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文章中心 > 惊蛰怎么读

惊蛰怎么读

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惊蛰怎么读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惊蛰怎么读范文第1篇

惊蛰,是农历的节气。惊蛰一来,万物就有了新的变化。在我看来,惊蛰,实际上就是一次全新的改变。下面由小编来给大家分享惊蛰节气心得体会,欢迎大家参阅。

惊蛰节气心得体会1俗话说,“惊蛰至,雷声起”。今天是周日,恰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虽然没有盼到第一声春雷的打响,前一阵子淅淅沥沥的春雨倒是停了,久违的阳光开始抛头露面。雨酥酥的,悄然滋润着世间万物。

惊蛰这一天意味着春雷将惊醒冬眠的小动物。清晨,我便怀着这份好奇,将信将疑地去寻找。到了外面,尽管有着阳光的沐浴,我却仍然抵挡不住一阵阵寒意的侵袭,不禁觉得全身都冷嗖嗖的。“冷惊蛰,暖春分”,今年的春天一定是温暖的。

我踩在湿湿的草地上,落叶和层层叠叠的小草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听起来很有趣。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草地把葱绿、墨绿、和茶绿色包揽其中,让人神清气爽。

在阳光的照耀下,玉兰花也铆足了劲儿纷纷冒出了小小的花骨朵儿,鲜嫩的剪影在风雨中若隐若现。

漫步在林荫道间,耳边不时传来小鸟的清脆叫声。它们呼朋引伴,隐匿在树林中,找寻不见。只有那婉转的歌声流泻出来,听的你流连忘返。

我仔仔细细的寻觅每一个角落,湖面上,灌木丛里,柳枝头,山茶花间……只看到了料峭的春意,却没有见到预期中小动物们的影子。心中有了些许的失落,但是我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今天没有了“春雷”的闹铃,它们都没未苏醒吧?

想着想着,我踢到了一小堆泥土,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冻僵的蚯蚓。虽然它奄奄一息,但是新的生命应该正在土壤下面蠢蠢欲动吧?生命就是这样不断的交替往返。

古话说,“惊蛰不耕地,好像蒸馍跑了气。”转眼到了春耕的季节,农民伯伯们还正等着蚯蚓来松土呢。乡下的外婆应该也要开始忙着春耕了吧?早春的土壤水分比较充足,土地尚未解冻。在这一天,哪怕是春雨阵阵,也要保证春播顺利进行呢。一份耕耘,一分收获。

回去的路上,湖边一位正钓鱼的老翁,神色安凝地注视着远方,一根细细的鱼线飘在水面上,不紧不慢。看着他神情自若的样子,仿佛不是在钓鱼,而是像我一样在‘钓’寻春天……

惊蛰节气心得体会2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的漫长从春节那时候到现在就一直是阴雨绵绵的,让我非常盼望春天的到来。于是我去翻了一下日历,发现今年的3月6日就已经是惊蜇了,按理说惊蛰到了,阵阵雷声就会把正在冬眠的小动物们叫醒,可是今年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呢?春雷婆婆去哪儿了呀?

惊蛰是二十四个节气里面的第三个,它是排在立春,雨水的后面。陶渊明曾写“仲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我觉得惊蛰和其他的节气相比起来更生动,惊是指惊醒,蜇是只冬眠的动物,有句话是说“惊蛰地门开,冬眠动物全出来”。以前古人认为小动物们都是雷声叫醒的,其实不是这样的。而是因为春天到了,地面的气温逐渐升高,小动物们肚子饿了,所以要出来觅食。怪不得今年小动物们都没有什么动静,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还裹着大棉袄。

二十四节气都有三候,惊蜇三候是: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一候是桃花开了,二候是指惊蛰后再过5日,黄鹂鸟开始鸣叫了;三候是指惊蛰后10日,鹰看不见身影而珠颈斑鸠出来活动了。

老祖宗还在惊蜇节气上留了一些习俗呢,如:惊蛰耙地松土、惊蛰吃梨。耙地松土就是说惊蛰的时候要耕地,因为“惊蜇不耙地,好像蒸馍跑了气”。这个时候土壤的水分很多,是耙地的最好时候。惊蛰吃梨是因为这时候天气很干燥,喉咙不舒服,吃点梨可以止咳化痰,润喉咙。怪不得这几天我的喉咙也不舒服,知道了这些知识后,我马上让我外婆买点梨给我吃。

我还知道根据惊蛰这一天的天气,还可以预测以后的天气,比如:“冷惊蛰,暖春分。”今年的惊蛰是个阴雨天,冷冷的。按照这个规律,希望我们能盼来一个温暖的春风。

惊蛰节气心得体会3喜鹊伸着懒腰细细的想着这二十四个节气: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最爱的当属秋分,秋分棉花吐絮,烟叶也由绿变黄,正是收获的大好时机,也是喜鹊美食最丰盛的时机,想想都是美滋滋的。最讨厌的那肯定立冬后那几个节气,大地都像关进了冰箱里,连吃的都找不到!天气寒冷的刺骨,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可以玩的,可讨厌了。想着刚熬过来的冬季就一脸嫌弃,转念一想,最最喜欢的就要来了,那就是惊蛰了,你问它为什么啊?因为它的好朋友们都要醒过来了!想想都开心!

想着想着,天空闪了闪通天亮,紧接着“轰隆隆”雷声阵阵惊天动地!喜鹊一下蹦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飞上飞下来回蹦哒“我的伙伴们终于要醒了,哈哈哈哈……”喜鹊开心的手舞足蹈,心里焦急的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小刺猬、小松鼠,小乌龟,小青蛙它们醒来了没。

三月的森林,万物苏醒了,生机勃勃。此时气温上升,土地解冻,春雷始鸣,蛰伏过冬的动物们惊起活动。喜鹊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展翅飞出小窝,飞向森林深处。

小松鼠已经活蹦乱跳的从这棵树爬上那棵树,熟悉的气息让它雀跃不已。看到老远喜鹊飞来了,开心的挥舞着小爪子“第一时间总能看到老朋友!”喜鹊飞停到松鼠旁,激动的说不上话。“先歇歇,我们一起去找小刺猬吧,估计它还睡着呢!”它们的又一起来到了刺猬洞旁看了下没动静,看来真的还没醒过来呢,每次它都是最后一个醒来,今年也不例外呀!它们又去见了青蛙小兄弟,它已经醒来咯,一醒来就练起了男高音。小动物们开心的围在一起聊了好久好久……

夜晚很快来临了,喜鹊趴在窝里,美美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念着“惊蛰真好,把朋友们都叫醒了…”

惊蛰节气心得体会4“惊蛰至,雷声起。”走进惊蛰,最打动人心弦的便是惊蛰的那一声春雷,这雷声带着充满诗意的鼓点,欣欣然拉开了春天的帷幕。似乎在漫不经心的瞬间,霹雳一声,天边,有隆隆的雷声传来,仿佛融入了骨髓和灵魂深处。抛弃所有的喜怒哀乐,在怦然心动的颤栗中支起耳朵,仔细的聆听来自天天籁的绝妙音符。

雨是避免不掉的,那种沁人心脾的凉意似乎就是为了迫使大地打个寒颤,让一切从惺忪中苏醒。而春雨,仿佛是云中的精灵,翩然随风潜入夜的怀抱,她来自哪里?窗外嘀哒的雨声和着心灵的颤音,在开窗的刹那,拥我入怀。是杜甫笔下那知时节的好雨吗?天籁之音,时急时缓地敲打窗棂,望不到她轻盈的身影,夜雨迷醉了心绪。凭窗而立 慵懒地读一本古诗,雨打窗棂,倾听她唐诗宋词般平平仄仄的优美旋律。

晋代诗人陶渊明有诗曰:“促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三月在一场暖风中眩晕了,它轻盈的脚步溅起一片阳光,春天,随着来自天外的那一声召唤,顷刻间忙的死去活来:蛰伏了一冬的虫儿,树儿,草儿不甘寂寞,从严寒桎梏中重新苏醒,会争先恐后地拥进春天。一片春色,在惊雷之声后,淋漓出盎然生机。孩子们过完年,也开始了新的学期。不怪乎有人说:“到了惊蛰,春天才算住稳了江山。”

惊蛰过后,春分便一步步的近了,风开始变得温柔,空气一夜之间清新温馨了许多;小草们争相破土而出,流露出青涩的羞赧草芽儿,春天的味道一天比一天浓了!透发出勃勃生机,惊蛰带给人们的,是一春的惊喜,明媚的春日里,随着一天天的忙碌,也将重新开始新的一年的生活。

惊蛰来去匆匆,以特有的民俗和方式,释放它节气的韵味,不曾为谁做出过片刻的停留,静静倾听大地耳语,回味季节交替,我们又开始新一轮的播种与憧憬……

惊蛰节气心得体会5二十四节气是我国劳动人民创造的辉煌文化,它能反映季节的变化,指导农事活动,影响着千家万户的衣食住行。

在古代,一年分为十二个月纪,每个月纪有两个节气。在前的为节气,在后的为中气,如立春为正月节,雨水为正月中,后人就把节气和中气统称为节气。二十四节气的名称为: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三月二十日到二十二日是春分,春分是反映四季变化的节气之一。春分这天,太阳光直射赤道,地球各地的昼夜时间相等,所以古代春分秋分又称为“日夜分”,民间有“春分秋分,昼夜平分”的谚语。谷雨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4月20日或21日视太阳到达黄经30°时为谷雨。这时天气温和,雨水明显增多,对谷类作物的生长发育关系很大。雨水适量有利于越冬作物的返青拔节和春播作物的播种出苗。谷雨在黄河中下游,不仅指明了它的农业意义,也说明了“春雨贵如油”。

每年5月5日或6日,太阳到达黄经45°为“立夏”节气。我国自古习惯以立夏作为夏季开始的日子。立夏时节,万物繁茂。“立夏”前后,我国只有福州到南岭一线以南地区真正进入夏季,而东北和西北的部分地区这时则刚刚进入春季。十月八日到九日是寒露,古代把露作为天气转凉变冷的表征。仲秋白露节气“露凝而白”,至季秋寒露时已是“露气寒冷”,将凝结为霜了。

惊蛰怎么读范文第2篇

这样想时,严寒里竟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了。这样想时,他希望这些狭长的巷子永远延伸下去,他的思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是金门街到厦门街,而是金门到厦门。他是厦门人,至少是广义的厦门人,二十年来,不住在厦门,住在厦门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安慰。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杏花春雨江南,那是他的少年时代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安东尼奥尼的镜头摇过去,摇过去又摇过来。残山剩水犹如是,皇天后土犹如是。纭纭黔首、纷纷黎民从北到南犹如是。那里面是中国吗?那里面当然还是中国永远是中国。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遥指已不再,剑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已不再。然则他日思夜梦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里呢?

在报纸的头条标题里吗?还是香港的谣言里?还是傅聪的黑键白键马恩聪的跳弓拨弦?还是安东尼奥尼的镜底勒马洲的望中?还是呢,故宫博物院的壁头和玻璃柜内,京戏的锣鼓声中太白和东坡的韵里?

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他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人的雷电霹雹,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雨气空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紧,那腥气。第三次去美国,在高高的丹佛他山居住了两年。美国的西部,多山多沙漠,千里干旱,天,蓝似安格罗萨克逊人的眼睛,地,红如印第安人的肌肤,云,却是罕见的白鸟,落基山簇簇耀目的雪峰上,很少飘云牵雾。一来高,二来干,三来森林线以上,杉柏也止步,中国诗词里“荡胸生层云”或是“商略黄昏雨”的意趣,是落基山上难睹的景象。落基山岭之胜,在石,在雪。那些奇岩怪石,相叠互倚,砌一场惊心动魄的雕塑展览,给太阳和千里的风看。那雪,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那股皑皑不绝一仰难尽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心寒眸酸。不过要领略“白云回望合,青露入看无”的境界,仍须来中国。台湾湿度很高,最饶云气氛题雨意迷离的情调。两度夜宿溪头,树香沁鼻,宵寒袭肘,枕着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和万缀都歇的俱寂,仙人一样睡去。山中一夜饱雨,次晨醒来,在旭日未升的原始幽静中,冲着隔夜的寒气,踏着满地的断柯折枝和仍在流泻的细股雨水,一径探入森林的秘密,曲曲弯弯,步上山去。溪头的山,树密雾浓,蓊郁的水气从谷底冉冉升起,时稠时稀,蒸腾多姿,幻化无定,只能从雾破云开的空处,窥见乍现即隐的一峰半堑,要纵览全貌,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上山两次,只能在白茫茫里和溪头诸峰玩捉迷藏的游戏。回到台北,世人问起,除了笑而不答心自问,故作神秘之外,实际的印象,也无非山在虚无之间罢了。云绦烟绕,山隐水迢的中国风景,由来予人宋画的韵味。那天下也许是赵家的天下,那山水却是米家的山水。而究竟,是米氏父子下笔像中国的山水,还是中国的山水上只像宋画,恐怕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吧?

雨不但可嗅,可亲,更可以听。听听那冷雨。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暴雨,在听觉上总是一种美感。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再笼上一层凄迷了,饶你多少豪情侠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再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三打白头听雨的僧庐下,这更是亡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楼上,江上,庙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十年前,他曾在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窗外在喊谁。

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乐,属于中国。王禹的黄冈,破如椽的大竹为屋瓦。据说住在竹楼上面,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而无论鼓琴,咏诗,下棋,投壶,共鸣的效果都特别好。这样岂不像住在竹和筒里面,任何细脆的声响,怕都会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过敏吧。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拂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在古老的大陆上,千屋万户是如此。二十多年前,初来这岛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复加深。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顶上呼吸沉重都覆着灰云。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啮于千百头蚕,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幺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黏黏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舌底,心底。到七月,听台风台雨在古屋顶上一夜盲奏,千层海底的热浪沸沸被狂风挟挟,掀翻整个太平洋只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压下,整个海在他的蝎壳上哗哗泻过。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刷在窗玻璃上,鞭在墙上打在阔大的芭蕉叶上,一阵寒潮泻过,秋意便弥湿旧式的庭院了。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春雨绵绵听到秋雨潇潇,从少年听到中年,听听那冷雨。雨是一种单调而耐听的音乐是室内乐是室外乐,户内听听,户外听听,冷冷,那音乐。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听听那冷雨,回忆江南的雨下得满地是江湖下在桥上和船上,也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

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但不久公寓的时代来临,台北你怎么一下子长高了,瓦的音乐竟成了绝响。千片万片的瓦翩翩,美丽的灰蝴蝶纷纷飞走,飞入历史的记忆。现在雨下下来下在水泥的屋顶和墙上,没有音韵的雨季。树也砍光了,那月桂,那枫树,柳树和擎天的巨椰,雨来的时候不再有丛叶嘈嘈切切,闪动湿湿的绿光迎接。鸟声减了啾啾,蛙声沉了咯咯,秋天的虫吟也减了唧唧。七十年代的台北不需要这些,一个乐队接一个乐队便遣散尽了。要听鸡叫,只有去诗经的韵里找。现在只剩下一张黑白片,黑白的默片。

惊蛰怎么读范文第3篇

是的,没有人能拒绝春天。

这个小风一吹,这个太阳一照,那些不穿裙子的胖子,连轴转DOTA的宅男,日夜颠倒的PARTYANNIMALs,发誓男人没好东西的剩女,都纷纷像惊蛰的虫子一样推开了房门。桃红色的,橘红色的,连湖水反射着阳光BLING BLING的样子,都是春天的范儿’

我记得有个昆明的朋友在三杯米酒下肚后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春天的傍晚,一个金发碧眼的罗刹姑娘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顺水而来。昏迷转醒的外国女子看着满眼的陌生人竟然毫不害怕,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于是立即就爱上了这个温暖的异乡。更神奇的是,不知道是因为昆明人的饮食,还是真的是四季如春的魔力,罗刹姑娘终生童颜,直到去世那天还是长发如云面赛桃花。人们纷纷说,因为昆明四季如春,姑娘也永远留在了春天。

当然了,这本来是神奇的姑娘如何跟当地的小伙子勇敢地冲破藩篱的爱情故事,但是昆明人却往往喜欢把“四季如春”作为骄傲的卖点。也罢也罢,反正关于春天的故事永远这样,有点骚,有点躁,有点俏,有点妙。

然而,即使满眼春色,谁又能忽略那一抹新绿呢"静悄悄的,忽然你就看见绿色了。是的,绿色。不是厚重欲滴的墨绿,不是那种奇形怪状的荧光绿,更不是那种尘烟笼罩里的灰绿。就是那种娇滴滴的,脆生生的,对着阳光一照都刺眼的绿色,都在一夜之间,跃上了枝头,爬上了床头,缠上了指头。

《本草纲目》应该是最适合在春天捧在膝盖上看的一本书了吧,跟春天一样,满目的花草,翻书都有扑面清新之气。麻黄顺气,松节正筋,皂荚去湿,水萍散热,每一款都渺小而神奇。而泽兰、豆蔻、丹参、当归,样样都像一封情书,燕脂、女青、王不留行,款款都像一个故事。

啊,是的,植物们都有种神奇的力量,安静而强大 总是在你不知不觉中发生,然而又充满各种可能;可以屈就在不同的器皿里,又有自己的生长方向,可以火树银花地开个三五天,又能源远流长地长上三五百年:虽然无处不在,但都不约而同地在春天萌生了一抹娇意……

像极了,爱情的模样。

芍药记

“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有纺锤形的块根,也有地下茎,每年早春,从地下茎抽出新芽……花大且美,有芳香,就像大家看到的这样……”

苏绣还记得少女时代的某个春天,和老师同学一起去植物园看花展,一边听着讲解员的解说,一边往园子深处走去。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种花――碗口大,艳美的红色、绯色、深紫、绛色与雪白,绸缎般细软的花瓣,太美丽了。那是芍药。从异地运过来,给人们观赏。最美的一朵白芍药,吸引苏绣忘记了时间的存在,等到她回过神来,大家已经四散离去,天色暗了。

似乎花仙花神或花鬼,都爱这将昧半暗的黄昏时分。那株白芍药据说有五十年的花龄,已然成精了。那个晚上苏绣回到家中就病倒了。诊治之后,中医说是风露之症,西医说是病毒入侵,看了很多医院,却再也没有好起来。

成年后,苏绣长成了一个纤弱沉默的女子。在春天时还会穿着旧旧的老毛衣,身子薄得像一张纸,没有胸,没有女性的魅力,但却也有一种奇特的楚楚动人,她知道,那仅来自她的柔弱。

苏绣常年在霍爷爷的国医馆里拿药。早几年,国医馆没这么流行,去那里看病的多是老年人。但是近些年,国医似乎跟什么乐活,什么绿活联系在一起,成为了一种流行的事物,所以也常会看到年轻人来看病。有些人没有病,只想开中药减肥,除痘痘,或者美白。

霍爷爷每看一个病号,当中要休息半小时,喝他的老参茶。他让苏绣坐在他旁边,和他聊天,他们是忘年交。

苏绣去霍爷爷那里并不为了看病,她只是喜欢那间药味清香的老房间。那代表生命里一切温暖、妥贴而又无望的事物,就像她的病一样,跟随多年,有了情分,却没有尽头。霍爷爷临终前也跟苏绣坦言:你的病是治不好的,调理有时候。就代表一生要多当心自己一点,仅此而已。

那间国医馆就一度关闭了,直到来年的春天,它又开馆。那时苏绣正被她的病根儿折磨。难受时,看到国医馆开放的大门几乎是一个猛子扎进去。她见到了霍许,就是霍爷爷的孙子,一个爱笑的胖胖的青年人。他从日本回来,他告诉苏绣,他不走了,要留下来重振祖业。

他看了苏绣的药方,默默改动了一笔,让她去抓药。那次的药全部喝完以后,苏绣发现了她身体的变化。她好像变得比从前有血色了,并且她的月经规律了,她长胖了一点点,她有胸了。

霍许打了个很好的比喻――就好像一杯水里滴进一滴蓝墨汁,不会影响什么,但是你知道,它毕竟存在。

“所以,中医有时候,就是一种心理作用。”霍许说。

但有那么一点点,和没有那一点点,差别活生生地存在。

很多人问苏绣,你是在恋爱了吗?

苏绣想,是啊,好像我应该恋爱了,这样平淡的白开水一样的生命,似乎也该多那么一点点颜色进来,就像药方里的一钱白芍。

白色芍药,十年前入梦,十‘年后入药。

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

徐长卿

二月初一,有雨,宜沐浴,忌远行,冲龙煞北。

如果不是这样的天气,我也不会突然想起我们的相遇。那天从床上睁开眼便有不祥的预感,一场春雨竟然将我放在阳台上的花盆不知吹落何处,望着楼下被雨水冲刷不着一点迹痕的地面,很是让人有些怅然若失。

人生总是如此,有东西在你的世界里莫名其妙地消失,就会有东西马上莫名其妙地从你的世界里出现。煞气冲顶,挡都挡不住。所以当你大剌剌地走进来坐在我面前时,我一点都不惊讶。

我承认周末一个人值班足有点无聊,特别是对于我这个正在写着毕业论文的大五学生。所以当你拿起本子大声读着我的论文题日――《论人体阴阳五行在临床叶的应用》时,我除了有点害臊外,并不感觉害怕。

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像极了流氓。你的头上缠着乱七八糟的绷带,让我以为你就是传说中那个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而和外校学生大打出手后来被人板砖拍头的傻小子。而你看向我的眼神似乎也把我当成了那种天天泡在图书馆只会学习的眼镜妹。

你觉得是我在怀疑你,是的,我怀疑你,怀疑你根本不足我们中医学院的学生。不,这和你长得帅没有一毛钱关系,是因为你说你读中医只是想学习点穴这个理由太过苍白了。苍白得就像春雨过后第一缕阳光照耀下的白大衣一样。而我注意到那缕阳光完全是因为你说出自己的名字――徐长卿。

其实我应该从听到你名字那一刻就明白的。

至今我还记得我们最后对话的每一句,每一个字,哪怕站在法庭、头顶像、手盖圣经,我都敢说以下我写的每一个字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你叫徐长卿?

我承认我的声音是有些大,但即使这样也没有让你的谎言原形毕露,你还嚣张得假意掏兜。

要看身份证吗?

不用。

虽然只有两句话的时间,我的手却像着魔般迅速帮你拆掉头上那个行为艺术一般的头饰,用 矿泉水替你清洗伤口,然后又将自己感冒时吃的消炎药胶囊挤破,把药末撒在你头上,并且面带微笑地用我那条骷髅图案围巾扎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来配合你那米奇傻笑。

我治了你伤又送了你头巾,你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蚬着脸问我名字。

你叫徐长卿,我便是慈姑。

“徐长卿,别名仙踪,专治邪病,三月苗青,八月采根。”

大学几年识草无数,却独爱这棵。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便不觉在唇舌间反复了几次,本草纲目中以人名命名的草药不在少数,但只有徐长卿倍感熟悉,如同老友。

受不了草药的干瘪样子,可我跑遍所有花草店,所有人都只会说一句,这是卖花卖草的地方,小姐找人去派出所。最后还是在退休的老师家找到本尊,瘦弱的一棵结着五星花瓣,低调中还略显特别。一如邻家哥哥。我求了一株栽在盆里放在阳台,还特意在花盆上刻上它的大名,从此女寝竟有男丁。

我在大学中未交过男友却从不孤独,可名字刻在花盆上的徐长卿从我的阳台落下的那个早晨,我曾有过短暂的忧虑。

可是随后另一个徐长卿便占满了我的生活,今天还我头巾,明天让我帮忙换药。没隔几天便二话不说只拉我手,一样硬硬的东西硌得我手心发麻,不知为何突然心也跟着麻了一下。你神秘地对我说是送我的礼物,打开手才发现是白花花一颗牙!

头伤好了,你又说牙痛。我一边给你敷药一边乐,你问我笑什么。

我说你在给你自己治病。

“徐长卿,味微辛凉,祛风止痛。”

你摇头,真怪,药材偏偏起个人名。

你才怪,人非要起个药名。

你不顾嘴里草药,说起话来居然一点不含糊。

我那天早晨出门,下雨没带伞也就罢了还被一花盆砸中脑袋,花盆上明晃晃刻着徐长卿三个字,我与那厮不共戴天。

雨已见小,你在床上依然熟睡。我走到阳台看着那些花盆,个个安好。为了安全,我做好木架,而且上面不敢再刻它们的名字。

徐长卿。

桔梗

惊蛰这天,鹅毛大雪。一边却出着口头。子桔端起汤碗,吹了吹“桔梗半夏汤”的热气,慢慢啜了一口。

她本是畏寒的,从入九以来,便流涕、咳嗽不止。一直到立春,也不见好。身边却再没有那个瘦削苍白的身影,只有妈妈熬的“桔梗半夏汤”相伴。入口是淡淡的苦,就像半夏离开她时那种感觉。

半夏离丌后,她便病了。日记里一页页都是林夕的词。目光温柔地抚摸着那些字句,心里却涩涩的。“陌路人极多,但愿能着魔……也让我为你永恒地不变。”永恒,却无望的爱。子桔想起半夏离开时,在桌上放的那束桔梗花。她知道,那代表“无望的爱”。

她也知道妈妈一定是担心的,却又怕伤了她的自尊,所以才会在她上班时煮好汤偷偷送到家里来。那日回家,一开冰箱门,便看到熟悉的黄褐色砂锅,子桔差点掉下泪来。从小她一染风寒咳嗽,妈妈便会煮这汤给她喝:桔梗、半夏、陈皮各三钱,生姜五片,煎水二杯,成一杯服。如果半夏还在,他一定会笑话自己老土,一个现代人竟然还迷信中医……是啊,这便是他们最大的分歧吧。

惊蛰过去一周,总算暖和起来,子桔亦不大咳嗽了,可每隔几天,还是会有汤出现在冰箱里,像变戏法一样。子桔想了想,还是给妈妈挂去电话:喂,妈妈,是我,子桔。谢谢妈妈……我好多了,所以不要再送汤来了……什么?哦……我知道了。妈妈再见。放下电话,子桔愣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她不算个美人,却有一股独特的韵味,就像桔梗花。

坐在咖啡馆里,沐浴着春日午后的阳光,子桔盯着面前那个局促沉默的男生,还是决定先开口:我不听林夕很久了。那人一抬头,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尴尬,手里攥着那张cD,给也不是,收也不是。子桔又道,不过,这张《林夕字传2》我还是收下了。还要谢谢你的汤!

男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粲然‘笑,挠了挠头:果然还是没有阿姨煮得好……你喝出来了吧。我试了很多次,还是熬不出小时候我们喝的那种昧道。男生低着头,略有些沮丧。

男生、半夏、子桔,三个人一起长大。可是男生和半夏真的很不同。比如,他会爱喝中药煲的汤,他也爱读那些古旧的书。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总知道子桔在想什么。

我最近很喜欢周耀辉的词。子桔说着,从包里掏出日记本,翻开一页,递给男生。他看到子桔秀丽的笔迹:一些小幸福,可得到。他放下笔记本,一抹微笑绽在唇边。

桔梗花开代表幸福再度降临。可是有人能抓住幸福,有的人却注定与它无缘。所以,它代表永恒的爱,或者无望的爱。

永恒也许未知,但一些小幸福,总可得到。

春日迟迟。

长在床上的女人

她一出生就已娇嫩年华。

一人半高的小阁楼,有门有窗。她腰部以下四条腿,从不走路。每天看太阳,晒月亮。不吃不拉,不眠不休。只是生命就如此神奇,床上长出个水灵灵的人儿,就这么娇艳欲滴着。

她每天倚窗梳头歌唱,南来北往的过客也不禁驻足,在阁楼下给她讲光怪陆离的经历。于是,足不出户但神游四洲。如此芙蓉面,剔透心,引得无数玲珑少年醉心倾慕。他们把情书和花放在一楼门前,希望得到她的垂青。第二天,看见东西纹丝未动,只觉玉人冰心,沮丧而去。也有些许痴狂者,日夜徘徊求伊人下楼一见,她总是微笑摇头。并非心如铁,只是拖着沉重的下身,她寸步难移。

总是会有沦陷的一天吧。他总是深夜来到窗前,跟她说话。说他纯真的童年,美丽的家乡。说他家门前的小河温柔可人,赤脚淌水能感觉到鱼儿的亲吻。他说,我就在你门前,你下楼来。我带你走,眼神温暖笑容清澈。她激动得浑身发抖,幸福仿佛咫尺天涯。

不管有意无意,幸福本身就是一个圈套,越是渴望,越是不顾一切。终于牙一咬,好,我这就来,你等我。

双手攀在床边,她在奋力折断自己。喉咙发出低喊,手指嵌进床铺。嘣!清脆而沉寂。后腰已经脱离,黏稠腻滑的液体涌出,痛楚钻心而来。来吧,让所有的痛楚都来,我不怕,她对自己说。继续撕扯,她闻到身体进裂的味道,竟是清新爽快。她咬着唇微笑,爱人就在楼下,幸福就在门前,只需要滚下楼梯,把门打开,一切即将触手可及。

终于,半个女人,带有一整颗美好的心,把门打开。爱人逃跑的速度媲美痛楚蔓延。她用一切的努力换来他惊恐的尖叫和蹒跚而逃的背影。艰难回头,楼梯上留下她身体移动的痕迹,肮脏腥臭,在月光下竟瑟瑟发光。她感觉到身体外淌着的液体逐渐冷凉。如果不能远走,还是回去吧。 是的,回到床上去,让我一切重头。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她靠在楼梯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床上的断肢,在月色中妖媚疯长,发出“滋滋”的声响。 转眼,已经长出修长的脖子……

为你看不见

天是监色的。男孩握着女孩的手。

其实足阴天,乌云堆在那里。除非是下雨,不然他都要说,天气很好,天很蓝,阳光很好。没有阳光怎么办,也是简单的,他准备着手电 筒。

反正她是看不见。蓝天,白云,阳光,都是看不见的。包括还有他,也是看不见的。

她失明后,男友与她分手。她一个人在房间坠,发脾气,锁住了门。却不知道另一个男孩从米都在另一幢楼里看见自己,心疼得不得了。

他提了一包决明子去,与她父母说,我是她夫学同学,带来一点药。不见人?我去试试。打我?没事,你看,我壮着呢。他就这样愣头愣脑地闯进了她房间,她对闯入者非常不满意,野兽般去撕咬他,但是终究没有他力气大,他慌乱中一把抱住了她。

她是累了,或者是绝望,或者是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了,是找到归宿了,反正终于是安静下来。

他喂她吃药,说,只要坚持吃,终于有‘天你会重新看到。

她猜他是准,摸着他的鼻子说,你一定是某某某,那时候你就是系草,现在更帅了!他无法开口,他怕自己否定了,这份意外的美丽就要终止了。

他天天劝她吃下药,给她讲决明子的功效,但是心里却隐隐地希望她不要好,她永远看不见,他就永远做她的眼。

他不想结婚,女孩却要嫁给他,还要与他去拍结婚照,挂在卧室里。他觉得此生这样就足够幸福,他每天还是煮药给她喝,他在心里也想好,如果她恢复了视力,看见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不要自己了,自己也安然离开。其实在一起那么久,多一天就是赚一天,连他自己也不敢想,能够过完一辈了,那是多大的幸福。

突然她有一天问他,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男生女生第一次约会,男生太紧张了,往咖啡里面加了盐,他说谎,说自己从小是在海边长大,喜欢喝带成昧的咖啡,女生觉得这个男生很热爱家乡,也爱上了他,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为了这个谎言,这个男生喝了一辈子的威咖啡。

男孩听她讲完这个,竟然只是傻笑,你要喝咸咖啡啊。

他自然是想不到女孩话外的意思,她也没有想他真懂,这样挺好。因为闭上了眼睛,她反而看见了更多,比如,一份爱情。

惊蛰怎么读范文第4篇

与多数同时代的知识分子一样,江融通过考试改变了个人命运的轨迹。1976年高中毕业时,正值恢复高考。但是当时的高中提倡学农、学工、学军,课堂上学不到太多知识,江融第一次参加高考没有考上。之后,他放弃了分配的工作,选择在家复习备考。由于父亲学过外语,加上中学英文老师是教会学校毕业,英文很好,因此,江融的英语学得不错。经过一年的复习,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上海外国语学院,为后来的外交官生涯奠定了基石。

大学毕业那年,适逢外交部改革,从全国的重点大学挑选了36名学生到外交学院进修,江融入选了。在那里他学习了世界经济、国际公法和国际私法等课程,一年之后被分配到外交部工作。在工作期间,江融又考上联合国翻译训练班,接受了两年同声传译和笔译的培训,于1989年正式到纽约联合国总部工作。

在出国之前,江融就已经对摄影产生了兴趣,他在改革开放之初,看过台湾阮义忠翻译的《世界著名摄影师访谈录》以及《纽约摄影学院摄影教材》。即便是现在,这些书对初学者也很有帮助。学外语出身的江融称,字典辞书不仅是必备的工具,也是一种阅读的选择。作为联合国中文处译审,他已经把英汉字典翻烂了好几本。他常看的摄影工具书有《美国ICP摄影百科全书》和原版《牛津摄影词典》等。

在联合国工作二十余年,长期生活在纽约,江融承认西方思维对自己有一定的影响。工作期间,他攻读了纽约市立大学研究生院的政治学硕士学位,利用业余时间学习。读研最大的收获是知识结构的改变,使他看问题有了不一样的角度。

“人的认知是非常有限的,不能说你看到的就已经是真理。”江融说,他还清楚记得读研期间第一次写论文时,导师在论文边上不断写下“Are you sure?(你能肯定吗?)”,让他领略到许多问题并没有绝对的答案,应该用开放的心态去看问题、探讨各种可能性。他发现,过去在中国所受的教育总是黑白分明,很少有灰色地带。不过,在国外住久了,就会有文化的乡愁,希望回国寻根,会发现中国许多古老思想的精髓非常伟大。江融也经常看《老子》和《论语》等古典名著,通过长期的比较后发现,东西方有很多思想是相通的。

哲学和文学对摄影的益处

在研究生学习期间,政治理论课给江融留下了深刻印象。其实这门课是教与政治相关的哲学,从古希腊的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开始,一直到当代的福柯,阅读的书籍有柏拉图的《理想国》、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等等。江融认为哲学有两个体系,一种是比较诗意的,代表人物为柏拉图;一种是比较理性的,例如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比较强调理性思维,是基于逻辑的哲学。很有意思的是,后来的康德与黑格尔也是理性和诗意的一对。再往后,维特根斯坦完全是从逻辑学来讲述哲学,而海德格尔是非常诗意的,他到晚年承认:西方哲学追寻到最后跟东方禅宗哲学非常接近。

江融本人更喜欢诗意的哲学。美国已故著名文化评论家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用柏拉图的“洞穴说”来比喻摄影,洞穴里的人看到外面投到墙上的影子,就以为是外面世界的真实现象。摄影也一样,人们用镜头捕捉到的瞬间,只是现实的片段。所以,美国著名摄影家罗伯特・弗兰克才会说:“现实就像一条鱼一样滑,无法将它抓住。”江融深以为然,他说他拍的《美国人》实际上是他所理解的美国人。

二战结束不久的50年代,当时的美国被认为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国家。作为一个从欧洲到美国的移民,罗伯特・弗兰克到美国中西部去旅行,却发现美国也存在灰色、阴暗的一面,很多人的生活状态是苦闷的,于是用影像真实地记录了他所见到的美国人。《美国人》画册刚出来时,许多评论家都认为是在丑化美国人,可是这本画册到现在却成为经典。当时的MOMA(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摄影部主任是爱德华・斯泰肯,曾邀请罗伯特・弗兰克参与《人类大家庭》展览的工作,但弗兰克拒绝了,他认为《人类大家庭》太过矫情,不够真实。《人类大家庭》展览巡回了很多国家,它的画册也成为有史以来最畅销的画册。里面讲的是人类大爱,有点像的形象,非常向上。而罗伯特则更愿去看普通人的状态,虽然他住在纽约,却喜欢到偏僻小镇去拍当地人的日常生活。有人把罗伯特・弗兰克划归为“垮掉的一代”(以《在路上》的作者卡鲁亚克为代表),其实他们并没有垮掉,他们是在跟主流社会逆向而行,告诉人们在主流之外还有另一面,这一面可能更真实。

在江融看来,年轻人需要看哲学,当对生命产生困惑时,他们需要知道如何往下走,生命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在创作酝酿之时,哲学有助于思辨。相比于东方哲学,西方哲学似乎更适用于年轻人,它强调人要寻找自我,进行自我创造、自我实现。例如萨特的存在主义就强调参与和行动,这些对于年轻人的成长都非常有益。江融认为,如果说哲学像父亲,那么文学就像是母亲。文学尤其是诗歌对摄影很有帮助,因为诗歌充满了意象。文学方面他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The Brothers Karamazov)和托马斯・哈代的《苔丝》(Tess)这两部小说,二者均讲述了主人公面对命运所采取的态度,很有启发性。文学是润物细无声的,不断给人以陶冶和滋养。

在思辨中萌生创作灵感

1997年,江融完成了他的摄影三部曲:《彼岸》、《消逝的先行》和《门》。这三部作品体现了他对人生和宗教的一些思考。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说过,每个人生下来后就走向死亡(beingtoward death)。因此,需要有更加积极的生活态度。古希腊有一个关于时间流逝的比喻:你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当人们意识到自己是“向死而生”,就会发现生命的珍贵,从而去探讨生死的问题。1986年,江融在瑞士工作时到一个墓园漫步,从而产生了拍摄《彼岸》的构思。“彼岸”是一个诗意的意象,出自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在欧美,这是许多知识分子必看的一本书。在纽约,从肯尼迪机场出发,驱车前往曼哈顿途中会看见一大片墓地。前景是墓地,后面曼哈顿林立的大楼,仿佛是墓碑,给人阴阳界的感觉。江融把自己在墓园拍摄的项目命名为《彼岸》,此后又创作了《消逝的先行》和《门》,构成了三部曲。

当谈到为什么采用三部曲的形式时,江融认为摄影如果跟文学、诗歌去竞争,以有震撼力的单幅照片或许是可以站得住的,但三部曲则会有承前启后的关系,使作品更有厚度;而第一部的成功又对后来的作品形成挑战,迫使他不断超越自己。法国诗人波德莱尔曾说过“摄影是科学和艺术的奴仆”。早期摄影师是很不自信的,当时,人们认为摄影要像绘画才能成为一门艺术。经过一百多年的努力,摄影到20世纪初才开始站稳脚跟。20世纪初由施蒂格利茨领导的“分离主义”,在保罗・斯特兰德、爱德华・韦斯顿、F64小组的手中得到继承和发扬。这些人所提倡的“纯摄影”,是不借助画意的独立艺术。经过几代摄影家的努力,摄影已成为大博物馆必须收藏的一种艺术形式,现在,几乎所有艺术家都要借助摄影进行创作,摄影已成为最当红、最易使用的媒介。

在拍完三部曲的前两部之后,江融在1999年前往,拍摄了与宗教有关的《门》。去时是8月初的雪顿节,相当于汉族人的惊蛰。这时还处于春天,油菜花开了,小虫子开始出来活动。这时候寺庙里的喇嘛不敢出门,怕踩到地上的小虫,藏民会把酸奶送到寺庙献给喇嘛,让他们有东西吃,同时将释迦牟尼的佛像挂在山坡上,人们穿上盛装去祈祷。在《门》系列里,江融拍摄了许多人的肖像。作为一个观看者,江融认为这些人非常虔诚。他觉得信教的人是在门里,不信教的人在门外,他们可能无法理解对方,但是应该互相尊重。

江融认为摄影创作既是痛苦的,也是享受的过程。所有摄影家都面临着拍什么和怎么拍的问题。海德格尔的一个哲学命题是“being & becoming”,即人类出生存的状态和想要成为的状态。“becoming”是一个奋斗的过程,艺术家在创作开始前的思辨过程是非常艰难的。在2005年完成了另外一个三部曲之一《我联合国人民》摄影项目之后,江融开始在国内的摄影杂志上主持专栏,在与读者分享研究心得和资讯的同时,也是为了对接下来创作《我土著人民》和《我中国人民》有所启发和准备。

在《我联合国人民》中,江融拍摄的肖像采用简单的二维布光、黑色背景,这些方法均借鉴自已故美国著名摄影家罗伯特・梅波索普。这位被江融称为“用生命在创作”的摄影家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作品多采用传统经典的画面,用光构图非常讲究。1989年,江融刚到美国,便被他的作品深深打动,并在后来的创作中力图去模仿和接近他。看完梅波索普的传记后,江融去墓园寻找他的墓,并在这个过程中创作了《彼岸》和《消逝的先行》。江融认为,寻墓是一种形式,实质上是寻找摄影的精髓。他找到了梅波索普的墓,但摄影艺术的精髓还需要继续寻找。

摄影的力量与可能性

2008年,江融将自己的近20篇摄影人访谈结集成书出版,叫做《摄影的力量――当代著名摄影人访谈录》。书名借用自美国著名摄影文化评论家薇姬・戈德堡《摄影的力量》(The Power of Photography)。那是一本重要的摄影文献,而江融本人学习摄影史是受到这本书的影响。摄影史可以有不同的写法,薇姬・戈德堡将摄影放到社会和文化里去谈,她在书中讨论了摄影对社会所产生的影响,讲了很多与摄影有关的趣闻轶事。虽然内容没有局限于摄影本身,但是读者却会因此而着迷于摄影的力量与可能性。此外,他推荐顾铮的《世界摄影简史》(北京电影学院的教材),他认为作为摄影人那是必读的一本书。江融认为真正想做摄影的人,一定要了解摄影史,因为只有在历史的语境中才能了解一个摄影家的作品。例如,江融曾经采访过罗伯特・弗兰克,他最大的贡献是把纪实摄影从传统的文献式的、客观纪实摄影(像尤金・阿杰和刘易斯・海因的作品)变成主观纪实摄影。在这个基础之上,黛安・阿勃丝的作品,以及后来的南・戈尔丁记录自己私生活的纪实摄影已经越来越主观,而他们都是在弗兰克的基础上往前走,《美国人》是其中的重要里程碑。因此,江融认为纪实摄影的“实”是很难确定的,“摄影只是你看到和理解的现实,而非真实。”

惊蛰怎么读范文第5篇

夜里醒来,非常的饿。

弄不清楚几点,什么时间,只觉得只剩下了胃。

但我没有起身,还是维持着蜷曲的身体状态。窗帘拉了下来,不知道夜里的雨是不是已经停了。我一动也不动,在黑暗中张着眼睛。

才想起他远行了,要几天后才会又在我身边。我缓缓地移了一下,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又是在黑夜里,但我并不害怕。

窗外传来摩托车声,仿佛重叠出你的背影。

你离去很久了,有一段时间,我没有与母亲联络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是一个真正孤独的人。人们问我来自何处的时候,我总是立时空洞,无法回答:“我……我不知道……”

我总是认为你小时候就不要我了,你总是疼爱比较美丽的姐姐,因为知道自己的单薄,所以只能光着脚玩着手指,斜着小脑袋用忧伤的眼神仰望你。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到我开始读书识字,我的日记里写满的全是我的饥渴。每当有人爱我时,我便着急地想这份爱不能失去,便着急地攀扶,像在悬崖峭壁,一步一步都是惊险和难安。

我是如此不会爱人,以至于被我爱的人都承担着超出正常范围的需索。

我与他相遇了,虽然暗暗地相信这是你的保佑,但我依然非常的恐惧。他沉默寡言,总是不明白为何每次他深夜要走,我就会惊得一脸泪,无法相信他说的明天还会来看我。

是你让我相信明天可能是一个永远的明天,眼前的记忆会忽然被玩笑般地操弄、定格。

你怎么会选择这样离开我们?神怎么会选择那一刻?那时这个地方只有我。我还记得我一通电话一通电话地打给每一个人,没有哭也没有叫,因为我对你还真的很陌生,我和你重遇不过几个日子,难道我见到你就只是为了送你走?

几年过去,我和母亲处得很不好,无法沟通。见的时间本已经不多,可见了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我不亲的亲人,但她和我其实是相爱的,只是我忘了我的不会爱一定是遗传了某人,那肯定不是爱热闹的你,而是内向的她。当我不告而别回到这个儿时的地方,让她一个人在那里时,那些夜里,我们各自在暗里的床上仰望月光,谁知道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关于寂寞,我学会了书写,而她呢?

我觉得饿,非常的饿。

我们争吵时,母亲曾经气得撕毁我的照片,我非常不懂事,认为她阻挠着我的青春。

然后我搬离,她换了锁,意味着她的心对我不再展开。

那时我已经认识了他,但这一切都超出他的想像。我的胡思乱想让朴素的他怀疑不安无法负担,我们一直爱着却又离着,他没有说累,但他的眼神惶惑。

有好几次,我以为我会随你而去了,我曾经幻想那个世界应该洁白明朗,也许有微风,而且每个人都好爱我。

每次宿醉后,我无数次地割伤了手,圆圆鲜红的血滴在床单上,我从来不觉得痛,他气得无法说话,找来纱布药水,但从来不责骂我。我没有说出口,我想你想她而且很爱他,我是一个得了爱无能症的病人,找不到药,无法治疗。

而我的自残总是为他要走,走,不过是走回坐车才三十多元的距离,但天知道我有多害怕。那时你摸摸我的头,我才十七岁,你笑着转头,单眼皮的眼睛闪亮,让我相信你的风流都是那些人的错。你是一个孩子,只是太爱笑,对人太热忱,以致她们自己无法抽身。

你转过身骑上了车,从此离开了我们。

所以我怕,怕他走了怕自己消失。

爱人怎么会这么辛苦?不会爱的人又为何对爱苦求?

一个人工作时总是在夜里会饿,有时饿了就让胃酸磨着自己,又或起来大吃,吃得血糖上升脑子变得迟钝。

许久以后,姐姐找到我,给了我熟悉的地址。在年夜我回到家,打开那扇门,母亲如常地煮食,我们坐下来,一年多的日子却仿佛才数天,一切如昔。我仍不会言语,我只是希望我不要再后悔,就像我没有及时好好看清你是我的父亲,因为那时我并不懂得爱,可是此时我知道我从你们身上得到的遗传如此相像,包括脆弱与倔强,而且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好,是因为我从你们身上也得到了好和善。我虽然还是自卑,但我好希望能学着强壮。那一夜我吃完饭后独自赶夜车下南部,天气那么冷,我坐在车上听着收音机里传来处处的道喜声,觉得生活紧实和暖,淡淡的悲喜交合。我一直紧握自己的双手,要自己记住生命里得到与失去的每一刻。

如今多年过去,我们同修天上十载百年人间。今年清明,我与姐姐、姐夫领着他一同上山探你,我上香掷红问你:“他会对我好一世吗?我会幸福吗?”你都一一地说:“是。”我静静地看着他洗莲雾,泪留在心底却欢喜。

他出门远行时,我也终于不再害怕,从无法入眠到现在我能关上房里的灯安然入睡,这过程如此漫长,却也只是瞬间。

因为饿,我在夜里醒来。

从床上起身,摸黑走出房门,走到厨房,这里一切如此熟悉,因此即使我不开灯,也可以走得心安理得。走进厨房,我打开冰箱,小小的黄灯和电机发电的声音都在夜里显得稳定和清晰。我拿出豆浆配上面包,打开餐桌的灯,一口一口地进食。想到他还没有打电话回来,算一算还有六小时才会降落,我吃完后又爬回床上,身体有些回暖,食物让身体得到满足,灵魂感到安稳,虽然没有完全填满,但我觉得够了。

我不再害怕失去,因为我不会失去,就好像你不在了,但我却从来没有停止想你。

我知道我不会失去他,我知道我们相遇就是因为我们要相守。

而且我们将会有自己的孩子,我发誓我要给他最完整的爱,当他渴望被拥抱时,我与他的父亲会毫不迟疑。

而此刻寂寞森森的夜晚,躺在床上,身体里残余的这一点点饿的感觉,就好像记忆着我没有的我失去的我得到的与我拥有的学会的不再饥饿害怕的——爱与被爱。

二十三 似水流年

十七岁的时候认识你,非常慌乱。

但却故做镇定地走向你们,扎着两条油油的辫子,穿着连身的花衣裙,坐下来的时候自我防卫很强。“有杀气”,他笑说,但我自己并不知道,只是瞪大眼睛看你。

茶艺馆的落地窗外是很好的阳光,里面却黑暗暗的,你们用自己的杯子,黄土色的杯子上印着黑色的中国字,然后你对我说故事,也问了我十七岁之前的生活,而他则在一旁听着皱着眉。

然后我们开始定期地聚会,我常写信给你,你再把我的故事告诉他。

我们原本约定好要一起做的一件事,却在几乎决定后我临阵脱逃了,因为当时认真地爱上了个人,觉得天塌下来也没有与他厮守重要,非常任性地抛开一切,跑到遥远的地方,坐在有着大窗户的房间里,傻里傻气地等电话、流泪,不敢离开房间一步,怕生命中真的有阴差阳错,会在我离开仅有的数分钟里,错过恋人的声音,错过了我们的继续。

但电话始终没有响。三天后我离开那里,房间窗外的日落一片金黄,房里却是暗的。我坐在床角,拉上行李,走的时候,行李里并没有多任何一样东西。

与你们失去联络的一段日子里,我过得不好,再次恋爱,爱得莫名,我写信给你们,没有提起失踪的自己。你们于是决定再见我,还是一样的地方,当时我与母亲的感情纠葛缠乱,在爱中又苦苦离离,可见到你们,忽觉安心,忽然认为你们是我的依赖,可以告诉我好坏,可以指一条路给我前去,可以让我不要跌得太痛,我天真地相信,我曾经失去是因为我将会拥有。你们对我好好坏坏,让我的青春更多不安焦虑。我对你们的爱好莫名,不是占有也没有被爱的欢喜,我像一个在戏院门口卖口香糖的小孩,对你们苦苦哀求,要你们在我的盒子里多挑一点东西。我拉着你们的衣袖,想讨好你们也想表示自己并不在乎,非常忙碌而且庸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又怕不说你们就会对我失去兴趣,于是我的故事越说越大。知道你们喜欢自生自长的孩子,我便努力地去让自己过得不好,才有故事提供给你。卖口香糖的孩子多怕没卖出东西,会让爱他的父母失望,于是只好搏命演出,在街角人多的地方游荡,日出夜落只怕故事不够。

于是口燥舌干,口里的语言快得来不及经过大脑,只有一颗心越来越加速,心快碎,身体也快被语言挤爆。

我像你们捡来的动物,觉得不需经过特别照顾。让一只充满野性的动物明明被豢养成宠物,却又要故做浑然天成,于是猫不猫狗不狗。

然后你们终于承载不住我混乱的情感,我也无法明白爱这么纯粹的事情为何要被文字语言说说解解,于是我们失去了联络。

对他,我没有遗憾;对你,我没有原谅。

养了野猫的人类决定放野猫回归自然社会,野猫也真的跨过门跑了,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野猫了。

没有关系,你们总说我很强,不会有事,我也相信。

在这些岁月里,回首才发现这些痴缠竟不知觉十多年,我结婚将生子,有杀气的少女早就消失,但我没有被化解在俗世里,我开始自己过日子,不再习惯什么事都想告诉你,虽然我常在心里念你的名字,但我也有着属于自己好好过的日子。我从不曾忘记他对我曾非常爱护、严厉,却又告诉世人我们并不熟悉,即使他对这个世界说他只是找我做点事,但我已经可以接受了。

不要嫌我麻烦,我从来不曾麻烦你们,如果不是我的过往如此艰辛,也许对想要故事的人们来说也不会觉得有趣,我是一个题材,一个被生命推往前去不由自主的题材。

等明白的时候,已经过了十数年。

然后你写来满满的字,我紧紧地抱着读,泪流满面真正释怀。我才发现只要你还爱我,不管我曾经多痛,只要知道你还爱我,我从来就不曾真正地生气。

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这些怨不过一下子就写完了,这么长的日子这么多的悲伤快乐冒险不过是一张纸。日子如流水,亦是水流,哗啦哗啦地充满声响,然后雨过天晴。

二十四 春泥

每一次抚摸计算机键盘,就像一个钢琴师抚摸琴键一般,手指尖饱满的情感急欲倾泄,那么多要展翼的思绪常常未经思考就按下,然后书写弹奏的激情过后,我才发现每一次的书写,写的都是你。

我喜欢你的手短阔方圆,喜欢你笑的时候歪歪的嘴角,我喜欢嗅你的味道,像干干的乳酪配上夏天洗好的衣服的洁净。还有你纷乱的眉毛,杂草蓬生成一个丛林,而你的双眼在这个丛林下如一只虎虎待啸的狮子王,看着这世界分判好坏,也看着我以柔情或激情。

而你全身上下最容易走漏你其实忧郁内在的,也是这对眼眉,还好这部分只有我看得最清楚。

就像你最清楚我。

电视上算命看相的人多单纯,借着命盘生日就剖析我们的细节生活,却不知道我们十多年来闭着双眼都能看见彼此。你说如果我们的生日能让他们有收入倒也算做好事,那些看来已找到幸福的人一辈子未与我们相处,却在人前人后仿如亲眼目睹似的到处传送我们的流言蜚语,他们真懂得幸福吗?你说,幸福不该是自己幸福时希望任何人都快乐?

我们不要响应,你说,我们不要响应。

那些因爱恋你而攻击我的,我从不去想,就像他们总爱塑造我楚楚可怜,又或传言我如何手腕惊人,但我从来不在人前随便掉泪、攻击或多说什么,也许现在的世界必须靠冷讽热嘲他人还美名为正义来生存,但我们还有点骨气。你说,世界还不够乱吗?不必理会靠乱世存活的人。

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感深厚,一直支持着我,而我已经拥有了,就不该高调,但我依然说起你书写你,毕竟你占据了我整个生命。我十多岁就认识你,我们都没有固定的对象,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这世界的人们喜欢说我们相不相配适合与否,但谁会比我们清楚,我们在生活里的一切完全重叠,对人的好恶甚至食物的选择总是一致。对我们来说,爱情一点也不复杂,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想来看我我想见你,然后我们想住在一起,对望、触摸一辈子。

因为清楚,我们的相处没有被流言伤害,并且还能冷静地看着那些无关的人为我们忙碌。

但这样是不是反而让这些期待故事的人更愤怒?

我们不在乎,你说,我们不在乎。

我还记得你怎么约会我,你打电话给我说要帮我修音响。我问你我的音响坏了吗?

你坚持说坏了,然后我还记得你带着工具,坐在音响前满头大汗,这么稚拙的方式,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要发笑。每回坐出租车到中途,你就要下车走路,我当时觉得你好浪漫,后来才知道你是没有钱了,难怪你上车时总是瞪着计价表紧紧张张的样子。当时我身边围绕着许多背景雄厚的公子、商人,你见过他们名贵的车来我的住处,也有那些有才气的人们分担我生活的苦恼或给我激发,但我却彻彻底底爱上你,爱上你这个既不爱旅行也不爱阅读口袋里总只有零钱的小子。你曾经对自己的才气失望,告诉我你要放弃你的天赋去从商,我还记得我气愤地对你大吼,我说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名气与财富,但你要坚持。我还拿分手威胁你,所以现在当你被赞美得到肯定时,你会开玩笑地对我说被我赌到了。

我不是一个赌徒,但我从不会赌输,因为我相信我自己的选择。

而赢的人有什么好抱怨?只有输的人才在赌场徘徊叨念牵挂着。

诗人席慕蓉说:“因你而生的苦果我都要亲尝。”我曾经为流言苦恼过,但现在因这苦果而生成的大树已可以遮荫我,我感谢这世界对我们的不公平,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更相爱相守。黄花枯叶化成春泥落在土里,滋养了下一个花季,而那些伤人的言语落在我们的田地里,只会开出幸福的花,并让我们取名珍惜。

二十五 惊蛰

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好大的变化,随着新生命在身体里波动得渐勤,自己就越像走入了一个雾境,不知道方向在哪里,除了喜悦也有许多不安。这种复杂的心情,常常让我在冬夜里一个人陷入沉思。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我穿着充满装饰的衣服,一头鬈发,还有极粗的眉,发上系了好大的蝴蝶结。我原本就童音,那时更是嫩稚,是啊,我认识你的时候才十八岁,那个发誓活到三十岁就太老要自动消失人间的十八岁少女,怎么会想到要做你的妻子,为你忧心操烦,然后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生命?往事历历,你年少的模样都还映在我的心里,仿如昨日般清晰。

我近来常陷入回忆,多愁善感而且心思绵密,听着胎教的轻快莫扎特都能让我想掉泪。十八岁的我与二十六岁的你不停重叠出我们的青春,繁花似锦欲迎还拒的清纯岁月,我初次与你亲吻时的天旋地转,你皮肤第一次贴上我滚烫的温度,都忽然在遗忘多年以后又清楚地浮现。夜里你在我的耳边唱歌细细喃喃,我住在树阴旁小屋中等你到来,景象、触觉、人事、嗅觉这点点滴滴,密密黏黏地贴在心口,提醒着我是怎么地恋上少年美形的你。

多年前你曾经非常忧郁,说自己忽然像被电击般,清醒地感觉自己不再是少年,虽然你生长在一个母系家庭,被呵护得一如小孩,你的家人至今还爱笑你不懂事,你却觉察着自己必须成长。即使周围的人不愿意承认,但你自己却先坦承,你的生命只会往前去没有回首。当时你对我说我是你的责任,你会为我承担一切,可是当你拥有的越多却感到失去的也是无可取代。那些前行的及消失的让你忧伤,拥有二十把吉他的快乐,竟还不如当时年少做苦力搬砂石换来第一把吉他时的兴奋鲜明。

而我终于在这么多年以后因为这个生命的到来,明白了你的淡淡哀伤,明白了你的少年与我的少女时代已经完成。

往后我们将不再是两个人,我们将背负起另一个生命,尝试分享他的悲喜,替他分辨世界的好坏。他将有他生命里许多的第一次,某一个女孩会烙印在他的心里,像我们的结识,如三月里的惊蛰后有春分,我的脸红心跳你的喘息体温。他会走过我们曾走过的恋恋,然后找到他生命中能许诺一辈子的人,而用我们的青春换来的一切,都会在我们渐渐衰白的发鬓中留下无悔的印痕。

二十六 羡慕

整理好行李,已经是凌晨四时。

你睡得很熟了,因为近来的疲惫,你发出大大的呼噜声,好像终于可以喘气休息一般,放松地大口大口呼吸着。

我多么羡慕你,熟睡的样子天真无邪。世人总说你年轻,但他们不知道其实是因为你的心真如个孩子,所以永远长人不长心。

以往也有人是这么说我的,但我嫁给你后却忽然成长,花苞在夜里迅速绽开了花,安静悄然的只有花知道。

不仅仅是为你穿衣吃饭担忧,也为你身心安乐而操烦,因为你,我好像瞬间老成持重,才能看紧你的一切安好。苍老的我总是哀伤地想,如果我们之中真的有一个要老去,那就让我一个人老去吧,而你永远是个少年,血气方刚狂妄任意。

这么多年我们已经习惯密密相依,如今我决定一个人远行,与你分开好一段时日。

从决定出走到今晚,才发现时间已近在眉睫,还有一两天了,你总是不解我将行李拆了又收,收了又拆,你总是期待像往常一样等我入眠,而我也总是催你不管我先睡,然后你会嘟着嘴不甘心地躺下,却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留我一个人在昏暗的灯里读你,不舍离去。

可是白天你问我,我也会很不在乎地说对出发一点也不恐惧,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当我淡淡地答你时,你常会不满意,觉得我对分离如此漠然,甚至如此勤快地早早将行李箱取出,反反复复地收收停停。你的单纯让我啼笑皆非,难道你真的没听到这几个夜里我不舍的哭声吗?我总是呜呜咽咽地拉着被子,一手握着你,一边哭一边不想让你发现,还责备自己的不成熟。

毕竟我很久没哭了,我以为我已经很坚强了。

就连你坚持送我去机场,我都慨然婉拒,完全当自己是个义士慷慨就义,面容凶恶坚定毫不迟疑,因为怕自己一刻犹豫,就会软弱得溃不成军。

只不过是出国去,心里却如此百转千回的有肃杀之气。

这其中不仅仅是不舍你,也是不舍这终于养成依赖的家,还有虽百孔千疮却熟悉的城市。

但时间行进,我终于理好最后要放的书、CD、衣物,然后关起不再回视。

而你也终于嘟起嘴说:“收好了喔。”然后拍拍床边要我快睡。

关上灯,你习惯地握我的手,很快地我听到你的呼吸,而我又无法入眠地在黑暗中看着你羡慕着你浑然不觉我的心情,羡慕着你被深爱时的方式,羡慕着有我在宠你哄你不让你担心,羡慕着你被呵护地永不老去。

If you like this article, please click here to contribute your love

to our kids! Thanks! Everytime you click the link, you‘ve offered 2

cents to Hope Project in China! Hope you enjoy every article on

SASCAFE! Thanks again!

别离

离去的那天,非常虚幻,连天色都灰甸甸地低压着城市的每一角落,莫名的情绪淡淡的在天色下,安安静静地爬遍身体的每个部分,没有苦涩浓郁,只有一团浑浊在悄悄地飘荡着。

飞机将在傍晚起飞,起飞前还与女友们聚餐,骤然下降的温度让每个人都穿得浑圆厚重,热闹的谈笑与饮食。我想着离去的这天你还在工作,只能在我坐上车前看到我数分钟。今早你去工作时,我为你整理衣衫,你忽然抚摸我的脸,与你相遇数十年后,你依然有些表情动作让我艳绝,那瞬间我好想拥抱你与你缠绵,但你必须离去,而我在众人面前压抑着我对你的不舍怅然。

不是一直想要叛逆地独自飞翔一次吗?如今可以离开这个城市半年,为何却感到惶恐不安?对未知的旅途丝毫没有想像,不愿离去的旅人终于还是要独行。

是因为没有你吗?独立的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如此依赖?如果有一天我将以任何形式离开你或你离开我呢?已经不会飞的飞禽是不是会立即厌厌而死?

我不让你离开我,我不容许真正的离别。

还记得几年前在纽约,我们疯狂地玩乐相爱,返回前我与你坐车去苏活区(SOHO),你牵着我的手,我们走过一条条规划整齐的横街。二月的纽约当然好冷,我脸上的微血管被冰凉的空气冻出一丝丝细线,乍看像脸颊粉红。我们穿着滑雪时才会穿的泡棉外套,黄与宝蓝的颜色在天阴的苏活区中如此显眼,我相信全世界的人看到我们都会知道我们相爱,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对能够拆散。

在苏活区逛到傍晚五时,你说该回旅店取行李,我们住在七十二街的小旅馆,里面有一点陈旧的美感。每个清晨,我等你从中央公园跑步回来,然后和你窝在一起喝热牛奶、煮蛋,窗外对面房子窗户大得让里面一目了然。我们常在傍晚一边吃从韩国人开的杂货店买来的自助热食,一边暗着灯望着对面的美丽装潢。有时你会看篮球,篮球播报员的长串话语与现场传来的欢呼声充塞满整个房间,屋子里的暖气渐热,你脱去衣服,我们拥抱,对面的人站在窗前的模样似乎在看着我们。

我们招手找黄色的出租车,正是堵塞的下班时间,每一辆车都被坐得满满的,你说万一误了班机就回不去了,我说那就不要回去了不管了。

此时天空忽然飘起白雪,柔软而静谧地下降人间,先是一点一点,然后一片一片。抬头仰望白色的天空纷飞的细碎片块,我握着你的手大喊下雪!你没有看我,我也没有看你,只是一时憨呆得忘了时间。路上的纽约人依然匆忙地低着头快步往路的前方走去,熟悉平淡得没有半点留恋。

至今我都无法忘记那一天,想到时会依旧悸动,那当时的漫天白雪,还有你厚厚的手温及我对你的深情爱恋。

于是我知道当我有你可依赖,就算是陌生的异地日子再长也是华美,而没有你陪伴时,我只感到行走困难。

我太依赖你了,不知不觉,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此刻,即使明白没有你同行是命运,但我还是感到憔悴惶然。

相关期刊更多

辽河

部级期刊 审核时间1个月内

中共营口市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