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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人物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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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人物分析

红楼梦人物分析范文第1篇

[论文关键词]对话翻译;言语行为理论;会话含义;语篇分析

本文运用数据统计方法,选取杨宪益、戴乃迭合译的ADreamofRedMansions(以下简称杨译)和霍克斯(DavidHawkes)所译的TheStoryoftheStone(以下简称霍译)中既有代表性又有普遍意义的例子,在比较宏观的视野范围内对人物对话的英译进行比较和分析。笔者从人物对话言语行为的语用力量人手,分析译文命题内容的语用效果。接着,分析命题内容的变异现象,比较译者的翻译策略。最后,结合语用力量和命题内容两方面,分析杨译和霍译翻译施事句中的行为动词显隐化处理的策略。

一、对话英译的语用力量分析

红楼梦》的两个译本(杨译和霍译),综合文化语境与情景语境构建的言语环境,分析了译者如何处理言语行为,体现原文对话的语用力量。

1.文化语境在言语行为翻译时的体现

“语境可以指语篇内部的环境,即‘上下文’(1inguisticcontext,CO—text);它可以指语篇产生时的周围情况、事件的性质、参与者的关系、时间、地点、方式等,可称之为‘情景语境’,(situationalcontext);它可以指说话人所在的言语社团的历史文化和风俗人情,属该言语社团的人一般都能理解其在语篇中的意义,可称之为‘文化语境’(culturalcontext)”。按照语境的分类,译者在翻译言语行为时,既要着眼于大的文化语境,又需综合对话的情景语境,以便正确理解对话内容中的言语行为。基于这个基础,译者尽量在译文中重构一个与原文大致对应的言语环境,将原文的言语行为比较充分地加以翻译。

例如原文对话中“阿弥陀佛”一词,从文化语境角度看,它表现出汉文化历史环境中经过佛教信仰的潜移默化,人们在思想和行为上受到的影响。原文主人公在表达强烈情感时会发出“阿弥陀佛”的感叹。杨译和霍译因读者群取向和文化意识的差异,在翻译上呈现出不同的文化倾向。

杨译把“阿弥陀佛”多直译成AmidaBuddha,霍译采取归化处理,译文带有西方基督教文化色彩,如HolyName,Blesshisholyname等。霍译对“阿弥陀佛”的归化处理,按照对应的言语行为,取了西方人表达情感的口头语形式,但在某些语境造成了不易调和的矛盾。例如文中有两处主人公念了“阿弥陀佛”,都被听者拿来取笑做文章的情节。一处在第二十五回黛玉保佑宝玉康复,一处是第五十七回一向不信神佛的宝玉,为了林妹妹早日康健,也忍不住“病急乱投医”地“阿弥陀佛”。

例1:闻得吃了米汤,省了人事,别人未开口,林黛玉先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薛宝钗便回头看了他半日,嗤的一声笑。众人都不会意,贾惜春道:“宝姐姐,好好的笑什么?”宝钗笑道:“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又要讲经说法,又要普渡众生,这如今宝玉,凤姐姐病了,又烧香还愿,赐福消灾,今才好些,又管林姑娘的姻缘了。你说忙的可笑不可笑。”(第二十五回)

霍译:“1wasthinkinghowbusyHeoftheHolyNamemustbe,”Bao—chaisaid.“Apartfromworkingforthesalvationofallsentientbeings,Hehastoprotestthesick andhastentheirrecovery—nottomentionwatchingoverplightedcouplestomakesurethattheymarryandlivehappilyev—erafter.WhatalotHehastokeepHim busyIDontyouifndthethoughtratheramusing?’’

例2:正值黛玉才歇午觉,宝玉不敢惊动,因紫鹃正在回廊上手里做针凿,便来问他:“昨日夜里咳嗽可好了?”紫鹃道:“好些了。”宝玉笑道:“阿弥陀佛!宁可好了罢。”紫鹃笑道:“你也念起佛来,真是新闻!”宝玉笑道:“所谓‘病笃乱投医’了。”(第五十七回)

霍译:“ThanktheLordofrthat!”saidBao—yufervently.“Ifonlyshecouldshakeitoffalto—gether!”Nightingalelookedupathim withamusement:“It’SnotoftenwehearyoucallingontheLord.”Bao—yuretuned hersmile:“Anydoctorwilldoin anemergency.”

以上两例,如来佛译成了主和上帝,霍译把原文的汉文化背景处理成西方基督教文化,置换了原文语用力量依存的文化语境。

针对霍译的“变佛祖为基督”的归化倾向,已有学者作过论述。如崔永禄认为不能对一个民族独有的文化特征作再创造或改变,否则就会产生文化信息遗失。因为,改变原文的文化特征往往会揭示出两种文化的相对关系。这种改变也使译文读者失去了解原文文化、做出反应的机会。该文指出“基督教的上帝就取代了佛教的‘阿弥陀佛’和中国儒学传统的‘天’。急难时呼佛、做事情靠天,正说明了佛教和儒学是中国文化的两大支柱。翻译时不去传达这些东西,而统一地代之以西方人的信仰,要基督教的上帝来解决问题,那中国文化的位置又在哪里呢?”这些评论客观上反映了译者在处理文化内容时因读者群的不同产生的问题。霍克斯在论及译者的职责时说“译者的忠实是多角度的。他要对作者负责,要对读者负责,还要对文本负责。此三者不可能同一,通常很难协调。”

2.情景语境在言语行为翻译时的体现

译者考虑文化语境是一方面,同时综合对话的说话者、说话对象、事件缘由等因素考虑情景语境又是一方面。“阿弥陀佛”在上下文语境中表达了不同言语行为,译者要根据这些语境调整译文的表述。

据统计,《红楼梦》前八十回中直接出现在人物对话中的“阿弥陀佛”共有27次,发语人15位。译者根据不同说话对象、事由和“阿弥陀佛”表现的言语行为,调整表达形式。表1归纳了“阿弥陀佛”出现的章回、说话者与说话对象、发语事由、言语行为,结合杨译与霍译的对照,作直观比较说明。

表1统计表明,杨译有AmidaBuddha,BuddhabePraised,GraciousBuddha,MercifulBuddha四种表述;霍译有HolyName,ThanktheLord,Godblessmysoul,Blessyou,BlessUSandsaveUS,BlessHisHolyName,BlessednameoftheLord,Blessmysoul八种表述。杨译处理感谢、称快、赞同等言语行为,多用Buddhabepraised,一般人或信佛者的口头语多用AmidaBuddha,体现文化特征,也表现发语词传递的言语行为。比如王夫人对袭人和晴雯说的“阿弥陀佛”怀有完全不同的心情,对前者大加赞同,对后者言带讽刺,译者根据情景语境的差异变换命题内容形式,杨译分别译成GraciousBuddha和AmidaBuddha,可以帮助读者分辨不同言语行为。

即便翻译简单的口头语,译者既要从文化接受角度考虑文化语境,也要在原文基础上分辨情景语境中不同的言语行为,在译文中构建相对完整的言语环境,调整命题内容来表达语用力量。

二、对话英译的命题内容变异现象分析

我们在实际翻译中因文化信息的缺失或在另一种语言中找不到完全等值的对应,导致译本在内容上出现与原文的差异。对话英译的命题内容出现变异的现象,基本有三种情况:1)因字词理解差异造成译文变异;2)译者解释性增译使命题内容增加;3)不同补偿策略的运用造成命题内容变异。

1.因字词理解差异造成的译文变异

这种情况缘于译者对某些字词意义的理解出现了分歧,导致译文命题内容与原文不同。

特别是汉语的一字之差,不说严重时造成毫厘千里的差别,就是混淆了一个字的本义,连带引申义或比喻义都会出错。

例如: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里有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林兴仁在其《(红楼梦)俗语概说和汇释》一书中对“死而不僵”的“僵”作了正名,他认为“过去的红注和一般读者常常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僵’,字解为‘僵尸’、‘冻僵’的‘僵’,误以为是僵硬、直挺挺、不灵活的意思。现在红学家们探求了它的原义或本义,就迎刃而解了。原来‘僵’作‘仆倒’解。《辞海》的解释:‘僵’字的第一义就是‘仆倒’。百足之虫,虽然死了,但不‘仆倒’,是因为有许多足扶持着它。原义或本义明白了,再联系到虽已衰败,但财产厚、联络有亲、依傍多、扶者众的贾府,比喻义就一目了然了。”这句俗语还出现在第七十四回,探春讥讽熙凤合着王善保家的来搜抄,引了古人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明“这样大族大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呢!”杨译正确理解了字义,把“僵”字用“仆倒”意思翻译出来,译为:

“A centipedediesbutneverfallsdown.astheold sayinggoes.’’

而霍译可能取了过去红注的解释,把“僵”字理解为僵死,故译为“Thebeastwithahun—dredlegsisalongtimedying”。

此例说明译者在理解原文对话时,因某些字义理解差别而导致译文出现差异,也导致命题内容的语用力量发生变化。

2.译者解释性增译使命题内容增加

霍译的增译造成译文命题内容与原文在量上的差异,尤其形成了典型的解释性增译。他的增译一是考虑译文读者理解的需要,二是因为不同版本的差异迫使译者调整改动内容。大多数情况下霍克斯的增译以解释性的说明为主。

例如:刘姥姥在第六回中第一次上贾府“打秋风”,被周瑞家的领着战战兢兢地见凤姐,

在刘姥姥准备说明“来意”时恰巧被闯进的贾蓉打断,凤姐一句“不必说了”掐了她的话头。等贾蓉走后刘姥姥再次鼓足勇气想陈明意图的时候,“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不必说了”的话语命题内容两处相同,说话人和听话人没变,只因为时间导致语境因素改变,从而语用力量也发生了变化。第一句因贾蓉前来,熙凤打断刘姥姥,第二句是熙凤早对刘姥姥的意图心领神会,所以让她不用说,其中自然掺杂了不同的情感信息。译者通过不同命题内容表现语用力量的变化。第一处杨译直接把语用力量翻了出来:“CuttingGrannyLiushort,Hsi—fengasked,‘whereisMasterJung?’’H第二个“不必说了”译为:“Don1sayanymore.Iunde~tand.”|8霍译两处都译为“Thereisnoneedtotellme.”为传递话语的情感细节,霍译增加了一些内容:“ItwasabundantlycleartoXi—fengthattheoldladywastooembar—rassedtogoon,andsheputheroutofhermiserywithagracioussmile.”这句增译说明了刘姥姥的窘态和凤姐的心领神会。但是译文中的熙凤读起来似乎比原文的更善解人意,特别是霍译在Thereisnoneedtotellme.之前添加了一句It’8quiteallright.读来觉得熙凤对刘姥姥态度很友好。或许是霍译的个人理解使然,这些增译改变了原文命题内容的语用力量轻重。

3.不同补偿策略的运用造成命题内容变异

Newmark认为补偿主要用来弥补译文在语义、声音效果、修辞及语用效果等方面的缺损,而且译文可以在不同于原文的语句中再现这种效果。《红楼梦》对话中包含很多带有谐音或一语双关的词句,翻译时造成了形式与内容无法同时译出的问题。译者需要通过各种补偿策略,如加注的异化补偿和归化手段,尽可能地传递语用力量。

例如:第十九回里宝玉用“香芋”故事逗趣黛玉的例子里,因为“芋”与“玉”在原文中的音义结合无法在译文中得到完美融合。杨译采用了加注的补偿策略,注释中说明:Thisisanuntranslatablepun.TheyuinTai—yu’snamehasthesamesoundasyumeaning“taro”.…霍译为“ThedaughterofourrespectedSaltCommissionerLinisalsoasweetpotato.Sheisthesweetestsweetpotatoofthemla1.”l霍克斯把“香芋”直译为sweetpotato,省略了谐音。

这种情况下,译者较难在英语中同时表现“芋”和“玉”,语用效果未能在译文中完整体现,不可避免。

可见,译文因字词含义的不同理解、解释性的增译和不同补偿策略的运用使对话命题内容与原文产生了差异的现象。译者须通过语境等各要素,敏锐地把握语用力量的轻重,采取增译和各种补偿策略,尽量还原原文对话的语用力量。在此基础上,有助于客观地评价不同译文的命题内容,同时,译者各自的处理办法也能为类似问题提供借鉴。

三、施事行为动词的英译分析

译者在理解阶段首先要识别对话内容包含的不同施事行为,翻译时考虑到译文读者的理解需要,可通过不同方法将句子中的施事行为表现在英译中。原文施事句分两类情况,一类说话行为的语言表达式是显施事句时,施事行为或言语行为力量由具体施事动词表现。另一类句子中没有具体施事动词,施事行为不是“显明”,而是“隐化”的,构成了隐施事句。针对第二类施事句,译者需要把隐化的施事动词显明,帮助译文读者理解施事行为。奥斯汀认为,对于隐施事句的施事行为(一个或多个),总可以找到适当的施事动词和显施事句,把所做的施事行为明确地点出来。译者的困难在于如何翻译隐施事句,首先要正确理解隐含的施事行为,其次是如何在翻译中将施事行为显化,涉及到施事动词显化的种种策略。分析发现,将原文的隐施事句在英译中作显化处理,通过添加施事动词表明具体言语行为及施事力量,是《红楼梦》对话英译的一大特色。尤其是在英译中把表示说话动词的施事行为显化,杨译和霍译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特点。笔者将选取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中的具体实例,通过数据统计的方法,研究“说”、“笑”及相关表示说话动词的英译,分析杨译和霍译不同的翻译策略。

1.对话中“笑”类动词英译的归类与分析

《红楼梦》中表示“笑”的动词在原文对话中多数以隐施事形态出现,译者对待简单的“笑道”,可以简单直译也可以选择不同下义词具体描述。就言语行为分析,这些表示“笑”的动词含有丰富的“施事”成分,译者要根据不同的主人公以及表现动作的不同方式和程度,使用不同的行为动词。比如一个笑的动作,可以细化为表示不同程度的下义动词。表2将杨译和霍译对不同人物的“笑”做了归类和比较。

表2说明,译者英译“笑”时,运用多种笑的下义词作显化处理,使动作具体化,表现出人物笑的不同程度、不同方式。

例l:出身卑微的刘姥姥,在众人围观说笑问表现得倒不拘束,她深知这样能取悦大家,也任凭凤姐一伙捉弄逗乐。对于她的出身和层次,即便同是“笑道”,自然和大观园各位主子的笑有高下之别。原文中凤姐见贾母有兴致让刘姥姥戴花,她便故意在她头上“打扮”起来,“将一盘子花横三竖四的插了一头”,引得“贾母和众人笑的了不得”,这时一连出现了三个“笑道”:

刘姥姥笑道:“我这头也不知修了什么福,今儿这样体面起来。”

众人笑道:“你还不拔下来摔到他脸上呢,把你打扮的成了个老妖精了。”

刘姥姥笑道:“我虽老了,年轻时也风流,爱个花儿粉儿的,今儿老风流才好。”

霍译把三个“笑道”都译成了said,没有译出笑的意思,相对杨译来说比较单一。杨译将第一个“笑道”翻成了“cackledGrannyLiu”。“cackle”本身指人是高声谈笑(ofaperson)talkorlaughnoisily,此处用于形容刘姥姥这个村妇很合适。第二个众人的“笑”译成“gasp”,带有急促呼吸之意,表现出众人笑得喘不过气的样子,使读者能想象出刘姥姥当时被“打扮”得如何怪诞可笑。第三个刘姥姥的“笑道”,杨译为“chuckle”,该词意义是轻声发笑,带有高兴和满足。杨译把原文笼统的“笑道”显化为不同的下义词,表现了不同情景中各个人物笑的程度和方式。

2.施事动词英译时由隐转显的表达法

杨译和霍译在施事动词由隐转显的策略上各有特色。统计说明杨译在“说”和“笑”选词上体现出一定的丰富性和灵活性,通常用一个词表现具体言语行为。霍译一般以短语形式作为伴随状态,对具体说和笑的词加以修饰。两种译文选择了两种表达法,即杨译偏向综合型表达法,霍译偏向分析型表达法。“对于同样一个在语义上较为复杂的概念,如果可用一个词来表述,这种表述法就叫综合型表达法;如果需用一个短语来表达,这种表达法就叫分析型表达法。综合型表达法是一种词化了的表达法。一种语言的词化程度与该语言的形态发达程度有密切的关系。”杨译的综合型表达法特色鲜明,英译中说话词变化率之高也体现了英语在动词词化程度上所达到的水平。在“说”词英译上,霍译的词化表述在25个左右,在词化式“综合型表达法”上没有杨译丰富,但是霍译在非词化表达法或“分析型表达法”的运用上构成了一大特色。经归纳整理,在不直接用“说”的动词和引号的情况下,霍译运用了如下几种分析型表达法:

表达法1:用副词修饰动词,用添加的副词表现人物情感,比如smilingly;teasingly;SCOFn—fully;hurriedly;regretfully;laughing;approvingly;reassuringly等词。

例1:刘姥姥留神打量了黛玉一番,方笑道:“这哪像个小姐的绣房,竞比那上等的书房还好。”

霍译:Asthoughincredulous,GrannieLiustudiedDai—yuattentivelyforsomemomentsinsi—lence.“Itdoesntlookatalllikeayounglady~room.”shesaidifnally.“Itlookstomelikeaveryhi一classyounggentleman’Sstudy.”

例2:贾母笑道:“我才说来迟了的要罚他,不想姨太太就来迟了。”

霍译:“Wewerejustdiscussingwhatsortofifnetoimposeonlatearrivals,”saidgrandmotherJiateasingly.“Wedidnthaveyouinmind.ofcourse!”

例3:姐儿却知是说的是刘姥姥了,也笑说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

霍译:ButXi—fengknewimmediatelythatshewasreferringtoGrannieLiuandgleefullya—rgeeingthattheyshouldhavesomelaughsattheoldwoman’Sexpense,...

表达法2:用动名词短语修饰“说”、“笑”,翻译成伴随状态。

例4:刘姥姥也觑着眼看个不了,念佛说道:“……”

霍译:GrannieLiuwasparticularlyimpressed,utteringawholeseiresof“HolyNames”asshesubjectedittocloseandcarefulscrutiny.

例5:凤姐忙答应了,仍令人送去。

霍译:Xi—feng,havingifrstpromisedthatshewoulddoallthesethings,toldtheservantwhohad broughtthesampletotakeitbacktothe storeroom.

表达法3:用叙述和描写来避免引号或说话动词。

例6:贾母听了,说“很是”。

霍译:GrandmotherJiawasmuchtakenwiththisproposa1.

例7:鸳鸯一面侍立,一面悄向刘姥姥说道:“别忘了。”

霍译:Fly—whiskinhand,Faithfultookupapositiononherownanddartedaquestioningglance athervictim.

表达法4:用turnto,pointto,turnbackto等姿势型用法表达语用含义。这些姿势型的指示词语被作者用来伴随语言特征一起使用,比如用手指、转身回头等动作。“要正确理解姿势型的词语就非得亲临其境,既闻其声,又见其人。因此,姿势型指示词语的理解完全依靠原来的真实交际情景。”

例8:(李纨)又回头向刘姥姥笑道:“……”

霍译:She(LiWan)tunredtoGrannie Liu.(此处没有翻出“笑”)

例9:刘姥姥听了,喜的忙跑过来,拉着惜春说道:“……”

霍译:GrannieLiujumpedupandgoingovertoXi—chun,tookherimpulsivelybythehand.

通过以上的数据统计、归纳和比较,分析了杨译和霍译说话动词英译的不同处理。在施事动词的显隐化处理上,译者需要准确识别不同语境中施事行为的变化,选取不同的表达法来翻译。

红楼梦人物分析范文第2篇

关键词:红楼梦 人物 姓名 谐音 内涵

中图分类号:I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791(2012)12(c)-0228-01

《红楼梦》全书中人物众多,民国初年兰上星白编的《红楼梦人物谱》中显示,书中所有出现和提到的人物总数为九百七十五人,其中有姓名称谓的七百三十二人。这些名字大多独具特色、含蕴丰富。

《红楼梦》人物命名关系到人物的身份地位、品行性格、才情命运等, 并且与整个故事脉络密切相关,与其他要素共同构建起整本书复杂的网状结构。《红楼梦》整体架构的取名艺术是中国古典小说史上较为罕见、甚至可以说开辟鸿蒙的艺术特色,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1 人物姓名喻示情节发展、结局走向

《红楼梦》中许多人物的姓名暗示了书中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的情节,还有些名字的谐音则明确指出全书的创作手法和作者想要构造的故事结局。

1.1 人物姓名谐音暗示情节发展

人物姓名谐音,这种文学作品的艺术手法带有中国特色,体现出中国汉字文化的博大精深。红楼中部分人物姓名的谐音起到暗示和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连线脉络等作用。

如秦业,谐音“情孽”,“业”这个字还是佛教用语,指应当受到报应的恶行。它暗示我们,和他相关联的人物将造成“情孽”,故事情节确实如此:他的一儿一女,秦可卿、秦钟,分别教会了贾宝玉男女之间和男子之间的情事,是这个“天下古今第一人”的性启蒙者。

1.2 人物姓名涵义指向全书结局

《红楼梦》中有些人物的名字谐音及内涵向我们暗示了作者的写作思路和红楼故事的最终结局。

如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空空道人,三者的名字都暗示世上的富贵荣华、生死荣辱不过繁华一梦。表达曹公对封建社会奢侈景象的清醒认识,并且预示封建社会最终的彻底消亡。

2 人物姓名寄寓作者情感,暗藏褒贬

《红楼梦》里很多名字寄寓了作者或爱或憎的强烈情感,暗藏褒贬之意。

2.1 人物姓名寄托作者喜爱怜惜之情

《红楼梦》中部分人物的命名寄托了作者较为美好的思想感情,或是怜惜,或是赞美。

例如柳湘莲,从他的名字中可以品味出作者的褒赞之意。他立誓“定要一个绝色的女子”,表现他对感情的认真和美好期盼。虽然最后由于他的轻信、草率,使得刚烈的尤三姐拔剑自刎,但他也斩尽情丝随瘸腿道士出家去了。至情至性,可堪相怜。

2.2 人物命名隐含作者厌恶讽刺之意

在《红楼梦》中许多人物的名字显示作者对他们的厌恶、讽刺等。

如贾府的众位清客相公,名字讽刺意味极其浓厚。詹光—— 沾光,单聘仁—— 善骗人,卜固修—— 不顾羞,胡斯来—— 胡乱瞎来。这些名字寓意的浅近直白,也昭示了贾政的识人不清。

3 人物姓名暗示人物命运、性格才情

《红楼梦》里,许多主要人物的姓名有的用谐音暗示人物性情命运,有的者名字中包含更为深刻的涵义典故,切合了人物本身的命运性情才学。

3.1 姓名谐音暗示人物性格命运

《红楼梦》里许多人物名字的谐音蕴含的意义与人物实际性格、人生际遇等有很深的联系。

比如贾政,可理解为“假正经”。他平日一副迂腐的道学先生模样,明知王夫人等私吞林如海留给黛玉的遗产用来修建大观园却默不作声。满口的子曰诗云、仁义道德,实际不过是个“假正经”罢了。

3.2 姓名含义昭示人物性情品质

书中很多人物名字经过作者反复酝酿,蕴含了极其深刻的内涵,有的包含典故,有的藏有特殊指示意义,细究起来无一字闲笔。本文以花袭人为例。

花袭人是贾母所赠、宝玉身边首丫鬟。袭人二字,充满了攻击性,看似与她为人不符,实际一语道破她的性格与行为。她表面老实稳重,却暗中勾引宝玉,投靠王夫人做她的耳报神,传谣言破坏林妹妹名声……种种行径,印证“袭人”二字,她是一个毫无反抗精神、把做奴才当做毕生事业来做的人。

4 丫鬟命名整齐成套,暗合主人性情命运

《红楼梦》中一些丫鬟的名字成一系列,安排十分巧妙。有些丫鬟的名字与主人的特长爱好相对应,并预示了贾府的最终结局。如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人的贴身大丫头—— 抱琴、司棋、侍书、入画。

抱琴在书中并未明表。我们且说司棋,此名谐音“死棋”,暗示贾府及她主子迎春的命运最终是一盘无解的棋局。侍书和其主人探春性情相近,探春书法极好,对应侍书二字。而侍书又谐音“势输”,暗指贾府势必一败涂地。惜春喜爱作画,故丫鬟名为入画。入画者,“入化”也。

曹公所著《红楼梦》,草蛇灰线,伏脉千里,通篇伏笔极多,前后铺垫,不胜枚举,取名艺术的运用仅是书中较为精彩的手法之一。书中人物姓名寓意有明有暗,有的浅显直白,有的深刻隐晦,都体现了作者的匠心独运。

通过分析,我们探寻了红楼人物取名艺术的独特与奇妙,感悟到《红楼梦》神秘面纱下的惊才绝艳,同时,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作者的创作思路,深入观察作者笔下立体化的红楼人物群像,并辐射开来,通过研究,为全书人物、思想、情节、脉络等方面的整理和分析提供进一步的研究基础。

参考文献

[1] 曹雪芹,高鹗.红楼梦[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2.

[2] 曹雪芹,脂砚斋.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

[3] 曹雪芹,高鹗.红楼梦[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2.

[4] 吕布麟.《红楼梦》人物的名姓美[J].运城学院学报,2005,2(12):28-36.

红楼梦人物分析范文第3篇

关键词:《红楼梦》 人名 命名方式

一、引言

中国是世界上姓氏产生最早的国家之一。上古同姓不婚,贵族妇女的姓比名更为重要。 《说文解字》云:“名,自命也,从口、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见,故以口自命。” 意思是通过人的形体外貌特征给人命名,在白天相见时可以互相识别,夜晚则需要自报家门。从中可以看出:人名最本质的功能在于区别个体,满际需要。语言是文化的载体, 语言与文化相互依存、相互影响。人名记录社会文化的发展, 并被打上社会文化的烙印。

二、《红楼梦》人物的命名方式

据统计,《红楼梦》里描写的人物有七百多人,其中有姓名的三百余人。曹雪芹写此书,意在打破传统的思想和写法,所以对人名的拟定也颇费心机。应该说,《红楼梦》人物的命名原则是复杂的,多类型的。

(一)语音方面

1.谐音双关

汉语里有许多同音词,取名采用同音词可造成音在此而意在彼的修辞效果。《红楼梦》中有很多以谐音命名的人物。如“香菱”谐音“相怜”(以及原名甄英莲谐音“真应怜”,后来被改的名字秋菱谐音“求怜”),元、迎、探、惜四春谐音“原应叹息”,卜世仁谐音“不是人”,詹光谐音“沾光”,还有贾雨村谐音“假语存”,霍启谐音“祸起”。小说中的人物,无论男女、地位以及重要性,都可以采用谐音命名。

2.儿化

儿化在汉语中表示细小亲切或者喜爱的感彩。 人名中的儿化是一种爱称,但是也有一定的随意性,未必表示爱。

《红楼梦》中采用儿化命名的多是丫鬟、小厮等地位低下的人物。比如贾珍的小厮兴儿、贾琏的小厮隆儿,还有昭儿、喜儿、庆儿、寿儿、平儿、丰儿等。主人直呼仆人名“×儿”,仆人不可以直呼主人名,也不可以叫主人“×儿”。

(二)文字方面

方块的汉字以表意为主、形声结合。这一特点影响人名文化。

1.同字或同部首命名

贾府是京都的“百年望族”,子女按祖上已排好的行辈次序来取名。第一代,贾演、贾源,属于“水”旁辈,因此他们的名字从“氵”,余下第二至第五代名字分别从“代”(且“代”居中)、从“攵”、从“玉”、从“艹”。即:贾代儒;贾政、贾敬;贾宝玉,贾琏;贾蓉,贾蔷等。除了男性,贾府的四位小姐的名字――元春、迎春、探春、惜春,皆从“春”,也是这种命名方式的体现。

2.析字命名

析字,是汉民族独有的一种命名方式。王熙凤的名字便由此得来。“凡鸟偏从末世来”中的“凡鸟”正是繁体字“P”。再如薛蟠之妻夏金桂,其判词“自从两地生孤木”,“两地”即指两个“土”,加上“木”,即为“桂”字。贾迎春的丈夫孙绍祖,“子系中山狼”中的“子系”即是繁体字“O”,暗示其姓。析字命名法不如谐音命名法用得多,但均体现了汉字在命名方式上的魅力。

(三)语义方面

无论是从汉语语音、汉语语法,还是从修辞、汉字的角度来分析人名,都离不开语义的直接或潜在影响。下面列举《红楼梦》中一些典型语义命名的人物。

用来表达人生志向、思想道德倾向的字:如邢(德)全、邢(忠)、林之(孝)、卜世(仁)、贾代(儒)、戴(权)、赵(国基)、贾(政)、余(信)等,多为男性名。

盼望富贵长寿、人丁兴旺的字,如蒋(子宁)、来(旺)、双(瑞)、双(寿)、李(贵)、王(荣)、(兴)儿(喜)儿等,多为男性名。

借动植物取名。贾府第五代为“草”字辈,故命名多从艹。如贾(蔷)、贾(芸)、贾(蓉)、贾(藻)等。动物用字,如谢(鲸)、薛(蟠)、紫(鹃)、春(燕)等。可以看出男性名所用的动物多为大型、凶猛类的,女性名所用动物则温和可爱。

借用自然景象的字,如晴(雯)、茜(雪)、素(云)、麝(月)、引(泉)等。名字有男有女,多半为奴仆。

(四)语法方面

本文中有关《红楼梦》中人名的语法方面,主要指用作人名的语素的结构关系。偏正结构、动宾结构、主谓结构的人名较多,的字结构主要存在于已婚女性的命名中。偏正结构的如宝玉、新登、春燕;动宾结构的如进孝、来旺;主谓结构的如子宁、天佑;的字结构人名通常由“丈夫姓名+家+的”构成,如林之孝家的。

另有一类女性名,它们由“×+哥/姐/官”构成,如巧哥、巧姐、尤二姐、芳官、藕官。《汉语大词典》对“姐”的解释第5项意义为:“女名用字。”实际上,词缀“姐、哥”的来源与同辈亲属称谓“姐、哥”关系密切。二者普遍用于人名见于宋代。男性只限“哥”,女性则“哥、姐”都可。

值得一提的是,《红楼梦》中众多女性的姓名由“夫姓+称谓语”构成,没有独立的名字,如贾母、王夫人、赵姨娘、李嬷嬷、祝妈等。

(五)修辞方面

人物姓名的修辞是作家常关注的方面。《红楼梦》中人物的取名主要用到的修辞格主要有下面几种:

1.双关

《红楼梦》中人名的双关主要指谐音双关,前面在分析命名的语音方面时已大致提过。

2.摹绘

摹绘包括摹状、摹形、摹色、摹味、摹声五种,《红楼梦》中人名所用的多为摹形――描摹视觉看到的形状、样式。如贾宝玉、史湘云,北静郡王名为水溶。丫鬟小厮的名字也采用此方法命名,如晴雯、茜雪、茗烟、墨雨等。

3.比喻

比喻一般由三个部分组成,即本体、喻体和比喻词。由于人名的文字非常简单,故本体不用出现。命名者通常假借物名用其象征意义,表达思想感情。《红楼梦》中张若锦、林如海,“若”“如”为比喻词,“锦”(精美的丝织品)、“海”为喻体,表达命名者对被命名者人生的期望。

4.引用

引用指写文章时,有意引用成语、诗句、典故等,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说明自己对新问题、新道理的见解。引用也可以用在人物命名上,《红楼梦》中采用引用命名的人名多引自诗词曲赋。宝钗名取自李商隐“宝钗无日不生尘”,迎春取自刘庭芝《晚春》诗:“寄语同心伴,迎春且薄妆”,探春取自郑谷《巴江》诗:“一枝两枝梅探春”,湘云取自张籍《楚妃叹》诗:“湘云初起江沉沉”,袭人取自陆游《村居书喜》:“花气袭人知骤暖”,黛玉名出自晏几道《虞美人》:“楼中翠黛含春怨,闲倚阑干遍。自弹双泪惜香红,暗恨玉颜光景与花同”。

三、结语

《红楼梦》人物经过作者精心的构思,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小厮丫鬟,无一不通过名字表达更深层的寓意。人名是一定的社会文化和意识形态的折射。它是一个载体,一个袖珍的民族艺术。

注释

?q? 王力.古代汉语[M].北京:中华书局,2010:969-970.

② 许慎.说文解字(上、下)[M].北京:万卷出版公司,2009:305.

③ 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现代汉语[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108-109.

④ 此处指的是除姓之外有两个汉字的名字、无姓仅有两个汉字的名字,以及含有“的”字的女性名,如贾宝玉、锄药、周瑞家的等.

⑤ 邓进.红楼梦女性命名研究[D].西南大学,2009.

参考文献

[1] 王力.古代汉语[M].北京:中华书局,2010.

[2] 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万卷出版公司,2009.

[3] 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现代汉语[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4] 胡文彬.《红楼梦》与中国姓名文化[J].红楼梦学刊,1997(3).

[5] 冯志英.现代汉族人名的语言学阐释[D].天津师范大学,2006:1-34.

红楼梦人物分析范文第4篇

长久以来,关于《红楼梦》之评论研究,有以为代表的索隐派,有以为代表的作者考证派……在纷繁多样的重围中,王国维与鲁迅的见解独具价值。

王国维与鲁迅都经历过清末民初的国家转型期,也都曾东渡日本留学深造,相似的时代、教育环境却造就了二人不同的文学批评观。下面,笔者就以王国维的《〈红楼梦〉评论》与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中的“清之人情小说”一文及各篇杂论为例,从三方面来具体分析王国维与鲁迅对《红楼梦》评论的不同。

一、人物形象来源:集体还是个人

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直接阐明了对贾宝玉真实身份的界定:“故《红楼梦》之主人公,谓之贾宝玉可,谓之‘子虚’‘乌有’先生可,即谓之纳兰容若可,谓之曹雪芹亦无不可也。”这种创新式的观点将红学的研究从传统的索隐、探秘等拘泥的泥潭中拉出,他认为主人公是谁这个问题并非小说实质性问题,“夫美术之所写者,非个人之性质,而人类全体之性质也。惟美术之特质,贵具体而不贵抽象。于是举人类全体之性质,置诸个人之名字之下。”这种用西方美学的观点来阐述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之创举具有进步意义。鲁迅则认为《红楼梦》中的兴荣衰败之所以耐人寻味,是因为作者亲身经历过世间的人情冷暖,由此推断出这部小说是曹雪芹的人生传记。“盖叙述皆存本真,闻见悉所亲历,正因写实,转成新鲜。而世人忽略此言,每欲别求深义,揣测之说,久而遂多。”他坚信贾宝玉的经历就是曹雪芹人生的真实写照。鲁迅否定了王国维的观点:“而世间信者特少,王国维(《静庵文集》)且诘难此类,以为所谓‘亲见亲闻’者,亦可自旁观者之口言之,未必躬为剧中之人物也……”笔者认为,王、鲁二人之所以拥有相悖的观点,究其原因是由于思维方式不同。王国维借鉴西方的美学观点,认为小说中的主人公形象是复杂化的,作者所构思出的人物并非只是个人的形象,而是时代、社会的缩影。把小说主人公置于大的时代背景下并全方位分析人类的共性与人生的状态,这种宏观的思维方式无疑是恰当的。鲁迅对于此问题的见解则稍显不足,他认为《红楼梦》最重要的一个特质就是情真意切,而“真”、“切”的原因正是源于作者的亲身体验,他把贾宝玉身上所有的特质都归于作者曹雪芹一人,而忽略了小说的包容性与虚构性,这种微观思维方式略显狭隘。在这一问题上,王国维的观点更值得借鉴。

二、主题思想:消极避世还是积极进取

纵观《〈红楼梦〉评论》全文,我们不难发现王国维的思想是悲观避世的。他认可叔本华的观念,认为生活的本质是欲望。王国维把世间所有的疾苦都归为欲望作祟。“呜呼,宇宙一生活之欲而已!而此生活之欲之罪过,即以生活之苦痛罚之:此即宇宙之永远的正义也。”对待生活的苦痛,他认为“自犯罪,自加罚,自忏悔,自解脱”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而忽略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与此同时,他强调“出世”的力量,由此认为《红楼梦》中唯惜春、紫鹃与宝玉三人达到了真正解脱的境界。在民族矛盾异常激烈的清朝末期,这种思想是消极且妥协的,同时也为他日后自尽的悲剧命运埋下了伏笔。而鲁迅则以清醒的民族意识在《红楼梦》中嗅出了反封建、反阶级的气味。他见解独到,从一个毫不起眼的仆人焦大身上看出了反封建的倪端,从而论断出“看《红楼梦》,觉得贾府上是个言论颇不自由的地方。”同时,他把焦大所受的马粪灌嘴的委屈与屈原所受之委屈相提并论:“所以这焦大,实在是贾府的屈原”,将身份卑贱的仆人与受人敬仰的历史伟人并举,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了其平等、反阶级的先进思想。在中国处于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鲁迅先进的思想觉悟更具有启迪民智与指引方向的意义。

三、艺术价值:世界的还是民族的

在《红楼梦》艺术价值问题上,王、鲁二人的立足点迥异。王国维把《红楼梦》的价值根基深植于西方美学与伦理学的土壤中,他认为《红楼梦》的最大美学价值就在于它的悲剧意义——“彻头彻尾之悲剧也”,进而把《红楼梦》与叔本华所认为的第三种悲剧相连洽,“由于剧中之人物之位置及关系而不得不然者;非必有蛇蝎之性质与意外之变故也,但由普通之人物、普通之境遇,逼之不得不如是;彼等明知其害,交施之而交受之,各加以力而各不任其咎。”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红楼梦》算得上是悲剧中的悲剧。同时,他又创造性地认为《红楼梦》在美学与伦理学上的价值是相同的,“美学上之价值,亦与其伦理学上之价值相联络也。”虽有牵强附会之嫌,但也揭示出了人生与艺术的巧妙关系。而鲁迅则认为《红楼梦》真正的价值是突破了以往中国古典小说写作的局限,“至于说到《红楼梦》的价值,可是在中国的小说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真的人物。总之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这种立足于民族传统文化,以传统小说思维来探讨《红楼梦》价值的方式同样具有重大意义。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二人对《红楼梦》价值的观点在一定意义上是相辅相成的。一个侧重于在世界文学体系中横向探求,一个着眼于在中国古典文学中纵向比较,虽不可否认二者的观点都尚有不足之处,但其各自创新之观念也着实为红学开辟了崭新的视界。

红楼梦人物分析范文第5篇

凡是读过红楼梦的人都会觉得,曹雪芹非常熟悉他周围人物的生活和思想,又很善于塑造人物形象,所以他小说中的许多人物都是栩栩如生,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格。

李妈妈的可厌,赵姨娘的无识,夏金桂的凶泼,晴雯的尖刻,贾政的道学,贾环的下贱,贾赦的尴尬,薛蟠的任性,迎春的懦弱,妙玉的孤高,袭人佞巧----但是作者又并非让读者鄙视这些人,以这些人为戒。他写湘云的天真,贾母的慈爱,宝钗的贞静,黛玉的多情,熙凤的才干,探春的敏慧,李纨的贤淑,贾兰的好学,也并非让读者赞扬这些人,以这些人为模范 。他平心静气,以客观的态度给了每个人物一种性格。因此让我深深被她们吸引,为她们欢乐、为她们悲伤而不能自拔。

1.《红楼梦》作品的整体风格。

红学家俞平伯认为《红楼梦》的风格是“怨而不怒”的风格。把《红楼梦》和我国几部着名的长篇小说加以比较,《水浒》是愤慨当时政治腐败,愤激之情,溢于言表。《儒林外史》中“牢骚则或过之”。他认为:“含怒气的文字容易一览而尽,积哀思的可以渐渐引人入胜;所以风格上后者比前者要高一点。”

红学家李辰冬认为《红楼梦》人物描写的根本特点,是作家所持的无褒无贬的严格的客观态度。关于《红楼梦》的风格,李辰冬认为它是属于“诗的金刚杵”而不是“美的风格”,而不是美的风格。“美的风格”,修辞学家有法分析,人们可以模拟;诗的风格,不但无法模拟,修辞学家也无用武之地。换言之,就是一种为技巧的,一种为天才的”。我认为《红楼梦》的风格没有一点润饰,没一点纤巧,并且也不用比拟,也不加辞藻,老老实实,朴朴素素,用最直接的文字,表现事物最主要的性质。

2.《红楼梦》的人物语言特点。

李辰冬对《红楼梦》中人物语言的充分个性化和《红楼梦》语言风格的特点作了高度评价:“将中国一切语体文的小说与《红楼梦》比较之下,就知道他的文字更较成功,其成功之由,因作者确实地向自然语言下功夫,且因善于移情关系,能体会每个人物应有的言谈与语调,所以贾母有贾母的话,熙凤有熙凤的话,黛玉有黛玉的话,宝钗有宝钗的话,刘姥姥有刘姥姥的话,总之,因性格与年岁的不同,言谈的腔调也同时而异。”

第八回宝玉与宝钗互识锁、玉之后,黛玉也来到梨香院。其中有两个细节完全是由人物的对话组成的,曹雪芹既没有写人物的眼神表情,也没有写人物的心理感受,然而各个人物的思想感情都跃然纸上了。而且随着对话的进行,读者的思想感情也和人物一样在一张一弛地活动着。黛玉本来是去探望宝钗病情的,可是一见宝玉先她而来,就“半含酸”地来了那句顶门针:“我来的不巧了”。这就逼出了宝钗的发问:“这话怎么说?黛玉接着把弓拉得更紧了,说“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宝钗虽然只说了句“我更不解这意”,言下之意却是“你必须把话说清楚”。黛玉“间错开了来”的话显然是在强词夺理,但却将拉满的弓又松弛下来。至于对雪雁说的那一席话,显然是在借槌敲鼓,当事者的宝玉、宝钗都听懂了,但一个不敢反诘,一个无法反诘。读者为她的“情”所动,因而也就原谅了她的“无理”。“有情”与“无理”都体现语言之中,然而形象的美却突破语言的外壳,由流动着的画面来显示的。

“曹雪芹风格之所以伟大就在这里;仅仅几句话,不但表现了他的人物的思想,而且表现了人物的“‘形’‘声’‘色’”。他的文字从日常语言中来的;然而比日常语言还要流畅,还要自然。

3.《红楼梦》人物性格塑造。

现代作家张天翼说过,小说的实际描写表现出:“这一双男女之所以特别相爱,仿佛有缘分似的,这缘分不在外物,而在他们自身。这是由他们各人的性格,兴趣,见解,生活态度等决定的。”

宝钗:深通世故,“能够博得上上下下各种种人的嘉奖和赞美”的人物。她是个“极实际的人”“能够面面圆通,处处得利”。但是这个“最正派不过的小姐”的思想言行跟贾宝玉却“有点格格不入”。而林黛玉则从来不对贾宝玉讲究那些“仕途红济”之类的话,也不懂行什么世故之类的东西,她看重的是真正的爱情,在观园里只有她是唯一能够了解、同情贾宝玉的人。宝哥哥认为红尘生活是可爱的,不可爱的是那安排红法尘生活的力量。四十四回凤姐泼醋,先下手打了平儿,接着贾琏也上来踢骂,夫妻都拿平儿煞性子。对这一薄命女儿横遭荼毒和蹂躏的命运,宝玉无比同情,亲自为平儿熨了衣裳,洗了手绢。封建社会妇女的悲惨命运,引起宝玉深切的同情,“平儿理妆”这件事使宝玉的性格得到进一步的补充发展,宝玉性格中的叛逆因素,显示着璀璨的光辉。

4.《红楼梦》同样以细节取胜。

杰出的作品,总是以细节描写取胜的。《红楼梦》在细节描写上,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份十分丰厚的艺术遗产,滋补着我国的民族文学和世界文学。《红楼梦》的情节就装在这些细节里,随着细节的不断流动而移步换形。它不仅体现出一种动态的美,而且在动中显示着情节,和情节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