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苹果树下的童话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我们又来到了铁门刚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地球控制器。我左摇右摇地球偏离了轨道。现在的酷暑变成可严寒,地球上报道是一种新的现象。可别非如此。是纵中失去了方向,偏离了地球轨道然后我有费劲了一番周折吧地球带回了轨道。
……
我们参观完309暗室。皮皮鲁问我去那个故事里??我激动地回答:“5个苹果折腾地球。话说有一群外星人吧一盆外星水披洒在一颗苹果树下那可苹果树立刻长出5个苹果。
(第一个苹果)
我最先得到第一个苹果。我变成了超人我可以一下就治好晚期肝癌等病症还可以轻易将坦克炮管掰成麻花。我一下成了焦点。
生于1987年的刘阿娟在苹果树下长大。她的家乡在陕西淳化的小村,三面环山,父亲是一个自学成材的果农,在时期就开始练习嫁接果树。后来,父亲当了林场的场长,组织村民种植各种水果。改革开放以后,他又带头承包了果园。在这片果园里,父亲用了三年时间把杂果全部嫁接成秦冠(一个很好吃的苹果品种),第一年挂果就卖了6000元,村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就这样,父亲与果园结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缘,他甚至动员妻子和五个孩子将家也搬到了果园里,以便更好地照顾果园。种植苹果让他们家成了村里最早的“万元户”。
小时候没有童话书,刘阿娟很多字都是从父亲栽培苹果树的书上认识的;小时候认识很多虫子,都是跟父亲在果园里捉虫子时认识的。父母要她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城里人。刘阿娟也很争气地考进了重点大学,户口从农村迁入城市,毕业后留在北京做了财经记者,业余时间还做过编剧。不出意外,她将在北京安营扎寨,尽管那里的空气不宜人居,可是,对于一个山里的孩子来说,那纸户口可是成功的标识,是父母在乡下饱受尊重的骄傲。
但2014年5月,刘阿娟的父亲被确诊为肺部小细胞肺癌,恶性,中晚期。劳作一生的父亲拒绝治疗,也拒绝与外界交流,回到老家后,除了每天去苹果园里走走,大部分时间一个人躺在炕上胡思乱想――那个乐观的父亲不见了。
一天,刘阿娟去果园找父亲,听见父亲对着刚刚挂果的苹果树自言自语:“我走了,不知道谁能像我这么照顾你们?渴了,病了的……”父亲说不下去了,摸着苹果树的叶子,哭得很伤心。刘阿娟在那一刻才知道,在父亲眼里,这些苹果树不是摇钱树,而是他一生成就感的来源,也是他全部的精神支柱。一棵棵苹果树就像父亲的至亲,自己对父亲有多心疼,父亲对它们就有多在乎。
没有犹豫,刘阿娟回到北京后,辞去了工作,带着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老家,从一个小白领瞬间变村姑。
彼时,苹果花刚谢,正是坐果时节。刘阿娟拉着父亲进果园,诚恳地对他说:“老汉儿,打今儿起,你教我怎么种苹果吧。”父亲瞪着她:“学什么种苹果,你还是研究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吧。”刘阿娟不急不恼,随手扯下手边一个苹果蒂:“老汉儿,我从网上查了,这种果蒂要摘下来,不然,与它并蒂的那个苹果长不大。”她这随手一扯,简直像揪了父亲的心,他跳着脚对她说:“你不要乱摘,那不是随便扯一把,要挑花蒂瓣最少的摘……”刘阿娟似懂非懂地又扯下了一个,问父亲:“是这样吗?”“你不要用那么大的力气,你伤了它们的根,明年就不结果啦。你听我讲完再动手,行不行?”
就这样,父亲收下了刘阿娟这个徒弟。他悲观地认为自己去日无多,孩子想尽可能地陪伴他,他也不想让女儿留下遗憾。更重要的是,他从刘阿娟看苹果树的目光和她的灵性中直觉:倘若有一天自己真的走了,把这些果树交给女儿,它们能得到善待。
土壤里,生长着无数知识
从朝九晚五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刘阿娟的生活变得简约但并不简单。从前只知吃苹果,而现在每天跟它们在一起才知道,原来种植苹果没那么简单。几时给水,何时施肥,树下的哪些草可以留,哪些草要拔除。恰逢苹果刚刚结成拇指大小时,一场飓风过后,果落满地。刘阿娟一大早踩着泥泞的山路进了果园,看着满地夭折的苹果,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要知道,几乎每一朵花、每一个果都曾被她一一过。那一刻,她真正了解了父辈靠天吃饭的艰辛,了解了人为何要对自然充满敬畏。令她吃惊的是,父亲看到那一地果实并不像她那般难过,反而劝她:“风是长眼睛的,专挑那些不结实的往下吹。留下的,都是好样的。今年的果儿,比往年要好吃。”
那天,父亲就着满地的小果一一向刘阿娟讲解苹果这一生会遇到的“九九八十一难”,讲苹果的大小年,讲如何利用水分、温度来调控苹果的酸甜度……父亲没有上过学,可是,刘阿娟在父亲的讲述里,深刻地体会到,这大自然里,这土壤里,生长着无数的知识。同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土地哲学相比,自己在书中得到的那些鸡汤式激情都弱爆了。
“爸,你得把你这看家的本领传授给我啊。”父亲喝水的间隙,刘阿娟撒娇地看着他:“我真没想到一棵苹果树有这么多奥秘。我开始崇拜你了。”“土地的学问大着呢。一辈子都学不完。”父亲目光慈祥地看着果树,骄傲地说。刘阿娟笑着对父亲说:“我不让你白教,我向你打包票,今年让咱家的苹果卖个好价钱,明年争取让咱村的苹果都卖个好价钱。”父亲将信将疑地看着刘阿娟,刘阿娟说:“你教我种苹果,我教你啥叫电商,是当下最时髦的商业形式。说不准,哪天把咱全村的果园给做成上市公司了呢。”
就这样,父亲教刘阿娟种苹果,刘阿娟教父亲在网上直播自家苹果的生长细节,并接受网上消费者的预订。很快,刘阿娟就有了第一笔订单,预约五箱。刘阿娟将这个订单给父亲看,父亲兴奋了。刘阿娟乘机让他给自家的苹果起个名字,建立个品牌,父亲无比谦虚地说:“俺就知道咋种苹果,哪知道什么品牌,这种幺蛾子主意,你拿。”看着父亲那双老茧丛生的手,刘阿娟心里一酸,说:“就叫‘父亲的苹果’吧。”
2014年的秋天,刘阿娟家的苹果没有接受上门来收果的商贩的挑三拣四,而是直接通过网店销售卖了3000箱。一如父亲当年制造的轰动一般,这一次,刘阿娟在村里出名了。陆续地,开始有乡亲登门,向刘阿娟讨教电商的门路。好几家村民交出了自家果园的销售权:“阿娟,我们信得过你,你是读过书、见过大世面的人,明年我家的苹果就交给你了。”
就这样,十五家村民加入了刘阿娟的合作社,接受刘阿娟的建议,不打农药,不施肥,让苹果自由生长,也还土地一份真正的健康。
和每一只虫子通信,给每一棵小草取名
有了刘阿娟和依旧生机勃勃的苹果园,父亲开始接受刘阿娟为他选择的治疗方案,除了化疗与放疗,父亲开始在女儿的威逼利诱下晨练。每天早晨六点,父女俩起床,沿着村子先走后跑,刘阿娟的手机里播放着《小苹果》。刚开始,虚弱的父亲连走都费劲,抱怨说:“有这劲,不如白天去拾掇苹果园的杂草。”刘阿娟“吼”父亲:“哪能一样嘛。你劳动时,是想着怎么把地和苹果树侍候好;你走路时,是想着怎么跟自己身体处好。”
入冬那几天,骤然降温十几度,好多人都感冒了,吃药打针挂吊瓶,虚弱的父亲啥事没有,这下可把父亲乐坏了,从此对晨练无比积极。
为了动员更多的人加入晨练队伍,让乡亲们从关注自身健康到土地健康,刘阿娟给自己和父亲置办了跑步的全套装备,手机里的曲子也换成了乡亲们最爱的红歌。每天早晨,和父亲拉风地从各家门前经过。学校要开运动会了,她就把有项目的孩子叫起来,跑得好的,她拿小文具做奖励。冬开的时候,刘阿娟采上几束,插在饮料瓶里,送给街坊邻居,还兴高采烈地告诉人家:东山上的冬菊今年开得可好了。
渐渐地,刘阿娟的晨练队伍在扩大,十人、二十人,最后发展到五十六人,可谓浩荡。整个冬天,他们风雪无阻地出操,边走边唱。大家管刘阿娟叫队长,有了兵的队长又将晨练做了延伸,晚饭后,带着大叔大妈们在村子的一个粮仓里跳广场舞。每天跳完了,大家大汗淋漓,怕立马出门受凉,刘阿娟就给大家普及小常识,有时候是种果树的知识,有时候是健康小常识,有时候是一道菜的做法……
大家那样安静地听着,后来,有人开始带着小本记录。他们比小学生还认真的态度深深感染着刘阿娟,让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家乡。从前爱,是因为这是自己生长的地方,而现在爱,是因为在这里,找到了重新生根的感觉。
2015年是苹果的大年,苹果的产量比往年要多,可刘阿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早在坐果时期,就按照去年的产量,果断地间果,让今年与去年的产量保持均衡――她要用这一年的时间让土地和果树都好好休养生息。
2015年秋,“父亲的苹果”虽然产量与去年相同,可身价与收入却比去年高出了许多,而且是在最为成熟时才被采摘。这下,乡亲们对刘阿娟心服口服,她的苹果合作社队伍在扩大,而她的慢跑队和广场舞队也在增容。更重要的是,父亲的病情一直很稳定,用他自己的话说:“怎么觉得比从前还活得有劲儿了呢。”
说起《小王子》,读者就会想到书中的玫瑰、金色的麦田、等待爱的狐狸、千千万万的星星上的铃铛,仿佛和作者Antoine de Saint-Exupery一同进行返乡的旅程,返回童年的故乡。
Antoine从10岁离家,到44岁失踪,三十几年里给母亲写了许多信,字里行间,和童话一样有着爱和美好,展示了另一种文化类型中的母亲形象,对母亲诗意的依恋。《小王子写给妈妈的信》搜罗了100封家书,书前写序者称自己从来不是《小王子》的书迷,但“从《小王子写给妈妈的信》里追索Saint-Exupery,却让我有真挚、真实的感觉”。
Antoine的母亲玛丽1972年辞世,活了97岁。她小时候和哥哥、妹妹住在庄园,田园生活培育了她对于文艺和大自然的爱。她结婚八年而丧夫,有五个孩子。与教区神父有深挚的友谊,神父称她像是半个修女。玛丽是红十字会会员,拥有国家护理证书,平时训练教堂唱诗班,指导村中少女刺绣。在Antoine的心目中,她是完美女性,悲天悯人、无私奉献。虽然家族长老施压,要求玛丽别让孩子们活在幻想世界,玛丽依然坚定支持孩子的独创和寻求自我。
玛丽的姨母在乡下有个大庄园,玛丽和孩子们在春天、夏天和初秋住在这里。这里有花园,青翠的群山和森林,湍急的河流。Antoine有着浓密的金发,被叫作“太阳王”,他在庭院尝试造飞机和用马达驱动的灌溉系统。
教区神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城堡里,他很宠孩子,有时带孩子们出去游览。在神父的带领下,成年之前的Antoine坚信天主教的绝对真理。
在城堡里,女性当家,可以尽情玩耍。Antoine 10岁时,按照家族的安排,进入圣十字圣母中学寄宿学习,接受严苛的纪律约束。这时他开始了给母亲写信。在他的少年时代,有两个绰号,“大鞋子”和“圆月弯刀”,分别是嘲笑他的大脚和翘鼻子。
儿时故居在Antoine 32岁时被出售,对此,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失落。他曾回去散步;在二战中进行飞行侦察时,也曾擅自偏离航线去故居上空俯瞰。那里充满了童年的影子,他给母亲的信中说:“我不确定告别童年后我是否真的活过。”后来当有人问起:“你打哪儿来?”他都会回答说:“我来自我的童年。”
城堡和母亲,环绕身边的姊妹、姨母、女仆,是温柔、甜美的世界,培育并呵护了这个好奇、想象力与感情丰富的灵魂,使诗人的眼睛、孩子的眼睛保持得特别久,处处看到艺术的灵秀,处处感受着世界的趣味和美。比如他在中学时写给母亲的信中说:天气阴沉灰暗。现在夜景凄凉,全巴黎都泛着蓝光……电车的灯光是蓝色的,圣路易中学走道上的光线也是蓝的
在信的抬头,他称呼“我的好妈妈”,在结尾,他总是说:“再会了我亲爱的妈妈”,“我衷心跟您吻别”,“我温柔地向您吻别”。不知原作在法文中的语境究竟是怎样的,但是中文译者传递出的,是陌生的甜蜜。母亲于他,是爱和美好的唤起,是情感的艺术,是女性永远的守护和安详。
他从童年的天国坠落到迷惘的现实世界。不仅在心灵上,在经济上,Antoine在成年后仍常依赖母亲的接济。过早失去父亲,让Antoine在走向成人的道路上缺少了一位重要的男性引领者。童年心灵与成年世界难以弥合的矛盾,幼时接受的天主教真理观也不能安抚他,他说:折磨我的,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分被埋没的莫扎特。《给妈妈的信》序言留意指出“书信集里的渴望与不安”,“能清晰写出他心灵与母亲的纠缠”,序作者说,Antoine用文字抚慰着自己,也抚慰着天底下千千万万饥渴与不安的灵魂。但是,毕竟,从母亲和童年那里,他得到过完全的甜美、温柔。
本刊原创
《给妈妈的信》节选:
我很想明后天开始我第一次的单独飞行。然后合格证很快就可以拿到。
钱和书我都收到了。妈妈,要感谢您。我现在是穿便服。 我不想被抓。我把自己关在我租的房间里,抽烟,喝茶。我也非常思念您,回忆起我小时候您的许多事来。我时常让您难过,这真教我伤心。
妈妈,您可知道,我觉得您是如此地完美,是我知道心思最细腻的妈妈。您实在应该享福的,不该有个邋遢的大男生整天对您低声抱怨或者大发雷霆。您说是吗,妈妈?(第三十三封)
您寄来的羊毛衫真的非常暖和。多亏它,使我看起来生活无虞,让我有一点公子哥儿的味道,可以迷惑人。
我的好妈妈,请您坐在一棵开满花的苹果树下;别人跟我们说,现在法国的苹果树正在开花。
(第三十七封)
当我远离家乡,才知道友情可以遮风避雨,您的来信和对您的想念,可以治疗我的忧伤。我的桌上摆着您那幅幽暗的粉彩画,还未成枝的榛树枝芽,让光线照下来,使我满心喜悦,还有我熟悉的那张您微微欠身的照片。
(第六十六封)
这个星期给您写封短信,要您放心。我过得很好,也很快乐。也要跟您说我一切的温柔,我的好妈妈,您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幸福。
您在我的生命里,布满了温柔,没有人能像您那样。
您的一衣一物都能让我满心温暖:您的大围巾、您的手套,包裹的是我的心。
法国的甜美,常在我心。
(第七十封)
我的柔情浩瀚,叫我付出好些忧郁的代价,我无法只想着我的这块地方,而不深切渴望遥远的家乡。身在人群之中,毫不费力就能想起圣莫里斯椴树的气味,橱柜的味道,想起您的声音,想起在亚贵用的煤油灯。
妈妈我向您吻别。我要告诉您:千万柔情,您的那份最珍贵,教人不如意时总想回到您的臂弯。我像孩子一样,常常要您在身边。您是安详的泉源,只要看到您的照片,就安心了。
(第九十三封)
我的好妈妈,我读着您纸短情长的家书,哭了,因为我在沙漠里呼唤了您的名字。我对所有人的背离,曾经盛怒难却,他们竟无声无息,于是我呼唤着妈妈。
我要您的保护,您的照顾,我就像小小山羊那般极度自私地呼喊着您。
我是靠着妈妈您才回来的。纤弱如您,简直就像守护天使,坚强、聪慧、盈满祝福;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我都向您祈祷,您可知道?
(第九十五封)
孤独而快乐的女童
仙湖植物园的鸢尾花开了,在湖边,白色、粉色与蓝紫色。这是安妮最喜欢的花儿,曾经在2000年春天盛开在上海某幢写字楼的格子间中。榕树下网站的旧友们清晰记得她是一个孤僻的女子,喜欢赤脚,格子间头顶的日光灯永远拒绝打开。吸烟,偶尔向后仰倒在电脑椅上,脚丫摆在办公桌上,向天空吐出一口烟雾。
安妮不打扰别人也拒绝他人的打扰,像格子间中一尾安静而我行我素的鱼。那时她已凭借《告别薇安》而一举成名,随后的《八月未央》、《彼岸花》亦在网上拥有铺天盖地的粉丝。大家纷纷猜测诡异文字背后的那个女子,她却将自己包裹得像一只完好的春茧。最早流行于江湖的是她在榕树下网站中的一张工作照,光线很差,不那么好看。
于是,人们说,会写字的都是丑女。
其实,她不丑,只是平凡。
原名励婕的她开始写作时,职业是银行职员。安妮宝贝是一个随意得来的名字,因为想极力保留一种她所留恋的身份――孤独而快乐的女童。
女童成长于靠海的城市宁波,一半的童年与祖母在乡下度过。女童喜欢披着母亲的围巾对镜扮越剧名伶;喜欢一个人躲进院落后面的草丛,捉蜻蜓、蟋蟀,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女童性格倔强很少哭泣,对于过于女性化的女孩有一种天然的畏惧,长大后,她的朋友多为男子,偶有女子必是中性化、甚至有点点邋遢。
除了孤僻与倔强,女童身上看不出天资聪慧。
黑暗的青春
每个人的青春并非同样长度。那些黑暗的、带有褐色伤痕的青春显得格外漫长而难忘。那是一种无处安放的青春,在黑暗中左冲右突,每一个早晨从深夜开始。
安妮丢掉了银行职员的铁饭碗,从宁波到上海的路被定义为离家出走。她每天写作5个小时以上,深夜开始黎明结束。黎明时分,她站在露台上燃起一支烟。烟雾之中,城市正在苏醒,接下来是按部就班的一天。睡眠两到三个小时,然后去上班。深夜,一个人乘公交车回家。末班车上乘客寥寥,前排的情侣亲密地依偎着,女孩子不时侧脸微笑,眼睛中是简单洁白的幸福,像一朵夏日的栀子花。她微笑,眼睛却忽然温润。
幸福的日子总会过得很快,而倘若一个人选择了寻找自己走失在路上的灵魂,那么她的青春在黎明之前注定有许多黑暗的片段。
她说自己也是乞讨的人,只能偷偷摸摸低三下四地跟命运乞讨。那一天,她将口袋里仅有的十元钱给了乞丐。这是她一天的生活费。有段日子,她每天只带着生活费出门,而它们偶尔会意外殉职――给了乞丐或忍不住买了路边小贩手中的一对手工绣花童鞋。那时候的安妮,辛苦、沉闷、不快乐,未曾想过日后自己的一本书可以卖得200万。
2001年7月,26岁生日过后,她决定离开上海。北京是她的下一站,她在北京开始名人生活的第一乐章。她与我们的青春在此处分道扬镳。又或者每个人的青春都不可复制,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明星。她以漂泊的姿态重生,而我们,或许是一次辞职或者是一次失恋,体现着青春疯狂的再生机能,因为过于蓬勃而恣意轻狂。
漂泊之爱
在北京国贸的星巴克,她的宁波老乡说,倘若没有网络就没有她,因为她拒绝任何形式的依赖与请求,拒绝忍受任何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他们通常以为25岁以下的女生倘若想出名就一定要先上床。
她只经历自己爱的男人,至于他们是不是有权有钱,是不是能够提供现实的帮助,她并不在意。她喜欢的男人要有婴儿般淡蓝纯净的眼神,有高贵的人格与弱智的谋生手段。恋爱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课,那些路过她青春的男人,他们的灵魂是她过河的石头。
她将巨蟹女子的缺乏安全感与自虐发挥到了极致:容易爱上一个人,也容易从中抽离。她曾经收留朋友的一只小狗,却不敢面对它依赖的目光,很快安妮便决定将它送走,绝决而去时泪流满面。她说她害怕任何过份依赖的感情,总觉得人一旦不够独立终要受伤。在爱情中,爱得越深她抽离得越快。担心他不能如她一般地爱,担心终有一天他会先她而去,担心他的花心变节。女人一旦爱了总会有诸多担忧,只是她的担忧强烈到了自伤。
安妮喜欢活泼开朗又固执的男生,不很主动但也不能太被动,与她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邻居家的男生主动邀她去他家玩,他们在一次次玩耍中越走越近。只是忽然彼此便不再联络。偶尔在院子里相遇亦不打招呼,只是,她心中记得他便相信他心中也是记得她的。这是一场典型的安妮式恋爱,朦胧、隐忍、外表平静却激流暗涌。她最瞧不起的是那些爱一个人就要牢牢把他抓在手里的女人,宁愿他在自己手中枯萎也不放手让他飞翔。
她无法忍受平凡的爱情,正如无法忍受在某个地方呆一年以上。变换生活地点与变换人生的对手是她生命中的氧气。这是一个过程,是有伤痛的精彩,而最终,“他们漂泊过不同的城市,只为找到一个喜欢的地方留下来。告别过很多遭遇的人,只为找到一个温暖的人和他相守。”
起点或者终点
2007年10月,她的生命中盛开了一朵洁白的花。她为自己购置孔雀蓝的千层底虎头鞋,亮蓝大红与翠绿的漆木动物玩具。作为宁波绣娘的女儿,她为她缝制小衣,用粉红底红色碎花的棉布,手工缝制的小口袋上有细密的针脚。另外的一块,湖蓝色上面开着金盏花,适合在她更大一点的时候做一条小连身裙;而大红色的丹凤朝阳花布被缝制在她的小棉被上。
孩子的父亲是她多年的朋友,曾经有一段失败的婚姻。他们之间的了解多过激情,温暖多过誓言,他没有求爱,只是给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坦白了自己过去半生的一切。她微笑地看完这封信,认定这个男人妥贴安全,能够给她想要的生活――安稳,没有伤害。
他爱她胜过她爱他,这是她所认为女人最好的爱情。
从怀孕到生产的一年多,她住在他郊区的农场中,种植红枣、蜀葵、荷花、苹果树甚至蕃薯。逢节假日,她去赶农民的集市。从新鲜的蔬菜瓜果到缺口的青花土瓷碗都被她搬入家中。他的工作在城里,她喜欢有距离的温暖,并不需要他每天守在身边。每次他回来,会带回来一些吃食,有些是只有她的老家才有的物产,如慈溪的杨梅、草绳捆扎的青蟹,她肚中的胎儿开始躁动,而她,安静地去收拾吃食,手指浸入冰冷的水中,欢情盛大而幸福卑微。
怀孕6个月的时候,B超证实是一名女童。于是她去珠宝店买了一只黄金龙凤镯子,最传统古老的样式,直接将它戴在了手腕上。这只镯子,她会戴到女儿出生、长大。直到有一天,从她起皱的手腕上退下,作为嫁妆戴在她光洁如玉的手腕。
无数次,她在小说中写一位单身母亲,看着自己有湖蓝色眼睛的小女儿,心中满是喜悦。小说与生活仿佛轻易地重合起来,她说这是一个花好月圆的结局。
孩子的父亲是谁,不详。他们到底有没有结婚,不详。她的榕树下旧友兼出版人,那个曾经叫李寻欢如今叫路金波的男人说他是第一个知道她怀孕的人。于是八卦的我们甚至猜测他是孩子的父亲。其实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主动的选择,她在漂泊中忽然想安定下来,与一个她满意的男人生一个她爱的女儿。将来,她会背着她去旅行,她不希望她走寻常的道路。
独立的女人,经过一段不寻常的青春,最终选择平淡。如一个经历过了穿上锦衣状态的人,再去穿素净的布衣也是愉悦,无所谓身边人怎么看,也无所谓失去某个男人后怎么活,她是自己生活的主人。
自2003年成立自然保护区而进行“大峡谷核心区村落整体外迁”计划以来,加拉村成了“雅江大峡谷的最后一个村落”,具有关键地域地标作用,这里也集中反映了大峡谷地区别具一格的人文生活现状。
偏居青藏高原东南隅的雅鲁藏布大峡谷,北起米林县大渡卡村,南至墨脱县巴昔卡村,全长504.9公里。在这个被称为“地球最后秘境”的世界第一大峡谷中,藏族、门巴族、珞巴族等居民在沿江星星点点的小村庄中已静静生活了数百年,至今,家庭、亲戚、农活、寺庙等依然占据了他们大部分的生活世界。在这里,生与死,喜与陇,满是恬淡、满足而豁达的表述。
“一只雕”的小村庄
沿着去年刚从密林中修出的公路东行,沿途犹如童话电影中的场景。行至路尽处,群山环抱中仅有8户人家的加拉村映入眼帘。自2003年成立自然保护区而进行“大峡谷核心区村落整体外迁”计划以来,这里成了“雅江大峡谷的最后一个村落”,具有关键的地域地标作用,再向北走就是白马狗熊,由此开始进入大峡谷最险峻、最核心的近百公里河段。峡谷幽深,激流咆哮,其艰难与危险,仅少数科考队和探险者有勇气一试,1998年中国首次穿越大峡谷的科考队就是从加拉东岸进入大峡谷的。对于大多徒步爱好者而言,加拉村就是旅行的终点,自此开始返回。
加拉在当地藏语中意为“一只雕”,它依偎在圆头圆脑的加拉白垒峰脚下。日照金山时,仰望加拉白垒不由让人心生敬畏。东侧是九兄弟山,顶峰常年积雪的九个峰头如九个兄弟手足相连,神气地并肩而立,夕阳下晕染出道道柔美的金粉色,分外雄伟壮观。以前加拉村由四个小村落组成:江东侧的加拉、立白两村较大,江西侧的赤白、加鲁较小。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如今的加拉村仅余8户互为亲戚的村民,在雅鲁藏布江的咆哮声中经营着安静的农家生活。
青稞和小麦是加拉村村民种植的主要粮食作物,少量的经济林如苹果树、桃树,所产均用于自食。近几年来,大部分家庭都有了塑料棚,种些大白菜、小白菜、土豆、萝卜等蔬菜,解决了村民们日常食用之需。村里种植作物依靠老天下雨,遇干旱年景,则要从江对岸运水灌溉。在江对岸阎罗宫下,有条长长的溜索横跨雅江,村民们将盛满水的桶挂在铁钩上,溜过宽阔的江面,集中于村头一个蓄水池中,再以引水小沟通入田地,所产粮食真是“粒粒皆辛苦”。每户人家还喂养了数量不等的牛、藏香猪、鸡和马,用于挤奶、自食或出售,公路未通时,村民们往来交通和驮运物品主要依靠马匹。
周围的山里有三七、五抓子等药材,不过村民们并不特意进山采药材,路过时会采下存起来,当走村串户的小商贩上门收购时再出售。我们在嘎玛大叔家就看到他家存的野生灵芝,据说村民们通常以每斤800元的价格卖给小商贩,后者将灵芝带到林芝区府八一镇至少可卖到每斤1000元。
除此外,虫草是每户人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我们去时,正逢挖虫草季节,村中不多的壮年劳动力几乎悉数出动,挖虫草每年可为家里带来上万元的收入。此外,每户村民还分片肩负森林防火巡视员的职责,政府在冬季给每家按人头每人补贴30元,夏季则每人60元,要求村民们每3~4天就要去森林里巡视一次。每片森林大约要一整天时间才能走个回来,如果看到火灾隐患要及时向政府报告。
随着公路通到村里,加拉村现在有了一家能容纳10人左右的简易客栈,一个小商店,有趣的是这家小商店所有饮料都卖6元钱,被我们称为“六元店”。
“我们都是亲戚”
8户人家的加拉村分属两个大家族:村长达瓦次仁家族有4户共18人,开了村里唯一小客栈的布卓家族则包括另外4户共20人。全村38人中除4人出家外,其余基本都生活在村里,过着守望相助的宁静生活。大多数村民的嫁、娶都在本县甚至本乡范围内。
亲属制度是人类史上最古老的文化遗产,曾有人类学家说,人的社会首先是根据人和他人之间的两性关系和血缘关系的远近来构成的,根据地缘关系构成的区域性社会,其实是后来的产物。在横向关联上,亲属制度则意味着两性之间的社会交往关系,可理解为“通婚圈”,它代表一个村子与其他村子之间经由男女通婚安排形成的交换关系,这种关系随着时间推移相对固定化,进而形成了社会纽带的基本空间。
加拉村通婚圈最远来自林芝地区波密县。23岁的上门女婿普布次仁,现在已是两个分别为5岁、3岁漂亮小姑娘的爸爸。他害羞,虽然能听懂大部分汉语却羞于与我们说话,非要拉上同村朋友帮着翻译。他能干,我们自阎罗宫要回村时,在江对岸大喊船家,普布次仁跑出来开动村里的铁皮机动船,载我们过江。3天后我们竟然在派镇又偶遇骑着摩托呼啸而过的普布次仁,也许加拉村对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太安静了。
56岁的嘎玛能言善辩,是现任村长达瓦次仁的叔叔,出生于江对岸的村庄。上世纪50年代末,4岁的嘎玛跟着家人沿雅鲁藏布江峡谷向下,边讨饭边走路,半年后到了墨脱县境内。最初,孤苦无依的一家人只能依靠讨饭为生,后来渐渐开荒种些玉米、稻谷等作物,并做背夫勉强维持生计。因为墨脱一直不通路,生活条件太艰苦,嘎玛在那里生活了21年后,带着在当地结婚的从林芝县迁去的媳妇又回到了加拉村。嘎玛刚回来时,村子里还有10户人家,后来有两户搬走了。“到哪里都不如我们自己这个村子好呢”,当被问到是否也有搬出去的打算时,嘎玛一个劲儿地摇头。
根久拉姆是村长达瓦次仁的女儿,有着红苹果脸蛋和充沛的精力。她刚满6岁,还没像小学4年级的哥哥那样住在派镇上学,每天在村子里跑来跑去,是个小疯丫头。IBE调查昆虫的叔叔引起了小拉姆极大的兴趣,每天很早就守在摄影师张巍巍的身边,乖乖地看着叔叔给各种她经常玩的虫子照相。一个黄昏,我们看着小拉姆从家门口的老核桃树下如精灵般跑过来,不由感慨:家园,就应该是有房有园有村中小路,还有老核桃树下亲人的气息和孩子的笑脸。
生有来处,死有去向
在加拉村村中的一片油菜花海问,生长着几棵硕大的柳树。村民们细致地用石块沿柳树围出了一片70平方米左右的长方型场地,柳树之间以五彩经幡相连,西头一侧则修建了煨桑炉。煨桑不仅是讨得神灵欢心的方法,还能够净化周围环境,消除不净、秽气等,因此成为藏区最流行的祭拜方式。在高山上、寺庙里,在每家每户屋顶上,常能看见袅袅升起的桑烟。一般藏族人家早晨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煨桑,可以说加拉村的清晨常由桑烟唤醒。
这片大柳树和石块围起的地方被称为“东杰塔拉”,是加拉村的神地。每个降生在村里的孩子,都要请寺庙里的喇嘛起名字,更重要的是,父母们要为每个新生儿 来这片神地祈求塔拉女神的佑护。村民们坚信,只有得到女神的保佑,孩子才能够顺利成长,平安健康。这里也是加拉村公共聚会之地,逢年过节大伙都来这里一起饮酒、唱歌、跳舞。夏日午后,徜徉在油菜花海中的东杰塔拉,和风中五色经幡轻柔地摆动,仿佛塔拉女神温柔的抚摸。
当生命的降生获得了神的庇护,灵魂的逝去也需要神的指引。加拉村的江对岸,有座小寺庙名为达巴且贡,这也是寺庙所在地加拉村神山的名称。据说这位本地神非常爱干净,如果有人污染了环境,他会发脾气,比如下雨、下冰雹以示惩戒。据村民们讲,今年从日喀则来的工匠承包了新庙的修建工作,他们随处随意洗袜子等活动曾惹恼神山,结果这些工匠晚上常听到各类奇怪声响,吓得睡不着觉。当神山生气时,村里人就需要准备酥油、青稞、小麦等到庙里煨桑,然后将所有贡品放入火中点燃,以祈求神灵的宽恕。
小寺庙俗称阎罗宫,里面供奉着阎罗王塑像。怒目圆睁、青面獠牙的阎罗王左手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黄色花束,似乎向世人揭示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家箴言。村民们娓娓道来阎罗宫的来历:相传古时从深山中来了一条巨蟒,在此地祸害百姓,莲花生大师看到后,遂下令在巨蟒身上修了一座寺庙以镇压它。现任村长达瓦次仁的爷爷曾经负责照顾、管理寺庙,他去世后,村长接着管理寺庙。前两年,阎罗宫交给了加拉村出家的一位尼姑驻锡。今年,在庙子下方更靠近江水的地方,正修建新的寺庙,目前主体建筑已经完工,内部装修尚未完成。
阎罗宫对于大峡谷两岸众多村庄的村民都具有特别意义。加拉村的老人们因地利之便,多数人每周都来阎罗宫拜佛。直白村、玉松村等其他村庄的村民们每年至少要转加拉一次,阎罗官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当地人认为,人去世后,灵魂都要去往那里。格嘎村90岁的老人仁钦一字一顿认真地说:“不管是谁,他的下辈子是什么,都是在加拉那里安排好的。”也有村民相信,当人运气不好时,生病时,都应该去转加拉,以祈求吉祥如意早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