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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这篇文章表达了要使楚国强大就必须推行美政的治国思想。表达了推行美政失败被贬后的不满不悔情绪及继续推行美政的坚定信念。表达了无机会再行美政则宁死不叛楚王的忠诚。下面给大家分享一些关于高一屈原离骚原文注释内容,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注释高阳:颛顼之号。
苗裔(yì):苗,初生的禾本植物。裔,衣服的末边。此苗裔连用,喻指子孙后代。
朕:我。
皇考:对亡父的尊称。
摄提:太岁在寅时为摄提格。此指寅年。
贞:正。
孟:开始。
陬(zōu):正月。
庚寅(gēng yín):指庚寅之日。古以干支相配来纪日。
降:降生。
揆(kuí):推理揣度。
肇(zhào):开始。
锡(cì):通“赐”。
名:命名。
字:表字,这里活用作动词,起个表字。
内美:内在的美好品质。
重(chóng):再。
扈(hù):楚方言,披挂。
江离芷:均为香草名。
纫(rèn):草有茎叶可做绳索。
秋兰:香草名。即泽兰,秋季开花。
汩(gǔ):水疾流的样子,此处用以形容时光飞逝。
不吾与:宾语前置,即“不与吾”,不等待我。
搴(qiān):拔取。
揽(lǎn):采摘。
宿莽:草名,经冬不死。
忽:迅速的样子。
代序:指不断更迭。
惟:思虑。
迟暮:衰老。
抚:趁。
此度:指现行的政治法度。
骐骥(qí jì):骏马。
道:通“导”,引导。
三后:夏禹商汤周文王。
固:本来。
申椒菌桂:均为香木名。
蕙(huì)茝(chǎi):均为香草名。
耿介:光明正大。
遵道:遵循正道。
猖披:猖狂。
捷径:邪道。
偷乐:苟且享乐。
幽昧(mèi):黑暗。
殃(yāng):灾祸。
败绩:喻指君国的倾危。
踵武:足迹,即脚印。
荃(quán):香草名,喻楚怀王。
齌(jì)怒:暴怒。
謇謇(jiǎn jiǎn):形容忠贞直言的样子。
九天:古人认为天有九重,故言。
正:通“证”。
期:约定。
羌:楚语,表转折,相当于现在的“却”。
成言:诚信之言。
既:本来。
数化:多次变化。
滋:栽种。
树:种植。
亩(mǔ):二百四十步为亩。
畦(qí):五十亩为畦。
留夷揭车:均为香草名。
冀(jì):希望。
峻:长。
刈(yì):收获。
萎:枯萎。
绝:落尽。
芜(wú):荒芜。
秽(huì):污秽。
竞:并。
羌(qiāng):楚人语气词。
兴:生。
忽:急。
驰骛(wù):乱驰。
冉冉(rǎn rǎn):渐渐。
英:花。
苟:确实。
信姱(kuā):诚信而美好。
练要:心中简练合于要道。
掔(qiān):持取。
贯:拾取。
矫:举起。
索:草有茎叶可做绳索。此作动词,意为搓绳。
纚纚(xǐ xǐ):长而下垂貌。
法:效法。
周:合。
彭咸:殷贤大夫,谏其君,不听,投江而死。
民生:万民的生存。
艰:难。
修姱(kuā):洁净而美好。
谇(suì):进谏。
替:废。
纕(xiāng):佩带。
申:重复。
悔:怨恨。
灵修:指楚怀王。
众女:喻群臣。
谣:诋毁。
诼(zhuó):诽谤。
偭(miǎn):违背。
改:更改。
错:通“措”,措施,指先圣之法。
绳墨:正曲直之具。
曲:斜曲。
周容:苟合取容,指以求容媚为常法。
侘傺(chà chì):失志貌。
流亡:随水漂流而去。
此态:苟合取容之态。
不群:指不与众鸟同群。
前世:古代。
异道:不同的道路。
屈:委屈。
尤:过错。
攘:除去。
诟(gòu):耻辱。
伏:通“服”,保持,坚守。
厚:厚待。
相道:观看。
延:长。
回:调转。
行迷:指迷途。
步:徐行。
皋(gāo):水边高地。
止息:休息一下。
尤:罪过。
修吾初服:指修身洁行。
制:裁制。
芙蓉:莲花。
不吾知:宾语前置,即“不知吾”,不了解我。
苟:如果。
高:指帽高。
陆离:修长而美好的样子。
芳:指芬芳之物。
惟:通“唯”,只有。
游目:纵目瞭望。
往观:前去观望。
缤纷:极言多。
章:明显。
民生:人生。
常:恒常之法。
犹:尚且。
惩:惧怕。
女嬃(xū):屈原的姐姐。
婵媛(chán yuán):牵挂。
申申:反反复复。
婞(xìng)直:刚正。
羽之野:羽山的郊野。
博謇:过于刚直。
姱(kuā)节:美好的节操。
盈室:满屋。
判:区别。
众:众人。
云:助词,无实义。
朋:朋党。
茕(qióng):孤独。
前圣:前代圣贤。
喟:叹息声。
济:渡过。
就:靠近。
启:禹之子。夏朝的开国君主。
《九辩》《九歌》:相传是启从天上偷带到人间的乐曲。
夏康:启子太康。
图:图谋。
五子:指夏康等兄弟五人。
用:因此。
羿:指后羿。
封狐:大狐。
鲜:少。
浞(zhuó):寒浞,羿相。
浇(ào):寒浞之子。
强圉(yǔ):强壮多力。
不忍:不能加以克制。
日:天天。
用夫:因此。
夏桀(jié):夏之亡国之君。
辛:殷纣王之名。
菹醢(zū hǎi):肉酱,名词动用,指剁成肉酱。
用而:因而。
俨(yǎn):庄严。
莫差:没有丝毫差错。
授:任用。
颇:倾斜。
私阿:偏私。
错:置。
茂行:美好的德行。
下土:天下。
瞻前而顾后:观察古往今来的成败。
相观:观察。
非义:不行仁义。
非善:不行善事。
阽(diàn):临危,遇到危险。
览:反观。
量:度。
前修:前贤。
曾:屡次。
当:遇。
茹(rú):柔软。
浪浪:泪流不止的样子。
敷(fū):铺开。
中正:治国之道。
驷:驾车。
上征:上天远行。
发轫(rèn):出发。
苍梧:舜所葬之地。
县圃(pǔ):神山,在昆仑山之上。
灵琐:神之所在处。
令:命令。
羲和:神话中的太阳神。
崦嵫(yān zī):神话中日所入之山。
漫漫:路遥远的样子。
修远:长远。
咸池:日浴处。
扶桑:日所拂之木。
若木:日所入之处的树木。
逍遥:自由自在的样子。
相羊:徘徊。
前:在前面。
后:在后面。
先戒:在前面警戒。
雷师:雷神。
飞腾:腾空而飞。
日夜:指日夜兼程。
飘风:旋风。
帅:率领。
离合:忽散忽聚。
斑:文彩杂乱,五彩缤纷。
帝:天帝。
阊阖(chāng hé):天门。
(ài ài)暧暧:昏暗的样子。
结:编结。
溷(hùn)浊:混乱污浊。
蔽:掩盖。
白水:神话中的水名。
绁(xiè):拴,系。
反顾:回头望。
高丘:高山。
春宫:东方青帝的居舍。
琼(qióng)枝:玉树的花枝。
荣华:花朵。
可诒(yí):可以赠送。
丰隆:云神。
宓(fú)妃:神女,伏羲氏之女。
结言:约好之言。
謇(jiǎn)修:伏羲氏之臣。
离合:言辞未定。
纬繣(wěi huà):不相投合。
次:住宿。
濯发:洗头发。
保:依仗。
游:过分的游乐。
虽:诚然。
改求:另外寻求。
览相观:细细观察。
周流:周游。
瑶台:以玉砌成的台。
有娀(sōng):传说中的上古国名。
鸩(zhèn):鸟名。
鸣逝:边叫边飞。
佻(tiāo):轻浮。
犹豫:拿不定主意。
自适:亲自去。
受诒:指完成聘礼之事。
远集:远止。
浮游:漫游。
及:趁着。
有虞(yú):传说中的上古国名。
理弱:指媒人软弱。
导言:媒人撮合的言辞。
嫉贤:嫉妒贤能。
称恶:称赞邪恶。
闺中:女子居住的内室。
哲王:明智的君王。
怀:怀抱。
终古:永久。
琼茅:灵草。
筳(tíng):小竹片。
灵氛:传说中的上古神巫。
信修:诚然美好。
九州:泛指天下。
女:美女。
勉:努力。
释:舍弃。
何所:何处。
故宇:故国。
昡曜(yào):惑乱浑浊。
察:明辨。
民:指天下众人。
党人:朋党之人。
服:佩用。
览察:察看。
珵美:即“美珵”,美玉。
粪壤:粪土。
申椒:申地之椒。
巫咸:古神巫。
夕降:傍晚从天而降。
怀:馈。
百神:指天上的众神。
并迎:一起来迎接。
皇:皇天。
吉故:明君遇贤臣的吉祥故事。
矱(yuē):度。
合:志同道合的人。
挚(zhì):伊尹名。
咎繇(jiù yáo):夏禹之臣。
苟:如果。
用:凭借。
操:持,拿。
用:重用。
吕望:指吕尚。
举:举用。
宁戚:春秋时卫人,齐桓公认为贤人,以他为卿。
该:周详。
晏:晚。
未央:未尽。
鹈鴂(tí jué):鸟名,即伯劳。一说杜鹃。
为之:因此。
偃蹇(yǎn jiǎn):盛多美丽的样子。
薆(ài):遮蔽。
谅:信。
折:摧毁。
变易:变化。
茅:比喻已经蜕化变质的谗佞之人。
直:竟然。
他故:其他的理由。
害:弊端。
无实:不结果实。
委:丢弃。
得:能够。
椒(jiāo):楚大夫子椒。
樧(shā):茱萸。
干进:求进。
务入:钻营。
祗(zhī):散发。
揭车与江离:比喻自己培育的一般人才。
兹佩:喻指屈原的内美与追求。
历兹:到如今这一地步。
芳菲菲:指香气浓郁。
沬(mèi):消失。
和调度:指调节自己的心态,缓和自己的心情
自娱:自乐。
聊:姑且。
求女:寻求志同道合的人。
方:正。
上下:到处。
吉占:指两美必合而言。
历:选择。
羞:通“馐”,指美食。
琼爢(mí):玉屑。
飞龙:长翅膀的龙。
象:象牙。
离心:不同的去向。
远逝:远去。
邅(zhān):楚地方言,转向。
晻蔼(ǎn ǎi):旌旗蔽日貌。
鸣:响起。
天津:天河的渡口。在东极萁斗之间。
西极:西方的尽头。
翼:古代一种旗帜。
翼翼:和貌。
流沙:指西极,其处流沙如水。
赤水:出昆仑山。
容与:游戏貌。
麾(huī):指挥。
西皇:帝少嗥。
艰:指路途艰险。
腾:飞驰。
不周:山名,在昆仑西北。
西海:神话中西方之海。
屯:聚集。
轪(dài):车轮。
婉婉:在前进时蜿蜒曲折的样子。
委蛇(wēi yí):旗帜飘扬舒卷的样子。
志:通“帜”,旗帜。
弭(mǐ)节:放下赶车的马鞭,使车停止。
神:神思,指人的精神。
邈邈(miǎo miǎo):浩渺无际的样子。
假日:犹言借此时机。
皇:天。
赫戏:形容光明。
旧乡:指楚国。
仆:御者。
怀:思。
蜷(quán)局:卷屈不行貌。
乱:终篇的结语。
已矣:绝望之词,谓“算了吧”。
国无人:国家无人。
足:足以。
为:实行。
《离骚》是《楚辞》中篇幅最长、影响最广、艺术成就最高的作品,亦是屈原的代表作。但关于《离骚》名字的解释,一直以来众说纷纭。
司马迁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引用淮南王刘安之说,谓:“离骚者,犹离忧也。”班固也在《离骚赞序》中说:“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这种说法,是将“离”字解为“罹”,意为遭到、遭受,“离骚”就是遭到忧患而作的辞。
王逸在《楚辞章句离骚经序》中说:“离,别也。骚,愁也。”言屈原被放逐离别,心中愁思。后代论者,如蒋骥《山带阁注楚辞》等也持此说。这就把“离骚”解释为抒写离别的愁苦。
游国恩《楚辞概论》认为,“劳商即离骚之转音”,认为“离骚”就是“劳商”,就是楚地歌曲的名字。郭沫若的考证亦持此观点。钱钟书以“离骚”为排解忧愁之意。文怀沙把“离”的意思解释为“离间”,“离骚”就是因为被离间而产生的忧愁。
上述种种说法,各有一定道理。然而,以司马迁和班固的说法较为可信。
《离骚》本文中的“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其中的“离尤”只能解释成“遭受罪尤”。所以“离骚”就是“遭受忧患”。而“骚”作为文体的名称,那是后人的命名。《离骚》所抒发的,的确是内心的忧思和悲愤之情;《离骚》这首作品,也的确是在作者遭受忧患的时候写成的。司马迁和班固的解释给了我们理解《离骚》的情感基础。
《离骚》又被称作《离骚经》。如今学术界一般都认为《离骚》称经是汉代人所为,最早见于王逸的《楚辞章句》。
关于《离骚》的写作年代,历来说法不一。马茂元在《楚辞选》中估计为屈原中年时期所作,大约40岁。黄震云在《楚辞通论》中认为大约是在楚怀王15年或者18年左右所作。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离骚》写于屈原失宠于楚王之后。
《离骚》这首长诗,共2490字,是中国第一首抒情长诗。中国古代没有西方意义上的史诗,却有着独具民族特色且辞采华美的抒情长诗,这多少也会影响到我们的民族品格。古人云:“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世说新语・任诞》)
《离骚》塑造的三个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说,《离骚》创造的不仅是一种歌辞,而是一个艺术世界。
首先,《离骚》创造了一个美好象征的世界,这个世界表现的是屈原个体精神的张扬和个体品质的自我珍惜。在这个世界里,屈原使用了无数的芳花香草,描摹了弃妇一般美人的形象。其中,香草象征屈原的高洁品质,恶草象征对小人的憎恶;而美人一般被认为是屈原自喻,或者是屈原追求的对象。这个象征的世界集中体现了屈原的形象和内心世界,也是整首《离骚》最动人的地方,屈原坚贞高洁的形象就是在这香草美人的象征中树立起来的。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他裁清凉的荷叶制成上衣,集美丽的莲瓣缀成下裳。他头戴岌岌高耸的华冠,腰佩漫长陆离的宝剑。这样的装束,哪里像是一个准备“吾将反”的隐士,分明是内心充满不甘心,浑身上下都弥散着不平情绪的耿介之士。这样的装束,外表定是芬芳浓郁,令人钦羡,而内心也必定坚定沉着。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人生各有各的喜好,我偏偏尊崇人格的高尚。即使我粉身碎骨也不会改变,难道我的心可以被玷污么?从这几句可以认为屈原并不打算独善其身做隐士。他再一次将人格的高尚与死亡建立了联系。这就注定他不可能走庄子逍遥游的路子,亦不会按照孔子的办法“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而是必定追随着他自己的理想,经受矛盾、焦虑、痛苦等种种情绪的折磨,直到理想破灭,自杀死去。
其次,《离骚》描摹了一个黑白颠倒、君主昏庸的现实世界。屈原的悲伤在于,这个混浊的世界恰恰是他的故乡楚国。所以,他对君主的感情、对人民的感情,根本上都包容在对故乡的感情之中。在这个世界里,小人当道,君主被蒙蔽,往昔那种忠臣贤君遇合的“美政”场景再也见不到了。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固时俗之工巧兮,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灵修指君王,我怨恨那君王过分荒唐,始终不能明了我心迹。众女指朝廷的大臣,他们嫉妒我的美貌,放出谣言说我行为放荡。本来社会上的人就崇尚投机取巧,任意而为,不按照规矩办事,违背正道而追求弯曲,竞相把苟合奉迎作为榜样。
一向志意高洁的屈原,就在这个黑暗的现实世界中被压迫、排挤、流放,直到最后走向死亡。这个现实的世界是《离骚》最具震撼力、最具批判力的场景,也是整首歌辞的底色。这个现实世界也引起了后代文人的共鸣,他们通过这个世界来认识屈原,同情屈原。
再次,《离骚》还创造了一个瑰丽神奇的神话世界。
“驷玉虬以乘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悬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我以凤凰为车以玉龙为马,驾驭着长风在天上旅行。清晨从苍梧之野动身,晚上落脚昆仑山上的悬圃。我想在这神灵的区域逗留片刻,无奈匆匆的日轮很快就将入暮色。我叫御日的羲和慢慢地赶车,不要让太阳快快地进入崦嵫山。游仙的路程十分遥远,我要上天下地去追寻我的所爱。且让我的玉虬在咸池饮水,且让我的乘风在扶桑休息,折取若木的桠枝来敲打日头,我暂时留在这儿逍遥休息。想遣御月的望舒替我作前驱,想遣风伯飞廉替我作后卫,想遣天鸡鸾凰替我作鼓吹。但雷师却跑来告诉我,一切未曾准备。我便令我乘驾的凤凰展翅飞翔,即使在黑夜里也无须停顿,飘风争先恐后,率领着云霓来表示欢迎。
这个神话的世界是屈原完美理想的化身。因此,神话中的抒情主人公显得无比强大,折射出屈原对个体张扬、个体自由的无比渴望。神话中一次次地求女,则象征屈原对完美的不懈追求。
这三个世界加起来就是《离骚》的世界,即象征世界、现实世界和神话世界。但这三个世界在《离骚》中不是归于毁灭,就是变得黑暗,三个世界的理想其实都破碎了。这就导致了屈原的自杀。
“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关键词:《离骚》;屈原; 命运感;崇高感
《离骚》是我国伟大诗人屈原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是他在政治上受到O大迫害以后,思考个人苦难,思考过去和未来的重要作品。这部作品是一部伟大的悲剧作品,既是屈原之悲,也有楚国之悲,更是时代之悲。这部作品意境恢弘、语言独特、辞藻绚丽、构思奇妙,开我国抒情诗之先河,不仅在中国文学史上有深远影响,在世界文学史上也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其影响不仅是《离骚》当中瑰丽的形象,更在于屈原个人崇高的使命感所产生的人生悲剧,使人们深受震撼和鼓舞。
一、《离骚》的悲剧
西方美学认为:悲剧的产生一般是由于人的性格因素,诸如嫉妒、自负、残暴、猜忌等。这可以通过荷马史诗,如《伊利亚特》、《奥德赛》,莎士比亚的戏剧,象《奥赛罗》、《哈姆雷特》等作品中得到证实。但《离骚》则与之不同,离骚是在揭示悲剧产生的社会根源。鲁迅先生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它是在展示美与丑的斗争当中,美被丑压制,社会当中的先进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挫折为主要内容,在这种斗争当中,我们看到的是美的惨烈,坚信美必胜丑的信念,让人们对美的获得更有期待性。
因此,在《离骚》当中,我们看到了主人公与强大的社会恶势力之间不断斗争“九死而不悔”,尽管敌人的势力异常强大,但主人公为维护正义,实现自己崇高理想而不懈斗争,其责任感超过了对个人安危的关注,对个人幸福的追求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主人公的使命感同客观的社会现实之间产生了极大的矛盾,其结果就是伟大的事业被毁灭,但伟大的精神取得了胜利,通过毁灭而成就精神的辉煌,在悲壮当中永生。
正如同朱光潜先生所说:“悲剧有不幸、有死亡,但它更本质的东西却是崇高性、壮丽性、英雄性。”《离骚》的矛盾冲突就是屈原与灵修(楚王)、党人(上官靳尚)等矛盾冲突,这种冲突变化 体现在楚王对屈原的态度更变当中从任之――怒之――疏之――黜之――迁之的曲折性变化,这些在屈原看来归为以下四点:一是哲王“不寤”, 二是“众皆竞进以贪婪”, 三是“世溷浊而嫉贤”, 四是“吾不能变心以从俗”,这样的环境造成了屈原悲剧的诞生。太史公说:“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这里的怨,不仅有其个人这怨,还包含着时代之怨、国家之怨和民族之怨。这种把悲剧原因归于社会的观点,相较于西方社会归于个人性格的观点,更加深刻,更加让人震撼。
二、《离骚》当中的命运感和崇高感
现实与理想的撞击是悲剧产生的主要要素。它在审美上表现为命运感和崇高感的矛盾。命运感是社会现实,描写现实当中的一切事物,表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这就是真;崇高感是坚持真理九死而不悔、举贤任能实现美政的伟大报负,这即为善,也是美。
《离骚》这部作品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命运感和崇高感的紧密结合,营造出完美的悲剧境界。它把真、善、美和假、恶、丑的矛盾高度集中于一体,把美好事物的暂时失败与破灭来预示一种伟大精神的诞生。屈原励精图治、锐意改革、举贤任能、一统天下的美政理想是符合历史要求的,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记载屈原“为楚怀王左徒。博闻疆志,明於治乱,娴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映衬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
由此可见,屈原所代表的是楚国强盛的希望,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但这种为国为民的正义举动在现实当中却又不能实现,屡屡碰壁。这岂不让人感到悲愤。怀王因贪利受骗,顷襄王胆怯妥协,不仅置屈原的正确主张于不顾,反而对他大加惩罚。在朝堂之上,又有靳尚、郑袖之辈结党营私、不思进取,这些世俗小人”竟进以贪婪,凭不厌乎求索,内恕己以量人,各兴而嫉妒“,使社会污浑。楚王的昏聩、党人的猖厥、社会的黑暗、强秦的威胁以及国家强大紧迫感等客观的社会危机对作者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压迫。屈原走在了时代的前列,他先知先觉,看到了社会发展的走向,提出了美政主张。但他并不能够主宰历史变革的命运,作为一个正直无私、心怀祖国的爱国主义者,会更加强烈的感受到这种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的改革不能实现的苦痛,越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这种现实,越更加的痛苦。历史的发展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个过程极为漫长,需要众多的牺牲为代价。屈原既有历史的先觉性,又对社会现实充满不甘,他充满了痛苦、奋争、上下而求索。正是这种精神鼓舞着人们热爱国家、坚守真理、勇于奋争,推动历史不断向前。即使这种努力失败,但也会败的悲壮,彰显出人性辉煌的伟力。所以这种与现实抗争的痛苦是“伟大的痛苦”,这种死亡是为理想、为民族而牺牲的“伟大的死亡”。
关键词:《离骚》 思想内核 自怜 超越
《离骚》,是屈原在特定社会环境下的政治理想与残酷现实纠集交合的缩影,反映出诗人对国家黑暗腐朽政治的愤慨和他热爱祖国但壮志难酬的抑郁心情,是屈原高洁的政治理想、燃烧的生命激情、无奈的悲悯意识所熔铸而成的具有强烈思想情感的宏伟诗篇。《离骚》凝聚着作者政治理想与政治生命情感的终极价值指向,体现了楚辞的精神气质,其思想内核是“自怜”与“超越”。
因复杂而丰富的人生磨砺,屈原在残酷的社会现实中感受到浑浊的世俗而自怜,在曲折的社会历练中体悟到痛苦的经验而自醒,因此面对无限浩瀚的宇宙而产生沉思、发出慨叹,最终超越自我。楚辞的“自怜”是自怒、自爱、的“三位一体”,如《九怀》“惆怅兮自怜”和《九辩》“私自怜兮何极””等。《离》诗的这种“自怜意识”极为浓重。司马迁在谈《离骚》时曾说:“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流涕,想见其为人。”①从司马迁读《离骚》的体会中,我们亦能品出这种强烈的抒情意蕴所沉积的“自怜意识”的情感体验,同样可以体会到《离骚》是诗人在“惆怅自怜”的过程中企图寻求一种“永恒”的回归。可见《离骚》的“超越”之意念,是伴随其“自怜意识”情绪波动而显现的。
仔细探究,《离骚》之“自怜”与“超越”的思想内核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对浩瀚宇宙时空的“迟暮”之恐惧与“乘骥驰骋”的驾驭欲望
诗人在《离骚》中流露出明显的对时光易逝、岁月更替、人事易衰的宇宙时空的恐惧感。通过吟唱,表现出诗人对自我人生的新的思考――在宇宙变幻之中,缥缈的时间在飞逝,稍纵即逝的报国机会竟与其无缘;而人生如白驹过隙,蓦然回首,诗人感到自己像一匹疲惫的老马,在影响历史方向、国家前途的征程上除了执著而惊恐的踯躅、徘徊外,几乎无能为力了。正如诗人在《离骚》中所倾诉的那样:“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面对瞬逝的时光,诗人感到了时不我待的惊慌;尤其是“朝搴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构成一种动态“加速跳”节奏。有学者发现,楚辞中以“朝……夕……”构成的句式多见,这一句式动态性很强,紧迫如鼓点阵阵。②这一“动态的加速跳”与《离骚》中“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等诗句一起所建构的“鼓点阵阵”的涌动气势所传达的,其实是诗人的政治生命在无穷尽的宇宙空间中的进一步演化。“日月不淹”、“春秋代序”,草木由盛转衰。既然诗人在时空中面对的是如此生存之景况,那么他在这种景况中对生命的感叹又是什么呢?“恐美人之迟暮”――诗人意识到自己逐渐变老,但这种感叹并不是诗人在宇宙时空运转的磨难中发出的唯一慨叹,最重要的在于担心自己“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诗人的政治理想因此日趋无望而终结与泯灭。
但是,诗人是否因自己在年龄上的劣势就终止其理想追求?没有。“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他心灵上依然充满活力与豪迈,精神上依然健旺康盛;诗人“枯木的年轮”中承载着丰富的生活阅历,蕴涵着透彻的真知灼见,孕育着匠心独运的治国方略。他在等待机会,随时准备着在国家需要时发挥夕照光辉以任意驰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种为了自己所追求的政治理想而置年迈于不顾的上下求索、奋斗精神,永远为后人所称道。
屈原“上下求索”所表现的对理想执著探求的热情和功业未竟的焦虑,进而成为对有限时间的珍视与掌控:“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恶劣的政治环境,使他陷入极度艰难的处境,但诗人却以生命的诚挚来捍卫自己的理想:“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正是这强烈自信和无所畏惧的精神鼓舞,屈原才能对楚王及腐败的佞臣集团展开尖锐的批判:“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唯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诗人这种醒世独立的自怜与超越的形象在《离骚》中表现得十分突出,那傲岸的人格和不屈的斗争精神,激励了后世无数的文人,并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一个重要象征。
《离骚》对诗人自己的上下求索之“远逝”有出色的描写。这种“远逝”既是一种象征,又是诗人自我形象的一种折射。从《离骚》的全诗来看,屈原所痛恨的,一是君王昏庸,一是佞臣当政。诗人在现实中同时遭到昏君、佞臣的挤压与排斥。也正是在这种绝望的困境之中,屈原才开始“上下求索”的历程。“周流求女”失败后,灵氛用“两美必合”鼓励他往别处寻觅。一次次求女不遂,就是屈原的现实遭遇在《骚》诗中的投影。求女在《骚》诗中象征着对明君贤臣的向往,也表现了屈原虽在“老冉冉其将至”的恐惧与绝望之中,依然趁“年岁之未晏”“时亦犹其未央”而“上下求索”,以此表达其决不放弃对自己政治理想的孜孜不倦的追求。
屈原在茫茫的宇宙时空中所获取的情感体验,是对人自身存在命运的咏叹。面对无奈的现实,在驰骋宇宙时空的矛盾挣扎中,诗人的生命力量和生存意味体现出了鲜活的张力。可以说诗人所表现出的悲怜意识,一则是自我的消解和悲观性抒慨,一则是在这种悲观意识背后包含了强大的性格扩充力与生命自强力。
对政治生命理想的“长太息”之悲愤与“九死未悔”的恪守执著
《离骚》虽然充满着诗人强烈的政治生命活力,但因诗人对自身所处时代的政治境遇、君臣关系和人事关系的切身的独特体验,因而折射出诗人强烈的政治悲愤意识。其政治悲愤与理想执著,可从对三个关系问题的分析来理解。
诗人与国君的关系。昏庸无能的国君,听信佞臣谗言不能接纳屈原的政治主张,辜负了他对楚国的一片忠诚。故而诗人心里经常充满着压抑与愤懑,于是吟唱的格调中融渗着痛楚的政治悲哀意识:“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齑怒。”诗人殚心国是,所以他前后左右奔走,希望有一天能赶上先王的脚步。但楚怀王全然不了解屈原的良苦用心,却听信谗言;屈原因此对楚怀王感到非常哀婉与怨忿。诗人于是用十分哀伤的言辞把郁结在心中的烦忧吟唱出来,以表达自己鲜明的政治态度:“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此终古。”我们不妨设想一下:诗人曾经是“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的国家重臣,③而今被奸臣污蔑,被楚王疏远,惨遭贬谪,那种孤楚之心境、哀苦之神态,也许不是世俗凡夫所能体会得到的,只有身处其间的屈原才能感知吧。“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糊涂的楚王太不了解屈原的心愿了。诗人对楚王似乎绝望了,对自己报国的满腔热忱也似乎了无意趣。
难道诗人真的就由此而泄气了吗?没有,“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他的心仍然火热,恪守着固有的忠精情操,哪怕楚王让他多次去死,只要能实现他坚定的爱国情意和政治诺言,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一往直前。然而,尽管屈原富有卓越的才华、忠贞的操守、高洁的品质,但在他所生存的政治环境之中,决然地要被阴霾的残酷现实所笼罩甚至于被扼杀,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人身自由可言,其政治悲凉意识的滋生与日益增长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诗人骨头里的血液依然是热的,始终沸腾着激昂的情感,满怀一腔报国热忱,拥存一颗赤胆之心。《骚》诗的感情热烈,如火山般迸发,正所谓“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正如梁启超指出的那样:屈原脑中,含有两种矛盾元素,一种是极高寒的理想,一种是极热烈的感情。这个说法很是精辟。《骚》诗之思想感情的充分展示就是以其对政治生命理想的自怜与超越意识这两种元素为基础展示其感人的艺术魅力的。
屈原与其他恶俗同僚的关系。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在将倾的“大厦”殿堂下,即使是屈原一手栽培起来的弟子也与他分道扬镳,况他人乎?道不同不相与谋。诗人对他们向楚王进谗言玷污忠臣的猖獗之丑态表现出极大的叹惋,流露出对国家缺乏匡扶社稷之栋梁的现实感伤。于是吟唱出“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蘅与芳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时乎吾将刈;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在这里,诗人分别以“留夷”与“揭车”、“杜蘅”与“芳芷”四种香草比喻四种人才,阐述自己育才的信念与意志,以及自己心目中的人才标准。诗人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一些弟子变质,走向腐化与堕落,从而不能持守其固有的情操。然而在“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的政治环境中,诗人的担心瞬即变成了现实,朝中奸臣及屈原的部分弟子互相猜忌、犯疑,利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向上爬,钩心斗角,利欲熏心。世态的随波逐流已经使诗人没有能耐可以改变“变质”的现实;诗人无奈地唱出自己本怀着一片真心与热情为祖国培育人才,但在世俗利害的关系冲突中,原本是积极奋进、正直向上的人也变得蝇营狗苟、尔虞我诈,从本质上发生了变化,他还能有何作为呢?
面对如此现实,诗人内心深处感到无比悲凉与绝望:“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诗人哀伤朝中没有与自己意趣相投之人,国中没有挽扶社稷的仁人志士!这种“流涕”之哭泣,饱含着诗人以身殉己的政治理想、以死塑造自己的独立人格的崇高而执著的爱国愿望。所以,全诗总结性的“乱辞”这样写道:“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诗人的政治意识与人文关怀。屈原的政治意识中包含着极大的人文关怀。周先慎指出:“他的爱国思想是与他对人民生活的关护紧密结合在一起的。”④正如“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以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所言,这种政治理想破灭中的感伤,不难看出屈原对人民的拳拳关怀和无比热爱之情。这是一种政治倾向性的感伤的关怀与热爱,是诗人在急速流转的政治遭遇中感到美政理想无法实现所引起的悲剧性关爱之情的感受。“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因“恐年岁之不吾与”,故而化为艰难的上下求索。理想不可实现,时光则空蹉跎,进而悲从中来,像一匹疲惫的老马,最后踯躅在历史的时空中。这种悲愤的人文关怀中蕴涵着对国家政治生命前途无私、执著的关注,成为屈赋的基调。
总之,《离骚》尽管格调忧郁, 感伤浓烈,但其“自怜意识”中深藏着一种超越情怀,在超越的境界中延伸生命、寄托理想。从艺术审美上看,以《离骚》为代表的楚辞对后人的重大启发之一,就是关于时间的咏叹和对政治生命的哀婉。这种“自怜意识”触动着中国艺术琴弦的最隐微之处,中国艺术的唯美传统、超越情怀、感伤的气质以及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存在价值的考究等等,这些艺术世界的核心内涵,都与以《离骚》为代表的楚辞有着密切的关系。⑤我们在阅读《离骚》时,除了对屈原“虽九死其尤未悔”的人格魅力感到心灵深处的震颤之外,还会因其《骚》诗中所表达出的对浩瀚无限的宇宙时空的悲怜思想,对残酷的社会现实生活、无奈痛楚的人生自怜感受,以及因悲怜自怜而滋生繁衍且愈益强烈的超越情怀,激起我们无穷的共鸣与遐想。
注 释:
①③司马迁:《史记・屈原列传》,长沙:岳麓书社,2001年版,第499页,第498页。
②朱良志:《中国美学十五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99页。
④周先慎:《中国文学十五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44页。
⑤朱良志:《楚辞的美学价值四题》,《云梦学刊》,2006(6)。
[关键词]屈原 人生态度 文辞表达方式 儒家思想
屈原是战国时期最伟大的诗人,他热爱楚国,同情人民,因不满奸佞小人的作为而直谏君主,却不料“信而见疑,忠而被谤”,最后因报国无路而自沉汨罗。后世将其创作的诗体称为楚辞,但是历代对于楚辞和屈原的评价却毁誉参半。在汉代就先后有刘安、司马迁、杨雄、班固、王逸等人对屈原及其的作品进行了程度不同的评价。刘安和司马迁都高度肯定了屈原高尚的人格和作品的不朽,评其作“与日月争光可也”,同时司马迁还肯定了屈原作品的艺术特色,称“其文约,其辞微,其志e,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就是说他的文笔简练,措辞深微,志趣高洁,行为廉正。文章虽然篇幅短小,但是立意却很宏大,所列举的虽是习以为常的事物,但是其中却寄寓着深刻的含义。也就是说他善于通过普通的事物描写在其中寄寓深刻的含义,善于运用比兴手法用美人香草,象征自己高洁的志行。但是其后班固却对屈原有所贬低,认为他“露才扬己”,不符合儒家的中庸之道,而王逸在《楚辞章句序》中就针对班固的这些评价而一一做出了相反的证明。本文仅就从二人对屈原作品的历史地位、屈原的人生态度和行文方式的异同进行分析。
一、对屈原及其作品在文学史的地位的评价
班固在《离骚序》称“其文弘博丽雅,为辞赋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华,则象其从容。”王逸在《楚辞章句序》中亦称“屈原之词,诚博远矣。自终没以来,名儒博达之士,著造词赋,莫不拟则其仪表,祖式其模范,取其要妙,窃其华藻。”这里二者都肯定了屈原的天才与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可谓同声赞叹,互相一致,都承认屈原所开创的新的诗体。
二、对屈原人生态度的评价
班固与王逸对屈原的评价最大的差异就表现在对其为人处世的人生态度方面。班固在《离骚序》中写道“且君子道穷,命矣,故潜龙不见,是而无闷。《关雎》哀周道而不伤,蘧瑗持可怀之智,宁武保如愚之性,咸以全命避害,不受世患,故《大雅》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斯为贵矣。今若屈原,露才扬己,竞乎危国群小之间,以离谗贼。然责数怀王,怨恶椒兰,愁神苦思,非其人,忿怼不容,沉江而死,亦贬e狂狷景行之士。”班固认为“遇与不遇命也,而且即使君主不对,臣下也不能抗言直谏,更不应该以死抗议”。这里,班固是以儒家“明哲保身”的人生态度来批判屈原为人处世的人生态度。另外,还以儒家 “温柔敦厚”的诗教原则为标准,批判屈原与楚国“危国群小”之间的斗争为“露才扬己”。还把屈原的这种爱国斗争看成是个人的意气用事。“把《离骚》的正义呐喊视为个人的牢骚。至于在作品中抒发怨愤之情,指责子椒、子兰等奸佞党人,责怨怀王,就是更不应该的了。”[1]
相反,王逸则非常不满意班固对屈原的指责,他高度评价了屈原为人处世的人生态度和不屈的斗争精神。在《楚辞章句序》中他写道“且人臣之义,以忠正为高,以伏节为贤。故有危言以存国,杀身以成仁。是以伍子胥不恨于浮江,比干不悔于剖心,然后忠立而行成,荣显而名著。若夫怀道以迷国,详愚而不言,颠则不能扶,危则不能安,婉娩以顺上,逡巡以避患,虽保黄V,终寿百年,盖志士之所耻,愚夫之所贱也。”这显然是针对班固“明哲保身”的观点而生发的。这里,王逸对屈原的人格重新给予高度的赞赏,说屈原“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若砥矢,言若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此诚绝世之行,俊彦之英也”,赞赏其“杀身成仁”的人生态度,这就否定了班固对屈原人格的歪曲。
但是,在这里我们需要注意,不管是班固坚持的“明哲保身”,还是王逸所高举的“杀身成仁”,他们无不都是从儒家的经典中援引话语。他们的论点虽然争锋相对,却都以儒家的经典为依据。
三、对其行文方式的评价
班固在《离骚序》说“多称昆仑冥婚宓妃虚无之语,皆非法度之政。经义所载,谓之兼诗风雅,而与日月争光过矣”。他对《离骚》中运用神话传说、大胆想象表示不满,还认为所写的那些内容多是虚无之语,不合乎儒家经典。而王逸同样以儒家的经典为依据,论说屈原作品是如何合乎经义的:
“夫《离骚》之文,依托五经以立义焉。“帝高阳之苗裔”,则“厥初生民,时惟姜原”也;“纫秋兰以为佩”,则“将翱将翔,佩玉琼琚”也;“夕揽州之宿莽”,则《易》“潜龙勿用”也;“驷玉虬而乘s”,则“时乘六龙以御天”也;“就重华而陈词”,则《尚书》咎繇之谋谟也;登昆仑而涉流沙,则《禹贡》之敷土也。故智弥盛者其言博,才益多者其识远。”
其实在这里王逸仍然是以一种实证的眼光来看待屈原的作品所涉及的人情风物的,他认为只是那些浅识者不知道罢了。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存在着对屈原的曲解。
不过即使这样,王逸在对屈原的艺术特色认识方面还是有所创新的,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审美的认识。他在《离骚经序》中写道“《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风,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这里,“王逸认为离骚的艺术手法来源于《诗经》,但更有其独创之处,即其用以起兴的物象已经被赋予了某种固定不变的象征意义,成为一种特定的诗歌意象。”[2]而这样的诗歌意象,已经初具了将物的某些特征与人的情感相结合的意蕴。这就更加地肯定了屈原作品的感情寄托与深刻寓意。
结语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班固和王逸对屈原其人及其作品在文学史上地位是一致地给予肯定性的评价的,但是在对其的人生态度和文辞表达方面则颇有分歧。不过,表面显示的巨大区别却掩盖不住这样的事实,即他们思想根源的一致性。无论是班固的“明哲保身”的论调还是王逸的“杀身成仁”的呼声;也不管是班固的“非法度之政”还是王逸的“依托五经以立义焉”,他们无不本着同样的儒家思想来生发自己的议论。就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他们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这可能与他们所处的时代不无关系。因为汉代自武帝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思想文化政策以来,儒家经学就已经成为唯一合法的学术形态。就连王逸在《楚辞章句》中也将为《离骚》做的注称为《离骚经章句》,这就不难想象经学在当时文人思想中的根深蒂固。而即便是像王逸这样优秀的文学家,也不能摆脱经学对其思想所造成的束缚。因此,虽然他意识到班固对屈原评价的偏颇之处,但是他对屈原的评价却也没能有幸逃脱当时“依经正义”的学术氛围。所以,这就造成了对屈原评价上表面的巨大差异,但是探究根源却发现基本是如出一辙。不过,我们不能因此而抹杀王逸比他的前人在评价屈原方面所做出的创新。那就是他已在有意或无意地从审美的角度对屈原的艺术表现手法给予了肯定。在《楚辞章句序》中他就说屈原创作动机出自“忧悲愁思”、“不胜愤懑”。在《离骚序》中又说“屈原执履忠贞而被谗邪,忧心烦乱,不知所诉,乃作《离骚经》”,在《楚辞章句》的其他各篇章中也流露出他对屈原个人感情抒发的肯定,即突显了诗人个性化情感抒发的重要性。由此,我们不难看出王逸的评价可以说已经为他之后的文人对屈原的评价开启了新的方向。
注释
[1]罗建胜.两汉屈骚论争刍议[J].哈尔滨学院学报,2007,(1).
[2]王凯波.论王逸《楚辞章句》对屈骚的审美批评[J].学术交流,2010,(9).
参考文献
[1]郭绍虞.中国历代文论选(第一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85、89、149-154
[2]王运熙 顾一生.中国文学批评史新编(上卷)[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
[3]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