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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钓鱼愿者上钩

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谁钓鱼愿者上钩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谁钓鱼愿者上钩

谁钓鱼愿者上钩范文第1篇

渔猫钓鱼愿者上钩

渔猫又被称为“钓鱼猫”,身材中等,是一种猫科动物。它们主要生活在林区的灌丛地带、沿河的芦苇丛以及热带海岸的常绿林。

傍晚时分,爪哇岛上的鸟儿陆续归巢,此时,岛上安静极了。突然,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阵“啪啪啪”的有节奏的声响。这声音忽强忽弱,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拍打着溪水。

透过灌木丛枝叶间的缝隙,只见在一条小溪边,一只长约80厘米的“大猫”正拍打着水面。这只大猫黄棕色的毛皮上布满了棕黑色的条纹和斑点,喉部的毛自然形成了两个领,胸部还有几圈横纹,尾巴很短。拍水时,它张开的脚趾间依稀可见一层薄薄的半蹼。这就是渔猫,是猫科动物中唯一具有“钓鱼”技能的成员。

在小溪岸边的一块岩石上,渔猫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溪水。它后腿半弯,脑袋前伸,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工作。而渔猫的一只前爪则不停地拍打着水面,发出犹如昆虫掉进水中挣扎而发出的声响。

林间小溪里的鱼儿,大多集群行动。偶然掉进溪水中的昆虫对于它们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渔猫通过拍击水面而模拟的声音很快引起了附近鱼群的注意。它们开始逐渐向渔猫所在的岩石靠近,并且还时不时地飞速从岩石边上穿过。

岩石上的渔猫显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钓鱼高手,它并没有贸然发动进攻。鱼儿陆续向着渔猫拍水的地方游过来。更有大胆的鱼儿,试探着啄食伸进水中的渔猫的爪子。经过一番试探之后,鱼群感觉到没有什么危险,便更加地肆无忌惮起来。

时机到了!发现一条鱼儿向自己游了过来,渔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自己拍水的前爪,使劲地往那条鱼的身体侧下方插了下去,然后便回过爪子向侧上方用力一捞,这条鱼便被它捞出水面,扔到岸边的草丛中。紧接着,渔猫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般扑了过去……

小溪中,惊慌失措地鱼群纷纷四散逃窜,转眼便不见了踪迹,只剩下水面荡起的阵阵涟漪。

决一死战,舔犊情深

在自然界中总是潜藏着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危险。每年的春夏之交是渔猫生儿育女的高峰期,它们会把巢穴建在芦苇丛或者是灌木丛中的隐蔽之处。小渔猫在长到10个月之前,一直都需要成年渔猫的照料,并且还需要学会独立生存的本领。

渔猫宝宝的天敌之一――爪哇丽纹蛇是渔猫父母需要小心防范的。

但是,可不要小瞧了渔猫,它们天性凶残、暴躁,有时候甚至敢于攻击比自己大得多的动物。倘若碰上爪哇丽纹蛇偷袭自己的宝宝,绝对会立马还以颜色。

谁钓鱼愿者上钩范文第2篇

我们谁都不是谁。就像你不是我。我不是你。

我们谁也看不到谁的心里所欲。

当然我们谁也无法改变谁。唯一能做的是自己改变自己。

因为人都是倔强的。

我真心过就好。但是再也不会这么白痴的真心了。因为这样换来的只是伤害

在17年来。经历了好多。

离别。相聚。快乐。执着。失去。疯狂。冷漠。善良。不解。错怪。被爱与爱。

我想唯一是疯狂吧。只能说我是一个疯狂奇怪的孩子。

只是爱自己所爱的事物。为了它自己不顾一切。宁愿伤痕累累亦流言蜚语。

我从来不后悔。至少我快乐了。经历了。不是么?

从来没有畏惧过什么。没有得不到什么。亦从来没有在乎过得到的保质期是多少。

在这个岁月里我们再也回不去。不是么?

因为我们都是倔强的少年。谁也无法承认错误。谁也不觉得谁错。都只认为自己对。

是的。我们都是对的。我们都是王者。永远都是!这样我们才会学会勇气。学会各自安好。

我们都要快乐。都要幸福。有一天我们都会长大。有一天我们都会懂得曾经的用心良苦-

既然遗憾。干脆就痛快。

明明有遗憾。何尝不让自己学会彻底的忘记。

明明有遗憾。何尝不让自己学会彻底的开心。

明明有遗憾。何尝不让自己学会彻底的祝福。

这个社会不是谁离开谁就不能活了。

世界之大。谁都会有偶然相遇。

有人或许还会傻傻的付出。有人或许还会挥霍的不在乎。

当然。谁也不是傻子。只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么?

一生没有后悔!

既然离别。干脆就沉默。

明明有离别。何尝不让自己学会彻底的接受。

明明有离别。何尝不让自己学会彻底的想念。

天总会黑。人总会孤单。

世界之大。没有不散的宴席。

有人或许还会藕断丝连。有人或许还会沉默不语。

当然。我们都是重情人。可是我们不是藕。何必藕断丝连呢?

既然爱过。何必说恨。

明明爱过。何尝不让自己放过彼此。

明明爱过。何尝不让自己弥补亏欠。

因为曾经幸福过。没有什么难过的不是么?何况去恨了呢?

只有对别人好。才会成功!

为情痴狂。那么就疯狂。

明明爱。就让自己拼搏一次。哪怕再也没有力气。

明明不死心。就让自己创造奇迹。.哪怕伤痕累累。

他人不解。干脆就误会。

明明别人不解。何尝让自己折磨自己。

明明别人不解。何尝让自己责怪自己。

明明别人不解。何尝让自己内疚自己。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竟需要我们去经历。

别人没有经历怎么会懂。

遇到别人不解时。自己依然冷静的做自己喜欢做的。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这样的情况会理所当然的明白当初别人为什么这样做。

那个时候他会明白当时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关于承诺。不如坦然接受。

承诺会让我们又恨又乐。

我们想没想过其实承诺就是一场谎言。

不是他骗你。而是他爱你。怕不给你一个华丽丽的谎言你会难过。怕你会想他不在乎你。

有些承诺可以放在心里。不是么?

承诺带给我们的是奋斗。是关怀。是想念。而不是恨与嘲讽。

她让你痛苦的时候我和你一样痛苦。她让你快乐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快乐/

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奋斗。记得曾经对你的好。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哦。因为你的快乐就是你心中那个最美的人的快乐。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久而久之。白天抬头仰望蓝天。问问蓝天  他过得还好么?

久而久之。黑夜抬头看看星空。问问星空  他的心情如何?

其实人生就是一场浪漫的旅途。慢慢的经历。懂得自己多。自然道理愈多。何必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何必再意?

只要我们记得曾经出现过就好。如果自己舍不得。不如一个人默默的祝福。祈祷。用他不知道的方式去关注他。

谁钓鱼愿者上钩范文第3篇

消费者对品牌的这种偏爱有可能来源于对精彩广告创意表现的触动,可能来源于品牌故事的吸引,可能来源于对品牌理念的认可,也有可能来源于对企业行为的尊敬或对企业文化的认同。

品牌中的“我愿意”情结

中国有句古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如果消费者对某一个品牌产生了偏爱,那么他就有可能产生这种“我愿意”情结。

这一句“我愿意”与新娘在婚礼上温情脉脉的“我愿意”不同,新娘口中的我愿意是重音落在“愿”上的,表达“Yes,I do”,而消费者的“我愿意”重音则落在“意”上,表达一种自我意识“I would like……”我们发现,小孩子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愿意”。当小孩自我意识觉醒的时候,他就会发现一个词――愿意,“我宁愿这样”。

“我愿意”代表了一种不被外人理解的自我意识,是一份特殊的情感坚持,即使在“理亏”的情况下。其实成年人也有“我愿意”的时候,说“我愿意”可以让一个人不计成本地去争取。如果你的产品能够让消费者不计成本购买的话,那么你就会经历我曾说过的从卖产品到卖品牌,从卖一次性产品到卖终生品牌,从卖普通产品到卖情感品牌的转变,从而获取利益的最大化。

李嘉诚说,他要在有生之年捐出一百亿港币。他的两个继承人有点不太理解,李嘉诚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就是愿意搞李嘉诚基金会,它就像我的第三个儿子,你们的亲弟弟,我喜欢。假如我有第三个儿子,我花多少钱培养他都不在乎,让他受最好的教育,帮助他开公司,所有的家产都会分成三份。如果你们把它当成一个亲弟弟,注入感情的因素,花多少钱你们都不会觉得贵!”

同样,比尔・盖茨之所以成立巴菲特基金会,牛根生之所以要在有生之年拿出全部股份来建立“老牛基金会”,这里面都有情感的因素,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一个富翁如果“愿意”的话,他甚至会拿出他的很大部分资产来做慈善事业。

消费者在选择品牌的过程中也有这种“我愿意”情结,这种偏爱和消费者与品牌接触时间、使用感受、消费者的价值观以及品牌理念的契合程度是息息相关的。

奢侈品――富翁对“优越感”的偏爱

目前中国的富裕阶层最青睐的奢侈品大部分来自欧美。以汽车、手表、珠宝和服饰为例,被富豪列为首选的全部是国外品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法拉利、卡地亚、江诗丹顿等洋品牌,都得益于较早进入中国市场,这些奢侈品品牌先入为主,赢得了中国消费者的偏爱。

中国人对于奢侈品牌的偏爱非常特殊。在欧洲国家,即使有众多月收入超过5000英镑的中产阶级,LV店仍然门可罗雀;而在中国,月收入不足5000元人民币的中国“白领”们,却令LV店门庭若市。有些小姑娘甚至不知道“LV”全称是“路易・威登”,但是知道一定要攒上几个月的薪水拥有一个LV的皮包。

原因何在?

答案是“品牌偏好”。

明星与他们的LV

“品牌偏好”是怎样形成的呢?

以LV为例,源远流长的奢侈品文化和贵族风范,加上它“皇室贵族行李小子”、“皇室逃难不进水”的品牌故事,“可以用游标卡尺来测针脚距离”的质量理念,精美绝伦的广告表现,明星们不断携LV出镜的事件……这一切增加了LV品牌的魅力。此外,LV所代表的贵族生活方式、群体价值观、共同喜好等也造就了消费者的“偏爱”。

中国已经成为了继美国之后的全球第二大奢侈品市场。在中国富裕阶层要用奢侈品来证明“我很富有”,白领阶层要用奢侈品来证明“我很有眼光”,新女性要用奢侈品来证明“我值得拥有”,知识精英要用奢侈品来证明“我很有价值”……这些生活方式和心理需求与奢侈品的品质、历史一起构筑了“品牌偏好”。

如何让品牌成为“尤物”

芝华士有一则广告,广告画面是一个60岁的老者,很有资本家风范,旁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模特陪伴着他喝酒。

广告诉求好像是在炫耀:“不得不承认,人生实在不公平。”

这句话是对男人说的,男人会觉得人生实在不公平,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公平,而只有30岁左右的人群觉得不公平。原因是这个漂亮的女模特原本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群体,而这个时候却在老头怀里,所以让人觉得不公平,产生一种情感嫉妒,这种嫉妒无法发泄,造成两种结果:要么奋发图强,使自己变成富豪,但这个时间比较漫长;要么喝这个酒,把自己装饰成富豪。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情感营销。

一个广告就让消费者产生了对品牌的偏爱,让品牌本身魅力无穷。

在上面这个案例中,芝华士就成了承载着消费者偏爱的尤物。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酒都可以成为尤物。

法国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家,每到夜里塞纳河边的小酒馆就人声鼎沸,法国男士经常去酒吧喝酒。女士们非常不满,她们认为酒吧的酒要比家里的酒贵得多,在外面喝一杯的钱就可以买一瓶。

于是法国的妇女团体掀起了回家喝酒运动,劝谕消费者“家里的酒更好喝,记得常回家看看”,号召男人们回家去喝酒;法国的家庭主妇,都在自己的家里设置一个酒柜,然后穿上超短裙等待老公回家喝酒。

从此大小酒吧门庭冷落,而男士们在家里喝酒也喝得不尽兴,全法国酒的销量直线下滑。

为了救市,法国酒业协会便大张旗鼓做了一个广告:“美酒的滋味,只有在酒吧里才能品尝出来!酒吧里不仅有好酒还有坏女人。”

一个广告彻底摧毁了法国的“回家喝酒运动”。

产品是有形的,品牌是无形的,情感是迷人的。

谁钓鱼愿者上钩范文第4篇

王小月是用君松的老同学,要不是上星期收到她结婚的请帖,周君松压根儿就想不起这个人来。怎么说呢?王小月是那种比月亮还要朦胧的女孩儿,人不漂亮,学习成绩也不出众。可这属无花果的女孩,不声不响地,竟然把自己嫁给了王坤!

王坤是谁?立鸿公司总裁啊,北京北边那一趟子连绵不绝的经济适用房全是他盖的,跟做梦似的,燕山脚下凭空多了一座城。

就王小月那样儿,也能嫁给王坤?婚礼上,周君松一边喝酒席上的XO,一边琢磨着两个人的恋爱史。是天赐?还是巧合?怎么看两个人都沾不上边儿。

讲讲你们的恋爱史吧。主持人仿佛猜透了周君松们的心思,不失时机地问。“他是我念MBA时的同学。”王小月羞答答地说:“我大学毕业之后,报名参加了一个MBA的培训班。”

“她那时候特别刻苦,每次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是第一个完成,绝不拖泥带水。我工作忙,也就是混个文凭罢了,哪儿有功夫写作业,所以总抄她的。”王坤也老实“交代”了。

“难怪呢,近水楼台嘛。”同一桌的同学起哄。

好个近水楼台!究竟是王坤得了王小月的朦胧月色,还是王小月占了王坤的明明乾坤?说什么念MBA,不过是钓鱼罢了。王小月不朦胧啊!周君松端起酒杯,向新人迎去。

婚礼归来,周君松有点萎靡不振、老婆加班回来,看到他趴在健身器上慢慢悠悠地踩着,眼睛却瞟着窗外老槐树上枯死的树枝,好像要把那树枝子盯出绿叶儿一样。

“怎么了这是?”老婆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便端上一盘鱼香肉丝,郑重其事地往八仙桌中央一放。周君松闭上眼睛想:“又来了,又来了,下面准是白菜,还有西红柿炒鸡蛋,老三篇儿!”果然,几分钟后,周君松闻到西红柿甜腻的味道,还有酸辣白菜的酸辣味儿。他打了个喷嚏,从健身器上跳了下来。

周君松这顿饭吃得很感慨,一眨眼的工夫半瓶子二锅头就下了肚。老婆说:“别喝了,君松,不就是参加了个婚礼吗?至于吗?”

周君松把酒从老婆手里夺过来,说:“你凭什么不叫我喝?她王小月能喝XO,我就不能喝二锅头?上学的时候,我可是一等奖学金拿着,她王小月连奖学金的影子都见不着!”说着,一仰脖儿,把剩下的半瓶子酒全搁在了胃里。

周君松以前是教书的。可是,教书匠的日子太清苦,干了五年之后,周君松辞了拿皇粮的差事,转行卖起了保险。保险这行儿有个特点,就是要认识的人多。记得刚卖保险那阵儿,周君松成天在小区附近晃悠,见人就打招呼,弄得自己跟片儿警似的。是啊,认识人还不容易,满大街都是人呢,随便找个地方往那儿一站,逮谁给谁聊,立马就认识了。

可是,这样的认识也叫认识?下回人家看见你还是昂首挺胸的,眼都不眨一下。所以,周君松已经卖了三个月的保险,业务还是没啥起色。

“近水楼台”,多简单的词儿,多深刻的词儿!老祖宗就是聪明,区区四个字儿就解决了周君松的心病。

你要想认识人,就得以一种合适的方式打入一群合适的人群里去,再以一种合适的方式,自自然然地认识人家。这就是王小月的高明之处。王小月是攀了高枝儿,可是她自己不站到这高枝儿跟前,连攀高枝儿的机会都没有。同理,他周君松如果不打入敌人内部,如何让敌人缴械投降?人情这种东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一个圈子里的,不管离得多远,也可以多层关照.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就是穿了铠甲带了长矛也闯不进去。

所以,周君松决定:打高尔夫球去。听说那些老板总裁们都是高尔夫球场的常客他兴许能在那儿收获个把大定单。

可是,一个高尔夫俱乐部的年费得两三万呢,打还是不打?周君松咬了咬牙,先花八千块钱办张季卡,如果三个月下来他还没有钓着什么大鱼的话,那就到别的楼上看月亮吧。

第一次去万联高尔夫俱乐部的时候,他连球杆都不会拿。教练说,你站着别动,我来替你拿捏姿势。周君松说,好,我不动。教练走过来,把了把他的胳膊,见他的胳膊硬邦邦的,急了,说:“你怎么这么死劲,撇都撇不动?”

“你不是不叫我动吗?”周君松笑。

好不容易摆正了姿势,教练说,开打,训练的高台离地儿有两丈多高,往下一看,呼啦啦的大太阳照得球场绿意盎然,远处是铁青的西山,起起伏伏,层层叠叠。周君松立刻来了豪情,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他周君松的后几十年能不能辉煌起来,全靠手里这一米来长的杆子了。于是,一杆子抽了出去。

球不见了。

远处是一溜烟的西山,像是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哎呀,这谁呀,怎么把杆子支我头上来了?”声音从周君松左侧传了过来。周君松一看,只见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正捂着头蹲在那里。

“嗨,早知道会把您打着,就是下令叫我打我也不打了。”他丢下杆子,奔了上去。

“胡哥正忙着收拾呢,管你这事儿!”老人捂着头说。

一句话,两个人都乐了。

“我叫周君松,第一次来,您多关照。”周君松灵机一动。

老人名叫郑裕德,以前是一家化工集团的老总。以后,周君松每次去俱乐部都能看到老郑。两个人都是初来乍到,就跟同学似的,忽然间有了许多共同语言。

“您为什么打高尔夫?”一次,周君松问老郑。

“老婆叫我来的,以前没时间,现在手头的事儿都给儿子们办了,难得清闲啊。你呢?小伙子,不是叫秘书给逼的吧?”老头说着,冲周君松挤了挤眼儿。

“哈哈,看您说的……”周君松笑了一阵却含糊其词,没有回答。他说他是来卖保险的,谁信呢?

不过,俱乐部的人到底还是知道了周君松在保险公司工作,可是,他从来不在人堆儿里宣传他的保单。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俱乐部里都什么人啊,人精呢,他要把钩子摆在那儿,准把人都吓跑了。所以,周君松给自己定了“莫谈国事”的准则,也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提任何和保险有关的字眼,而是兢兢业业地打自己的高尔夫。俱乐部里什么样的人最起眼?当然是球技好的人了,球技一好,人缘马上就来了。

所以,周君松刻苦练习,进步很快。两个月下来,除了老郑之外,他甚至还带了两个初来乍到的小徒弟,一个是电器大亨的儿子,一个是传媒巨头的女婿。虽然用君松从财力方面比他们都差了一大截子,可是,他的球技最好,所以,他也有了让他们仰视的理由。

老郑好几天没来了,等来的时候,铁青着脸,跟谁也不说话。周君松靠近他,问:“怎么了,这是?”

“还不是叫三丫头给闹的。这孩子从小不学好,我没办法,就花了几百万把她送出国留学去。可没想到,她竟用我给她

留学的钱买了辆跑车,这不,前几天晚上出去飚车,叫警察给逮了。败家子啊!”老郑边叹气边摇头。

“唉,小孩子嘛,正是叛逆的年龄。过了这阵儿就好了。人没事吧?人没事就是万幸了。”周君松劝道。

“我迟早要吓出心脏病来。”老郑话一转:“二世祖,哪里晓得赚钱的不容易。将近百万的车,就这么完了。我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君松你说说,怎么得了!”

“我看,还是趁早上份大额车险吧,把损失降到最低。”周君松说到这儿,一个急刹车,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是的,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嗯,有道理。”老郑若有所思一正想着,周君松已经拿着杆子和别人打招呼去了。

“君松,你明天帮我看看,你们公司有没有这方面的保险?”老郑冲着周君松的背影喊。

“好,好!”周君松装着不在意,声音却有些发抖。

这句话已经让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过了两个星期,在老郑的反复催促之下,周君松才把保单拿到俱乐部,以显示自己采俱乐部打球的纯洁性。老郑想都没想,签了。

从这儿以后,老郑把他所有需要办理的保险都交给周君松去处理。从他自己的财产险到太太的大病保障险,从儿子工厂的职工人身伤害险到企业破产保险,甚至连他亲戚一个牛奶场的奶牛险也给了周君松。

半年下来,周君松一算提成,哈哈,买车的钱有了!

周君松打高尔夫球给自己打出一辆捷达来,他自己倒说得轻松,其实很简单,就好比你花钱买彩票,中奖了,不过,还有人中五百万呢,咱这点儿算什么呀!

“你还想中五百万不成?”老婆问。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周君松踌躇满志。

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论交情,他和那电器大亨的儿子更能聊到一起去,可传媒巨头的女婿球技一般,他就得在技术上多费费心。可是,这两个人彼此好像有点什么过节,周君松不能放弃他们。起初,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拿下美美电器城的企业财产保险,再拿下几个媒体记者的人身意外伤害险。可是,如果他掌握不好这个平衡,估计会有人仰马翻的可能。哈哈,下一步,我只好稳中求胜了。周君松给自己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

电器大亨的儿子一般都是在周六上午去打球,传媒巨头的女婿是周日的下午去打球按理说两人基本上没有碰到一起的可能。可要是轮到俱乐部举办什么活动,比如讲座啊派对啊什么的,两个人就全齐了。所以,在后来的三个月里,周君松忍痛放弃了俱乐部所有的集体活动,原因很简单,他这碗水得端平啊!

又过了半年,周君松已经是电器大亨家宴的常客了。一次,参加完电器大亨小孙子的生日派对之后,德高望重的电器大亨忽然问他:“君松,我手下一个电器城缺总经理,年薪三十万.你能干吗?”

周君松说:“我行吗?没经验啊。”

“哈哈,卖保险和卖家电道理是一样的,我看你行。”

周君松咬了咬牙,说:“你说行我就行,我试试去。”这一次他回答得很是爽快,因为他明白这个机会的价值,三十万呢,稍不留神就晃过去了。

上任之后,他再没时间去打高尔夫球了,因为他把以前打高尔夫球的时间都用在了开会、检查、调研、整顿、宣传、采买这些千头万绪的事情上。到了第三年年底的时候,他的分红是五百万。

周君松忙,周君松的老婆更忙。一个忙着赚钱,一个忙着搓麻。结果,儿子考中学的时候,成绩一塌糊涂,就算抱着钱也进不了重点中学。

周君松是真急了。上不了重点中学怎么办?上不了重点中学,就上不了重点高中,将来就上不了重点大学,关键的是,儿子还要由此损失一笔重要的人脉资源,这后果可就严重了。上重点中学的那些孩子,哪个不是有些背景的?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人际关系也要从娃娃抓起啊。他周君松走到今天这一步绕了多大的圈子,所以,他现在就要为儿子将来能够建立响当当的人际关系网打好基础一。

周君松又开始打高尔夫球了。

儿子好歹被用君松塞进了本市最好的中学,开学那天,周君松语重心长地说:“小子,以后跟同学交往小心点儿,谁家有高尔夫球杆就跟谁玩儿。”

儿子说:“不对,妈说了,谁的妈妈不用上班只打麻将就跟谁玩儿。”

是的,老婆现在不做饭了。自从周君松自立门户,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后,她就把以前做饭的时间全花在了打麻将上。而她的庥友圈也在不断扩大。

都是些大公司的总裁夫人,最次的.也是个开内衣连锁店的。对了,有个小女孩儿好像什么背景也没有,据说是王小月妹妹的同学的小姨子,好像在做化妆品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周君松老婆的麻将桌上了。老婆说起来挺喜欢这孩子,说她牌技一般,但是人热心得很。

一次,周君松回家,见老婆正和几个麻友唧唧喳喳,很开心的样子。周君松对女客们打了个招呼,准备上楼去。

忽然,他听到一位太太说:“你们瞧瞧,人年轻就是不同,打一夜麻将人家小姑娘还这么水灵,哪像我,睡晚了一张脸就垮下来……”却听见女孩儿说:“李姐,我们女人可要好好保养,我用保养品可小心了。”“那你用的是哪种化妆品啊……”

周君松停了一下,站在那里。窗外是玫瑰园别墅宽阔的高尔夫球场,满眼满眼的绿色,像是战场,更是一个江湖。不知怎的,他好像看到十年前的自己,正站在一大群精英里奋力挥舞着球杆。

谁钓鱼愿者上钩范文第5篇

1

都说最近收视率爆表的真人秀“别墅厮杀”的嘉宾,个个都缺钱缺疯了。

若不缺钱,怎会接受这样的赛制:几十位选手关在同一栋别墅,24小时摄像头跟拍,大家在封闭空间里拉帮结派,每周投票淘汰一位,最后留下的人可获二十万奖金。

卢森和叶田田都是这样的人,因此隔着好几年,他们在这里碰面了。

新季开播,分外热闹,大家轮流说开场白时,俩人四目相对,皆是一半惊讶,一半沉默。

她在杳无音讯的这些年,从读书时的瘦子成了变态瘦,侧影像一株修剪过千万次的树桠。

她过得不好,他暗暗猜。

轮到她了,她从钱夹里取出一张照片,是个目光清澈的小男孩。她幸福又心酸地咧嘴,嗓音骄傲:“我儿子,刚两岁。作为一个单身妈妈,我是为他而战的,如果赢下这笔奖金,小家伙以后的路会好走一些。”

大家自发为她鼓起掌,只有卢森像块又硬又冷的石头似的干坐,他忽觉四面摄影机刺眼得要命,耳朵像灌了水似的嗡嗡作响。他不是该祝福她吗,为什么他眼前一浮起那个小家伙漆黑的瞳仁,就非常难过呢?

明明他也曾有过机会,明明她不必独自走这些荆棘密布的路。

“9号卢森呢?跟大家分享你的故事……卢先生?”

“我没有故事,谢谢。”他板起张臭脸,不愧是冷场小王子。

入住第一夜,大家早早睡下,卢森摸了摸胡茬凌乱的下巴,摸黑去找剃须刀,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叶田田,她蹲在淋浴房里压低嗓门打着电话,那是别墅里唯一没摄像头的地方。

他低头一笑,眉间满是脆弱的温柔,到底当妈了,明明要上交手机,她还偷藏了。正当他转身悄悄要上楼时,一句深水炸弹般的话钻进他的耳朵:“今天我一上场就打了亲情牌,貌似效果不错,之后节目组肯定会让那小孩和我视频连线,你一定要处理好,可别出岔子败露了!事成了,奖金咱俩五五开。”

他的肩膀在夜色中发着抖,恨得牙痒痒,原来单亲妈妈什么的都是鬼话!

他犹豫再三,沉默中几乎把拳头捏碎,最终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多年不见,他不愿两人重逢的开场白如此难看。

2

卢森每次回首在Q大的日子,都会懊恼得砸墙。那是他最好的岁月,却连一场恋爱都没谈,只因叶田田像张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他。

那几年他担得起骄子二字,腿长颜好,成绩系里第一,在学生会身兼数职,球还踢得无敌,像个从玛丽苏小说里钻出来的男人。优秀成这样,倒也不傲,对谁都是和煦笑脸,除了叶田田。

卢森最烦叶田田了。他和女生多搭一句话,叶田田就会撸起袖子,像手撕小三的正房似的窜出来:“没断手没断脚的,好好找个男朋友不行吗,抢我老公干嘛?”

卢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是你老公……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女生往往会挽起卢森的手臂,重燃斗志:“我看是你叶田田一厢情愿吧,卢森对你从来都没个好脸子。”

“你追宫廷剧见过皇上对正宫娘娘有好脸子的?卢森是贪玩,但他早晚要收心,懂吗?”

卢森一肚子话被噎得说不出来,咽了咽口水,瞪她:“说话能别这么风尘吗?”

“好的老公。”叶田田笑靥如花,手指灵活地穿过他的夹克,安抚了一下他饱满的胸肌,她吃起他的豆腐来,从来都跟洗脸刷牙一样顺手。

起初女生们以为叶田田有妄想症,该和卢森暗送秋波,照送不误,直到Q大奖学金的赞助商卢爸来参加校庆那天,老先生一手牵着卢森,一手牵着叶田田,大家才终于心碎成渣,从此任由卢森如何撇清,再没人追他了。

而要问卢森为啥讨厌叶田田,比起她挡掉他无数桃花,更大的原因是他一直觉得叶田田是个俗炮,大俗炮。大学四年,她都在卢爸的保健品公司兼职,业绩好到全公司管她叫销售天后。

叶田田对卢森的垂涎,卢爸看在眼里,他早年亡妻,盼到这么个和卢森妈一样能干的准儿媳自然欢喜,大清早就一脚踹在卢森屁股上:“再躺四肢都退化了!滚去看看田田怎么做销售的!实在不行,请田田看个电影也好啊!人家田田那么精明,咋就看上你的?你毕了业就娶她最好,公司给她管我放心。”

“老妈走了您也没续弦,既然这么喜欢,您自己娶呗!”

此话一出,逃不掉一顿揍,鼻青脸肿的卢森还是来跟叶田田学习了。

他震惊地旁观她熟门熟路地行骗:出没于各个社区,向打牌下棋的老人发放小礼品,用糖衣炮弹把他们击晕,再让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到大礼堂接受集体洗脑。她举着话筒站在台上,像只得了甲亢的芦花鸡,拼命蹦哒:“大爷大妈,咱先做个热身,深吸一口气,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手举得越高,活得越长!”

大爷大妈们差点把手戳上天花板。

她时哭时笑,深情并茂,从按摩枕到电动洗脚桶,短短半小时把所有产品叫卖一通,大气都不喘。

一散场,她就发现了最后排的他,冲过来揉了揉他健壮的肩膀,又捏了捏他严肃的脸蛋,笑:“还说讨厌我,那大老远跑来看嘛?有句话咋说来着,喜欢就和咳嗽一样无法隐藏,别装了,多累啊。见识完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更喜欢我了吧?”

他撒开她搭在他毛衣上的手,像躲瘟疫似的,冷冷告诉她:“你跟我爸一样,钻钱眼里头去了,大爷大妈都骗,我更讨厌你了。”

“话说好听点!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那我就告诉你,老子不愿上钩,别钓老子了,老子瞧你就恶心,懂吗?还有,我们非亲非故,别对我动手动脚。”他满心烦躁,一失控,声音大了些。

“我……我看你每次只是翻个白眼,没多说啥,还以为你不讨厌我碰你。”她声音很小,凌烈的气场被他戳瘪了大半。

“你以为?你每次捏我脸,我回去都用肥皂洗三遍,这下知道啦?”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是忍她太久,还是满肚子被他爸教训的余火,总之这不是平日那个他。

满头大汗还没晾干的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开出了一朵又酸又凉的花,他平时说话没威力,带起刺来还挺伤人。

这家伙这副养尊处优不知疾苦,对人没轻没重的劲儿,真让她着迷呀。

3

大礼堂不欢而散后,卢森好多天没见到叶田田。吃饭没了她嬉皮笑脸抢着坐一桌,上厕所没了她一路废话连篇,就连下了课,她也没有举着他爱吃的轰炸大鱿鱼等他出来,嬉皮笑脸地拽他的手腕。

他抓耳挠腮,浑身不爽,像被一只吵人的蚊子盯了几百年,突然蚊子很酷地飞走了,他竟突然觉得好寂寞。

原来,除了她每天热烈的环绕,他并没什么朋友。

他正伤春悲秋着,校门口俩凶神恶煞的黑衣壮汉一人拽他一只胳膊,像提起件衣服似的把他扔进一辆车牌号被泥糊住的旧吉普里。

他听着油门踩动的声音,脸色惨白,又不敢造次,贱兮兮地干笑两声:“大哥,咱抓错人了吧?弟弟我没得罪谁啊。”

“你是卢老板儿子不?”

“是……”

“那就没错!”

卢森机智地一边继续嘿嘿,一边人淡如菊地偷摸出手机拨了个110:“警察叔叔我被绑架了!车正经过仁爱路第二个红绿灯!”

“哎你别报警啊,这就到了……”见俩壮汉立刻怂了,卢森才狐疑地瞅了瞅窗外,只见街心公园中央站着的女生正是叶田田。她两手攥着红气球,每一只上面都是个“森”字,还化了个手残无比的妆,蓝眼影配姨妈红的唇膏,活像过年墙上贴的门神。

他疑惑又烦躁,走到她面前,捂住半边眼懒得看她:“叶田田,你又作什么死呢?”

她满不在乎他的漠然,他太高,她踮起脚才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然后咧嘴开心地笑了:“这下才帅嘛……生日快乐!喜欢这个惊喜吗?”

这是她琢磨老半天才想出的玩法,既然他讨厌她的市侩气,她就好好给他整点虚头巴脑的浪漫,让他刮目相看!

他近在咫尺地盯着她的睫毛因紧张而一抖一抖,她大概天真地以为穿得越少越时髦吧,都初秋了,身上就一件低领衬衫,尺码又不对,松松垮垮地被风吹得鼓起来,鼻头也泛着红,整个人夸张又滑稽。

他惊讶地发现,撇除丑丑的妆,她还挺好看的,薄唇细眼,眉毛如刀,别有一股清冷味道。

原来今天是他生日,他自己都不记得。妈妈离开后,他就很少当自己是个孩子了,也就很少再过生日。

他鼻子一热,眼眶跟着发痒,又怕被她发现,借此大做文章,于是他愣了愣,仰头转了几圈眼球,然后皮笑肉不笑道:“我喜欢,可惜呀,这生日你没法陪我过了。”

说着,他身后的警察走上来:“就是这姑娘雇人绑架你的?跟我们走一趟说清楚情况。”

“卢森你告诉他们是个误会啊!卢森!……”

他沉默地站着,不理她狼狈的呼喊,将她硬塞进他掌心的那些气球轻轻松开,天空顿时浮起大片灿烂的红。

孩子们吵吵嚷嚷地指着头顶,欢声笑语,而他呆呆地坐在长椅上,莫名有些悲伤。

4

卢森本以为录个笔录吓唬叶田田一番,让她安生点,这事就算完了,谁知日报记者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次日新闻头条刺眼得要命:《Q大某女生为给男友庆生,公然上演绑架恶搞戏》。

脸都绿了的系主任将日报摔在桌上,指着站得笔直的叶田田:“丢人丢你自己的,别连累学校!谈恋爱要有度!作为惩罚,这个月图书馆周围的落叶都归你扫!”

“好嘞!”明明作了个大死受了处分,却只因记者用了大写的“男友”二字,系主任又用了大写的“恋爱”二字,她就像白讨了便宜似的,一心窃喜。

与她哼着《青春修炼手册》清理落叶的热火朝天不同,躲在图书馆的卢森一脸苦情。

啥叫拿砖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明白了。刚上了头条,系里就炸开了锅,所有人提起这事都眉飞色舞:“这对欢喜冤家玩挺大啊,都闹到派出所去了”,他无从辩解。

阿浩为首的一众球友从书架经过,瞧见卢森就围过来,塞给他一瓶牛奶:“体力透支了吧?快补补。我们都听说啦,老夫老妻过个生日,玩捆绑play也太high了点,量力而为嘛……”

卢森一口老血吐在桌上,抓起牛奶瓶挨个把眼前这几个脑袋敲一遍:“老子和那个叶田田没半毛钱关系!”

阿浩坏笑:“兄弟都懂,大学恋爱嘛跟撒尿一样,撒完一泡换个坑,森哥这是要翻脸换坑啊。”

卢森烦躁地撸起袖子:“我看要把你脑袋砸个坑,才能清静!”

这时另一个球友戳了戳卢森:“啧,叶田田这不就在楼下扫落叶呢,森哥就这么留她一个人受惩罚?”

卢森停下了打闹,抿紧嘴巴,想起叶田田那天的样子,鼻头被风吹红,还咧着嘴冲他笑,对他说生日快乐……如此一来,气消了大半,又觉得两人一起惹下的笑话,不该让她独自担着,于是他啥话都没说,沉默地要下楼帮她。

“还是心疼了吧,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听到这话,他脑子里那根犟到死的神经又绷了起来,恶狠狠地退回去,俯身透过窗子盯住叶田田。

只见销售天后又一次变身甲亢芦花鸡,屁股欢快地一扭一扭,恨不得把扫帚翘天上去:“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你有没有爱上我……”

他默默自嘲,还心软了呢,还从她的角度体会她的心情呢,这疯女人要真会伤心,才活见鬼。

他被她抽风的歌声搅得难受,心一横抓起那瓶牛奶,从高处一滴不剩地倒在她头上。他听着她从楼下发出一声哀嚎,却不肯低头看她,转过身冷冷盯住一圈看热闹的人:“看到没?相信了吧?我和叶田田,连朋友也不是。”

楼下的叶田田浑身都是又凉又黏的牛奶,打着寒战站着,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有继续闹,垂下脸飞快地往宿舍跑,像只伤心的鸵鸟。

5

卢森如何都没想到,以往总是他出一招,她必回一拳,这次叶田田却一直毫无动静,这让他突然难以心安。

一天天彼此打闹互损,早已成习惯,甚至模模糊糊中叫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欢喜还是讨厌,突然她停手了,倒让他觉得自己这是在欺负人。

为了表示自己道歉的诚意,他早早打听好她上大课的教室和时间,里面还在讲着课,他就如一只忠心的秋田犬般站在门外等着。

隔着门,他能听到台上的严肃脸老师望着叶田田酣睡的模样,火冒三丈地把粉笔掰了好几瓣,朝着她的脸砸过去:“Q大响当当的头条之花,既然这么牛气,鄙人这门课你也别修了,等毕业清考吧!给我醒来!出去!”

他简直惊诧,这是那个整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厚脸皮女战士叶田田吗?她不一直都是那个尽管校外兼职千千万,次次考试还是拿第一的讨厌鬼吗?

她一声不吭地走出来,心情差加上大姨妈造访,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裹了两层羽绒服,还是觉得浑身发虚。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轻轻叫她:“叶田田。”

“干嘛?”他鲜少的温柔让她一下子警惕起来,生怕又是个大坑等着她跳呢。

“我……想……想带你去吃轰炸大鱿鱼。”

在他的世界里,轰炸大鱿鱼是最好吃的东西,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诚恳的对一个人好的法子。她曾厚着脸皮给他买过太多次,冬天夏天都站在教室外等他,即使他总是回以白眼,她依旧充满能量,从不灰心。

“你自己去吃吧。”她眼光忽明忽暗,望了一下他好看的眉眼,又开心又难受地笑着,转身走掉。

他亲口说出这话,比几串鱿鱼珍贵多了。

热脸贴上冷屁股的他还真赌气一个人去校门口吃了,小摊老板一听他要“超级无敌变态辣”,嘿嘿一笑:“有个姑娘每周都来买,说给她男朋友吃的,话都和你说得一模一样,你不会就是她男友吧?”

他一怔,沉默傻笑,接过鱿鱼大口大口咬下去,今天的辣椒粉似乎格外浓,直往他鼻子里钻,吃着吃着他的眼眶就发起热来。

在那一瞬,他捂住冒火的嘴巴,电光火石般地明白,他一直试图厌她,嫌她,疏远她,其实是喜欢她。

卢爸每次除夕夜喝高了想卢妈时,都会哆哆嗦嗦地说,如果你想到一个人,胸口像被卡车碾过似的,又疼又沉,她就真的在你心里。

他从小见太多卢爸因为爱而痛苦的样子,他不要那样深陷其中的爱,一生都不要。

“叶田田,我要离你远远的,越远越好。”

6

“叶妹妹,有日子没见了。”放学路上,叶田田闻声抬头,是上次给卢森庆生联系的那伙壮汉的头儿,这条街最游手好闲的大胖子,文三。

她皱眉:“干嘛?庆生那天的帐都结给你了。”

“这话多生分,文三我想叶妹妹了,既然妹妹入不了卢森那小子的眼,还不如跟哥哥玩去!啤酒,台球,都备着呢!”

“滚。”她见绕道跑开已不可能,只得一个深呼吸迎面动手,谁知她那点身手到文三这儿还不够塞牙缝,他如一座山似的堵着,纹丝不动。

“你快跑!这儿我对付!”她一扭脸,是卢森。

他在前护住她,趁文三不留神摸出一瓶防狼喷雾,对准文三眼鼻就喷!

见文三方寸大乱,眼都睁不开,她忽然笑了,牵住他就跑:“你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个?为了防我?”

“我爸公司新产品,让我带来学校分给大家试用。”他尴尬地挠头。

“俩人聊完了没!聊完了受死吧!”文三抹了把脸,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玩意跟漱口水似的,压根没毒性,一把揪住她的手腕。

卢森没得选择,唯有扑上去和文三扭打,准确地说,是被打。文三见卢森抱紧叶田田,丝毫没有逃跑的心思,只顾一拳接一拳泄愤,等文三扬长而去了,卢森从眼圈到下巴都被打得红肿起来,帅气没有了,嚣张不见了,整个人像个凄楚的散架人偶。

“咋回事?那不是防狼喷雾吗?”她懵了。

“我爸公司的东西,你是他们的销售天后,你还不清楚那质量啊……”

深冬日落的橙色光线里,他被撕裂的羽绒服往外飞出好多好多白色的毛,甚为悲壮,见她毫发无损,他短暂地微笑了一下,就恢复漠然的脸:“回家去。”

她不想走,小心翼翼地踮起脚看着他一脸的伤,头一次像个女生的样子,用她从没对任何人施展过的温柔拉他的手腕,有点胆怯,有点甜:“还说不在乎我,那干嘛不任由文三把我吃了?走,找个药店买点消毒水,我帮你擦擦。”

“我让你回家去!听不懂人话?”他提高音量,让她觉得好陌生。

“卢森……嘿嘿你干嘛呀,英雄救美之后就笑笑嘛,笑一笑多好看。”她拿出看家老把戏,嬉皮笑脸。

“笑个屁!滚啊,对着你这张烦人的脸我能笑得出来吗?扫把星,粘人精,丑八怪,大俗逼,你还要把我拖累到什么样子才罢休?”他只顾逆着心意咆哮,什么难听说什么。

“卢森你如果是认真的,就点点头,我虽然是个疯子,但还是懂点到为止的。”

他忍着伤口的疼,垂下脸立刻点了头。

她发着抖沉默了几秒,便抓起地上的书包飞快地跑开了,直到大四散伙,她都没有再去烦他。

从前他翻白眼,瞪她,怪她花样作死,她都可以当作是两小无猜的闹腾。

但这次不一样,她二十好几了,必须懂事了。

临毕业的饭局上,阿浩一眼瞧见孤身的她,有些可惜地问:“你和卢森真要闹成这样?其实握个手,做个普通朋友,也挺好。”

“在我叶田田的世界,要什么就认准了什么,要不到就算了,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她灌了一大口啤酒,闭上眼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酗酒的爸爸偶尔清醒一回,也想过过慈父的瘾,带她去超市买吃的,而她在心里认准了什么零食,找不到便坚决不肯拿其它的,她爸好说歹说没用,在货架边就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她只觉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那就是她叶田田啊,不讨喜,也不可爱,从来都未变过。

7

“宝宝,在家乖乖等妈妈,妈妈在这儿什么都不怕,妈妈有你呢……”对着大屏幕远程连线的小男孩,叶田田演技不逊当年,一把鼻涕一把泪,气势逼死孟姜女,加之导播猛放煽情音乐,别墅客厅几个女选手顿时被戳中,跟着哭成一片。

“今晚收视还能飙!”导播盯着监看器,打了个响指。

这时卢森飘过去,阴阳怪气地一撇嘴:“两周岁了,也该会叫一声妈了吧,我是说……如果叶小姐真是孩子亲妈,而不是什么利用大家弱点,良心被狗吃的骗子的话……”

她一紧,若无其事地对着小男孩深情呼唤:“宝宝,这里有个叔叔看不惯妈妈,挑刺儿,你快叫妈妈一声。”

这么招魂似的叫了一遍两遍三遍,小男孩终于瞪着这陌生女人嚎啕大哭,卢森正得瑟地冷笑,谁知她再一次实力征服大众:“宝宝!妈妈知道你想妈妈!妈妈也想你!别这样,妈妈会心疼!”

大家纷纷揪心地望着卢森:“这是咱大人之间的比赛,残酷归残酷,别折磨小孩啊。”

卢森一脸误食了屎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凄楚,咬咬牙:“嗯,我的错。”

直到夜深,他才一把揪住到冰箱边喝水的她,将她直逼到墙角,才轻声嘲讽:“叶田田,这么久了,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脸比墙厚,不折手段。要拿孩子当摇钱树,有种就别扯谎啊!没孩子你说句话啊,老子帮你,你还年轻,又不是下不了蛋。”

他对谁都温暖宽厚,独独对她,能把任何话都讲到没法更难听,这是他一贯的残忍天赋。

她张大嘴,眼里有那么一两秒的方寸大乱,然后就憋住一肚子眼泪,抬高下巴望着他,轻轻嗤笑:“一个人一个活法,卢森,我还就特喜欢瞧着你这副看不惯我,又灭不掉我的小样儿,特逗。”

他脸都气白了。

“所以……到底要不要向节目组揭发我,给个痛快话。”

他扯了扯她发热的耳朵,骄傲地坏笑:“现在揭发多没意思,等终极对决吧,反正最后剩下的只会是我和你。”

他说完就走,她却叫住他,沉默中一眼洞穿他的脆弱:“卢森,这些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别跟我说你没故事,旁人也许会信,我死都不信。”

“那你就去死啊,我可没拦你。”他愣了一下,眼里似有痛苦的光,却一秒都懒得和她多呆。

如卢森所料,他和她都是大写的牛逼,几周厮杀后,别墅里只剩他俩。

热热闹闹一屋子人逐个离开,冬日的窗外又下起暴雨,气氛莫名哀伤起来。这时,一楼客厅大屏幕骤然亮起,毫无预兆地播出一段赛前录像,画面上就卢森一个人。

他悲伤地皱起眉,冲镜头轻轻笑:“我念大学时,我爸保健品公司做得挺大,后来搞电视购物吃上了人命官司,他也一蹶不振,这老头肯定是当无良商人太久,一查尿毒症晚期,我来这儿,是要为老头挣一笔手术费,我是他儿子啊,我不救他,没人救了。”

她颤抖着站在楼梯口,眼泪不自觉往下砸,她的直觉果然没错。

比起她自己毕业后摸爬滚打,狼狈度日,更令她难过的是,她喜欢了那么那么久的少年失去骄傲的心性,和她一样过得辛苦。

而另一边的他脸色骤变,抓起水杯就砸,愤怒地低吼:“说好这录像不到冠军产生都不泄露的呢?导演呢?给我一个解释……别他妈拍了!”

玻璃碎片落了一地,导演组的人却一个都没出来,他们目的已然达到:在决战之夜前,最后一次冲击收视。

雨声喧哗,他失落地往卧室走,经过她身边时,他用冰凉的手捏住她的肩,咬牙道:“叶田田,决战之夜你要敢放水,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她抹了把眼泪,慵懒又锐利地笑,像年少时一样,趁他没注意在他紧绷着的臭脸上啵了一口:“你想太多了,老娘也缺钱,没心思让着你。”

他所浑然不知的是,他刚睡下,她就悄无声息地脱下外套,只剩一身薄薄的睡衣,然后光着脚站在了别墅露天的草地上。站累了,就顺势躺下,再冷都不进屋,一熬再熬终于到天亮,她一摸自己的脑门,烫得都能煮鸡蛋了,这才摇摇晃晃地推开导演组的门。

她明亮一笑,心满意足:“我要退赛。按合同,我有权因病放弃真人秀的所有内容,你们找医生来检查吧,我发高烧了。”

她别无选择,为了对得起自己曾经那些年对他孤勇不回头的喜欢,她必须输,但又不能在决赛放水,所以她唯一选择就是制造一场突来的重感冒,然后离开。

她知道,那一瞬所有导播都像望着一个疯子似的望着她,那场景和当初在Q大时一模一样。

但没关系,他即将成为冠军,骄傲地拿下那笔奖金,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8

12月末的赛后庆功宴,所有工作人员和被淘汰的选手都在场,卢森被围在中央,喝了很多。

酒过三巡,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脆弱,柔软,像个慌张的小孩似的在人群里找到沉默的她,望着她绯红的脸,小声问:“为啥装病?别狡辩,叶田田,我太了解你。”

“你更需要那个钱。”

“我可听说了,你过得也不好。”

“但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为你爸的病尽到全部的力量,就这么简单。”

他那么个大高个,突然被她说得鼻子一酸,眼圈就像那年挨了文三的拳头似的,火辣辣地疼。

这下轮到她问:“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哦不,这问题挺傻的,人人都讨厌我,如果你不讨厌,那我才该问一问。”

他忽然攥紧手心,像是鼓起全部勇气似的,拼命摇头,眼角湿热:“我……我其实……不讨厌你,我只是……胆小。”

她点点头,沉静中笑意盈盈,快言快语的爽朗样子和当初一样:“我知道了。反正不讨厌也不是喜欢,我懂,大学那会不懂事,倔如牛,蠢如猪,为了一个你,尊严啊学习啊友谊啊,什么都肯抛,卢森,现在我长大了,不会那样了,我这个大毒瘤终于被切掉了,你该浑身轻松了吧?”

“田田,我……”

不等他继续吞吞吐吐,她就端起半杯香槟,擦过他的肩走了过去。

夜深了,真人秀制片方在酒店草坪上放了大片红色的焰火,而路都走不直的他正躲在卫生间隔板里,认认真真练习着如何对她表白。

他透过窗口一见那些刺眼的红光,恍然想起那年的街心公园,初秋的凉风,她穿着滑稽的衣服,画着蹩脚的妆,瘦瘦的肩膀一个劲发抖,为他放了一整片天空的红气球,对他说生日快乐。

他再也不肯往后缩,他受够了当一个被爱情吓软了腿的小逃兵,他冲出去拽起叶田田的手,把她按在墙边,告诉她:“叶田田,你听着,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没几天就要跨年了,这一次我想跨着你一起过!”

她简直吓懵了,愣了十来秒钟才哭笑不得地捂起脸:“卢森,你真污。”

他这才反应过来由于自己太紧张,加上点酒劲,一哆嗦就把“跨年和你一起过”说成了“跨着你一起过”。

谁知没等他改口重来,她就飞快地在他额头上啵了一口,又伸手使劲拽了一下他温暖的耳垂,拍拍他的脸蛋,坏笑道:“行啊,出息了,我可以答应你,但那要等你丫酒醒了再说,谁晓得你这迷迷糊糊的,明天还认不认账啊!”

他嘻嘻傻笑,脸颊滚烫,近在咫尺地望着她被焰火和眼泪交织点亮的瞳仁,那真是他打从出生开始见过的最美,最亮,最引人深陷的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