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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前些日子咱们家搬到新居,我本以为安这个假期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阵子。但整天“叮咚”直响的门铃声叫我大失所大望。透过门镜一看,每次都是您请来的一群群手提礼品来“燎锅底”的客人。今儿一个亲戚,明儿又来几位同事。唉,家里的小小储藏室都要被礼品占满了。
每次来客,我都要在您的眼色下不情愿地叫上几声大伯,叔叔,讲上一堆客套话,有时说错了还闹笑话,弄得我十分尴尬。认识的还好,不认识的就麻烦了。有时只能在妈妈的“提示”下说上几句,但万一没了“援兵”,我只得闯“鬼门关”红着脸走开,不过到最后还被您数落一顿“什么不礼貌”“见了人不打招呼了”这些话我都听了上百遍了,但要真正做到“理论”加实践,对我这个性格内向,爱面子,见了生人不会说话的孩子来说,谈何容易。
每次客人来,还都要参观一下每个房间,害得我这个懒虫在完成作业的同时又要整天收拾屋子。更可气的是,每当肚子里唱“空城计”时,平时勤劳的妈妈却在为您请来的客人们准备宴会。我只得“退一步”,到储藏扒些方便面、饼干充饥。然后就连这安稳的日子也长不了,我又时常被您叫出去敬酒。“祝您身体健康,祝您万事如意!祝您………”我搜肠刮肚,总是那几句,看着桌子上美味佳肴,只能肚子里咽口水。最让我恼火的是,几乎每晚都要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炸弹”的划拳声“哥俩好哇”“四报财呀!”……这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声,把我的头都炸蒙了,哪有心思写作业?弄得我作文思路不佳,连口算题都会出错。更让我觉得倒霉的是,这“轰鸣”声连续不断,直至到半夜,以至于我第二天头脑还“嗡嗡”响呢?
爸爸,我真不想知道您这么爱请客,总不至于是为了那点儿礼品吧,难道每次陪客人喝得烂醉如泥时好受!爸爸,我知道中国是礼仪之邦,搬新居不请客不好意思,不够哥儿,但您觉得只有这样才有“面子”吗?爸爸我劝您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请客划拳中,做点正事,同时也给我留一个安静美好的学习环境!求您了,爸爸!
张雪雪和初二的李立信有点儿那个;屈玉喻看上了初三年级篮球队的队长王铁军;还有娟娟正暗恋……月月和这几个女生同寝室,整晚上听她们说着自己的“男友”,耳朵很反抗!
“别说了,再说就把舍监招来了。就那点儿破事儿……”月月不耐烦了。不害羞,刚上中学没几天,就……月月看不上她们,中学生正事儿不干,总想歪的邪的!月月的思路还在“烦”字上打转,没想到张雪雪急了。
“呵呵,你倒想有男朋友,可长得……”雪雪有些张狂。
“可不是!我们王铁军眼里只有美女……”屈玉喻和张雪雪一唱一和。
娟娟没说话,她觉得自己没啥发言权。“暗恋,是一个人的游戏。”这经典之言是她从杂志里看来的。月月堵起耳朵,把头埋在被窝里,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她发现,室友们都不爱搭理自己。“有什么呀,不理才好。我不参与你们的破事儿,你们也别来烦我。”可月月发现,远离她们还是不行,不能老堵耳朵呀!听听,又来了……
“看,李立信送我的头花,好看吗?”雪雪摆弄着头花,对娟娟说。
“好看死了!我看看……”娟娟好羡慕,雪雪居然收到男友的礼物了。
“一般!”屈玉喻说。“铁军说,我过生日他送花给我!”
“送花?哇塞!好浪漫呀!”娟娟的眼睛在放光。
没劲!月月在心里暗骂。没出息!早恋了还不知羞,敢在这儿比礼物。月月摔门出了寝室。
月月找来好友曼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和她们住一起,真倒霉!都是蠢丫头。”
“你能确定,你不是妒忌她们?”曼曼问。
“我?妒忌她们?我疯了?走――”月月拉起曼曼往阳光小屋跑。她要和心理老师聊聊。
听完月月的一番话,心理老师笑得合不拢嘴。月月傻了,难道老师在笑话我?
“老师,是我错了?”
“不不,不是。是我从你的叙述中看到同学们在成长。”
“进入青春期,女生会在一起聊这样的话题,人大心大,这也是一种很亲密的交流,关系不好,是不会说的。她们的话虽让你不舒服,但她们没把你当外人。”
“老师,张雪雪明显在奚落我!”月月说。
“我的理解是,奚落未必,显摆是真。因为你没有男朋友,她才那样‘张狂’。有些青春期的孩子,会把有异性朋友看成是自己的魅力。这样的同学,一定要表现出来,常见的做法就是在同学面前显摆。这就让你不舒服了。”
“我想好好学习,不想早恋,有错么?”月月问。
“你没错!不想听她们乱说,也没错。不过,你态度不好,她们这才有意孤立你。她们聊这类话题,你可以不听、不插嘴,可以适时转移话题,可以把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表达出来……不与她们针锋相对,就不会影响同学关系了。”
“老师,我想不通,难道她们早恋还有理了?”月月愤愤不平。
“无所谓有理没理。据我所知,张雪雪的确是在早恋,屈玉喻则是一厢情愿――王铁军早就拒绝她了,哪儿有什么生日送花呀!娟娟的暗恋更是没影儿的事……”
“为什么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通过电络,利用林小凡来省城推销她的玩具产品的间隙,我采访了这位“圣女”。
疾病留下的伤痕让她饱受歧视
1976年,林小凡出生于安阳市一个城市贫民家庭,上有四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由于子女多,更由于重男轻女思想作祟,弟弟是一家人的宝贝,而因为已经有了四个女儿,林小凡在父母的眼中便显得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了。五岁的那年,突如其来的天花疾病在林小凡脸上留下的坑坑凹凹,使得原本就长相平常的她彻底地“毁容”了。
林小凡说,她的童年是在人们的白眼与鄙夷中度过的。“那时,周围的人们说我是他们一生中见过的最丑的小孩,本来就不喜欢我的父母更增加了对我的厌恶。”林小凡说,“从天花疾病在我身上留下一身伤痕的那天起,我就记不起有什么人喜欢过我,甚至连父母、姐姐和弟弟都嫌弃我。爸爸经常将生活施加给他的压力转嫁到我的身上,总是无缘无故打骂我;姐姐们常说我太丑了丢她们的脸;弟弟竟然拿棍子带着一群小孩追打我……在所有人中,妈妈对我稍好一些,但我仍经常是她发泄愤懑的对象。在一种充满恶意的环境里长大,我自懂事以来就告诉自己,别人越讨厌我,我越不按他们的意愿做事;别人越不想让我好过,我越要好好地活着!因为我的相貌,别人已经很讨厌我了,加上我这倔犟的性格,简直没有一个喜欢我。可他们不知道,我的这种性格,恰恰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她说得很冷静,我却分明听出了某种刻骨的仇恨。林小凡也承认了,“在那种人人都将你当作眼中刺的环境里,难道你不会有一种仇恨感吗?”她反问。我默然。
虽然“丑”,幸运的是父母在林小凡十岁的那年仍将她送入了学校。在学校里,她没有玩伴,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她。但她从不放弃努力改变人们对她的偏见,可身边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接纳她。初二时,由于不小心将一位男同学的笔碰掉在地上,那位男同学说了一句让林小凡铭记一生的话:“你知道吗?你是天下最丑的女孩子!”
初三那年,由于家里的经济日益拮据,父母让成绩优良的林小凡辍学回家,给她找了一家生产服装的国营企业上班,以支持家里的经济。进入社会后,林小凡所承受的世俗更冰冷更冷酷无情了。在单位里,人们几乎无视林小凡的存在,在很多时候将她作为消遣的对象。一次,一群人在对单位的女孩评头论足时说到她,一位长相英俊的男同事说:“她?一脸的麻子,倒贴给我我也不要!她这辈子注定白活了!”
林小凡彻底死心了,她不再去徒劳地争取别人改变对自己容貌的偏见。林小凡说:“我彻底清楚了丑使我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根深蒂固。但我不甘心!我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证明我的价值,我要让那些最傲慢、最歧视我的人尊敬我!我要追求属于我的平等!”
但林小凡很清楚,凭自己的能力,这是一种近乎是痴心妄想的“追求”。那段日子,林小凡饱受煎熬,因为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证明自己价值的事来做。就这样,在挖空心思的找寻中林小凡半死不活地耗在单位里,每天耳里仍充斥着人们对她的冷嘲热讽。没有朋友的林小凡心里有一种浓烈的被遗弃感。“那时,我的心几乎要窒息了。我总在想,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一种证明自己人生价值的方式呢?”
善举,助她实现人生的价值
人生的转折点始于2004年林小凡28岁时。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深秋,林小凡在一间厕所旁发现了一个残疾弃婴。那兔唇弃婴在秋风中冷得小脸通红,因为哭得太久声音变得嘶哑,气息微弱。林小凡知道,如果没有人收养这个弃婴,她熬不过第二天的。想到自己的遭遇,一种同病相邻感、一种母性从仍没有谈过恋爱的林小凡的心底升起,她义无返顾地将弃婴抱回了家。林小凡的举动遭到了家人的一致反对,父母原本就担心她的容貌将使她一辈子“嫁”不出去,现在又拾回一个弃婴,那她的未来不是更没有希望了?于是,父母家人要林小凡作出选择:要么将弃婴放回原处或送给他人,要么她带着弃婴搬出这个家。林小凡违背了父母的意愿,坚决要将弃婴留下。为此,她不得不从家里搬出,在城郊租了一间民房居住。她给小女孩取名“王铮”,她发誓一定要将可怜的小铮铮培养成一个让人们刮目相看的人才。
林小凡的善举并没有得到人们的认可,许多人议论纷纷地说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光棍”打定了。林小凡在人们的议论声里毫不动摇,小王铮成了她的精神支柱。但这时林小凡并没有想过要将将收养弃婴作一种事业来从事,更没有想到这一善举竟彻底地改变了她的人生。
“那是2006年的夏天,小铮铮生病,我抱她到市医院看病。在那里,我又发现了一个弃婴,是个健康的女孩。我想,反正已经收养了一个,多收养一个也无所谓。于是我又将小女孩抱回了租住的房子。可是,回到住处后我发愁了,凭我三百多元的工资,要将两个孩子抚养成才是不可能的。”那一刻,一个大胆得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在林小凡的心里浮现:何不通过社会帮助,建立一个民间慈善机构呢?
“于是,我在全厂哗然和别人等着看好戏的冷眼下辞去了公职,经过一年多精疲力竭四处奔走在各个厂矿、地区去募捐,终于从一无所有发展到有了三间比较宽敞明亮的小屋、一些简陋的桌椅、一些儿童玩具。简陋的‘爱心’慈善机构总算开始起步了,虽然它一如我一样贫穷,但重要的是我找到了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事业,人们也由此知道了我,他们开始谈论我、佩服我,一些个人与团体还向我捐赠了款项和设备。我发现,当我向人们诉说那些弃儿的悲惨命运时,当我为弃儿们募捐时,我的相貌的丑陋被人们忽略了,我从人们眼里读到的,是敬佩、是感动。这时,我已经收养了6个孩子。一时间,报社、电台的记者来了,镁光灯在我的面前不断地闪烁着。当一家海外公司通过私人渠道向慈善中心捐赠了一笔不菲的款项时,电视台对我进行了专访。在镜头前,我向人们阐释着仁爱、道义与慈善,讲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与关爱,将自己多年以来痛感没有温暖与爱的肺腑之言淋漓尽致地倾吐,为那些不幸的人,也为自己呐喊。那一次,百般滋味千种感受涌上心头的我不能自制以致声泪俱下。作过专访后,我收到了无数的来信,那些信里的溢美之词充满了对我赞誉与钦佩,有记者还将我称作‘圣女’(原因是我没有做过母亲)。”也因此,林小凡有了她人生中的初恋。
“那是我在一家公司蓦捐时,由于太过于激动引起头晕站立不稳,站在我旁边的一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见状马上扶住了我,并自告奋勇送我回家。”林小凡说,“在我的家里,深受我的激情感染的他激动地反复说着:‘你有一颗博大的爱心,你是多么仁慈、多么圣洁啊,其实――你是多么美丽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别人说我‘美丽’。那一刻,我激动了。可我并没有让激情烧得自己失去理智,我清醒地知道,他之所以说我‘美丽’,只不过是一时受到我演说时激情的感染,当激情与新鲜感消退后,他肯定会离我而去的。生活是不可能时时处处有那么多激情来感染人的,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和人在世俗面前的脆弱。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但不管他用哪种方法哀求,我仍毫不犹豫拒绝了他。”于是,这段不知道有没有“爱”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之后,类似的事发生过多次,其中不乏财才貌三全者。每次,林小凡都冷静地打发走了那些说她“美丽”、“爱”她的男人。
孩子改变了她,让她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人们已经不再以一个丑陋女人的狭隘看法来评价林小凡了,许多人被她的义举感动着。间接地,林小凡也实现了自己的誓言:“让那些最傲慢、最歧视我的人尊敬我!追求属于我的平等!”
“那么,你不是在间接利用那些孩子来达到你的目的吗?”我毫不隐讳地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虽然这是一种善意的利用。”
林小凡坦然一笑:“收养这些可怜的孩子时,我并没有这种想法,因为做这件事我付出了失去工作、与家人脱离关系的代价。只是我没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孩子们竟然帮我实现了我的愿望。而且,如果不采取那种彰显自我的方法,又有谁会在意这些不幸的生命呢?一个丑陋女人的这种‘义举’在人们看来是很另类的,这种‘效应’会让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些不幸的生命。至于现在,我更没有了那种想法。现在想得最多的,是想方设法让我的孩子们健健康康地长大成材。经过了人生中的风风雨雨后,我已将名声看淡了许多,心态也已经平和了许多。”林小凡说,是孩子们改变了她以前那种尖锐的、充满了报复欲望的性格,使她真正地平静下来做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而当知道了自己所做之事的意义后,她已经不再在意别人对她的评价了。“我已经将孩子们当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毕生精力倾注在他们的成长成才上,去用心呵护他们,使他们能得到一些补偿……”林小凡告诉我,她收养的第一个孩子王铮已经读二年级,第二个孩子王烈已经上一年级了。
当条件具备的时候,林小凡果断地从公众的视线里消失了,她拒绝了媒体对她的一切炒作。频繁的曝光率的确能解决一些问题,但更多的却是许多人廉价而无实际意义的同情。更有甚者,不过是成为人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而且,随着孩子们一天天懂事,那些晃动在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小脸前的镜头不利于他们的健康成长。“我不想让镜头太多暴露他们的不幸,使公众看他们时带着同情甚至可怜的目光。这样会使他们以后生活在自卑中,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弱者。在生活中,我也一直教育孩子们要学会自尊自重,自强进取。”基于此目的,林小凡利用手中的资金办起了一个生产玩具的小型工厂,她要独立承担起孩子们的一切生活所需。这,就是林小凡从公众视线里消失的原因。
现在,林小凡的玩具厂效益还不错,不仅解决了孩子们生活与读书的问题,还解决了二十几个无职人员的就业问题。说起孩子们,林小凡的眼睛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她如数家珍似地给我说着几个孩子的情况……
我很丑,可是我也懂温柔
林小凡很喜欢郑少秋唱的一首歌,那首歌里有这样一句歌词:“谁轻视我,我偏要争口气!”正是这种不屈不挠的性格,使她有了今天的这一番作为。林小凡说,人无论相貌的美丑,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都能在不同领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作为生理有缺陷的人,要得到别人的认可而不是可怜甚至歧视,首先就应认可自己、证实自己的价值。而世人,也应该对那些生理有缺陷的人们多一些理解与宽容,因为,人是生而平等的!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之前那次主演话剧《阮玲玉》是什么时候?
徐帆(以下简称徐):我大学毕业刚到人艺的那两年,只在《李白》《哈姆雷特》《鸟人》等话剧作品中出演一些小角色,同时也出演了《大撒把》《海马歌舞厅》等影视剧。直到1994年,我才被委以重任,在话剧舞台上首次扮演阮玲玉。这个经历坎坷、情感复杂的一代名伶对于时年只有27岁的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我只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我把这个事情做好了,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但要是做不好,我可能就永远排不上号儿了。那次演阮玲玉,旁边配戏的都是成名成腕儿的人物,这对于当时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我来说,都是很大的压力,好在我这人胆儿大,什么都不怵,那时候也很求上进,就放开了去演,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地好,我因此获得了中国戏剧的最高奖——梅花奖。
记:那之后,你曾经说过,你虽然演阮玲玉得了梅花奖,但是你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自杀,为什么要写下“人言可畏”,现在你明白了吗?
徐:我想我能理解一些了。20年前,我经常会想,一个人想死,想自杀,你怎么拦都拦不住,但如果一个人想要活,你怎么想让她死,她总有得躲。但是,20年后的现在,在娱乐圈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我能理解她死时的无奈。但我觉得,如果当时有能跟她沟通的人,多疏导她一些,也许她就不会走上那样一条路。有时候身边至亲的人的理解和支持很重要。否则,在那样一种情况下,人很容易绝望。
记:你觉得她是在一种巨大的绝望中走的,她是对人绝望了?
徐:是的,那个时候的明星本来就少,阮玲玉被人盯死了,又没有人理解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只有死路一条。
记:20年前演阮玲玉和今天演阮玲玉,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徐:20年前还是年轻嘛,对于阮玲玉的理解不像是从心里长出来的。现在,我有了一些自己的生活经历,也有了一些对表演本身的理解,我觉得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记:是的,20年后你对她当时的心境有了更多的理解,但是在形体上和年龄感上,会不会觉得又有一种新挑战了?
徐:从年龄感上来说,我不担心,因为我觉得这恰恰是我跟阮玲玉之间的一个缘分。20年前我有她的年龄,没有她的经历,所以这缘分还没尽,20年后,我虽然没有她的年龄了,但是我有她的经历和心境,所以演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记:从学校毕业不久,不经历彩旦、刀马旦的演出经历,你就直接出演大青衣类的角色,这在年轻的女演员中并不多见啊。
徐:是的,我从小对舞台就不陌生,我父母都是搞戏曲的,我在11岁的时候就决定去考戏剧学院。那时候舞台上最吸引我的是漂亮,尤其是戏曲,我觉得我妈妈一上台,头上永远是金光闪闪的,戴着耳环,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很好看的,而且做什么动作都像漂起来的感觉,真是太吸引人了……
记:学戏剧练身段什么的都很苦,你不怕吗?
徐:我不觉得苦,因为我妈妈练功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有多苦有多难。但是,她觉得我苦。我妈妈去看我上课的时候,我正在练毯子功、翻跟斗、压腿等,她看后哭了一个礼拜,等我星期六回去的时候,她眼睛还肿得跟桃似的。她说她自己练的时候不觉得苦,但看到我练的时候,就很心疼,甚至看不下去了。
记:那个时候的大青衣是你选的,还是老师给你选的?
徐:老师选的,我不想演青衣,我想演花旦,花旦多活泼啊。但是如今看来,老师的眼睛真是毒,从第一眼看见我就觉得我不是那么活泼的,觉得我不是那块料儿,所以我只能演青衣。
记:你早年主演过一个电视剧也叫《青衣》,剧中你把握得特别好!
徐:我想那可能也是我的人生,只是剧中人跟自己较劲,有时候也跟所有人较劲,但是我这个人在别的方面不怎么较劲,就是在演戏方面死较劲,而且是越来越较劲。因为当我知道好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时候,我就想把那些不怎么好的都给演好了。
记:无论在舞台上的角色,还是在影视剧中的角色,你其实基本都是青衣这个路子,命运坎坷,戏份很重,内心很丰富很矛盾。
徐:所有我演过的这些人物,我不会过多地去分析,我都是从自身出发。
记:2010年电影《唐山大地震》你扮演的母亲向失而复得的女儿下跪道歉的表演引发了不小的争议,更让无数观众瞬间落泪。如今,你对此怎样理解?依然较着劲吗?
徐:那时候,很多人的反应就是说母亲怎么能给孩子跪下呢?他们觉得妈要有个妈的样,不能下跪,但是他们在看的时候也挺感动的。
我当时看到这些评论和议论的时候,就觉得他们是没有温度的妈或者是没有温度的人。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够放下来,如果我不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再怎么对她,就是以后慢慢对她好,我也觉得来不及。没准过两年我就死了呢?我还来不及对她好,我就没了,那更可惜。
记:这个跪下去的动作不是剧本里有的,也不是导演要求的,是你认为在这个时候非跪下去不可?
徐:是的,我必须跪下。
记:后来金马奖的评委说你在这个桥段上的表演过于戏剧化,你心里服气吗?
徐:我不服气。我觉得每个人都可以按照他们想的去做。但是,对不起,这个角色是我来演,就必须按照我的想法呈现出来。如果不跪,这个人物不成立。
不担心《私人定制》
记:冯小刚最新导演的电影《私人定制》引发了观众巨大的争议,可谓是毁誉参半,作为妻子,作为观众,你如何看待这部影片?
徐:我觉得非常好,它好在有电影之外的电影的感觉,它有对这个社会某种心态的关照。你要问我最喜欢里面哪个桥段,我都挺喜欢的。
记:你觉得他的风格在发生变化吗?在这部电影出来之前,有人说随着王朔和冯小刚年龄的变化,他们当年的那种靠语言的喜剧风格可能慢慢过时了,你觉得这部电影证明这些人的判断是准确的吗?
徐:不准确。因为我觉得中国有很多人喜欢一窝蜂,什么赚钱了就都去做什么,可都做成一样了,人们又不喜欢了。我觉得他就按照他自己那种幽默娱乐的方式挺好,你坚持下来就是你的,它不再跟别人画等号。别人呢,他可能追求这个的,追求那个的,他永远没有他自己的。
记:你担心过《私人定制》吗?
徐:有,在我看剧本的那个阶段,我是最担心的,我怕它跟《甲方乙方》太像了。但是,这部片子出来之后,我看过之后,就踏实了,它跟《甲方乙方》完全不一样。我所有的担心都在观众看这部片子之前。
记:冯小刚从小在北京成长,这种文化背景和他后来跟王朔等人的合作都给人一种玩世不恭、调侃不吝的感觉,但其实在骨子里,他还是一个蛮有美学追求、挺古典的一个人,你觉得这么说他对吗?
徐:对,他很古典,也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在导演这个行业里,我觉得他挺奇特的。他是学美术出身,也能画两笔,而且画的还不错。我以前不懂怎么看画,他就跟我讲,慢慢地我就有自己的直觉了。另外,他在音乐上也挺有两把刷子的。我很欣赏他的这些才华。
记:这么多年以来,你觉得你和冯小刚的相处方式有没有变化?
徐:有。我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两个人是相互转换了,他更像我了,我更像他了。现在,我年龄大了,脾气也大了,而他年龄大了,脾气却好了。现在吧,我慢慢地能说了,他则相反的,不怎么说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美国玩儿,开车的时候,他特别喜欢听交响乐,一路上不停地听,我都快要疯了,就说:“你能不能关了呀,我不喜欢听这个。”他看我一下就关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可以开了再听一小会儿吗?”我心想,人家都依我一会儿了,我就依他一会儿呗。就这样,停一会儿开一会儿,停一会儿开一会儿,倒也挺好的。这要在以前,我会忍着不要求他关掉,但心里会不舒服。我觉得现在我们都学会了体谅对方,对生活中的问题也能更好地沟通,并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相处更加和谐了,婚姻也更加稳固了。
在生活上简单
记:感觉你比前些年要轻松一些。
徐:对,真的是这样。身处浮躁的娱乐圈,我一直清醒、冷静,以警惕的态度面对我并不熟悉的人和事。但是,这两年我正在以更加开放、更加轻松自如的心态来面对媒体和生活,我想这一点大家都能感觉到吧。
记:听说演完《唐山大地震》,你发起了一项公益活动?
徐:是的,演完《唐山大地震》中的李元妮,我感触很多,发起了一项关注儿童健康的大型社会公益活动——M计划,对那些在灾难和痛苦中心灵受到打击的青少年进行心理健康辅导,以帮助他们走出阴影,健康成长。
记:在这项活动中,你公开表明了自己母亲的身份,这也算是你的一个转变了。
徐:我觉得是。刚刚做母亲的时候,我还没有随着她的成长而成长,还没有能够接受许多具体的事情。还好,现在我调整过来了,随着孩子一起成长。而且,我觉得孩子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比如她的学校允许带吃的,我们每次就会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她每次回来,我一看东西都没了,就问她:“都吃完了?”她就会说,什么呀,都被谁谁拿去吃了,我都没怎么吃,就吃了一个。我就问:“那为什么呀?”她说:“她喜欢吃嘛,就拿去了。”我就会说:“那明天你别都给她了啊,我们这是带给你吃的,你给她吃两个就行了。”她说:“好吧。”第二天我没问她,到了第三天,我又问:“这个吃的怎么样?”她说:“还是他们吃得多。”我问:“为什么呢?”她说:“因为今天又多了两个同学喜欢吃,所以他们就吃得多了。”
后来,我就观察她的态度,发现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吃了多大亏,反而觉得跟同学分享很快乐。我就觉得女儿比我强!我觉得这也是她在培养我。
记:冯导曾经说拍《大腕》的时候他的心脏出现过一次很大的问题,这件事情对他的生活或者是人生观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对你有什么影响呢?
徐:那天我不在现场,为什么唯独那天没过去,我特别后悔。其实最让我紧张的是那件事情之后,我们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别让他的心脏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但是,有一次,我们跟中国电影代表团一起去美国,住在酒店里。有一天半夜他心脏不舒服了,他说:“我心慌得不行,你赶紧打电话,赶紧跟人家说,来人,来人……”之前所有的人都跟我说,在美国很方便,想要叫什么,打电话就行。
可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所有的方便都是针对会英文的人,问题是我一句英文都不会,我拿起电话,我说什么呀,我跟谁说呀。那一刻我恐慌极了,觉得跳楼都比叫人快。
没有办法了,我必须先把他的心理安抚下来,就说:“我现在号号你的脉,我看看你一分钟跳多少下。”其实他是120多下,但是我跟他说:“还行,80多下。你慢慢的,不要慌,现在找不着人也没关系,大不了心脏跳得快和慢的事,正常的70多下,你也就多了10下,其实是正常的。”
后来,我给他吃了5粒速效救心丸,他才慢慢好转。
当时我在想,都说出国好,出国有什么好啊,就在北京待着是最好的。
记:最后的问题还是回到你自己吧。20年来,你觉得你在舞台上的改变是什么,不变的又是什么?生活中,你最大的改变和不变又是什么?
徐:这么多年来,我觉得我在舞台上不变的是坚持,改变的是自如。生活中,我最大的改变应该是变得温暖了。这个都是跟我女儿有关。原来吧,所有的东西都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有结论,干什么都是一丝不苟。但是现在做了母亲以后,面对孩子,就不那样想了。
张文鑫
临近期末大考,老师疯了似的布置作业,让我十分烦恼,我如泰山压顶。
那个星期五下午,同学们十分高兴,终于到了周末。可好景不长,老师出场了!
科学老师极其潇洒地走进教室,说:“周末来了,为了咱班的科学成绩,一张试卷。”试卷发到了我们手中,我们心中很不舒畅。
数学老师带着她儿子来了。不料,数学老师抱着一堆试卷来了,道:“这几天课堂效率不高,只好从课下补回来。三张试卷!必须都做完,谁做的不好我找谁,小心点!来,发下去,认真做。”说完,掉头就走。我们看了,不禁大吃一惊。
英语老师快步走来,满脸乌云,喊道:“你们看看,月考考了个啥?上课不认真听讲。周末作业:①听音全册,背对话,读语音。②报写全册四会词、句。③两张试卷,必须认真做。④自由复习。”“啊——?”同学们大叫。“行了,别叫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英语老师一甩手走了。我们一脸迷茫。
语文老师来了。她问同学们:“周末做什么作业?”同学们无语。“好,我说。一张试卷,听写全册生词,自主复习,积累。嗯,品社一张卷子,读全册课本,完成。”老师念叨完了,我们却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