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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不回来

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秋风不回来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秋风不回来范文第1篇

小草如碧丝,

竹叶低绿枝.

春风不相识,

何事入竹林?

-------- 四3班李东南

指导老师:郭锡娟

春天的声音

屋顶上的积雪融化了,

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每一滴水里都有声音,

每一滴水里都有阳光。

树林里的微风吹来了,

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

每一片叶子都是生命,

每一片叶子都有芬芳。

山野里的小溪跑出来了,

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每一朵浪花都是童话,

每一朵浪花都是向往。

春天的声音啊,

是音乐的阳光,

是生命的芬芳,

是童话的向往。

四(2)班:李俊熙

指导老师:苏华明

当远处的钟声响起

我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漫不经心

推开那扇滞重暗哑的桃木窗

天井旁边的那株迎春

在寒风冷雾中

绽出了一朵浅黄

心中

被一件细小的东西猛钉了一下

面对那浅笑的面孔

心中不胜欢喜

回想飘雪的当初

才知道

在冬季

一个不愿告退离别的季节

守候一季寒冷

初一(9)班:李蓉

指导老师:徐锋

春天

春天草儿绿,小草嫩又绿。

春天花儿开,小花红又香。

春天燕子来,燕子飞又叫。

春天细雨下,细雨小又凉。

春天真美丽,我喜欢春天。

三(2)班:江梓敏

指导老师:陈芸

春颂

春天,向我们轻轻地走来。

她就像大自然的母亲,

唤醒在严冬中熟睡的孩子。

她,唤醒了小草,

小草伸出了头。

唤醒了花儿,

花儿绽开了笑脸。

唤醒了被冰封的小溪,

小溪唱着欢快的歌儿。

听,“叮咚、叮咚”

多么清脆的歌声……

她就像顽皮的孩子,

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让我们这些青少年,

随着她开放……

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都受到了她恩惠。

她的到来使大地恢复了生机。

春天,你如此的迷人!

使我们陶醉于你的怀抱。

追寻你,诱人的春色。

我们挚诚地爱着你!

六(4)班:黄剑莲

指导老师:佟志宁

我爱春天

春天是一年四季最好的季节

春,是杨柳吐翠的季节

春,是生机蓬勃的季节

我爱春天

春,是万物峥嵘的季节

春,是鸟语花香的季节

春,是万紫千红的季节

我爱春天

春,是春回大地的季节

春,是彩蝶纷飞的季节

春,是莺歌燕舞的季节

我爱春天

春天是迷人的季节,也是最好的一个季节

四(1)班:谭兴仪

指导老师:佟志宁

春的足迹

燕子飞回来了,万物复苏了,

风儿也变得柔和了,

春天,在哪里?

春姐姐,你在哪里?

啊!那披着绿装的山头,

是你那庞大的躯体。

我看见了。

春姐姐,你在哪里?

啊!那摇?龅牧?Γ

不正是你那柔软的发丝吗?

我看见了。

春姐姐,你又躲在哪里?

啊!那叮咚的流水,

就是你那甜美的歌声。

我听见了。

春姐姐,你还在哪里?

啊!那扑鼻的花香,

不就是你那不尽的气息吗?

我闻到了。

春啊!我终于找到了您,

穿着五彩缤纷的新装,

向我们热情走来!

五(1):梁健琳

指导老师:陈娟

如果我是春天

如果我是春天

我要降临沙漠、戈壁滩

将所到之处尽染绿意

如果我是春天

我要降临江河的源头

将所到之处披上绿装

如果我是春天

我要降临光秃秃的山岭

将所到之处换上绿颜

如果我是春天

我要将希望带给人类

世上从此以后

无饥饿、无争斗

变成桃花源

五(2)班:温丽娜

指导老师:郭锡娟

春天

春天赛跑过树林,

小鸟停住鸣叫,

我对春天说。

我想把手安在树枝上,

带着一串花苞,悠呀悠……

悠出春的歌声。

我想把脚伸入大地中,

长出一座的春的

篷帐。

我想把眼睛装在

风筝上,看太阳

多么明亮。望呀望……

蓝天是我的课堂。

我愿做春天的使者,

为春而活。

五(3)班:夏莹

指导老师:严煌胜

春天

春天像一幅画

花儿醒了

还穿着新衣服

小鸟叫了

天空到处是欢叫

草出来了

大地披上绿衣裳

春天像一首歌

小动物

在森林里追逐打闹

草儿,花儿,树儿争相放开歌喉

春天像一首诗

我像一位多情的诗人

写下我关于爱春天的诗篇

献给她和你

四(3)班:孔丹

指导老师:郭锡娟

挽春

春季将尽欲挽春,

只缘春景胜仙境。

不恐春季离人去,

只畏春季去不回。

五(3)班:徐泽锋

指导老师:严煌胜

美丽的春天

我们在春天明媚的早晨,

来到花园的草地上,

初升的太阳向我们微笑,

小鸟清脆地欢唱;

我们来到山下的小河旁,

弯弯的柳枝在低头默想,

春风吹着野草轻轻荡漾;

我们来到工厂,

看叔叔用劳动创造幸福;

我们来到田野上,

鲜艳的花儿朵朵开,

就像少年胸前的红领巾,

就像天天边灿烂的明霞。

啊!美丽的春天。

我赞美您!

我热爱您!

六(2)班:余守勇

指导老师:韦雪玲

春天的早晨

在春天的早晨

百花盛开

小草上还有

一滴滴

晶莹的露珠

五(3)班:汪振坤

指导老师:严煌胜

万物峥嵘•春意盎然

风,柔柔地吹;

枝头,悠悠地颤。

大地苏醒,春风传遍原野;

万物复苏,冰河都已解冻。

刹那间,

泥土被涂上绿色染料,

溪水被太阳征服溶化,

花香鸟语弥漫在大自然中。

春风卷起团团柳絮,

轻轻地,温弱地,

飘过,散过。

那花儿,蜂蝶儿,

在春姑娘的抚摸下,

变得诱人难挡。

穿过海洋,

留宿于田野,

还到了……

太阳变暖,

绿叶,绿树生长着,满是春光绮丽的景象;

风也是绿的,

托起一个个娇嫩欲滴的花骨朵。

如是你能留住此画,

那幸福的微笑,

会成为长久的纪念。

初三(3)班:李雅瑶

指导老师:肖辉琼

成长的烦恼

天空灰得可爱,

黄叶簌簌落下,

偶尔有几只大雁,

悠悠向南方飞去。

原本生机盎然的万物,

现在看来却死气沉沉,

我们迈着沉重的步伐,

疲惫地向自由地走去……

现在的我们,

精力充沛,

想像力丰富,

却缺乏生活的乐趣。

爸妈叮嘱初三关键,

老师嘱托学习才有前途,

学习啊!还是学习,

处处都充满着压郁。

渴望自由的我们,

没有丝毫的自在,

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专读圣贤书。

秋风萧瑟,

万籁俱寂,

没有了春天的生机勃勃,

又有谁能了却这些冤屈。

教室里的我们,

个个都委靡不振,

看着黑板上的天文数字,

只能哀声叹嘘。

小树需要阳光雨露,

我们期盼快乐成长,

放飞你的小鸟,

让她自由遨翔在天宇……

九(3)班:陶晶

秋风不回来范文第2篇

桃花盛满的后花园里,一个小男孩在一张纸上写了这几个字送与旁边一般大小的另一个男孩。他们后面站着一大群女仆。

男孩俩儿“咯咯”的笑声铜铃声般好听。

脚步很碎。像是玉珏掉在大理石上,撞开夜的梦。

一只清凉的脚尖踩在最后一级大青石台阶上。门被打开,屋内的光漏了出来。眼有点眩。来人险些踉跄。

“夫人。”

丫鬟们又向油灯里添了不少油,灯光亮了一些。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夫人脸上的寂静,还有,还有来人调息未定的呼吸。静静地站在夫人面前似乎能感受到时光流过指甲的声音,然后像水一样滴在地上。

“书珏,夜黑风大,多加件衣服。”

段书珏心里一暖,忘了道谢。

“时光荏苒,弹指十三载。段、于两家同为江左大族之时,你父段城曾深交于我相公。二人情真意笃,心思相承。琴棋书画,诗酒茶花,促膝长谈,形影随行,虽高山流水亦不可及。可是,世事纷扰,人情易变,后若许年乃父突下南洋,踪迹不查,音讯难收。夜夜期盼之间,令堂追逐令尊直下南洋,恐旅途祸患燃及你身,即以你托付于我,我姊妹二人割舍不下遂以七年为限,期至之日当是萱亲旋还之时。可是······你长弗似一岁,唇齿相同,老身也不以外人视你,你敏且慧,应有察。”

屋外的垂杨柳站在纸糊的窗户前,像是在祭奠一个冰冷的仪式,一个遥远的停息。黑夜吞噬了破晓,寒鸦吞噬了水的媚柔。

段书珏垂着头。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到了墙上,折成两段:地上、墙上。

“夫人,您如我母,少爷即是我弟。此生至亲再无他人。

“不孝,生不能侍父母左右,死不能以孝直入于太上。鄙零落于世,本应受尽人世之凄苦艰难,尝尽世间之苦雨悲风,而后才可自灭。蒙夫人不弃,以慈爱为衣,关怀为被,使不才尚残喘于今日,苟活于当代。此间恩情昭昭,有不铭记心者岂不非人?”

天上仿佛碎成了两个月亮,其中泻下的血红蒸发在它们周围。汲水的轱辘声被夜无尽的放大。空气有点冷,声音被空气一过滤,冰凉冰凉的。

书珏的上衣有些皱,夫人应该看不出来。当他注意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也吃惊了。夫人的教管一向严格,虽然他的地位与弗似一样。在十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岁月里他也逐渐养成了仔细谨慎的习惯。

但今天他却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一旬已过,少爷该到了吧?”

少爷走后他还是挺想他的。少爷文采数倍于己,今次得登龙门当是无疑的了。若能博得头彩,加个状元头衔,于门当是荣耀无极,富贵无极。

虽然每念及此感慨良多,但却是真心的祝福他们,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家吧。

虚岁及八,少爷即能作诗填词。神童之号由此诞生。名播桑梓之时,门庭若市。

夫人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笑。

气氛有点怪异,丫鬟们低直了头,燃亮了的烛光照得她们脸上像是涂多了朱砂。

“书珏,我前之所谓禅山若何?”

夫人笑得很做作。不安。

“夫人谓之禅山乃一神秘之所,更有言少爷此去大捷,其大患者惟禅山耳!”

书珏几乎没思索就想起了。

“书珏果慧,不枉母托。”

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禅山乃一缥缈玄幻之境,专以吸取人念为本。且一旦被吸入若非有超然挺拔之志,苦尽甘来之念,极难有还。

“似儿天资秉异,若一帆风顺定有光耀门楣之举,流芳百世之功。

“大凡一切能急人之所急,从人之所愿,岂不快哉!

“所罪者皆我也!若非我告诉他一个禅山,告诉他不可心里想着念着,断不会出此差错。”

差错?难道少爷真进了那死胡同?少爷如此明白人怎会这样?那夫人为何如此冷静?

段书珏本来憧憬着少爷能凯旋而归,然后自己也跟着他们蹦蹦跳跳地乐一乐,昏天黑地。

“老身糊涂,我只是片面的提醒,未曾考虑到这也许会产生相反的结果。受好奇心左右,似儿定会走向我等所不希望之途。”

好奇心?少爷好奇之心一向很浓,可这一直是好事啊!它促进了少爷的进步,经史子集,野史外传,少爷无所不览多半它之功。

“夫人,少爷可得出来否?”

夫人——这所江南水榭宅院的神秘女主人,于于老爷尚是贫贱之时,不为家人流言所动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他,此后勤勤恳恳将于家后院收拾得紧紧有条,由此于家蒸蒸日上,盛况空前。

大家闺秀的于夫人如此慧眼,半归气魄。

夫人无奈地摇摇头。

“须得一人进去将他找到,从进去的地方出来,其后他能否愿意放下虚幻之一切,尚赖天定!”

“夫人,鄙愿一试!少爷不出,我愿和他同甘苦!”

段玉珏觉着夫人的恩情是要报的,时机到了就当允命而往,再则少爷侍己有如手足,不去理不过,情亦不通。

总之,他是想好了的。即使无得回来,亦可免受遭双亲遗弃,孤独之苦。

夫人救子心切,也没再说什么了。毕竟今晚叫来段玉珏是考虑所有人后的最后选择。作为江南最大世家,名声也不是不重要,而段玉珏不会泄密。

“玉珏,此途虽是凶险但仍得注重保密。心念禅山不放,你定能日行千里,早日到达。禅山前有一木屋,一根长满朱锈的铁链绕过附满历史的木梁,吊着一只银光闪闪的铁盒,盒里一白烛,烛光惨淡,于其前心诵‘禅山’者十,灵异现,此时可进。”

夫人此时仍不忘虚名,段玉珏心里不十分好受,但他对少爷是有情感的。从放风筝的儿时玩伴到心有灵犀的学业良友,再到如今无话不谈的兄弟,他们不尽相同的血脉却交织在一起,患难与共,不分彼此。

功名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往的,但却是所有人不得不面对的。很多时候他们都在一起谈论历代兴衰,他们一起感慨,一起顿足,一起流泪,一起惋惜。可是他们却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玉珏无法忘记父母,弗似无法摆脱科举入仕之途。一定程度上他们同病相怜,所以他们惺惺相惜。

“无夫人命,我也愿往!少爷于我,前世约,今生约,万年不废的同心之谊。天有尽,地有竭,此情可鉴日月!”

从室内出来,哗哗的风犹如流水。他的长袍全被风灌满了,像一个虚胖的醉汉。

段玉珏回头,在微弱的光芒下,他似乎看到新上的朱漆成块的脱落,这场景有点熟悉,像是那个北风突袭的春天里茫茫而下的刚开的梨花。梨花萦绕在空中,树枝摇曳在催眠的炫舞里,这是一场无边无际的死亡游戏,这是一场结局明显的力量对决。段玉珏被深深包围在这个世界里,这种感觉中。他像是一个孤立无援的水手只能无奈地看着一艘满载生命的轮船走向毁灭,渐渐了无声息。

可悲只是可怕的延续,而可悲加上无奈则是回天无力地走向已知的注定。

有时候生命过长也是一种可怕。

段玉珏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黑暗充斥的背景里他意识到寅时已到,在鸡鸣之前他必须得打点着离开。

他缓缓地走过浸墨亭,亭旁的两个灯笼散发着碍眼的明亮。当年他和弗似在这里饱读寒暑,阔论时事,研磨赋诗,故名之曰“浸墨亭”,其下寒水则唤作“滴墨”,意为浸没亭上溢出之墨滴下汇聚而成。

往事凋零如枯叶,何为东风不收手。

玉珏转过头,一直走,不回头。

汉白玉砌成的牌楼上耸立着一片肃穆,御笔亲题的“京师”二字被施以金粉镶嵌在牌楼之上。

就在这牌楼里面,物华天宝称天之重,人情世貌绳四海之准,天子临朝之威,臣工治世之言,民众绘世之谈无所不具。所谓万邦来朝之所,四海咸服之地,不可谓不繁华似锦。

茫茫人烟盖过了市井喧嚣,京畿重地蜷伏在一派纸醉金迷的气候里。卖花的小姑娘像是刚从银杏树下走过,带着甜甜的微笑,满口整齐的牙齿。天井里起飞了一只风筝,随风筝起飞的还有孩子们的笑声。讲书人的故事穿过了太多的朝代,他那沙哑的声音描绘过北国的沙阵,南国的芙蓉,西域的马帮,东海的巨浪。

京城的胡同小道一瘸一拐,翻飞下来的红叶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撞到房檐上,掩盖了不羁的风流。沸腾的人声淹没了来往的官人,吉日里的花轿,商贾附耳的谈话,穷途末路的书生······各种光与影的汇合成就的这一世虚华简明扼要地放浪了人性。

噪声越来越远,简易木枋上温润之笔写着“昭衣弄”。

昭衣弄这片简洁的所在像是掉在冬水里的一滩卵石,冰凉得满心清净。路两旁偶尔走过来几个老人,走过去几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延续着它未完的活力。当年的那个名叫昭衣的女子是怎样最后一次躺在路边,躺在那含情脉脉的夕阳里,躺在那泪流不尽的过去中的。这一片静谧似乎是留给她的。没人提起的那场过去,平淡的风也开始为她释怀。

但使罗衣能招魂,万般不念恋风尘。

絮粘清风,他是粘上了这浸颜阁。

在捻言的催促下,连阁角的那几只大灯笼都有了它们自己的名字。他轻轻点点,伏在她的鬓角,于是四只灯笼从左到右依次是:于璞、言默、似湅、捻鉴。她有说不出的高兴和满足,抓着他的手跑到每一个灯笼前喊着它们的名字。说话是一种艺术,因为声音本身就是艺术品。他很喜欢她的声音,空灵得犹如水月洞天。就是这字句起伏之间他看到的,感受到的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兴奋和享受。她头上的青色的发带一直垂到肩上,每一种迷人都有一种姿态,但她是任何姿态。

从第一次见到她起,他才真正的将这个世界忘记,他才敢把家族的既定期望付与流水。这一世他看到了太多的人,叹息了太多的生命,识破了很多的弱肉强食、利益纠结。他从心底里厌恶他们,抗拒世界的庸俗。

当他到达这片天地之时,他就下定决心把这片天地作为精神的最后归宿。

浸颜阁坐落在昭衣弄的巷口上,伴生着一块碧玉一样的小池塘。池塘里长了一个月亮。他很小,小得像粘在地球上的一粒樱桃,小小的感情放在这片小小的世界里,朴实得一如既往。

灯光像雪花一样散落下来,散落进他和她清澈的双眸。

双眸?野草纵横的白墙那边,一对死沉的眼神压坏了醇厚的空气。威胁的气氛毫无预兆的降落下来。荷塘七月,夏花满塘。一群野鸭还在兴致勃勃地啄食水面,稀稀疏疏的细响敲碎了月光。站在枝头的猫头鹰像一尊佛像,以黑色的幽默戏谑着普渡众生。流连在时光的沙滩里,心软得像波澜不惊的海水。

“弗似。”

“嗯”

“弗似”

“嗯”

·······

“怎么?”

“嗯,

“没什么,就想喊着你。”

“······”

他故作生气地甩开了手,走了进去。浸颜阁粼粼的灯光摇晃得人仿佛在梦中。

她微微笑了,笑容涟漪般荡开去······

京城很大的一个表现就是人很多,各色人种。站在城头,你看到的一切就会更新你对密密麻麻的定义。

皇城脚下的各种政治势力像竹梗一样联系在一起,往往是荣辱相同,祸福相应。家族势力的突出表现形式便是,一个庞大的家族甚至能毫不费力的操纵政治和历史。

京城就是一个大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操纵棋子的就是棋手。一颗棋子往往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而取决于棋手。而许多的人却甘愿放弃自由之身,以介入这场毫无意义的无效战争。

屏屏风,连连足影。马车夫手中的马梢抡坏的古道放逐了一片片虚无的灵魂,这一抔浸满血泪的风华在零落成泥的眼角泣不成声。

东城谬氏,作为京城最大的家族,其势力早已触及了帝皇秘书班子——内阁,并在以经商起家的文化背景下,其经济势力也非常人可言。

缪府的正门站着四个门监,门前一派肃穆,仿佛飞雪的六月的天空。路人皆惶惶而过,不敢丝毫停留。直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奔来,仿佛要猛然敲醒习惯于催眠的神经,给人无可抵御的精神喷张。

门监听到这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几个耐心差的人几欲冲上前去,然后一阵猛打。···看到来人时,再大的怒火也在片刻之间无条件瓦解。一顶轿子,轿前是白大总管,所以,所以···轿里是···少爷!

少爷?门监马上变得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轿子平稳地停在门前。鲜红的朱漆大门仿佛富贵人家女子的双唇,脂肥体厚之中一股铜臭味洋溢开来。

少爷甩开轿帘,一只脚伸出来,路面冰凉。

“哼!”

少爷走得很急,一应管家、仆人小碎步跟上。

进大门右转,百十步,一侧门。转得急了,少爷踩到了门前的花坛,一阵“劈啪”声。管家急速跟上去替少爷掸干尘土。少爷紧绷的脸未尝稍解。

侧门前一石屏,石屏上皆是万青藤。屏后乃一花园,古树参差,灌木深深,被人性化的草坪只及银针高低

少爷猝然停下,微风仿佛干裂得如同树皮。

“于弗似,何许人也?”

声音很小,似乎被过滤了一遍遍。

白总管闻言,驱步上前:

“禀少爷:于弗似来历不明,查遍与其亲近之人,皆言此前未曾认识,似乎没人知晓他,只道是去年元宵节,捻言,”他看了一眼弗似有所悟,“捻言姑娘元宵月圆时乘游船沿京河而下,原定至三生石溿而回,然天失纲维,飘飘然不知何以绕金石滩转棹。此奇也,而后者亦奇——她带回一人:于弗似!”

白总管马不停蹄的说完,抬起头,以为会看到少爷赞赏的目光。然而,当总管的眼光刚触及少爷时,他觉得还是低下头的好。

少爷神色不稍改,牙齿缝里蹦出仨字:于!弗!似!

风干裂得像躲在假山后的苍树树皮,它一股脑儿钻到人们的刺花双袖里,拔也拔不出,那就任由它钻进皮肤刺进心脏吧!

零星,散落一地的微光,黑夜的眼珠子颠倒了露珠。长长的芦苇叶一直垂到水面,惊鸿一瞥之时,像极了浅水及足的浣衣女子的青发。夜里的声音散发着一种气味,引得人伸长了嗅觉寻寻觅觅不已。

浸颜阁的覃衣室外放着两盆幽兰,在淡了光线的空间里绽放着静默的美丽。静默拉长成线,印在了来往人群微笑的嘴边。

捻言的影子重合了桌边躺着的未刺完的绣布,像是在垂钓模糊的幻象。香炉里静悄悄的,看不到环绕的清香。

捻言将长裙轻压在圆凳上,坐下。舒展的长指小小地打开香袋,一张淡红的薛涛笺被抽出。展开:

泉绕竹脚

环佩初晓

江面渔火染唇角

红妆束成古兰依依散薄香

叶落苔上湿印鞋样

笑面掩长裳

风动帏腰

临台磨好

一派温柔写眉梢

粉面飒爽

缕缕书香缠指上

野马古道奔长河

长琴落英走空歌

梦里山连广浙

清辉透卿影如昨

诗章散故堂

墙上有余光

雾失楼台

月上桂香

潮湿破帆

河道难干

行人手中伞结簪

细雨青瓦

柳折空巷

萧萧红叶入西江

七月窗下绣衷肠

一片渔阳

秋风捎信又到

佳人还可无恙

黄昏问隐有青鸟

还请畅游莲花小

捻言的眼神从信笺上抬起,就在它刚达到窗台边缘的时候,一枚黄叶直直的掉入眼中,如此的突兀。红颜逝去又一季,不已的叹息就埋在这火红的凋谢中。无痕的岁月却是深刻地划入了拾级而上的每个人的生命最深处。逶迤前行的世界最终颠倒的是行为方式还是人文内涵?是世界扩张了人的要求,还是人的欲望膨胀了社会的原动脉?

元宵节里的船只游得很慢,京河更是平稳得像千年乌龟。木楫击水的声音划过白花花的月光,破晓了梦的恬静。

京河两岸是成片的低矮灌木和针叶树。鸟类以绝迹的姿态休憩,所以很少听到它们发出的声响。只是在不知方位的树丛底偶尔会传来一阵模糊的嘶鸣,或“噗通”的声响。后以珠落玉盘的方式干净彻底的结束这场惊异,这是生命的自我觉醒和证明。

船头的两只大红灯笼以一种火红的妖娆使这片景致朴而不腻。

岸边铺满了厚密不齐的沙石,它们未经磨合的棱角自然而然反放射出的光线,烘托出一场朦胧的童话。河水在拐角的地方流浸出了一条小小的河流,蜿蜒曲折得犹如掌纹。

河漫滩像是从指缝间漏出的光线,自有一种小巧爱人。捻言站在船头,守不得沐雨凌风的委婉细腻,只有在闺阁躲闪的屏风里一窥管中之山河。如果流水记录的是历史,那么时令的交替却是对现实的慨叹。正像每一阵风遗落在不同人的眼球里会落下不同的痕迹一样,捻言的这只足迹该留下怎样的痕迹?

船舱以空无一人来迎接天地的广阔的时候,捻言手捻着发丝发现前面的河岸明明是躺着一个人。

人?

船就近靠了岸,水面时高时低,河沙一遍遍被洗刷得惨白。捻言撑在朱砂描红的栏杆上,眼球一动不动的凝望着船夫。

人被抬到了船前的甲板上,捻言透过帷幕的缝儿仿佛发现了凄美绝伦的画儿。浅浅的略带清凉的风掠过他的眉清目秀,搁浅在小小的鼻峰。绾发的蓝绸带簌簌地抖动,抖落了满江潮涌。

天黑难以掉头,船暂先泊停,明朝曙光一现即赴京。

这一夜寂然无语,只剩一个生者对昏迷者的牵心与寄托。

京师荡漾的繁华全然浸没在雷声一样的喧嚣之中,幻影般移动的脚步踟蹰成绞麻一团。贫穷和富贵决定的生活方式犹如两条首尾相望的路径延伸出的不同分支。

元宵节后的第一天,京城里最好的医师被延请到了浸颜阁。白须飘飘的老医师忙活了一天一夜之后,一辆马车停在门外。老医师在徒弟的扶持下颤巍巍地走进了车厢。捻言隔着纱幕望着远去的医者只是静默。

昏迷十多天后的一日,捻言正在调茶。茶就是精灵,它悄悄地跑到人们的嗅觉里,在人们还没享受够的时候又冷不防地跑出来,于是就有了回味无穷这种存在。捻言要把这种精灵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床上一只眼缓缓睁开,复苏的虚弱掩不住他的疑惑。他起床坐起,忘了穿鞋,向门的方向走去。推开门。

青花瓷器简洁勾勒的心境和茶一样宁静。捻言揽上垂到眼前的发丝,茶撒了一滴在桌上。

茶性清爽、温和,仅姊姊能演绎淋漓。在下于弗似。

捻言转过头,看着他的眉峰和赤脚。

紫翠,唤老医师复诊!速去!

痊愈后,弗似一直居住在城之东。

浸颜阁的门一开,走出来一个人。

捻言握着信笺来到了问隐池。问隐池乃天然形成的荷花池,池方圆数十里,与京河相连。夏秋之际满塘绿叶,尽得“接天莲叶无穷碧”之乐。

捻言赶到塘边使劲地摘了一叶绿,将它铺在路边的大青石上,然后坐在上面。

她无聊地望着荷塘与天际的交接处,水中一阵喧嚣,是什么不知名的动物掀动荷叶。

弗似在哪儿呢?

捻言忖着下巴,巴巴的张望。“黄昏问隐有青鸟,还请畅游莲花小。”她默默地念着这句话,仿佛一切都有了明天。

突然,山头那边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个人。跑一步,摔一步。

“言,缪氏欲追杀我。速跑!”

是弗似?!

转眼间,弗似已来到了面前。他拉着捻言迅速逃走,扬尘后面一大群人奔跑不惜。

水边有一条游船,船夫正欲起航。

“船夫,稍等,我等愿上!”

船夫闻言回头一看,两人有几分面似。不过待他看到后边的追杀者时,他立刻明白了。

“两位何人?何故引得忒多仇众。”

弗似欲回答,捻言马上就认出了船夫。

“老人家,可记得元宵河漫滩之事否?”

船家恍然大悟,迅速延请两人上船,随即起航。

捻言、弗似相对而坐,只听见岸上喊杀声遍地。

“对不起,弗似,是我之错。”

弗似帮她理一理涣散的头发,挚着她白色的发带说:

“没事,一切皆安矣。”

船驶出沙沙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船家告诉他们已到了河漫滩,征询去向。

弗似知道这是他被救的地方,所以很想看一会儿。

于是船就停了下来,泊在河漫滩的黄昏里。

弗似临风站在船头,削尖了视力想要留下每一处痕迹,沉淀出一个完整的画面,这也许就是奢侈。太阳被无形的锁链一步步拉下山去,一天就是一个生命,这一天又命不久矣。树影摇荡在夕阳留下的红色波浪中,像一个个喝醉了的酒鬼。

黄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时辰,就像一个老人。

弗似想到自恃无恐地闯进母亲大人强辞警告的木屋,一根长满朱锈的铁链绕过附满历史的木梁,吊着一只银光闪闪的铁盒,盒里一白烛,烛光惨淡,身处其间仿佛被无数双隐蔽的眼睛毫无遮拦的透视。呆立半日之后渐渐失去知觉,然后醒来就在覃衣屋的床上。除了神奇再也没有第二种解释。

一切恍如隔世又近在眼前,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界限才是对人生的背叛。在这片被世俗人情浓抹艳妆过的世界里,连孤芳自赏的机会都没有。

天已漆黑。

这里是哪?真是母亲口中的禅山吗?那捻言又是谁呢?如果真是幻想,为什么连幻想里都是口蜜腹剑的拼杀?

天边的那粒亮光像是要坠落下去,光线越来越暗,可是不远处又一点光线亮了起来,显然,那不是星星。

前面有条船!

船夫停下手中的木浆,用疑问的眼光征询弗似的意见。

如果真是廖家的就让他来吧,懒得躲了。为了躲科举,逃到了这里;为了躲追杀的回到了来的地方。不逃了,真的!

就在两船相撞的那一刻,船头站着的两人都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虽然光线很暗。

但是双方的表情明显不一样。有人悲,有人笑。

对,彼乃少爷!夫人朝思暮想之人。千辛万苦不足苦,现在终于找到。

对,彼乃书珏!我儿时之玩伴,此番定是来催我回去。

“敢问船上的公子听过‘于是弗似,但得相知’一句吗?”

果然是他先开口。他想。

“先生,愚山野之人,何得闻其多。”

他和他深深闭上眼睛,咬了一下牙齿。

“叨扰之罪,勿怪!勿怪!”

他果然还是他。

这就够了。

他果然还是他。

这就够了。

两只船以发丝之隙,擦身而过,悄然无声得很是安稳。连船上的灯笼都没有晃动。只是波纹还在摇摆。

船行得远了,掉入了未知中。

弗似闭着眼睛唱起了一首奇怪的歌:

暗阁里躲着一盏残灯

门缝拉长成线割裂了婵娟

那角落你还欠我酒一斟

魂许几年断肠人寒足惜声

旧路新人一遍遍

河西涧暗生水仙

浮萍无根捻湿了想念

云散的那年瘦马扬鞭

红蓼岸边君有无戏言

清园小径淡云帘

户枢朽拂眼的青柳垂一线

梧桐雨滴断的眼

屋前时令不限纤纤牵

斗篷黄花雨风筝破屋檐

金丝作线隔空诊却是相思郁结心间

离去的光阴前

你的眼睑朱砂未点

谁为你重开砚

你的裙面枯枝挂边

谁为你又穿线

你的脚尖残水湿垫

谁为你背入院

明镜前时间锈了思念的铁线

荣华凋落得风尘偏偏

遂了谁的愿

睁开眼一切仿佛都变了。

捻言闻歌甚是熟悉,便知是弗似不久前哀于他和自己的感情而作的,出船舱问道:

“弗似,你前言不再唱此歌矣?”

弗似悬立在甲板上,两眼注视着深邃的黑暗,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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