来的。
边牧沉默一会,呆呆地说,那我跳过去。
黑背大惊失色,下巴掉了,震惊地说,边牧你会草上飞吗,这么远也跳得过去?
边牧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跳过那么远。
黑背团团转,完蛋了!
边牧用脚推推飞盘,对黑背说,你把飞盘扔出去,我就假装是去接飞盘,可能会跳得远一点儿。
黑背嘴巴张大,这样也可以?
边牧没有回答他,后退了好几步,喊,黑背,扔啊!
黑背龇牙咧嘴,咬住飞盘,用尽全身力气,把飞盘甩向河对岸。
太阳要落山了。飞盘笔直射进金黄色的光晕里。
边牧一声不吭,疯狂地冲刺,那一瞬间,我确定他超过了50码。
因为他像闪电。
他要去接飞盘。
就像我们都是攻击力为零的狗狗懂得拥抱,他的命运就是去拥抱那个男孩留下来唯一的飞盘。
在边牧沉默的冲刺里,黑背眼泪四溅,大喊:如果可以,请你飞起来啊边牧!
曾经有人抱抱我,对我说,梅茜,时间会摧毁一切。
但我要我们永垂不朽。
人山人海,总要有人要先离开。
失去的才知道珍惜。能失去的就不值得珍惜。从现在做起,否则连身边的都要失去。
所以,请你飞起来啊边牧!
于是边牧飞起来了!!
边牧飞起来了!!!
去追那一枚飞盘。
太阳要落山了。边牧笔直射进金黄色的光晕里。
后来,后来冬不拉被送到其它小区。
老爹的朋友领养了他。
一直到现在,我没有碰到过冬不拉。
属于每座城市的夜晚都一样,属于每个人的夜晚都不一样。无论今天过得怎么样,将来你都会怀念这一天。
因为你随着时间的海洋飘荡,有烧鸡陪伴你,有烤鸭陪伴你,火锅糍粑油条竹筒饭糖醋排骨不停穿梭在你生命中。
我只能停留在一个灯塔下,小心翼翼捧着你的笑容沉入海底。我是没有办法陪伴你一直走到尽头的。
可是你划分出那么小小的一段,我就在里面来回奔跑,因为这就是我的一生了呀。我的天空有多大,在于你愿意和我分享多少。
梅茜没有很大的力量,梅茜是条没有什么用的金毛狗,攻击力为零的傻狗。
但梅茜要打响这么一场战役,让所有流浪的心都别害怕,梅茜和大家陪你去旅行。把沿途丢失的碎片捡起来,我知道它们已经被你的泪水洗得很干净。
说起世界悲剧,不能不提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赵氏孤儿》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处,又有各自不同的着力点,同样是复仇,前者重点在王子复仇,是在“存在还是死亡”的思虑延宕上;后者则着墨于忠义之士如何救孤、育孤的琴心剑胆,与中国传统文化中蕴藉的舍生取义的侠义精神相合。
当代话剧导演林兆华、电影导演陈凯歌都曾经把目光投向这部伟大的经典悲剧。现在电视剧版《赵氏孤儿》终于登陆央视黄金档,该剧剧本创作历时两年,几易其稿,笔者曾经在编剧陈文贵(《包青天》《铁齿铜牙纪晓岚》)创作时,见过他的案头堆满了关于那个时代的各种史书。拍摄过《秦始皇》、《战国》等古装历史剧的导演阎建钢对那个纵横捭阖的时代也似乎有着特殊的兴趣,拍摄《赵氏孤儿》是他一直的心愿。
近期发生的偷车杀婴事件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关注,这与几千年前《赵氏孤儿》故事又似乎有某种暗合,婴孩从来都是社会文化中希望的象征和情感寄托,寄托我们对恶的愤怒和对善的期盼,希望这部古装剧作为对传统文化价值观的一次回望,在这个时候给我们当代人的内心一丝抚慰,给整个社会文化价值信仰的重建以一个契机。
“一个创作者是有责任的,不能没良心,电视剧再强调娱乐性,作为大众传媒要影响很多人,没有责任感就是犯罪。”导演阎建钢如是说。
阎建钢 主流价值观的吸引力
Q:吴秀波这个角色和他以前演的角色似乎不太一样,找他来演程婴是出于什么考虑?
A:《赵氏孤儿》首先的一个重点就是扮演程婴的演员,因为这个故事是一个经典,除了故事层面,我们想要让观众重新审视这段历史,更重要的是除了电视剧的娱乐功能,我还是想借这个故事让大家从价值观方面有所参照。为什么那个时代有人能舍己救人,现在有人在杀婴?从精神层面来说,那时候的人信奉的是什么?我们今天这个社会有什么缺失?我们希望通过程婴他们的生命表现来审视这个故事的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这就要求扮演程婴的演员除了演技要好,他得有生命阅历,得有生命感悟力,和对精神命题的思想力,从这几个角度讲吴秀波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演员。
Q:吴秀波之前演绎的都是亦正亦邪,或者纠结中的人物,这个角色是否也包含了很多矛盾?
A:程婴这个人物的确极难把握,摔死了自己的孩子去救别人的孩子,是其最大的悲剧所在,是什么来支撑他做这一系列的人生选择?他的心路历程如何?不光是要有动作,还要有人物内心的细腻表达,秀波的表演非常投入,这几个月像中了邪入了魔一样。
Q:之前您也做过几部古装戏,这部戏相比有什么难度?
A:这个戏难在经典如何读解,我们既要遵照史实又要表达得让现代观众喜欢,我们不可能洒狗血,不可能用穿越等手段来处理。我相信现在的观众口味重是因为还是缺乏主流的吸引力。我本人有个基本的判断:其实价值观的需求是每个时代都需要的,这次的杀婴事件中人们的声讨,说明大家对正义是有需求的,大家心中对善的需求还是存在的,所以我们相信,这样一部反映道义、仁爱、主流价值观的作品会让大家认可。“杀婴事件”是全剧的核心事件,不管是正史还是传奇,这故事已经流传了几千年,四十多集的篇幅基本是围绕着救孤、育孤、复仇这样的历史传奇的脉络来呈现的,但电视剧是需要有足够生动的细节、丰满的人物,才能吸引住观众,这就是我们需要我们努力的。
Q:婴儿的形象在中国文化里核心的文化价值是什么?
A: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生命的高度尊重,不管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别人的,尤其是全城的,在这样的生命天平面前,程婴必须做出艰难痛苦的抉择,在程婴身上,有对生命的极大尊重,这与那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吻合,那个时代人要求大义,要舍生取义,不只是对孩子生命的尊重,而是对所有生命的尊重。
牺牲是什么?死是消亡,牺牲是涅槃,在程婴及很多先秦人身上体现的牺牲精神,对道义、信念的追求,都是我们今天需要的。
Q:程婴太完美了,不怕观众质疑吗?
A:他是有一个过程的,我们会淋漓尽致的表现程婴这几十年的心路历程,从小事开始,一定有痛苦,矛盾、挣扎,我们会淋漓尽致地表现,让观众信服、接受。Q:与程婴对立的人物是孙淳,他的表现如何?
A:孙淳也是一个极其有内涵、有功力的演员,把屠岸贾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与吴秀波虽然气场不同,但却呈现出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碰撞出了强大的戏剧力量。
Q:电影上去年是喜剧票房当道,对这部正剧的收视你有担心吗?
A:这次我比较自信,电视剧有多种功能,第一层面它的悬疑度、紧张度能满足娱乐功能,另外我们有这样的演员阵容,更重要的是它有文化追求。
Q:赵孤孤儿——赵武的扮演者王雨的表现怎样?
A:王雨演的赵武有二十余集,他非常有灵气,我们从《中国地》《大祠堂》合作了很多次,他把赵氏孤儿这样一个经典人物形象,演绎得真实可信,把新一代年轻人如何对待仇恨、对待仁爱这些命题演绎得很有穿透力。
Q:这次的导演工作顺利吗?
A:基本上这部戏把我们的诉求都表达出来了,一个导演从终极呈现上我基本满意,相对来说不像以前那么累。我们的伙食也很好,我一向把安全生产、愉快生产放在第一位,基本九点前完工,拍戏已经是我们的生活方式,连生活方式都做不到正常,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偶尔加加班可以,但不能成为一种常态,常态一定是正常的生活。
Q:会一直拍下去?
A:我也干不了别的(笑)。
Q:下一部戏是什么类型?
A:王丽萍编剧的一部现代戏,是一个民生大戏,表现北京三十年的人生变迁。我刚拍完闫妮主演的喜剧《主妇也疯狂》,只要遇到好本子,什么类型都可以拍。
程婴:
一个医者, 一个悲天悯人的义士, 一个视死如归的疯子, 一个无怨无悔的丈夫, 一个洞悉人性的智者. 一个至仁至善的信徒,一个正义的践行者。
屠岸贾:
一个权臣, 一个叱咤风云的政治家, 一个慈爱的父亲, 一个冷血的屠夫, 一个惜才的伯乐。
庄姬公主:
一个高贵的公主, 一个温柔的妻子, 一个无情的复仇者, 一个悲情的母亲, 一个刚烈的女中豪杰。
正文:许多人一见面就问我,你拍了五年公益纪录片,图什么?眼见着同班同学,在商业片里左右逢源,你不后悔?其实我一点不会嫉妒别人,也不会在意这种比较,更不爱多讲,自己当年卖车卖房,举债拍片的处境,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我是一个男人,借一次钱,就等于扔进去一张脸,那样的日子我发誓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但是我没办法。
人在做,天在看
我不是在唱高调,我是真觉得老天待我不薄,够意思,我没法再要求更多了。这么不顾一切的把自己豁出去,有人理解不了,我也犯不上多解释。讲个故事吧,雪豹是一种非常珍稀的崖生性猫科动物,它们生性孤寂,理论上只存活于海拔5300m的高山上,属国际濒危野生动物,更被看成是生态系统的指示器。但是很多科学院里专门研究雪豹的专家,一生都未曾亲眼见到过它,想拍到就更不容易。但是在去年,我爬到一个海拔刚刚四千米的地方,居然无意间拍到了雪豹的幼仔。这是非常珍贵的镜头,它说明雪豹能够适应更低的海拔区。不过为了不给盗猎者机会,我始终捂住这些资料,绝不公布时间和地点,甚至包括央视在内很多电视台、电影厂的请求,我都拒绝了。
那可真是个神奇而美妙的经历,当时我本意是想拍羊群,结果爬到半山腰,毫无收获。眼看头顶上空,乌云密布,感觉要下雨,一行人就扛着设备赶紧找地方躲雨。最后我们钻进一个山谷下的石头缝里,往前再走两百多米,雨势渐小。等走到山口,须臾间,艳阳高挂,我碰到了高原上的彩虹,这一直是我很想拍到的画面。完成拍摄后,我们收拾好家伙,我无意间往旁边山上瞅了一眼,发现在不远处,缓缓行来大概三百多只羊。当地牧民都很惊讶,怎么能有这么多羊,平时充其量也只有一百多只,他们怀疑是两群羊汇在一起。因为那时是夏天,六七点钟,高原的天还没有黑。我想想花了几千块钱租过来只能用一天的设备,如此宝贵的时间绝不能浪费,这钱不能白扔。我就和助理按当地林业公安里一个朋友的指点,绕过山头,端着长焦镜头扫着拍。没想到居然真的发现传说中的雪豹,我赶紧抄起机器抓住这个镜头。它太美了,梅花般的爪印似乎流露着仙气,镜头推上去,我发现雪豹周身遍布着细软厚密的褐色环纹,不愧为“地球上最美丽的高山动物”。因为我们还花钱请了一个中科院的专家,他看了都不可思议,不敢确认这就是想象中的雪豹。可惜我认为镜头拍够了,就没继续再多拍一些,因为我用的是蓝光盘,太贵了,一盘四百多块,有点心疼。现在想,如果我一直跟住拍,很有可能拍到幼仔的妈妈。那位专家告诉我,雪豹的生活习性就是傍晚后出来觅食,刚下过雨,小家伙应该是出来晒太阳。在那个山头上的镜头,太珍贵了。就像这样,很多时候,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等都等不到的机缘,但却是你所缺少的镜头蹦出来。我问过,有人为这样一个画面,等上三五个月,甚至几年,都没有结果。而我就在不经意间,全都拍到了。直到现在我浑身是疤,胳膊、腿,但我很幸福,这俩字,花多少钱能买到手?
人在做,天在看,我信奉这句话。
这几个字,对我们搞野生动物拍摄的人,确实很有说服力,它总在冥冥之中支撑你这么做。我虽然很辛苦,但内心很快乐,在执行自己想法的过程中,能救这么多动物,能替他们代言,替他们发声,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一种眷顾。走上这一条路,老天对我更多的还是眷顾,是恩赐。有时我甚至能感觉到,冥冥之中,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暗地帮我。
诸葛亮的《出师表》里有一句话,“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我们是同乡。河南南阳,当年刘备三顾茅庐的地方,也就是我的老家。那是一座典型的盆地之城,四方高,中央下,三面环山,屈草自覆。那里有著名的龙潭沟、三省堂和五朵山,自古便是中国的儒道圣地,几代人都离不开这片蓝天碧水,过着粗茶淡饭,捉虾捕鱼的生活。多年来,这些画面始终在我脑子里不停的兜圈,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童年老家里葱绿的乡间野路,是一种多么自然而曼妙的景象。
从电影学院毕业后,我就像鱼入大海一样,毫无顾忌的回归野外,我厌倦城市,呆久了就难受,我觉得在那里空耗一生,是煎熬,是妄图。
我是一个头脑很清楚的人,我认为值的事,粉身碎骨也要把它给办了。班里心眼多的人,刚入学先找门路,怎么能拍故事,接广告,搞短片,如果当初我有机会一头扎进去,老实讲,我会犹豫,都是俗人,谁也别藏着掖着。但我可能会很纠结,纠结到最后我还是要回到大自然,因为我知道的根在那里。
我在电影学院看了那么多电影,不夸张地讲,中国没有一部真正意义上,纯自然状态下拍摄,靠动物之间的情感区构建故事的野生动物电影。包括《迁徙的鸟》,用的也是驯养的鸟,都不算数。更不用提科影厂或者中央台播的《人与自然》《动物世界》,那叫资料片,专题片。电影制片厂是北京电影学院的二级机构,专门培养青年导演,副院长谢小京也说我这个想法很好,这的确是中国电影史的一个空白。后来这个想法在我心里,越来越强烈,泱泱大国,十几亿人,每年从电影学院毕业这么多学生,没一个敢碰,我是真着急,特别怕谁提前意识到这个缺口,抢了先机带着人就去拍了。后来我发现自己特傻。
这个项目需要的人力和财力,深不见底。
最初的那段日子,我到处去拉人,还想成立一个很专业的摄制组,有制片有美术,选人范围就锁定了我们本校的同学。后来我跟人家一谈,没一个愿意掺和进来,人家反倒劝我别作梦了。《迁徙的鸟》,目前制作成本最高的,花了将近一亿美元,说我这是找死,我当时听了特别堵心。因为我越知道这个没人动,就越想干到底,我想成为这个领域的第一人。所以即便不卖房子不卖车,我卖也要干成这件事,我就是要拍生态电影,这是我独创的,我没给自己留第二条路。
中国为什么没有人干这件事,说穿了,烧钱,赔不起。没人会像我这样,拿着专业的电影摄影机去拍纪录电影,而不是纪录片。就像我之前一直在东北黑龙江的莫莫格和吉林白城拍白鹤。鸟一飞,一秒钟24幀,你可以剪24张照片,它有不同的眼神和动作。但是人的视觉感受是3秒钟,这3秒钟你跟的再好,镜头都很难流畅。所以中国拍野生动物,真正像我这么大面积拍的,没有,我是第一人。
学校里讲类型电影,一个是拍故事,一个是拍情绪,我总结还有一个,拍理念。这是我在拍的过程中自己悟出来的,天人合一的思想贯穿了我所有的影片。那个时候我坐火车,沿途看到那么多风景,这和在腾飞的大环境下,整个社会经济的形势特别贴切。但这些景象,越看越破败。我看到就连印度的贫民窟,都有那么清丽的风景,还有恒河,把你葬在河里,他们对自然的理解,远远超越当代的中国。
那时候我一点不天真,心里非常有数,没人会支持我,但是我还要去磕,去撞。万一瞎猫碰上死老鼠,碰上那么一傻逼,错过了怎么办?我不死心。那时候我不是在找投资人,我在等一个傻逼。后来我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傻逼了,傻逼只有我一个人,我傻到把自己吃饭的锅给砸了。到现在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真的是求租,我寄居在朋友的一间小房里。撇开这个不说,我坚持的这几年,砸了八百多万都是保守的数字。细算下来,我每年花一两百万,真不算多,一天租设备也得三千多块钱,朋友价也得三千,四台机器拍,而且是形态不同的四台设备。
我以前在北京的三环上是有一套房子,很小,车也很破旧了,折价卖出后,就拿着钱去租设备。最开始我在拍摄计划上,非常的幼稚、零散,完全租的是最好的电影胶片和高清镜头去拍,那根本就是进院线的成像质量,一下子就把钱全砸光了。时至今日,这是我唯一后悔的事,如果能够重来,我不会那么愣。
在野外呆久了,真的能上瘾,可过不了多久,兜里的钱就干净了。眼见季节鸟来了怎么办?它们不会等我啊。借,我就盘算着怎么跟周围的人伸手要钱,用诚心打动朋友。很有讽刺意味的是,我身边的朋友都比较富裕。他们看我非常实在,给,钱拿走。但也要打欠条,找中间人做担保,我说没问题,我以人格做担保,我不是担保这个欠条,我是拿人格出来,求爷爷告奶奶,真的伤自尊。但他们都把这件事当成行善,说能消业。有时想想觉得挺有意思,这等于是我拿他们的钱替他们消业。
身边的家人和朋友都借遍了,然后就是找组织,我当时很天真,总以为那么多公益单位和动物保护协会,那不是都现成摆在那,推门进去谈就好了。但是我可以直言不讳的讲,这些公益组织,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作秀行,真指望得到他们的帮助,想都不要想。我向他们毫无保留的倾诉自己的公益理念和拍摄计划,呼吁通过我的电影,让更多的人去关爱野生动物,关爱自然生态,更要关注站在背后的人。他们听了以后,往往会回答:“你的想法,很好,我们支持。”一动真格的,就没下文了。所谓的环保局和民办组织,我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工作是什么,要知道,国家保护动物在他们那里,也分三六九等,用级别卡住动物,不是一级的,不够标准的,死就死去吧。有一次浙江衢州正处在夏季鸟类的繁殖期,当地为了拿到拆迁补助款,就开始有计划的毁林、填池。成千上万的鹭鸟、斑嘴鸭,原来都栖息在这一片水域栖息,我立刻像当地环保局汇报,人家一问,是三级保护动物,不够级别,不管。
成立剧组的时候,我去找投资方、请制片人,包括外国的电影基金,生态保护组织、动物组织,甚至是政府,我都找了。所有人的说辞如出一辙:“好呀,太好了,多好的事呀,与己与后代都是功德一件!”整个世界都是好的,但是一出门,撒泡尿的功夫,谁还认识谁?没人会管你,那我怎么办?我又想干自己的事,当时之所以做梦都要拍这个,就是因为我喜欢,我喜欢大自然,我喜欢那些野生动物。它们的状态远比都市里那些浑噩、僵滞的恶心面容,更能带给我情感冲击,令我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一遍。这种矛盾的情绪也是一步步植进我的片子里,在筹备阶段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心里有股劲,很单纯的想要干这件事。
有一些话我讲起来,有人觉得我是要向社会伸手索取东西,对这个看法我再怎么解释都多余。我现在这车是花钱租来的,我是真缺一个能翻山越岭的运输工具,北京一位女士在微博上看到后,她有一辆二手车,要送给我。我过去一看,这车已经二手到不行了,快报废被淘汰了,开了十多年,已经不能再动了。真要是开到半路上出问题,事就更大了,我就没有接受,但是我很感谢她。我希望一些汽车制造商,他们可以资助我一台车,我给他做环境生态理念都好,带点商业味也行。而且我现在就缺一个投资人,一个制片人,还急缺一个得力的秘书。
你怕报应吗?反正我怕
很多人一提起自然生态遭受损害,都会想当然归结为洪涝灾害、土地沙漠化,那是天灾,没有办法。其实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祸。中国几大湿地维系着华夏民族的命运,世界四大文明古国,全是在河流流域诞生,有水的地方人才能生存。所以我的拍摄计划和环境,通常是在中国的各大湿地完成,因为湿地是生态之肾,环境污染是个什么程度,全看它,因此我不拍别的。
久而久之,长期生活在野外的我,已经习惯根据候鸟的周期,不停变换行程。通常在这个节气,我正在拍一些夏候鸟,一到了时候,我就必须赶过去。搞得我自己也像候鸟一样,跟着它们,随着四季不停轮回往复。有一回我们去郑州的黄河湿地,在当地那是一片黄河滩涂,不能搞建设,不能私自养鱼。但恰恰有这么个人,他承包的滩涂,和另一家产生了纠纷。郑州黄河湿地原本属于自然保护区,算是郑州市林业局下面的一个二级机构。再往上还有一个黄河河务局,他们就更牛了,因为黄河是国家的,他的职权远大于林业这一块的政府职能部门。所以当地的河务局就把这个湿地承包给那些干渔场的养殖户,开发湿地,建池塘,养很贵的观赏鱼。为了保护他花大价钱养的鱼苗,他就在水面上布下天罗地网,那是一种网眼非常细密的网罩,一般的鸟飞过来根本就看不见。原来这块湿地本是候鸟定期飞过来的栖息场所,结果现在鸟一下就撞到网罩上,撞死了好多,我当时就去拍,然后叫他拆掉。他不仅不愿意拆,还派人找我,要买走我的素材,让我报个价,还保证以后在这个地方,吃喝玩乐,我随便来,大家交个朋友。我问他,你们有没有考虑到鸟的利益?这里本就该是一片湿地,有鱼有虾,自由自在,你这样对环境的破坏太大了。后来我坚持把素材递给电视台,连续播了两次,在舆论的压力下,最后他把这个东西拆了。
所以这么多年,我自认为还算比较聪明,不会硬来,否则就是找死。有一次我在长江边拍摄一家烟草厂,烟筒上不断有粉色的雾气往上冒,我正干得起劲。突然就过来几个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阴森森的问我,干吗呢。我说没事,看景,学生拍作业,调试机器呢。我那时只能拿小高清机器,假装游客拍景色,我怕换成大的被砸了,我本来就背着债,真赔不起。但有的时候,自己拍下来的素材,我自己都不忍心看,想起来都觉得惶悸不安。很多人看到我拍的《家园》里,有一头藏原羚被围困在栅栏里,沙石乱飞间,它不停地用自己的头角去撞击围栏,那其实是一种反抗。当时青藏高原很多那种围栏,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当时还没人建这种东西,改革开放后,草场承包到户,牧民为把自己的牧场圈起来,方便放牧,一家一户都搭建起了这种围栏。但是这种东西对野生动物的迁徙造成了很大的障碍,对基因也是一种破坏,因为它们的种群不能来回迁移,容易在同种中繁衍。还有一个更要命的问题,青藏高原有狼,一旦狼追过来的时候,藏原羚根本没地方躲,就会闹狼害。有的时候它们狗急跳墙,就硬要往围栏上跳,想跃过去,但根本没有可能,跳不过去,就生生挂死了,远远的,只留下一具具枯骨。当时拍到这种状况后,我非常痛心,尤其在五六月份是它的产仔期,产仔的时候遇到狼,又在生产,我总在想,凭什么要它们遭受如此残酷的惩罚。
那次去我刚好赶上十一月份,是他们的期,青藏高原,零下二三十度,我在雪地里一拍几个小时。我意识到那片围栏完全阻断了种族之间迁徙的通道,藏民一开始并不理解,他觉得这是他的草场,不要说拍摄,你敢踏进来,他家族里的人就会充当打手,要抢拍摄设备。我就去找当地的林业公安,带着笔记本电脑,把拍过素材,在牧民家里给他们放,找来藏语翻译,反复为他们讲解这件事的后果由多严重,他们才肯拆掉围栏。现在到了旱季,喝水很困难,他们还打了一些水窑,等到下雨时蓄水,解决羚羊的吃水问题。这其实才是我最有成就感的地方,我总说,就为这一件事,再欠一屁股债,也值。
难舍 亲手放生自己救下的鸟
还有一年我去拍黄河引洪,无数的烟囱,冒着紫烟,我们必须起早贪黑的偷拍。我和助手早上四点起床,先拍野生动物,然后赶上工厂开工的点,只要它们一冒烟,我就拍。最狡猾的是工厂排放污水,他们一般都是夜里或者凌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着排,我就赶他这个点,趴在牛粪堆里躲着他们拍,就怕有人出来打劫机器。每次拍污染,我都在观察,水从哪出来的,找根,等到找到根了,我再去找当地的领导。有一次我在宁夏的腾格里沙漠,就在黄河边上,当地的企业把污水排到戈壁滩,在草原上挖了一个大坑,我们就在那蹲点,看他们到底是谁在执行这件事。有多苦?最渴到极限的时候,我会喝下游污染轻一点的水,但你真被逼到那份上,是尿也得喝,太正常了。
碰到天赐良机,正好赶上黄河小浪底调水调沙,这可是国家的大型水利枢纽工程,我拍这个等于就是在和国家对抗。他们在这建大坝的蓄电站,一定要进行环境测评,同时要考虑到野生动物的问题,但我敢说他们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因为小浪底是在河南的流域属于黄河的中下游,黄河是地上河,水平面要高于陆地,一年一年抬升。从上面下来很多泥沙,与日俱增的往下冲,河床抬高之后水流不出去,它要流到东海入海口,所以要在小浪底建第一个发电站。下游的中原汛期都在七月,在汛期到来前,必须要把河床冲刷一遍,就是为了防止河道淤积堵塞。但谁都不在乎成千上万的野生动物,正在滩涂上栖息生存,有燕鸥、百灵,还有其他雁鸭类。
在那个地方,我碰巧撞上了一窝普通燕鸥,从它爸妈恋爱,一直到的过程,我都跟拍了下来。恰恰在小浪底工程开始那一天,我见识到了生态灾难的真实面目。最开始这窝燕鸥陆续本应生出三个蛋,当第二个出来后,我看到有一个慢慢破壳了,刚绽开一个小洞,河水瞬间泻出来,就被冲走了,命肯定没了。那天河面始终在不断上涨,我们带的设备非常多,到晚上八点,我们要坐船从黄河岸边赶到河心滩,那是整个河域的制高点,地势上我有把握。
刚一落脚,我就给船老板交待说,河水上涨前,我给你打电话,你一定第一时间过来接我们。但是后来只顾拍,根本没注意到水势,等到我打电话给他们的时候,水已经从脚脖子没到膝盖了。但是那窝我们一直在拍燕鸥还没被水淹过去,后来我跟助理说,咱们要不要把它给救了?他说你疯了吧,救你也救不活,反正总是个死,我们还好活命,赶紧撤。我当时心里特别不舒服,恋恋不舍的,就跟着他扛着设备走了。走了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我又返回了,不救真不行,我心里这关过不去。我赶过去就伸手把那两个鸟给够了回来,战战兢兢的把这俩小家伙装到口袋里。等走回到放设备的地方,水已经要涨到胸前的位置了。我们把器材全挂在身上,把摄影机举起来往河对岸走。当时天色很暗,已经是夜里了,很难辨清方向,我们只能靠耳朵,听出船老板这时候过来了。
那个水留下来的冲击力,流量,现在想起来,才会后怕。黄河的泥沙与地形特别复杂,在河床下,有时你觉得那是沙堤,一脚踩下去,不对劲,结果是空的,下面有个漩涡,搞不好就给你漩走了。那天涨的非常猛,我心想完蛋了,我的助理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东西都搭在肩膀上。等船老板找到我们的时候,就先把机器举给他放好。上岸后船老板说,你们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后来救回来的两只鸟,有一个还没出来,我就拿个灯泡去烤鸟蛋。那个温度一高一低的我也掌握不好,烤糊了就成烤毛蛋了。我就把鸟蛋放在腋窝下暖,一夜没睡,硬是把它给暖出来了。第二天上午十点,黄河水太混,退潮后很多鱼都被呛死了,我就跟着渔民捞鱼,然后拿回来一条小鱼喂幼鸟,一喂它还能吃,我说这肯定有救,就这么收养下来,去到哪里我都会把它们带在身边,一点点养大,后来有一只鸟死在了中途,就剩最后一只的时候,我还要对它进行野化训练,找个有鱼的池塘让它自己逮鱼。到最后再有一个礼拜就到一周岁的时候,我把它放了,当时心里特别难受,那天我不知哭了多少次,真的是太痛苦了。但没有办法,我要尊重自然,让它彻底回归到大自然。这个鸟很有灵性,从小只要你一叫它,立刻飞回来找你。结果当时它一直也不走,就在我们周边飞,我还对着它开玩笑说,干脆买个小摄像头,绑在你脑袋上搞航拍也行呀。
这么多年下来,怎么拍鸟,我自己有一套很实用的技术经验。比如拍鹤类你把机器举起来后,先别着急动,稳着,再过一会,它不动,趁吃草的时候,你再慢慢往前移,十米十米的推进,达到一定距离后,它觉得不行,快飞,但我也拍到了。我在陕西拍摄时经常看到有人偷鸟蛋,还有人见鸟把窝搭建在桥身的扶栏里,他就把矿泉水瓶的底部,倒扣在上面,活活把幼鸟闷死,这就是人性。所以现在的鸟也很聪明,跟人类斗智斗勇,比如苍鹭,它就会把鸟巢铸在垂直90度的悬崖上,它是在逃避敌害,躲着人类。当时那里就有一只小苍鹭,有一天那个镜头扫过去以后,发现它拉的粪便红红的,我就让他们用绳子把我吊到悬崖上,探下去之后它抱上来,找当地的兽医问他是什么情况,然后喂了一点消炎药,慢慢的又给它喂鱼,就活过来了,然后再给它放回到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