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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跟着奶奶上街去玩,街上真热闹啊,有卖吃的,有卖玩的,小白兔看花了眼睛。
“哇,那是什么?”小白兔拉着奶奶的手,一个劲儿往前跑。啊,是五颜六色的氢(qIng)气球,真漂亮呀!
“奶奶,给我买个气球吧?”小白兔指着飘荡在空中的气球说。
“好,只要你喜欢,我们就买!”奶奶看着这些带着“喜羊羊”、“海绵宝宝”等卡通图案的氢气球,也非常喜欢呢。
“那就买一个‘海绵宝宝’吧,我最喜欢它了。”
奶奶付了钱,小白兔牵着氢气球,蹦(beng)蹦跳跳地往前走。许多大人看到了,都觉得气球真漂亮啊,于是给自己的孩子也买一个玩。
当小白兔和奶奶逛街回来的时候,大街小巷都飘荡着各色各样的氢气球,差不多每个孩子手里都有一个了。
小白兔回到家,仍然不舍得把气球放下,他从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嘴里还唱着:气球气球圆圆,气球气球飞飞,不要离开我,我们做朋友。
奶奶听了,笑着说:“乖,你和你的朋友歇一歇吧。我现在就给你做好吃的,等着哦。”奶奶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小白兔哪里能听进奶奶的话,他还牵着“海绵宝宝”,从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嘴里还唱着:气球气球圆圆,气球气球飞飞,不要离开我,我们做朋友。
小白兔唱着来到厨房,他想看看奶奶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哪知道,他一靠近火炉,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原来氢气球靠近火炉,发生了爆炸(baozha)。
小白兔呢?不,现在不能叫他小白兔了,因为他变成了一只小黑兔。他坐在地上,哭喊起来:“奶奶,我好疼啊!”
奶奶吓坏了,忙把他抱起来,发现他全身的毛都被烧焦了,忙拨打了120电话。在医院里,医生检查了小白兔的身体,只是毛被烧了,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同一个病房的小黑熊就没
有那么幸运了,他也是因氢气球爆炸、燃烧而受到了伤害,医生说他的一条腿需要截肢(jiezhi)呢。
小白兔得到了医生的治疗,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走出医院的时候,小白兔对奶奶说:“以后我再也不买氢气球了!”
“是啊,我们以后都要远离这个美丽的危险品啊!”
关键词: 产品市场竞争;市场势力;异质性风险;股权资本成本
中图分类号:F830.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217(2013)03-0068-06
一、引言
股权资本成本是投资者权衡企业风险与市场风险后提出的要求报酬率,关系到微观企业的投融资决策、利润分配、绩效考核和宏观资本市场的资源配置效率。众多文献研究了内外部公司治理机制对股权资本成本的影响,但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外部治理机制——产品市场竞争。产品市场竞争通过提供相对业绩信息、清算破产威胁、信誉评价等途径影响着治理机制的发挥。现有文献对产品市场竞争与资本结构、投资行为、股利政策等财务政策关系的研究均建立在其公司治理效应基础上,但产品市场竞争也具有异质性风险效应,进而影响到资产定价。以下从体现资本市场定价功能的股权资本成本角度研究产品市场对资本市场的影响,分析产品市场竞争的异质性风险效应及其中介传导作用,以加深人们对产品市场竞争经济后果的全面理解和认识。
二、理论分析及研究假设
(一)产品市场竞争与股权资本成本
Hou和Robinson(2006)研究认为市场集中度高的行业中的企业受进入壁垒的保护,可以定价高于边际成本,获得超正常经济利润,投资者的要求期望回报低,即产品市场的竞争风险可以在期望收益中定价[1]。Peress(2010)构建了信息不对称和完全资本市场下的理性预期模型,在不确定环境下市场势力强大的企业,利润波动小,厌恶风险的投资者更乐意交易其股票,加快了私有信息融入股价的速度和股价流动,降低了投资者间的信息不对称和盈余预测分歧,从而降低了企业的融资成本[2]。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产品市场势力越大,则股权资本成本越小。
(二)异质性风险:产品市场竞争与股权资本成本关系的中介
企业从产品市场中获得有风险的现金流,有风险的现金流在资本市场中定价,因而产品市场竞争应当可以通过影响异质性风险进而影响投资者的风险溢价要求。
1.产品市场竞争与异质性风险。
组合理论用收益的标准差来描述风险,把可以通过市场组合消除掉的风险称为非系统风险,我们称之为异质性风险。由于收入水平、行为偏见、风险偏好等投资者因素和信息成本、交易成本、不完全市场等市场因素的存在,投资者并不能如CAPM理论假设的那样持有组合。过去40年里,美国公司层面的回报波动呈增长趋势,个股回报间的相关性和CAPM模型的解释力下降,有效组合所需的股票数量增加,这意味着企业的异质性风险显著增大[3]。
大量文献研究了异质性风险增大的原因,其中一个研究视角将其归因于日益加剧的产品市场竞争。Irvine和Pontiff(2009)构建了行业内竞争,消费者不改变对本行业的整体需求而随竞争的加剧在行业内的公司间转移需求,消费者停止购买某一家公司的商品而与第二家公司建立联系,两家公司间的现金流相关性降低,异质性风险增大[4]。产品市场势力可以通过降低盈利波动、盈利不确定性、创新风险进而降低异质性风险。Pástor和Veronesi(2003)构建的公司价值模型包含两个异质性波动源——盈利能力的不确定和盈利的波动。产品市场竞争提高了盈利能力的不确定性,分析师更了解市场势力强大的企业的盈利能力,这意味着市场势力通过降低公司盈利能力的不确定性进而降低了异质性风险[5]。Gaspar和Massa(2006)认为市场冲击虽然会影响整个行业,但市场势力不同的企业应对市场冲击尤其是成本冲击的能力不同。市场势力大的企业需求相对刚性,客户群相对固定,当成本提升时,可以提价而不必担心客户流失,当成本降低时,不必像需求弹性大的公司那样降低价格、扩大产出,因此其盈利变化小于市场势力小的公司。由此可见,市场势力可以作为自然对冲工具将市场冲击转嫁给客户,平滑掉异质性风险[6]。熊彼特的创造性破坏理论认为,创新最可能发生在竞争行业或行业内边缘的小公司里。Reinganum(1985)认为竞争性企业的创新动力更大[7]。但创新伴随着技术风险、人才风险、资金风险等,这意味着市场势力大的企业可能少有创新,因而异质性风险小。基于以上分析,本文预期,产品市场势力越大,则异质性风险越小。
2.异质性风险与股权资本成本。
理论上若投资者不能持有有效组合,则投资者需要为承担异质性风险而索要风险补偿。经验方面,Malkiel和Xu(2002)研究发现异质性风险能够解释期望收益的差异[8],但Ang等(2006)按照异质性风险的大小把美国上市公司样本分为5组,实证发现异质性风险最低组的期望月平均收益率比最高组多了1.06%,即使加入公司规模、账面市值比等其他控制变量,负相关关系依然显著[9]。他们的结论不符合财务理论预期,被称为“异质性风险之谜”。Fu(2009)认为Ang等的研究结论对组合分类的标准敏感并受股票收益反转效应的影响[10]。国内相关文献证实了异质性风险的定价问题和异值性风险之谜现象 [11,12],对于异质性风险与期望收益的关系,国内外实证研究的结论并不一致。其中一个可能原因是期望收益的计量方法问题。这些研究主要采用已实现的股票收益来代替期望收益。Elton(1999)认为如果没有意外信息的前提下,已实现收益才是期望收益的无偏估计,但意外信息大量存在,已实现收益并不能代表综合体现现金流信息和风险信息的期望收益[13]。本文预期,异质性风险与采用事前模型估算的股权资本成本的关系应当符合财务理论预期,即异质性风险越大,股权资本成本越大。
综上,本文提出:
假设2:异质性风险是产品市场势力与股权资本成本间的中介变量,产品市场势力通过异质性风险影响了股权资本成本。
三、研究设计
(一)数据选取
选取2003~2011年间和非ST、PT的非金融类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对所有连续变量分别按1%和99%分位进行了缩尾处理,经筛选后得到1985个观测值。所有财务数据均来自CSMAR数据库,部分变量数据来自手工计算。
五、结论
以产品市场势力度量产品市场竞争,分析产品市场竞争的异质性风险效应,并将异质性风险与风险定价联系起来,对产品市场竞争、异质性风险与股权资本成本之间的作用机理进行了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研究结果表明,产品市场势力越大、企业面临的产品市场竞争程度越小,则股权资本成本越小,异质性风险是产品市场势力与股权资本成本之间的中介变量。这意味着产品市场势力减小了企业的异质性风险进而降低了股权资本成本,证实了异质性风险的定价理论。企业获得定价权和市场占有率、提高自身在产品市场的竞争力和市场势力有利于增强抵制异质性风险的能力,降低融资成本,在资本市场中获得融资优势,即产品市场竞争的无效反而促进了资本市场的有效。
以上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异质性风险变量仅采用了CAPM模型的残差绝对值来计量,只考察了产品市场势力对股权资本成本的影响,没有研究行业竞争的作用,这些都是今后需要关注的方向。
注释:
①Hail和Leuz、 Chu、Guedhami和Mishra采用了GLS、CT、OJ和PEG模型的估算值度量权益资本成本。由于CT模型估算的大于0小于1的有效值过少,因而本文没有采用CT模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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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吴恒和小吉,都是1983年同一所大学毕业后一起去的,不同的是,小吉那时候就是北京人了,而我和吴恒都是多年以后才成了北京人的。同样是进藏,吴恒跟我和小吉又不一样。小吉和我都是坐车进藏,吴恒则是骑自行车翻山越岭,历时一个多月进的拉萨。
吴恒的轰动效应
吴恒在学校学的是经济,在那个思想刚开始活跃的年代里比较早就开窍了,学会了做事情要讲求效益最大化。本校同时有4个学生志愿要求进藏,校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宣传机会,请来《人民日报》、新华社各路媒体召开座谈会。我在应付《人民日报》记者采访时胡乱说了几句,而吴恒则慷慨陈词,一套一套的。末了,他还作了个大胆声明:为了更好倡导志愿进藏的先进举动,我准备骑自行车进藏!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目光、话筒都转向了他,包括我在内的其余三个人被冷落在一旁。
新华社通稿一发,《人民日报》重要版面一登,立刻招来了响应者:上海自行车厂赠予吴恒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上海照相机厂送给他一部海鸥牌相机。数月后,他推着辆崭新的自行车,脖子上挂个新相机,由团中央出面,在天安门举行了出发仪式。那时候我在拉萨跟小吉一起喝酒,同时在看新闻联播,看到这一幕,我们俩拿出地图计算起公里数:乖乖隆滴咚,5000多公里,一个新的万里啊!我们于是打赌,说这小子若是路上不搭顺风车,我们一人送他一瓶茅台。那时的茅台在拉萨卖18块一瓶,但能不能买得到就看你有没有关系了。
吴恒到拉萨的那天,场面很是隆重:各民族青少年在北京路上夹道欢迎,不时有人献上洁白的哈达,还端上一碗碗的青稞酒,喝得吴恒满脸通红。大会小会开过,各种酒会赴过后,他才腾出工夫来跟我们这帮校友相聚。
我们于是问他:那么长的路,都是骑过来的?有没有搭顺风车啊?
吴恒急得满脸通红:没有,没有!他还两手比划了个王八的手势说,谁要搭了顺风车,谁就是这个!多年以后他跑海南搞了个旅行社,空余时间常去浅海狗刨,那姿势跟他当初在拉萨比划的东西差不多。
付出总会有回报,吴恒没几天分到了自治区党委秘书处,给领导做起了秘书。
小吉分到了一家文化系统的杂志社,也算专业对口:他学的就是中文。
我的情况有点尴尬:我学的是理科,但我一门心思就想写作,想进报社、杂志社做记者。自治区管分配的人说: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凡是进藏的大学生,我们都要维护他们的利益,想方设法要让他们专业对口。从你这个专业来看,到自治区人民医院、或者军区总医院比较合适。
我一听脑袋就大了:我学分析化学,难不成让我分析血液和尿样?我来就是为了摆弄屎和尿?跟那人说半天无果,如此只好退而求其次,问有没有经常跑下面的工作。那人翻了翻进藏大学生分配表,说交通厅名额已经满了,建设厅倒有空缺,他们的环保处需要人。环境保护嘛,肯定要经常钻深山老林的。
环保?我眼前一亮,说:就它吧。
小吉的诗意生活
小吉的单位是个文人扎堆儿的地方,在思想解放的年月更显开放。他们那里有个舞厅,还有个大个儿的四喇叭索尼录音机,连上扩音器,蹦嚓嚓的震得人心肝噗通噗通的。每到周六晚上,远近的时尚青年费时费力饬一通,骑车过来跳舞外加交友。
小吉他们的舞厅我只去过一次,若不是他的执意邀请,我一次都不会去。原因很简单:我不会跳舞。小吉也是好意:拉萨的业余生活很枯燥,一到天黑路灯都很少亮,整条大街黑黢黢、空荡荡,不出来跳跳舞、交交友,岂不憋闷死了?知道我不会跳舞他很诧异:上大学期间恰逢全民开学交谊舞,学校里晚自习一结束,几乎是每个教室里将桌椅四下里疏散开,腾出块地来大家一起三步四步地练习起来,所以不会跳舞者很少。我说这也怨我自己,总觉得交谊舞是种高雅的社交活动,一看到一群穿片儿鞋的在那里乱晃,感觉就很别扭,因此没想去学。小吉笑我太理想主义:那会儿都穷,穿皮鞋的能有几个啊!
吴恒也几乎不到小吉他们那里跳舞。我跟小吉说:吴恒这样的工作会把自己弄得很守旧很没趣的。小吉撇撇嘴说:他才不屑来这里跳呢,他们党委大院里有个很漂亮的舞厅,每周六晚都有场舞会。他们那个舞会很正式,根本不放录音,经常是自治区歌舞团和军区文工团乐队来伴奏的。来跳舞的规格也高,几乎都是这个长那个主任的,女舞伴就别提了,歌舞团和文工团的美女,动作也都很专业。这样的舞会下来,换任何地方的舞厅你都觉得没劲了。
我听后若有所思:与时俱进啊。刚进藏就听老们讲过这样一个段子,说那时18军刚进藏,一到周日,团长就开着吉普车去军区总医院找护士谈恋爱,营长是骑着高头大马去医院,连长好歹有辆自行车蹬着去,就苦了小排长啥也没有,只好跑步去医院。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团长个个抱得美人归,排长阶层几乎全军覆没遗恨总医院。
小吉上学期间,舒婷的朦胧诗红遍诗坛,顾城、北岛名头也都是响当当的。他因此开始学写诗,几年下来略有小成,每次我们几个校友聚会,他总要给大家吟诵几首自己新写的小诗。内容无非是布达拉宫如何巍峨,珠穆朗玛如何壮丽,雪域的景色呀、牦牛呀、汉子呀等等的。说实话,刚进藏那会儿这些东西还能使我们激动,半年待下来后,因为司空见惯了,已经不大能打动我们了。
说归说,小吉还是很陶醉在自己的诗意生活中。写稿子,编稿子,有时间还下到牧区采风,走过不少名山大川,见识不算少了。而且,据他自己说,跟拉萨一些文学女青年很有些交流和互动,有个把深度交流的还将小吉老师请到自己家去,为其做饭端菜,业余作者和编辑之间倒也其乐融融。
我羡慕他的不是结识了多少文学女青年,而是他居然已经走了那么多地方。
翻车金沙江边
在环保处上班已有大半年,每天除了打水、擦地、读报和看文件,几乎没别的事情可做。在我之前,处里一共两个人:副处长和一个科员。没任何车辆,没任何监测机构,两个人想做事情确实难。所以我刚去的半年里情况没任何改观,也是没什么事情可做。这肯定不是我当初来的初衷。不过,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
第二年的年底,为庆祝自治区成立20周年,各省市对口的项目陆续上马,人员也都陆续进藏。四川省环保所对口我们处,开始的项目是帮我们从事粮食中农药残留量的调查。他们所来了两个人,指导我们周密布点,随机采样。建设厅也给我们处配了一辆北京212吉普,还调了个司机过来。司机李师傅16岁就在学开车,在高原上已经开了16年车,是个真正的老司机了。
的老叶和孔萨,值得书上一笔。老叶是四川环保所设备科科长,临近退休想上一趟,所里于是遂了其心愿。孔萨是名中年藏族女子,全名孔萨德吉,四川阿坝藏族,有亲戚在拉萨,想借来一趟寻根之旅,此番也得以成行。这两人身上有旧技术人员素养,做事认真,一丝不苟。尤其是孔萨,四川所的环境监测工程师,这次粮食样品采集工作的技术负责人,我们那点最基础的样品采集技术,都是她教给我们的。
一个多月后,李师傅把车开到拉萨大修厂做了个底盘保养,加满了油,拉上我和老叶、孔萨,开始了环保史上第一次环境采样。
临近四月,境内大部分地区还是白雪皑皑,只有林芝地区,尤其是林区,古树参天,郁郁葱葱。更值得提上一笔的是察隅,那是全唯一种植水稻的地方,那里的绿色可以跟我的老家江南有一比,只是季节上晚了近一个月。所以,在察隅我们还采到了上一年的水稻样品。
一个来月我们走了小半个,基本走的是农区。回拉萨后把采到的样品整理了一下,然后决定走川藏公路去成都,把样品送到四川省环保所。四月底的川藏线已经化冻,经常会有路段因塌方而堵车,为安全起见,李师傅又把车送大修厂去保养了一下:我们那个车也实在是太老了,厅里车队淘汰下来快报废的。
一路很顺,很快就到了金沙江边,孔萨说起他们藏区老家的事情来,又说顺江下去,就要到四川了,可见到康定了。老叶一高兴,就唱起了《康定情歌》,才哼唱了一小节,发现出了问题:看东西的视线都倒过来了。翻车了!幸好都没什么伤情。李师傅骂骂咧咧的:刚保养过的车,前轱辘居然就掉了一个!
看着离路面有20多米的湍急的江水我们都感到后怕:亏得李师傅反应快,猛往里侧的山坡上打轮,若依着车子惯性朝前冲,非掉进江里喂鱼不可。藏族有水葬这个传统,据说江里的棍子鱼和胡子鱼吃惯了人肉,见有喂食的都会一拥而上。
人不总往高处走
吴恒显然不是那种能坐得住的人,他习惯了走动,以及由走动而带来的轰动,就像他骑车进藏那会儿的效应。给领导做秘书,结果正相反,秘书要低调,要耐得住寂寞,你再如何努力,出头露面的还是领导。所以,一年后他换了个工作,去新华社拉萨分社做了记者。那两年各地项目都已启动,要写的东西很多,吴恒跑东跑西,写了一些报道。当然都是些应景的东西,谈不上有什么轰动效应。据他自己讲也写了些内参,这当然不是一般人能见得到的了。
那年月记者少,新华社记者自然更是凤毛麟角,受人待见和敬畏。吴恒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有一次下到一个县里,住县招待所,一个警察进来,说要查他们的介绍信。吴恒说:你还查不着。警察喝了点酒,胆子也壮了,把枪拍在桌子上说:你问问它看,查得着还是查不着!吴恒也掏出随身带着的枪来跟那人的枪放在一起:那也得问问我这哥们儿是不是同意啊!警察的枪就跟老式的德国撸子一个样,而吴恒的枪可以说是高级警监所能佩的最好的手枪了。警察立马酒也醒了,收起枪跑了。领导来了啊,不跑就是不识相了。
这种事情让涉世不深的小青年听了感觉很牛,在我们眼里就是一种低级的卖弄而已。我插队的时候当过民兵,打靶场上重机枪都打过,吴恒连女特务的小手枪也要拿出来卖弄,这种新兵蛋子的做派自然是要被嘲弄的。小吉不同,他对舞刀弄枪的事情极端厌恶,所以吴恒一说起掏枪来,他就满脸的不屑。见抄家伙这段子没镇住我们,吴恒于是就讲起最近给上头写的一个内参来。我们听了还是无动于衷。几年待下来,的事情我们基本都清楚了,写与不写我们都知道。小吉经常满世界跑,又是文化圈子里的人,的事情他知道得更多,只是他除了写诗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不闻不问,但不过问不等于不知道,所以吴恒写的内参上的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旧闻。
改革开放深入,全民都在讲经济,志愿进藏建设边疆这类的事情早已被人看淡了,不再是个话题,去深圳发财才是个重要话题。当初鼓励我们进藏的那个系主任自己就跑到深圳做起了买卖。这种形势下,吴恒心理失衡了,他处于焦躁之中。他大概属于鼓动家一类的角色,一时半刻都不能安分下来。这时候他若跑深圳去做生意,算师出无名,不会有人夹道欢迎他。他于是极度苦闷。
机会终于来了,他终于出国了。数年前那个国家的总理去拉萨访问,吴恒作为记者随行采访,认识了总理的秘书,关系一直保持着,出国落脚很快就成了。而且吴恒每月能拿到数千元,他又是个极会过日子的人,靠这点钱愣是在当地开起了一家中国料理,算是惨淡经营吧。
后来他跟人说,很多次饭馆打烊后,他望着远处的灯红酒绿,心里想着的是那片高原。他感觉那是一个高度,有着自己青年时期的理想与追求;虽然清苦,却有热血;夹杂着野心,那也是有高度的欲求,就如《红与黑》里的那个于连。如今身陷尘世,方知人不总是要往高处走,往下出溜真是太容易了。
数年后他选择了回国,安顿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高原做了次朝圣之旅。
之后,他选择了在北京定居,为电视台做撰稿人。
为情所累
小吉注定是要做个情圣的。
几乎与他前后脚进藏的人中,有人葬在了高原,如《文学》的田文(人大毕业)和龚巧明(川大毕业),她们都是在采风途中因车祸而殉职。尤其是龚巧明,他们一起多次探讨过文学和诗歌。有人写出大获好评的作品,比如马原,一部《冈底斯的诱惑》奠定了他在当代文坛的地位。我那时候光顾着娶妻生子,对文学有些怠慢,直到读了马原的短篇《虚构》,才发现这部模仿博尔赫斯的东西还是蛮有味道的,我至今还记得它的开头:“就叫我吉米四世(还是六世?记不住了)吧。”
小吉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中。诗写到这个份上,不能说自己没努力;写诗没有突破,更不能怪环境不好――再也没有比高原更好的诗意氛围了。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有时间他就多读别人的诗,比如仓央嘉措的情诗,他还给我们念过这个六世达赖诗集中的几首,我记得的就有这一首,《风啊,从哪里吹来》:
风啊,从哪里吹来?
风啊,从家乡吹来!
我幼年相爱的情侣啊,
风儿把她带来!
在大赞了一通后,小吉又迷惑起来:诗是这样写的吗?
思索了很久,他告诉我们:他的情感经历还不够丰富。他必须多加体验。
不久小吉就出事了。事情发生时我正在北京办事,他疯了的事情也是另一个同学告诉我的。
小吉跟多名文学女青年体验过生活后,视线开始转向一个性感的,据那个同学说似乎是个藏族,而且还蛮有韵味的。小吉开始是请人吃饭,饭后邀请对方跳舞,对方对此没加拒绝。小吉于是开始进逼,给写情诗、写信,对方似乎也没有拒绝。当然,有可能拒绝得很含蓄,只是小吉没意识到罢了。后来他再想深入,对方义正辞严加以拒绝了。苦恋多时终不可得,小吉终于崩溃了。单位最后没办法,只好将他送回了北京。据说送返途中他还试图逃走,想回拉萨去找他心仪的。随行同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送回家中。
我听后叹息良久。小吉的情事我不知道,但以我平时与他的交往来看,这是个温和的人,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多少还有那么点绅士风度,拉萨的同学和朋友里头算是口碑不错的。这样的一个人,为情所累到这种地步,委实有些可惜。
10年后,我在北京的一次校友会上见过他:多了些老成,少了些狷介,一双眼睛诗意尚存。他给了我他家中的电话,可惜后来让我弄丢了。
为家所困
此时,我在环保处的工作算是上了正轨。粮食样品送到四川省环保所,不久分析结果就出来了。上报国家环保局(今环保部前身)后,全国的统计报告上去掉了以往环境监测报告中常出现的“除外”字样,也算是填补了一项空白。受到了当时环境监测处的表扬。
在成都,我跟分管工作的余副所长一聊之下,发现他竟是我的校友,前毕业的老大学生。交谈自然就更深一步。我问他:有没有可能在也建一个环境监测站?老余也很有兴趣,说此事可以探讨。后来,我回到拉萨,没多久老余来电话说:10月初要在西宁召开全国第二届环境监测工作会议,国家环保局发的文件里有这一句:“除外。”
我听后头都大了:又是除外!
我对老余说:这次不能除外了。
老余给我支了一招:你们厅给环境监测处去个公函,力争到与会名额,哪怕是给一个名额也好。而且,这个名额最好是给你的。如果给了其他人,就怕是跑那里开开会,游山玩水一通,带一袋会议资料回来就了事,结果什么都办不成。
我问他,怎么才能让监测处把这个名额给我。他说,你们厅的公函里可以写清楚啊。我说,这恐怕不行,总不能由我去吩咐厅长把这个名额给我吧。老余也感到这恐怕行不通。
有时候你还不得不信这句话:心想事成。当国家环保局给了我们厅这个会议名额后,我们处长对我说:西宁我们都去过好几回了,青海湖也转过好几遍了,这次的会你去参加吧。
在西宁,我跟监测处刘处长谈了想在建站的想法。刘处长说他个人没意见,但能否获批,得主管监测的孙副局长同意才行。我于是逼着他:你向孙局汇报我们这个意思。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又过了一天,孙局饭后散步,见其兴致不错,刘处长示意我跟上,然后上前说:孙局长,这是我跟您介绍过的同志,他们积极性很高,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我赶紧说了想建站的意思。不料局长更爽快:打个报告吧。
数月后,国家环保局批文下来:同意。并拨付200万元。
自治区环境监测站就这样成立了。
我们处长很纳闷儿:你小子用了什么办法?
我想,我也没什么高招,只是有那么点热情而已。
两年后,我成了监测站的第一任站长。同时,我也离开了。
原因无他,就是想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