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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
材物151班刘洋
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首先,我非常地感谢发哥给了我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我也为能参加这次演讲比赛感到无比地自豪。今天,我所要演讲的题目是"我的大学".
起先,我想谈谈自我来到大学之后的感触与想法。
刚进入大学我们都参加了军训,那对于我来说是一次带着苦涩与汗水的美好留恋,军训,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团结与不懈,它在我的大学生活中平添了几分自信与勇气。伴随着社团的招新与一项项层出不穷的比赛,使原本就对大学充满无限崇高理想和无比美好憧憬的我,对大学也就有了更近一步的定义。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回首间,恍如昨日的一幕却已相隔三个月之久,时光总在人们不经意间悄悄溜走。如今,站在这里,我更加地知道我的大学拉开帷幕已经很久了。
大学,梦想萌芽的地方,它可以是学习的殿堂,也可以是放纵的温床,关键是看自己如何珍惜这个积累和锻炼的机会。大学,我要用我的热情去营造,.它是竞争的舞台,是明天起跳的踏板。我的大学,我将用绚烂的红色激情去面对一切的挑战,用理性来灌溉我的梦想。
首先,规划好自己的人生。
大学生活的本质也是见人见智的,但有些内容却是公认的,那就是掌握好专业知识,做好职业规划。大学--人生的黄金时代,纵然有迷惘的时候,纵然有失落的时候,但积极向上乃是生活的主旋律。合理规划好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把握自己,创造辉煌。大学里,应该有两件事是主导我们大学生涯的。一个就是学习,另一个就是社会工作,或者称是课余生活。大一的选择可能就决定了整个大学生活的轨迹,不管是充实地度过大学生活好,还是为了走好人生的每一步,一个明确的计划正确的规划尤为重要。前路总是充满着机遇与变数,若是能够及早的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应付起来应该会更加的从容淡定。大学,时值风华正茂,可谓寸阴寸金,浪费不得。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提前为自己的未来勾画蓝图,有意识有重点的培养自己,终会踏实成稳。
其次,要懂得把握机遇,珍惜在校的美好时光。
宝剑峰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大学期间的每一次经历,每一滴汗水都将为自己的成功增加砝码。大学,不是天堂,也不是娱乐场,而是步入职业前充电加油的场所,学校将我们送上通往成功的大道,但真正的成功只能依靠自己脚踏实地的努力。大学生,首先是学生,学习是我们的天职、重心和发展的根基。这句话应该成为在校学子们的座右铭,送给我自己也与大家共勉。
我的大学,我的青春,我的色彩,我的梦,不浪费在留恋处,不虚度在奢华中,不沉醉于甜梦里,不错过于五指间不贪图享受,年轻的誓言不允许我们懈怠,付出才能期待回报,不要吝啬汗水,不要虚度年华,天道酬勤,未雨绸缪,高瞻远瞩,让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美好的明天。
第三:大学里。我们要学做最好的自己。
记得苏格拉底说过一句话:"做人要知足,做事要知不足,做学问要不知足。大学是一个新的起点,今天的我已超过昨天的我,明天的我也必将超过今天".是的,大学是我们练习振翅的地方,挑战自我,突破自我的地方。大学里除了要学到一定的知识外,更重要的是学习获得知识的能力,以及对事物的推理,对知识创新的能力。在大学里,我们可以失败一千次一万次,但当走上社会一次的失败就会使我们很难再爬起来,大学里的失败就是为以后社会上的成功而积聚力量。蓝色的"多瑙河"不过是大学生活中的小插曲罢了,在忧郁的日子里我总是告诫自己要坚强地走过,不放弃,不哭泣,直到梦想实现的那一天,我不再祈求痛苦与挫折有所止境,唯独抱着一颗战胜困难的心,因为我明白,只要自己能够勇敢地踏出坚实的每一步,用自己的聪明才智,靠自己的真实本领,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做最好的自己。
驻足现在,展望未来,新的起点,新的征程,大学,让我们踏入了新的天地。
大学,是学习的天堂,是成长的殿堂,是收获的礼堂,我们最宝贵的时光在这度过,最珍贵的青春在这释放,有太多的最在这里发生。在这片丰富的沃土上,我们只有用辛勤与努力来将至耕耘,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再回首往事的时候,用精彩来为它代言。大学是宝贵而又短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线,让我们认定目标勇往直前吧!!!
我的成长历程
材型152班 赵丽丽
大家好,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我的成长历程,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和大家分享分在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些领悟和感慨。我觉得我的成长历程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从无知到错误的认知,再到如今的有点稍稍正确的认知,无知当然说的就是小学时期的,和大多数人一样什么也都不懂,什么也不想,也正是因为如此,再加上因为从小爸妈就去外地工作,我一直被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养着,到了初中寄住在外婆家才开始接触真正的生活,那段时间里从未受到过打击的我不断的开始否认自己,模糊了生活的方向,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成绩的落后,等级的划分,友谊的破碎,跟不上的快节奏,自认为的家人的不理解,让我开始将自己封闭起来,用冷漠隔离他人,我以为有些事,不记不想,就会随着时间消散,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完全不是的,那只是我在自欺欺人的,自我逃避,而逃避永远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放任不管只会让问题堆积的越来越大最后把我压的无法喘息,然而当时的我并不懂,或者说懂却不能说服自己去付诸行动,我走入了误区,按照自己所谓的想法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沉迷于小说,游戏,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物,现在想来,如果不是最后那段时间的醒悟,或许连高中都考不上,更别说大学了,我觉得很庆幸,但那却并不是运气,而是跨过了一个成长的坎,当高中的生活开始时我心里有种隐隐的恐惧,知道没人能帮我,除了我自己,我想这就是,同样一条路我们本可以轻易通过,但当我们以为它充满危险时,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脚步。
然而时间却依旧按照他轨迹前行,会遇见的人和事最终都会一个不少的到来,我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我仔细的想过很多与他人相处的细节,尽管还是会有些矛盾,但却让我慢慢的懂得了包容,包容矛盾的不可避免,包容他人一时的心直口快,原本脆弱敏感的我开始融入高中生活,而我却发现这样的我活得很累,每天要想着怎样做在别人看来才是最好的,然后违背自己的心意,变成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事实上从以上两个阶段看来我的成长历程似乎只有历程,只有一路的跌跌撞撞而没有成长,然而要知道成长是一个漫长而持久的过程,今天我能站在这演讲,虽然有些许紧张,但这却是真真实实的让我成长的路上迈进了一步,在成功之前我们不断的失败,那不是所谓的命运给我们的打击,那只是成功之前的暗示,这并不是所谓心灵鸡汤式的乐观主义,这世上并没有谁活的比谁更容易,只是有的人在哭天喊地,有的人在默默努力,而之前的定义就是动力。
岁月是个神奇的东西,他会让你迷茫也会让你成长,当不断的成长拨开层层迷茫的雾霭,我们会发现前路的艰险也不过如此,我们的人生还只是过了一小段,过多的顾忌与忧虑只会让我们活的束手束脚,舍弃一切去做一件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谢谢大家。
我们的大学该怎么过
材型152班王德昆
大家好,我是材型2班的王德昆。今天我要讲的主题是,我们的大学该怎么过。
我们的大学该怎么过?我想在座诸位的都有自己的答案,而且我们很多人在高考前就想了无数次我们的大学生活。接下来,能请部分同学们说说你们的想法吗?说说你们心中的大学生活该怎样,该学到什么,该做些什么? (观众回答环节) 这些同学们的想法都非常好,我相信这样的大学生活会很丰富,很精彩。
好,现在,我们已经是大学了!而且我们是大一学生,不再是大一新生。那么,自己的计划有做了哪些?有同学按照自己所想做了吗?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一下你做了哪些?有何感想? (观众回答环节) 我非常敬佩刚刚的那些同学,他们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非常具有执行力。不像我,说了上了大学要读书,可现在连一本爱因斯坦的传记都没读完。在座的有没有谁像我一样还困于原,想法总是很多,却没有去做,等机会过了,便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句,算了,下次,算了,明天!
高考前,高考后,上了大学,我一直对自己的大学生活抱有很多的想法,我想去学生会,我想加入社团,我想泡图书馆看书,我想挑灯夜战成为学霸,我想去操场成为运动达人,我想去社会实践,爱好文学的我还想没事写写文章,总之我想了很多,我想做很多……可是,很遗憾,在学生会招新时我退却了,我以为我每天会去的图书馆变成了每周难得去一次,我以为的挑灯夜战变成了熬夜玩手机,至于文章除了课程安排必须要写的就没动过笔……回到寝室,被窝、手机加无线网便是天堂!有同学也像我这样吗?
我给同学们两种大学生活套餐,一是,寝室,手机,游戏,翘课,平淡二是,运动,阅读,交谈,蹭课,疯狂。同学们,你们会更向往哪一种?向往第二种的同学能举个手吗?(观众举手) 好的,谢谢!比较多的同学还是非常向往过上第二种生活。那,为什么我们向往第二种大学生活方式,此刻却有很多的同学包括我却过着第一种的生活方式?
你有下狠心去做吗?我是没有的。你有逼自己吗?这个我也是没有的。所以,我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漩涡,计划的很多,想的很好,却没有一件事有去做。同学们,你们呢?有没有跟我类似。有句话我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听过,不要让四年的大学对不起自己的高三。的确,这四年的自己不能对不起高三那一年。
大学,是最美好的时光。我不想以后的回忆只有被窝、手机加游戏!所以,跟现在的生活相比,大学,我们要换种过法!
这四年,要勇敢着过,不要到时候回想起来有多遗憾。能表现自己的地方就勇敢的去,能提升自己能力的活动就勇敢的去参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就勇敢的去追……这四年,要疯狂着过,不要多年后的回忆变的太空白。疯狂的唱,疯狂的跳,疯狂的去创造的多种方式,疯狂的去变成各种各样的逗逼……这四年,要奋斗着过,不要毕业之际充满太多悔恨。蹭课是可以有的但不是为了去看别班的妹子,泡图书馆是可以有的但不是为了来个浪漫的邂逅,挑灯夜战是可以有的但不是为了熬夜玩手机。
同学们,大学很短,且行且珍惜!
张开理想的翅膀
材物151班 吕秀芬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上午好!
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张开理想的翅膀》,此时此刻站在讲台上我异常的激动,可难免也有些小失望,因为我的演讲没有音乐,没有灯光,也没有鲜花,但是我相信,掌声一定不会缺少!(掌声响起)
同学们,在我们呱呱落地时,公平的上帝就赐予了我们每人一双理想的翅膀,让我们在充满理想而又现实的生活中穿梭。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想真正张开理想的翅膀飞翔,更需要对理想怀揣执着的信念并付之于行动。
相信大家都知道苹果之父,史蒂夫。乔布斯。可是你是否了解他一路走来的艰辛。乔布斯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养父母的培育下长大。由于生活环境的影响,他从小就对电脑感兴趣。但人生往往不会尽如人意,在大学仅仅一个学期就因为经济原因而休学。可是,凭着对电脑的追求和坚定的信念,他坚持了下来,与伙伴们共同创建了苹果公司,在之后的几十年间,(范_文_先_生_网)他经历了苹果公司的起落、兴衰。他推出的一系列风靡全球的电子产品,深刻地改变了现代通讯、娱乐等生活方式。也许,当我们面对茫茫的人生的时候,却总感觉到迷茫,不知所措。但是我想告诉大家:只要敢于跨出第一步,人生就可能翻出新的一页。因为,在通往理想殿堂的道路上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像乔布斯那样,那众多看似闯不过的难关,正是由于他全力以赴地向前冲,最终勇敢地迈过了一道道坎。让我们记住阿里巴巴总裁马云的话吧!——"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是,很多人都倒在了明天的晚上",
同学们,来吧!让我们拥有敢于打开那扇虚掩的门的勇气!因为,世界上许多的门都是虚掩的。一扇扇虚掩的门,后面就是未知的世界,只要你勇敢地伸出手,全世界的门都会被你打开,
亲爱的同学们,消极的等待永无出头之日,勤奋永远是走向成功的捷径,善于抓住机遇,机会总是青睐那些勤于奋斗的人。让我们记住比尔盖茨说过的话:"我们应该重视那些万分之一的机会,因为它将带来意想不到的成功".
同学们,在人生的旅程中,难免会遇到迷茫,在交错的十字路口,选择那一条路,将决定我们未来的方向,可不管岔路有多少,我们都不能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什么,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为了心中那美丽的愿景,勇往直前。
亲爱的同学们,最后我想和大家交流一个问题:我们在为谁而读书,我们为什么而读书?
(我们自己!)对!我们在为自己而读书!我们为了美丽的愿景而读书!
同学们,我们平凡但不平庸,我们人生就应该有像王者的风范,除了我们自己,没人能否定我们。告诉自己:我能,我行,我一定能行!
同学们,行动吧!命运就掌握在我们手中,趁现在我们还风华正茂,我们还有青春年华,让我们张开那双理想的翅膀,向着理想的天宇,飞翔!
我的故事
材型151班温佳锦
敬爱的发哥、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我叫温佳锦,来自广东梅州。现就读于材型1班。很荣幸能在发哥提供的演讲平台上分享自己的故事。我演讲的主题是《我的故事》,主要是两件对我感触比较大的经历。讲的不好的,或者囿于成见而观点错误的,烦请亲爱的同学们课后指正,不胜感谢。
第一件事。由于我高中比较不羁,也比较进取,所以我喜欢去尝试我没做过的新事物。高二时,我和我的团队销售耳机、数据线、移动电源等。因为我们三个人所在学校都不同,所以一人负责一个学校,一个市重点,两个县重点。我们互相信任,每次资金都是交给一个人,统一进货再分配,从不怀疑对方,总是共进退。当时理想很大,想以目前的三个重点学校为根据地,逐渐开展业务,占领市区所有高中的电子行业市场,或许当时的有些同学和在座的有些同学觉得很可笑,但我们不在乎,试问一句,我们敢于拥有梦想并朝着梦想的方向远航,而嘲笑我们的你呢,是否仍旧蹲在原地,嘲笑他人的远航?只是可惜的是,后来我们因为各自的学业放弃了这梦想。
所以,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第一,如果将来你有了一个合适的团队,充足的信任能使很多事情变得很容易办到,因为合适的团队办事效率远远高于个人。在此,衷心祝愿在座的同学们将来都能拥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团队,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第二,如果你有一个梦想,就要趁着还年轻去拼搏,即使是失败也是一种经验。我觉得,要热血沸腾地生活才对得起自己,而不是天天玩手机,虚度光阴。这一点,我们可以向发哥学习,有出书的梦想,就去行动!而不是停留在脑子里。
第二件事。像大多数大学生一样,前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感觉挺无聊的,于是就去下载手游玩,本意是消遣晚上的时间,结果迷上了,上课玩,下课玩,持续了三天,每天晚上都一两点睡,严重影响上课状态,甚至去办公室值班也有迟到。不过电影"K星异客"里有句话我很喜欢:宇宙中每种生物都有自我修复的能力。我觉得我自己是个进取的人,不应该这么浑浑噩噩过掉我的生活,于是我痛下决心删了手游,继续着我的正常生活,从此再没有浑噩的我,我觉得我过得更加开心,不像一个丧尸,只有肉体,没有自己的精神,每天为手游而活。其实开学以来这种事发生了两次,但是只要有决心,闭一闭眼,另一种生活就出现在你的眼前。
现在很多同学也是这样,迷上小说、手游,爱不释手。衷心祝愿这些同学也能用一颗坚定的心,保证自己的青春不被荒废。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在座各位倾听。
大学随想录
材型151班李杰
曾经的我们在五湖四海的角落做着花一般的梦,曾经的我们挑灯夜战,与青灯为伴,与试卷抗争,为了大学,我们激发身体的每一丝的潜能,在爱我的和我爱的人的关注下,我们有缘在江西理工大学相聚。
还记得曾与大学在梦中相约吗?还记得火车开动时你对家乡的不舍吗?还记得在江理西区大门口父母远去的背影吗?我记得那一幕幕背后的故事,我明白那是一种毫无理由,就是想流泪的感觉。说实话,我落泪了,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第一次离家那么远,父母远去的背影给我一种感觉,他们辛苦了,他们的愿望达成了,我感谢他们。在此,我向全天下的父母致敬,在座的各位,请你们在每周至少给父母打个电话,也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正望向你求学的地方。
来到江理西区,感觉还不如我的高中,内心有些许的失落,带着这种感伤我在校本部领略了她的柔美,在黄金看到了他的壮美,耳边的"告别了家乡亲切的明月"让我暖意在心头,迎新晚会让我大饱眼福,有些人看到的只是妹子,我们还应看到校方对我们的期许,那就是成人成才,报效祖国。大家一定对学生会一定不陌生吧,这是一个活跃在各大高校的一个重要派别,内部组织管理让其具有极大的杀伤力,他无孔不入,掌控着江理各大事务的生杀大权,面对如此诱惑,哪一届的小鲜肉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也许你曾为学生会的一次应聘忐忑不安,准备了许多问题,还是被刁钻的学长问的措手不及,铩羽而归。我曾为此而努力过,无功而返的我只能用世无伯乐来寻找自我安慰了,后来我有了经验,只用一个求职稿去应聘了七次,这种亲身经历让我有一种成长的感觉,后来又参与了艺术团,搞了一次兼职,想必你们中的有些人还接过我送的传单,那是我第一次做推销,感触颇深。我想在此分享的是一种体验,当你亲身尝试,才能体会个中滋味,他也将成为你亲切的怀恋。即使当时有苦恼,有不顺。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回首间,恍如昨日的一幕却已相隔半年之久,时光总在人们不经意间悄悄溜走。我们已来到大学三个月了,大家也感受到大学的神奇之处在于她的包容他的自由与开放,他是我们成长的一片天地,是一个我们感知社会的一个小窗口,我们来到江理西区,有缘,我们与发哥成为朋友,有幸,我们材料学院又是理工的优秀学院,我们为材料提供一条龙的服务,大家曾不畏艰辛,在雨水与寒风A戏谑下走进了黄金,见到了稀土大楼,当然也一定看到了以百万为单位的精密仪器,惊叹之余,你是否想好了在理工大施拳脚,为中国在此方面的科研事业添砖加瓦呢?我们是理工人数字是我们的朋友,虽然他坑了我们不少次,但我们要记住一句话,数字虐我千百遍,我要待她如初恋,尽管有许多人还没有初恋,也包括我,但也就是对人对事的真心相待,始终如一。数字有他的虐人招数,但我们可以以退为进来对付他,比如我们可以投入到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中去舒展身心,去跌宕起伏的精美小说中领悟世间百态,当我们的神经舒缓时,一道道难题也许就迎刃而解。哈佛大学有训言:狗一样地学,绅士一样地玩。什么意思嘛?自己体会吧。
最后用一首诗来结束我的演讲:
大学,一个丰富多采彩的世界。酸甜苦辣都是大学的经纬点。
大学如酒,或芳香,或馥郁,因为激情,它变得醇厚。
大学如歌,或高昂,或低沉,因为憧憬,它变得悦耳。
大学如画,或明亮,或暗淡,因为诚挚,它变得美丽。
黑色的背景上投上红色的字幕。渐进,逐个出现演职员名。
跟着画话音响起(一个有磁性的,低缓的,叙述式的男声)
疯狂的年代,总有许多虚假的坐标。身处被称之为信息通讯的今天,交流的渠道是繁荣了,沟通的手段是发达了,而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和信任,感情的维系和生长,却又变的越来越艰难了。这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以至于,我们不得不敏感地睁大眼睛,勇敢地挺身而出,温柔地费尽心思,惶恐地言语处世……当虚假的表象一一滤去,没想到留守社会的真实因素,竟是那么偶然,又那么世俗和传统。洞悉了传统,就会产生对创造的期盼。而期盼中的结果总会落到期盼得诚恳人的眼前。这大概又是哲学的玄机所在。一切都这么不可理喻,而又这么的顺理成章。题目列出了,推理排开了,答案也就出来了。承然,我们缺少的是来一次交流方式和交流姿态的完美纪念,和一次对脆弱情感的华美放逐。
二一组快速轮转的镜头切换。有电脑,光纤,手机,地铁站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质在表现现代社会的空前繁荣发达和生活的快节奏。最后一个镜头定格,从上而下落定,一封别致的书信(特写)(淡出)
黑屏(淡入)
三镜头为街景(街上的店铺林立树木高楼车水马龙)接着环绕车厢内形形的人形形的表情寻到管诚(主人公)落定(特写)
面无表情,几近木然。眼中噙着泪。当一滴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时,管诚用手轻轻一拭,迅疾把目光移向车窗外。茫然的(非)注视着风景。
忽然,手机在管诚的黑色背包里流出一段优美的(但与此时的气氛却极不和谐的彩铃)如在梦中的管诚瞬时惊醒过来,快速的动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来是无关紧要的电话)又豪不犹豫的关上了还在响着的手机。然后,甚是轻松的把手机放了回去。此刻,管诚并没有把背包放回膝盖上,而是继续的用手在包里摸索。一封书信。红色的信封上用黑色水笔赫然写着,##学校管诚收几个字。(特写镜头推近)从笔迹可以看出,写这信的人气力不支,弯弯曲曲而且有走墨的痕迹。不是老人就是病人。
(信已经被拆开。显然,他已经看过了这封信)
(中镜)管诚极认真地从信封中抽出信,展开。双眼紧盯。但却没有逐字逐句地读。而是大致的浏览,然后是极认真地把信收好,放回了书包。而书包也工工整整回到了双膝上。两臂抱肩。管诚脸上表情复杂,以至抽搐。(镜头再拉近)
此时,管诚内心独白起(嘈杂原声减小。此刻的镜头取景仍为车内和车窗外的风景。但不要拘泥于一处和几处,要灵活多变。或不同角度的管诚。以突出漠然、茫从、失落的调子)(语音低沉,但语速稍快)
我这20年里,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祖父。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深感内疚。纵然现在我再努力的做好一切去弥补。也都无法挽回他老人家的原谅。因为就在三个月前,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的亲人,离开了我。
我现在大学二年级。升学以来我一共收到祖父的16封信。每一封信现在读来都倍感温馨。因为它字里行间里流露着老人家对我的期望和爱。我从不知道老人家为什么在每封信的背页用另一种不起眼字体附上一行:少打电话,多写信。直到年假回家,母亲的一席话才使我恍然大悟。祖父年事已高,且身体一直以来都不大好。平日里除了忙活儿,仅有的一点乐趣就是写写画画。听母亲说,祖父从前是个教书先生。顶出彩的一个人。现在我们都不在了身边,老人正是想通过这一方式与我们这些小辈沟通、交流。把他全部的关爱都传递给我们。可是我们却不能明白。不懂得珍惜和爱。说来挺丢脸,上了大学我只给家里去过一封信。那次还是我的一套辅导书落家没带,写信回去让家人给寄过来。
祖父的去世于我,是太艰深了。我想,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淡出)
四将近傍晚寝室
管诚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回到了寝室。关门的一瞬间,正围着一台电脑看冯小刚《手机》的碟片的室友,抬头(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片。室友甲(特写)起身走向管诚(又拉远)
室友甲:管诚,去哪儿了啊?(有点不解、好奇的语气)
管诚:哦,没……(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又迅急低下头。抬头,欲言又止)
室友甲:打你手机了,你怎么不接啊。没事吧?(关切的)
管诚穿过客厅,进了卧室。
(镜头切换)
室友姿态各异,专注地看着,又加些许议论(镜头扫一下,又回到电脑屏幕上。截选《手机》葛尤和徐帆通电话一段,啊,哦,是……略。)室友一起狂笑,东倒西歪。
镜头再切回
管诚把书包放在桌上。又回到客厅。提了暖水瓶。开了门,他并没有回答室友的问话,径直走去水房。室友甲呆在原地,注视着被管诚关上的门。(特写定格一秒钟)
五水房回来的路上
同班女同学甲和乙迎面远远走来。管诚看了一下,又低着头向前。近了,两个同学主动向管诚打招呼(热情无比地)
同班女同学甲:管诚,打水啊?
管诚:是啊。(有点害羞的,表情冷漠的)
同班女同学甲:今晚礼堂有舞会。一起去,肯定很热闹。(同班女同学甲乙也附和着)
管诚:不了,还是你们自己去吧。(表情如常)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同班女同学甲、乙面面相觑(无奈又有点惊奇)
(远镜)管诚的背影,越来越远。
六寝室
室友们还在继续着刚才的看碟片。这回好象并没有注意到管诚。
截选《手机》葛尤把手机扔火坑里的一段(略)遂结束(电脑显示)。室友们一哄而散。开始议论开来,争先发表观后感。
室友乙:多可惜啊。(感慨地)
室友丙:钱多烧的呗!唉,人那!……(略有所思地)
室友乙:其实,用手机有时真的特烦。你们看看生意又来了(看手机短信彩色铃炫耀地)。然后走开回短信去了。(镜头转移)
室友丁:忙点好啊。……(大声地,又有点讽刺地)
管诚和室友们各忙各的,如平常。(继续的谈天说话。看书的、收拾东西的、搬弄小玩意的……)
电话铃响起。室友乙忙向电话机走去。
室友乙:管诚,电话。
管诚:喂?
宁琪(管诚的女朋友。在另一个城市也在读大学):是我。今天哪儿去了啊?我下午打你寝室电话,说你不在。然后我让你室友打你手机。你没接。怎么了啊你?你让人家好担心,知道吗?(撒娇地)
管诚: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转了转(语气轻缓,于前平静欢愉了许多。)
宁琪:你有什么事不高兴对我说啊?
管诚:我……(被对方抢过话)
宁琪: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啊。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信任我(埋怨的、哭诉着,似乎不讲理)
管诚:你看你又来了。想哪儿去了。有些话……我是……(有点急)
宁琪:有些话怎么了?你说!
管诚:你不懂的。(有点不耐烦)
宁琪:你不说怎么能懂……我们交流就这么困难?……我恨你……
两人开始争吵起来,声音渐高。随着时间又渐低。
光线渐暗。(时间拉长一些)
以上的镜头处理:双方的表情、双方室友的表情。镜距自行、适时调节。
七晚上就寝时间寝室(背景音乐:淡淡的小夜曲。深情地,使人心里有点酸)止声
透过窗户,外面夜是静的。建筑物硬生生的,有点凉。
管诚一直想着白天那个电话睡不着。他在想如何才能让宁琪理解他,找机会给她解释听。他相信自己是爱她的,她肯定也能体谅他。然后,翻了个身。
寝室中突然有个人咳了两下。刚才静的时空,一下子被划开了个口子。原来室友都没有睡。即刻,大家开起了卧谈会。
室友甲:老三,还没睡啊?还在想你的雪花妹妹?
室友丙:是啊,睡不着。要是雪花知道我为了她寝食难安,说不定真会看上不呢。
室友甲:想让她知道?算了吧,上次传个纸条还让我亲自出马。我说你啊,得学会说话,连起码的交流都困难,真是服了你了。
室友丙:唉,是啊。老大,你说吧。我下一步该怎么进行?你是老手,我全听你的……(讨好的)
其他室友也纷纷加入了谈话。吵吵嚷嚷。唯管诚不发表意见,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副天然成熟的样子。
同学们似乎都累了。说话声音渐小。睡去。不时的呓语、呼噜声。(有点暖的、温馨的感觉)(镜头逐渐拉远)
八第二天上课铃响起
老师在讲台上绘声绘色的讲着。 同学们听的都很认真。唯管诚低着头。双目盯着书本。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课也没听,只是发呆。他的沉默被老师发现,于是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老师:管诚,你说说使自己的演讲文采飞扬,老师刚才一共讲了几点?
管诚:一共……(被惊醒,只是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片刻。(全班人都惊奇的注视着他)
老师:坐下吧,上课要注意听讲。好了,我们继续讲课……
(管诚陷入了更深的思考洞穴)(淡出)
九同学们刚刚下课拥挤的过道
老师叫住了管诚同班的两个同学
老师:哎,你们俩等一下。
学生甲乙:老师好!有事啊?(有点奇怪)
老师:你们和管诚的关系不错。知道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总感觉不大对劲,上课总走神。好象他不爱和人主动说话、交流?
学生甲:是啊。我们最近也发现了。可是也不知道……
学生乙忙补充:听说他祖父去世了。不过也好几个月了,不可能因为这个吧?
老师:你们最近有和他在一起吗?
学生甲乙:没有。(对视了一下)
学生甲:他看上去总是很忧郁。人到是不错。可能这是他待人处世的方式吧,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2003年,我27岁,记得那年沈阳的冬天特别的冷。在一个冰天雪地的星期三早晨,我与丈夫许彬离了婚。
认识许彬时,他是一个典型的浪子。当我第一眼见到他,除了他那酷似明星的英俊面庞之外,吸引我的还有他身上的那股江湖英雄气。当我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本不该爱的“坏男孩儿”时,宠爱我的父母勃然大怒。好友米倩也忧虑地劝我放弃:“蓓蓓,如果有一天这份为之疯狂的感情背叛了你,你会受不了的。”但我当时心中只有爱情,仍然咬着嘴唇收拾好简单的衣物,离开父母含泪而去,义无反顾地投入了许彬的怀抱。
可幸的是,爱情改变了昔日的浪子。3年后,―改游手好闲习性的许彬因为工作出色,被单位领导提拔为部门经理。接着我们的儿子出世了,可爱的外孙让父母渐渐地抛弃了前嫌……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在儿子两周岁时,因单位效益不好,我只好另谋出路。我凭借中文本科的功底,很快被一家报社聘为记者,干得如鱼得水,但经常早出晚归。此时,我发现许彬竟然爱上了别的女人!
许彬很坦率,直言不讳地向我承认了,并请求分手。他说:“我只想有个简单温馨的家,有妻有子,有欢乐和相聚,可你现在已不能满足我这个起码的要求了。”在他的坚持下,我们分了手,儿子判给了他。像当年离家出走一样,我拎着一只简单的箱子住进了报社的单身宿舍,心底里多了一层抹不去的忧伤。
2
我依然漂亮,面对身旁优秀的追求者,却心灰意冷。第一次生死恋情的失败,让我所有的激情都随风而逝了。我开始游戏人生,以不同的面孔肆无忌惮地周旋在男人之间,我的“冷”与“艳”渐渐地在圈内出了名,直到后来认识那个改变我情感走向的男人――方大宇。
认识他之前,我曾经听过有关他的故事――他是这座城市里赫赫有名的一位书商,拥有数百万资产,身世经历也异常传奇:坐过牢,离过婚,还曾是一个名气不小的新派诗人……但方大宇的桃色新闻和他的财富一样也闻名遐迩。
那是2005年春季的一个下午,米倩约我去跟几个书商谈事。于是,我们一起来到了方大宇的风景线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
一个30多岁清秀斯文的男子满面笑容地向我们伸出双手:“太好了,在这样一个阴沉沉的午后能看到两位让人惊艳的美女,真让人心情舒畅。这位想必就是米倩经常提到的林蓓蓓小姐吧?久仰大名。只是见了面我才发现,真人比传说中的更加美丽动人。”我不得不佩服方大宇恭维女人的本事。谈完了公事,方大宇执意邀请我们吃饭,我从他飘来的目光中真切地感觉到了他对我的关注。
席间谈笑风生,我们喝了很多红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说到了曾经痴狂过的少年时光,甚至谈起了诗歌,讲起了当年和同学们在校园草地上谈情直到天亮……想起昔日的往事,渐渐地,我们的眼睛都迷离起来。
借着酒意,方大宇对米倩说:“上次你说要给方哥介绍一个漂亮的女朋友,那就介绍像蓓蓓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吧。”米倩端着酒杯望着我笑。方大宇转过头望着我:“林小姐,我可以追求你吗?”我将杯中殷红的酒一饮而尽,爽快地答应了:“可以啊!谢谢你的欣赏。”
当然,我心里如往日一样平静如水,几杯酒和几句恭维的话还不至于让我像少女一样乱了方寸。我相信这样的话他每天都会和不同的女孩儿说。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夜总会唱歌。当拿起麦克风和方大宇唱完那首《你是我的奇迹》后,我已不能自持。想起当年为许彬燃烧过的那份激情,我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醉意渐浓,我意识到自己快控制不住了,便偷偷地打车回到了住处。趁着还有一分清醒,我给米倩发了一条短信。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我听见有人剧烈地敲门。我打开房门,迎面看到了焦急的米倩和方大宇。已是凌晨2点了,我只好把他们让进屋。
米倩知趣地在外面的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我抱膝坐在床上,眼泪莫名地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卧室里只开着淡淡的调光台灯,一缕清冷的月光射进屋来,陡然增添了一份凄凉和忧伤。我情不自禁地开始向方大宇倾诉自己炽热的初恋和伤痛的婚姻。他轻轻拥住我的双肩,亲吻着我的长发和脸颊,最后又深情地吻了我湿润的唇。临走时,他在我耳边轻声地说:“蓓蓓,你知道吗?刚才我吻了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你正是我一生苦苦寻找的那个女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意识到昨晚失态了,也知道了那个认识仅半天的男人爱上了我。我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在他面前挽回自己的面子。此时,电话响了,是方大宇,问我是否好一点儿,如果晚上有空,他接我出去吃饭。我一口答应下来。其实,我是想找个机会让他看看我“冷”的一面。我怎么会被一个吻轻而易举地打败呢?如果他真的爱我,不妨也让他尝尝失恋的痛苦。
我们开车来到假日酒店的旋转餐厅。席间,我笑语如珠、八面玲珑地和他的朋友聊天,奉承话说得恰到好处。方大宇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3
此后,方大宇展开了追求攻势,但每次我都带上一大帮朋友赴约,聊一些与风月无关的话。一来二去,朋友们都知道方大宇在追求我,而我却满不在乎。
一天,米倩打电话劝我:“蓓蓓,别太苛刻了。你明知道方大宇爱你,又何必利用他对你的爱伤害他呢?你要给自己一次机会,别再和自己玩游戏了,好好想想吧!”
这时,正好有一个去外地的采访任务,我想远离他清醒地思考一下,便去了遥远的大连海滨。但方大宇专注的目光却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难道他真的扎进了我心底吗?
出差回来,我第一个拨通了他的电话。我的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不料,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嘈杂无比,他断断续续地说:“是蓓蓓呀!要请我喝茶,行啊!你不知道,我现在身边美女如云,我说你比她们漂亮、有品位,可她们不信,你过来让她们瞧瞧……”我气得一把将话筒摔了。但我还是原谅了他,毕竟我也深深地伤害过他。
第二天,没等我打电话,方大宇就捷足先登:“怎么,昨天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晚上我请你喝茶赔罪。”我沉默了许久,才鼓足勇气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爱上了你,你会相信吗?”电话那边一阵沉寂,继而传来一阵大笑:“哈哈,荣幸之极,谢谢!”然后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4
我在办公室里呆坐了一下午。下班时,我怒气冲冲地打电话给米倩,冲她喊道:“我发誓,再也不理那个臭男人了!我现在非常恨你把他带到我家来!”弄清了缘由,米倩叹息着告诉我,我对方大宇的冷漠和以前的种种传言,让方大宇对自己的付出已充满了怀疑。“他同样怕受到伤害,你们互相欣赏却又彼此提防。不幸的是,你是一个漂亮又引人注目的女人,而他是一个有钱又有才的男人,美丽和金钱是你们的财富,也成了你们的累赘。”
凌晨2点钟,方大宇的电话在寂寞的黑暗中响起,声音苍凉而伤感:“蓓蓓,我可以和你说说心里话吗?其实,我比你更惧怕婚姻。寂寞的时候,我是那么盼望有一个与我心心相印的女人来安慰我、理解我,直到天长地久,然而现实却告诉我,没有哪种炽热的爱会地老天荒。当初生意失败后,为了最爱的妻子,我全力承担了所有的过失,替她哥哥顶罪进了监狱。可出狱后第二天,妻子就迫不及待地交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书!她已物色了一个成功男人再嫁,不愿给我时间从头再来。她说,她已‘仁至义尽’地等到了我出狱,就将3岁的儿子留给我走了……”
“她有一双和你一样深不可测的大眼睛。可是,为什么她要这样伤害我?是不是漂亮女人的爱情总是这么漂浮善变?我真的很恐惧,如果你曾经爱过,你会明白我的心情。蓓蓓,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此后整整4个月,方大宇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似乎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而这段时间,我也从他的心灵剖析中看到了自己苍白而孤单的灵魂。也许我们太相似了,所以注定我们没有勇气彼此相爱。
5
秋天来了,我在一片萧瑟的秋雨中沉寂下来。
我知道我动了真情。那个在我流泪的时候吻过我的男人,又一次像许彬一样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底。但是,我还能给他时间等他来爱我吗?我已经不年轻了,作为30岁的女人,早已被炽热的爱情灼痛了浪漫的心,现在我只想休息,寻找一处平静的港湾作永久的栖息地。
所以,当有朋友给我介绍了38岁丧偶的尹峰时,我立刻喜欢上了他带给我的那份平实与厚重。他是一个可以牵着手安稳到老的男人,是一个可以与之谈论柴米油盐的伴侣。生活其实就是这样,心累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家。当尹峰向我求婚时,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告诉他:“我会成为你很好很好的妻子的。”
第二年春天,我取到了在婚礼上穿的红色旗袍。我知道这是一个沉重的承诺,尽管平淡,却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深夜电话铃声响起,方大宇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蓓蓓,我知道你要结婚了,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说一声:祝福你。”我静静地听着。“蓓蓓,你是一个好女人,所以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但是,我无法战胜自己所受的伤害,而且我们都那么浪漫而敏感。你说,如果我们真的走到一起,彼此间的美好会不会有一天消失殆尽?”
“会的。”我温柔而平静地回答。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爱过我吗?”很久,他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我依然柔柔地答道:“是的,我曾经想过要爱你一生一世。”
“我懂了,谢谢你。”他伤感又无奈地说,“祝你永远幸福!”
放下电话,窗外夜色一片阑珊。
许多人会不同意这种观点,也许从某种角度上讲,亲情、友情等许多感情都有它们的伟大之处。可是,想想看,有哪一种感情真的可以像爱情这般让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走完一辈子呢?
我曾经和许多朋友聊及这个话题,有的人试图说服我,有的人对我的说法不屑一顾。可是,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父母会先我们而去,在我们还是壮年的时候,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而我们的子女,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几十年,我们也会先他们而去;而兄弟姐妹,他们终将会有自己的一个世界,那也将是排他的一个世界;真正可以陪伴自己老去的,也许只有伴侣,这个当初和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扯得有点远,还是回归我们这次的主题。把葡萄酒和爱情放在一起谈,我不是第一个人,在很多时候,葡萄酒已经和玫瑰并列成为爱情的信物之一。葡萄酒也因为它优雅和时尚的姿态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太多的电影和音乐把葡萄酒和爱情连接到了一起。
不过,这次我们要谈的不是葡萄酒和爱情的关系,在世界范围内,与葡萄酒有关的人群已经不再是小众。不过相对来说,从事葡萄酒行业的人仍然是少数,不管是酿造葡萄酒的,还是销售葡萄酒的。就是在这部分人中,也有吸引人的爱情故事。我们或许为它感动,或许为它微微一笑。
情人节将至,让我们一起来分享他们的故事,也谨以此,作为献给他们的情人节礼物。
葡萄酒已经和玫瑰并列成为爱情的信物之一。
葡萄酒也因为它优雅和时尚的姿态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
太多的电影和音乐把葡萄酒和爱情连接到了一起⋯⋯
他比葡萄酒更容易接受
与名特葡萄酒公司的王富斌和李静相识已久,不过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夫妻。情人节将至,我在策划葡萄酒和爱情这个专题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们。
王富斌和李静是在1995年认识的,那时候他们都在贵宾楼工作,李静在贵宾楼做前台,王富斌做销售。王富斌说,那时候他们的共同话题是语言,他总会因为一些外语的问题去请教李静,李静的外语很好,不过后来李静知道了,王富斌的外语也同样很好。
说起葡萄酒和葡萄酒行业,李静说,王富斌是她的领路人。
1996年的时候,王富斌离开了贵宾楼,转而进入了古董行业,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名特的老板。那时候,王富斌还没有深入地接触过葡萄酒,名特公司的老板去找他买古董,最后300元买了一件要价2000元的古董,为了庆祝交易,他答应送王富斌一瓶酒,并互相留了名片。
王富斌去拿酒的时候,便向那个老板表示想从事葡萄酒这方面的工作,后来经面试,王富斌于1996年9月正式进入了名特公司,直到现在。
Vino Vogue: Will you take wine as a career of your lives?
Wang: Many have asked me that why I’m still working for Montrose. My answer is that wine has always been attractive to me. Yeah, I think wine has become a career of all our lives.
Vino Vogue: Will your daughter take on wine business when she’s grown up?
Wang: It's not important if she take a job related with wine or not. The key is what kind of lifestyle she prefers. It's her decision to make.
Vino Vogue: Ever thought of reserving a bottle of wine of vintage 2005? That's the year you got married and a bottle of wine seems to be a perfect souvenir.
Wang: No. But we're planning to find a certain wine of vintage 2006 for our daughter. You know, it needs a specific environment to keep wine in proper quality for a long time. Electronic cellars can't reserve wine over twenty years. So at the moment we're still looking for a proper wine and a proper place to reserve it. We'll invite you to share that wine with us when both of them are found.
酒尚:那个时候想过葡萄酒会成为你今后十几年甚至是毕生的事业吗?
王:当然没有。最开始,我以为葡萄酒就是色酒。那个时候是很盲目的,很多方面都只是尝试。许多人说名特公司是百足虫,确实是这样。我刚到名特,充当翻译,有不下千场的培训,别人讲什么就翻译什么,久而久之,那些翻译的内容潜移默化地都变成自己的东西了。
酒尚:李静又是怎么进入名特公司的呢?
李:那是在1999年底的时候,王富斌跟我说名特招人,我当时抱的是无所谓的态度,便过来试试,当时只见了戴维(当时总裁),过了一段时间后,王说他们老板觉得我还成,然后就见了另外一个老板――柯鲁。那天和这个已经完全中国化的外国人聊得很开心,当下便决定到名特试试。2000年我正式进入了名特公司。
酒尚: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王:没有,没有。故事还没有开始呢。我们真正接触是在她进入名特公司之后,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她是总经理助理,我是销售经理,彼此之间的接触会比较多,后来才逐渐有了感觉。现在她品酒,可以一下子品出新世界还是旧世界的,而我,这么多年过来,葡萄酒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酒尚:在这之前,李静接触过葡萄酒吗?
李:没有,一点不懂。
酒尚:他没送过你葡萄酒吗?
王:我要是送她葡萄酒,她肯定说是泔水,所以我更多地是送玫瑰花。
酒尚:看来你那时便已喜欢上李静了吧?
王:只能说是有种朦胧的意识吧。
酒尚:那你把李静拉到名特来是有企图的吧?
王:哈哈,工作关系!当时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嘛,李静的能力很强。要说个人因素,也不能说没有,应该说为以后更多地接触提供便利条件吧。
酒尚:李静2000年进入名特公司后就真正接受并喜欢葡萄酒了吗?
李:那要2002年以后了。
酒尚:对你来说,葡萄酒和王富斌哪个更容易接受些?
李:我是因为接受了他,才接受了葡萄酒。
酒尚:你们会把葡萄酒作为毕生的事业吗?
王:许多人问过我,11年了,你怎么还在名特呢?我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个普通业务员,后来做酒吧市场,中餐等,我们的销售队伍大部分人都是通过我的面试进来的。我想说,葡萄酒就像是永不消失的电波一样,时刻吸引着我,现在除了不舒服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喝。在家里,我们一般喝起泡酒,我喝,她就跟着一起喝。中国的家常菜和起泡酒、白葡萄酒搭配会更好一些,一般一瓶酒在两天到三天就会把它喝完,这样对健康也有好处。现在我们小区的老太太都跟我们买酒了,我想我们早已把葡萄酒作为毕生的事业了。
酒尚:你们在家里谁说了算?
王:五五吧。我岳父在我们的婚礼上对我说:家里是讲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在家里是不能讲道理的,没有什么对与错,只要用一个情感,用一个大的方向去覆盖,矛盾就可以解决了。
李:在发生矛盾的时候他会跟我开玩笑,把我逗乐了,然后也就好了。
酒尚:想过让你们女儿长大以后从事葡萄酒行业吗?
王:倒还没有想过那么远,我想让她把葡萄酒作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可以,至于是否做这个行业,没有想那么多,我想等她长大了我们会有代沟。最主要看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比如现在我们每顿饭都会配酒,也因如此,我们每天都会对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不会没有胃口,我想这一点应该是最重要的。
酒尚:有做葡萄酒收藏方面的事情吗?
王:收藏是和经济挂钩的,我们现在实力还不够。
酒尚:有没有想过收藏一瓶2005年的葡萄酒?作为你们爱情或者婚姻的纪念?
王:我们在2005年1月份办的婚礼,2005年确是一个很好的年份。不过我们想收藏一瓶2006年女儿年份的酒。收藏葡萄酒,必须有一个很好的环境,储存二十年的话,酒柜可能就不行了。不过我们正在找合适的酒,合适的储存环境。等我们收藏了请你来喝!
酒尚:哈哈,那我就二十年后再来找你们喝!
葡萄酒就像是永不消失的电波一样,
时刻吸引着我,现在除了不舒服的时候
我每天都会喝。
爱在阿尔萨斯
初次遇到络瑞朵 (Loreto) 是在阿尔萨斯圣爱蒂那骑士行会(Confrérie Saint Etienne)举行的加冕晚会上。当时,所有有希望晋升最高级的“骑士们”都要经过一个严峻的考验,盲品出三种珍藏的年份酒。不仅需要说出葡萄品种,还要准确无误地猜到酒的年份以及出产地域。如往年一样,这个晋级考试无人通过,倒是一个出于好奇而参加考试的爱好者拿到了最高分!更为让满堂诧异的是:夺魁者竟然还是一位年轻的女性!
没有露肩的晚礼服,没有浓妆艳抹,一身轻装,素面朝天的她,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夺走了令人艳羡的大奖。她就是络瑞朵。
一口流利的法语夹带着好听的西班牙口音的络瑞朵是智利人,随着丈夫来法国定居才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吸引她从热烈缤纷的南美洲来到这个遥远寒冷的异乡是因为爱情,一份让她无法割舍的感情。她说,就像是阿尔萨斯的酒,不喝还好,一喝就要着迷的。
络瑞朵的先生米歇•尔金兰杰(Michel Ginglinger)是土生土长的阿尔萨斯人,金兰杰家族是阿尔萨斯葡萄酒行业有名的几大望族之一,其最早的葡萄酒贸易活动甚至可以追溯到1636年。瘦高帅气的米歇尔在法国香槟之都兰斯取得了酿酒师学位,像所有爱闯荡的年轻人一样,他没有回家继承家业,而是选择了周游列国,去学习更广泛的葡萄酒知识。在著名的朗颂(Lanson)香槟酒厂当了一年的助理酿酒师以后,米歇尔先后成为南非和智利大葡萄酒庄园的酿酒师。正是在智利工作之时,他结识了今天的妻子络瑞朵。“我们之间不是那种一见钟情而蹦出的爱情火花,络瑞朵和一般印象中热情奔放性感的南美女人不一样。是她的聪慧、温柔和善解人意深深地打动了我,和她在一起让我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感觉。所以当我们决定结婚时,也同时做出了回国继承家族产业的决定。”
幸福的络瑞朵一来到这个叫爱基深(Eguisheim)的小村庄,就马上如鱼得水了。不是仅仅因为她的适应能力强,说实话,住在这个
被评为“欧洲最美的村庄之一”的地方,再挑剔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而且朴实的村里人很快就接受并容纳了这个开朗的女孩,老一辈的人甚至昵称她为“我们来自南美的阳光女孩”。
夫妻两人决心将这个有着国际声誉的家族酒庄给打理好,除了在葡萄种植和酒的酿制方面更严格地把关以外,还要积极地参与各种评比赛。他们自豪地和我说,这些努力都是有成效的。除了赢得了大大小小的一些奖章外,还赢得了越来越多的爱酒人的心。“我们的父辈坚信好酒不怕巷子深,我们则在此基础上加了几声吆喝,锦上添花。”
要走之前,他们留我下来小酌几杯。用来宴客的是一支100%霞多丽的起泡酒,绝对的轻盈、细腻、回味余长而让人着迷。当我问及他们为什么不酿制时下流行的桃红起泡酒时,米歇尔的回答是毫不犹豫的:“一般在阿尔萨斯酿桃红酒所用的红葡萄都是年龄比较小的黑比诺,用它们酿红葡萄酒的话质量不够上乘,用来酿桃红酒的话则无伤大雅。但是,我们的黑比诺葡萄树全都超过了50岁的年龄,如用来酿桃红酒就太可惜了。桃红酒是浪漫的,用来衬托气氛的。真正用来搭配菜肴却不是首选,这个时候我们基本会考虑红葡萄酒或白葡萄酒。就如爱情,它是美的,浪漫的,但是它必须还要能承受生活的滋味。”
没想到一杯桃红酒会引发出络瑞朵这么多的爱情哲理,不知道和酒打交道的人是不是天生就比较浪漫呢?
With neither evening dress nor any make-up, a lady seized gaze of everyone who's present and earned the top prize. Her name is Loreto.
The reason why she has come all the long way to this cold place is love, love for a man who she can not live without him. She said their love is just like wine of Alsace, you'll be fascinated by it once you take a sip.
Her husband Michel Ginglinger is born and brought up in Alsace. Ginglinger is one of the oldest and most famous families in Alsace wine business. Their wine trade can be dated back to 1636 A.D. Michel got his qualification as a wine maker in Reims of Champagne Province in France. Like any ambitious youngster, he decided to travel all around the world in order to learn more about wine rather than go back home and take over family business. It's in Chile that he first met Loreto. "We didn't fall in love at first sight. The charm of South American ladies is passionate and sexy, but Loreto caught me with her wisdom and tenderness. Being together with her make me feel at home. So when we made the decision of getting married, I made up my mind to go home and take over the business of my family."
Rosé is used to create a romantic atmosphere. If be paired with cuisine, it's a worse choice than either red or white wine. Love is not like Rosé: It's beautiful and romantic, but after all it's based on mundane life.
Alsace is pleasant and warm, especially in summer and autumn when geraniums are in full blossom. It's like living in a crimson sea of flowers. Wine of Alsace is the most attractive factor to me though. There're lots of varieties and each has its distinct charm. It's like moving from one heaven to another for one who loves wines and challenges such as me.
酒尚:能不能谈谈你们的相识经历?
米歇尔:我们是在智利一个非常美丽和特别的地方认识的,卡萨布朗卡谷。之所以美丽是因为这个地方气候宜人,风景如画。之所以特别,则是因为在以红酒闻名的智利,唯独卡萨布朗卡谷出产高品质的甚至可以与法国白酒抗衡的白葡萄酒。对于一个爱酒的人来说,没有来过卡萨布朗卡谷就等于没有完全体会智利酒的精华!当然,和络瑞朵的相识也让这个地方变得特别起来。(米歇尔转过头很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谈到我们的相识,不得不谈及我们共同的一个朋友:利兹。他在卡萨布朗卡谷拥有很大一片葡萄庄园,但是由于缺乏压榨、储藏和装瓶的设备,不得以把收割的葡萄卖给集体联合社。我们在2003年认识以后,诞生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建立一个独立的葡萄酒庄。当时,没有人相信我们这两个年轻人的主意,只有络瑞朵坚决地支持我们。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注意这个看似柔弱,却坚决果断的女孩。
我们的计划得到了很大的成功,我帮利兹酿的第一个年份
酒就在布鲁塞尔国际品酒会上得到了金奖。得奖之时,也是我们爱情成熟之时。经过磨炼的爱情特别坚贞,我们之间彼此信任,彼此支持,才能走到今天。
我虽然很爱络瑞朵,却不希望强迫她离开她生活的故土和亲人。2004年初,我带她来法国旅行,让她深深地爱上这个美丽的国家。(络瑞朵笑着对我眨眼,说这是他阴谋的第一步。)2004年中旬,我以继承家业、工作超常繁忙、需要人手的理由,让络瑞朵来酒庄帮我。经过三年的朝夕相处,络瑞朵也完全适应了阿尔萨斯的生活,我们终于决定在2007年结婚。
酒尚:与你的故乡智利是那么的不同,阿尔萨斯吸引你的是什么地方?
络瑞朵:阿尔萨斯是那么的美,美得让人窒息。虽然天气比智利要严峻,但是有着一幢幢粉红、紫色、黄色、蓝色和绿色小屋的阿尔萨斯是令人愉快的,温暖的。尤其是在天竺葵盛开的夏季和秋季,我们置身在一片红花的海洋。爱基深(Eguisheim)虽然是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村庄,却是欧洲最美的村庄之一,我们每年都要接待很多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由于常年接触游人,所以村庄里的人思想非常的开阔,也很快的接受了我。我真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而最吸引我的是阿尔萨斯的酒,不仅品种繁多,而且各有千秋。单是以葡萄品种命名的酒就有7到8种,除此之外,少为人知的是那些以产地(terroir)命名的酒。以产地命名的酒超过60种,因为地区命名发音困难和分级的不明显,这些酒只有一些行家才知道。对于喜欢酒和挑战的我而言,简直是从一个天堂到了另外一个天堂!
酒尚:你们最近几年的计划是什么呢?
米歇尔:在生活方面,我们刚刚继承了家族的酒庄,责任很大,所以还没有考虑要孩子和享受家庭生活。但是在工作之余,我们俩都喜欢旅行,尤其是去智利旅行。在工作方面,我们的酒销售得非常好,主要是靠口碑相传,一些客户甚至从我祖父辈开始就已经是客户了。但是,我们认为应该居安思危以扩展出口为主。我们的酒在日本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在欧洲各国都有不错的反馈,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运
DAVERO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DAVERO的葡萄酒酒标上那个雄赳赳的公鸡的Logo。而DAVERO让我产生强烈的好奇心,是因为我发现DAVARO不仅出产葡萄酒,而且还有橄榄油、肥皂、葡萄醋、果酱、薰衣草香料,甚至护肤用品等一系列的产品。而这些产品共同的特点就是它们都是“Artisan Products”,就是说这些生活产品就像是工艺品一样,不仅是小批量生产的,而且其制作的工艺不亚于工艺品的制作过程。更特别的是,这一系列的“Artisan Products”都出产自同一个农庄。这个农庄的老板Ridgely C Evers和Colleen McGlynn不仅共同经营这个农庄,还在加州索诺玛县的中心广场开了一个店专门用来销售和展示当地出产的“Artisan Products”。Ridgely除了经营农庄、专卖店之外,还是一个专门为小公司提供商务系统和方案的高科技公司NetBooks的发起人和总经理。这对夫妇到底是怎么样把这些不同的事情都做得有声有色的呢?
Davero got my attention by the cock image on their wine label. It arouse my curiosity with huge variety of products which varies from wine to olive oil, soaps, grape vinegar, jam, lavender spice, even skin care products. These products are all"artisan products"which means they are produced in small quantity and crafted with great care, just like handicrafts.
We never thought of expanding our farm or raising output. Higher quantity means lower quality and craft level. We know our goal is small factory and exquisite"artisan product"from the beginning.
Agriculture is a special field. It's an endless circle, that's different from running a corporation. Runningthe farm is an award, only not in the form of money.
酒尚:Ridgely,听说你在1982年就买了这个农场,而那时你在Intuit(注:Intuit是美国很大的生产会计和报税软件的公司)工作,当时为什么会想去买农场?
Ridgely:我是在俄亥俄州长大的。那时我父亲有一块地,我一直很喜欢乡村生活,也很喜欢美食。那时我和我前妻住在旧金山,刚刚有孩子,我们希望小孩住在城市的同时也可以体验乡村生活,所以我们就买了农场。那时我刚刚从斯坦福的商学院毕业1个多月。买了之后,我仍然在Intuit工作。1988年的时候我们开始做Quickbook的软件,1989年的夏天我在做这个软件的帮助系统的时候在意大利的一个农庄住了一个月,我们后来农场上种的橄榄就是从这个意大利农庄引进来的。
我和Colleen是在1993年认识的。Colleen是专业的厨师。1994年我们用农场上的橄榄榨了第一批橄榄油。
Colleen:量不多,只榨了25加仑。之后我们就决定试着销售。刚开始的时候什么都自己动手。自己作商标,贴标签,装瓶,到店里去推销。那个时候,没有人要你的产品,也不知道你的产品。所以我一个一个打电话去推销,还到很多卖场去推销我们的产品。为此我们每个星期都去不同的店里做品尝活动。那时,Ridgely和前妻的小孩还住在旧金山,我们要在旧金山和农场两边跑,所以只能用业余的时间做这些。后来我们搬到农场定居后才能把全部时间都花在农场上。5、6年之前我们除了种橄榄树生产橄榄油,又开始种植葡萄酿葡萄酒,并陆陆续续加了更多的产品。
酒尚:你们两个一起酿葡萄酒吗?
Colleen:主要是Ridgely。我只是陪着他。
Ridgely:我有一个酿酒师教我怎么酿酒。
酒尚:你们现在有多少产品?
Ridgely:20多种。
Colleen:我们尽量把农场上的作物都用上。我做柠檬油的时候发现很多柠檬汁都扔了,非常心痛,就找到一个可以做柠檬块的师傅,帮我一起把这些柠檬汁做成柠檬块。我们农场还有桃树,但是这个桃树的品种结出来的桃子要煮熟了才好吃。我们就做了桃子果酱。所以只要是能利用的,我就做成不同的产品。如果你是一个好的厨师,不管厨房里有什么原料,你都可以拿来利用做出好菜。
Ridgely:我们做的这些产品和这个农场都不是以做大为目标的。如果做得太大,产量太多,就会牺牲质量和工艺。几年之前,我们尝试过要做大,因为大家知道我们的品牌了,而且那时我们在美国各地有三百多个经销商,但是试了六个月,我们就发现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而且非常不喜欢规模扩大之后的情况,我们就马上停止了与合作商的合约。我们那时就认识到我们想要的经营方式是小规模的,精工细作的工艺化产品。
酒尚:你们做这些,最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一个目标或成就呢?
Ridgely:农业和其他行业不一样。不像我们做一个公司或生意,它是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过程。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很大的一个回报。但不是钱上面的回报。我自己做的公司(Netbook),我会想把它做成一个能产生几十亿的公司。
Colleen:这个农场,我只想每年自己都能做的更好。更好的管理,更有效的利用时间,了解农场需要什么,才能耕作得更好。
当爱神丘比特遇上酒神巴克斯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就像喜欢一种酒,说不出个所以然,缘来就是他!
直到今天,美丽的巴特斯雅(Patricia)还是闹不清楚,到底当初是因为他酿的美酒才会恋上他,还是因为恋上了他才爱喝他酿的酒。42岁未婚的她和47岁独身的他,冥冥之中似乎一直在等待着对方的到来。在1993年的那场波尔多国际酒博会上,他们陷入了丘比特和巴克斯联合布置的陷阱中,从此沉醉在酒与爱的海洋。
It's hard to give a reason when we fall in love with a certain people or a certain bottle of wine. Even today, Patricia hasn't got a clue that whether it's Christian or his wine that first won her love. In the year of 1993, Patricia and Christian got caught in a trap laid by both Cupid and Bacchus, and took a voyage in the ocean of love and wine since then.
In case machines may tear grape skin, our grapes are hand-picked. Grapes are put into baskets. Each basket can hold up to 8 kilogram, more quantity will cause grapes break each other with their weight.After that, grapes should be selected by hand, in order to make sure each one perfect.
"How can you build a world-famous winery without any improvement in product quality? Nowadays wine lovers do not get hyped by advertisement easily. What they need is products of sincerity and quality. In each bottle of our wine there's our love for wine industry and respect to our vineyard." Such she said, and brought distinct character into wine of Chateau Tour des Genets.
We're happy because we love life and wine making, and always looking forward to the future. Some people like to compare love stories to wines. Some are liquor, strong or even burning. But our love is like our wine, light at the first smell, mellow after a while. It changes its style over time, make you get drunk slowly. Such wine can be enjoyed for a whole life.
克斯强(Christian)家族三代都是普罗旺斯旺图(Ventoux)山下Mazan村里的葡萄农。根据家族史书记载,1925年,出于对葡萄酒的热爱,克斯强的曾祖父决定将家族传统种植的小麦和薰衣草连根拔起,改种葡萄。这在当时是一个比较艰辛和疯狂的决定,要知道一直以来当地葡萄农的收入都是比较低微和不稳定的。这种近似疯狂的干劲也遗传到了克斯强身上。如今,他拥有18公顷面积的葡萄庄园,种植了7种葡萄,生产以AOC旺图山(Cote de Ventoux)为主的红白葡萄酒。一个小规模的家庭作坊,在他们婚后得到了实质性的转变,成为了让人瞩目的新兴酒厂。最近还被法国大使馆选为法国最具代表性的三家酒厂参加在瑞典举行的法国酒文化节。“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妻子巴特斯雅(Patricia)”,克斯强羞涩地说,“我是在葡萄园里长大的,接手管理家族企业自是义不容辞。但是巴特斯雅对葡萄酒的热爱深深地感染了我,从各方面来说,她都要略胜我一筹。”
巴特斯雅是典型的法国美女,长长的金发,高挑优雅,宝蓝色的眼睛在笑的时候会变成弯弯的月牙形状,话语之间透露出温婉的气质和良好的家教。曾经在旅游局工作的她非常喜欢酒,甚至在工作之余还参加“法国葡萄酒大学”的酿酒培训课程。受到丈夫的盛赞她也只是含笑不语。
“祖父对于我们土地的质量深信不疑,但是却没有在这个基础上加强葡萄质量的控制。是巴特斯雅让我们完全改变了工作方式!”克斯强接着说,透露出在田地里耕种的汉子的直爽。“现在我们用人工来采摘葡萄,以免机器收割造成葡萄的破损。采摘后的葡萄将放在只能装8公斤葡萄的有孔小篮子里,以免装载过多,葡萄之间互相挤压造成破皮。之后,我们还会再进行第二次手工选择。所以可以说,我们用来酿酒的每一颗葡萄都是完美的葡萄。”
巴特斯雅的主意其实毫不新鲜,波尔多最著名的几大酒庄均是采用这种收割方式。但是在普罗旺斯,这就完完全全是一个创举了!不是举世闻名的酒庄,怎能承受这些额外的手工工作所带来的巨大经济负担?这位在都市长大的女人却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如果不在质量上做出实质性的革命,又怎能成为举世闻名的酒庄?”语出惊人的她此时竟还是保持着温婉的笑容,“今天的爱酒人不会轻信广告商的宣传而头脑发热,他们需要的是诚心实意的东西。我们的每瓶酒里,装满的都是对于酿酒这个行业的热爱和对这片土地的尊重。”这个诗情画意的女人让Château Tour des Genêts的酒从此也变得更有个性起来。
巴特斯雅是温婉的也是果断的,2005年,他们决定重建家族的城堡酒庄。这个庞大的工程将一直持续到2010年。“建成的城堡酒庄将是一个可以参观的地方,一个可以歇息、品尝和交流的地方。”他们的眼睛里充满着对未来酒庄美好的向往,“来酒庄参观的人将了解我们酿酒的每一道工序,参观完以后还会有葡萄酒品尝。我们将一起渡过那些难忘的时刻。重建这个酒庄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考虑。”
这个幸福的小家庭里一共有6个成员,两个宝贝儿子,长子让-巴蒂特(Jean-Baptiste)和小儿子那当(Nathan)。一只喜欢沉思的猫,起名卢梭(Rousseaux),还有一条来自于中国的名叫山舍(SHANG She)的长毛犬。
问他们是否幸福简直是多余的,那么他们幸福的源泉是什么呢?
“我们的幸福源自于我们对生活的热爱,对酿酒这一行业的尊敬和对未来的憧憬。”她淡淡地说,“有人喜欢将酒与爱情联系起来,有的爱情故事像烈酒,烈得可以燃烧的那种。让人猛醉一场,在醉里火辣辣地爱一次,无怨无悔,哪怕是醒来,只留下痛苦。而我们的爱情则像是我们酿的酒,初闻是淡淡的,稍微等待一下便浓郁芬芳。不同时候品尝还会展现不同的风采,它是可以让人慢慢地醉去。这样的一杯酒,可以喝上一生,也可以醉上一生。”
湛蓝的天空,紫艳艳的薰衣草,宝石红的酒,绿郁葱葱的葡萄园,我还没喝就已经微醺了。这大概就是普罗旺斯的魅力吧?又或者是那杯可以醉一生的酒的魔力?
酒尚:你们最初是怎样相识的呢?
我们是一见钟情,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1993年在波尔多酒展上第一次见面,三个月以后闪电结婚,让我们很多朋友都跌破了眼镜!想到当时的情景,克斯强还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谁能料到呢?当时47岁还没有结婚的我,脑子里只有葡萄酒而已,没有想过受家庭的约束。巴特斯雅当时42岁,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被她的美丽和优雅给深深的吸引了。深聊以后,才发现在旅游局工作的她,竟然对酒有那么深的了解,对人生有那么敏锐的看法。酒展结束后,我若有所失,郁郁寡欢,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离开巴特斯雅了。她的到来是完全无法预料的,我们的爱情是上帝给我一生中最珍贵的礼物!
酒尚:你们的酒标很特别,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酒标上画的正是著名的旺图山,被称为普罗旺斯的巨人。我们对这座山的感情很深,酒标是现代的、时尚的,却也表示了我们对这片土地的眷恋,对传统的热爱。还有,她高深莫测地笑着说,旺图山也是我们的媒人。
原来,在波尔多酒展上一见钟情的两个人,对于未来的发展还是比较犹豫的。来自于大都市的巴特斯雅来到酒庄参观以后,被旺图山的美征服了,最后下定决心留下来,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是的,从Château Tour des Genêts 酒庄后花园就可以将旺图山的美景一览无余,还有什么地方能比生活在这里更贴近大自然的呢?
旺图山在普罗旺斯省的最北边,当地种植着很多当地的特色农产品,尤以橄榄和樱桃著称。红红黑黑的一片,煞是养眼。当地有进山放牧的传统,每年夏天,山上就可以看到成群的羔羊。我们还可以向牧羊人直接买新鲜的羊奶来做奶酪,她兴奋地说。紧接着8月的到来,这里将又是薰衣草的天下,那纯粹的紫色,在高高低低的田园绽放,像是那沉默无语的思念,抑或是甜蜜的惆怅。
看到被撇在一边的老公,她又笑盈盈的加了一句,“当然,旺图山因为有了我心爱的人才会这么完美!”因为爱,所以旺图山才会变得这么特别。
我们的爱情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
美国加州的LandMark酒庄于1974年成立,但是酒庄的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1838年。近200年之后的今天,酒庄新一代的主人不仅保留了家族经营农业的传统,而且把酒庄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酒庄在不到20年间变成一个以酿造高质量葡萄酒,特别是霞多丽的优质酒庄。著名的品酒师Robert Parker说:
为这些质量上乘、价格合理的佳酿而向酿酒师Eric Stern和业主Mike Colhoun、Mary Colhoun致敬!
酒庄的主人Mike和Mary Colhoun和我们分享了他们夫妻共同奋斗的故事。
Landmark winery got its name in 1974 while history of the winery can be troued back to 1838. Wine critic Robert Parker Jr. had such comment on Landmark: Kudos to winemaker Eric Stern and proprietors Mike and Mary Colhoun for these reasonably priced, high quality wines.
The hardest time is after 9-11 attack. Business of restaurants and hotels are slow, so our sale dropped. Everyone worked harder than ever, and we tried many ways to save our business. Mary and I spent lots of time in visiting clients and creating new market.
Vino Vogue: Mary, what is Mike like in your eyes?
Mary:Mike is a passionate man. He always know what he is going to do, and has strong leadership. He has great humor sense, always looking forward. What’s more, his laughter is the most appealing that I've ever heard.
Vino Vogue: So, Mike, what is Mary like in your eyes?
Mike: Maybe Mary is the most optimistic and kind-hearted person I've ever known. She's a genius in marketing. She makes everyone around her learn to lead a more positive life.
酒尚:在经营酒庄之前,你们住在东部,Mike的工作是在商业房地产行业。你们又怎么会开始经营酒庄的呢?
Mary:我们是15年前搬到加州来的。其实,我们之前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会经营酒庄,甚至都没有想过搬到加州来。Mike的母亲和她的两个姐姐一起在1974年投资买了一块地。因为Mike的母亲一直想经营农庄,保留地的农业用途。所以后来就有了Mike和我经营酒庄的机会,并且在1992年搬到了加州。
当我们搬过来的时候,酒庄的生意远远不如现在这么好,当时出产的酒的品质
也不是很高。我们搬来后,投入了我们所有的精力和资源来改善酒庄的经营情况。同时聘请了这方面的专家,包括现在非常有名的葡萄酒种植专家Helen来酿造高品质的葡萄酒。
酒尚:在你们共同经营这个酒庄之前,Mike在做房地产,你在做什么呢?
Mary:那时我在做保险和旅游方面的工作。对我们而言,这真的是我们职业生涯一个很大的改变。而且,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和Mike一起工作过,我们两个都对怎么经营一个酒庄没有任何的经验。
酒尚:当Mike提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决定的呢?是什么让你们两人会放弃在纽约的舒适稳定的生活,而去一个新的地方,尝试全新的事业?
Mary:是因为我们觉得能够拥有一个酒庄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而且尝试全新的行业也令我们觉得很兴奋。
Mike:我们做决定是有一个过程,有两年的时间仔细地来想这件事。1990年,我接到邀请去管理这个酒庄,之后我们去过加州好几次,和当地这个行业的人交流,然后我们就先在纽约做酒庄东部地区的销售工作。在尝试销售这个酒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这个酒还是有潜力的。尝试了一阵子之后,根据我们当时了解的情况,我们就尽快地作了决定。
酒尚:你们在经营酒庄之前,葡萄酒在你们的生活中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Mary:我们都喜欢喝葡萄酒,但是仅此而已。
酒尚:你支持Mike这个冒险的决定。是不是在生活中,不管Mike做什么决定,你都会一直全力支持他?
Mary:我会尽力支持并尊重他的决定。但是我得承认,一开始我是非常担心的。我觉得这是一个近乎疯狂的决定。但是Mike非常想做这件事,所以我想我不能拖他的后腿。当然,如果他明天突然对我说要搬回纽约再开始新的事业,我想我就不会同意了。
Mike:Mary在酒庄的具体运行事务上花了很多的心血,不比我花的少。基本上这是一个我们一家共同经营的事业。
酒尚:你们在工作中有不同意见或者冲突的时候,会怎么来处理呢?
Mike:我们好像很少有冲突。我负责制定总的策略,Mary负责具体的执行,各司其职,很协调。当然,我们终会有意见不一样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会好好的商谈,也会让员工参与讨论。
酒尚:那么,自从你们一起经营酒庄以来,你们的生活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吗?
Mike:总的来说,和过去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们尽量不让工作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如果工作上的讨论带回家来了,我们如果有一方说:“我现在不想谈工作上的事,”另一方一定会尊重对方当时的心情,不谈工作。
酒尚:Mary,谈谈你和Mike相识的过程吧。
Mary:我们在芝加哥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我才18岁,Mike是20岁。我们在大学的时候约会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有七年都没有怎么见面。七年后的圣诞节,我给他寄了一张圣诞卡,那是1977年的圣诞。Mike邀请我去他那里参加一个派对。那时他在纽约,我在华盛顿特区。Mike在火车站接我,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了派对。派对
结束后两个小时,Mike就向我求婚了,我当时就答应了。大概四五个月之后,我们就举行了婚礼。真的是非常的浪漫。所以有时候,你做决定可能就是在那一刹那之间。
酒尚:Mike,你们七年没有见面,一见面你就向Mary求婚,能不能说说你当时是怎们想的?
Mike:我当时看到Mary就想这一次我不能让机会溜走,我不能再让Mary从我生活中走开了,所以当天就求婚了。事实就这样发生了。是很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酒尚:你们两个共同度过的最困难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怎么走过来的?
Mike:除了刚接手酒庄的时候比较艰难,最困难的时候就数在9.11事件发生之后了。那时候,酒店和饭店都没有什么客人了,销售下降了很多。我们想了各种策略来应付当时的情况,而且大家都比平时加倍的努力工作。我和Mary各自都花更多的时间去各地拜访客户,拓展市场。
酒尚:Mary,你眼中的Mike是怎样的一个人?
Mary:Mike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做事方向明确,很有领导能力。非常幽默,对生活充满热情。他的笑是我听到过最有感染力的笑。
酒尚:那么Mike,你眼中的Mary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李小芒把背上的筐往上抬了抬,靠在丫口边的地埂上歇气。两页陡峭的山峰从两面刀削一样逼入云霄,丫口就像这两页峭壁之间的一个平台。平台向两端延伸成一条细长的道,一头通向县城,一头通向远方。平台下又伸出一条蛇形的小路,又陡又窄,打着弯子探向坡底的村庄,李小芒往那里看了看,傍晚的雾披着一层昏黄的光,已经将丫口底的村落全部笼在了里面。该回家了,李小芒想,否则又得挨骂了。
李小芒欠起身,弓着腰,背上小山一样的苞谷草抵着她的头,她就是背上小山的脚,慢慢地向山下挪去。山底的旮旯村是她的家。旮旯村离县城并不远,只需要花四五十分钟爬上丫口,再从丫口搭乘去县城的车,也只需四五十分钟。李小芒是很难进城的,今年她只进过一次城,开学时班主任老师说,初三了,大家要多多努力,每个同学都必须买一套参考书,学校里是不能统一订购教辅材料的,所以要同学们自己到城里的凌云书店里买。李小芒开口跟她爹妈要钱时,小芒爹黑着一张脸,骂道:“买书,买书,这书有什么读法,以后又不分工,女子都是赔钱的货,你要是懂得孝顺爹娘,应该早点出去打工挣钱。”小芒妈叽叽咕咕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从衣袋里摸出几十元钱递给李小芒。小芒战战兢兢拿了钱,慌慌张张和同学们进了城,买了几本老师指定要买的书,又慌慌张张地回家了,所以县城在李小芒的印象里是极其模糊的,似乎只是繁乱的车辆在繁乱的街道上爬行,还有繁乱穿梭的人群。李小芒喜欢借着挑猪草、上坡锄地、背苞谷草的机会来丫口,坐在丫口的地埂上吹丫口上的风,丫口的风很大很野,带着她所向往的遥远气息。当初村里的王春凤就是从丫口走出去,到了广州去打工,上前年春节时回家那个摔摆劲儿,惹得村里的婆姨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李小芒心里可是真喜欢她,她电过的眼睫毛,长长的卷卷的,扑闪扑闪的会说话,还有她的指甲,上面描着一朵一朵鲜艳的花,漂亮极了。在她的面前,李小芒可是连手都不敢伸出来,因为自己的手满是裂纹,指甲缝长年都是黑的,总也洗不干净。王春凤的穿着、气质,似乎比在城里当老师的舅舅、舅妈好得多,出手更比舅舅大方多了。不过,这后来,村里好些人也陆续出去打工,也总有人陆续回来,似乎也并不是都能混得好。不过,管他的呢,出去总归比呆在家里要强,过一段时间,自己也能走出丫口打工去了。想到这里,李小芒觉得背上的重负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李小芒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一阵嘈杂声,小芒妈尖利的叫骂声强仿佛就要割破村民的嘈杂声。小芒听到她妈一声高过一声的谩骂,她刚轻松下去的心马上又被厌烦塞得满满的了。其实,小芒是习惯了争吵的,旮旯村每天都在上演争吵,争吵似乎是整个旮旯村的必习功课。小芒把背上的苞谷草放下,洒在猪圈里,然后很不情愿地挤进了喧闹的人群。小芒妈正站在人群中间,一手叉着腰,一手边拍着大腿边指着与她吵的人,嘴唇上下翻飞, 一句句狠毒难听的话就从她的嘴里弹丸一样一颗颗喷射出来,颗颗充满了力量。对面与小芒妈吵得面红耳赤的是小芒二叔家的老三也就是小芒的三哥李军,也竖着眉,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捏着拳头,嘴里骂骂咧咧地正想要冲过来。院子里观看的人似乎也有来劝架拉架的,但劝解没有力气,更大的争吵才蕴藏着更大的功力。听了半天,小芒听清了小芒妈和三哥争吵的原因。小芒想劝,紧接着又想到劝也无用,遂悻悻然低下头挤出人群,回到了家里。
小芒妈和小芒三哥李军争吵原因简单得很。旮旯村因为离县城不远,县城这几年日益发达了,到处都在修大高楼,修宾馆,修小区,村里很多人都进城打短工,做些打地皮贴磁砖安装水电之类的营生,时间长了,这些短工手艺日益熟练,渐渐地揽了更多的活计,逐渐形成一支建筑短工行列,也挣了不少钱。地里的庄稼不管钱,好多人家就干脆荒了地,把精力放在进城做工上去了。李小芒爹手艺很好,找他做活的多,所以在村里是挣钱也最多,加之小芒妈又是精明泼辣,舍不得荒了地里的庄稼,寻思着家里的孩子已是半大成人,不愁没劳力,每天就吆喝着家里的几个姑娘上山种地,所以李小芒家境相当殷实。早就把原来祖上留下来的几间茅屋换成了一栋三层的水泥平房。小芒上面有两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当然,弟弟是在小芒妈东躲生了她之后见是个女孩又想方设法东躲然后生下来交了计划生育罚金做了结扎手术换来的宝贝疙瘩。那可是个金贵人儿了,家里可是谁都得惯着的。当初小芒妈费了很大的周折生下小芒后,见又是个闺女,就起了心思把小芒丢了,重新再生,是奶奶拦着说,好歹是条命,丢了心里着实不安。于是小芒才被留了下来,回为小芒出生的那天是农历节气里的芒种,于是就应了节气,取名叫李小芒了。小芒两个姐姐去前两年相继出嫁了。大姐嫁到邻村,二姐嫁给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头,因为他给了小芒爹妈很多彩礼钱。两个姐姐出嫁后,家务活就大多落在了小芒的头上。这两年村民们包里多少有了几个闲钱,又不想侍候庄稼,也没什么可消遣的,闲来无事时就聚在一起赌钱。女人从开始看男人赌慢慢地也开始赌,最后发展到一家都上战。今天的争吵就是因为赌钱引起的。小芒妈叫小芒上山背草去后见没什么事了就邀上小芒三哥李军和村里的另两个人打麻将,小芒妈手气好得很,不多会儿就和了几幅大牌,于是就想找借口走人,而李小军偏又手气不好,钱全输给了小芒妈,想继续赌好再赢回来。所以两人就争吵起来。两家因为小芒家修房子时争地基各自心理都有怨气,这忽儿都发作了起来,所以就越吵越厉害了。
小芒自是管不了他们的,就干脆回到家里喂了猪,兀自做饭吃。小芒妈吵累了回到家里没看见小芒弟弟,又把小芒骂了一顿,叫小芒去把弟弟找回家来,小芒回了一句:“我作业还没做完呢?”一直蜷缩在炕头上吸烟的小芒爹发脾气了,吼道:“叫你去找你就快点去找,你那个作业做不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也考不起,就是考起了也没得啥子用。你这回毕业了就跟你表哥他们去广东打工去。”小芒不再说话,心里满是不乐意,还是出去把弟弟找了回家。一家人吃了饭,小芒洗了碗盖了火缩回了自己的房间。
说实在话,小芒早就不想读书了。小芒爹和小芒妈都不想小芒读书,小芒也不想。学校对小芒没有多大吸引力,每天都有很多很多作业,她家务活多,作业总是做不完,在班上成绩也不好,老师们大多也没好脸子看。越到初三老师们越把注意力放在学习好的学生身上,对于她们这些学习不好的学生,不调皮的就忽略,基本不过问;对于调皮的学生要么就罚站、罚打扫卫生,再不就请家长,只求得拖到他们平安毕业就行。小芒也知道,要不是国家对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实行全免费读书,要不是县城里的舅舅劝小芒爹妈,说让小芒好歹把初中读完还起点作用的话,小芒早就不可能读书了。自己家里虽不穷,但家里的钱爹妈可不愿葬送给她们几姐妹,他们的钱可是要留给弟弟读书、娶媳妇生孩子用的。小芒有时也会想,自己弟弟要住多宽的房子呢?要花多少钱呢?他以后有出息了不在这个村子里了还会要这栋房子吗?……不过这些也不是小芒能够想得很清楚的问题,能够去解决的问题,所以小芒也就懒得再去想。反正读书嘛就还呆在家里,与其呆在家里被爹妈一天指手划脚地叫做这样叫做那样,倒还真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早点离开这个家,早点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当然学校生活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让小芒留恋的地方。相比家里,她在学校里虽然普通得几乎让人忘记,但她也有一个同学,叫吴琴,她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班上的同学只有吴琴待她好。还有一个让她唯一喜欢的老师,是她们的英语老师。英语老师二十多岁,有一双微笑却忧郁的眼。英语老师不会骂她们,不会罚她们,会给她们听好听的音乐,讲很多有意思的故事。但英语老师在学校里好像很高傲很冷漠,总是独来独往,其他老师仿佛不是很喜欢她。
小芒很是怀念死去的奶奶,她的记忆里奶奶很和善,是在村里唯一觉得亲切的人,奶奶不会像小芒爹一样整天垮着个脸,奶奶不会像妈一样整天烂啊臭的骂她们几姐妹,奶奶并不识字,但奶奶有许多从县城地摊上买来的或是跟她的一班老姐妹找来的经书,没事时奶奶就用一根竹签指着经书上的字一个一个地问她们,慢慢地奶奶还居然能够把经书上的字都认下来,一个人慢慢地吟诵。奶奶有很多老故事,全是忠孝节义方面的,什么二十四孝啦,什么岳飞精忠报国啦,小芒不是很喜欢听,可是小芒喜欢奶奶。奶奶虽有很多故事,但奶奶也想不通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旮旯村以前很和气,现在却总是充满了火药味。过去的旮旯村,哪家能推一锅豆花汤,哪家能宰一头过年猪,全村人都高兴,全村人都能在一起吃一顿,那时候,一家人的事就是一村子的事。奶奶说:“那时真是和气啊,哪像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可是一个一个的心倒却是仄逼了。”李小芒的眼睛里看不到奶奶所描述的曾经的情景,一座座低矮的房屋简单而安祥地卧在村子里,组成一个又一个的院落,院落里有高高的杏树,苹果树、桃树,春天里花开满院都是花香,秋天里果熟满院里都是果甜。夏天的夜晚村里的人就拎条小凳,坐在院子里,唠嗑的唠嗑,闲坐的闲坐,男人抽着烟,女人拉着家常,手里并不闲着,或是绣鞋垫或是纳鞋底织毛衣裳,都有活计,孩子们就在树下追逐打闹。也有邻里妯娌之间会争吵,但不像现在这样,吵吵过两天也就好了,哪家有事还是会一样的帮忙。
现在李小芒眼里的旮旯村,低矮的茅房已渐渐换成了砖砌的水泥平房,宽宽的院落早已被这家伸出来的房檐那家扩出来的厕所猪圈塞得满满当当,桃树、杏树、苹果树早已被砍光,就连树桩都见不着了。而村里人的争吵开始升级,因为现在争的可都是大事,是院墙院坝,是空间,是土地,是钱。
不过,还好。小芒觉得自己并不算太孤单,有一个朋友可以说说心理话,有一个老师不会瞧不起自己,还有一个她非常想念的奶奶。只是对于小芒来说,她模糊地意识到朋友不是她的未来,英语老师像一个遥远的梦,奶奶则是一个温情的回忆。只有那出去打工回来的王春凤的变化,才是她实实在在地可以抓住的未来。小芒对即将到来的打工生活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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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说来就来了,小芒自是不用慌张,反正无所谓。她依旧每天夜里睡觉时都要想像一通打工的情景。那会是一种多么自由多么开心的生活啊。也许也会遇到不顺心,但不管怎样,肯定比现在要好得多。在县城里考完中考回家的李小芒特意从丫口上停留了许久,黄昏的落日通红通红的, 静静地将一缕悲悯的光投影到李小芒少女脸上细细软软的绒毛上,但李小芒眼里心里全是对未来的期待,她没办法去感受悲伤,在她,落日有着与明天的朝阳一样绚丽的光芒。
越是充满期待的等待越是熬人。李小芒每天都在等待着小芒父母对她说她可以出去打工了,可小芒父母就是不说。以前小芒读书的时候总在提出去打工的事,而现在中考完了,书也不读了,反倒闭口不提了。小芒妈索性把家务活都扔给了小芒,然后每天和院子里无事做的男男女女打牌,买,吵架。村子里现在流行买,小芒家也一样,小芒爸大概觉得中钱实在是来得要便宜,有时也就不再去县城做活了,每天找来几张六合迷单,看得如痴如醉。说是赌博,政府要严厉打击的,大家就偷偷地买。买迷的时候人人都是最自信的。可是迷一开出来,就总有吵的。要是买中了,小芒妈说,看嘛看嘛,我说这个一定会中的,叫你多下一点注你就是不听,一点胆量都没有,本来要多赚好多的。要是输了,小芒妈又说,看嘛看嘛,我就说不买这个,你偏要买。争来争去,就吵开了。小芒爸虽吵不过小芒妈,脾气却又倔又躁,一急了就砸家里的东西,有两次把家里的火炉都踢翻了。小芒每天在父母的相互埋怨与争吵里度日如年地期待着。
暑假结束了,新的一学期来了,小芒百分百地预料中的没考起。开学的那天,小芒看着弟弟背了书包读书去的背影,心里忽地有了一点失落,学校,学校,那是永远地离她而去,她再不能回到学校里去了。当然,失落的感觉也只是稍纵即逝,小芒想自己应该跟父母提打工的事情了。她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那天也还好,小芒爸和小芒妈难得的在买上意见一致,并且买了个好彩,小芒妈眉毛高高扬起,嘴上一直在笑,连连说,看嘛看嘛,这回你听我的,不是就中了吗!小芒瞅着父母高兴,凑到正在数钱的小芒妈旁边,低声说:“妈,我想出去打工!”,小芒妈抬起头来,边望小芒边把手里的钱往衣袋里塞。小芒妈说:“不是你舅劝,说让你读完初中嘛早就说叫你去了,反正读来读去都一样。前久你弟弟干妈家的三姑娘来电话说,她在那里很赚钱的,叫你去她那里。我琢磨着这样也好,你出去哪里都人生地不熟的,去她那里有个照应。可能也要不了几天了,你干脆也准备一下,等她一打电话来就去!”还未等小芒妈的话音落定,小芒爸的手机就响了。家里信号不好,小芒爸扯着嗓子边往外走边问:“彩萍啊,彩萍啊……”,彩萍就是小芒弟弟干妈家的三闺女,小芒一阵心跳。小芒听见她爸在电话里和彩萍说到她打工的事。小芒爸说:“那我就叫小芒来了,你们那里是做什么嘛,小芒笨手笨脚的,你带她去要多教教她!”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小芒爸又高声问:“什么销,网络营销,找钱得很?找钱就好!卖东西,卖什么东西?……算了算了,我也搞不懂,电话里又听不清楚,反正小芒跟你来,你多教教她就是了!”
小芒爸挂了电话,微驼了背走了进屋,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对小芒说:“你彩萍姐来电话了,叫你赶快去,说她那里很找钱的,我问她是去做什么,她说的我也不懂,大概是卖东西吧,只说叫你一去就知道了!”小芒爸从衣兜里摸出烟来燃上,美美地抽了一口,这下,他将送走自己的最后一个女儿,又可以减少一个负担。在缭绕的烟雾里他仿佛看到自家的二层水泥平房很快又将变成了三层,四层,他的儿子已经开始长大,他在自己的房子里为他的宝贝疙瘩举办婚礼,儿媳妇很漂亮。唉,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老百姓嘛,养儿防老,自己尽可能地给儿子把路铺实成了,也就老有所靠了。小芒妈也很高兴,打算还是破费一下,明天进城去给小芒买套好些的衣服,反正也赢了些钱。小芒没说话,她的快乐藏得很深,一直以来在家里都是被喝来骂去,在学校里也总是被人忽略,这让她早就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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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衢州,红红的太阳升起来了,有一种陌生新鲜的温暖。李小芒没睡实沉,脑子里有些迷糊。见大家下车了,也就跟着下车。一车的人在车上刚看到面熟,却在一下车,忽地就消失了。李小芒觉得自己像一颗被扔进了沙漠里泥巴,四周全是陌生的沙。还好,没仓惶几分钟,彩萍就找到了她。彩萍帮小芒把包背在自己肩上,喋喋地问:“累够了吧,坐这种卧铺车最累了,这回你跟我先回去好好歇歇。我们那里最好了,大家就跟一家人一样。”小芒切切地问:“彩萍姐,你们是做什么,我可以做什么?”彩萍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反正很好,我们做的又好玩,又能赚钱,不过,你先来的要学习,你跟着我,不怕的,还有很多领导会帮助你,只要你肯学肯听我们的话,要不了好久,就会赚很多很多钱的。”小芒就不再问,只是跟着彩萍走。彩萍走得很急,小芒紧紧地跟着,不敢再让眼睛逗留着看一路的喧嚣。
小芒跟着彩萍东转西转转了很远,转进了一条小巷。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栋有些陈旧的楼房面前停下,彩萍四下里看了看,然后领着小芒上了楼,敲开了六楼的房间。小芒跟着彩萍怯怯地走了进去,屋里大约有十七八人,看到彩萍进来,全部齐刷刷站了起来,嘴里齐声叫道:“陈姐好!”然后好几个就跑过来争着帮彩萍提包,帮李小芒拿东西。彩萍就说:“这是我妹妹,叫李小芒。”屋子里的人脸上全堆满了笑意,马上对着李小芒说:“李妹妹好!”李小芒慌得手足无措,只有僵硬地笑。彩萍就说:“她太累了,让她先休息吧!”大家又说:“好,好。”两个女子帮李小芒把包放在屋里的一个角落,一个年青男人拖了一条凳子让李小芒坐下。李小芒拘谨地坐下,悄悄打量着房间。房间有点像教室,前面支着块黑板,然后一排排摆了很多椅子。边上摆着几张桌子,那十七八个人就几个一群几个一群地坐在椅子上,有的在唱歌,有的在打牌,有的拿着笔记本不知在写什么,男的女的都有,年纪大抵在二、三十岁左右,脸上都带着异常热情的笑容。李小芒想,这可能是因为彩萍姐的原因吧,有几个一直在围着陈彩萍,一会儿给彩萍倒水,一会儿给彩萍捶背,口里左一个右一个“陈姐”地叫着。看来,彩萍在这帮人里是个什么头儿吧,小芒很迷惑,彩萍姐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有人在厨房里好像在做饭着。 不一会儿,就叫吃午饭了。房间里就有几个人把几张桌子拖并在一起,当作饭桌。饭菜简单得不行,还没有自己在家里时的饭菜好。一大盆白菜汤搁在桌上,但房间里的十多个人热情高涨,全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见大家坐好了,陈彩萍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伙伴们,我们的理想是什么?”所有的人就齐刷刷地回答“当老总!”小芒不知就里,一下子听到这整齐宏亮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彩萍又问:“我们的奋斗目标是什么?”大家就大声回答:“找钱!”彩萍又说:“我们能不能吃苦?”大家又都整齐响亮地回答“能!”小芒看得云里雾里,只得傻傻地看着大家。彩萍姐问完了,就对大家说:“那好,我们就吃饭吧!”于是房间里的十多个人就舀了汤泡在饭里,放上盐吃下去。小芒没说话,也把自己那碗饭泡上菜汤吃了,心里想,彩萍姐不是说很赚钱吗,怎么会是这样子呢,。饭吃完了,彩萍姐对拖凳子给小芒坐的那个年轻男人说:“李明,今天到你值日了,你把碗洗了,收收桌子,今天下午有王总的课。”陈彩萍安排了李明洗碗,就把李小芒叫进了里屋。两个人在里屋坐下,彩萍一手把小芒滑在额前的头发捋在耳后,一手拉小芒坐下。用一种极亲切的语气说:“小芒,你看你来了这会儿,又累又饿的,还没顿像样的饭菜招待你。不是彩萍姐舍不得或者是没钱,这是我们的规矩。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人,首先的第一点就是要学会吃苦耐劳,我们这样做就是在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你刚刚来,还不了解情况,好多东西都要慢慢学,我们这里还是一个学习的团队,大家都会帮你的。在这里最好的就是,大家都像兄弟姐妹一样,相亲相爱的。下午就有一堂课,王总来上。王总是我们这个团队的领导,王总嘛,太有能力了。他原来是一家大公司的经理,后来看好了这个行业,总经理都不做了,就来这个行业从头做起,人家两年就做到翡翠级了,现在正在朝钻石努力……”小芒越听越糊涂,就问“彩萍姐,那你们到底做什么啊?”陈彩萍赶忙说:“不忙、不忙,反正你先学习就是!”
李明把碗洗了,就到客厅里把房间边上的椅子拖到中间,一张张摆整齐。桌子前方放上白板,白板前面放上了讲桌,讲桌上还被李明变戏法样的还拿出了一束绢花摆在上面。小芒看见,这些桌子椅子黑板啦这些是这个房间里最好的东西,小芒还看见,李明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有着很严肃很认真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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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是上课前十多分钟进来的。他一进来,房间里的人就齐刷刷站起来,热烈地鼓掌。王总剪着平头,短短的头发一根根直竖着,像割去了麦穗的麦茬。王总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脸上神彩飞扬,一一跟人们握手,打招呼。他来到小芒面前时,陈彩萍半低着头,恭恭敬敬地介绍说:“王总,这是我表妹李小芒,今早刚从老家来的。”王总就握住彩萍的手,一边摇一边说:“辛苦辛苦!”握完了彩萍的手,又来握小芒的手,热情地说:“欢迎欢迎!”小芒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郑重其事的握过手,脸涨得绯红,局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总颔首、点头、微笑,大步向讲台上走去。他往讲台中站定,彩萍一班人齐刷刷下坐下,头微微仰着,带着一种崇敬的表情看着王总。小芒也跟着茫茫然坐下。还没坐稳,只听得王总叫道:“各位朋友,各位伙伴,大家下午好!”,声音里满是气宇轩昂。小芒吓了一大跳,又听得身旁的彩萍一帮跟着回应:“好,很好,非常好!”也有人在下面吃吃地笑。王总说:“今天有一些新朋友听我们这样问好,可能很不习惯,不过,以后你们慢慢就习惯了,这是我们走向成功的第一步。当我们精神抖擞地把问好喊出来,我们就会觉得我们充满了激情,下面,我们重新来过,直到把这句问候问出激情来为止。”王总于是又喊“下午好!”人们又开始回应:“好,很好,非常好”。声音比先前大了些,小芒还是闭着嘴,她喊声不出来,实在是不习惯。王总的眼神掠过小芒,带着期许和鼓励。小芒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王总于是又喊:“下午好!”小芒这次跟着回应了“好,很好,非常好!”不过声音很小,只有自己能听得见。如此,反复了四五遍,王总的问候一遍比一遍高昂激越,大家的回应声终于整齐响亮了起来。小芒也能跟着大声地喊“好,很好,非常好!”了。小芒觉得很奇怪,仿佛自己喊出来后心里真的舒服多了。
问候完毕,王总开始上课。王总上课的第一个内容是自我介绍。王总说他要先对陌生的朋友做一个自我介绍,小芒开始模糊地知道原来在场的陌生人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王总的介绍很是生动,讲了自己如何大学毕业,开始如何在一家国营公司工作,工作勤勉努力,做了公司的总经理,承受了很大的工作压力,然后又如何了解了当前这份职业,然后放弃了总经理的职务,毅然决然地来从事当前的职业。又是如何从业务员一步一步做到了现在的级别。小芒现在第一次接触到了王总所说的这个职业名称,网络营销。小芒渐渐被王总的故事带了进去,她茫然的眼神里也加进了一些崇拜。
王总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又让大家都来做自我介绍。小芒很害羞,脸涨得通红,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和来自于哪里。但大家都给予了她以热烈的掌声。小芒很是感动。
介绍完了之后,王总又让彩萍发给大家一张纸,让大家把自己的梦想写在纸上。然后又让大家站在讲台上把自己的梦想大声地读出来。好多人都写“我的梦想是我以后要有很多钱”。王总神情严肃,说:“你们的梦想都不具体,你们想要有多少钱,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你们想糊弄我,糊弄我不要紧,但是你们糊弄的是你们自己。”王总又让大家重新写,于是又有人写“我要赚两千万”或是“我要成为亿万富翁”,王总又说,你们要在多少时间实现你们的梦想呢,如果你们只是写着玩玩,你们就永远都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你们的梦想要是你们能够一步一步实现的。于是王总开始讲故事,说是著名的美国电影明星施瓦辛格年轻时家庭非常贫穷,是一个搬运工。但他有梦想,他的梦想就是要当总统,人们都取笑他,但他从不怕人取笑。为了实现他的梦想,他想了很多办法。觉得要当总统首先得有钱,而自己能变得有钱的途径只能是娶一个有钱的姑娘,如何才能娶到有钱的姑娘最关键的一步是自己先要有工作,但自己一无所有,怎么会有工作呢,自己唯一的长处就是身体好,只当学健美当健美教练。于是他如何在当搬运工的同时练健美,终于成了一个健美教练。又如何抓住机遇进军好莱坞,成为电影明星,然后娶了有钱姑娘,最后成了美国加州的洲长。王总要求大家也能像施瓦辛格一样,将自己的梦想、目标细化,要具有一步一步实现的可能性。
最后王总开始在白板上介绍他们的事业,网络营销。王总说,网络营销的实质就是将自己的人力资源充分利用起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这样的构建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销售网络。小芒听不明白,王总又在黑板上列了一大堆公式,说,我们这种网络营销不是传销,传销的奖金结构是金字塔式的,而我们的不是,我们的奖金结构是完全可以金字塔的。任何一个后来参与的人只要他努力他都可以超过前面做的人。王总还说,他们的这种奖金结构来源于哈佛大家,被比尔、盖茨称之为最完美的资金结构。连著名品牌麦当劳采用的都是这种结构。而有名的直销厂家安利公司、玫琳凯公司也是借鉴他们的这种奖金结构。小芒云里雾里,只看见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计算公式,最后的收益大得完全超过了小芒的计算能力和想像能力,小芒只是想,真是这么赚钱,我只要每个月都能挣到千把块钱我都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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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小芒的心被王总激励着,她觉得自己充满了茫然的激动和慌张,心像汽球一样被一点一点地慢慢吹涨着,然而又总是在害怕着什么,仿佛是害怕这满涨的气球突然碰到一颗针,然后啪的一声就炸了,什么也没有,只剩下碎裂的几小块胶皮张惶地躺在地上。小芒心里也有隐约的茫然的关于失败的镇定,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照王总所说去做,所以预知了自己是不可能走到王总所说的境地而无须去担忧梦想破碎的镇定。
生活条件实在是很差,即使是在小芒村里最贫困的人家也不过如此。当然,小芒现在知道,这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锻炼考验大家吃苦耐劳的能力的。每每觉得难以下咽,总能听到“伙伴”们在互相鼓励,“伙伴”们也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发人深省的那种,总能鼓动起大家的斗志。“伙伴”们都相信,只要大家能吃苦,跟着王总走,好日子就会来临。怎么走,小芒心里没谱。彩萍对小芒照顾得很是体贴,除了生活的艰难以外。小茫等待着王总或是彩萍尽快给自己指一条名路。那些公式太难了,那些操作模式小芒也是似懂非懂,总觉得有点莫明其妙,不可思议。
“小芒,你在我们这里呆了十来天了,也听了王总的课,你不是想尽快找到钱吗,赶快打电话给你妈妈,叫你妈妈给你带钱来吧!”小芒有些犹豫,低声问:“彩萍姐,王总说的真好,但我还是不太懂,我们要找钱,咋个要家里面带钱来呢?”彩萍微笑着点点头“你看,王总不是讲了吗,我们这叫网络营销,是国家为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而制定的优惠政策,我们这里的每个人,只要每个人先交八千八百块钱,然后一传三,三个再传九个,九个又传下去,把资金集中起来然后去进行开发,再把利润返还给大家。利润相当高,照这种传下去,你只要传三个人,等到他们再传下去,就会收到很高很高的利润。你发展得越多,收到的回报就越大,这跟天上掉银子一样。越早越好,你越做得早,发展的人就越多,赚到的钱也就越多。”小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想,“好像是这样一个道理,但我怎么跟我妈开口要钱呢?我妈那个人,会给我钱吗?”彩萍又对小芒说:“你想想,你只要赚到钱,把钱给你妈,你妈不知有多高兴,多疼你。”小芒没说话,彩萍接着又说:“这是投资,一本万利的投资,越早就越好,你看王总现在做得多好。”小芒眼前浮现出王总锃亮齐整的发型,笔挺的西装,还有脸上永远的自信与激情。彩萍攀着小芒的肩膀,万分亲切真诚地说:“小芒,彩萍姐不会害你的,我们一起努力,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先叫你妈妈给你带钱过来,自己先入了你一股的投资,然后我们一起再去发展。你想,你发展到一个人,这个人就会去发展几个人,这些人又去发展,你算算,我们这点钱很快就会找回来,我们这是人帮人的事业,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早点富起来。”小芒小声回答:“我妈可能不会给我钱!”彩萍说,你打电话给你妈说,你在这边学电脑,要学会电脑才会有好的工种做,赚钱才会更多。小芒说:“彩萍姐,怕不行,我不想骗我妈呢!”彩萍说:“这不是骗你妈,是先给你妈说不清楚,她不懂,反倒麻烦,不拿钱给你。你只要先拿到钱,把钱赚到,再多还给她,多好……”小芒没有说话,陈彩萍把电话塞到小芒手里,以一种温柔的不庸置疑的语气说:“来,小芒,电话给你,打电话给你妈试试再说嘛?”话还刚说完,彩萍已将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小芒不得不把电话接了过来,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小芒的心咚咚地跳着。“喂,喂,”小芒妈在电话那头喂了半天,小芒不敢开口说话,陈彩萍只得把电话又拿了过去,换上蜜蜜的笑脸,说:“喂,二姨,我彩萍啊,小芒在我这里很好的,你们不要担心啊!”小芒妈就问彩萍小芒做什么事,彩萍就说:“二姨啊,这事小芒正要跟你商量呢!”然后又把电话塞到小芒手里,小芒只得接了电话,理不直气不壮地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妈,我在这里很好的,只是……只是……”小芒妈就不耐烦地说:“只是什么,你有话你就赶快说嘛!”小芒就说:“妈,我要学电脑,学了电脑就可以有好的工作,工资才会高,你能不能给我借五千块钱来,我以后还你!”小芒用了“借”这个字,也不敢把钱的数目说了,她打了个折扣,说了五千,想先试试她妈的口气。小芒妈一下子有些发懵,怏怏地嘟哝着:“怎么要学什么电脑,学来真有什么用,算了算了,等你爸回来我先跟你爸说,商量一下再说吧。你在那边要晓得好歹,该节约就节约点,不要一去就学得花里胡哨的,当败家子!”小芒没说话,小芒妈一个人说了一会,觉得无趣,就把电话挂了。彩萍对小芒说:“别急,别急,慢慢来,工作会做通的,过两天我再慢慢跟她说,走,跟姐上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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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芒爹今天心情好得很,他做活计的那家老板刚结算了工钱,头天晚上他买的狠赚了一笔,填补了前段时间的亏空外,还有不少的盈余。小芒爸早早收了工,回了家来,一到家就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元钱,塞给正在院子里翻纸牌的小么儿,晚饭过后小芒妈还是把小芒来电话的事情对小芒爸说了。小芒说:“今天小芒打电话来了。”小芒爸问:“说些啥了,还好吧?”小芒妈说:“说是还好,不过……还说是想学什么电脑。”小芒爸的脸开始阴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头,说:“怎么刚一出去就弄出这些名堂花样来,学那东西起什么作用?”小芒妈说:“说是学了那个东西做的工作工资就要高得多。”小芒爸灭了手中的水烟筒,说:“过几天再说吧,别人是一出去就要挣钱,她咋个一 出去就叫带钱去。”然后起身朝门外走去,小芒妈只得追着她的背影说了句,:“小芒说是借给她,以后她会还的……”小芒爸没听到。
这样的结果是小芒预知到的,所以小芒也并不是特别的难过。从小到大在家里,她说的话几个听过,她的一个个愿望除了想出来打工这个,又实现过几个。一次次的被忽略被陌视之后,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被拒绝。反正自己就这样了,所以就这样了吧。但是小芒心里同样也很不舒服,像压了大石头一样的沉重悲哀。这里的人们是多么地看重她啊,每个人都那么客气,都对她说只要她去努力,她就一定会成功,一定会风风光光的。他们都是那样的尊重别人,他们还告诉过小芒,小芒有很多优点,勤劳,能吃苦,坚强,这些都是成功者必备的素质。小芒想起王总、彩萍对她充满鼓励的眼神,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能,古负了他们对她的期待,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安。心想,这次再过两天我再打个电话给妈妈,再争取。
这天晚上吃过饭后,王总过来了。王总一如既往地热情奔放、光芒四射。王总说,他又成功地沟通了几个人,照这样下去,他的近期目标很快就会实现,他很快就会升到钻石级,钻石级是个什么概念,钻石级的概念就是既使他什么都不去做了,每个月他都会有几万元的收入。王总给大家分享他是如何成功沟通那几个人的经验。王总说,我们去沟通别人的时候不要一开始就忙着让别人加入,要学会查颜观色,找准别人的需求点。有的需要钱,我们就告诉他这是一件很赚钱的生意;有的并不是冲着钱来的,可能是想成就个人价值的,你就要告诉他这是一件伟大的事业,是一件帮助人的事业也成就自己的事业;有的也许是觉得我们这个环境好,你们就要多带他们来,注意,我们这个地方大家一定要热情、友好,营造出一个和谐有活力的环境,让别人觉得我们这里尊重人,能给人机遇。有什么话,委屈、矛盾慢慢找我谈,不要把负面情绪放到这个环境中,让别人说,你们把这里说得这样好,这件事情说得这么伟大,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你们要帮助同伴树立尊严与形象,帮到别人才会帮到自己。这一点尤其是陈彩萍你们几个领导要注意。还有,你们要告诉大家,要想当爷,就得先做龟儿子,甚至是龟孙子,要受得气,吃得苦,这样才能沟通到人。王总的话说完了之后,有一个活动,就是要大家学狗,王总说,做这行的需要疯狂,古今中外的成功人士,哪一个不是对自己的事业抱有疯狂的执著精神呢,让大家学狗就是锻炼大家的坚恝不拨、能受气,能承受一般人承受不了的侮辱的执著精神,人,只有抱定了这样的一种执著,才能成功。于是满屋子就闹腾起来,满屋里无数只狗在爬着,在吠着。小芒呆了,她看见陈彩萍在房间里像狗一样爬着,汪汪在叫着,甚至还把腿抬起来,学狗撒尿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恶心和荒唐。彩萍看小芒站着没动,就爬过来拉小芒,示意小芒像她一样趴下,小芒甩开她的手,别过了脸,突然,只听见“轰”的一声,门开了,只见几个黑影嗖嗖地窜进了层,迅速把几间房间占据了。“警察,警察,站起来,全部站起来!”王总、彩萍几个想要冲出去,却被几个警察将双手反剪了身后,铐住了,不消几分钟,整个房间里的二十多个人都被警察铐住,低了头,鱼贯带了出去,小芒也在其中。小芒就这样被稀里糊涂地带进了警察局。
一通审问之后,小芒脸色发白,又恨又怕。她开始觉得自己很是冤枉,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变了骗子。躺在看守所冰冷的床上,小芒又冷又饿,不巧例假又来了,量比平时多好多,浸透了裤子,弄得一床到处都是。小芒害怕极了,加上满心的冤屈,她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小芒从来不曾这样哭泣过,好像要把以前从来没有流痛快过的泪水一次全部流尽似的。
“哭什么?哭什么?”小芒的哭声把一个女狱警引了过来,女狱警打开了房门,看见正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把头埋进膝盖里痛哭的小芒,冷冷地说:“知道哭了,做什么不好,要做传销害人!“小芒不说话,低着头继续哭。女狱警叫小芒站起来,叫了好几声,小芒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刚一站起来,内裤里又觉得热热的一片,血又哗哗地流了出来。小芒又蹲了下去。冷冰冰的狱警见小芒似乎不太对劲,又看小芒还年轻,眉眼里也并像是狡诈之人,把语气缓和下来,问小芒:“你怎么了?”小芒闷了一闷,抽泣着说:“我……我……来月经了,身体不方便……”女狱警又叫小芒站了起来,看见小芒蹭在地板上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暗红的血迹,再一看小芒的裤子,发现小芒的裤子已被脏污了一大片。女狱警不再说话,出了门去。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拿了一套干净的裤子和两包卫生巾,叫小芒赶快换上。小芒心里一片感激。
换上干净裤子的小芒心绪平静了很多,女狱警再问她时她也肯说话了,她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后来又有几次审训,小芒也不再低着头不说话,只道自己冤枉,然后把所经历的一切全部说了。几天后,小芒被遣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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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丫口上那轮昏黄的太阳。小芒默默看着,心里装满了沉甸甸的羞愧和忐忑。羞愧的是自己抱着满满的希望而去,结果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忐忑的是不知这一回来,该如何面对自己父母。小芒眼前又浮现起小芒爸那张黑黑的冷漠的脸。
小芒爸妈已经得知小芒回来的消息。小芒妈嘴里一直不停地骂着彩萍,说这个不长眼的,骗来骗去骗自己人,还好自己没有带钱给小芒,要不又被骗去几千块。又说这个小芒怎么那么笨呢,被骗了还看不出来,还要跟着打电话回家来骗,千好万好多了个心眼,没有一下子就把钱带去。小芒爸黑丧着脸,骂小芒妈,养姑娘就是赔钱货,还在哪点说起,就开始赔起。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小芒爸妈看到小芒时脸上总是密布的阴云,小芒天天缩在屋子里,只是埋着头做饭、理家务。没事就躲进房间里发呆。有时小芒也进地里做做农活,从坡上看丫口上的太阳。
秋天到了,地里的苞谷已被掰下,苞谷草被砍了下来,一堆堆垛起来,庄稼地坦露着,露出褐黄色的胸膛,小芒坐在地里,背靠着草垛,蜷缩着身子,把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小芒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又会有所变化了,早晨村里那个黑瘦寡骨脸的沈仙儿去了她家,看见她的时候就笑了,笑得有点神叨叨的。
沈仙儿四十来岁,是旮旯村公认的媒婆,当初小芒的二姐就是她做媒嫁到远处的。沈媒婆一口斑斑点点的氟斑牙,见人就嘿嘿地谄笑,然后拉住人家,把一张粉红牙龈下长满黄牙的嘴凑在别人耳边,开始切切噪噪地说,哪家又有好姑娘了,哪家的儿子又打工回来了,赚了多少钱,姑娘嫁了他又有好日子过了。小芒不太喜欢沈仙儿,就躲进了屋里。沈仙儿就和小芒妈在外屋里切切噪噪地说了半天。小芒预感到沈仙儿的到来可能跟她有关。心里总觉得别扭,又不好问什么,只得郁郁地爬到了丫口上,在丫口下面的坡地里坐了半天。
李小芒不知道被人爱的感觉是什么,也没有感受过自己曾经对谁有过喜欢。原来在班上的时候,班上有几对谈恋爱的。下晚自习时就会背开老师和同学悄悄地走,那些同学,即使学习不好,脸上也写着一种骄傲和自信。小芒骨子里很是期待有人来爱自己,但自己实在是太卑微了,长相并不出众,嘴也笨,并不会讨巧,因为在她的家里,是不需要讨巧的,总是被骂的时候多,干脆就只有沉默了。成绩也不好;也不会收拾打扮,家里是绝没有余钱落在她的手里,让她买一点光鲜的衣服的,所以小芒很自卑,进出教室也总是低着头,小芒相信,三年的初中,班上一定还有很多人不认识她,旮旯村里不知哪个旮旯里的人。
晚饭后小芒收拾了碗筷,喂了猪,依旧钻进了里屋,小芒妈从裤蔸里摸出了一把迷单递给小芒爸,小芒爸接了过来,从窗台上拿了纸笔,边看边在上面写下一堆数字,小芒妈凑过也跟小芒爸一起看。看着看着,小芒妈说:“今天早上沈仙儿来过我家……”小芒爸头也没有抬,问:“哦,来干嘛?”小芒妈说:“来探口风,沙湾有家想谈小芒,想问问我们的意见。”小芒爸问:“是哪家,条件咋个样?”小芒妈说:“吴成友家的儿子,叫吴金宝,说是条件还好的,有三层楼的水泥平房,去年卖又找了点钱。”小芒爸突然问“沈仙儿属啥子哎?”小芒妈顿了顿,说:“沈仙儿啊,好像是40岁的猴,对的对的,就是40岁的猴!”小芒爸就在纸上的一堆数字下又加了个40。然后又问:“那这个吴金宝好大的年龄?”小芒妈说:“27了。比小芒大10岁。原来说是忙着玩,这回吴成友两口子不想让他玩了,说是叫他收收心,找个人家结了婚好好过日子。”小芒爸在纸上写下了最后一个数字,对小芒说:“也要得的,只是如果他家正式来提的时候,你要多要点彩礼,我们添着点就可以再把我家的房子再砌一楼了。”小芒妈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说:“小芒的年纪小点了,怕不合适!”小芒爸说,“小啥子小,遇到以前,都生娃娃了,免得天天呆在家里丧起个脸,跟个死人样,早迟点都是嫁,只要家境过得去就行。”小芒妈没再说话。听到姑娘一晃就已是待嫁的年龄,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人了时,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和不忍,但是这种酸涩和不忍很快就如青烟一般地散去,因为她还得赶快打电话,去把当晚要买的数字跟卖家确定下来,要不很快就要停止开单,等候开奖了。这段时间公安的抓得紧,买都是电话里说,然后慢慢跟卖家销帐。
吴家来提亲的事说说也像是没影儿了,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没有谁在提起,小芒的未来也空洞得仿佛小芒从来不需要未来,反正书她是读不进去的,爸妈也从不提起让她再去读书,至于再出去打工,那仿佛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原先在广州、深圳、浙江等打工的也陆续回来,说是经济危机来了,好多工厂都倒闭了,外面那些工厂啦商铺啦,全都关门闭缝的。倒是这个小县城奇怪得很,人们照旧过得风生水起,饭馆天天爆满,商铺里生意好得很,大城市里的经济危机给这里带来的影响是,让人们空前地充满了优越性,更进一步地知足常乐和及时行乐。小芒爸依旧进城打自己的零工,把赚来的钱依旧丢给老板,期待自己能中个大彩,好不用天天打零工了,可是丢下去的钱只是在开奖前浮起一些炫丽的大泡泡,只要奖一开,就“砰”的一声炸了,连影儿都没有,所以小芒爸恼恨得很,一面说不买了,不买了,一面在开奖的那天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终于坚持到黄昏时又终于还是要小芒妈拨通电话,向庄家把数字一个个报了去。小芒妈还是打她的麻将,有时也和村里的人赌赌“马股”(一种赌钱方式),气质得很。小芒弟依旧读书,依旧随时有村里人找到家里来告状,要么说是打了人家的小孩,要么是推倒了人家的土墙,要么是撵人家的鸡,打人家的狗,这种时候,小芒妈又免不了和别人理论两句。只有小芒,安静得似乎不存在。安静得似乎不存在的小芒还是让爹妈费心了,吴家丢了句话,又不再过问,让小芒爸妈心里生出一点慌张和不满,日子这么平淡,他们潜意识里希望吴家再来,他们也好熬熬架子,收收彩礼,差不多了小芒也就可以嫁出去了,那时候,他们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守着自己的独儿子,给他把楼房再盖高一点,院坝再争宽一点,钱多攒一点,如果造化好了,就让他好好读书,以后也能混出个模样;如果造化不好,关系也不大,这“一亩田,两头牛”是有的,房子是有的,只需给他讨个媳妇来,小日子不也过得红红火火的吗?
就在大家都快要忘记这事的时候,沈仙儿又屁颠屁颠地来了。沈仙儿咧着一张大嘴,龇着一口大黄牙,笑得灿烂无比,她一进门,小芒家那黑黑的里屋都被她呵呵的笑声照亮了。沈仙儿搁下手里提的烟啊酒啊这些的,朗声阔气地对小芒妈说:“小芒这丫头,可有福气了。人家吴家这回又发财了,前久买的追单数,结果出了六期的双,还没海死掉,全海给他家赚了,吴金宝胆子又大,财运又好,吃了几单大单,全部吃稳稍。这回要买车了呢,好几个姑娘都去叮他,可是他家说还是喜欢老实本份的。觉得还是小芒恰当。”小芒妈就说:“我养大个姑娘可不容易,她们姊妹又多,我负担又重,好不容易养大了,又一个个走了,现在就剩小芒跟我打伴了,我还舍不得。还有就是小芒跟人家男方比起来,年龄小得多,我怕她过去受气。”沈仙儿黑瘦寡骨脸又泛起了神彩,她把眉毛往中间一蹙,提高了声音,说:“哟,大嫂子,小芒摊上这样的人家,哪里会吃亏的,有房子,马上就有车子,你说你舍不得小芒,人家离你家又不远,以后有车了,还不分分钟就回来看你,车子开到你家门前,多有面子。你说小芒年纪小,女人老得快,结婚结早点才好,现在说小,再过几年看起来不是就跟男的一样吗,这种才对得上。我是没得姑娘跟人家相当,要不,我都想巴结自家姑娘跟人家,这样好的条件,有好多?”两人又切切嚓嚓地说了半天,沈仙儿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小芒家。
后来沈仙儿又来了几次,小芒妈把小芒的生辰八字开给了吴家,吴家也把吴金宝的生辰开了过来,现在就等着送彩礼吃允口酒(订婚酒)了,然后就是结婚了。但是小芒不乐意,小芒说不出不乐意的理由,小芒没谈过恋爱,没爱过谁,自然体会不到爱的滋味,小芒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现在这个年代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稀里糊涂地就把神圣的爱情和以后长长的一生交给一个陌生人呢?至少,她在嫁之前,需要去体会感受一下爱或者被爱的感觉吧,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她想起读书时那些谈恋爱的同学脸上那种因为有人疼有人爱而产生的自信的光彩。但是小芒的想法跟自己的爹妈却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她简直没办法开口。她只有在小芒妈不停地催促追问“你咋个不同意嘛?”的时候低着头,不理直却气壮地说:“我就是不同意!”
小芒爸因为小芒的不乐意,一张长脸拉得更长,倒是为难了小芒妈,一面小芒犟着不乐意,她没办法,另一面还得看小芒爸因为小芒的事而摔来摔去的脸子。所以她就只有随时愤愤地说:“我是前世欠你们的,来两头受你们的气。”麻将也打得不顺畅,输多赢少,于是更加地愤愤不平了。沈仙儿也带着吴家儿子来把彩礼送了,两万元的现金再加上小芒一家的新衣新裤,还有一个DVD,吴金宝看了小芒爸的破手机,说,过两天再给小芒爸换个新手机,小芒爸高兴得嘿嘿直笑。还说把允口酒订下来后,要抓紧时间筹办婚礼了,反正到时候小芒的嫁妆钱也由他家来掏,置办的家具一类的东西就放在小芒家,倒时候就是小芒的嫁妆了,这样大家都有面子。吴家走后,小芒妈开始数落小芒了,说,你这姑娘福气好,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了,这回你人也见过了,人家长相也不差,家里也有钱,小芒实在是听不起了她的叨叨,郁闷得紧,干脆出了家门。出了家门的小芒找不到可去之处,去哪里呢,小芒突然想到了吴琴,从浙江回来她就没跟吴琴联系过,在浙江时她也曾动过念头想叫吴琴也去,不过始终开不了口,幸好,没害了别人。小芒决定去找吴琴,可以说说心里话。还有,小芒动了点心思,吴琴家也在沙湾,跟来谈自己的吴金宝是一村的,自己去了也可以打听打听吴金宝的情况,要不只要能将就也同意了吧,免得一天到晚都得在家里受气,看爹妈的脸色,自己又没啥本事,能找啥样儿的。有个自己的家,也许自己可以做点主了呢!
沙弯离小芒家不算太远,在小芒家山背面,一个小时多一点,小芒就到了吴琴家。中考后,吴琴也没考上,就在家里闲耍着,吴琴想法很简单,也很现实。这年头,工难打,也挣不了多少钱,干脆耍两年,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凑一点本钱,到县城里做做小买卖就可以了。小芒到吴琴家里时,吴琴正无聊,正把遥控器摁来摁去找电视剧看,看到小芒来,心里很是高兴。吴金宝找小芒的事吴琴已经听说,吴金宝的爷爷和吴琴的爷爷是叔伯弟兄,算起来吴金宝和吴琴也是兄妹,两家是经常走动着的。吴琴和小芒闲聊了一会儿就说要去找吴金宝来家里玩,吴琴妈也很热情,叫吴琴快一点去找几个人来陪小芒。不多会儿,吴琴就领着吴金宝和两个男的一个女的来了。几个就叫着说打麻将打麻将,小芒说不会,吴琴说:“我教你!”几个人就骂吴琴,说吴琴不看形势,这会子谁要她教,这会应该是吴金宝来教。几个人连推带搡地就把小芒按在桌子前坐下,吴金宝就坐在小芒旁边,其他的几个坐定,就开始打麻将了。小芒脑子里是一堆糨糊,理不清楚那些三万五万,八条九条的,只是由着吴金宝在旁边帮她理牌,码牌,出牌,感觉自己像个木偶。吴金宝趁人不注意时就捏一下小芒的腰,摸一下小芒的屁股,小芒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又不好发作,只得熬着。熬不下去了就起身说要回家了,自己出来时没跟家里说过,要早点回去。吴琴就说:“不要紧,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哥马上打电话跟叔叔婶婶,就说你今天在我家歇了,不回去了,叫他们不用担心。”吴金宝就开始打电话给小芒爸。吴金宝说:“喂,叔,小芒来找吴琴玩,今天就不回去了,她就在吴琴家歇了,吴琴是我家堂妹,你们别担心!”小芒爸接着电话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实在是惊奇小芒居然会跑到沙湾找到吴金宝,还居然就不回来了。小芒爸就对小芒妈说:“哼,这个姑娘,自己愿意得很,还要装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自己都跑到人家去了!”小芒妈答:“这回你就省心了,免得一天还在这里操心,跟她说都说不清楚。”
几个人在吴琴家玩着,吴金宝说叫他妈做好饭,去他家吃饭,吴琴妈说,何必呢,在哪家都一样,小芒又不是外人,跟吴琴又是要好的朋友,以后嫁过来也是自己人。小芒心里越来越不乐意,只想早点走,吴金宝却把她拉住,不让她走,小芒觉得心里很是恶心,一把甩开吴金宝的手,心想,回去就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吴金宝看见小芒的神色不对,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吴琴赶快拉住小芒,叫小芒一定留下,反正也跟家里说过了,就好好玩一晚上,明早一大早她跟小芒一起回去。小芒拗不过,只得留了下来。一伙人在吴琴家吃了晚饭,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了会闲话,有人提议说继续打麻将,小芒想到吴金宝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凉嗖嗖的,像一条冰凉的蛇在身上爬行,她汗毛都立了起来,说什么也不再打。大家都觉得有点扫兴,乡村里再没什么可玩的,就看了看电视,各自准备散去歇息。吴琴叫小芒等她几分钟,她把几个人送出去就回来跟小芒一起睡。小芒应了,进了吴琴的房间,看见桌上有一本翻得破旧的画着袒胸露乳妖艳女人的杂志,就顺手拿过来坐在床沿上翻看,等吴琴送人回来。
7
……
“金宝哥,你说的这种我不敢,我怕小芒气,还有这犯不犯法?”吴琴低声问。吴金宝咳了一声,冷冷地说:“怕什么怕,她家爹妈彩礼都收了,两万多块钱,你以为还少,大不了再给她家点钱,她家欢喜都来不及呢!我只是想到怕夜长梦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愿意,我今晚就把她睡了,她还不是就得乖乖听我的了。不怕不怕,你到时候跟我开门就行!”另外三个人也附和:“不怕,小吴琴,有我们的,我们一起来,还怕事情成不了,你放心,以后她还得感谢你!”几个人影迅速在黑暗中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冷刺冷刺的味道。
吴琴的心卟咚卟咚地跳着,跳得好像就要蹦出自己的心窝,跳得好像就要吵醒睡在她身边的小芒。吴琴很矛盾。她偷偷地觑了觑小芒,第一次发现原来小芒也挺好看的,小芒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投影出半圆的弧形,像飞蛾纤薄的触角。吴琴想,听天由命吧,也许吴金宝他们想通了,不来了呢?那就最好。可是万一万一,他们来了呢,自己怎么办,自己可惹不起这个哥,这个哥在村里可是又刁又蛮的。不过,小芒嫁给他也好的,有钱啊,这世道,有钱就好。反正小芒家里也同意的,应该不要紧吧……想着想着,心跳也不是那么厉害了,慢慢地竟然也睡了过去……
“咚、咚、咚,咚咚咚……”毕竟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吴琴刚睡着没几分钟就被轻微的敲门声惊醒,她的心又一次咚咚地跳起来,她轻轻爬起来,小芒翻了翻身,吴琴回头看看,蹑手蹑脚地走了门口,把门打开了,几条黑影闯了进来。小芒其实也没有睡实沉,刚才吴琴的一阵悉悉嗦嗦她也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现在第六感觉的苏醒让她全身也一下子醒过来,她坐了起来,就听吴琴小声喊:“快点起来,有事情!”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忽地看见面前齐刷刷地站了几条黑影,一条黑影迅速捂住了她的嘴,两条黑影就已走上前来,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拉,慌乱中似乎还听见吴琴说:“小芒,快走,有事情!”她也就在恐惧中被稀里糊涂地拉了出去没多远,进了另一家的大门,然后又被塞进了另一间房间,房间里黑黪黪的,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咚的一声,又有一人被推了进来,然后就听见门外嗒的一声,门被锁上了,接着外面就噼噼啪啪地响起了鞭炮声,鞭炮声不长,是那种电光炮,一忽儿就炸完了的,然后就听见门外吃吃地笑声和说话声,有人说:“今儿晚上他们这婚已结得……嘿嘿嘿……”然后又有人说:“走了,走了,人家洞房花烛,你杂种还想看 !”小芒被巨大的愤怒和恐惧填充了,她摸到门边,大声在喊:“开门,开门,救命啊……”,吴金宝一把把小芒抱住,往屋里的床那边拉,嘴里骂道:“你还不想嫁给老子,今天晚上老子就叫你嫁给我!”小芒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用脚踢,用手拐子拐,嘴里不停地叫骂:“烂杂种,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这时门又被咚的一声,冲进来六七个人,其中一个人打着一把充电电筒,借着电筒的光,小芒模糊地看见其中几个就是白天一起玩耍吃饭的那几个,小芒正以为自己得救了的时候,那几个人却不由分说地奔到小芒和王金宝面前,一拥而上,将小芒拖按在墙角的床上,有两个上来死命地按住小芒的左右手,另外两个强行脱下小芒的秋裤,一把扯掉小芒的内裤,再奋力地按住小芒的左脚和右脚,打电筒的那个把电筒高高举起,嘴角荡起得意的狞笑,吴金宝迅速褪下裤子,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扑向了小芒……小芒再也叫不出来,喊不出来,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她的眼前交叠地晃动着的一片刺眼的白光,一道狞笑的神情和一双通红的眼睛……
8
小芒到县城公安局报了案。没有谁会想到小芒会去报案。小芒没办法就像小芒爸妈说的那样,向吴金宝家再索要两倍的嫁妆,然后嫁过去。从未有过的屈辱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刺眼的白光,狞笑得意的神情、猥琐通红的眼睛。她得给自己一个救赎,否则她无法活下去,甚至无法入睡。半年后,小芒的案子判了下来,吴金宝犯罪,叛处有期徒刑七年,吴琴早早逃了出去,再也没有音信,其余几个也根据情节的轻重判处了相应的刑罚。在听到宣判的那一刻,小芒的泪水无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