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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李商隐《无题六首其六》
3、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范仲淹《苏幕遮》
4、直缘感君恩爱一回顾,使我双泪长珊珊。——卢仝《楼上女儿曲》
他要去黄州学习的消息,我是突然知道的。上午开会宣布,中午吃完饭回来,他和其他的学员都已经整装待发。所有的同事都在站台,轮流地握手、拥抱、语重心长地嘱咐,告别得如火如荼。只有他,一直在东张西望,看见我,眼睛一亮,仿佛示意我过去。但是太热闹的场面让我窘迫,我头一低,也没跟他打招呼,就进去了。
从刺眼的正午阳光里一步踏进幽暗的营业大厅,我禁不住地一阵恍惚,心里刹时间涨满的是扩大了许多倍的念头:他要走了。
我怔怔地站在门边,听见背后急切的脚步声――果然是他。一时理不清头绪,许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外面人声鼎沸,屋里却静寂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半晌,他说:“我去一个星期。”我说:“嗯。”又无话。良久,听见汽车直按喇叭,他向门口跑了两步,又一停,说:“我给你打电话。”我用力地点头。
我一直记着他的话。每次电话一响,我的心就一阵狂跳,是别人的或者公事,心才暗暗地落回原处。短短的一个上午,我的心大起大落,像大户操纵下的股市。但是,他的声音始终没有在那一端响起。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并没有食言。只是因为学校远在郊区,打长途不便,每次都只能赶在上课前或放学后。第一天打来,快下班了,我在洗手间洗手,他们喊几声不见我答应,就告诉他,我走了。第二天打来,是刚上班,我还没到,别人又忘了告诉我他来过电话。
但当时的我自然不会知道。中午同事们去吃饭,我却不死心地守着电话。电话彻底地安静着,我渐渐焦虑起来,许多不祥的念头一掠而过,却又不敢想深,害怕一念成谶。渐渐有些睡意蒙■,忽然铃声大振,我一跃而起,在桌角撞痛了腿也在所不惜,但是那端满口粤语,竟是打错了。
我慢慢地放下话筒,听到雷声隐隐传来,抬头看去,天色正迅速地变暗,乌云奔腾而来,一场暴雨正蓄势待发。我突然想到了他:他走得那么急,记得带伞了吗,还是一贯的不在乎?那样粗心的男孩啊。我“霍”地站起身,拿了雨衣,跟主任说:“我请半天假。”没告诉他我要去黄州,当然更没问,他到底在黄州什么地方。
雨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急,雨水灌进雨衣,我的全身很快就湿透了。一辆又一辆车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泥浆溅满了我的裙摆。而我坚持站在路边,对每一辆经过的车招手。
我从来没出过武汉,我不认识东南西北,更不知道黄州到底在武汉的哪个方位。反正只要是长途车,无论是南来还是北往,我一律奔过去充满希望地问:“到黄州吗?”
一辆开往蕲春的车被我拦住了。“黄州?经过倒是经过,不过我们是直达蕲春的……”那父亲一样年纪的售票员抬头看看滂沱大雨的天空,又看看我湿得紧贴在小腿上的裙摆,犹豫了一下,眼里流出长者的善意:“你上来吧,我们在黄州给你停一下。”我千恩万谢地上去了。
车上很多人,我被挤在一只猪笼旁边,车稍有颠簸,那只猪就发出抗议的嚎叫。车顶在漏雨,无论怎么闪身都躲不开,我索性由它一滴滴打在我的肩头。窗外是越来越陌生的田野,但是我心情平静,甚至还轻轻地哼着歌,觉得肚子饿了,摸摸口袋还有一包话梅,便拿出来吃。
我没有想过我是去一个遥远未知的地方,我也没想过我能不能找到他。他在,所以我去,就这么简单,简单得就像每天早晨搭车上班,知道一下车就会看到他,那样的自信和安心。
雨停了,阳光渐渐来敲车窗,售票员招呼我:“黄州到了,你到哪里,我们在附近把车停下来。”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你说门牌号码或者单位名称就行了,黄州我们很熟。”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这些我都不知道。”连司机都回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在刚进市区的地方下了车,立刻有一个三轮车司机过来拉生意。想想是农行办的培训班,显然跟经济有关,我便问:“你知道哪儿有财贸一类的学校?”
他说:“10块钱,我拉你去。”
我数数钱――出门时根本没想到会到这儿来,身上只带了平常零用的钱。我摇摇头:“太贵了。”
他缠着我不放:“8块,6块,好了好了,5块,不能再低了。”脆把钱包翻给他看。他一边不可思议地摇头,一边自言自语:“武汉大地方来的,连这点钱都没有。”但一边还是告诉了我怎么走。
暴雨过后的天空更是蓝得咄咄逼人,阳光像金箭一般直射下来,一会儿我就挥汗如雨。在路边买一杯3毛钱的冰豆浆喝,我很乐观地安慰自己:到了就好了。
我实在是太乐观了,在黄州市财贸学校连问3个人都不知道,最后人家显然是被我问烦了,“砰”地关了门。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周围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就在我急得眼泪快掉下来的时候,我一眼看见“中国农业银行”的金字招牌,蓦然觉得见到亲人般绝处逢生。
亮了自己的工作证,储蓄小姐热情地对我说:“你说的培训班在农行职工学校,我帮你叫三轮车,省得他宰人。”
我小声地说:“您告诉我路线,我走着去就行了。”
“走去?”小姐惊呼,又好心地提醒我,“那要穿过整个黄州市啊,起码要一个小时。”我只好苦兮兮地笑。
明明牢牢记着她的指引,可是才出两个街口我就彻底地糊涂了,只好走投无路地问人:“最近的储蓄所在什么地方?”幸好黄州只有那么两三条街道,也幸好农行在那儿的网点星罗棋布,每遇到一个信用社或者储蓄所我都进去问路,别人指引我一段路,在我快要迷路的时候,下一个储蓄所又该出现了。就这样,在6月的烈日下,一小段一小段艰难地走着,汗水滑过皲裂的嘴角,是撕裂般的痛楚,我舔舔嘴唇,却连一小杯冰豆浆都不敢去喝:谁知道还要走多久呢?而在这样的艰苦里,我一次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不该来的。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在我的目的地等我。
终于有人抬手一指:“就在那儿。”刹那间,漫天的晚霞同时打开在我面前。
在即将走进宿舍楼的瞬间,我站住了,我第一次想到:见到他,我要说什么?问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但是如果他根本只是随口说说呢?我们之间其实不过是同事,而一个办事处有上百人。只是一个星期的分别,只是两天不知消息,而我,居然就这样匆匆地跑来,他会怎么笑我的自作多情?我想要马上回去。可是,那么大的雨,那么毒的太阳,那么远的长路,我为他而来,就这样徒劳而返,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最后终于决定了,悄悄问一问别人,武汉来的几个学生怎么样,如果没事,那就表示他也平安着,然后就可以走了,他的面也不必见。
在心里想了几十遍该如何若无其事地询问,走进楼道。有人看我一眼,只是一眼,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全部勇气立刻土崩瓦解,我惊慌地逃上楼去。在1楼,我连停都不敢停,3楼,最后是4楼,顶层了,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终于敲开了走廊尽头的门。“武汉来的学生?我不知道,你问对面吧。”
我走到对面,手刚刚抬起,门开了。忽然好象整个夏天的热浪一起翻卷而来,我仿佛身处云端般的恍惚,我看到的真是他吗?
那一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一脸惊喜的他:“是你?真的是你?我听到你声音,我想不可能。你这两天在哪里?为什么我打电话你总不在?我都快急死了,车票都买了,马上就准备回去。你怎么会来?你怎么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一声声地追问着,而我只是深情地看着他,轻轻地微笑,笑着笑着,我突然就哭了。
我还是傻傻的等待着爱情女神的来临,傻傻的憧憬着美丽的邂逅。
哦!20岁啦!生命的年华已经觉醒,我的青春也开始飞扬。我渴望着快乐与幸福,我慢慢的不再等待,而是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快乐与幸福。可能是我不够灵范吧!总是在爱琴海海上翻船。久而久之,我又傻傻的等待与憧憬着,看爱情海那边有没有驶过来的风帆。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我怀着兴奋的心情,再一次远航,追寻大海的美丽与宽广。起航,迎着那灿烂的阳光,幸福的喜悦洋溢我脸庞。飘荡、飘荡、轰!一声惊雷,让我彷徨,远处闪着耀眼的闪电,不,是火花。我急忙、急忙的返航,却迎来另一艘返航的风帆。蓦然回首,迎来灿烂的笑脸,我也笑了,我似乎有点迷恋那美丽的幸福的笑脸,我醉了!我已忘却暴风雨的来临,我摇曳着船帆,徐徐前进、前进…..糟糕!天空突降硕大的闪电,迎面而来,我顿时无措起来,我下意识的明白,我完了。
我被闪电击中了,我失去了自我的意识,然,我不曾害怕,也没有半点痛苦,我慢慢睁开眼睛,我掉进了爱情海里。我有意识的滑动我的手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便,更让人惊奇的,爱情海里飘荡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馨香,让我觉得很舒服,很幸福!我又一次的沉醉在这种幸福的馨香里,良久,良久、、、、、、突然,我听到了呼喊,对!是呼喊,我迷迷糊糊的感应到有人再呼喊我:喂!你还好吗?我现在救你上来!我吃力的睁开我的眼睛,映入我眼帘的还是那么灿烂的笑脸,那么的美,那么的迷人!她伸出了双手,把我拉上了她的船帆,我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脸,头发,眼睛,声音,掌舵的姿势,一切是那么的祥和与美妙。
“怎么样,被他迷死了吧?”朋友推她一把。
陆玖月回过身,捏紧手里的表演节目单,压轴的位置是海豚的名字“可可”和训练师的名字“钟名”,就是正在水里绽开一片片涟漪的他们。
钟名和可可,陆玖月想,他们融在一起了,好像是一场恋爱。陆玖月暗自笑自己太喜欢臆测,但是这样的精彩一定要很多心血倾注在里面才行。
散场后很久,陆玖月缩在后台外出口处的角落里,终于看到几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出来,陆玖月跑过去说,我找钟名。他们莫名地看着她,直到她晃了晃手中的学生记者证。一个黄头发的男孩子对身后的人说,阿名,你要出名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后面的男生淡淡地笑,陆玖月看着他。面容清朗,一点点刻进视线里。他问,你要采访是吗?陆玖月点点头,说,对面有家咖啡厅,我们过去坐一下可以吧?
午后的阳光突然变得没那么刺眼,陆玖月紫外线过敏,她的伞躺在挎包里,她跟自己说,就这么几步路,扬起下巴来,你忍着点。
二钟名快要忘了是怎么突然开始又迅速结束的一段恋情,陆玖月就像一阵风,来了就走掉了。不,他看着茶杯里的柠檬片摇摇摆摆着,陆玖月就像一枚糖果,含了化了,就没了。
和陆玖月交往的那些天,他突然尝到了初恋的味道。初恋是中专时同年级的一个女孩子,清纯又带一点骄傲,很平白无故地让他给她画素描。他们在画室里安静地对视,窗户开着,挂着的贝壳风铃滴滴咚咚地响个没完。陆玖月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笑起来就让他想到连串的风铃声,他就会忍不住想要吻她。
只是每次他带陆玖月来海洋馆的时候,她都会盯着可可怔在那里发很久的呆,有时候会自言自语一些话,也有时候会跑到池塘边上摆起手臂呼啦啦地做一些傻里傻气的动作。钟名把她拉回到长椅上,跟她说,海豚都是经过训练的,只对固定的姿势有感应。比如说,他站起来,冲着可可前后晃动着手臂,可可猛地扎进池子底部,又哗地跃出水面,划出一条灿烂的弧线。钟名给玖月拍拍身上被溅上的水,带她去看白鲸。
陆玖月的目光还黏在可可身上,钟名想这样也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喜欢和自己一起演出的海豚可可,多么和谐的铁三角。
他这么和玖月说的时候,他们坐在料理店里,玖月插起一块寿司送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铁是会生锈的。他哈哈地笑起来,看玖月把肉松和鳗鱼吃得到处都是,他拿起纸巾给她擦嘴。料理店灯光温馨得恰到好处,钟名想如果可以这么一直温柔下去,时光该多美好。
三陆玖月在中专一年级的假期去了趟南京,她站在秦淮河的岸上,站到西斜的淡红色日光开始笼罩整个世界,她看见两岸的灯火悉数亮起,她在那里留给十九岁的自己一个安静的秘密。
回来之后,钟名给她补过生日,他们跑到海边去。钟名像小孩子一样坐在那里堆沙子,玖月则抱着单反咔嚓咔嚓地拍照。玖月很喜欢看着他,就只是看着他。那个下午,钟名对着大海喊,陆玖月,我喜欢你。一个小小的浪头拍灭了他插在沙堡蛋糕上的蜡烛,钟名没有注意到,但是陆玖月看到了,就好像一点点希望的烛光被掐掉。所以钟名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天玖月的明丽笑容里,深深的落寞。
陆玖月最近抱着电脑上网的时间比平时多了很多,同宿舍的闺蜜凑过来,是不是在和钟名聊天啊?玖月摇摇头,没有太多微笑。哦,原来是找海豚的资料,那还是和钟名有关系的嘛,我看好你们哟。玖月支起下巴看墙上淡蓝色的海豚小挂坠,觉得自己一会儿看见钟名,一会儿看见可可。
四冬天的一次表演,钟名出了事故。他跃入水中,可可跟了过来,他们本该人豚合一,但可可没有跟在后面,反而整个躯体围住钟名,他太久喘不过气,呛进一口水窒息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在更衣室里,同队的盛辉刚给他做完人工呼吸,他说,教练今天很不开心,毕竟今天几万的观众在场,毕竟你是他很得意的弟子。盛辉没有说钟名是教练最得意的弟子,因为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是了。
钟名环膝而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可今天发挥失常。他抬起头,会不会是给她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不会吧,饮食什么的都是专人负责。钟名低下头,可能也是自己哪一个指令做得不够到位,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吧。
盛辉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别太放在心上,对了,刚才你女朋友来过,貌似刚才也在看台上。钟名愣了一下,怎么玖月也看到了自己的失误甚至失败。他去翻自己的外套,看到手机上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来电。钟名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拿不到糖果的小孩子,有一点点敏感,而这点敏感,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曲折回环但还是走向了现实。
五差不多就是那之后的第三天,钟名在报纸上看到了躺在岸上湿淋淋的自己,像一只落水犬,而右下角清晰地印着,摄影陆玖月。朋友围上来看这张照片,说钟名你女朋友也太不给面子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他们说,怎么会刚好那么巧就出了事,刚好那么巧她就在看台,刚好那么巧她就职业性地带了相机过来。
钟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是陆玖月不是个会为求新闻就在他身上做手脚的姑娘,尽管表演的前一天,他确实带她到池边看过可可,尽管昨天陆玖月轻描淡写地说这几天在报社暑假实习呢。
直到晚上,他们在海洋馆对面的咖啡馆里,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是玖月轻轻地说了另一件事。她说,钟名,我们分手吧。
钟名端起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陆玖月,突然发现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陆玖月拽起挎包,转身干脆利落地走掉。钟名放下咖啡,放下僵硬的身体,突然发现自己哭了。然后,整个人都湿透了,就像那一天,在水底无力挣扎。
他追出门去,他追上陆玖月,玖月躲避着他的目光,她说,我没有喜欢过你,真的。还有什么话可以比这一句更彻底。钟名看见他们之间隔出十步,一百步,两百步,渐渐看不到了。
六陆玖月对自己说,不能回头,回一次你就完了。寒假的时候,她回了一次东北,这里的雪下得实实在在,她坐在已经生了锈的秋千上,听吱吱嘎嘎的声音,忽远忽近。铁是会生锈的,她记得自己这么说过。
遇见可可的第一天,她看见可可的眼睛,干净得好像海洋,但分明说着,我爱钟名。可可对她说,你离钟名远一点。
那些天,她每次来到海洋馆都会和可可说话,她用唇语用手势用各种方式,她知道可可听得懂,她不顾一切地告诉可可,我就是喜欢钟名。
直到可可说,我和钟名能够出类拔萃,就是因为相爱,你这样会害了钟名的。
陆玖月在网上查过,海豚的智商很高,并且拥有情感。但她还是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海豚怎么可能和人交流,怎么能够与人相爱,怎么能够跟人争风吃醋。直到第二天,她在看台上,看到钟名和可可在水里。水花不断翻上来,但没有钟名的影子,直到盛辉扎进水中。旁边同来的记者小曼拿过玖月手中的相机,拍下那个瞬间。
陆玖月跑到更衣室去看钟名,看到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整个灵魂都被吸走了。她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慢慢地退出来,她跑到水池边去看可可,可可在转着圈,她能听到可可在说,你看,我说过的吧。
有很多次,我试图以很精致绝伦的一句话,来开始我和黄帆的故事。
用黄帆的话说:林小青和黄帆的爱情,称得上是一次事故……
那或许真的是吧。一个平常下午的四点半钟,一座小小的城市,两个毫无蓄谋的人,就那样仿佛是被蓄谋着相识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下午,我那读二年级的7岁小侄女林霄,正在做语文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有一道题是用“欲”组2个词。小家伙组了一个“欲望”,就再也想不出另外的了。于是她求助于我。
“欲”这个字,还是能组很多词的,可是考虑到她的词汇水平,我搜肠刮肚给她整出了一个词:“”。她很得意地一边夸赞着:“姑姑真棒!”一边欢呼雀跃地完成了她的作业。
其实,在她欢呼的时候,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那个词,是不有点“少儿不宜”呢?
“咯噔”的后果终于翩翩驾到。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小侄女的求救电话:“姑姑,我昨天的‘欲’没组到词,老师要留堂。你还说那个词绝对没错,现在黄老师要你来学校!”
我闻都闻得出,小侄女旁边一定站着那位黄老师。
果然,他没等学生说完,就跟我发话了:“林小青小姐,你务必来学校一趟。”果然是道貌岸然的声音,被粉笔灰染过的毫无磁性的嗓音。
去就去吧,算你能将稻草嚼成黄金,也难敌我林小青巧舌如簧。
2
教室里果然只剩下小侄女一个学生,小家伙哭得很伤心,而且对我充满凿凿的恨意。一个高高的但是果然是“道貌岸然”的男老师,道貌岸然地坐在讲台上。
我是26岁眉清目秀的女子,犯不着跟一小学老师招呼的吧?尽管,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书生气,而且有点帅有点高。
我径直走到小侄女旁边坐下,看她一副无辜的模样:“我知道我错了。”我扮出一副很知错的样子,“姑姑请你吃肯德基好吗?”
她不理我,小家伙,居然做到左眼对我恨之入骨,右眼对讲台上的老师恭敬有加!
我朝讲台上瞥去,正碰上那人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关注我。我说黄老师您好我来接受您的教导了。他站起来,走下讲台,他有浓黑的眉毛,竟然笑了,嘴角竟然会有那么好看的法令纹。
“我叫黄帆,是林霄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很高兴认识你,林小青。”他第二次提到我的名字,脸上洋溢着一种心狠手辣的老师整了不听话学生后的得意和窃喜。
我问,黄帆老师,您准备怎么教育我呢?他再次笑:“林霄已经重新组词了。我也帮她把‘’这个词从她大脑里驱逐出境了。”
眼前的这个家伙让我好气又好笑,而更让我愤怒的是,林霄那小东西,居然说只有带上黄老师才肯原谅我吃我的肯德基!
3
原以为黄帆是一只凶恶的大灰狼,没料到他还能在林霄拽着我右手的时候,死皮赖脸地递上他的左手给学生。我们就像一家三口一样,去了肯德基。
跟他天南海北东拉西扯了很多,知道22岁的黄帆去年刚从西安的一所大学毕业,知道他只是以旅游的心情来到这个城市做了孩子王,知道他放学后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吹箫弹吉他。
回去的时候,我心情莫名的有点明朗。一直以来我也只是以一个旅人的身份,来到哥哥所在的城市稍微歇息后再继续走路。去那些自己喜欢的城市,找个有宽带的房子,住下来,写点东西逛逛街,仅此而已。从没指望在路上会因为什么理由滞留,从没指望在途中遭遇爱情来袭。
可是这个下午, 7岁的小侄女林霄,她跟我说:“姑姑你留下来别走了,天天去学校接我。然后我们和黄老师一起去吃肯德基。”
我说为什么呢?
她就像个大人似的想了想,然后说:“因为今天我突然觉得,姑姑和黄老师在一起能让我好开心、好开心。”小孩子说话,本来就是没有逻辑,而且喜欢信口开河的,我姑且把它当耳边风好了。
4
但是第二天,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学校。在绿油油的操场上等着林霄下课的时候,有穿碧蓝色球衣的男人跑过来,声音清亮地招呼:“林小青!我是黄帆。”打完招呼他便跑回去,在足球场上左右奔突跳跃。
我想起曾有一个男孩,他去踢球的时候总是要拽上我。他说我在身边是他勇往直前的最大动力,想起这句话时我的心情突然有点酸涩。
许茹云她唱:“难过的是,当我遇上别的男子,我只在乎他身上有你的影子。”
我们依旧三个人,我在左边,黄帆在右边,小林霄在中间。
其实我是应该要拒绝的,或者找个堂皇的理由不去吃我并不感兴趣的肯德基。但是我没有,我跟自己说:如果多年后的某一天,我也能和自己的爱人,牵着我们心爱的孩子去吃肯德基,那也是人生中最温暖的事情啊。
那天还去了黄帆的家,看了他的很多照片,听了他弹吉他。还看见我送给哥哥家的许多有我文章的杂志,一本本莫名其妙地“飞”进了黄帆的房间。
这一段时间,黄老师经常进行家访,非常“为人师表”地跟哥哥探讨林霄的作文水平,两个人最后谈判结果,我必须再停留一段时间,好好指导侄女的作文。
哥哥和小侄女不给我任何回绝的机会。这时嫂子刚好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月,哥哥工作很辛苦,林霄哭着闹着又跟我签下再接送她一个月的“生死合同”。我知道小家伙还有爷爷奶奶带……也许因为这里有一个人,已经开始深入到我的内心深处,而我对这份感情也暗暗抱有一份幻想,于是我留了下来。
每天我早早去学校门口,混在一堆唧唧喳喳的妈妈们中间,那样的场景常常让我想要一个家。偶尔我也会趴在林霄的教室外面,看黄帆声色俱厉地上课。
再后来我们不吃肯德基去吃兰州拉面,不吃拉面了再去吃成都串串香……我的日子在接送孩子以及由一个孩子牵引着的年轻老师吃饭中度过。
然后是某一天,在黄帆的小小宿舍里,趁小侄女下楼买冰淇淋的时候,他俯下身来,吻了我的额头:“留下来好吗?我们在这里一起当孩子王,教他们写作文唱歌,然后自己也生一个孩子。”
我早知道或者说一直在期待这一刻到来,但是我慌忙地避开,我说我不是能够驻留的女子,我只有四处流浪着寻找着灵感才不至于慌张和无聊。况且,我也不能找比我小的男子。
“这是理由吗?”他问,像个天真的孩子。
我笑笑:“亲爱的老师,跟你上床也好亲吻也罢,我都不在乎。但,仅此而已。”黄帆显然是被吓坏了,看看我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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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提前一周回来,我慌不择路地要离开,小侄女天真地问:“你舍得我们和黄老师吗?”
那天我故意磨蹭到最后才去学校接林霄。学生们都走了,黄帆却把林霄一个人留下来。他照样道貌岸然地坐在讲台上,要林霄在座位上完成家庭作业……奇怪的是,这次林霄也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然后,我听见黄帆在讲台前大声地叫:“林霄同学,请你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那个唯命是从的小丫头,居然大声应“到”地站起来。
我听见黄帆问:“林霄同学,你除了叫我老师,还愿意叫我其他的称呼吗?”
林霄朝教室外面看了一下,笑嘻嘻地凑上前去:“老师,我愿意,是不是叫你姑父呀?”黄帆鼓掌:“是的。麻烦你,帮我把你姑姑留下来好吗?”
我不理会教室里这场无聊之极的师生谈判,兀自一个人转头离去。
我已经26岁,来得如此年轻和轻易的爱情,我消受不起。我知道黄帆一定会把林霄送回家,于是一个人在街上乱转消磨时光,然后买了第二天一早的火车票。
送我走的时候,小侄女哭得稀里哗啦,她以为她答应黄帆叫他姑父便是得罪了我,她以为我离开后黄帆老师会狠狠地惩罚她,她还以为,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她的黄帆老师……
可是她不知道,她已经染指了一场她姑姑无法轻易收拾的爱情事故。
我依旧是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地迁徙,每到一个地方,跟哥哥打去电话报平安。林霄总是抢着跟我说话,报完成绩就说她的黄老师:黄老师长胖了喜欢笑了,黄老师评上省模范教师了,黄老师好像喜欢上同校的一个姓张的女老师了,张老师跟姑姑一样喜欢穿黑色衣服但是没姑姑漂亮……
如此等等,小小的孩子带来的消息,总是让我在瞬间被疼痛击中。
这年的春天,我流浪到了青岛,在那个古典而美丽的城市,我忽然想停下漫游的脚步。想在那里找一份稳定工作,找一个事业有成人品不错的男人,结婚,生子,养一个像林霄那样漂亮聪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