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一座城池结尾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是从一次逃跑开始的,然后一连串的故事也就随之展开了。事情是这祥的,从学校肄业的“我”因为一次群架事件,和朋友“健叔”从上海逃到了一个偏远的城镇。在这里,因为陌生或其他,整日闲逛仿佛成了我们的所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结识了新朋友王超。也是在这祥的无所事事中,“我”在无聊中开始了漫长的遐想,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特别的梦。那些朋友,那些往事,那些在记忆中仍然残留的印象,在此时疯狂地翻涌着。我沉浸在回忆之中,生活无味极了,我在没有动荡的安静中游离着。然后,有一天,城南响起了爆炸声。随着许多人们,我们冲上了街头。而这时,整个城市都疯狂了。就在这混乱中,我和永久妹妹相遇,又在无目的的奔跑中,我想起了C,以及许许多多的什么事情。是那些,还是这些?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之中?
似乎真的是一个梦呢!在其中,你无法去掌握方向,只能随着冥冥之中什么力量的引领向前。当进行阅读时,你无法左右什么,那一座城池,是他最终的目的地,是他最终的现实,是我们共同的梦――最后到达现实的边缘。这是一个梦的境地,又是一个现实的境地。它是梦的极端,并不是五彩缤纷。如果有颜色,是黑色的,充满着罪恶,自私,荒谬。正是如此,我在阅读的渐进中,不仅是嘴巴张开微笑着,更多的,是内心在发笑,笑这个世界,笑这个世界上的人们,笑自以为是的我们。
其实,陌生地方即是梦与现实的暗喻,而这次为了逃避责任的逃跑看似平常,实际上是后来故事铺展的奠基。如结尾的混乱,从这里就开始了,后面的一系列生活,完全可以看成是曾经的混乱与不堪。这个社会的混乱,这个社会的黑暗,这个社会的丑陋。在平淡的叙述中,却是激流涌动的,隐藏了诡异的玄机,深不可测的奥秘。
有这样的主线: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每个人都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就像“我”谈过恋爱的连名字都已经模糊了的女友一样,终日只知金钱名牌首饰,利欲熏心。而和“我”有过短暂的接触的C,却是众多女友之中最纯洁质朴的。是不是只有孩子才是最纯真的?在他们的眼中,世界是澄澈的。而其余的成年人,就只知道钱财或是毫无追求地为生计碌碌奔波。我想,这就是韩寒所想要表现的。我从中看到了作为人的悲哀,以及这个社会的面孔。
所有的都是为结尾作补充的,将我们带到那一座折射社会万千景象的“诚池”。当不知名的物体爆炸,南边升起了巨大的蘑菇云时,人们都开始疯狂了,不关心那里的安危,那些居民的死活。此时的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疯狂地在街上掠夺一切能拿走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人命似乎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而最值钱的,甚至比生命更重要的,则是散在眼前的那些无主的免费的东西。这就是最后的结果。这不是巨大的讽刺么?
《一座城池》触及到了这个社会最隐私的部位,所要攻击的,恰恰是人们最阴暗的一面,作为本性和共性的自私。韩寒的观点依旧是那么独特和尖锐,直指社会的混乱和腐败,直指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的人们,在多年的拼搏中,我们似乎都丢掉了当初的执着、梦想,丢失了自己。这个社会黑暗成一片,如同最后出现的巨大的蘑菇云,遮蔽了所有的光芒。韩寒的目光是锐利的,穿透云层,挣扎着从云中射出光芒,让我们仰望,让我们看清自己,那虚伪而孱弱的影子。
“这次叫大家过来的原因大家应该都很清楚。”他皱着眉头看着会议室里的人们,“巫师资格证考试很快就要来了,按照惯例,魔法协会要从我们中间选拔一些考官,当然,选拔标准会参考到大家的研究方向,还有性别比……”
“扑哧——”听到这里,一位年轻的老师不自主地笑了出来,另几位年长些的老师虽没有说话,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而校长也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他的目光从会议室的左方移到右方,又从右方移到左方。
这些茗月的老师们有的擦着自己心爱的魔杖,有的偷偷地给藏在大斗篷里的妖兽喂食,还有几个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不时发出轻微的笑声。
察觉到校长神情的变化,会议室渐渐地安静下来,一时之间没有人吭气,仿佛谁按下了静音键。
“唯一的男人呢?”仔细看的话,校长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微微鼓起了,“我是说,沈云欢这小子去哪儿了?”
“嘎——”他的那只企鹅对着他一敬礼,一歪头,递过来一张假条。
壹
“阿嚏!”
魔法工房里,沈云欢窝在被子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阿嚏!”
适逢天气转冷,恍惚中的沈云欢未注意加衣服,竟然感冒了。
沈云欢含着温度计翻着床头的万年历——上一次感冒是什么时候?三年前?五年前?印象中,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感冒过了。
“主人……”金鱼姑娘眼泪汪汪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端着一碗带着煳味的姜汤,“锦绣好担心你,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人世上……锦绣会想你……”
锦绣的情绪也感染了工房里的其他妖兽,它们一个个趴在门缝边、窗台上,用饱含泪水的双眼看着沈云欢,还不时地发出抽泣声。
“主人,你放心吧!”那三只鸡仔忽然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不明就里地喊道,“就算你不在了,我们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这些家伙……
顶着一包冰块的沈云欢连忙把被子拉起来,顺便堵住耳朵,以免继续听到这种令他有自己已不在人世间的错觉的话。
他手中的万年历也被他带入了被窝,在昏暗的光线下,上面一排排数字像是烟花一般,缓慢绽放出一圈圈优雅的光。
沈云欢忽然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他将万年历从头一页页向后翻,看到一个个描有不同记号的日期——新年,圣诞,师妹生日,开学,暑假……过去的许多事情也一件件浮现在眼前。
他看到一个日期用绿色的荧光笔画了出来,中间还有一颗浅黄的星作为标记。
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间,就临近另一次资格考试了。
他还记得过去自己参加的那一次,来自全国的巫师候选人聚集在一起,为巫师资格的取得竭尽全力。
“不要理睬别人的目光。”走之前,叶卡捷琳娜简单地嘱咐他,“不要执迷于眼前的幻觉,要用心去看,用眼去听,用耳朵想。”
妖兽一关中,他召唤出巨型艾斯尼亚冰龙,在场所有巫师无不惊叹他的天赋异禀,从此,天才少年巫师之名无人不晓。
只是听说这考试近年来总有变化,去年竟在初级资格考试中引入了高级妖兽作为关卡,导致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通过考验。
到底魔法协会的人在打些什么主意?
沈云欢还端着那万年历发呆,但重感冒带来的头痛又一次袭来。他顾不得多想,将万年历塞进枕头下面,又睡了下去。
混混沌沌之间,他听见锦绣的声音——“主人,主人起来啦!”
这声音没有让他有要起来的感觉,沈云欢继续拉了拉被子,睡得更沉了。
忽然,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飞快地将沈云欢整个儿从床上抬起来。接着,那影子又从一旁的衣架上将他平日穿的白衫拉下来。极其迅速和精准地套在他的身上,并往他的手中塞了一把扇子。
“嘎——”沈云欢睁眼,看见一只表情坚定的企鹅站在卧室的书桌上,鼓起腮帮子,仿佛是要向他吹气的样子——事实证明它也的确这么做了,吹气的结果是,被穿好衣服的沈云欢顶着那一包冰块,叼着温度计,被一股强劲的气流径直推入了客厅。
“校长,我请过假了……”沈云欢无奈地扶了扶头上的冰块,对沙发上的老人说。
校长对他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并打开,里头跳出一个魔法影像。
“使用魔法的人们相信,每一个获得资格认证的巫者,都有一颗天上的星辰与之对应。”那魔法影像是一位白胡子老头儿,他双手伏在发言台上,由黑色唐装改良而成的巫师袍印满神秘的麒麟花纹,“欢迎来到巫师资格考试的中国考区,希望你能幸运地成为合格巫师中的一员……”
老头儿停顿了一下。
“每年都要把这段话说一遍,我真想辞职不干了。”这位魔法协会会长的脸刚才还一本正经,瞬间却换上了不胜其烦的表情,“我说老弟,你们学校上一次差点儿把考试搞砸,这回能不能注意点。”
由于女巫人数众多,学校在培养妖兽方面又以养猫为主,茗月的老师一向保有养猫的习气。
到了休息时间,教师的办公室里总有许多猫儿高傲地迈着步子,黑的白的灰的虎纹的。还有的女巫独具匠心,将自家的猫咪染一染,变成了大熊猫的样子。
不过猫天自由,尽管受过驯化,也改不了骄纵自我的本性。
那回,老师们把猫留在休息室便开会去了。
由于已到了饭点,休息室旁边的食堂开始冒出缕缕香气,猫咪们闻到香味,按捺不住,纷纷蹿上房梁觅食。
“师傅,麻烦一份香煎鲫鱼便当!”一个少女兴高采烈地站在食堂打饭的窗口道。
她这天的考试发挥得不错,照理说应当食欲大增才是。
她与同伴坐在饭桌前,满怀希望地打开那一盒便当,发现里面蜷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猫咪,嘴里衔着一条鲫鱼尾巴,正睁着水汪汪的绿色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们。
“啊呀呀啊哇——”
更要命的是,资格证考试过程中,一间本来应该布满各种难缠妖兽的房子里,竟然挤满了大大小小百无聊赖的猫咪。
……
“咳咳。”魔法协会会长咳了一声,“当然我知道,这些你自己都会注意,不过我真正想说的是——我有很久没见到沈云欢这孩子了,如果你不介意,就让他报名参加考官甄选吧。”
“这便是我来的目的。”校长见沈云欢确实病得不成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甄选明天就开始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明天?
沈云欢很想对着校长远去的背影说点什么,但酝酿了半天,只来得及打出两个大大的“阿嚏”!
贰
“这药对感冒绝对有效。”这天早上,听说沈云欢感冒了的朱砂提着一包草药蹿进了魔法工房——虽然沈云欢对狐狸煎出的那一大碗黑糊糊的汤没什么好感,但念在今天要参加考试不能丢人,还是一甩折扇,努力喝了下去!
“哎,朱砂哥哥。”这时候,锦绣拿着一小包草药,忽然出现在一人一狐的身后,“刚刚小青把这味药叼去垫窝了,你已经把药煎好了吗,要不要加进去?”
一人一狐面面相觑。
“那……”虽然依旧面带微笑,但言语中已能听出几分愠意,“朱砂,少了味药会怎么样?”
“这……”尖耳朵的红发少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那一味药是用来消解其他药物的毒性,假如不放的话……”
“怎么会有毒性?”沈云欢盯着狐狸看了好一会儿,“难道你为了加强这药的作用,放了妖毒?”
“是啊……本来没问题的……”朱砂的声音越说越小,“而且我放的剂量很少……”
制作草药的时候,妖毒的使用通常能促进药性的发作,但如果没有加入相应的解药,妖毒的毒性也很快会弥漫全身。
不过很多妖毒都不会致命,而且各自有着不同的特性,就像此次朱砂从自身血液中采出狐毒一样。
“什么!你要让我这个样子去参加考官甄选!”长着一对红色狐狸耳朵,拖着一条蓬松大尾巴的沈云欢终于生气了——仔细一看,除了耳朵和尾巴,他还长出了一对小尖牙。
“好心办坏事啊……”逃出房间的朱砂站在魔法工房的屋顶,不住地摆着尾巴,摇着头。
狐狸形态的沈云欢抓狂了,他在屋里大吼:“死狐狸,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叁
这就是为什么沈云欢以穆斯林少女的装扮出现在考官甄选现场的原因——头上戴着白色头巾,脸上围了一圈面纱,身上的白衫也换成了更为宽大的长袍,这样若不注意看倒还不会发现那条没办法老实下来的尾巴。
“这谁啊?”数次在路上遇到熟人,沈云欢都会听到对方的窃窃私语,“中东来参选的吗?”
好容易找到地方坐安稳,魔法协会会长开始在台上发表讲话:“各位老师的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不过考官考试并不全是能力测试,所以就算落选,各位也无需介怀。”
沈云欢觉着自己的尾巴不自觉地摆动了一下,他淡定地将尾巴塞回长袍里面,并保持对周围议论的熟视无睹。
会长对着身后的墙挥了挥魔杖,只见墙壁裂开一道口子,另一头竟是一条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过道,过道中光线昏暗,只隐隐漂浮着一些发光的生命体。
“我不想告诉大家什么规则。”会长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我想你们中间的很多人都知道,在我们这一生中,有很多时候需要用心去看,用眼去听,用耳朵去想。”
他的视线飘忽不定,最后落在了沈云欢的身上:“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
他对着大家微微鞠躬,对着那条过道,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参选的考官数量并不多,很快便轮到了沈云欢。
他走进那条过道,努力朝前头看,却看不到头,再往前走几步,竟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方才明明已经进来了好些人,此时竟一个都不见了。
房间里放着一套桌椅。桌子上有一壶茶,两个杯子,桌面是一个混乱的棋局,黑子白子包围着壶与杯,壶中的茶香飘出来——似乎还是热的。
沈云欢不假思索地便将那壶中的茶水倒入棋盘之中,盘上的黑子白子遇了茶水,便像活了似的流动起来,不一会儿,竟各自归回了原初的位置。
原本只有入口并无出口的房间现出了一道绘有墨竹的丝帘。
“等等!”沈云欢正要走过去,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男孩,他身着黑白相间的袍子,正一脸不服气地看着他:“凭什么你能这么快解开谜题!?”
是棋灵啊。
小男孩指着眼前的白衣人,愣了愣,仿佛想起什么——是了,在数年前的测验中,他遇到过这个当时还是小巫师的家伙。
“你这么快就要当考官了?”男孩双手托着脸,在脸颊处挠了半天,似乎很焦虑的样子,“那我是不是老了呀?”
沈云欢无奈地看着这小家伙,刚想不作理睬,却陷入一个光线昏暗的空间,只见四周密布着不停旋转的星云和岩石,脚下是一方巨大的棋盘。抬头一看,那棋灵的面容正浮在头顶,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这回你要怎么出来呢?”那面容笑得格外开心,“我一个人在这里下了几百年棋,都没有人陪我,不如你不出去,一直在这里陪我玩好不好啊!”
沈云欢的眉头微微一蹙,并未回应,他略低头,只见脚下的棋盘上同样摆着一盘未走完的棋,只是棋子的格局与方才不同,且每个棋子竟有磨盘大小。
待他看清棋局的这一瞬,四周景色又有了急速变化,那星云与岩石迅速消散在昏暗的星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幕你死我活的沙场之象——沈云欢望向四周,开阔的平原上,身着黑白两色战衣的士兵厮杀正酣,而他作为白色阵营的一部分,此刻已被黑色的士兵包围。
“受死吧!”一个黑色士兵举着长剑向他击来,而沈云欢却一副无心应战的模样,似乎在寻找别的什么东西。
“沈云欢!”不远处那个稚嫩的童声清晰可闻,“你为何不应战!是瞧不起我吗!”
沈云欢哗地一下打开折扇,念出一串咒文,只见一只巨大的火鸟从脚底的咒阵中迅速脱出,冲向前方,旋即将一个黑色士兵叼起,在高空中盘旋不止!
“啊!”化成士兵的棋灵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不要啊!快放我下来!我让你出去!”
沈云欢摇了摇头——这棋灵毕竟在局中困了太久,心智还是如同六岁孩童——他正在想办法找出棋局破绽,没料到对方已自己露了馅。
不多时,他又回到了方才的房间,此时,那白胡子老头正背着双手,站在他面前。
“我早就和这孩子说过你会来,他一定要给你吃点苦头。”老头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看来这回自己吃到苦头了。”
“会长……”沈云欢只觉得这测试似乎是刚刚才开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打断了。
“跟我来吧。”老头转身,说道,“你的事我从罗斯和茗月的人那里听了一些——至于这测试,只是形式罢了,你我不必拘泥于这些。”
不过短短的停顿,他像变了个人似地转过身,捏住沈云欢头上的狐狸耳朵,堆上一脸极其邪恶的表情:“小伙子,这些年又让多少美丽的姑娘去医院啦?”
“……”早已见识过会长老顽童本性的沈云欢只得选择暂时性失聪。
肆
“还有件事得麻烦你。”会长忽然对沈云欢收敛了顽皮的笑容,“用作考试的通道之一出现了一些故障,但前段时间故障的标记弄丢了,现在没人能找出来是哪一个。”
“这并不是件难事吧。”沈云欢想了想,说道。
“哈,从这个房间出去,右拐第一个房间就是通向其他空间的通道,你得找出那个不能再使用的通道,然后修复它。”会长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面前的年轻人,恢复了之前轻松的样子,“你知道的,这些古董玩意儿用了个几百年就得修一修——这是之前的通道创造者们所做的笔记和分析汇总,我想你能用得上。”
见沈云欢接过了那本书,会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好,记住,准备好了就快点去吧。”
沈云欢简单翻了翻,便走出了房间。
既然要麻烦会长大人来拜托他,便绝不是一件轻松之事。
而且,虽然考试有时限,但每个通道内时间的计算方法不一样,他若是在另一个世界待上个把月才回来,恐怕早就累得不成人形。
“哎?我怎么好像看到沈老师身后有条尾巴在动?”沈云欢身后,一个考官抱着考场资料,与同伴窃窃私语。
沈云欢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拐了个弯,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内。
他打开那房间的门,见里头摆着十几面镜子——那便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了,等考生们进去,通道便会按符咒的设定启动,将他们送离,直到那一边满足了通过的要求,通道再自动将他们送回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一个清脆的童声响了起来,沈云欢回头一看,方才那只棋灵正站在房门口,好奇地探着头看他。
来得正是时候。
沈云欢问他:“你会分身术,对吗?”
“是啊,是不是很少见。”小男孩有些得意,但又装着毫不在乎,“那又怎么样呢?”
“那么。”沈云欢从腰间的布袋中拿出几颗水果糖——那本是用来哄自家妖兽的,“这些糖你能一次全接住吗?”
见棋灵露出不屑的表情,沈云欢也是一笑,继而将那些花花绿绿的糖往空中抛去。
不过一瞬工夫,那小个子的男孩便化作了数个更小个子的男孩,各自向上方一蹿,便接到了糖果。
只是因为糖落得过于密集,两个男孩的脑门撞在了一起,疼得他们直叫唤。
待分身消散,棋灵端着一把糖,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我啊,我可不是无条件帮人的啊。”
“自然。”沈云欢说道,“我希望你用分身进入这几个通道,用我所提示的方法回来便可以了。”
“哎,我以为有多麻烦呢。”他说,“好啊,不过,等我回来,你要满足我一个愿望——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等回来再说吧。”
简单说明了回来的方法,棋灵便以分身进了那几面镜子。
伍
时间很快便过去,沈云欢坐在镜子前,仿佛能够感受到这种分分秒秒的流动。
一只小棋灵忽然从一面镜子里滚了出来。他头上挂着几片树叶,脸上还有些尘土,一滚出来便大声叫道:“我成功了!”
他环顾四周,只见除了沈云欢,旁边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是惊觉自己辛苦半天,竟是第一个回来的。
真不知该是喜还是悲了。
好在紧接着又有几只小棋灵陆续从镜子里钻了出来,有的累得浑身乏力,有的吭哧吭哧地喘着气,也有运气特别好的,似乎没经历多大事情,没事人一样从镜子里跳了出来。
“都回来了?”沈云欢道,“还有没有分身没回来的?”
棋灵们面面相觑。
“还有一个了。”一只稍大一点的棋灵说道,他指了指旁边的那面镜子。
沈云欢定了定心神,说:“好,我很快便回来。”
话毕,他站在那面镜子前,只见一阵华光闪烁,便消失不见。
镜子另一头的世界满是坚硬的岩石和沙砾,沈云欢抬头望向远处,一条水流平缓的河由近及远地流淌着。
他拿出手中那本通道笔记,找到这个通道的那一页,发现上面写着的符文缺了一小块,也正是这一小块,让这个世界原本规整的秩序产生了一些破绽。
根据现有的线索,他向不远处的一座城池走去。
这座城四四方方的,像块切得刚好的豆腐,虽然不大,人比较集中,但也不怎么热闹。
迎面走来一个人,沈云欢还未想起来那是哪位,便又遇上另一张熟悉的脸孔。
那人穿了一身斗篷,咖啡色头发,面色苍白,嘴唇却是鲜红的。她察觉沈云欢正在看自己,便也毫不胆怯地回头看向他。
那双眼睛就好像是海水之上浮了一层冰,透出渗着寒气的蓝。
他的脑海中忽然掠过有关这个人的事情。
二十年前,茗月女校初中部的学生,天赋异禀的水系魔法使用者,在巫师考试时拿到了当年的最高分,次年因为与人界的少年相恋离开了学校,从此再也找不到踪影。
沈云欢转头看向刚才那个人,那是个瘦高的少年,过快的生长使得他的四肢显得十分细长,也许是缺乏睡眠的缘故,他的双眼有些浮肿,眼睛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
五十年前,猎德初中部学生,令人惊异的冶炼巫师,通过高难度的配方和个人秘法独创了一种新型毒药,但却在通过巫师资格考试之后,因为对自己的舍友下毒而被学校开除。
沈云欢想到这些事情,心中一时起伏不定,他转脸向前走去,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正在马路边上坐着,看街上那些形貌美丽的女人们。
这个人……
“嘿,你在看我吗?”少年饶有兴趣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说,“瞧你的打扮就一定是个没意思的家伙——不过,你想不想跟我打个赌?输的人要给对方十块怎么样?”
“什么赌?”从那张没正经的脸上,沈云欢已经猜到了个七八分,他连忙把话接上来,“不如我们来猜猜对方的名字?”
“这……”少年似乎从没听到过这样的要求,他说,“行啊,你说吧。”
“你姓陈……”沈云欢话还没说完,少年便不耐烦地喊道:“哎,不对不对,什么玩意儿嘛,你输了!”
“是吗?”沈云欢展开折扇,慢慢摇着,道,“你在人界出生,因为巫师血统,天生便能使用魔法。收养你的家庭害怕因此遭殃,与你一直感情淡漠。”
“你不是认识我吧?”少年撇了撇嘴,转身准备离开,“没意思,你自己跟自己玩吧。”
若仅仅如此,沈云欢便也觉得就此为止了,然而,在对方离开时,他看到他腰间系着一个小袋子,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着。
就在少年消失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听见那袋子里的东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救命……”
是棋灵的声音。
然而,当沈云欢追上前去的时候,那少年已经不见了。
沈云欢回过头,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城。
街上那些貌不惊人的年轻人中,有的是平平庸庸的巫师或女巫,有些则是曾经载入史册的天才,他们有的现在还活着,有的已经因种种变故而死去,但从眼前看来,现在的他们大概是停留在了过去参加考试的那个阶段。
这便是这个通道异变的表现——通道的时空记忆产生扭曲,使得原本设定好的多个空间与时间错合在一起。
沈云欢回过头查找那本笔记,上面的构建线索显示,只要帮助这一带的居民,驱逐盘踞在城内的一只树妖,便可以达成往返的任务。
“该死……到底要怎样才能出去……”他正盘算着怎么找到那只妖物,之前那个猎德的男生开始在不远处对着同伴抱怨,“你今天还要去试吗?我昨天找了几个人一起去,都没能成功,那只怪物简直太可怕了,我不知道有谁能够打败它。”
陆
作为一只每天以吃喝玩乐为最大目标的小妖怪,现在的棋灵表现很惶恐。
它被那个不明来路的少年带到了一间小屋子,并关进了一个笼子。这屋子里放着大大小小的笼子,里头是各种它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妖怪,但是少年显然疏于照料这些小家伙,导致其中有些状态不佳。
一只长着人类面孔的金丝雀奄奄一息地趴在棋灵左边的笼子里,抬头看了它一眼。
“又多了一个。”她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便又软绵绵地垂下了那张美丽的面孔。
右边的笼子里,一只有点像憨豆先生的猴精正在那里抠鼻孔,它似乎刚进来不久,还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我说,要不要俺给你科普一下,刚才抓你进来的那个混小子一直在收集妖怪,好像是为了把咱们的老大给引来。”
“没关系。”角落里,一幽魂低声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得救了。”
它发出一声刺耳而微弱的笑。
少年正坐在一旁,用笔记着什么,听见这话,也耸耸肩。
入夜,小城上方的天空很快由蓝入灰,继而转成了深深的蓝色。
沈云欢站在这四方城的城墙上面向下望去,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城中民宅内摇曳不息。
他的白衫被风吹动,发出呼呼的响声,此时,他线条优美的侧脸像是凝固的蜡像,沉默而无动于衷。
遮遮挡挡一整天,他终于能将那麻烦的白色头巾去掉——身上朱砂下的妖毒还没消散,尽管尾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事,但狐狸耳朵依然在头上支棱着。
“在看什么?”一个披着深灰色斗篷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望着他——看起来,她也并不大,一双略显深邃的大眼睛使她显得十分孱弱。
“在想一个故事。”沈云欢没有侧脸看她,自顾自地说着,“我很小的时候,师父总是跟我讲关于妖怪的故事。她说有很多妖怪,不一定全由自然的灵气孕育,它们是人的怨念催生的,行事总是特别偏执。”
少女静静地听着,走向沈云欢,站在他的旁边。
“上古时候,黄河下流以北有一条河,河中有一条鲤鱼。有一日,附近的两个国家打仗,士兵的鲜血染红了河水,那鲤鱼尝了许许多多人的血,染上了嗜血的毛病。后来化身一个妙龄女子,入了国君的皇宫,每日都要饮尽一名宫女的鲜血才得以满足。”
沈云欢继续不急不缓地说着。
“现今的人界也有,像那些丧事集中的地方,家庭不和的地方,怨念强大的地方,总有些古灵精怪的妖懵懵懂懂生出来,依着自己的念想,作世人害怕的恶。”
少女转过头,问道:“什么意思?”
“你为何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故事。”沈云欢将折扇慢慢展开,说道,“你本来只是这个故事的配角而已。”
“喂,你这狐妖,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对方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惊慌,“你的故事太深奥了,我听不明白的。”
沈云欢不再多言,起初画好的咒阵已经开始生效,地上那些不易察觉的符文猛然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焰,将那个少女团团围住。
那斗篷被火焰点燃了,他看见,那衣物遮盖之下的手与身躯,竟是一根粗大的树枝。
渐渐地,树妖的身影化成了灰,沈云欢蹲下来,触碰地上那种由树木燃烧而成的灰烬,却丝毫没有成功的兴奋。
——完成考核之后,原本应该出现的返回通道却没有启动。
光线昏暗的民居里,棋灵睁着困乏的双眼,疑惑地看着那个将他抓回来的少年——他总觉得他很眼熟,但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而且,都已经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不睡呢?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令棋灵不停打战的眼皮有所好转,他揉了揉眼睛,只见一大团柔韧有力的树根从地底破土而出。
你终于来了。
一旁的少年喃喃道。
他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向那树根狠狠砍去,那树根受了伤,痛得四处乱甩,不少装着妖怪的笼子被甩在地上,里头的妖怪也趁乱从弄坏的笼子里逃了出来。
少年虽是小心躲避,但仍然被几条树根抽中,摔在墙角。
终于,树根触动了他之前在房间内布置的符咒,几道火焰从纸符内喷射出来,缠绕在树根之上。
他听见树妖少女的惨叫声。
“告诉我,这一切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少年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告诉我这就是测试的结尾!”
然而,在惨叫声停止之后,他依然站在那间屋子里,不同的是,他费尽心血收集来的小妖怪们再次被树妖放跑了,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还在窗台上看戏的棋灵。
柒
少年早已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将树妖打败了。
在他对这个小城有印象的时候,他就听见旁边那些巫师和女巫们抱怨,那只树妖怎么赶也赶不走,这样下去,就永远也没办法通过这个简单的测试。
他不明白,从前的自己明明做什么都很顺利,就算是再复杂的咒文,也总会让他攻克。但现在却像是遇到了一个无法跨过的门槛,尝试了各种办法,却一直是在原地徘徊。
他有些心灰意冷,推开门,想出去散散心,却发现白天那个青年巫师此时正站在自己的门口。
“我来找我的小朋友。”沈云欢已看见门缝里,窗台上的小棋灵。他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那个方向点点头,棋灵便会了意,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等一下。”少年拿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问道,“前辈,这是什么。”
看到那东西,沈云欢石化了。
他拿着的,是一条蓬茸柔软的狐狸尾巴。
“这么说,你也是妖怪,对不对……”他似乎领悟了什么,“看来,我是漏掉了重点呢。”
沈云欢只觉得那尾巴一阵酥麻——随着一个咒语的生效,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施下了麻痹咒语。
他连忙转身,用仅存的力气脱离对方的掌控,那条尾巴在麻痹感消失之后,便剧痛起来。
只见地面上显现出一个以沈云欢为中心的咒阵,阵内的土地很快开始下陷,地底伸出几只长满苔藓和蕨类植物的腐烂手臂,用力拽着他往下沉。
沈云欢身上的麻痹还没有完全消除,便遇到了这么个难缠的地狱式咒阵,他尝试着挣扎两下,那几只手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一下子将他拖进了地底。
印象中,还没有像这次这么狼狈的时候,最多,不过被飞溅的泥点和血滴弄脏衣角。
沈云欢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年轻人把他的衣服弄脏了!纯白的!纯白色的飘逸长衫!师父送给他的!
干洗的话非常贵!
一团蓝紫色的惊雷从天而降!
“吱吱吱……”如同鸟群飞过的声音响过,惊雷“刷拉”一声落在地面,周遭的泥土、植物,甚至刚才的那一间民宅,都在这一瞬间被烧成了焦炭。
刚才还处于暴走状态的少年此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啊——你太狠啦——”棋灵被吓坏了,从燃烧着的屋子里跑了出来,“他是不是死了啊——”
这时候,地底忽然长出许多树根,它们像是藤蔓一样围绕着那个少年,将他包裹在内。
“千万不要有事啊。”树妖少女跪在那个茧型的藤蔓团之前,担心地自语道。
“是你将这些人创造出来的,对吗?”沈云欢身上的白衫已经变成了泥巴衫,他径直走到树妖旁边,问道。
“是的。”她一副心疼的样子,犹犹豫豫地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这样子为什么就不可以啊?”
如果有人约你私奔,那大概会约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你们家之间的一棵槐树下。
但是对方不一定会来,你也不一定会去,也许你们都去了,但是发现槐树下站了你的爸爸妈妈和对方的爷爷奶奶,他们左手拿着木棍右手提着麻袋,一脸怒气说,来,跟我回家。
更糟糕的情况是你们到了,可是有个人比你们先到,他或者她是你还没有结婚就已被抛弃的对象,早知道你们会来,在槐树上挂了根绳子自尽,而且在挂绳子之前通知警察,说有一对狗男女把自己逼死了。
后来的后来,那棵历经沧桑的槐树变成了一个小少女,她不吃人,也不会为了增强功力和别的妖怪打架,她很弱小,却有特殊能力——她的生命循环往复,就算受伤也能很快愈合,没有人可以将她完全消灭。
不过,就像那很多个夜里面对的生离死别一样,她很害怕分离。
那些年,她偶尔会遇到那些来经受测验的孩子们,他们会来伤害她,通过将她打败来取得正式测试的资格,她并不喜欢这样,但更不愿意他们离开自己。
树妖不贪心,她只要他们的一小部分就够了。
她想尽办法,在他们逗留的时候弄到他们的指甲、头发或一小滴眼泪,她用这些东西培育出一个个永远停留在测验时间的生命体,也许这些人并不如本体那么强大,但至少在那漫长的,百无聊赖的时间里,她可以无止境地被打败,以此来打发时间。
而且,前不久,她封掉了这个时空的出口,这意味着从此没有人可以从这里离开。
“我不想你离开……不要丢下我……”
树妖哭得像个小孩子,她的眼泪是淡淡的绿色,一滴又一滴,从白皙的脸颊上落到土地里,土地便迅速长出一棵棵草木的幼苗。
捌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魔法协会的茶室里,会长喝着一杯浓浓的绿茶,转头看向沈云欢,“封印通道这种事情,一旦成功就很难解除了吧?”
“是啊。”沈云欢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您听过小美人鱼的故事吧。美人鱼为了心爱的王子,变成了美丽的哑巴女孩,却得不到王子的爱,她的姐姐们用头发换来秘方,让她杀死王子回到大海,她却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是说,那只树妖死了吗?”
“倒也不是。”看着面前这张脸,沈云欢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她为了您,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个费尽周折也没能通过测验的少年,便是年轻时的会长。
树妖少女用尽法力让他复活以后,城内其他生命体得不到能量维系,很快消弭了,只有重新活过来的那一个人,懵懵懂懂地被眼前的少女抱住,胸前的衣衫被泪水染湿。
“他的记忆好像受损了啊。”棋灵拉了拉沈云欢的衣角,“对了,那是什么东西?”
沈云欢看到四周的街巷上浮起大大小小的七彩光华,那是通道解禁的标志,树妖没了法力,那些被封印住的通道也由此打开了。
“你以后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少女抱着年轻的会长,说道,“你知道,我一直都最喜欢你的,为了你,其他人我都不要了。”
少年看着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想到这里,沈云欢看着眼前已是老头子模样的会长,露出了一种怪异的表情。
“唉,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会长拍了拍光亮的前额,说道,“我忘了提醒你,这个茶是一位朋友带给我的,除了提神之外,有延长药剂时效的功用。”
“前辈……您这是故意的吗?”果然,沈云欢身后,那条狐狸尾巴又长了出来。
“对了,”会长皮笑肉不笑地拿出一叠相片,“这是考场监控拍到的。”
沈云欢接过相片。
一张是他坐在休息室,闷了太久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不停地摇晃;一张,他趁着厕所没人的时候把阿拉伯妇女面纱拉开,整理狐狸耳朵和头发;还有一张,他睡在一张躺椅上,在休息室楼顶晒太阳,阳光洒下来,落在他脸上,他的耳朵也惬意地一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