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张爱玲短篇散文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师范学院
毕业论文(设计)开题报告
学生姓名: 陈嘉 学 号:2003101222
院 (系): 中文系
专 业 汉语言文学专业
题 目: 解析张爱玲小说的恐怖电影式镜头
指导教师: 刘文菊 副教授
2007年 3 月 27 日
开题报告填写要求
1.开题报告作为毕业论文(设计)答辩委员会对学生答辩资格审查的依据材料之1。此报告应在指导教师指导下,由学生在毕业论文(设计)工作前期内完成,经指导教师签署意见及院、系审查后生效;
2.开题报告内容必须用黑墨水笔工整书写或按教务处统1设计的电子文档标准格式(可从教务处网址上下载)打印,不能打印在其它纸上后剪贴,完成后应及时交给指导教师签署意见;
3.有关年月日等日期的填写,1律用阿拉伯数字书写。如“2005年4月26日”或“2005-04-26”。
4、毕业论文参考文献的引注标准要参照《韩山师范学院本科生毕业论文撰写标准》(韩教字[2005]53号)执行
毕 业 论 文(设 计)开 题 报 告
1.本课题的目的及研究意义
研究目的:
张爱玲与电影有过长期亲密的接触,在小说写作中创造性地化用了电影化技巧,使她的文字组合带有丰富的视像性和表现力。文本以恐怖电影的表现手法为切入口,对张爱玲中短篇小说出现的恐怖电影式镜头进行解析。试图更近距离地感受张爱玲艺术感觉的细微独特之处,并且在此基础上揭示张爱玲小说所蕴涵的悲剧感和死亡意识。
研究意义:
本文通过对张爱玲中短篇小说出现的恐怖电影式镜头进行解析,试图在体会张爱玲语言的“现代性”的基础上,尝试性地提出1种独特的审美方式,从不同的视角解读张爱玲小说的表现手法。
2.本课题的国内外的研究现状
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对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表现手法的研究主要从小说的电影画面感、电影造型、电影化技巧等角度切入,考察了张爱玲作品对电影艺术手法的借鉴技巧:
(1)研究张爱玲小说的电影画面感:《犹在镜中——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感》(何蓓)等;
(2)研究张爱玲小说的电影造型:《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造型 》(何文茜)等;
(3)研究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技巧:《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技巧》(何文茜);《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倾向》(申载春);《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手法》(张江元);《张爱玲小说对电影手法的借鉴》(屈雅红)等;
(4)研究张爱玲小说的死亡意识:李祥伟《论张爱玲小说中的死亡意识》等
国外研究现状:
海外研究对张爱玲的研究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1阶段1957-1984年夏志清,唐文标等人对她作品的介绍与评述”“第2阶段1985年至今,辐射面波及北美等地的华文文学的影响研究分析和评价”。1995年9月后,她在美国辞世后,海外学者多运用西方现代文艺理论来剖析。
3.本课题的研究内容和方法
研究内容:
张爱玲的小说映照了1个阴阳不分、鬼气森森的世界,恐怖镜头繁复缤纷,在她的作品里以人拟鬼,她笔下的人物均飘荡在凄冷荒凉的宿命轨道上。本文尝试根据恐怖电影的表现手法,从场景造型、人物造型、以及道具造型等角度入手,对张爱玲小说中出现的恐怖镜头进行研究、阐释。更近距离地感受张爱玲艺术感觉的细微独特之处,并且在此基础上揭示张爱玲小说所蕴涵的悲剧感和死亡意识。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比较研究的方法,根据恐怖电影的表现手法,在学术界既有研究资料的基础上,从张爱玲小说、相关的研究书籍及其评论等出发,分析整理资料,从场景造型、人物造型、以及道具造型等角度入手,对张爱玲小说当中出现的恐怖镜头进行研究、阐释。
毕 业 论 文(设 计)开 题 报 告
4.本课题的实行方案、进度及预期效果
方案、进度:
2006年11月—2007年2月初:收集资料。重读作品,确定论文题目,查阅相关资料。
2007年2月—2007年3月中旬:在老师的指导下,拟定写作提纲和开题报告。
2007年3月—2007年4月:论文修改。听取老师意见,撰写论文初稿,并交指导老师评审。
2007年4月——:定稿。
预期效果:
本文结合恐怖电影的表现手法,通过分析、比较、归纳等方法对张爱玲小说中出现的恐怖镜头进行阐释,尝试更近距离地感受张爱玲艺术感觉的细微独特之处,并且在此基础上揭示张爱玲小说所蕴涵的悲剧感和死亡意识。
5.已查阅参考文献:
书籍:
1、张爱玲,《张爱玲全集》【M】。新疆: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
2、金宏达,《华丽影沉》【C】。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年1月第1版。
3、张新颖,《20世纪上半期中国文学的现代意识》【M】。北京:3联书店,2001年12月第1版。
4、宋家宏,《走进荒凉——张爱玲的精神家园》【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
5、李稚田,《第3类时空》【M】。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00年1月第1版。
6、吴战垒,《电影欣赏》【M】。浙江:浙江大学出版社,1987年6月第1版。
7、陈卫平,《影视艺术鉴赏与评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年6月第1版。
8、聂欣如,《类型电影》【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1年9月第1版。
学术论文:
1、何文茜《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技巧》,石家庄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03年第5卷第4期第51页。
2、 李祥伟《“丑”趣———论张爱玲小说中的死亡意象》,学术论坛, 2005年第6期第140页。
3、 李祥伟《论张爱玲小说中的死亡意识》,广州广播电视大学报,2004年第4期第38页。
4、张江元《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手法》,涪陵师范学院学报, 第26卷第4期,第54页。
5、屈雅红《张爱玲小说对电影手法的借鉴》,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16卷第6期,第33页。
6、何文茜《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造型 》,石家庄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04年02期,第39页。
7、何蓓《犹在镜中 —论张爱玲小说的电影感》,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4年第30卷第4期第40页。
8、申载春《张爱玲小说的电影化倾向》,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4年第19卷第5期第12页。
9、吴晓,封玉屏《电影与张爱玲的散文写作》浙江社会科学报, 2004年第1期第204页。
网络资料:
1、《恐怖情节心理分析》
2、《绽放在暗地里几个唯美的惊惶意象》
3、陈文珊《女性·月亮·鬼气——试论《聊斋志异》对张爱玲小说创作的影响》
指导教师意见
指导教师:
年 月 日
院(系)审查意见
关键词: 张爱玲 小说《等》 意象 时间 女性 生存状态
推拿医师庞松龄的诊所里,挤满了候诊的病人,她们一边等着轮到自己,一边在白净的玻璃窗前说着可为外人道的闲言碎语。
张爱玲在短篇小说《等》中摄取了这样一则“生活的切片”(Slice of Life)。没有小说里常见的起承转合,只有生活中常见的纷繁芜杂,加之早期诸篇名作的光芒笼罩,这篇创作于1944年11月的短篇小说似有足够理由为人所忽略。但是,纷乱杂陈的生活表象之下,却潜藏着不容忽略的艺术真实。就小说叙述的流利细腻和人物描写的生动真切而言,《等》并不比张爱玲的其他小说逊色多少。尤可称道的是,《等》用独特的时间意象状写生命体验,一方面为笔下人物的生存状态涂上了时间的底色,另一方面也在狭小的空间中呈现出近乎凝固的时间,从而活画出一幅抗战时期沦陷区社会状况和妇女境地的缩影。借助候诊的太太们对琐碎生活的絮絮叨叨,折射出女性生存状态的“大悲”,《等》的典型意义至今仍然值得探讨。
一、“滴―答”声下女性的焦虑与恐惧
《等》中所描写的男人的世界,是一个残暴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死的人真多,堆得像山”――在遥远的欧洲疯狂地犯下残忍的战争罪行的同时,上海的沦陷区也正进行着与欧洲相比看似“不算一回事”的战争,可是这无形的剑总是准确地刺中命运控制下无力的人们。
“三轮车过桥,警察一律都要收十块钱,不给啊?不给请你到行里去一趟。”①三轮车夫屈服于“行规”而交出的这十块钱,到头来还不是又转嫁到了顾客头上。这是男人生存的世界――无理可言的残暴。
当女性的存在成为男人梦的填补与点缀时,《等》中所描写的女人的世界,则依附着男性的世界,呈现给读者的是一个个更加残暴的不讲理的丈夫欺负妻子的故事。
无论是王太太、包太太,还是童太太、奚太太,无一不活在对岁月的敏感和焦虑下,她们对未来不确定性的焦虑及恐惧比男性更为强烈。
奚太太一方面忍受丈夫在外“讨了小”,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老去的容颜和不断脱落的头发,不得不在焦虑中等待着丈夫的回心转意。而她的焦虑感与恐惧感正是在丈夫的钱财和自身的年华的对比中不断地加剧。丈夫越阔,她的年华愈长,容颜愈衰,焦虑愈深,但她所期盼的岁月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她只能在这种卑微、难堪、无能、焦虑的状态中继续无望地期盼。
同样的,守着“一大块稳妥的悲哀”的童太太“整个世界像是潮抹布擦过”,是无休止的妥协。人的卑微与无奈、人与人之间的虚假和冷漠,在这个狭小的生存空间里,在这一个个琐屑的生活片段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当人类最亲密的至亲关系、夫妻关系都被虚假笼罩时,她们只能生活在荒凉和黑暗中,不管如何挣扎,也逃不出时代的梦魇。一种凄凉的、恐怖不安的气氛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一种彻骨冰凉没落的氛围裹夹着她们,使诊所里充斥着深深的“惘然”,大家一时“寂寞无声”。
“里间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心细如发,将文明人的时间划成小方格:远远却又听到正午的鸡啼,微微一两声,仿佛有几千里地没有人烟。”在这一片段里出现了《等》中第一组时间意象――挂钟声与鸡啼声。
张爱玲常用一些空幻易逝的声音意象来比拟时间,如《十八春》里卖蘑菇豆腐干的老人苍老的呼声,《中国的日夜》中道士木鱼的“托――托――”声,《怨女》里晚钟的“砰砰”声――让笔下的人物在这一个个从生活中截取的声音空间中展示着逝水流年。
而《等》中用挂钟声表现文明的破碎,再用鸡啼声来表现没有生气的人生,构造了外在的荒凉感,一气呵成,相得益彰。对于童太太,对于像童太太一样的那些女性来说,当失去其人生的依靠点――丈夫时,整个生命就如千里无人烟般的荒芜。用挂钟声、鸡啼声象征着那些“文明人”无聊沉闷的整个人生状态,而那些被丈夫们遗弃的失去青春的太太们只能在等待中被悬置、被耽搁。
《等》中女性人物的岁月是静止的、死寂的,流动的时间仿若停滞了。在喧哗与骚动之后,只听见寂静的空间中生命在“滴―答”地流走。
二、猫样的岁月下女性等待的悲凉与无奈
“等”到最后将等来什么?在小说的最后张爱玲用一个非常高蹈的意象作答,这也是《等》中出现的第二个时间意象:
一只乌云盖雪的猫在屋顶上走过,只看见它黑色的背,连着尾巴像一条蛇,徐徐波动着。不一会,它又出现在阳台外面,沿着栏杆慢慢走过来,不朝左看,也不朝右看;它归它慢慢走过去了。
末了,张爱玲大而化之地加上一句:
生命自顾自走过去了。
曾在台湾诗人痖弦的《深渊》中读到这样的句子:“岁月,猫脸的岁月;岁月,紧贴在手腕上,打着旗语的岁月。”②是的,岁月似猫,一如猫时而温驯,时而暴虐,莫测而难以驾驭。所谓岁月无情,暴君似的喜怒无常,正暗合了猫的性情。
同时,张爱玲在“猫”脸上勾勒了一双眼睛。她于小说中不断地提示庞太太的“眼睛也非常亮,黑眼眶,大眼睛,两盏灯似地照亮了黑瘦的小脸”“两盏光明嬉笑的大眼睛像人家楼上的灯,与路人完全不相干”,又不避重复地说女儿阿芳的“面如锅底,却生着一双笑眼,又黑又亮”、“笑着秘密的黑眼眶的笑”、“笑着黑眼眶的笑”。将庞太太与女儿阿芳的眼睛刻画如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猫眼,将“岁月似猫”的形象更为彻底地烘托了出来。
那一双猫眼,在一片黑暗中冷眼漠视别人的人生,不冷不热,与己无关,却殊不知自己也身处在岁月的漩涡中,只是暂时停留在漩涡的中心。
因此,在《等》的结尾里,我认为张爱玲用这样一只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的猫来暗喻岁月(时间),表达的是:“岁月(时间)自顾自走过去了。”这是一条光明而苦涩的尾巴,暗示着生命在岁月的等待中消磨,而等来的结果,终究是一场空。
在日常琐事中,“生命已经自顾自走过去了”,岁月在无意义中逐渐消磨,生活永远呈现平庸无聊的人生恒常状态。日常生活将人拴在了庸俗、盲目、无聊的圈中,且带有强大的循环与轮回的吸附力,如一个永远走不出的怪圈,将每个人都牢牢吸附在它的磁场内,消磨着人的意志和生命的意义,从而使人逐渐在麻木、迟钝、盲目中,一代代地生活下去。
而人生如此无聊空虚时,岁月却不管它,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这群等着推拿的太太,可以等到医生的推拿,却等不到自己的幸福,只能如唐文标先生所说:“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③这是叹息人生的荒谬,还是惆怅生命的短暂,抑或兼而有之,只能留待各人独自品尝。
人在时间面前是如此虚弱,人在命运面前是这样不知所措,就如长安(《倾城之恋》)吹着的“long,long ago”的呜咽的琴声,凄婉而哀伤,岁月自顾自地走过,踏在现代文明的断墙颓垣中,徒留生的无常与等待的无奈与悲凉。
三、“等”不来的岁月――从《等》说开去
从哲学上讲,时间和空间是二位一体的。然而相对于不变的空间而言,不断变化的时间更易引发人们内心深度的恐慌。时间构成了每个个体生命的全部,而等待是生命的常态,不过是生命之河中的短暂停顿。短暂的等待在无尽的时间面前犹如沧海一粟,转眼即逝。
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中说道:“人生安稳的一面则有着永恒的意味,虽然这种安稳常是不完全的。”④张爱玲明知人生的安稳才是永恒,却不懂如何在那个时代获得安稳。她以她的敏锐与细致,抓住这瞬间流逝的等待,将等待的时间空间化,将抽象、理性的时间加以具体的、感性的意象来表达,从而在再现等待这一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场景的同时,将人的生命时间流程蕴含其中,显露出其独特的生命体验和时间意识。
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提出:“时间乃一切现象之先天的方式条件。”“感官之一切对象,皆在时间中,且必须在时间关系中。”⑤就文学创作而言,作家对时间的感知凝聚着其对世界和生命独特的观照;每一个富有创造力的作家都有自己对时间的独特感知方式。当审视张爱玲在作品中创设的内在时间结构时,我们发现,时间的轨迹在空间中获得了某种形式,时间又赋予了场景生命流逝的影象,以多样的形态为人们呈现出生命曾经的形式。在《传奇》中,我们除了看到《等》中挂钟声、鸡啼声、猫这些时间意象外,还可看到张爱玲将时间凝聚在古旧器物上、人物及其肢体中、流动的音乐中……将长长的时间隐没于日常琐屑的细节中,而其间隐约闪烁的是主体对时间的恐惧及试图消除这种恐惧感的努力。
时间在张爱玲的小说中作为一种手段参与到叙述当中,并非单纯的叙述,而是通过复杂的、抽象的意象,以独特而多样的表现手法呈现出来。在时间的旷野与刹那里,她将女性心头郁结的对于时间流逝的恐惧,对生命与存在的意义和本质的参透跃然纸上,为笔下人物的生存状态涂上了时间的底色,使她们得以存在并展开自身,形成了独特的审美意蕴和历史价值。
《沉香屑》中的香烟缭绕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见证了曾经流逝的时间、曾经发生的故事;《创世纪》中的戚紫微容颜的改变,记录了时代的变迁;《倾城之恋》中那拉过来又拉过去的凄凉的胡琴声,不断重复节奏,如呼吸般从容持续,映射着潮起潮落,四季轮回……
无数时间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一切都无可逃遁,给人以虚幻的感受,一切仿佛是空,却又亘古如一,单调机械,显现了时间的空幻与荒凉。大片的时间埋没于繁缛的细节、琐屑的日常生活中,永远那么单调、呆板、缺乏生气。隐藏于细节背后的,恰是那在不知觉的点滴中流逝的时间。
而生活于其中的女性,被耽搁在时间的背后,在这一个时空下展示她们的逝水流年。不仅是《等》中的那群有各自的忧愁、烦恼的太太们,在不经意的话语与神情中显露着她们的隐痛与悲凉;或是《倾城之恋》里对时间的恐慌的白流苏,还是《茉莉香片》中“死还死在屏风上”的冯碧落,曾经的生命和希望,一点点被岁月磨蚀直至干涸、消亡。在张爱玲时间底色下生存的女性,无不充满了对青春时光流逝的恐惧,她们都在等待之中耗去了多少岁月、多少时光?时间的流逝显得那样触目惊心,这无一不在提醒着我们那个时代的女性的脆弱。
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构成了一个像影子一样沉没下去的苟活者群落,这些苟安的女性抛弃了时代的同时也被时代所抛弃,她们拥有的是一个没有未来和希望的悲凉的旧世界。她们等不到她们想要的岁月,反而在自欺欺人的等待中让生命的意志渐渐疲弱、萎顿下去,麻痹它的感觉力和感受力,让生命在消亡过程中走向最终的死亡。
相对于壮烈与悲壮,张爱玲更喜欢苍凉。她曾说:“悲壮是一种完成,而苍凉则是一种启示。”⑥在其作品的背后,往往带有一种挽歌的无尽情怀……一曲曲对逝去时代的挽歌。在一种文明的时空条件变化后,张爱玲笔下的艺术世界再也难以复现。张爱玲写的苍凉是一种启示,所以是未完的。这种未完使我们在每每读后的回味咏叹之余,回过头来重新审视我们未完的生活,人生并非如设想中如此无望。
东山魁夷说:“生命究竟是什么?我在某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又要去另外的地方。不存在什么长住之世,长住之地,长住之家。我发现,只有流转和无常才是生之明证。”⑦在流转和无常面前,在时间的刹那与永恒里,张爱玲“让生命来到你这里”⑧展示给我们在时间底色下那些女性真实而惨淡的人生。生命虽然不能逃脱时间的追杀,然而仍然有理由存在下去。也许,只有具备这样的生命自觉,我们才能正视和反省短促的人生与难以回避的死亡――这也正是张爱玲的意义之所在。
注释:
①张爱玲.传奇.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449.下文所引同一作品,不再另注.
②痖弦.痖弦诗集.台北:洪范书店有限公司,1988:241.
③唐文标.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张爱玲早期小说长论.张爱玲杂碎.台北:联经出版事业,1976:96.
④张爱玲.自己的文章.流言.台北:皇冠出版社,1968:20.
⑤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北京:商务印书馆,1960:35.
⑥张爱玲.自己的文章.流言.台北:皇冠出版社,1968:21.
⑦东山魁夷.东野魁夷散文精选.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1997:135.
⑧张爱玲.再版的话.传奇.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352.
参考文献:
[1]张爱玲.传奇[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
[2]水晶.替张爱玲补妆[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4.
在家族制度中,父亲的权威是不容置疑、不能反抗的、必须顺从的,否则就是违背了伦理,就是不孝。父亲强调自己在家庭中的权威,是不是就完全可以证明父爱的缺失呢?答案是否定的。父亲的权威在爱的角度上考察,其实是不可或缺的。依据迪克•戴依的理论,权威因为父母使用方法的不同而分为以下两种类型:专制型和关系型。专制型的权威是控制、支配和操纵孩子,孩子没有任何自由意志,成为家长的傀儡;关系型的权威是建立在尊重平等的基础上让孩子明白规矩的约束,进行指导,给孩子充分的自由选择空间。很明显,在中国现代文学中,父亲的权威是专制型的,一味地要求孩子必须按照规矩做。“规矩若不是建立在良好的关系上,就会导致反抗”。父亲的专制型权威导致父爱缺失的文本数不胜数,下文以典型文本作分析。虎妞和小福子是老舍《骆驼祥子》中的两个女性形象。虎妞替父亲管理车行有条不紊,各色人等的车夫都被管得服服帖帖,休想占她的便宜。首先,生活的环境和父亲刘四的言传身教,使她养成了不可移易的市侩习气。虽然虎妞喜欢祥子的勤劳、诚实和健壮的身躯,但其中夹杂了太多。她不懂得尊重祥子,视其为自己的猎物,而祥子和她在生活等观念上完全不同,这些原因都为她婚姻的失败埋下了伏笔。她想获得自己理想的生活而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对祥子的骗婚,虽然卑鄙,却又有几分令人同情。虎妞被父亲作为廉价的劳动力使用,得不到丝毫父爱。她的父亲只是在虎妞顺从、达到自己要求时,才接纳她。描写刘四想到虎妞要结婚时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老头子把这点事存在心里,就更觉得凄凉难过。想想看吧,本来就没有儿子,不能火火炽炽地凑起个家庭来;姑娘再跟人一走!自己一辈子算是白费了心机。”由此可见,刘四对女儿更多的是利用。虎妞在父亲那里没有得到过关爱,而婚姻没有带给她真正的幸福,反倒加速了她的死亡,最后因难产而死。小福子的父亲二强子虽然和刘四不一样,处于贫民市民阶层,但是对于小福子的父爱,在文本中也是无从体现的。生活艰难,二强子把小福子卖给军官;小福子回来,又逼着她出卖肉体养活他和家人,最终小福子自缢身亡。这可以解读为对社会的最后的抗议,也可以解读为对父亲的无声的反抗。
二强子虽然也在喝醉酒郁闷的时候打两个儿子,但在清醒、内疚时,还怀有一点内疚之情,会买一些吃的补偿儿子,但是他把小福子当成私有财产。他给儿子的父爱是缺失的,给小福子的父爱更是缺失的。二强子作为父亲虽然在场,父爱呈现出了严重缺失的状态。自觉努力地步着鲁迅后尘的张天翼,运用讽刺的艺术手法继承了鲁迅对国民性的批判。高尔基在《谈谈小市民风气》中指出:“小市民的心灵特点之一就是奴性十足,对权威顶礼膜拜。”写于一九三四年的《包氏父子》提供了这样的父子形象。善良的、处于社会底层的老包,在家中没有自觉地使用父权制的权力,在外也没有像阿Q一样向更弱者发泄,但是也没有对现状做任何反抗。生活的一切希望寄托在上洋学堂的儿子包国维身上。他对儿子包国维倾注了所有的爱。那么,包国维是什么样的呢?在家从来就没有给过好脸色,开门总是用脚踢开,对自己的父亲说话永远是连喊带叫,没有丝毫尊重。但是在郭纯那里,他是奴性十足的可怜可悲的奴才形象。出现这样的反差,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有社会的原因,也有个人的原因,有父亲方面的原因。因为在文中讨论的论题是父爱的缺失,所以原因中的父爱是要讨论的重点,但不意味着这是唯一的原因。老包没有如《家》中高老太爷那样对家庭成员实行专制,没有家长制的影子,对小包百依百顺。他为有这样上洋学堂的儿子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他在内心是全面、无条件地接纳小包。他对小包通过具体的事件倾注了关爱和时间,他也在别人面前夸赞自己的儿子,虽然有着浓重的虚荣心的缘故。在父亲的如此呵护下,小包对父亲却没有丝毫尊重可言。小包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是与他的父亲有着重要关系的。老包对于孩子的爱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孩子的成长没有呈现出理想的状态,恰恰是缺失父爱中权威原则造成的。
父爱中的权威原则能对孩子持守长久的道德秉性,辨别是非起着决定性意义的作用。可见,权威可以帮助孩子形成正确的判断力。从《包氏父子》这篇短篇小说中可以看出,虽然父爱有所呈现,但是小包的性格特点还是更多地凸显了父爱的缺失。父亲在场,但父爱缺失的状况,不只在张爱玲的诸多小说中是普遍的存在,在其散文《私语》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我父亲扬言说要用手枪打死我。我暂时被监禁在空房里,我生在里面的这座房屋忽然变成生疏的了,像月光底下的,黑影中现出青白的粉墙,片面的,癫狂的。”她的父亲是个典型的封建遗少,吸鸦片、养姨太太,用封建家长制的专制和冷酷对待孩子,对孩子的爱一开始也是极少的。在一次受到挑唆后,对张爱玲疯狂地大打出手,给孩子的童年带来梦魇般的记忆。张爱玲的出逃,是对自己父亲的彻底的绝望和无声的还击。父亲的残忍让张爱玲没有父爱可言。张爱玲的爱的缺失虽然不只是父爱,但是在出逃以后,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文学作品中,对于父亲,她都很少正面提起。父爱的缺失性体验,使张爱玲的作品中,传统文化意义的高大有权威的父亲形象被肢解、被颠覆。在文本中,父爱亦是缺失的。曾被夏志清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高度评价为“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⑧”的《金锁记》,曹七巧的残疾丈夫作为长安、长白的父亲有着短暂在场,但是对于孩子的爱却是文本中没有出现的。父亲在场,但是父爱缺失对于长安、长白的性格及人生有着深刻的内在的影响。父亲本是男孩的典范,是男孩的模仿对象,但是没有父爱的存在,就造成了文本中孩子情感发展的一种缺陷和不平衡。
二、结语
2011年12月21日凌晨3时,诗人、文学家、画家木心先生在家乡乌镇过世,享年84岁。
时隔三天,24日清冷的早晨,我和朋友驱车赶往乌镇参加木心先生遗体告别仪式和追思会。到了桐乡殡仪馆,一条长长的黑色横幅张挂在告别大厅门口,虽距仪式正式开始尚有一小时左右,而悼念者纷纷赶来,已有百人之多,皆面色肃穆凝重。木心弟子陈丹青一袭黑衣,双眼或因睡不好而略见浮肿,走进走出忙着招呼前来悼念的各位相识与不相识的友朋。
耳边持续响起的是木心生前钟爱的古典音乐,莫扎特、贝多芬、肖邦。音乐婉转,时间流转。犹忆2006年1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隆重推出木心第一本在国内出版的散文集《哥伦比亚的倒影》,画家陈丹青肃立2小时,恭谨而恭敬地谈论他尊称为师尊的,彼时大陆仅少数人无人知晓的木心,随后各大媒体亦纷纷跟进绍介。
一时间,人人争读木心,更争问 “木心是谁”?
1927年2月14日,木心生于乌镇,本名孙璞,字仰中,号牧心。世家子弟,与作家茅盾为远方叔侄,童年木心经家人引荐这位返乡做小说的名家,饱览了茅盾收藏的各种典籍,叔对侄讲你看过比没有看过还要新。1946年考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攻油画,略感刘海粟的陈旧,遂转去杭州国立艺专追随林风眠先生。建国后,任职上海工艺美术研究所,参与人民大会堂及历届广交会设计工作,亦任《美化生活》期刊主编。1971年,木心在“”期间被捕入狱,囚禁18个月,从14岁起创作的100多个短篇和8个中篇悉数抄没,在狱中亦秘密写作,成稿66页。1980年起始有画展在美日举行。1982年为了一偿瞻仰西方艺术的夙愿,年过50的他毅然去美国,来到纽约。次年乃积极重拾旧业创作散文与小说。1984年,台湾《联合文学》创刊号推出“木心散文个展”特写专刊,1986年5月纽约《中报》副刊《东西风》发起“木心的散文专题讨论会”,再度掀起海外华语文坛的文学狂飙。台湾洪范、圆神、远流、元尊等出版社争先出版木心小说、散文、诗篇等12集。
跨入两千年,木心复投入绘画事业,筹备三年,举办了“木心的艺术”大型博物馆级全美巡回展览。于耶鲁博物馆隆重开幕,辗转芝加哥、夏威夷及纽约,佳评迭出激赏不穷,最后此33幅作品悉为耶鲁大学博物馆典藏,其画册获评五星,畅销而长销。
终于,2006年9月,在国外践行了个人艺术理想的木心应家乡乌镇的盛情邀请荣归故里,自此定居。广西师大出版社迄今已出版木心著作近二十种并画册一种,其迥然出尘、拒斥流俗的创作风格在在引起读者强烈注目。
木心散文文字亮丽鲜明,语法曲折有力,于人于事于物时有超越寻常的体察和出人意表的见解。析史、刺时、剖物、衡人,皆指涉广袤而不堕琐小,归复中外佳文载道的正路与大路;而如音乐“叙事曲”的木心小说在在与习见习知的小说迥异。举凡现代风情的心理传奇、古典历史的机巧翻新、悼亡伤逝的感怀叙事,愚氓孽债的卑琐纪实,俱为木心轻拢慢捻纳入笔端,温存不乏冷峻地搜启人性与世界的幽秘暗影。
然而,事实上,文学界与学术界迄今未见与木心文学创作相对应相对等的回应和解读。甚至当其推出之始,即有不少侧目与争议,或谓少有可观,或谓言过其实,最常见的状况却是文学界几乎对木心集体噤声集体回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木心是生错时代的人,他的美学观念在这个时代并不能畅通无阻。木心不比李白、苏轼乃至鲁迅、张爱玲,上述几位定义时代的大人物即便同样人生坎坷遭际崎岖,但他们每一个和时代的关系都比木心和谐得多。说的明白点,他们与时代还能作一夕谈。
今天的问题是,荒败不是一种结果,而是一个持续发生作用的生态。在这样的生态中,不论木心多么伟大,都是孤例。而更尴尬的后果是,即便大家知道木心的好,也愿意去他的艺术世界坐一坐,但是很难奏效。从这角度说,木心是奇花异草,他的艰难在于要和一个荒败得生机勃勃的时代搏斗。木心的创作,与传统那么亲近,从未隔绝,但现在的时代是和传统隔绝的,所以即便大家交口称赞,这种称赞更多的是缺乏理解的称赞,而非充满称赞的理解。因此在木心被集体性故意忽视、被戏剧性搁置的文学景观背后,分明可见当下整体文化状况的普遍荒歉,至于更深在的主因,不消我辈多言,木心本人看得分明,那是“内心的枯萎”,终致其益显孤响乏应。
陈冠中1952年生于上海,1956年到香港。他最早的记忆是在广州火车站一张露天的长椅上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坐车赴港。他的青少年在香港度过,中学时期追读《中国学生周报》和《明报月刊》,常在租赁店租武侠小说。1971年进入香港大学,他根据从《明报月刊》上看到的名字,包括殷海光、柏杨、余光中、白先勇、张爱玲、梁实秋、林语堂等,一一寻找他们的书来读,自认是关键的人生转折阶段。
在香港大学,陈冠中读三年制的社会学与政治学,接触了不少专业知识,开始投稿给学生报纸,写过影评,还发表过短篇小说。他也参加一些比较政治化的同学活动,对产生兴趣:“整个西方的潮流把我吸过去了,因为其中有很多的文论。所谓的西方,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洋气的潮流,英美嬉皮运动到后面是一种反文化运动,是当时所谓英美的‘新左派’。”
1974年,陈冠中到波士顿大学留学,念了15个月的新闻学。他回忆:“那15个月读的书超过我在香港大学三年读的书。本来是有点肤浅的,但去了那边真的变得好好念书了。波士顿大学是东海岸最激进的大学之一,很多被哈佛、麻省理工赶出来的教授都到了那边,我都上过他们的课。麦金泰尔第一课就让我们回去看黑格尔的《法哲学原理》,从来都没有看过让我这么痛苦的书,每一个字都懂,但好像每一句都看不懂。麦金泰尔很厉害,他当年教的课程叫做《现代性的崛起》,已经开始谈现代性。”
1975年,陈冠中回到香港,在英文小报《星报》当记者。1976年创办《号外》,最初的《号外》是报纸形式,后来因为报亭不要,只能改成双周刊,再改成月刊,最后变成杂志。他说:“我1974年在美国的时候,有很多地下报纸在出版,这种报纸的特性就是以同代人的趣味来定位,不是说娱乐报、知识分子报,是什么都有的,包括同代人喜欢的音乐、食物、时装、政治。”《号外》起初的五六年都亏本,奇怪的是,每次都有人拿钱进去。“在香港某个新的时代的开始,吸引了很多同道的人,当时是很另类的东西,但是这种另类并不是永远的另类,正在慢慢变成主流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奇迹,不应该活得下去的,都是每次有人救我们才活下去。”
1981年,陈冠中转行当编剧,《号外》则请了一些更年轻的人做编辑工作。从1981年到1983年,陈冠中写了很多剧本,但不算成功。导演谭家明拍《烈火青春》,想拍尼采的游牧思想。因为陈冠中1981年自费出版了《与文学批评》一书,谭家明读后以为陈冠中懂尼采的游牧思想,就让他来写剧本。《烈火青春》拍到预算用完了还没有拍完,就找了很多高手来编结局,最后这部电影有六个编剧的名字,陈冠中只是其中之一。1984年,陈冠中写了剧本《等待黎明》,制作方从英国找了华裔导演梁普智来拍,梁不会看中文,陈冠中就跟老板洪金宝说:我来帮他做策划好不好,不然要请个人替他翻译,我是编剧,跟在他旁边不是很好吗?洪金宝当时忙死了,就让陈冠中当了制作人。陈冠中从此才算正式进入电影行业。那一年,陈冠中以制作人身份推出了两部电影,分别是《等待黎明》和《花街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