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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告诉画晴,她偷偷喜欢何丰已经很久了。小六说,画晴,我真的想要和他恋爱啊,这样的恋爱,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画晴知道小六说的是真的,小六是那样的女孩子,从小家境优越,念了很好的小学、中学,每换一所学校,家里就兴师动众地搬一次家,只为离学校近一些。
画晴是小六的大学同学,作为外地的女生,她费尽辛苦才考上了北京的大学。画晴和小六是不一样的人,但她们却是好朋友。她们的关系那么好,以至于小六可以和画晴分享一份盒饭,也可以对画晴说:你的男朋友,也是我一直想要的人。
是啊,何丰是画晴的男朋友,也是许多女孩子想要恋爱的人。
何丰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帅,他有些像漫画里的配角男子,有一点小小的邪恶。何丰喜欢聊天,喜欢搞小小的恶作剧,偶尔还打架。
那时候,画晴在酒吧勤工俭学,认识了从外地到北京闯荡的何丰。何丰在酒吧替人画壁画,是临时工。酒吧老板说要抽象的,何丰就画抽象的;老板说要震撼的,何丰就画震撼的:老板要温柔的,何丰就画温柔的。
那时候,何丰常常一边画画。一边和服务员画晴聊天。当何丰在壁画小小的角落,在几个大石头之间那么抽象地写上了自己和画晴的名字时,他们俩就恋爱了,就躲在壁画后面偷偷地亲吻了。
偶尔,何丰还写诗呢。这个年代,写诗的男人已经很少了,但是何丰写――就算有一天,墙倒了,星星说话了,石头开花了,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我们还是不会分开,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二
这些,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一年的时间,从大三到大四,什么都变了。
画晴的改变,是一点一点的。那么多次,画晴在午夜不自觉地叹气:毕业后如何留在北京,就变成一件那么现实的事情了。
何丰仍然在画壁画,偶尔写诗。但他的画没人爱看,他写的诗更是没人理睬。画晴就想和何丰说分手了。
小六知道画晴的改变后,就坦白地说其实她很爱何丰。她说,她也想自己的名字被一个男人很抽象地写在墙上。画晴说,你去找他啊,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正给一间小店画招牌画,你去找他,他还来得及把你的名字写在招牌上。
小六找到何丰的时候,何丰正趴在小食品店逼仄的地上画画。
小六从来不对画晴谈起她和何丰的事情,画晴也从来不问,她忙着找工作呢。一个月后的礼拜天,画晴从人才市场回来。在学校宿舍旁边,有人抱住了她,然后拽着她一路到了树林的假山后面。那个人抱着她一刻都不肯松开,他说,画晴,我们就这样啦,我们难道就这样分开了吗?
画晴推开他,又抱住他,抱住他,又推开他。画晴说,我还没找到工作,你也没有固定的工作,你说我们还能怎么样?何丰,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小六家很富裕的,小六人很好的,她是真的爱你。何丰,你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话。
何丰抱着画晴就哭了。一株木棉开着大朵大朵的红花,红花落下来,砸在他们头上,啪嗒啪嗒地响。红花落下来,把他们的心都砸疼了。
何丰说,但是我不爱她,我不爱钱,我爱你啊,我想和你在一起啊。画晴说,她爱你就够了,总有一天你会爱上她;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对你对我都不好;你和她在一起,我去找适合我的那个人,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画晴抱着何丰,那么紧地抱着他:总有一天,你会爱上小六的,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到时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总有一天,我们都不会后悔的;何丰,难道你不相信有那一天吗?何丰,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三
很久以后,画晴一直记得他们说的话,记得何丰的那个拥抱,他抱得那么紧,她的胸腔都要炸裂了。记得那夜,她总在做梦,从小到大,仿佛从来没做过那样多的梦,她梦见怪兽将自己抓走了。梦见那些木棉花刀子一样落下来将他们砍得遍体鳞伤。
时间就这样,丢失在画晴寻找工作的路上。
小六和何丰渐入佳境,是在毕业后了。小六是那样温婉可人的女子,连冰冷的大理石都会被她熔化的。不止一次,她的眼里闪着幸福的光,她说,画晴放弃何丰真是可惜了,他是多好的人啊,这个世界像他这样爱情至上的动物太稀有了。现在画晴想要讨回去,她也不给了。画晴苦笑说,难道你不是爱情至上吗?小六就笑了:你看我像吗?
夏天就这样走了,秋天来了,早晚的风哗哗地吹着。冬天的时候。木棉都败了,天空是苍灰的颜色,只剩下空空的枝丫瘦弱地擎在天上,像女孩的青春,那样突兀地游荡在北京的街道上。
画晴到底留在北京了。没有户口,在一个小公司工作,薪水仅够养活自己。小六的工作,在父母的帮助下早就搞定了。
小六常常约画晴见面,有时在餐馆,有时在酒吧。在餐馆的时候,小六和何丰那么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何丰的眼里有了小六,仿佛就没有画晴了,仿佛就像画晴刚开始对小六说的那样:我和何丰,原本就没有什么的,我们只是一度比一般朋友亲密一些罢了。画晴是后悔了吧,就像小六说的,何车是那么好的人,他这样的人很少了。画晴的心忽忽地痛着,是木棉姜红的花瓣告别了枝丫、悠悠抽丝一样的痛,无法言诉的心伤。
在酒吧,大石头的抽象画不见了,换了大大小小的画框;他们的名字,也不见了。那些躲在壁画后偷偷接吻的岁月,还没有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爱情就不见了。画晴有些伤感,因为她的选择,她和何丰终于成为被风吹散的两粒沙,只能在各自不同的风向里运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四
回不去,便是疏离了。
小六将何丰带回了家,请爸爸帮忙为他安排工作。
小六结婚的消息传来是在一年后,画晴一直在外地。送给小六的礼物,画晴准备了一系列芭比娃娃,给何丰的礼物则是新西兰全木质画架。是何丰一直喜欢却从来没能拥有的。
在北京见面的时候,画晴问:何丰好吗?小六说:怎么问起他?你送画架,是以为我和他在一起吧?和我结婚的人。不是他啊。
小六说。她的婚礼在五星级酒店举行,很盛大。小六说,她穿着白纱,像人群中盛开的花。新郎个子不高,有点胖。新郎不会写诗,更不会将小六的名字很隐秘地嵌在招牌画上。新郎看着小六的表情那样幸福,就像看到章子怡一样。
但是,新郎不是何丰。小六说,每一次新郎亲吻她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何丰。小六说,她后悔了,不该放弃和何丰的感情。那时候父亲反对他们在一起,如果小六坚持,他们便可以在一起的。但何丰是每个女生都想要谈一次恋爱的男子,却不是适合结婚的对象。这一点,小六也知是道的,就像她说的,这样的恋爱,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分手的那天,何丰的脸上一直有着嘲弄的笑。何丰说:早知这样的结局,他们又是何苦呢?他们都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怎么会有女子愿意陪他吃苦呢。吃过一些苦的画晴当然不愿意。在蜜糖里长大的小六也不会愿意的。何丰一直笑,笑完就走了。
小六说:画晴,你知道吗。我后悔了。现
在我常常想起何丰。我以为你放弃何丰不会伤心的,现在才明白,你也后悔了吧?
小六说:如果你不责怪自己,就不能责怪我为什么离开他。画晴,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但是我们都欠何丰的。我们都爱他,但是我们都辜负他了。
小六说:画晴,我们都该对何丰说对不起,我们都该这样做。
五
画晴走出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北京的冬天,夜晚零下10度的天气,星星都冻成玻璃了,再没有风比那一夜的风更冷了。画晴觉得自己疯了,她记得小六的话,记得何丰说他们都错了。
画晴知道,自己后悔了。其实那么长的时间,她早就后悔了。她不该将何丰让给小六,不该放弃何丰的。
何丰是回了家乡吧,他的家乡,在湖南。
画晴是那么地想念何丰。就像小六说的,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情无所谓,真的分开了,就会后悔的。小六说,她已经不能回头了,但是画晴可以。画晴还是一个人,何丰也是一个人。画晴知道,何丰和小六在一起的时候,她不能找何丰,但是现在,她可以了。
经过了那么久,星星都说话了,石头都开花了,她真的可以找他了。画晴不想哭的,她已经那么久没有哭过了,却一下子就哭了。她想,何丰是对的,一开始他们就错了,何丰心上那么深的伤口,是因为她。
其实,留在北京有什么用呢,在五星级的酒店结婚又能怎样呢?
小六不能后悔,但是画晴可以的,画晴决定去找何丰。
六
画晴找何丰,找了3年。何丰的家乡,画晴半年就去一次。后来,她索性在那里住下了。
她一个人,没有太好的工作,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房租涨了。她一声不响地搬家:屋子漏雨了,她也一声不响地搬家;有一次住在二楼的屋子里,夜半时小偷爬进窗户。拿走了她的手机和钱包。
也有男人追求她,画晴问男人:会写诗吗,会把她的名字写在墙上吗?她知道,他们不是她想要的男人。她想要的男人,是爱情至上的男人。她曾经伤了他,以后,她再不会这样了。
刚开始,听到何丰的一些消息,后来,又没有了。画晴开始绝望了。
画晴见到何丰,是在一家挺大的KTV广场。画晴没想到。何丰在这样高档的地方,当老板了。何丰高了,胖了,从前从来不穿西装,现在穿了,他总是笑嘻嘻的,看起来像可爱的企鹅。他胖胖的手指一直在数钱,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手指曾经是画画的。
何丰结婚了。他说起从前的事情时,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仿佛是说别人的事情。何丰说,那时候,他特别难过,他爱上画晴,画晴将他推给小六;他爱上小六,小六也将他推开了。
何丰说,那时候,也有女孩子追他,但是他不相信爱情了。他不写诗了,不画画了,他回了老家,遇到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她有许多钱。他们同居了。不久,他们结了婚。
何丰说,画晴说得对,他这样的男人应该和家境殷实的女人结婚,后来终于有这样的女人肯要他了。
何丰说,从前是他错了,他穷惯了,还希望她们陪他一起吃苦,现在他过惯了有钱的日子,就理解她们了。他觉得,她们是对的。现在,他的选择,终于也是对的了。
何丰说:画晴,你在北京,也结婚了吧?听说小六的婚礼,是在北京的大酒店办的,唉,我们这儿的酒店和北京比差远了。
画晴点头,摇头,最后还是点头,说:是啊,我结婚了。画晴说了一声再见。就离开了。
何丰胖胖的手指,继续数钱。
画晴是骑着单车离开的,单车是二手的。画晴打不起车,买了二手单车,踩着单车一直在找何丰。
1958年的订婚照——人生爱的阶梯。我是1957年从邮电电报班毕业后,被分配到“沈阳市电报局”电报科实习后工作的。
王一廉和我学习时的毛树林老师是好朋友,他有时休班到我们学习的教室去找毛老师,正遇上我们课间休息,认识了他。毛老师说他是老手了,是长邮毕业的,点划发得清晰。所以同学们把他围上,问长问短,虚心请教。我比较守旧,不爱说话,没离开座位,仍坐着不动,有时也往人群那边看一看,发现正在给大家讲着的他,不时地回望着我,我想是不是我没动的原因,反倒让他注意到了我。
后来,王一廉在我对面的机台上工作。我发现他不是直接看墙上的钟,而是直线地看对面的我一眼后再看钟,我总是想这人怎么回事?我们下班回宿舍的路上,一起走时,他主动地对我讲,把英文的缩语写在右手心上,常用的电码写在左手心上,没报时和早晚总看就熟练了,我感到他很热心和关心我。
有次下班后,在食堂排队吃饭,他到我身边送我一张电影票,并说我们去东北电影院看电影。因排队人多,我接过后,以为是班组活动,没说话,到点去影院门口,见没有熟人和同学。他过来说你找谁呢?我似乎明白些了,想回去,这时他说进去吧,快开演了,我心想看就看吧,随他进了电影院。之后很多人知道了我们一起看电影,这之后我们没班时常一起出入,相处长了和父母说明后,让他到我家吃饭,父母说他人很随和,脾气好,又在一起工作,彼此了解,可以相处。两边的家长也常走动,双方父母都同意。我们一起照下了这张订婚照。
休班的婚礼——超越现实的结婚照。我们领了结婚证书之后,在10月3日休班的时候准备结婚,当时我俩有个心愿,能穿上礼服和婚纱照张相,再合影一张全家福多好,姐姐和照相馆联系好,借礼服和婚纱,黑色礼服白色婚纱,穿上后觉得和当时的社会背景不太协调,但我们相信,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我们照下了这张结婚照和全家福,我们美好的愿望得以实现,是我们永久的纪念。这张照片是我们用青春朝气许下牵手一生的承诺,用爱的甘露筑起坚不可摧的长城。
到我们家来的同龄人,看到这张照片后都说:“哎呀,你们这张照片真好,我们那时怎么没想起照这么一张呢?要是我们也有这么一张的话,又何必满脸皱纹的去补照一张呢?”都是一种又感慨又遗憾的神情。
1982年的合影——生命中的辉煌。以后,落实政策,我们从工厂回到了阔别10年的电报局,非常高兴,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我是首届国际电信的电报员,为国际友人发电报,工作顺畅,得到外国人的赞许,心情舒畅,工资也提高了。日本的客户来沈阳发报后,给我们照了一张照片,记录了我们生活中最辉煌、最珍贵的美好时光。
一个月前的今天,她收到了阿强从江苏打来的电话,那一刻她天旋地转,整个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紧攥着破旧的话筒,手抖的厉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了今年的婚礼,我整整等了你四年,四年啊,思念你知道对我来说有多漫长吗?你简直是个骗子。”她几乎疯了,歇斯底里,叫喊的撕心裂肺,她本是个腼腆的姑娘,平日里不爱说话,今天这事恐怕搁在谁身上都会承受不了。
四年前的一天,是本家三婶儿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年方20岁,老实,守规矩,在家里是个独生子,家庭条件也不错,按照农村的风俗,两家老小都碰了个面,双方父母和孩子都挺满意,一桩婚姻就这样定了下来,皆大欢喜,顺顺利利。
就这样每当农闲时或者家里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时他们总是相约在村头的大树下,听风低吟,喁喁私语,村里的人们都很羡慕这对青年男女,在农村虽然相当前卫,但基于两家的为人和孩子们被村民公认的老实的缘故,也就没了说三道四的疯言蛮语,就这样有时阿强先到大树下,有时她先到大树下,总的来说,都是争先恐后的想先到那里,用等待证明对爱的坚贞和信仰,每次到各自回家的时候都如同生死离别,一拖再拖,原本说好的天黑之前要回到家的,结果总是到伸手不见五指时还在发誓明天一定要天黑之前到家的豪言壮语。
阿强要到江苏打工,与其说出来长长见识道不如说是为了挣钱结婚,就这样整整四年阿强一直没有回来过,电话也一天天的递减,在她的脑海中阿强的面容逐渐模糊,但每忆及当初她又不禁喜上眉梢,总是用侥幸来安慰自己“屈指算来今年已经是他外出的第四年了,按当初双方的计划,今年就要结婚了呀,可是阿强怎么了?难道因工作忙忘了吗?哦,也许提干了吧,阿强老实,对工作肯定认真,当了干部肯定很忙的,能理解。”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往坏处想,一遍遍安慰着自己,她在电话机旁边的墙上仔细的寻找着写在上面的阿强的号码,准备在新婚之前最后打个电话给她,一来向他拜个早年,二来提醒她别忘了婚礼,以共同奔向当初两个人在大树下立下的愿望和理想。想到这里她哼着曲子,忍俊不禁,在她抓话筒的刹那间电话铃响了,拿起话筒她听到了阿强的声音:“小燕……”“阿强,什么时候回来啊?现在过的怎么样?我昨天到你家去了,你妈妈的病好了,我照顾她一个星期,她说你就要回来了……”小燕不等阿强说完便不能自己的说了一通,觉得阿强欲言又止时,她也不再说了,“我们分手吧,我今年不回去了,要到我的女朋友家去……
小燕一连哭了好几天,今年她将近24岁了,在农村可是个老姑娘了,就这样在一个亲戚的撮合下又介绍了个对象,由于农村的观念问题,干脆今年就结婚了,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乱子来。
乔娜和共同生活过七年的男人分手了。她拖着硕大的行李箱,站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拦计程车时,恍惚觉得,这只是一次长途旅行,旅行结束还能回家。
阿若是乔娜最好的朋友,当初乔娜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时,阿若便说,你就是花痴,看见帅哥就找不着北了。好看的男人不可靠,你长点心眼,省得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地儿。
乔娜摇着阿若的胳膊说,你不会让我这么惨的,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如果哪天我真无家可归了就来投奔你。
预言成真乔娜坐在阿若家的沙发里,哭湿了半盒面巾纸。阿若法律系本科毕业,即使谈到爱情,也理性得不像个女人。阿若说,你真就那么相信他,同居七年,没领结婚证?别瞧不起那张纸,有了它,你的合法权益就会受到保护,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和他分房子,分财产,分你们共同所有的一切!
乔娜摇若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从二十五岁起,她就和安北同居,叫他老公,像夫妻一样共同生活了七年。婚纱照拍了,婚礼也举行了,只是没去民政局扯那张结婚证书。
阿若戳着她的脑袋说,就算你一时被爱情冲昏头脑,但也不能傻了七年乔娜已经不哭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漏下最关键的一环。在此之前,乔娜从来没觉得一纸证书有多重要。比起那些形式化的东西,乔娜更看重实实在在的爱情。只要安北爱她阿若却说,不扯证,你就算给他生了十个孩子,也不是他的合法妻子。
除了时间夺走了乔娜的青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她依然像认识安北之前那样,拖着行李箱,一无所有地和阿若住在起。
乔娜自我解嘲地说,没扯证也好,我还是个一手货,三十二岁的单身女人多了去了。
吃堑长智,乔娜在心里立下重誓,如果哪个男人不和她扯结婚证,就休想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休想让她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他的吃喝拉撒。
结婚证是对爱情最安全的承诺。有时候,男人的承诺就像定心丸,虽然药效有待考证,但女人总喜欢先吃了再说。
乔娜晚吃了七年,现在,她要补回来。
许克勤的小辫子
有些女人生来就是为了爱情,比如乔娜。在她看来,爱情就像机遇,总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乔娜打扮靓丽,容光焕发地去赴同学聚会。这样的场合,单身者和已婚者一目了然,无论男女,只要结了婚,就不会穿得太夺目。毕竟,过日子要低调。
很快,乔娜发现了一只开屏的孔雀。许克勤,和乔娜做了三年同桌。乔娜和安北的婚礼上,他是伴郎。
许克勤端着一杯红酒走到乔娜跟前,问,安北呢?乔娜讪讪地笑,咬着嘴唇不吱声。许克勤又说,是不是怕我一个光棍夹在他们中间心生惆怅啊。所以你才一个人来?够仗义!
许克勤一仰脖把红酒灌下去,乔娜说,少喝点吧,省得出丑。
都多久的事了,还记着。许克勤想起在乔娜的婚礼上,他喝高了,大着舌头说,今天,我才应该是新郎。好在当时人声嘈杂,这话只被乔娜听到。以后,她老拿这事要挟许克勤,你若得罪了本姑娘,我就告诉安北,让他修理你。
除了阿若,许克勤是第二个知道乔娜遭遇的人。他说,就这么离了,七年啊,多可惜。
谁离了啊!乔娜的反应有些激烈,我和安北压根就没结婚!
那天,乔娜喝醉了,吐了许克勤身。他把乔娜塞进出租车,她靠在他的肩头,软软的乳乖巧地贴着他的手臂。许克勤的心呼拉一下燃起了火,这些年他一直忙于打拼事业,房子有了,钱有了。而立之年,他最想有个女人。
想结婚,先扯证
乔娜从初中开始谈恋爱,是物质社会中少有的爱情至上者。阿著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谈了多少次了?乔娜把两只手撑得像鸭掌,说。屈指可数。阿著一个个指头地数下去,问,许克勤是第几根手指?
同学聚会后的第九天,阿若很认真地审着乔娜,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才和安北分手多久?上次爱情还尸骨未寒呢,你就和许克勤好上了?
乔娜的眼里有泪,从小到大,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如果没有新的爱情,我的旧伤永远都好不了。
瞎扯。阿若也哭了,她离婚之后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再苦再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她坚定地认为,只有人民币最可靠,永远不会背叛自己。阿若说,穷的时候我也没依靠过男人,还不是样过?后来,自己买了房,日子越来越好,也没想着再婚。
乔娜和阿若不一样,她不是女强人,她觉得买房子应该是男人的事,女人只负责进去住。看着身职业装的阿若,乔娜想,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这么强,女强人都是被失败的爱情和婚姻逼出来的。她没有孩子,父母身体很好,不用她照顾。她刚刚三十出头,就算是对婚姻死心,也得等十年以后。
乔娜是从追求爱情的路上披荆斩棘走过来的,平淡的,浪漫的,忧伤的,凄美的,几乎所有的恋爱方式,她都经历过。许克勤很难再把花样翻新了,甚至他带她吃饭的餐厅,都是不久前乔娜和安北一起去过的。
城市发展跟不上乔娜的恋爱脚步,到处都有触景生情的伤怀。乔娜这才觉得,七年的记忆,远远比写在黑板上的字深刻许多,许克勤终究不是黑板擦,可以清除她和安北的过往。
饭吃到一半,乔娜放下了筷子。许克勤问,怎么了,没胃口?乔娜低声说,没事,身体不太舒服。
许克勤请了假,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乔娜的身体切正常。从医院出来,许克勤说,搬到我那儿住吧,阿若工作忙,你一个人吃饭总是凑合。我家离公司近,中午还能回来给你做顿饭。
乔娜想,做饭是假,才是真。她笑了笑说,我住进去可就算你老婆了,想结婚,得先扯证啊。
新欢是路,旧爱呢
安北的到来,让乔娜始料未及。门铃响时,她以为阿若落了东西又回来辜,光着脚,睡眼腺胧地去开门。嘴里还在抱怨,你不是有钥匙嘛。
看到安北时,乔娜愣了,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睡裙下,她。安北的表情很自然,他调侃地说,害羞啊?我哪儿没看过?
他们分手,是因为安北脚踏两只船,乔娜主动退出,成全了安北和另一个女人的同船渡。现在安北的船翻了,他又来找乔娜。他那么平静地说,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安北的语气信心十足,不带一丝商量的口吻。乔娜问,你以为谈恋爱像小孩摆积木吗?倒了多少次都可以重新再来?
安北说,我知道你和许克勤的事,你太草率了。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七年,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这么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七年了,你不肯给我一个婚姻。乔娜颤声问他,这是爱吗?
安北低了头,来回搓着手,乔娜知道他对婚姻的恐惧。安北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生活。后来,父亲再婚,又离婚,又再婚。总共三次婚姻,到现在还子然一人。父亲的婚姻给了安北很深的阴影,即使到现在,他也不想结婚。
安北紧紧握住了乔娜的手,他说,你不是一个在意形式的女人,那张结婚证,就真的这么重要,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乔娜有些失望,安北始终没有意识到分手对她带来的伤害。若是从前,乔娜可以不去理会那一纸证书,可是现在,她就算不要戒指,不穿婚纱,也要得到那张结婚证。
乔娜说,你和许克勤,都可以给我一个家。但你给的家是茅草屋,遇到大风大雨,它就不存在了。但是他给我的家,却是钢筋水泥的,很牢固。因为他能带着我去民政局,让我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老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乔娜问他,如果重新开始,你能拿着户口本去注册婚姻吗?
安北的沉默让乔娜绝望透顶,她以为新欢旧爱都是路,条条大道通婚姻。可她错了,就算到现在,安北也不给她吃婚姻的定心丸。
拿起笔,把爱写在纸上
乔娜点一点地忘记安北,要彻底放下七年的感情很难,可乔娜想,就算再难,她也要把安北从记忆里赶出去。年龄越大,就越没有安全感,恋爱谈得多了也会累,乔娜忽然感觉身心俱惫。
许克勤拿着户口本说“嫁给我”的时候,乔娜像失重一样倒在他的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席卷了全身。这是她遇到的最不浪漫的求婚,可是她喜欢。
没有烫金的请帖,没有热闹的婚礼,也没有沉甸甸的钻戒,许克勤清楚地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他牵着她的手,直奔民政局。
结婚原来是如此简单的事情,短短的几分钟,乔娜就拿到了红色的小本本,成了许克勤的妻子。这一切,恍惚如梦。
许克勤临时出差,没法去接她。乔娜拖着行李箱,独自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拦计程车。多么相似的一幕,却因为乔娜怀里的结婚证又变得不同。漫长而艰难的恋爱之旅结束,现在,她真的要回家了。
周后,许克勤出差归来。在迟到的新婚夜里,乔娜终于说出她闷在心里很久的话,我经历过太多男人,有过太多“爱情前科”,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别扭?一点都不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小六告诉画晴,她偷偷喜欢何丰已经很久了。
小六说,画晴,我真的想要和他恋爱啊,这样的恋爱,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画晴知道小六说的是真的,小六是那样的女孩子,从小家境优越,她因而念了很好的小学、中学,每换一所学校,家里就兴师动众地搬一次家,只为离小六的学校近一些。
画晴是小六的大学同学,作为外地的女生,画晴那样辛苦才考上了北京的大学,画晴和小六是不一样的人,但她们却是好朋友。她们的关系那么好,以至于小六可以和画晴分享一份盒饭,也可以对画晴说:画晴,你的男朋友,是我一直想要的人。
是啊。何丰是画晴的男朋友。何丰是许多女孩子想要恋爱的人。
何丰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帅,有些像漫画里的配角男子,有一点小小的邪恶,何丰喜欢聊天,喜欢小小的恶作剧,偶尔还打架。
那时候,画晴在酒吧勤工俭学,就认识了外地到北京闯荡的何丰。何丰在酒吧,是替人画壁画的临时工。何丰常常一边画画,一边和服务员画晴聊天。
当何丰在壁画小小的角落,在几个大石头之间那么抽象地写上了自己和画晴的名字时,他们就恋爱了,就躲在壁画后面偷偷地亲吻了。
偶尔,何丰还写诗,这个年代,写诗的男人已经很少了,但是何丰写,他写道:就算有一天,墙倒了,星星说话了,石头开花了,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我们还是不会分开,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二
这些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一年的时间,从大三到大四,什么都变了。
画晴的改变,是一点一点的,那么多次画晴在午夜不自觉地叹气,毕业了,留在北京,就变成一件那么现实的事情了。
何丰还在画壁画,偶尔写诗。但他的画没人看,他写的诗更没人看。
画晴就想和何丰说分手了,小六知道画晴的改变,就说她爱何丰了。画晴说你去找他啊,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正给一间小店画招牌画。
小六找到何丰的时候,何丰正趴在小小食杂店逼仄的地面上画画。
小六从来不对画晴谈起她和何丰的事情,画晴也从来不问,她忙着找工作呢。一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画晴从人才市场回来,在学校宿舍旁边,有人抱住她了,那人拽着她一路到了学校树林的假山后面,说画晴,我们难道就这样吗?
画晴推开他,又抱住他,抱住他,又推开他。说我今天从人才市场回来了,我没有工作,你也没有固定的工作,你说我们还能怎么样?何丰你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小六家很富裕,小六人很好。她是真的爱你。
何丰抱着画晴就哭了。假山后面一株木棉开着大朵大朵的红花。红花落下来,把他们的心都砸疼了。
何丰说,但是我不爱她。我不爱钱,我爱你啊,我想和你在一起啊。画晴说,她爱你就够了,总有一天你会爱上她的。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对你对我都不好的。你和小六在一起,我找适合自己的那个人,是最好的选择了。
画晴抱着何丰,说你不可能永远这样爱情至上,总有一天,你会爱上小六的,你们在一起很幸福,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总有一天,我们都不会后悔的。
三
很久以后,画晴一直记得他们说的话,记得何丰的那个拥抱,记得那夜她总在做梦,梦见怪兽将自己抓走了,梦见那些木棉花刀子一样落下来,将他们砍得遍体鳞伤。醒来的时候闹钟滴滴答答地响,心一下子就柔软起来了,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时间就这样丢失在画晴寻找工作的路上,小六和何丰终于渐入佳境,是他们毕业后了。小六是温婉可人的女子,她的眼里渐渐有了幸福的光,她说画晴放弃何丰是可惜了,他是多好的人啊,这个世界,爱情至上的动物太稀有了。现在你要讨回去,我也不给了。
画晴苦笑着说,难道你不是爱情至上吗?小六就笑了,说你看我像吗?
夏天就这样走了,秋天来了。画晴到底留在北京了,没有户口,那么小的公司,薪水仅够养活自己。小六的工作在父母的帮助下早就搞定了,小六常常约画晴玩,有时是在餐馆,有时是在酒吧。在餐馆的时候,小六和何丰那么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何丰的眼里有小六,仿佛就没有画晴了,仿佛就像画晴刚开始对小六说的那样,我和何丰,原本就没有什么,我们只是一度比朋友亲密一些罢了。画晴是后悔了吧,就像小六说的,他是那么好的人,他这样的人很少了,心忽地痛着,是木棉的花瓣告别了枝丫,抽丝一样的痛,无法言说的心伤。
或许何丰也没有忘记吧,在酒吧,他们工作过的地方,大石头的抽象画不见了,换了大大小小的画框,他们的名字也不见了。那些躲在壁画后偷偷接吻的岁月,没有地震,墙没有倒,星星没有说话,石头也没有开花,他们还没有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爱情就不见了。
那一刻,他的眼神穿过人群,越过城堡依偎在她的身旁。那一刻,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泪光。因为她的选择,他们终于是被风吹散的两粒沙,只能在各自不同的风向里运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四
回不去,便是疏离了。
小六将何丰带回了家,请了爸爸帮忙安排工作,画晴就去外地了。
小六结婚的消息传来,是在一年后。一年的时间,画晴一直在外地,偶尔才回北京。小六的结婚礼物,画晴准备了一整套的芭比娃娃,给何丰的是新西兰全木质的画架,何丰一直喜欢,却从来没有拥有的。
在北京见面的时候,画晴问,何丰好吗?小六说怎么问起他,你送画架,是以为我和他在一起了吧?和我结婚的人,不是他啊。
小六说,她的婚礼是在北京的五星级酒店举行的,很盛大。新郎个子不高,有点胖,新郎不会写诗,更不会将小六的名字很隐秘地嵌在招牌画上。新郎看着小六的表情那样幸福。但是新郎不是何丰。小六说,每一次他亲吻自己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何丰。
小六说她后悔了,不该放弃和何丰的感情。那时候父亲反对他们在一起,如果小六坚持,他们便可以在一起的,但是何丰是每个女生都想要谈一次恋爱的男子,却不是适合的结婚对象。这一点,小六也知道,就像小六说的,这样的恋爱,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小六坚持了一段,就不再坚持了。
分手的那天,何丰脸上一直有嘲弄的笑。他说他们都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怎么会有女子愿意陪自己吃苦呢?吃过一些苦的画晴当然不愿意,在蜜糖里长大的小六也不会愿意。何丰一直笑,笑完就走了。
小六说,画晴,你知道吗?我后悔了。现在我常常想起何丰。我以为你放弃何丰,没有伤心的。现在才知道,你也后悔了吧?
如果你不怪自己,就不能责怪我为什么离开他。小六说,画晴,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但是我们都欠何丰的。我们都爱他,但是我们都辜负他了。我们都该对何丰说对不起。
画晴走出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知道自己后悔了。其实那么长的时间,她早就后悔了。她不该将何丰让给小六,不该放弃何丰。
何丰是回了家乡吧。他的家乡,在湖南。
画晴从来没有那么想念何丰。就像小六说的,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情无所谓,真的分开了,就会后悔。小六说她已经不能回头了,但是画晴可以。画晴还是一个人,何丰也是一个人。画晴知道何丰和小六在一起的时候,她不能找何丰,但是现在,她可以了。
画晴决定去找何丰。
五
画晴找何丰,找了三年了。何丰的家乡,画晴半年去一次。后来,就索性住下了。她一个人,没有太好的工作,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房东涨房租了,画晴一声不响地搬家;屋子漏雨了,画晴也一声不响地搬家。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想念何丰。
也有男人追的,但画晴觉得他们不是她想要的男人,她想要的男人,是爱情至上的。她曾经伤了他,以后,她再不会这样了。
刚开始,有何丰的一些消息,后来,就没有了。
画晴一直找他。
画晴想或许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慢慢地,她开始绝望了。
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何丰的,在一家挺大的KTV广场。
从前找何丰,都在小地方,画晴没想到何丰在这样高档的地方。而且,当老板了。何丰高了,胖了,肚子叠着了,以前从来不穿西装,现在穿了,总是笑嘻嘻的,看起来像可爱的企鹅了。他胖胖的手指一直在数钱,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手指曾经只是画画的。
何丰结婚了。他说起从前的事情,仿佛过去很久了,仿佛是别人的事情了。
何丰说那时候,他特别难过,他爱上画晴,画晴将他推给小六,他爱上小六,小六也将他推开了。后来,也有女孩子追他,但是他不相信爱情了。他不写诗了,不画画了,他回了老家,遇到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有许多钱的。他们就同居了,在前不久,他们终于结婚了。何丰说画晴说得对,他这样的男人,应该和殷实的女人结婚的,终于有那样的女人肯要他了。
何丰说,从前是他错了,他穷惯了,还想她们陪他一起吃苦,现在他过了有钱的日子了,就理解她们了。他觉得她们是对的。现在,他的选择,终于也对了。
何丰说画晴,你在北京,也结婚了吧?听说小六的婚礼,是在北京的大酒店办的,唉,我们这儿的酒店,和北京差远了。
画晴点头,摇头,还是点头了,说是啊,我结婚了。
画晴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何丰胖胖的手指,继续数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