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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翻译:城墙并不是不高啊,护城河并不是不深呀,武器装备也并不是不精良,粮食供给也并不是不充足啊。守城一方还是弃城而逃,这是因为作战的地理形势(再好),也比不上人心向背,内部团结啊。
2、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出自文言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其古诗原文如下: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
3、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来源:文章屋网 )
也总会有人说抢市场、拼效益如同打仗,从兵书上头学一些方法,大有好处。
前一种意见,乍听有些迂阔:战场杀戮是竞争,市场拼搏也是竞争,以古之血腥竞争之策略应用于今之和平竞争之中,何过之有?岂不妙哉?
但后一种意见,也经不起细想:一场大战,难免是交战双方私欲膨胀、意气嚣张、不顾手段、不计成本的拼搏。倘若今之市场竞争似此无所顾忌,专以背信、欺人、骗钱、违法为能事,岂不天下大乱?
的确,在实际操作的层面,战场杀戮与市场拼搏是大不相同的两件事。
战争的落脚点是消灭对手。企业竞争则主要是自强。市场经济生生不息,永远有竞争对手存在;发现机会,顺应潮流,组建联盟,规避风险才是正途。
战争一旦打响,出生入死,瞬息之间,因而不顾手段,不计成本。但企业竞争,却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这样――不顾手段,即受制裁;不计成本,即会亏本。
因涉及,战争有严格的敌我界限,不用叛将,不用贰臣。但企业竞争,由开放型产权所决定,更讲究不计前嫌,因人适用。
然而,在另外两个层面上,中国兵法(而不是广义上的计谋书)对现代企业还是很有用的:
一是胜负之道――没错,竞争要用计谋。但计谋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要降低成本,避免那种出于意气,瞎打乱拼,横生枝节,甚至以无谓牺牲换取低效胜利。从这一点上说,《孙子兵法》对带兵者提出首先判断“主孰有道”的要求,至关重要。无道之君,心里没有可与不可、当与不当的标准,只满足于胜利,而不关心成本,因而从本质上说,战略家与无道之君无法合作。
历史上充满胜者失道、胜亦不胜的案例。凡目空一切、狂霸一时的胜利都是短暂的,必然都被吸取教训、把握平衡的后来者取而代之。秦隋两朝,不乏骁勇善战之将,但其兴也勃,其亡也忽,主要原因,就是无道。
二是带兵之道――越是做不到身先士卒的人,越痴迷从鬼谷子到厚黑学,从明清权术到路线斗争那一套,结果身边越聚拢不起来高质量的社会资源,成不了大器。他们留下的遗产,从管理的角度看,也往往是一地鸡毛,难以收拾。
我们看到:所谓三十六计,都是随时可用也随时可破。法家理论,曰法曰术曰势,用多了都会激化矛盾,引火烧身。连同后来一套又一套的驭人术,其实都是把最丑恶、最腐败的社会资源吸附在权力周围,把最具人格感召力、最智慧的社会资源推向边缘,甚至推给对手的败国之术。
希望学习古人谋略的人,把重点放在古人书中正的和反的,说到的和没说到的“道”的层次上,以案例中人的言行、业绩,和政治遗产几相比对,从中悟出普世意义。
清人赵藩写过一副赞颂诸葛亮的对联,值得所有的战略发烧友玩味再三: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
【关键词】 风痹;风湿病(痹病);三级痹病;源流;规范化;虚邪瘀;文献
doi:10.3969/j.issn.2095-4174.2014.01.020
风为“六气”之首,能生万物,但其为害则为“六”之首而致病。如汉・张机《金匮要略》曰:“夫人禀五常,因风气而生长,风气虽能生万物,亦能害万物。”风邪致病较快,善行数变,多以游走性为主要表现,如清・费伯雄《医醇义》曰:“风者,百病之长也。风性轻而善走,无微不入,其中人也易,其发病也速。”由此可知,风邪可导致多种疾病,其中由风邪为主所导致的痹病(风湿病)则为风痹,其表现则应为游走性疼痛为主。根据风邪致痹的特点,可以确定风痹的概念:“风痹又称行痹,是以风邪为主而导致的以肢体关节游走性疼痛为主要临床特征的风湿病。”[1]风痹是按五(风、寒、湿、热、燥)病因分类的风湿病,是五痹之一[2],为风湿病的三级痹病[3-4]。风痹作为最常见的痹病,在临床上有着重要的意义,历代文献有着大量而丰富的论述,但由于不同历史时期对其认识不同,不同地区语言习惯不同等,导致风痹“一病多名”和“一名多义”,给后人研究风痹带来一定困难。本文通过对有关风痹的历代文献进行整理和研究,对风痹理论进行系统梳理,以便能使风痹理论更好地应用于临床。
1 风痹的病名
根据以上所确定的风痹概念,历代医家对很多与风邪有关的痹病描述都可以归属风痹范畴,因此,风痹是一病多名。如《内经》称为“行痹”,张仲景提出了“风湿”“历节”“中风”等,其描述的临床特征与风痹有一定关联;并提到血痹如“风痹状”,但对风痹未做论述。隋・巢元方《诸病源候论》首次明确提出“风痹”定义,与行痹含义相似;还列有风湿痹、风身体疼痛、四肢痛无常处等,均与风痹有着密切的关系。宋・王怀隐《太平圣惠方》中论有风痹,《圣济总录》则论有行痹,此外,两书还列有风身体疼痛、风走注疼痛、中风百节疼痛、妇人风痹手足不随、妇人血风走疰、妇人血风身体骨节疼痛等多种与风痹相关痹病。金代张从正《儒门事亲》说行痹当时“世俗莫知,反呼为走注疼痛虎咬之疾”。之后风痹名称较乱,除行痹外,相继出现走注、麻痹、历节、筋痹、流火、鬼箭等称谓。明・朱《普济方》则承宋代方书列有诸多风痹相关痹病。方贤《奇效良方》承《诸病源候论》称行痹为风痹,此后风痹与行痹两者称呼并行于明清,如《证治准绳》《景岳全书》《医宗必读》《证治汇补》《张氏医通》《症因脉治》《顾松园医镜》《医衡》《医醇义》等均同时列有行痹和风痹。直到近代认识方逐渐一致,多将行痹以其病因言称为风痹。另外,在古代文献中,“风痹”又是一名多义之词,应认真分析甄别。
1.1 风痹的一病多名
1.1.1 行痹 行痹之名首见于《内经》,在《素问・痹论》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此“行痹”是以临床特征而命名的,是风痹的别名之一。此后,大部分医家秉承《内经》而沿用“行痹”之名。如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曰:“其风最多者,不仁则肿为行痹,走无常处。”《圣济总录》曰:“风为阳气,善行数变,故风气胜则为行痹。”金・刘完素《黄帝素问宣明论方》曰:“风气胜者行痹,上下左右无留,随所至作。”宋・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及严用和《济生方》皆曰:“痹之为病,……风多则行”。明代《丹溪摘玄》曰:“风多为行痹痛,则行走无定,无常处。”龚廷贤《寿世保元》曰:“行痹,走而不定也。”清・李用粹《证治汇补》曰:“风胜则气纵而不收,故走注疼痛,为行痹。”张璐《张氏医通》曰:“行痹者,痛处行而不定。”尤怡《金匮翼》曰:“行痹者,风气胜也。风之气善行而数变,故其症上下左右,无所留止,随其所至,血气不通而为痹也。”《医醇义》曰:“其风气胜者为行痹,风为阴中之阳,中人最速,其性善走窜,入经络,故历节作痛而为行痹”等。另外,《普济方》《红炉点雪》《医宗必读》《冯氏锦囊秘录》《症因脉治》《医学心悟》《医碥》等对行痹均有大量论述,行痹的名称影响很大,以致现在《中医内科学》教材仍称风痹为行痹。
1.1.2 风痹 首次明确将《内经》“行痹”称为“风痹”的是《诸病源候论》,其曰:“风寒湿三气合而为痹,风多者为风痹”。其后宋代《太平圣惠方》及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承《诸病源候论》之说,只论风痹而不提行痹。《普济方》也继之论有风痹。《奇效良方》详细论述风痹曰:“大抵风胜则游走上下,无所留止,随其虚邪与血气相搏,聚于关节,为驰纵筋脉不收也,此名风痹”。后世医家多尊此说。明・王肯堂《证治准绳》曰:“风痹者,游行上下,随其虚实……。”清・喻昌《医门法律》卷三“中风门”专设“附风痹(法七条)”。《证治汇补》则曰:“遍身疼痛,即风痹症也”。秦之桢《症因脉治》将风痹列为“外感痹症”论述。《医醇义》曰:“风痹者,血不荣筋,风入节络”等。另外,《景岳全书》《医宗必读》《张氏医通》《顾松园医镜》《杂病广要》等对风痹也有论述。风痹是以病因(感邪性质)而命名的,行痹是以症状(临床特征)而命名的,名异而病同,正如清・沈时誉《医衡》所说:“如云风痹寒痹湿痹者,指病之因;行痹痛痹著痹者,病之状”。
1.1.3 筋痹 《内经》之后《外台秘要》首论风痹与筋痹的关系,其引用《诸病源候论》曰:“《病源》此由体虚腠理开,风邪在于筋故也。春遇痹,为筋痹,则筋屈,邪客关机,则使筋挛。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肩背拘急也。足厥阴,肝之经也。肝通主诸筋,主在春。其经络虚……。”论述了风邪伤于筋,为筋痹,合于春,内舍于肝的特点。明代李中梓《医宗必读》首次提出:“筋痹即风痹也”,并描述其表现为“游走不定,上下左右”,为典型的风痹的表现,而非筋痹症状。其后《证治汇补》也随之曰:“筋痹,即风痹也”。《张氏医通》则曰:“筋痹者,即风痹行痹也”。清代董西园《医级》论曰:“风伤筋而胜气归肝(此为行痹,即筋痹,风胜之候)”。林佩琴《类症治裁》也认为:“筋痹,即风痹也”。把风痹称为筋痹,但描述是风痹的症状,说明筋痹是从病位角度来称呼风痹的,筋痹是风痹别名之一。但这混淆了五痹与五体痹的概念和内容[2,6]。因此,近现代以来,已不主张把风痹称为筋痹。
1.1.4 走注 把行痹称为“走注”首见于《儒门事亲》,其曰:“《内经》曰:‘风气胜者为行痹’,风则阳受之,故其痹行,旦剧而夜静;世俗莫知,反呼为走注疼痛虎咬之疾”。可以看出,“走注疼痛”是行痹的世俗称呼,应始于民间俗称,但其后在明清医家及文献中盛行,影响颇深。如《证治准绳》曰:“行痹者,行而不定也,称为走注疼痛及历节之类是也”“行痹即走注疼痛”;《医宗必读》曰:“风痹……古称走注”。《证治汇补》曰:“行痹者,……亦曰走注”。《张氏医通》:“行痹者,……走注关节疼痛之类”“行痹者,走注无定”。清・冯兆张《冯氏锦囊秘录》曰:“行痹者,行而不定也,今称为走注疼痛。”《症因脉治》则曰:“风痹之症,走注疼痛。”顾靖远《顾松园医镜》、《医衡》及《金匮翼》皆曰:“行痹者,行而不定,世称走注疼痛之类是也。”沈金鳌《杂病源流犀烛》:“风胜为行痹,……古名走注”等。说明“走注”在当时也是行痹别名之一,形容其疼痛“走注不定”。
1.1.5 麻痹 把风痹称为“麻痹”仅见于明代方毂等《医林绳墨》,其曰:“《内经》曰:寒气胜为痛痹,风气胜为麻痹,湿气胜为着痹。河间曰:痹者留而不去,则四肢麻木拘挛是也;又曰:腰项不能俯仰,手足不能屈伸,动辄不能转移,此痹之为病也。大率痹由气血虚弱,荣卫不能和通,致令三气乘于腠理之间。殆见风乘则气纵而不收,所以为麻痹。”所论“麻痹”以“麻木拘挛”为主要表现,明显与风痹、行痹之意不符,故不为广大医家所接受。
1.1.6 历节 把历节归为行痹首见于明代张介宾《景岳全书》,其曰:“历节风痛,以其痛无定所,即行痹之属也”“风气胜者为行痹。盖风者善行数变,故其为痹,则走注历节。”《证治准绳》曰:“行痹者,……称为走注疼痛及历节之类是也。”《冯氏锦囊秘录》曰:“风气胜者为行痹,……俗名流火及历节风。”日本丹波元简《杂病广要》曰:“历节,即行痹、痛痹之属。”《医醇义》曰:“历节作痛而为行痹。”可见“历节”当时也是行痹别名之一,但不常用,多作为症状描述,形容其疼痛“遍历关节”。
1.1.7 流火 风痹称为“流火”首见于《医宗必读》,其曰:“风痹,……今名流火。”《证治汇补》也曰:“行痹者,痛无定处,俗名流火。”《冯氏锦囊秘录》曰:“行痹者,行而不定也,俗名流火……。”《顾松园医镜》也曰“行痹者,……俗名流火是也。”《杂病源流犀烛》曰:“风胜为行痹,……今名流火。”以上说明流火也是风痹别名之一,形容其疼痛快速流动,“流窜似火”。
1.1.8 鬼箭 把行痹称为“鬼箭”首见于《证治汇补》,其曰:“行痹者,痛无定处……今呼为鬼箭也。”《杂病源流犀烛》也曰:“风胜为行痹,……俗有鬼箭风之说,亦此类。”此名称也是行痹别名之一,也是形容其疼痛走窜较快,如“鬼箭”一般。
延至近现代,部分医家鉴于前贤所论风痹病名纷杂,其说不一,所以多主张统一风痹、行痹等病名,现代多统一称之为“风痹”。
1.2 风痹的一名多义 在历代文献中,“风痹”为一名多义之词。风痹之名也首见于《内经》,在《灵枢・寿夭则柔》中曰:“病在阳者命曰风,病在阴者命曰痹,阴阳俱病命曰风痹”,结合《素问》论有风、痹、痿、厥等病,那么风痹应该是“风”和“痹”两种病的合病,“阴阳俱病”,病情相对较重,故《灵枢・厥病》曰:“风痹泺,病不可已者,足如履冰,时如入汤中,股胫泺,烦心头痛,时呕时,眩已汗出,久则目眩,悲以喜恐,短气不乐,不出三年死也。”此处所论“风痹”显然非《素问・痹论》中的“行痹”,但后世医家多将本段话与归于风胜之行痹一起论述,显然有违《内经》原旨。其次,《景岳全书》说:“风痹一证,即今人所谓痛风也”,将风痹等同痛风,而在当时痛风就是指痹病,因此是说风痹就是痹病。另外,现代也有人认为《内经》所论风痹与现代医学系统性硬皮病极相类似[5]。因此,风痹除具有行痹之义外,其他具体含义较多且不明确,有待我们进一步探讨,非本文所讨论内容。
2 风痹的病因病机
风痹的病因有内、外两个方面。内因为正气虚弱,卫外不固,或脏腑功能失调,风自内生;而风为百病之长,且风邪不能独伤人,故寒、湿、热等其他邪常依附于风而侵犯人体,因此,外因为风邪或挟寒、湿、热等邪侵袭,但其主要致病因素为风邪。
2.1 风邪入侵 气候变化或调摄不慎,风邪入中肌肤、经络、肢体,致气血痹阻而发为风痹。如《灵枢・刺节真邪》曰:“邪气者,虚风之贼伤人也,其中人也深,不能自去。”《金匮要略》论曰:“此病伤于汗出当风,或久伤取冷所致也。”《医宗必读》曰:“风胜为行痹……,即其下一胜字,则知但分邪有轻重,未尝非三气杂合为病也。”《医衡》曰:“三气之中,一气独甚,即能为痹。”清代尤怡言:“风气虽微,得以直入血中而为痹”。由此可见,风邪入侵是风痹发生的主要因素,为历代医家所共识。
2.2 正气不足 先天禀赋不足,素体虚弱,营卫不和,卫阳不固,或失治误治,或病后失养,致气血耗伤,精血亏虚,腠理空疏,风邪或挟寒、湿、热等邪乘虚入侵,搏结于肢体关节而致痹。如《灵枢・五变》云:“肉不坚,腠理疏,则善病风”。《诸病源候论》曰:“由人体虚,腠理开,故受风邪也”。明代李《医学入门》曰:“痹属风寒湿三气侵入而成。然外邪非气血虚则不入。”《景岳全书》则言:“风痹之证,大抵因虚者多,因寒者多。惟血气不充,故风寒得以入之。”《症因脉治》也曰:“风痹之因,或元气不充,或病后体虚,或饥饿劳役,风邪乘之,则风痹之症作矣”。
2.3 内风致痹 风痹虽多为外风致病,然而其内风也可致痹。内风系指风由内生,由脏腑功能失调所致。《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风气通于肝”“在天为风,在脏为肝”“肝乃风木之脏”。言风从内生主要由于肝的功能失调所致。肝阳偏亢、虚风内动等则致气血逆乱,经络痹阻而为痹,如《证治准绳》曰:“行痹……湿伤肾,肾不养肝,肝自生风,遂成风湿,流注四肢筋骨,或入左肩肌肉疼痛,渐入左指中。”若平素血虚之人,或病后失血伤精,肝血亏虚,筋脉失养可致虚风内动进而致痹。如清代俞根初《通俗伤寒论》言:“血虚生风者,实因血不养筋,筋脉拘挛”。
2.4 瘀痰痹阻 风邪或挟寒、湿、热等邪侵入体内,荣卫凝涩,瘀阻经络、肌肤,若病情迁延日久,或失治误治,则痰瘀更甚,痹阻加重,病情亦深。如《素问・五脏生成》曰:“卧出而风吹之,血凝于肤者为痹。”《圣济总录》则曰:“风邪乘虚,与血气偕行,使营卫凝涩,随所注处,悉为疼痛。”《医门法律》也曰:“风寒湿三痹之邪,每借人胸中之痰为相援。”清代刘一仁《医学传心录》曰:“风寒湿气传入肌肤,流注经络,则津液为之不清,或变痰饮,或瘀血……。”风邪可致痰瘀,而痰瘀又可致风痹。
综上所述,风痹的病因病机不外“虚、邪、瘀”[7]
三类,其基本病机是风邪为主导致气血运行不畅、痹阻肢体关节经络。本病以实证为主,病邪以风邪为主,可挟有寒、湿、热等邪,如风邪郁久化热,可致肢体关节热痛。但也有虚证或虚实夹杂之证,虚以营卫气血不足为主,如风痹日久,复感于邪,内舍脏腑,可出现一些全身症状,如心慌、气短、发绀、浮肿等,发展为脏腑痹,形成虚证或虚实夹杂之证。
3 风痹的主要表现
历代医家对风痹的临床表现有着丰富而形象地描述。根据大量的文献来看,本病主要以“行痹”和“风痹”命名进行临床表现的描述,其表现基本相似,但是也有不同之处。为了更准确地了解古代医家对风痹的认识,笔者按其文献命名的行痹、风痹以及与风痹相关痹病分别进行描述,以便能更全面地认识本病。
3.1 以“行痹”命名的主要表现描述 “其风气胜者为行痹”(《素问・痹论》)。“不仁则肿,……走无常处”(《备急千金要方》)。“上下左右,无所留止,随其所至”(《圣济总录》《普济方》、《金匮翼》)。“上下左右无留,随所至作……,行走无定”(《黄帝素问宣明论方》)。“其痹行,旦剧而夜静”(《儒门事亲》)。“行而不定”(《证治准绳》《景岳全书》《医宗必读》《冯氏锦囊秘录》《顾松园医镜》《医衡》《金匮翼》)。“病人一臂不遂,时复移在一臂”“两手十指,一指疼了一指疼,疼后又肿,骨头里痛,膝痛,左膝痛了右膝痛。发时多则五日,少则三日,昼轻夜重,痛时觉热,行则痛轻肿却重……”(《证治准绳》)。“走而不定”(《寿世保元》)。“走注历节,无有定所”(《景岳全书》)。“游走不定”(《医宗必读》《医学心悟》)。“或赤或肿,筋脉弛纵”(《医宗必读》)。“痛无定处”“风胜则气纵而不收,故走注疼痛”(《证治汇补》)。“痛处行而不定”“游行不定,与血气相搏,聚于关节,筋脉弛纵,或赤或肿”“走注无定”(《张氏医通》)。“走而不守,不拘上下,左右关节之间,流走而痛,或三日五日,又移一处”(《冯氏锦囊秘录》)。“不拘肢体,上下左右,骨节走痛,或痛三五日,又移换一处,日轻夜重,或红或肿,按之极热,甚而恶寒喜温”(《顾松园医镜》)。“游走上下,随其虚处,风邪与正气相搏,聚于关节,筋驰脉缓,痛无定处,……走注四肢肩……有肢节肿痛,日夜无已时”(《杂病源流犀烛》)。“历节作痛”(《医醇义》)等 。
对行痹描述多为“行而不定”“游走不定”“痛无定处”等,主要强调其“游走性疼痛”的表现,这是风痹所具有的特点。
3.2 以“风痹”命名的主要表现描述 “肌肉顽厚,或疼痛”“肌肤尽痛,……手足不随”(《诸病源候论》《太平圣惠方》《普济方》)。“手足不遂,或肌肤疼痛,或肢体麻木”(《妇人大全良方》)。“风者其痛行动无常处”(《推求师意》)。“游走上下,无所留止,随其虚邪与血气相搏,聚于关节,为驰纵筋脉不收”(《奇效良方》)。“风多痛走不定”(《医学入门》)。“风多则引注”(《古今医鉴》《类证治裁》)。“脉尺寸俱浮微,身体不仁,血气凝聚,手足拘挛”(《明医指掌》)。“游行上下,随其虚实,与血气相搏,聚于关节筋脉弛纵而不收。”(《证治准绳》)。“走注历节,无非定所”(《景岳全书》)。“游走不定,上下左右,随其虚邪,与血气相搏,聚于关节。或赤或肿,筋脉弛纵”(《医宗必读》《证治汇补》《杂病广要》)。“痹在遍身,走痛无定”(《医门法律》)。“遍身疼痛”(《证治汇补》)。“风痹之症,走注疼痛,上下左右而不定,故名行痹,此风邪为痹之症也”“风痹之脉,或见浮缓,外受风邪,或见浮数,乃是风热,或见浮紧,风寒之别,浮濡而涩,乃是风湿”(《症因脉治》)。“风入节络”(《医醇义》)等。
明代之前对风痹描述多为“肌肉顽厚、疼痛”“ 肌肤尽痛”等,多尊《诸病源候论》之说强调受风邪之后表现的肌肤不仁等症状;自《奇效良方》将行痹称为风痹后,风痹多描述为“游走不定”等,也强调了“游走性疼痛”的特点。
3.3 与风痹相关痹病的表现描述 “今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素问・玉机真藏论》)。“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或身微肿。”“病者一身尽痛,发热,日晡所剧者,名风湿”“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金匮要略》)。“风湿痹病之状,或皮肤顽厚,或肌肉酸痛。……久不瘥,入于经络,搏于阳经,亦变令身体手足不遂。”(《诸病源候论》、《普济方》)。“风身体痛疼者,风湿搏于阳气故也。……诊其脉,浮而紧者,则身体疼痛。”(《诸病源候论》、《太平圣惠方》、《普济方》)。“或奕皮肤,去来击痛,游走无有常所”(《诸病源候论》《太平圣惠方》)。“四肢痛无常处者,手足指节皆卒然而痛,不在一处,其痛处不肿,色亦不异,但肉里掣痛,如锥刀所刺”(《诸病源候论》)。“妇人血风身体骨节疼痛:风邪在于皮肤肌肉,历于骨节,即邪气与正气交击,故令疼痛也”(《太平圣惠方》)。“风走注疼痛:疼痛无常处”(《太平圣惠方》《圣济总录》《普济方》)。“中风百节疼痛:百节筋脉,拘急疼痛,寒热更作,不可屈伸”(《圣济总录》《普济方》)。“血风身体骨节疼痛:荣卫凝涩,骨节疼痛,不可屈伸也”(《圣济总录》)。“妇人血风肢体骨节疼痛,……骨节疼痛,肢体发热,口舌咽干”(《妇人大全良方》)。“风腰脚疼痛”“风不仁:……皮肤顽厚,无所知觉”(《普济方》)。“风冷痹,其证令人脚膝痛,行履艰难,四肢麻顽,身体俱痛,甚则有一身不遂者”(《普济方》)。“大概风湿多侵乎上,肩背麻木,手腕硬痛”(《医学入门》)。“风湿,其症头汗面黄,遍身重着,骨节烦痛发热,至日晡转剧,不呕不渴,恶风不欲近衣,身有微汗,小便不利,大便亦难,脉浮虚而涩”(《证治汇补》)等。
历代文献丰富详细而形象地描述了风痹(行痹)的临床表现,说明风痹在历史上是重要的、常见的痹病之一,临床上有着重要意义。西医学的风湿性关节炎、类风湿关节炎、复发性风湿症、纤维织炎综合征等出现风痹表现时,可参考本病辨治[1]。
4 风痹的鉴别
风湿病作为一大类疾病,与风痹相似的痹病较多,最易混淆的当属众痹和血痹,应需注意鉴别。
4.1 众 痹 众痹也有游走性疼痛的表现,如《灵枢・周痹》描述众痹,曰: “其痛之移也,间不及下针,其蓄痛之时,不及定治而痛已止矣”“各在其处,更发更止,更居更起,以右应左,以左应右。”众痹和风痹有相似表现,但风痹有明确的病因风邪,而众痹则无,两者之间是否有一定关系,有待进一步探讨。
4.2 血 痹 血痹与风痹病因相同,都由风邪所致;又有相同的临床特征,即游走性疼痛和不仁,如《金匮要略》曰:“血痹……外证身体不仁,如风痹状。”因此两者关系密切。但血痹多以虚证为主,表现以麻木不仁为主症,而风痹多以实证为主,游走性疼痛为主要表现。不过两者也有交叉重叠,如《金匮翼》曰:“风痹云者,以阳邪而入于阴之谓也,……又有血痹者,以血虚而风中之,亦阳邪入阴所致也。盖即风痹之症,而自风言之,则为风痹,就血言之,则为血痹耳”。
5 历代医家对风痹相关痹病的论述
《内经》中“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的经典论述,为后世所宗,也是风痹最早的概念。张仲景在《伤寒论》《金匮要略》中对风湿、中风、历节等风痹相关痹病进行了论述,发展了《内经》风痹理论。华佗《中藏经》中也提及风痹。《诸病源候论》详细论述了风痹及其相关痹病,如列有风痹候、风湿候、风湿痹候、风痹手足不随候、风湿痹身体手足不随候、走注候、风曳候、贼风候、妊娠堕胎后着风候、风身体疼痛候、四肢痛无常处候等等。论述“风痹手足不随候”曰:“风痹之状,肌肤尽痛,诸阳之经,尽起于手足而循行于身体。风寒之客肌肤,初始为痹,后伤阳经,随其虚处而停滞,与血气相搏,血气行则迟缓,使机关弛纵,故风痹而复手足不随也。”论述“风湿候”曰:“风湿者,是风气与湿气共伤于人也。”论述“风湿痹候”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成痹,其风湿气多而寒气少者为风湿痹也。由血气虚则受风湿而成此病。”论述“风湿痹身体手足不随候”曰:“风寒湿三气合而为痹,其三气时来,亦有偏多偏少,而风湿之气偏多者,名风湿痹也。人腠理虚者,则由风湿气伤之,搏于血气,血气不行则不宣,真邪相击,在于肌肉之间,故其肌肤尽痛。然诸阳之经,宣行阳气,通于身体,风湿之气客在肌肤,初始为痹。若伤诸阳之经,阳气行则迟缓,而机关弛纵,筋脉不收摄,故风湿痹而复身体手足不遂也。”论述“走注候”曰:“人体虚,受邪气,邪气随血而行,故名为走注。”论述“风身体疼痛候”曰:“阳气虚者,腠理易开而为风湿所折,使阳气不得发泄,而与风湿相搏于分肉之间,相击,故疼痛也。”论述“四肢痛无常处候”曰:“由体虚受于风邪,风邪随气而行,气虚之时,邪气则胜,与正气交争相击,痛随虚而生,故无常处也。”论述“妊娠堕胎后着风候”曰:“由体虚受风,邪气客于荣卫,随气游行故为风注。风不仁者,由荣气虚,卫气实,风寒入于肌肉,使血气行不宣流。其状,搔之皮肤如隔衣是也。”《太平圣惠方》论述风痹、风身体疼痛、妇人风痹手足不随、妇人血风走疰等皆按《诸病源候论》之说。论述“妇人血风身体骨节疼痛”曰:“由体虚,气血不调,为风冷所侵故也。”论述“风走注疼痛”曰:“此由体虚,风邪之气,风邪乘虚所功,故无定止,是谓走注也。”《圣济总录》论述“行痹”曰:“内经谓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夫气之在人本自流通,所以痹者,风寒湿三气合而为病。然三气之中,各有阴阳。其证上下左右,无所留止,随其所至,气血不通是也。”论述“中风百节疼痛”曰:“由体虚受风,风邪中于关节。……此皆真气怯弱,不胜风邪,真邪相搏,所以痛也。”论述“风身体疼痛”曰:“由寒邪风湿之气,时袭于体,阳气内弱,为邪所胜,在分肉之间,不得发散,往来攻击,故身体疼痛也。”论述“妇人血风身体骨节疼痛”曰:“以血虚风邪寒湿之气,搏于经络,攻注关节。”论述“补虚治风”曰:“体虚之人,本脏亏耗,风邪易乘,其证或心神惊悸,手足颤掉,筋脉拘急,凡此之类,皆因虚挟风所致。”另外,还论述有风走注疼痛等。《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曰:“诸风骨节疼痛,皆因风气入于筋络及骨节,疼痛,或攻注脚手痛,或拘挛伸屈不得者”;“风湿证候皆因腠理虚,风与寒湿气伤之。”《妇人大全良方》论述“妇人风痹手足不随”承《诸病源候论》之说。论述“妇人血风肢体骨节疼痛”曰:“妇人血风,由气血不足,腠理不密,风冷乘之,以致邪正相搏……。”朱《普济方》论述有行痹、风痹外,还论述有风冷痹、风湿痹、风湿痹身体手足不遂、风不仁、风走注疼痛、风腰脚疼痛、中风百节疼痛等。其中风痹、风湿痹、风湿痹身体手足不遂、风不仁等皆按《诸病源候论》之说。行痹、风走注疼痛、风身体疼痛、中风百节疼痛等则按《圣济总录》之说。论述“风腰脚疼痛”曰:“风湿冷气盛,则注于腰脚,而与正气交争,经脉蕴滞,不能荣养于腰脚,故屈伸步履皆痛。……本由外风邪入于经络气故也。”《红炉点雪》曰:“风气胜者为行痹,则引注。”《医宗必读》曰:“风者善行而数变,故为行痹,行而不定,凡走注历节疼痛之类,俗名流火是也。”《张氏医通》曰:“行痹者,走注无定,风之用也。”《冯氏锦囊秘录》曰:“凡风则阳受之,故为痹行……。”《医学心悟》曰:“其风气胜者为行痹,游走不定也。”现代诸医家对痹病的分类虽仁智互见,但对风痹的认识较为一致,即风痹为风邪所致,以“不仁、麻木,游走性疼痛”为特征。
6 风痹的治疗
6.1 风痹的治疗原则 风痹的主要治疗原则为祛风通络。但风邪易挟寒、湿、热等邪共同为患,风邪郁久又易化热,邪痹日久又可挟痰挟瘀,损伤正气。因此其具体治法多种多样,常用的治法有祛风除湿、祛风散寒、祛风清热、调和营卫、益气养血、活血化痰通络等。另外,要注意应用“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的原则[8]。如《医宗必读》说:“治行痹者散风为主,御寒利湿,仍不可废,大抵参以补血之剂。”《金匮翼》也说:“虽驱散风邪,又必兼以行血之剂。”现代诸医家对风痹的治则认识较为一致,即祛风通络为主,兼以养血和营。
6.2 历代医家对风痹的论治
6.2.1 秦汉隋唐时期 《内经》中有针刺治疗风痹的详细地记载,如治疗行痹取报剌:“报刺者,刺痛无常处也。上下行者,直纳无拔针,以左手随病所按之,乃出针复刺之也。”以“刺其肿上,按出其恶气”;《素问・缪刺》则曰:“凡痹往来行无常处者,在分肉间痛而刺之,以月生死为数,用针者随气盛衰,以为数,针过其日数则脱气,不及日数则气不泻。”另外,若风邪较浅可用汗法,向深发展则用汤熨针灸,如《素问・玉机真藏》曰:“风者百病之长也,今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当是之时,可汗而发也;或痹不仁肿痛,当是之时,可汤熨及火灸刺而去之。”若风邪入之较深者,则用长针治疗,如《灵枢・九针》曰:“八风伤人,内舍于骨解腰脊节腠理之间,为深痹也。故为之治针,必长其身,锋其末,可以取深邪远痹。”《神农本草经》列有风寒痹、风湿痹,风寒湿痹,风湿、风痹等。《伤寒论》论述了太阳风湿的辨证与治疗,并指出汗法治疗风湿的原则:“若治风湿者,发其汗,但微微似欲汗出者,风湿俱去也”,分别以甘草附子汤主之、桂枝附子汤等治疗。《金匮要略》则用防己黄芪汤、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等方治疗风湿。《诸病源候论》主张用汤熨针石、补养宣导治疗风痹。这是古代最早采用的自我保健疗法,比单纯的药物或针灸治疗更合理,特别对养生导引法尤为重视。如在“风痹手足不随候”中曰:“其汤熨针石,别有正方。补养宣导,今附于后”,并附有导引法:“左右拱两臂,不息九通,治臂足痛,劳倦风痹不随”“以右踵拘左足拇趾,除风痹”等。《备急千金要方》用白蔹散“治风痹肿,筋急展转易常处”,另外还有多首“治诸风痹方”;《千金翼方》则用大附著散治疗风痹等。《外台秘要》也列有多首治疗风痹的方剂。
6.2.2 宋金元时期 《太平圣惠方》载有诸多治疗风痹的方剂,如用白花蛇散“治风痹,关节不利,手足顽麻”;羌活散“治风痹,手脚不仁”;独活散“治风痹,身体不举,常多无力”;乌蛇圆“治风痹,手足缓弱,不能伸举”;羌活圆“治风痹,营卫不行,四肢疼痛”。用川乌头散“治妇人风痹疼痛,四肢不随”;萆散“治妇人风痹,手足不仁,腰膝疼痛,筋脉挛急”;五加皮散“治妇人风痹,手足不随,行立无力”;乌头丸“治妇人风痹,手足不随,关节沉重,行立无力”;附子丸、狗脊浸酒、仙灵脾浸酒“治妇人风痹,手足不随”;桂心散“治风走注疼痛”;仙灵脾散“治风走注疼痛,来往不定”;神效膏“治风走注疼痛,上下不定,随痛处贴之”等。《圣济总录》首次提出治疗行痹的原则:“治法虽通行血气,宜多以治风之剂”;并列有治行痹之首方――防风汤,以“治行痹行走无定”,后世医家多崇之,且临床应用至今。《圣济总录》并提出“补虚治风”的原则,认为“因虚挟风所致”者,“法宜于补药中,加以治风之剂”。并用萆丸“治风痹行走无定处”;山茱萸丸“治风痹游走无常处”;干地黄丸“治诸风痹,走移无定”;附子酒“治诸风痹”。用虎骨丸“治一切风,遍身疼痛,脚膝少力”;没药丸“治诸风筋骨及遍身疼痛”;独活散“治走注风疼痛肿起,行履不得,其痛游走不定”;独圣黑龙丸“治一切风气走注四肢,百骨节疼”;威灵仙丸“治风气走注,疼痛无常处”;大通丸“治风走注,身体疼痛,营卫凝涩”;没药散“治风邪走注,百节疼痛,昼夜不可忍”;白头翁酒“治诸风痛攻四肢百节”等。《针灸资生经》治疗风痹以针刺为主。如“天井,治风痹臂肘痛,提物不得。肩井,治风痹手臂不举,肩中热痛。尺泽,治风痹肘挛,手臂不举。消泺,治寒热风痹,项痛肩背急。膝关,治风痹,膝内痛引髌,不可屈伸。阳铺、阳关,治风痹不仁。委中,治风痹。少海,疗风痹”等。《儒门事亲》“常用《伤寒》汗、下、吐三法治风痹,愈者多矣”。《妇人大全良方》首先提出“医风先医血,血行风自灭”的治风原则,认为“若风邪旺,或怒动肝火,血燥筋挛,用加味逍遥散”治疗风痹;并记载有多首治疗风痹的方剂,如用“三痹汤治血气凝滞,手足拘挛;风痹、气痹等疾皆疗”;用虎胫骨酒治“四肢不随,一切风痹,筋脉挛拳”;还有麝香丸、追风散、都梁丸等。《脉因证治》用附子汤加麻黄、桂汤治疗行痹。
6.2.3 明清时期 明・高武《针灸聚英》则用火针治疗风痹,其云:“盖火针大开其孔,不塞其门,风邪从此而出”。薛己《女科撮要》以加味逍遥散加钩藤,治愈因怒动肝火,肝血虚而内生风之痹。《医学入门》治疗风湿,“须风寒湿多少治之。……风多,乌药顺气散、三痹汤、越婢汤、单莶丸。”《医林绳墨》认为风痹“治当驱风,必用防风、防己”。《证治准绳》认为“身体沉重,走注疼痛,湿热相搏而风热郁不得伸,附着于有形也,宜苍术、黄柏之类。湿伤肾,肾不养肝,肝自生风,遂成风湿,……薏苡仁散主之”。《景岳全书》曰:“痹证之风胜者,治当从散,宜败毒散,乌药顺气散之类主之。若以风胜而兼微火者,宜大秦艽汤或九味羌活汤之类主之”“风痹之证,……惟三气饮乃大防风汤之类方能奏效。”《医宗必读》首次提出“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也”的治疗风痹的原则,为后世所宗,影响至今。《医门法律》曰:“痹在遍身,走痛无定,用控涎丹”,提出了风痹从痰论治。《证治汇补》认为风湿治疗“宜微解之,不可大汗,当用羌活胜湿汤”。《张氏医通》曰:“风痹,越婢加术附汤。轻则羌、防、归、艽、葛、桂、赤茯、甘草、威灵仙、苍术、黄柏。若病久大虚,非大补气血不可”“风吹手足:疼而肿,是寒湿,桂枝附子汤”“因于风者,百节走痛,乌药顺气散加羌活、南星、苍术”“行痹上半身甚,用乌药顺气散;下半身甚,用营骨散。”《冯氏锦囊秘录》论治风痰曰:“故风胜者先治其风,痰胜者先治其痰,风与痰相等,则治风兼治痰”。《症因脉治》认为“风痹之治,风寒攻痛,防风汤;表里有邪者,防风通圣散,和血散痛汤,大秦艽汤。风热痛者,四物二妙丸;风湿之邪,苍防二妙汤”。《医宗金鉴》将行痹分为虚实辨治:痹虚行痹用加减小续命汤倍防风;痹实行痹,用增味五痹汤,以羌活、防风为主。《临证指南医案》提出:“有卫阳疏,风邪入络而成痹者,以宣通经脉,甘寒去热为主”;并用调和营卫方治疗风痹营卫不和证。清代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则用拔罐治疗风痹,其曰:“罐得火气合于内,即牢不可脱……肉上起红晕,罐中有气水出,风寒尽出。”《杂病源流犀烛》认为风痹“有肢节肿痛,日夜无已时者,宜没药散,虎骨丸,控涎丹亦可”;并用趁痛散“治风痹之由血虚血瘀者”。《医学从众录》认为风痹“治法,不外三痹汤及景岳三气饮之类为主。如黄芪五物汤、黄芪防己汤、桂枝芍药知母汤、乌头汤之类”。《医醇义》曰:“风痹者,……当以养血为第一,通络次之,去风又次之。若不补血而先事搜风,营愈燥而筋益拘挛,殊非治法。先用大剂补血去风,后即加入参、苓白术以补气分,营卫平调,方无偏胜之患。温经养营汤主之”。
7 结 语
风为六气能生万物,但其为邪则能致病。如《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曰:“夫风为天地浩荡之气,正须则能生长万物,偏邪则伤害品类。”风邪致痹而为风痹。风痹为五痹之一,诸痹之首,是按病因分类的三级痹病。风痹病因以风邪为主,临床表现多以游走性疼痛为主。风痹发病多在痹病早期,故在基层和农村多见,为常见病,多发病。历代文献对风痹记载丰富,其特征描述详细而形象,治疗思路开阔,治疗方法和手段多样,临床实用性较强。总体来说风痹的预后是较好的,易治愈,即如《素问・痹论》所说:“其风气胜者,其人易已也”,《备急千金要方》也曰:“风胜者则易愈”。但若失治、误治或调摄不当,或痹病日久,反复感邪,耗伤正气,正虚邪恋,则病程迁延,缠绵难愈,预后较差,甚则内舍脏腑。因此,应当早期及时治疗、积极治疗,以防病邪深入。正如《冯氏锦囊秘录》曰:“风之伤人也,先从皮毛而入,次传肌肉,次传筋脉,次传骨髓,故善治者,先治皮毛,次治肌肉,……故治皮毛治肌肉不使其深入也。”风痹作为常见的风湿病,在临床中的地位非常重要。通过对风痹历代文献地整理和研究,能够更清晰地认识风痹,使风痹理论更好地应用于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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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古籍研究中医古籍中并没有“膝关节骨关节炎”这一病名的记载,但对相关疾病的描述与之颇为相似。《内经》指出“病在骨,骨重不可举,骨髓酸痛,寒气至,名曰骨痹”。“骨髓酸痛”与本病的膝痛、受寒加重症状类似。《中藏经》说:“骨痹,乃嗜欲不节,伤于肾也”。骨痹,骨痛也。嗜欲不节则肾精亏虚,这与本病多发于年老体衰相符合。
1.2现代研究影像学发现膝关节骨性关节炎后期多有明显的增生病变,所以称之为膝关节骨质增生症、膝关节肥大性关节炎(病)。因其发病与年龄老化和既往的关节创伤有密切关系,临床也称之为膝退行性骨关节炎(病)、老年性膝关节病骨关节炎。国家标准《中医疾病诊疗术语·疾病部分》[1]将骨关节炎的中医病名规范为“骨痹”(自注的西医对应病名“退行性骨关节炎”),将膝关节骨关节炎具体地称为“膝痹”(自注的西医对应病名是“膝关节骨性关节炎”)。所以目前一般认为该病属于中医学“痹证(病)”的范畴,临床上多以“骨痹”称之。
2膝关节骨性关节炎的病机概要
本病是由于年老体弱,用力不当、劳损过度,肝肾亏虚,元阳不足,温煦鼓动无力,致气血淤阻,筋脉凝滞,筋骨失养,加之寒湿乘虚侵袭,留注关节导致经脉淤滞而发病。正虚为本,是发病基础,其涉及到肝脾肾三脏,寒湿邪侵是其诱因。
2.1寒湿在阴早在《内经》就有本病类似证的病因病机的相关论述。《素问·痹论》就指出:“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著痹。”可见痹的发生与风寒湿关系密切。明代医家孙一奎解释这段话为:“行痹者,行而不定也,今称为走注疼痛,及历节风之类是也。痛痹者,苦楚,世称为痛风及白虎飞尸之类是也。著痹者著而不移,世称为麻木不仁,必著而不移。启玄子曰:‘风则阳受之,故为痹行。寒则阴受之,湿则皮肉筋骨受之,故为痹著而不去也。’大抵固当分其所因,风则阳受之;痹感风寒湿之气,则阴受之。为病多重痛、沉著,患者难易得去。”(孙一奎医学全书·赤水玄珠)。《灵枢·寿夭刚柔篇》曰:“在阳者命曰风,在阴者命曰痹”。张景岳说:“本皆由感邪所致,但外有表证之见,而见发热头疼等证,或得汗即解者,是皆有形之谓,此以阳邪在阳分,是即伤寒中风之属也,故病在阳者命曰风。若既受寒邪,而初无发热头疼,又无变证,或有汗,或无汗,而筋骨之痛如故,及延绵久不能愈,而外无表证之见者,是皆无形之谓,此以阴邪直走阴分,即诸痹之属也,故病在阴者命曰痹。其或既有表证,而疼痛又不能愈,此即半表半里、阴阳俱病之证,故阴阳俱病者命曰风痹。此所以风病在阳而痹病在阴也。然则诸痹者,皆在阴分,亦总由真阴衰弱,精血亏损,故三气得以乘以之而为此诸证”(景岳全书)。从膝关节骨性关节炎具体病位来看,首先病在下肢,其次本病有固定不移、著而不行的特点,可见本病与“风”关系不大[2]。
2.2肝肾亏虚《素问·六节脏象论》说:“肝者罢极之本,其华在爪,其充在筋”。《素问·脉要精微论》说:“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行则偻附,筋将惫矣”。《素问·上古天真论》指出:“今五藏旨衰,筋骨解堕,天癸尽矣,身体重,行步不正。”《素问·上古天真论》说:“丈夫…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清代张璐在《张氏医通·诸痛门》中论膝关节疼痛时指出:“膝者,筋之府,无有不因肝肾虚者
,虚者风寒湿气袭之。”说明骨痹多发于中老年人,其本在肝肾不足,精气血亏虚,筋骨失养。刘向前分析147篇公开发表的中医有关本病的文献发现提及肝肾亏虚的有78篇,占53.1%,说明肝肾亏虚在本病病因病机方面占有重要地位[3]。
2.3脾肾亏虚张元素曰:脾虚则精不胜,元气乏力,手足缓弱,不能自持……强立,股膝内肿厥。《嵩崖尊生全书》说:“膝属脾肝肾,膝痛皆三阴亏损之症。两膝浮肿,腿足渐细,足三阴血虚火燥所致。”石仰山提出脾胃气虚是老年性膝关节骨性关节炎的根本原因之一的观点[4]。陈昆山提出痹证患者之正虚主要为脾肾亏虚,痹病患者无论在发作期或缓解期,皆有正气不足的病理基础存在,只是在缓解期以脾肾亏虚为主要病理变化[5]。
2.4肾阳气亏虚刘宗厚曰:“人之感三气而为痹者,以其形虚、血虚耳”,此处,形虚乃精亏之意。正如《素问·评热病论》所言:“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又《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年四十,阴气自半矣。”张景岳解释说:“此阴气者即先天之元精,先天元精根于肾”(景岳全书)。肾中精气的盛衰与人的衰老密切相关。“…肾不生则髓不能满故寒甚至骨也。……病名曰骨痹,是人当挛节也”(《内经·逆调论篇》)。此处“寒”字并非单指外寒,寓示了肾精亏虚表现出肾阳不足是骨痹的根本原因。又《素问·痹论》指出“:痛者寒气多也,有寒故痛也。”张景岳更明确指出“:然痹本阴邪,故惟寒者多而热者少也。”(《景岳全书》)。有的学者对750例基本健康的老年人进行了老年与虚证关系的调查,以具体数据指出老年人虽都可有不同程度的气血阴阳虚亏,但明显地以阳虚和气虚的比例最大,故为老年人要注意维护阳气之说提供了客观依据[6]。王米渠[7]发现年老后生理性肾气亏虚,正气不足,易感受寒邪而发生骨关节炎。近期一项调查发现膝关节骨性关节炎患者有肾阳虚的占81.4%。这与古人的认识是一致的,说明肾阳虚是本病的基本证候[8]。
3温补肾阳法是膝关节骨性关节炎治疗大法
3.1痹症生,法不必去邪,惟在补正《内经》中首次提出了“肾阳衰弱,寒湿入骨”[9]是骨关节病发生的病机关键,经宋金元医家的补充和发展,至明清时期确立了从肝肾论治骨关节病的大法。薛己谓:“筋骨作痛,肝肾之气伤也”,薛氏用补肾法治伤在实践中取得了成功。张介宾在论治骨痹时提出了“阳非有余”“真阴不足”“人体虚多实少”等论点,形成了他在骨关节病治疗上注重补益真阴元阳、慎用寒凉及攻伐之品的风格,嘱“治痹之法,惟此为最”。陈士铎说:“……痹证生。法不必去邪,惟在补正。补正,补肾火也。火非水不长,补火必须补水”。
3.2补脾不如补肾论《内经》中提出:“脾主肌肉四肢”考虑本病病在四肢,又加后期关节周围肌肉萎缩,有人认为属脾虚。然而,早在北宋时期的许叔微就提出“有人全不进食,服补脾药皆不验……盖因肾气怯弱,真元衰劣,自是不能消化饮食”(《普济本事方·补脾并补肾论证》)。南宋严用和则明确提出“补脾不若补肾,肾气若壮,丹田火经上蒸脾土,脾土温和,中焦自治”。
3.3补肾即所以补肝生理上,肝肾同源,“精血互化”;病理上,肝肾同病(母病及子、子盗母气);治疗上,资水涵木,补肝往往以补肾为主;正如李中梓所言:“乙癸同源,东方之木无虚不可补,补肾即所以补肝;北方之水,无实不可泻,泻肝即所以泻肾。”
肝肾亏虚从治疗上来说等价于肾虚,加上“肝”字无非是为了强调“肝与筋“之间的关系,如《素问·五藏生成》提出:“肝之和筋也”及《灵枢·九针论》说的“肝主筋”。
3.4阴阳并需,养阳在滋阴之上虽然,肾中精气可表现出肾阴和肾阳两种不同的功能形式,但是肾阳与肾阴在骨关节炎的疾病发生发展过程中的地位是不同的。许叔微重视肾及肾中真火的重要性,在处方用药方面,鉴于时医不分阴虚阳虚,提出温润补肾阳6法[10]。后来在温补学派手中《内经》“阳为主”的理论得以阐发。李中梓在《内经》“阴为之基,阳为之主”的思想指引下,认为“万物听命于阳,而阴特为之顺承者也。阳气生旺则阴血赖以长养;阳气衰杀,则阴血无从和调,此阴从阳之至理也”“阴阳并需,养阳在滋阴之上。”
综上所述,温补肾阳法是膝关节骨性关节炎治疗大法,临证应牢记为先。
摘要:通过检索历代文献中“骨痹”的病机、治法有关的论述,结合现代中医证候流行病学调查结果,采用文献比较等方法,对中医药治疗膝关节骨性关节炎进行了探讨。膝关节骨性关节炎属于中医“骨痹”范畴,基本病机是肝脾肾三脏亏损,寒湿侵袭,治法有:不必祛邪,惟在补正;补脾不如补肾论;补肾即所以补肝;阴阳并需,养阳在滋阴之上等。指出温补肾阳法是膝关节骨性关节炎治疗大法。
关键词:骨性关节炎温补肾阳病机骨痹
【参考文献】
今之拳师不论其能否传道、授业,即便解惑这一应尽义务亦多不能尽。拳术练习以何为宗?非以胡思乱想为宗、非以标新立异为宗、非以有违道理为宗,实乃以先辈拳家千百年实践之理论结晶,结合自身客观实践为宗。
前人关于拳术实践之理论结晶即为拳论。然而,拳论每有自相矛盾、似是而非、不能自圆其说、不能互为贯通之处,于是后学生疑,请问于拳师,而拳师或不能答;或干脆否认前论;或一知半解,牵强附会;或故弄玄虚,欲言又止。此种拳师之所为,即不能尽解惑之任也。
或有拳师曰:“拳论有何难解处?请君道来,让我一一决疑!”我道:“稍安勿躁,请君静听,然后为我等后学解惑。”
拳术之道不外乎力量、速度、感觉与变化,纵观各流派之经典拳论皆不能离此四者。
试观,关于提倡用力之拳论有:硬打硬进没摭拦,虎威比猛,一力降十会,非硬不破,一胆二力三功夫,心如火药手如弹等等。同时,关于反对用力之拳论亦有:极柔软然后能极坚刚;大松大软是太极拳的宝贝:勿使丝毫拙气拙力留于体内;身心一用力,呼吸一失常态即为错误;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外形势顺者,自增气力等等。
关于提倡速度之拳论有:拳如流星,追风赶月不放松,鹰扬比疾,快如闪电,一快不破等等。同时,关于求慢之拳论亦有:习拳以慢练入手,不慢不足以体察周身之运动,一切感觉漠然滑过;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等等。
提倡重视感觉之拳论有: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稍触即应:有感而发;内里中和者自生灵气等等。有不重视感觉之拳论:硬打硬进没摭拦:一硬不破等等。
提倡变化之拳论有:抢上抢下势如虎;指东打西;佯输诈走谁云败,引诱回击致胜归:虚实无常,变化无端等等。有不重视变化之拳论:硬打硬进没摭拦;步踏中门往里钻,就算神仙也难防: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等等。
于是,拳术后学无所适从,拳论于心中疑惑重重,更不知拳术当从何练起。到底练习拳术是否应跑步、跳绳、举重以增加力量?抑或如内家拳论所言:极柔软然后能极坚刚,只需尽情放松,自能得坚刚之内劲?到底是否应打速度球以提高拳脚速度?李小龙以电击练习出拳速度,不知是真是假?
然而,拳论又云: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难道拳术可以以慢打快?拳论又云: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概皆由此而及也。分明没有说到力量与速度,而是将感觉的灵敏放于至要,莫非拳术之道并不在于力量之大小、速度之快慢,而只在于感觉之敏锐?而此种拳论皆出于大家,历代拳术名家皆不敢否认其拳论,今之拳家无论智慧与勤奋未必如前人,却口出狂言,一概否认前辈拳家之拳论,到底是前辈拳论之错,抑或是后辈拳家无知而乱下妄言?
内家拳以练习时松且慢为原则,其目的与作用何在?慢且软,用时如何能制敌?及与敌交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猛力击败对手好?还是以静制动,后发先至,将对手制服,水平更高?诸如此类之问题,不知今日之著名拳家作何解释,以解拳术后学之惑?
在下不才,此类问题我已不知反复思考几遍,更不知于实践中验证几回。故自有一番心得,而不轻易受所谓当今之大师、名家对拳论之解释所骗。我曾问疑于一太极名家: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应作何解?莫非慢可以打快。太极名家良久不能答,忽然醒悟道:快何能为者,就是言快得非常厉害之谓也。我闻言心中暗笑,此种解释,连字面解释都已经错误,更谈何释太极拳论之精义?
我尝于“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一语感悟与实践,然后知道。此语并非言:慢可以打快,实言快与慢是相对的。
两人对搏,往往手急眼快者胜,于是,通常习武者认为:只要快,就必然能取胜。其实以快取胜者,并非得益于陕。实得益于对手因畏惧其快,然后心惊胆怯,落荒而败。
懂得一点物理知识的人都知道:两个物体运动时是相对的,譬如说:两辆汽车车头相对,其中一辆汽车向另一辆汽车开去,其结果当然是一动一静,但换一个角度看,也可以将静止的汽车看做运动,将运动的汽车看做静止,于是,快慢就成了相对了。
两人相搏,其中一人快速前进攻击静止的对手,换一个角度看就是:静止者快速攻击运动者。静止者攻击的速度不是由自己决定的,而是由运动者决定的。也就是说:运动者有多快的进攻速度,换个角度来看就是:进攻者处于静止状态,而静止者以进攻者的速度去攻击他。 再打个通俗的譬喻就是:你快速撞向静止的台角时,也可以看做你是静止的,而台角以这个速度撞向你!
我浪费如此多的笔墨来描述技击中的相对运动,目的就是想让读者彻底了解这个问题。也就是说:两人对搏时,其中一人以极快速度攻击另一人,另一人不需做快速运动,只需将身形手法轻微变化,让进攻者自己撞上来,或伤或跌,悉随尊便。
换个角度看:进攻者是静止的,却被运动的静止者快速击出,而击人者毫不费力,被击者反而用尽全力,结果招来重创,你道妙不妙?
清代王征南墓志铭中写道:“少林拳以勇武著称,得以搏人,人亦得而搏之:有所谓内家者,以静制动,犯者应手立仆,于是别少林为外家。”这个“以静制动”就是技击中的相对运动。所以说: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
既然已经明白速度是相对的问题,我们再来看看力量的问题。
通常习武者会认为:两人相搏,势必体壮力大者胜。然而,力大者未必能胜。太极拳论云: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引进落空。即是以小力胜大力之谓。又曰:有力打无力,非关学力之所为也。也就是说:以大力取胜,与学习拳术的技艺无关也。因以强胜弱乃理所当然之事,无关乎技击之艺术。
学习拳术后,应能以弱胜强,以小力胜大力。能如此,必然有其拳术之奥妙所在,学拳术方有其价值。因此,太极拳论中有: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
然而,拳术中若无力,则必不能击人;若实力不足,则必不能临大敌。四两拨千斤并非随时能做到,若力量与对手相去甚远,稍有不慎,立可致败。
诚如外国人说:中国人只会玩太极,软手软脚,哪能与跆拳道、空手道又快、又劲之拳匹敌?我道:此言差矣!中国之内家拳以太极、形意、八卦为代表,三门拳术之力量皆有甚于外家拳。
若练太极,练成软手软脚,非太极之错,实习者之误!若以内家拳外形柔顺,而妄论其无力,疑其非搏人之术,则未能分辨内家拳术之奥妙。
内家拳术奥妙无穷,今单从其用力上稍加分析,望能使读者有所明悟。
人之一身,不外乎身、心、息三者,及至用力,亦不能离此三者。故练习气功者有三调:调形、调心、调息。
内家拳练习用力,则务求三者和谐统一,然后发挥用力之极致。若心慌、体硬、气喘,所发之力如何能大?如何使身、心、息三者和谐统一,论之太繁,姑且不论。
单从形上论,人之四肢百骸、皮毛筋骨、肌肉血管、神经韧带举不胜举,如何能发挥形上之一切为用力服务?其他拳术之用力仅得身体部分之组织参与,而内家拳之用力,虽不能说让身体全部组织参与用力,而其参与用力之组织,远远超越其他拳术。
试一譬喻:十人一组,分为二组参与划艇比赛。其中一组名为壮汉:个个身强力壮、肌肉发达;另一组名为常人:人人身材适中、肌肉平常。若以单人论,常人组必败于壮汉组无疑矣!
然而划艇之速度不独决于个人力量之大小,而决于十人能否同时收发其桨,十人之用力若一人,则其艇必快。
今壮汉组,各人皆力大无穷,奈何收发其桨各自为政、参差不齐,推动其艇前进之力大为减弱:而常人组则其桨收发整齐划一、十桨如一桨,推动其艇前进之力大为增加,于是常人组竞于比赛中战胜壮汉组!
故拳术发力之大小,不独决于四肢、胸部之肌肉发达与否,而决于参与此种发力之人体所有组织能否协调一致,整齐划一。
参与人体发力之所有组织,其数量与复杂性远远超于划艇之十人,因而其有待开发的潜力更是无穷。
观今之各种拳术皆以自己所发之力至高无上,殊不知,与真正内家拳之发力,不知相去几何。
因内家拳力求身体所有组织参与发力,故其练习必以心意为主宰,以意念诱导,形体慢慢运动,此乃练内家拳之要义。
及至运用,不动则已,动则无所不至,起于瞬间,发于陡然,与练时之慢恰成异趣。
普通拳术,一拳一脚,一目了然,身上诸多地方不能发力,而内家拳于练习时以意念诱导全身放松,故其全身每处皆能发出弹力。拳论中言:一边鼓一边荡,周身无点不弹簧,即此意也。
纵如此,仍不能道尽内家拳用力之妙。内家拳用力之妙,更在于其外形毫不费力,而受力者感其被巨力一碰,连根拔起,有飞跌之感。
此种用力之妙,全在于以意念为统领,身心放松,劲力沉整,将自身重力瞬间交于对方身体之某部。因此种发力,无须肌肉之收缩,而只须重力之倾跌,故能毫不费力。
然而,理论虽如此,我于实践中亦能体会到此种用力之妙,但于真实技击中,能运用自如,则十分困难。因双方对搏时,变化无常,互有攻击,身心难免紧张,则重力攻击之功效大为削弱。
每见著名拳师,在表演其技法时,示范之对象均为一站立不动之人,任拳师摆布,尽显其能,于是骗得外行一片掌声。若换一随意躲闪、进攻之对手让拳师表演,则拳师无所施其技矣。由此可见,今之拳师之技多为表演,至于实用则未必如此。
故可以见到中央电视台“武林大会”后,各种名家示范之精彩技法,却从未见某名拳家在散打场上轻松将散打王击败,然后在众人极力要求下,将其技法之原理一一剖析。
究其原因,非真人不肯露相也,实真人无本领而不肯承认也。或曰:君亦此种拳师也,何必相逼?答曰:我与之不同也,因我敢于承认自己不能也。
据说,有人曾问于李小龙:你与拳王阿里未知功夫谁高?小龙答道:若以拳击之规则,我不若阿里;若以自由之规则,或可胜于阿里。于是,各门派之拳师纷纷仿效小龙之回答,而不见敢于承认自己不足者。
在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上,刘翔因伤退出比赛,不知引起国人多少慨叹。然而中国的神功“飞檐走壁”、“陆地飞行”之高人皆未见出现,奥运会之跑、跳冠军无奈拱手送与他国。
究其原因,亦是非真人不愿露相,实真人无此本事也。
国人神功奇技之梦不愿破,今又为高深之拳论所惑。悲乎!
话虽如此,中国拳术于身心之健康、长久之作用、精神境界之培养有莫大之作用,此又非其他技击术所能比拟的。故亦无需妄自菲薄。
上文已对拳术之速度、用力作了分析。至于拳术之感觉与变化,则源自身心的宁静、放松。
内家拳以打坐、站桩、慢练为基础,其目的则在于培养人之宁静、放松,然后得感觉之敏锐、变化之巧妙。
形意拳之化劲练法则完全符合此意,郝为真先生指练习太极拳之第三层境界言:如在水面上行走,神气不敢丝毫散慢,若一有散慢则恐落入水中。王芗斋先生言:统而言之,使周身与大气发生感应也。亦此种练法之精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