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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依托《红楼梦》原著的基础,从影视风格及演员表演层面上对比了1987年拍摄的电视剧《红楼梦》与2010年电视剧《红楼梦》。找出新版较旧版所取得的成功和不足,试分析其形成原因。
关键词:红楼梦;电视剧;改编
旧版红楼梦开始于对古典名著的推广传播。而新版红楼梦的拍摄源于对市场的追求。两者出发点的不同,直接导致其在具体操作和结果上的差异。旧版注重《红楼梦》的故事性,力图让观众了解其故事,理解其人物。用写实的方法还原了红楼梦的世界。新版则将重心放在了追求了视觉效果上,从服装化妆、布景、摄影都极尽精美,创造了国内电视剧画面的新标准。下面试以从影视风格和演员表演两个方面来对比一下两版的异同。
一、影视风格
两版红楼梦在风格上反差很大,旧版活泼写实,新版鬼魅虚幻。它们所营造的影片氛围刚好相反。
1.布景与道具比较。新版和旧版在布景上最大的不同是“虚”与“实”的关系。新版很“虚”,它着力与营造曹公笔下亦真亦幻的世界,以旁观者的语气告诉我们石头上所刻故事,保持着一种抽离感。而老版重“实”,它营造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贾府,里面上演着鲜活的人生百态,它要带着观众进去同悲同喜。
87版在制作时,建造了大观园和宁荣二府。其场景摆设遵照原著,几乎还原了人物的生活环境。 新红为了追求更为虚幻的艺术效果,选择了大量搭建摄影棚。长达50集的电视剧,摄影与灯光配合天衣无缝。
旧版的精致程度虽在电视行业史无前有,但受经济、能力的限制,很多场景道具略显粗糙。新版则弥补了这一不足,大量调用历史真品,珍贵文物来作为布置,剧中重要道具则用珍贵材料量身定做,每一样道具都极尽细致、华丽。
2.服装与化妆比较。新红的人物造型中,戏曲感过重的额妆、宝玉的辫子头、秦可卿的鬼魅造型等大胆挑战了观众对红楼人物的欣赏习惯,打破了传统的设计方式。
旧版红楼梦的造型获得一致好评,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它的造型已远精致于其它电视剧。今天重拍《红楼梦》,在尊重历史和原著的路上,已难有建树,所以新红总设计师叶锦添的另辟蹊径也可以说是非常可贵的突破。
再者,《红楼梦》本身,是提供了造型创新可能性的。曹雪芹在创作时,有意模糊了故事朝代,人物穿着打扮非清非明,但极尽奢华富丽,每一次对人物外形的描写都是对其性格的诠释。从这一点上看,服装造型只要符合人物设定,有助于表现人物,都是正确的。
二、演员比较
1.简析《红楼梦》两版电视剧在人物形象上的差异。在87版当中,最大的亮点应属王熙凤,泼辣精明,八面玲珑。宝玉还原了曹雪芹笔下潇洒公子的形象,更将宝玉之多情演绎得感人至深。宝钗面庞圆润,颇有“艳冠群芳”的大家闺秀风范。林黛玉娇柔多病、多愁善感。但对黛玉反抗封建社会的叛逆精神表现并不够。
新版的《红楼梦》里面,小宝玉纯真可爱,大宝玉痴情风流;宝钗神似而形不似,小宝钗李沁气质、演技都较好,但体型羸弱与原著中“肌肤丰泽”“体丰怯热”的形容相去甚远;大宝钗演员白冰体型更似宝钗,但与李沁相去较远,年龄相差太大,气质也不如前者,两位宝钗不像。新版黛玉的饰演者蒋梦婕体型圆润健康,与黛玉全不形似。贾母气质大气但不似中国老太太,王夫人年龄太大似宝玉奶奶,秦可卿造型过于鬼魅,秦钟贾琏等外形实难担当原著的设定。
2.演员表演比较。旧红里,人物表演较为戏剧化,细腻考究。而在新红里,演员扮相戏剧味十足,但表演相对平淡,大量的旁白和配乐的运用,分散了人们对表演的关注度。
例如王熙凤一角,旧版的饰演者邓婕表演松弛自然,外形“粉面含春威不露”,一眼就给观众聪明伶俐机关算尽的感觉。她所饰演的王熙凤不怒自威,表演自然、气势凌人,如第三回中,王熙凤的第一次出场,声音凌厉,举止洒脱,气质干练大方。将王熙凤的机灵、巧舌表现得自然到位。
新版饰演者姚笛外形漂亮乖巧,气质温顺平和,饰演钗黛二角都颇为合适。她所饰演的王熙凤表演痕迹较重,感觉吃力。为了表现王熙凤的“威”而动辄圆瞪双眼,台词也说得没有底气。同样如第三回中,王熙凤第一次出场,说话吃力,没有气势。再如第十一二回,邓婕的表演平稳自然,将对贾瑞的勾引隐藏与不经意动作之间。姚笛的表演起伏较大,当猛见贾瑞时吓得花容失色,说话柔弱自然,随后马上挂着笑容提着气说话。
陈晓旭所饰演的旧版林黛玉深入人心,但对比原著,她所饰演的林黛玉,体形娇弱、多愁善感,外形神态相似。但缺乏对林黛玉内心的表达,影响了人们对黛玉的全面认识。新版的饰演者蒋梦婕,表演较为清淡,表情言谈起伏都不大。虽没有太多的表现,但好在自然平稳。如第七回“送宫花”之中,原著说道黛玉“就只在宝玉手中看了一眼,便问道····”;旧版的表演显得黛玉刻薄、挑剔;新版黛玉则略微温和,表现出了黛玉的生气是有缘由的“怕人嫌弃”,加深了人们对黛玉内心世界的了解。
参考文献:
[1]宋俊华.中国古代戏剧服饰研究[M].广州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2],俞平伯等.细说红楼梦:红学专家解读红楼梦[M].蓝天出版社,2006
关键词:审美教育;汉语言文学教学;渗透性
汉语言文学是高校课程中的重要科目之一,更是素质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教学的过程中,教师要注意将审美教育融入汉语言文学教学活动当中,使学生能通过文学作品来提升一定的审美能力,从而感受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一、挖掘文本中的审美因素,培养学生的审美意识
汉语言文字本身就是一种美,而文学作品也带有自身的审美因素,它们是各个作家智慧与审美的结晶。在汉语言文学的教学过程中,教师要充分地去利用这一点,不能完全的进行“照本宣科”,教师要注意挖掘汉语言文学教学中的具体的内容和字眼,组织学生体会其中的内涵和延伸意义,观察作品中所使用的文学表现形式以及文学作品内在的结构,从而去挖掘作品中的审美因素,以此来吸引学生自主地去发现作品的美,从而情不自禁地产生审美意识,在这日积月累的过程中来提升自己的审美的能力。比如,在古代文学《唐诗三百首全卷》中李白的《行路难》中,诗人用“冰塞川”、“雪满山”来象征人生道路上的艰难险阻,大有比兴的意蕴。试想,一个怀有伟大政治抱负的人物,在受诏入京、有幸接近皇帝的时候,却不能任用,被“赐金还山”,变相撵出了长安,这不正是遇到了冰塞黄河、雪拥太行吗?后“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句话,诗人更是借助云帆、长风以及沧海这样的意象,来描述出了诗人美好的愿景,忽隐忽现的云帆正在他心中的憧憬。教师就是要注意挖掘教学内容中的小细节,来培养学生的审美意识。
二、注重教学中的方式革新,激发学生的审美兴趣
若要在汉语言文学的教学活动中不动声色地渗透审美教育,首先教师要对汉语言文学教学的方式进行一定的创新;同时还要结合学生个人的认知水平和身心发展来展开教学,让学生自主参与到其中。在教学的过程中,教师可以增加一些互动的环节,从而来调动学生的参与热情。我们的教学要把重心由听讲放到理解上,在课堂上可以随机安排学生进行部分作品初理解的分享与交流。只有在汉语言文学的教学过程中采取多样化的教学方式,才可以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中激发学生的审美兴趣。例如,在汉语言文学教学活动当中,可以通过将名人故事教学法、多媒体教学法等教学方式来融入汉语言文学教学活动中。像讲到新月派的现代格律诗的时候,谈到了《徐志摩诗集》,学生可能因为之前了解他因接受过西方的教育,擅长写一些浪漫的诗文,如《再别康桥》。但是理解还是浅层次的,那么我将徐志摩的一生在不同的时期遇到的不同女人而写作风格的不同变化一一呈现开来,徐志摩与张幼仪、林徽因、凌淑华、陆小曼四个女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以及作品的不同特征讲,学生听的也入迷,自然也会激发去自主阅读更多的格律诗歌。
三、利用作品内的作者情感,锻炼学生的审美鉴赏
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文学,也因为不同的作家给我们文学的世界带来了不一样的审美景观。汉语言文学中很多作品中所描述的场景或意境,无一例外都是作者真实的生活经历或者内心写照,带有着强烈的时代感。因此,教师在进行汉语言文学教学的过程中,不仅仅是解读作家的文学作品,而是要解读作家本身的情感。通过作品帮助学生走到作者所描述的意境中,去感受作者当时在写作时的某种情感。要体验到作者所要表达的文学内涵和深刻情感,就靠教师对于学生审美鉴赏的锻炼了,以此方可追求更深层次的美。比如,在1980年的中国文学就是倾向于对于历史的沉思,以至于整个时代的主旋律为审美中的沉思。通过作家创作的角度看出,历史的沉思以及政治的拨乱反正也正是赋予文学创作的心灵呼唤。像卢新华的《伤痕》,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柯云路的《新星》、张宇的《疼痛与抚摸》等,在这些作品当中,作家的感情是充分流露出来的。正是由于对人生解放的追求,以及对直面人生的审美沉思,才使得那个年代的作品富有了独特的意味和自身的特点。教师可以教学生从作者的感情入手,来锻炼审美鉴赏。
四、引导学生来自由想象,提高学生的审美能力
一定的文学作品其实都是作者内心思想感情的物化。很多教师在进行汉语言文学讲课的时候过于重视一些纯粹地理论性知识,忽视了学生的实际生活和自身实践,这样就导致了整个文学课堂的“满堂灌”现象和全班学生的“有口说不出”的尴尬境地。在汉语言文学的教学活动当中,教师一定要借助熟悉的实物或者情境,联系学生的日常生活,避免纯粹的理论呈现,使学生能够对汉语言文学产生深刻的理解和认识,发散学生的思维能力和想象能力,提升学生审美能力和观察能力,真正达到审美教育的目的。比如,在曹雪芹《红楼梦》中,其实有很多地方就是通过梦境来表现了主题和人物心理的场景,教师可以引导学生进行大胆的思维拓展,站在作者的角度进行遐想。像中间秦可卿将宝玉安排到自己卧室,然后宝玉就做了梦,梦中与可卿有了儿女之事。让学生通过这个场景来猜想秦可卿这个人物。就有同学说,这个人物应该是有原型的,是曹家实有的一个袅娜纤巧的人,而雪芹可能在少年时代也曾被她所痴迷,长大后通过理性的分析,出来了红楼梦中的可卿。苏霍姆林斯基曾经说过:“没有美育的教育就不是教育。”所以,在学习汉语言文学的过程中,教师一定要充分利用文学的优势和特点,对学生进行一定的审美教育,培养学生的审美情趣,提高学生的综合素养。
参考文献:
[1]徐武生.浅谈语文教学中如何进行审美教育[J].现代语文:教学研究版,201(24)
《红楼梦》里每个人物的性格都异常鲜明,作者写出了人物性格的复杂性,又着重描绘出他们各自独具的性格特点。我们看到了人物突出的个性特点是多次地反复地显现在许多不同的事件和行动中,离开了这些事件和行动,人物性格也就无从体现了。
王熙凤是个脍炙人口的不朽艺术典型,性格色彩丰富,个性鲜明突出,给读者留下不可磨灭的深刻印像。她的性格基调可以比做一条美丽的蛇,内里是心毒手狠、贪婪无已、心计极深,外表则八面玲珑惯于逢迎、口齿灵俐、谈笑风生、泼辣诙谐“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正像兴儿所说:“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如此复杂的人物性格,作者是通过一章章、一节节具体事件逐步展现出来的,我们也是从这些情节事件中逐步认识、感受的。例如:从王熙凤毒设想思局害死贾瑞,弄小巧借剑杀人逼死尤二姐,看到她的老谋深算、手段毒辣;从弄权铁槛寺,为了三千银子断送两条人命,看到她的贪;为秦可卿的丧事,王熙风协理宁国府,表现了她的干练、精明;正月十五晚上,王熙风效戏彩斑衣逗的贾母满心高兴,则写出了她八面玲珑惯于逢迎、谈笑风生、诙谐的一面。综观这些生动的情节,使我们从中提炼出王熙凤性格基调。
人物性格同时也体现在人物的语言中。“当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就是七品芝麻唐成性格基调的写照。一句话,就说出了他不畏权势为民做主的性格特点。孤男寡女中当杏花告诉杨花信用社王主任不怀好意约她夜晚河边谈贷款时,她说‘他不正咱正,怕疼不挑刺怕虎不上山怕噎着咱就不吃饭了’,这句话就体现出她泼辣爽朗敢闯敢拼不畏封建邪恶势力的性格特征。这些都是性格中最本质、最核心方面。演员就得透过人物的语言发掘其中内含的丰富内容,走向人物的内心。
演员要反复钻研剧本,分析每个情节,琢磨人物的每一句话,透过字里行间探索人物性格,理解人物的思想感情,在心目中形成角色的雏形,这才有在舞台上塑造鲜明形象的先决条件。?演员主要是通过研究剧本理解人物,但仅止于此就不够了,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途径是深入生活。生活是艺术创作的唯一源泉,演员对人物只有理性的分析理解和一般的感受是理解不深也演不好的,他需要从生活中获取对人物直接的感性体验,积累丰富的创作素材。可以说演员生活经验的多少、生活阅历的深浅是创作人物时理解人物、体现人物如何的决定性因素。
李仁堂老师谈到他的创作体会时说:“演员的表演,一举一动,音容笑貌是具体的,他要把一个人整个地端到银幕上,因此他应当尽可能地接触到与剧中人物相近似的活生生的人,亲自感受他们思想的火花,情感的波澜,脉搏的跳动,他们的言谈笑语,行动举止”。李仁堂成功地塑造了党的领导干部的形象,这与他长期的生活积累以及在大庆深入生活,与大庆领导干部和大庆工人密切接触,同生活,同劳动,切身感受到他们的思想情节和工作作风分不开的。
高桂芝老师就告诉过我,在排演掩护时,她们就亲自驾着小舟体验生活。其中抓鱼的动作,左手食指和拇指扣住鱼的两腮,右手掐住鱼身并双手抖动。精确表现鱼在手中跳跃的情景。这都是多次实践和体验得出的。还有许许多多都是靠演员在生活中认真观察和锻炼才能达到的。
对人物的理解是深是浅,是对是错,还取决于演员文化知识、艺术素养和思想水平的高低,这需要日积月累,不断提高,是没有止境的。著名京剧演员李少春有段论述很有说服力,他说:“角色没有变,但演员会变,他的思想认识不可能长期停留在一点上,他提高了、发展了,对角色会有新的认识,那么他所掌握的扮演同一‘角色的技术和分寸也必然会随之有新的发展与新的变化。主要的表演程式并无变化,同样一个人物,并末多讲只言片语,但其中却有了新的眼神和新的神情气魄,而它们的背后又有演员的新的体验和理解,新的思想境界,新探索到的角色的内心天地,并且这一切都将使艺术形象获得了新的舞台生命力”。
本文旨在通过分析潘金莲和王熙凤这两个相似的人物,从她们的性格特征,以及作者塑造人物时所采用的不同的手法和语言来透视《红楼梦》和《金瓶梅》的之间的继承和发展关系。文学界对它们的关系有“《红楼梦》深得《金瓶》之‘壸奥’ ”的说法。这种说法有它的可取之处。
【关键词】 人物性格 人物塑造 语言 继承 发展
作为中国古代最为著名的世情小说,《金瓶梅》和《红楼梦》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里我们就是通过比较这两部作品中的两个重要人物——潘金莲和王熙凤来透视《金瓶梅》和《红楼梦》之间的种种关联。
(一)
潘金莲和王熙凤分别是《金瓶梅》和《红楼梦》中的两个主要人物。这两个主要人物是两个性格复杂的人物。她们的性格有着相似之处,又有着不同的地方。在她们的相同性格中最为明显的就是:自私自利、阴险狠毒、聪明狡猾。虽然她们二人都追求私欲,但是不同之处在于,她们追求的目标不同。潘金莲追求,而王熙凤追求金钱和权利。然而,不论是对什么的追求,这些都是她们两人性格的外在表现。
《金瓶梅》中关于潘金莲的身世是这样介绍的:(《金瓶梅》第一回)
“这潘金莲却是南门外潘裁的女儿,排行六姐,因他自幼生得有些姿色,缠得一双好小脚,所以就叫金莲。他父亲死了,做娘的度日不过,从九岁卖在王招宣府里,习学弹唱,闲常又教他读书写字。他本性机变伶俐。不过十二三,就会描眉画眼,敷粉施采,品竹弹丝,女工针黹,知书识字。梳一个缠髻儿,着一件扣身衫子,做张做致,乔模乔样。到十五岁的时节,王招宣死了,潘妈妈争将出来,三十两银子与张大户家……长成一十八岁,出落得脸如桃花,眉弯新月,张大户收做妾了,不料不到半年,张大户得了重病。主家婆恐为金莲所蛊惑,将金莲百般苦打。大户知道不容,却赌气暗陪房奁……因此上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为妻,……其实这金莲仍是大户的外室。”
后来发生的金莲毒死武大事件,其实已经是金莲开始她的“欲望之路”的先兆。武大死后,潘金莲和西门庆又将荒唐的声置于庄严的超度亡灵的念经声中。从这里可以看到潘金莲对的无度追求是多么的荒谬!也给读者展现了一个狠毒、放荡的潘金莲形象。
《红楼梦》里在秦氏的葬礼上也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秦可卿一死,宁国府没有了主家之人,王熙凤一方面协理宁国府,对宁国府的弊端看得清清楚楚,把秦可卿的丧事办得井井有条,风风光光;另一方面,她又在送殡的过程中“弄权铁槛寺”。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葬送了一对青年男女的性命。在情深似姐妹的秦氏的丧礼上,她的贪欲表现得何等深刻!她已经将贪欲置于其它一切之上,而成为一切行动的最终动力。
潘金莲在西门庆家中面对无以计数的竞争对手,心中的最高追求——,又开始驱使她努力进行斗争,在除掉了几个眼中钉,肉中刺之后(激打孙雪娥,逼死宋惠莲)。 她又将矛头直指漂亮,老实的李瓶儿。李瓶儿本来就深得西门庆的喜爱,后来又怀孕生子。看到眼前的一大一小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和阻碍,金莲又痛下了杀手。她首先将魔爪伸向了襁褓中的婴孩——官哥,一条险恶的“獒犬之计”令善良的李瓶儿失去了爱子,最终在金莲的恶语恶声中病丧黄泉。她的狠毒阴险之心淋漓尽致的展露在读者面前。至此,金莲重新收复失地,与西门庆一味的追求那变了态的。这也使得她和西门庆没有任何夫妻感情可言,而仅仅是近似于禽兽的的欲望。彼时西门庆在武大的灵堂上胡作非为,而此时潘金莲在他的灵堂上又重新上演了这一幕。她与女婿陈经济在灵堂后为非作歹,既而开始偷情生活。事发之后被吴月娘狼狈赶出家门,又因为住在王婆家而勾引上了王婆的儿子王潮儿。此时此地的潘金莲已经到了色魔的地步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相似,《红楼梦》中也有这样的情节出现。王熙凤在遇到尤二姐事件时也和潘金莲有着同样的表现。但是凤姐毕竟是出身于贵族之家的千金小姐,从小受到封建礼教之外的与众不同的教育,打小就以男孩身份教养,使她具有与众不同的“杀伐决断”的能力。这就是使得她们所采取的手段有所不同。王熙凤在处理尤二姐事件时使用了更加高明的手段,精心的策划了一切。
贾琏在宁国府和尤二姐意外邂逅,故而产生了要娶尤二的念头,在贾蓉的极力撮合之下,成其好事。凤姐知道此事之后,并没有像金莲那样痛哭大骂,而是一反常态的主动,亲自将尤氏风风光光的迎接到贾府,并且让贾府中的大大小小都知道自己的贤惠、宽容,并以此在贾母面前来展示自己的乖巧、听话。如此种种也是为了放松贾琏和尤氏的警惕,来博取他们的信任,好进行下一步计划。与此同时,又在背后极力挑唆尤二姐原订亲家张华来状告贾琏和尤二姐,并由此来作为兴师讨伐的由头,既出了这口恶气,还给了尤氏和贾蓉一个下马威,更在钱财上有了不少收获——两百两银子的进账。这个贪心的王熙凤在争风吃醋的时候也不忘贪图钱财。
王熙凤在事理上占了上风不说,日常生活中也不停歇,指使秋桐指桑骂槐,命令丫头善姐仗势欺主。又巧妙的以补药之名,令尤二姐喝下坠胎之药。致使琏二的唯一的子嗣在未成形的时候被扼杀在母亲胎中。而她也达到了最终的目的——弄巧用剑杀人的目的。这和如兴儿对尤二姐诉说的一样“她(王熙凤)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在这里她又故技重演了。继续采用“绵里藏针”这一老招来解决贾琏的外遇事件。
王熙凤在处理尤二姐事件里杀人并非像金莲之辈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另有其“政治目的”的。试想一旦尤二姐生有子嗣,显而易见,王熙凤的地位就会有所动摇。而且还有另一个原因,尤二姐吞金死后,为了办丧事,贾琏找凤姐兑钱,凤姐以事为由左右推脱支应,并借故走开。去找尤二所留的财物,发现尤二柜中仅几件破旧衣服,其他物件被“洗劫一空”,可见在尤二姐死后,王熙凤也是获利颇丰啊!在这里她又达到了她的金钱目的,实现了她的金钱欲。
同样是面对丈夫另结新欢,潘金莲的行为、语言,大胆夸张,“明人不做暗事”矛头直指事情的中心——李瓶儿和官哥。而王熙凤则不同,她笑脸相迎之下,又在背后捅了尤二姐一刀。相同的事件不同的处理方式,使得读者看到的人物是如此的不同。一俗一雅两个人物跃然纸上。但是这两个善妒的女人的阴险狠毒实在让读者惊心。
两位女主角在对私欲的追求上的阴狠可谓不相上下。从她们对各自的私欲的不懈追求中也能看出,王潘二人在性格上的又一相同之处,那就是与众不同的机智,聪敏和智慧。她们的智慧、聪敏被用在各自的争宠献媚,算计陷害他人之上,真是另有一番味道!
潘金莲的有情趣是西门庆宠爱他的一大原因。西门庆给各个妻妾送花,金莲不等西门庆相赠上来就摘,被西门庆捉到,道:“怪小油嘴,趁早休动手,我每人赏你一朵罢。”……潘金莲笑道;“我儿,你原来掐下恁几朵放在这里,不与娘戴。”于是便先抢去一只插在头上。……西门庆笑到;“贼小儿,这上头也掐一个先儿。”于是又与了她一朵。小小送花事件,盘金莲就胡乱生出这许多事情来,不仅有波折,而且还极为有情趣!仔细品味,潘金莲这是多么有心计的在向西门庆调情啊!
金莲也是众妻妾中最敢和西门庆没大没小的人,这么一段短短的对话就几次以“娘”自称,一口一个“我儿”,相较之下,月娘、瓶儿之辈确也难与其并称。万事“掐个先”,不仅能让读者看到作为年轻女性的魅力之所在。也能从中看到金莲能夺取西门庆的欢欣的与众不同之处吧!
不仅金莲这样,连凤姐也是这样。在生活中并不是完全狠毒可怕的,她也常常是机敏、幽默的。就拿众丫头对她的态度就能初见端倪。丫头们一方面很害怕这个一家之主,另一方面又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听她讲笑话。这个在封建礼教之外教育出的王熙凤在文化程度上并不高,但在研究、揣度人的心理时,却无疑是个高手。简直可以称为“心理学专家了。她平时的说笑、耍贫嘴,既俗气,又有其诙谐和灵动之气。她的口才可以和相声演员相比,满口讨人喜欢的话,句句都能说在人的心坎里。
在第四十六回中,贾赦欲要贾母的贴身丫鬟鸳鸯为小妾贾母非常生气,怪凤姐没有提醒她。
这时的凤姐笑道:“我倒不派老太太的不是,老太太倒派上我的了。”贾母听了与众人都笑道:“这也奇了,倒是听听这不是。”凤姐笑道:“谁叫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得水葱似的,怎么怨的人要,我幸亏是孙媳妇,要是孙子,我早要了,还等到着会子呢。”
表面上是“派老太太的不是”,实际上是用“不是”反衬、颂扬贾母能干,“会调理人”。说的如此乖巧,又得体,本来贾母生气,气氛又紧张,凤姐一席话不仅活跃了气氛,又讨了老太太欢心。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凤姐还很善于用精明的头脑来协调各种矛盾,这在平时的生活中就能看出。例如:(第二十回中)
奶娘李麽麽排揎袭人,大哭大闹大骂,众人都束手无策,,凤姐赶来,拉了她,笑道:“好妈妈,别生气。大节下,老太太才欢喜了一日,你是老人家,别人高声,你还要管他们呢,难道你反不知道规矩了,在这里嚷起来叫老太太生气不成?你只说谁不好,我替你打他,我家里烧的滚热的野鸡,快来跟我吃去。”
这一段话说的李麽麽“脚不沾地”的跟着走了。王熙凤用抬举、奉承的语言机巧的拿贾母来镇压李麽麽,一段“比刀还尖”的话,却似热心热肠,尖中有圆,寓圆于尖中。[1] 潘金莲和王熙凤在性格上相似的自私自利,相同的阴险狠毒,相通的聪明机敏。是我们所见到的《金瓶梅》和《红楼梦》所塑造的人物中最为相似的两个人物。然而,她们还是有所不同。两部作品由于作者本人文化程度的不同,以及写作故事背景的差异造成了两部作品在风格上的迥异。但是两部作品并不是没有关联的。
下面我们就通过分析作者在塑造这两个人物所采用的手法以及语言的运用来透析《红楼梦》对《金瓶梅》的继承和发展。
(二)
《 金瓶梅》塑造人物形象时,既充分得展示人物个性的主要方面,又不忽略人物个性的次要方面,把人物写的血肉丰满。如潘金莲对待武大和丫头秋菊是那样的狠毒凶残;对其母潘老老是那样的冷酷无情;对李瓶儿是那样的嫉妒刻薄;对西门庆又是那样的献媚无耻。这些无疑是她的性格的主要方面。但她又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往往别人明知的事,她却直楞楞的捅出来。所以孟玉楼说她是“一个有口没有心的货子”;如说:“五娘嘴头子厉害,倒也没有什么心。”这些描写符合生活的本来面貌,切合人物的性格特征。这也是她性格的次要方面.作者这样写潘金莲就让读者感觉到这是一个丰满、生动的形象.
《红楼梦》也十分注意这一点。例如:对待王熙凤这个人物,作者就没有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并没有把她写成一个十足的坏人。凤姐对下人和弱者固然残忍、凶暴,但这是她的阶级本性决定的,处在她的那个位置上的人所固有的.可是她在照顾宝玉和黛玉诸姐妹时,是那样的趣味盎然、妙趣横生、诙谐可爱;当她侍奉贾母时,应酬王夫人时又的那样的聪明伶俐、讨人喜欢。作者对她既憎恶,又爱慕;既同情,又惋惜。《红楼梦》的读者也无不恨凤姐,骂凤姐,不见凤姐又想凤姐。这两种心理说明凤姐性格的复杂,也真正的体现了《红楼梦》对《金瓶梅》的继承。
下面我们就作者塑造人物时的细节描写来看两部作品有什么不同。
我们就潘金莲和王熙凤的肖像和衣饰描写进行比较看它们有什么不同和相同之处。
这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初次见面时的情景。这时的潘金莲是西门庆眼中的潘金莲。(出自书中第2回)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才见梅开腊底,又早天气回阳。一日,三月春光明媚,金莲打扮光鲜,单等武大出门,就在门前帘下立约莫将及他归来时分,便下了帘子,自去房内坐的。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却有一个人从帘子下走过来。自古没巧不成话,姻缘合当凑着。妇人正手里拿着叉竿放帘子,忽被一阵风将叉竿刮倒,妇人手擎不牢,不端不正却打在那人头上。妇人便慌忙陪笑,把眼看那人,也有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长腰才,身穿绿罗褶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儿,越显出张生般庞儿,潘安的貌儿。可意的人儿,风风流流从帘子下丢与个眼色儿。这个人被叉竿打在头上,便立住了脚,待要发作时,回过脸来看,却不想是个美貌妖娆的妇人。但见他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窄星星尖翘脚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紧揪揪、白鲜鲜、黑裀裀,正不知是甚么东西。观不尽这妇人容貌。且看他怎生打扮?但见:
头上戴着黑油油头发䯼髻,一迳里踅出香云,周围小簪儿齐插。斜戴一朵并头花,排草梳儿后押。难描画,柳叶眉衬着两朵桃花。玲珑坠儿最堪夸,露来酥玉胸无价。毛青布大袖衫儿,又短衬湘裙碾绢纱。通花汗巾儿袖口儿边搭剌。香袋儿身边低挂。抹胸儿重重纽扣香喉下 。往下看尖翘翘金莲小脚,云头巧缉山鸦。鞋儿白绫高底,步香尘偏衬登踏。红纱膝裤扣莺花,行坐处风吹裙袴。口儿里常喷出异香兰麝,樱桃口笑脸生花。人见了魂飞魄丧,卖弄杀俏冤家。
再看看《红楼梦》中对王熙凤的外貌以及服饰等的描写。而这段也是著名的黛玉眼中的凤姐。(《红楼梦》第68回)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 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黛玉连忙起身接见。
曹雪芹以这种见人先听声的方式来引起读者的注意,紧接着引出主人公王熙凤,又不以作者的全知全能的眼光来看凤姐,而是把她巧妙的放在黛玉眼中,让她成为黛玉眼中的凤姐。这无疑是对《金瓶梅》中西门庆眼中的潘金莲的一种学习和借鉴吧!但是两者又有不同,不同之处在内容上。曹雪芹写出的凤姐形象逼真,但又不是将凤姐全知全能的展现在读者面前,而是既讲了凤姐的衣着穿戴,又说了凤姐的神态气质,以及给黛玉的总体感觉——“彩绣辉煌,恍若神仙的妃子”。不仅写出了凤姐的外貌,而且写出了她的内神。初看之下便觉得,恍忽之间就好像满室的光芒,恍的人眼晕。王熙凤在黛玉的眼中,在读者的心中,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可是让每个人来仔细说说,凤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恐怕有一千个读者,要有一千个王熙凤了。
而笑笑生所塑造的潘金莲则不同,它是一种完全的现实主义,并没有《红楼梦》中的浪漫因素。西门庆眼中的潘金莲衣什么?着什么?穿什么?戴什么?长什么样子?什么样的鬓儿?什么样的眉儿?什么样的嘴?什么样的鼻子?......作者描写的细细致致、清清楚楚,竟然细致到衣服的扣子扣到什么位置上,都明明白白的告诉读者了,这些无疑是作者写作功力的绝好展示。但也给了读者在思维上的限制,没有了《红楼梦》中的种种美好的遐想,仅仅是细致纷繁的叙述描写。
再从语言上来看,《红楼梦》这段叙述语言凝练、紧凑,毫无繁杂、拖沓繁冗之感,浓重的诗词气息在字里行间游走、流动。让人感觉像在看诗,《红楼梦》有着诗化的语言。凝练、紧凑、简洁、诗般的语言无疑在语言上是一种典范。而《金瓶梅》中关于潘金莲的肖像这段则是民间语言的丰富再现。描写西门庆眼中的潘金莲,一连使用了十二个“儿”字,而且各个都有叠音,诵读起来无疑是一首信天游似的民间歌谣,语气中包含着平常人家的生活气息,普通人的日常气味。说到平实朴素的语言我想在《金瓶梅》这又算个标志吧!
另外,《金瓶梅》和《红楼梦》在塑造潘金莲和王熙凤这两个人物的时候都采用了民间语词来刻画这两个独特的人物个性,并且表现出了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
《金瓶梅》第六十一回中叙述潘金莲用“獒犬之计”害死了李瓶儿的儿子,李瓶儿悲痛欲绝。潘金莲却见孩子没了,每天精神抖擞,百般称快,指着丫头,骂道:“贼,我只说你日头也有错了的时节?你斑鸠跌了弹——也嘴答谷了;春凳折了靠背——没的倚了;王婆子卖了磨——推不的了;老鸨儿死了粉头——还没指望了。”潘金莲用了一连串歇后语在这指桑骂槐。这段话不仅表现了金莲的伶牙俐齿,也写出她狠毒泼辣的个性。
《红楼梦》在这点上,也承袭了《金瓶梅》通过运用民间语言,生动地刻画人物的心理和性格。
书中第六回刘姥姥上门寻求援助,凤姐说:“俗话说:‘朝廷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何况你我。”这是凤姐经常使的伎俩,虚与委蛇,假意亲善。(面似一盆火)过后她又说:“外头看着虽是轰轰烈烈,殊不知‘大有大的难处’说了人也未必信吧!”这就是在“哭穷”。凤姐在这说的这些俗语,多是显示出了她的城府之深,精于算计,口齿伶俐。
凤姐为了尤二姐事件大闹宁国府时的话语也是民间词语辈出。(《红楼梦》第回)
凤姐搬着尤氏的脸,问道:“你发昏了。你的嘴里难道是有茄子塞着?不就是他们给你嚼子衔上了?为什么你不来告诉我去?你要告诉了我。这会子不平安了!怎么得惊动官府,闹到这步田地!你这会子还怨他们?自古说妻贤夫少祸,表壮不如里壮。你但凡是个好的,他们怎难闹出这些事来?你又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瞎小心,应贤良的名儿!”
这段话骂的凤姐心里极为痛快,细腻生动的传达出了凤姐而当时惊天动地,耍赖泼皮的口气,更精彩的是这些民间语词的使用,让读者看到一个蛮狠,霸道,飞扬跋扈的王熙凤!
在运用民间语词表现人物性格及内心这方面,《红楼梦》对《金瓶梅》是继承的,并且也将之发扬光大了!
《红楼梦》对《金瓶梅》民间语词的应用创新之处也是它与《金瓶梅》的不同之处,这也是《金瓶梅》很难达到的境界。
《红楼梦》中被人们欣赏并沿用至今的许多语言都是从《金瓶梅》那里继承来的,如“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当家人,恶水缸”,“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牡丹虽好,全仗绿叶扶持”,“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个个多像乌眼鸡似的”……等等。但是有些破坏语言美的句子就没有在用了。例如《金瓶梅》中有“狗咬屎泡——虚欢喜”,“狗吃热尿——原道是个香甜的”,“生血掉在牙肉儿——怎生改的”,等等一些粗俗鄙陋的词语就没有再出现在《红楼梦》里了。
通过比较《金瓶梅》和《红楼梦》中的语言对话可以发现许多经过加工提炼之后又继续被使用的民间语词。如,《金瓶梅》中有“早吃的净光玉佛”,而《红楼梦》中却是“我乐得去吃个河落海干”。同样是吃的干干净净。“河落海干”更能让人体会到干净,更加通俗易懂,更夸张。《红楼梦》中一句“拼的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而《金瓶梅》就有些俗气了,“拼的一身剐,便把皇帝打”。
《红楼梦》第二十一回中说:“这十几天,难保干净,或者有相好的丢下什么戒指儿,汗巾的,也未可定?”一席话说的贾琏脸都黄了,在凤姐背后,只望着平儿杀鸡抹脖的便使眼色儿,求他遮盖。
这里的“杀鸡抹脖的便使眼色”是拼命使眼色的意思,描写哀求时的那种着急的表情和心理。陆谵安解释它为“伸长脖子,是情急的样子”。
《金瓶梅》中也有个“杀鸡扯脖”。那西门庆见月娘脸不瞧面,折跌腿装矮子,跪在地下。杀鸡扯脖的,口里姐姐长姐姐短的。(第二十回)这个“杀鸡扯脖”是指伸着脖子哀求。
这“抹脖子”的“抹”和“扯” 同意。但是有所改动。可以说曹雪芹在继承和沿用《金瓶梅》的许多民间用语时有所加工和改动。
由此可见,《红楼梦》对《金瓶梅》不仅有继承而且还发展了。
以上便是两位作者在塑造王熙凤和潘金莲这两个人物上的一些比较。通过这一部分的比较力图使我们看到《金瓶梅》和《红楼梦》之间的一些关联。那么到底它们有怎样的关联呢?让我们来看看众位评论家的说法。
通观中国古代文学史中的小说作品,《金瓶梅》可以说是一个里程碑,而《金瓶梅》则是“我国小说艺术成就最高锋”①。这两部宏篇巨著的关系也可以用脂砚斋的批语来形容,“写个个皆到,全无安逸之笔,深的《金瓶》的壸奥”②。
这句话是在《红楼梦》第一十三回 ,写秦可卿的丧礼,贾珍问棺材的木料的价钱的时候的一段眉批。其中“壸奥”一词见于《汉书 叙传上》:“皆及时君之门闺,究先圣之壸奥”。壸,原指宫巷,宫中道路。《说文解字》壸作“宫中道”。壸,由宫巷引申为内宫,妇女居住的地方。奥,房的一隅,无内深处。壸奥连用,比喻事理的精微深奥。在这里“深得,《金瓶》的壸奥 ”,意思是,《红楼梦》在创作中借鉴《金瓶梅》的某些奥妙之处。
持有以上观点的学者数不胜数,津津乐道它的人也难以尽数。红学家冯其庸说:“不读《金瓶梅》,就不知《红楼梦》是怎样来的”③。何其芳《论红楼梦》中说:“过去有些人谈《红楼梦》的人喜欢把它和《金瓶梅》比较,我们估计曹雪芹读过这部作品。”③现当代大学文学史著作上也毫无异议的以此作为压轴作结。至于,《红楼梦》它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正在曹雪芹能够深得金瓶之”壸奥”④。游国恩主编的《中国文学史》写道:“《红楼梦》在题材上和细节等描写方面,就明显受到它(《金瓶梅》)的影响”⑤。这么多的名家之言,所说的大多中肯,实在令人信服。
本文也旨在通过分析王熙凤和潘金莲两个复杂而又相似的人物形象以及两位作者塑造她们时采用的手法,来探究《红楼梦》与《金瓶梅》的关联。
《红楼梦》与《金瓶梅》的关联,正如前文所述说的众家之观点,《金瓶梅》对《红楼梦》有深远的影响,《红楼梦》对《金瓶梅》颇有继承。这个观点在前文就有阐述。
两个性格相似,同是自私自利、阴险狠毒、聪敏嫉妒的美丽年轻的女子——金莲和凤姐。作者在塑造她们的时候虽然在她们身上发生了李瓶儿母子和尤二姐之死的相似情节但又让人看见她们的不同之处。凤姐处心积虑的借刀杀人于浑然无迹,以致尤二在死时仍没有悔悟,已经高出潘金莲亲自出马、事必躬亲了。凤姐的阴险用心在此就已经昭然若揭了。于此处我们也可以说,《红楼梦》深得《金瓶梅》的“壸奥” ,而且还发展了这个“壸奥”。
在《红楼梦》塑造女性形象时也是有《金瓶梅》的痕迹的,相似的语词对话,被曹雪芹精心的提炼加工,熔入文中。《红楼梦》在借鉴《金瓶梅》的运用民间语词来表达其效果时突出的显示了”深得,《金瓶》之‘壸奥’。“同样意思的话语,经过曹雪芹的精心改造,用在文辞典雅、用词精当的《红楼梦》中毫无《金瓶梅》中的粗言俗语之感,反而有种新鲜,特别的味道。这就是对《金瓶梅》的运用民间语词这一“壸奥”的继承和借鉴!
在塑造人物所采用的细节描写上,两位女主角的外貌和衣饰描写上略有相似,都能体现出年轻女子的美丽,但在风格上却是迥然不同。可谓一俗一雅。一实一虚。笑笑生在描写金莲时细致到那双小脚,实写金莲衣着外貌,并且惯用通俗的语言。而在曹雪芹的笔下,黛玉眼中的凤姐则是通体高雅之气,恍若仙子。曹雪芹写到的是凤姐的神,不像笑笑生写的是形。这一形一神就有不同了。《红楼梦》中塑造的凤姐和《金瓶梅》中塑造的潘金莲有雅俗之别。从这也让我们看到《红楼梦》既深得《金瓶》之“壸奥”,又有所继承。
总而言之,《红楼梦》源于《金瓶梅》又高于《金瓶梅》!在文中所述的很多方面《红楼梦》都深得《金瓶》之“壸奥”! 〔注释〕:
① 何其芳 论红楼梦[A] 郭豫适,红楼梦研究文选[C]上海华东师大出版社,1988 P403
② (法)陈庆浩 石头记脂砚斋评语辑校[M] 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1987
③ 朱星 金瓶梅的文学评价以及对红楼梦的影响[A]《复旦学报》编辑部编,金瓶梅研究[C]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4 ,P85
④ 马积高,黄钧 中国古代文学史[M] 长沙湖南文学出版社,1984 P239
⑤ 游国恩等 中国古代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 P134
〔参考文献〕:
①曹雪芹 红楼梦 [M]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82
关键词:巴金 家园 囚禁意识 空间
人作为一个具有强烈生存意识的主体,不可避免地与其活动的周围环境发生着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关系。文学是人学,作为文学体裁之一的小说所描写的环境包括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两大部分。环境在一定的意义上就是指人物活动的空间。本文讨论的展现人物活动的空间既有物质的自然环境,又有物质的社会环境,还有人物心理轨迹流变的精神环境,这所有一切都隶属于“文学空间”。家园无疑是文学空间的一个重要构成部件。所以,从“家园”这一空间类型契入来分析“家园空间”意识在小说中的体现,随着人物足迹的延伸,作品所虚构的文学空间在不断的拓展,同时也促成人物形象向前发展。
“家园是给人以归属和安全的空间,但同时也是一种囚禁。”[1]家园是地理文化境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们活动交往的基本场所。这个具有限界、包围的空间之地在一定意义上束缚着人的躯体,禁锢着人们的头脑,这样,它便拥有有形或无形的封闭力量,囚禁着活动在其中的人。鲁迅的砸破铁房子,唤醒沉睡在里面的人们,仍然起着振聋发聩的呐喊意义。作为人物活动的空间,“家”的意象在巴金家世小说中居于显著的地位,本文对“家”在文本中束缚人们身心的意义作简要剖析,从中可以窥见封建主义对家庭成员的囚禁与戕害。作为家的深宅大院是以中国传统民居的四合院的建筑格局的原型来展开人物活动的环境空间,这是文学中的故事情节的铺开演绎、人物之间的欢爱恩仇悲喜聚合的空间舞台。
《家》中高公馆的建筑格式是以四川成都的四合院为原型来作为人物活动的空间。“四合院是指以墙将四面的房屋连接起来形成的院落。规模无论大小,布局一般依中轴线左右对称。四合院关上大门,对外呈全封闭状态。”[2]这种四合院式的高公馆家园,使在这样几乎封闭的庭园空间中出生、成长的青年人在一定程度上感到压抑与憋闷,高公馆是“狭小的笼”,在这笼子中的人物的心理感受,读者是可想而知的。高觉新、高觉民、高觉慧三兄弟在其中的处境是非常尴尬的。在高公馆之外的成都这样的大都市空间天天都在变化:由京沪肇始的思潮震撼冲击着青年人的灵魂,《新青年》《少年中国》等杂志刊物所宣传的有关的内容诸如提倡民主反对专制、提倡科学反对愚昧、提倡新道德反对旧道德、提倡新文学反对旧文学等在荡涤着年轻人的心灵,这是一股强大的令人清醒、催人奋进的春风,动摇着两千多年以来封建专制统治的大厦。他们尤其是觉慧、觉民积极接受新观点、新事物、新风尚,如饥似渴地阅读新文化的书籍,他们的身心沐浴在新思潮的煦风里。但是他们的双脚却陷在高家的大墙深宅之内,这是由于高老太爷是对外封闭、对内压制的高公馆王国的最高主宰者。面对着外界风起云涌的社会思潮与学生运动,他严格禁止儿孙们到外参与,以严厉而又不容置辩的语气告诫桀骜不驯的觉慧。“四合院适合独家居住,它的形式一方面可以说是中国封建社会对外闭关锁国、对内独自发展的缩影,另一方面,它的住房格局,即长幼有序、上下有别、内外有别等,则体现着封建家族的秩序。”[3]在这种四合院式的高公馆家园中,高老太爷的冷酷专制、各辈的荒烂和各房之间的勾心斗角,使觉新扭曲为唯唯诺诺、屈从于长辈而又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活死人”。觉新是被父权制“”而又不自觉地代行父权迫害亲人维护封建家庭统治秩序的“双重人”。《家》中觉慧的情感态度与此时的巴金暗合,在他的眼里,“家”不过是一片沙漠,一个“狭的笼”,对高老太爷、几个叔叔等长辈代表的封建制度、封建观念表示出强烈的反抗情绪。“‘家’不再是温情的象征,更多的时候,觉慧感到家已成为束缚思想、压抑情感、残害生命、制造罪恶的牢笼。”[4]年青而又勇敢的觉慧大胆地冲破这牢笼式的家。
从居住环境来说,像高公馆这样的庭院本来是让人感到雅静和舒适的,但是有股家园空间孕育的家庭文化弥漫着封建家族秩序的意味,这是通过“长幼有序、上下有别、内外有别”等的住房格局来体现的,一个高公馆的家庭,就是一个封建专制统治模式的缩影。家园场所成为残酷迫害美丽青年女性的囚笼,小说展示了封建家庭专制、礼教以及黑暗社会“吃人”的血淋淋的事实:鸣凤因不愿作别人的而投湖自杀,李瑞珏因避免所谓“血光之灾”冲犯死去的高老太爷而难产死去,梅姑娘由于家长抓阄的方式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生活,成为一个矜持端庄、内心凄苦、“煎熬”生命的“活死人”。封建礼教,如同南海观音菩萨送给唐僧套在孙悟空头上“紧箍咒”,束缚着她们的人身自由,这些美丽的女性在封建家庭的活棺材中、挣扎,一直到死。在这个意义上说,一部家世小说就是一部青年被拘押受折磨的血泪史。
《家》是《红楼梦》之后对封建家族腐朽残忍控诉最典型的作品,它明显地受到了《红楼梦》影响。《红楼梦》中的贾府,实际上是较大的四合院模型,里面充满着封建礼教道德吞噬青年特别是年轻女子的血腥味,例如迎春嫁出没多久受自己男人折磨致死,史湘云年青便守寡,惜春悲观绝望年青就出嫁,金钏儿跳井而死,司棋碰壁而死,晴雯被撵羞辱致死,秦可卿和鸳鸯含冤死去,妙玉被强盗掳掠。她们都是“薄命司”册子注定结局悲惨的女子。在这里,有封建婚姻制度的惨剧,有封建道德礼教的悲剧,还有男子对女子残酷的。
富有人道主义的作家巴金深怀悲情与激情构建“激流三部曲”《家》《春》《秋》,藉此描画封建大家庭分崩离析的衰亡历程。小说的文学空间由成都城市空间、公馆家园空间与各房人物的精神空间三部分构成,这三个部件相辅相成,外患内忧共同夹击,使高家大院很快走上树倒猢狲散的解体道路。
如果说巴金以青春的激情与文笔的敏锐书写着家的崩溃,悲悯着活在家园空间里的每一个带血的灵魂,那么,在后来他写的《憩园》《寒夜》中却以冷静的写作心态,描绘着身居家园空间中的女性处于被囚禁的生存处境。
在《憩园》里,年轻貌美、温柔善良的万昭华在丈夫买了杨梦痴的公馆以后,成为公馆的女主人,表面生活过得甚是悠闲舒适:随丈夫到电影院看电影,丈夫对她非常得好。然而“赵家的仇视,小虎的轻蔑,丈夫的不了解。……这应该是多么深的心的寂寞啊……”小说点出了她平静生活中深含着寂寞与无奈的潜意识。姚太太说的一句话“我真羡慕你能够自由地往各处跑”,由此流露着身不自由的意味。这是一个被姚公馆囚禁的时代女性。文本里在姚国栋家中客居的“我”,即一个小说作者黎先生做了一个梦,梦见“电影院也变成了监牢。我跟小孩走进里面去,正碰见一个禁子押了杨梦痴出来。”“第二次我梦见自己给人关在牢里,杨梦痴和我同一个房间”。梦中出现的“电影院”竟变成关押人的监牢,而电影院又是万昭华常去光顾的场所,她本来应该是人们精神放松,获得愉悦的释放空间。梦境里的电影院成为监狱,则表明电影院在一定意义上衍化为束缚姚太太身心,使她不能自由舒展的囚禁场所,这是一种无形的精神拘禁。不只是姚太太、黎先生,小孩与杨老三同样也被关押在牢里,这也许是黎先生在梦的这种无意识层面里对住在姚公馆里的姚国栋、姚太太身处福地的一种警示:如果不去保护它、珍惜它,就有可能重蹈杨老三的覆辙。老姚“有把握”地让十多岁的虎少爷常常在外婆家中玩耍,看戏,不温习功课的做法令黎先生与姚太太深怀隐忧之感。等到儿子浮水被水冲走,老姚再说“我自己也应该负责”的话岂不是悔之晚矣。但愿能从失子的麻痹中彻底地醒悟吧。相反,杨老三的小儿子杨寒却能够从父亲浪荡堕落失去温馨家园的惨痛经历中吸取教训,也许有一天杨少爷可能再次成为公馆的主人,我们拭目以待吧。
《憩园》中的公馆是人物活动的舞台空间,也使两家因财富此消彼长而成为交易对象,更是人们精神世界被囚禁的物质空间。巴金以平静而又悲凉的心境展示公馆这一家园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失之者羞愧不已,自我放逐;得之者神采飞扬,耽于成功的喜悦中。“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小说的题目是“憩园”,即小说中的姚公馆,也就是先前杨公馆的名字。“憩”的涵义是休息、安居。身居憩园就等于拥有一笔可观的财富,但躺在已拥有的家园空间的功劳簿上,要么浪荡挥霍,坐吃山空,要么不思进取,疏于家教,都有可能使其有易主的危险。
此外,小说文本的文学空间还含有一个亚文学空间,即黎先生客居姚家中所虚构的在明园(后来在姚太太的建议下,改名憩园)发生的穷车夫与瞎女人的故事构成名叫《憩园》小说的情节,并且在姚太太的建议之下,增加了小说的亮度,二人过着幸福的生活,这无疑对照巴金小说《憩园》中黯淡悲凉的一面。这种以“憩园”为纽结点来谋篇布局,形成小说中套小说,文学空间又含有次文学空间的结构框架,使读者自然联想到博尔赫斯的小说《阿莱夫》中的貌不起眼却又包罗万象的“阿莱夫”。[5]从空间批评的角度来看待《憩园》:在读者面前有一本巴金的《憩园》,这是文本之外的外部物质空间;在巴金《憩园》文本的文学空间中,存在着黎先生写小说《憩园》与姚杨两家有关憩园得失的情节,这是巴金以艺术对物质作用的可构想的精神空间;在黎先生小说《憩园》里,说的是穷车夫与瞎女人的故事,形成一个二重精神空间。
在被誉为典型“中年写作”的《寒夜》里,我们看到了充满青春活力的曾树生。为了贴补家里的开销,她忍受着充当花瓶的尴尬境遇,忍受着保守婆母的冷嘲热讽以及未老先衰的儿子的冷淡,对患病的丈夫充满爱怜之情。汪母在家中成了父系家长制的符码,她有意或许无意的意识里树立着家长权威,充当着压制儿媳的家长角色。由家庭成员组成的人际关系笼罩着她的心灵,压抑着她的个性自由,整个家里对曾树生来说,无异于世间冰冷的地狱,家充溢着浓重的寒意,家成为禁锢女性的精神牢房。为了自救以及补贴家用,她离开重病的丈夫飞往兰州。在这个意义上,她是走上逃离家园的道路。
“家是精神的‘牢笼’”,也是心灵的‘憩园’,体现了巴金复杂的家园情结,就像冲不出去的‘围城’一样困扰着他。”[6]正是这样,我们才会看到满怀激情、富有悲悯之心的巴金在时代的激流中撷取家庭空间的朵朵浪花,树立起家世小说的丰碑。
注释:
[1][5]陆扬:《空间理论和文学空间》,外国文学研究,2004年,第4期,第36页,第32页。
[2][3]张英,金舒年主编:《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留学生中级文化读本(二)》,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