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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是中国人民的灾难年,因为这一年日本人大举打进了中国,就在这一年乐蒂出生了,而且地点正是战争的前沿阵地一一上海。乐蒂是日后她为自己取的艺名,她的真名叫奚重仪。因为时局动荡,1949年12岁时乐蒂随家人一起移居香港,在上海时她曾就读于上海清心女子中学。到了香港后,乐蒂进入伊维英文学校读书。从学校毕业后,年仅16岁的乐蒂便加入了长城电影公司做演员,在这里她曾参演过《绝代佳人》《新寡》等影片。
1958年,乐蒂加入了著名的邵氏兄弟公司。她端庄的外表,丰富的内涵,极富东方女性的娴静之美,都促其成为演古典美人的绝佳人选。初入邵氏,乐蒂相继主演了《妙手回春》《倩女幽魂》等影片,并因此名声鹊起。《倩女幽魂》的片名影迷一定非常熟悉,对于年轻的影迷来说,那可能是因为王祖贤在1991年演的“聂小倩”令人过目难忘的缘故。其实1960年乐蒂演的“聂小倩”同样迷人,只是更多的观众无缘看到这部影片而已。这部影片是邵氏兄弟影片公司当年进军国际市场的第一部作品,并曾经入选过第十三届法国戛纳电影节,深得法国影评人好评。影片的故事同样根据《聊斋》中的“聂小倩”改编而成,导演是邵氏当年的台柱子李翰祥。影片的整体气氛营造得相当出色,主题是电影故事中常见的邪不压正。乐蒂饰演的女鬼聂小倩十分迷人,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乐蒂的造型实在太漂亮,以至很难让人感到鬼魂的神秘。可能你只会感叹,怎么有这么美的鬼!
1963年,乐蒂和著名演员凌波合作主演了《梁山伯与祝英台》,这部影片可以称作是她演艺事业中最为完美的一部影片了。《梁祝》中,乐蒂无论是女装的扮相和男装的扮相都给人以赏心悦目之感,虽然她不是那种以演技著称的明星,但她的举手投足和容貌气质,无一不令她成为影迷心中美神的化身。在当年的第二届台湾金马奖上,乐蒂以其在该片中的完美表现成为金马影后,令其演艺事业达到颠峰。
但是在邵氏的成功并没有使乐蒂日后继续留在邵氏,正所谓人各有志吧,在邵氏如日中天的她却选择了加入电懋。这个中的原因不知是不是因为葛兰、尤敏的息影,叶枫转投邵氏旗下,手中王牌不多的电懋急需这样一位巨星来支撑门面。在乐蒂签约电懋后,电懋旗下的艺人中也只有她和张扬可以当作王牌来用。不过虽然乐蒂在这里的事业仍旧算得上一帆风顺,但所拍古装影片的质量却远不及在邵氏时的高。在电懋,乐蒂主演的古装片包括《锁麟囊》《金玉奴》《扇中人》《嫦娥奔月》等。其中在《扇中人》中的一场梦境戏里,乐蒂一人化身为古代的四大美人:貂婵、杨贵妃、西施、王昭君,尤以后两者形象更为令人惊叹不已。而她的另外一部影片《嫦娥奔月》,虽然影片的整体成绩不佳,但乐蒂在其中的表演则十分出色,使她成为影片的唯一亮点所在。
如果仅仅是动作电影常青树,惠英红也许还不会赢得今天这么多的赞叹。动作明星很难转型,这在业内早有共识——更何况动作女明星。2009年惠英红在电影《心魔》中扮演一位单亲妈妈,通过极度内心化的表演,将母爱中的无私、扭曲及黑暗展现得淋漓尽致,技惊四座,次年她凭借这一角色时隔28年再次摘得金像奖影后桂冠。这个角色同时还为她赢得了第46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第16届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奖最佳女演员奖、第4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女配角奖、第10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女主角奖、第10届中国长春电影节金鹿奖最佳女主角奖、第8届俄罗斯海参崴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等等,可谓获奖无数。《心魔》展示了惠英红驾驭复杂角色的能力,大家惊讶地发现,她在文戏中的表现力一点都不比动作戏逊色。自此以后,惠英红成功转型,不仅在动作片领域牢牢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且成功演绎更多题材和类型的影视剧,比如电视剧《宫心计》《倾世皇妃》,电影《结婚那件事》《绣花鞋》《午夜火车》《幸福》《光辉岁月》等。“文武通吃”让惠英红的戏路越来越宽,采访时她本人坦承,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享受工作。上世纪作为动作明星,她也曾大红大紫,但在内心深处,却从未真正认可自己的“动作演员”身份。她举例说:“你们觉得我打得那么厉害,其实我都是在片场现学,我从来没有去武馆练过一套拳——那时我给标签成一个武行,不是一个演员,我不喜欢。”现在的惠英红,内心已经没有这些纠结,当她说“我是一个演员”时,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自信。
然而,惠英红今天的成绩得来并非侥幸。上世纪九十年代末,随着香港电影特别是动作片的衰落,惠英红的演艺事业一落千丈。这期间她不幸罹患抑郁症,而那时她对这一疾病一无所知,只以为是单纯的心情低落,以致一度耽误治疗,甚至引发自杀倾向。幸好后来在家人的鼓励和朋友的帮助下,她积极求医,终于恢复健康。而这一段经历,亦为她日后的表演提供了很多难得的借鉴经验。采访中,惠英红慷慨分享这段心路历程,她说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有更多人了解有关抑郁症的常识,才能避免更多的悲剧。
从抑郁症中走出
17岁出道,两年后即坐上一线打星位置,21岁就成为金像奖影后——惠英红属于年少成名,事业一直顺风顺水,她本人也心气颇高,可是1998年她突然发现没人找自己开工,好不容易有个找上门来的角色,竟然是没几场戏的配角,她不由产生巨大的失落感。
“以前每天都有很多通告,后来好像一夜之间,我的价值变成零,整个人的自信心被打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躲在家里不愿见人。可是家里人还以为我每天照常开工,不知道我在家里。”
惠英红和母亲、妹妹一同住在一座三层小楼里,她的房间在顶层。那时她已经产生严重的自闭倾向,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甚至打招呼,包括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她总是悄悄地外出,再悄悄地回来,一进门就把鞋子脱掉,悄无声息地光脚上楼。惠英红曾连续一个多礼拜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到晚上所有人睡觉,才偷偷下楼拿点水和面包上来。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有病,家人也不知道——她们还以为每天看不见惠英红,是因为她开工正忙。
朋友们照常约她出去玩,每次惠英红都满口答应。可是临到约会时间,总是接到她匆匆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来了。一次两次朋友不以为意,可是久而久之,有一天朋友猛然醒悟:好像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惠英红了!
又一次,惠英红临时爽约,这次朋友没有轻易放过,坚持要去家里接她。见到惠英红时,朋友吓了一跳,只见她面容憔悴、神情萎顿,和以前那个神采奕奕的动作明星判若两人。朋友问她,你根本没有事情,为什么每次爽约?惠英红打开自己的房门,朋友一下子愣住了:只见满地满床的衣服。惠英红说:“我们约好中午一点,你知道吗,我十点就开始化妆,可是化来化去都不好看。我把所有衣服都翻出来,可是找不到一件可以穿出门的。有一次好不容易出门,可是锁了门又觉得石油气没关,只好回来又看。刚进门就接到你们的电话,我想说算了,我不去聚了。然后我偷偷又上楼了。”
朋友说,你这是有病了,应该寻求帮助。惠英红不承认,说自己只是暂时的情绪问题。朋友没有逼她,只是打电话给惠英红的妹妹,把情况告诉她。妹妹听了也大吃一惊:“我以为她在开工或者旅行,谁知道她一直在家里!”
在惠英红没有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实之前,朋友和家人没有强迫她去就诊,只是默默地关注和不停地鼓励她。惠英红说:“没有人骂我,他们给我时间慢慢纠正。知道我成天躲在房间里,就不时打个电话,类似说我们在烧烤,你要不要下来。我说不要了。她们就说哦,好——她们总是给我建议,却并不勉强我。多次这样,我渐渐打开自己,后来才承认自己真的有问题。”
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有一天惠英红在三楼露台徘徊,反复问自己人生到底为什么?事关生存,可意义在哪里?无论如何追问也没有答案,内心无比灰暗。脑海中突然冒出纵身跃下、万事皆休的念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正在这时,妈妈刚好打开房门出来,看到此情此景,吓得痛哭失声。那一瞬间,惠英红醒了。后来她回忆说:“为什么我要家里人那么难过?到底我有什么问题?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找到朋友,她介绍我去看心理医生。我说我很幸运,虽然生活不幸落到谷底,但还有家人和朋友帮我。”
当了三个月治疗师
只要有正确的治疗,再辅以轻松的心态,抑郁症不难治愈。康复以后,惠英红想起医生曾给她的建议:“抑郁症有很大的机会复发。怎样面对各种危机?你最好能很懂自己的情绪。凡事尽量开心一点,想通一点。”然而这样的道理知易行难,惠英红于是报名香港大学心理学课程,通过一年半的学习,拿到了学位。“我读这个课程就是为控制自己,情绪有一点点问题我都会知道。不会像以前病得那么严重,要朋友告诉我我才知道。那么多人在一个社会里,总会有一些伤害,接受不了就会不高兴。以前碰到这种情况,我会两三天躲在家里面;学过课程以后,我就不会这么消极,我会仔细分析,然后主动调节自己的情绪。”
拿到学位之后,惠英红就有了挂牌行医的资格。那段时间,她很想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店铺都有了,不过只做了三个月。大部分病人都是从别的医生那里转来的轻微的情绪病病人,不过也有自己找来的。这部分病人我首先给他做一个评估,如果病情比较严重,我恐怕应付不了,就会转到其他更有经验的医生那里——因为只要你错一点点,可能明天看新闻,就是这个病人从楼上跳下来。慢慢地,这对我来说就变成很大的压力。三个月来每天听到的都是苦啊惨啊悲啊,我开始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了了。我越来越担心,万一自己情绪不好说错一句话,就会令病人的病情更加严重。每天这样想,你说我的神经要绷多紧?”
三个月以后,因为害怕自己被拖垮,并且连累别人,惠英红主动关张歇业,她把所有病人转到另一个治疗师的诊所,自己重新回到演艺圈。这一次,她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在这三个月里,我看到很多人心里面的东西——一般人不会对你说心里面的话。可是当他知道我是治疗师,就会打开他的心,说给我听。我是演员,他说的话我很容易变成画面。在这个过程里,他们给了我很多画面和题材。后来我许多演绎角色的方法,都借鉴自他们的真实经验。”
抑郁症治愈后,惠英红整个人不仅开朗很多,对于事业的起伏高低也有了更达观的心态:“抑郁症治好之后,看的东西都不一样,突然觉得,每个人都会老的,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就算不做第一女主角,演别人的妈妈,演一个配角,能演好了,能让观众接受,也是很有成就的事情。以前不能面对这种情况,现在能面对,反而有很多角色来给我挑。还有些人知道我曾经得过抑郁症,甚至严重到要自杀,如果碰到那种心态上不健全,或者病态的、难揣摩的角色,都会主动来找我,他们觉得以我的经验可以比较容易把人物显现出来。”
世上的坏人多为环境所逼
在四月初上映的惊悚片《绣花鞋》中,惠英红饰演狠毒阴暗的“黑寡妇”,她守寡一辈子,人性扭曲,却还要用“贞节牌坊”去残害其他的女性。惠英红谈这个角色的创作过程:“一开始导演只给了很空泛的一个人物,惟一的设定就是——寡妇。我想如果没有故事背景,那么这个角色就会很浮面。我跟导演说,我曾碰到过一个人——我没跟他说是我曾经治疗的病人——她有情绪病,心胸很窄,看事物总是看不好的方面,最后逼到自己没有办法承受自己问的所有为什么。她的外形很瘦,脸上颧骨凸出来,眼睛凹进去,看上去很毒的样子。她跟我聊天,总是不敢看我,一直逃避我的眼睛。我就建议,这个寡妇可以用这个题材。这个人妒忌所有幸福的人,想方设法要把他们弄死。从这个行为来看,她一定是有情绪病,才会这么毒。正常人看来,她做的那些事情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但她却觉得理所当然,为什么?因为她的心不直。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从来没有尝过男欢女爱,所以看到别的女人连孩子都有了,她的心理就会有强烈的不平衡,就会利用她的权威去残害别人。”
《绣花鞋》里的“黑寡妇”虽然可恨,但在惠英红看来,她也是可怜之人。“在我读书和做治疗师的过程中,我看到也理解到,其实这个社会没有坏人,只有一些很可怜的人。那些很坏的人,你觉得该死,但从他的角度,他也很无辜很可怜,他今天的结果往往是他身边的环境所促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奢华的东西,如果没有它们,所有人的人生可能都很平淡;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东西,大家都在你追我抢,在这个过程中就会绊倒这个打倒那个,人才会变得很坏。”
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惠英红并不排斥那些传统意义上很坏的角色。“我并不介意演反派,从不担心因为演反派上街被人骂。第一,我是演员,希望能用自己的工作赋予每一个角色生命;第二,我希望我的每个角色都很真实。地球上那么多人,一定会有人做些出格的事情。就算在《新倩女幽魂》中演姥姥,一个妖,我也会放一些人的感情进去。你可以看到,姥姥和小倩是有些母女的感情的——虽然这不是导演的要求。你想想,总归是对了那么久啊,就算对着一条小狗,从第一天捡回来到它四五岁,你也会觉得它像儿子女儿一样,更何况小倩呢。”
朋友多,知己少
惠英红从不讳言,自己一直不喜欢演打戏。演打戏的演员常常给标签成“武行”,而“武行”在很多人的偏见里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惠英红完全不能接受别人这样评价自己。事实上,惠英红的IQ很高,她说自己会得抑郁症可能就与此有关;而她能从疾病中走出来,并找到自我治疗的方法,也多少与此有关。
“说实在的,武打女星很难完全转型到文艺,我能做到,我也觉得很运气。还有就是我对朋友很好,这也是为什么我掉下来,还会有朋友扶我一把的原因。再有就是我很聪明,才可以把事情一步步排得非常好——我从不谦虚,我也不骄傲不夸大。我有一个好处,我太认识我自己了。我的好处坏处优点缺点,我全知道。”
惠英红现在的戏路越来越广,即便是一个配角,她也会努力挖掘人物内心的力量。这种演法虽然吃力,但她乐在其中。“应该说压力更大,可是享受更多。压力肯定有的——如果没有压力,我就会想:好了,随便,来吧。这样我会觉得对不起角色。以前演动作戏我没这样的压力,因为动作对我来说等于吃饭那么简单,不管什么动作我不用多想都可以完成。”
这种压力,其实是惠英红性格里的“完美主义”作祟。她承认自己喜欢完美,但她强调,她只会要求自己,不会强迫别人。
“比方在自己家里,我就要求一尘不染,所以我很累,因为不停在打扫。我妈和我妹妹就说:你坐一下好不好?我们看电视,你永远在抹桌子,老是在我们旁边走来走去。其实我到现在也是,住饭店也要求自己的房间一尘不染。这算是小小的情绪病,不是太严重,就由它去——我不能压迫自己太厉害。我这样要求自己,可从不会说别人,骂别人脏或者怎么样。在现场拍戏,有时会把全身上下都弄得很脏,可是我从来不觉得。不过只要拍完戏,我就一定要洗得很干净才回到家里,我不能把脏带回家。我家里的东西都要摆放得漂亮整洁,每个东西都有自己的位置,放歪一点都不行。到了外面,我就没这样的要求——除非是朋友家里,有时他们会嫌我烦,呵呵。好比他们抽烟,我看到有一根烟蒂在烟灰缸里,我就要去倒掉,洗干净,擦一擦,再放回来。弄得他们都不好意思再抽。其实我不介意他们抽烟,只是见不得烟灰缸里太多烟灰烟蒂。我就会跟他们说,你们抽你们抽,哈哈。”
惠英红把身边好友分为两种:知己和朋友。“朋友就是嘻嘻哈哈,常见面,可是没有深交,很难打开心扉说话,更别说两肋插刀什么的——知己会这样做。我有四五个知己,我想到六七十岁还可以在一起聊心里话。我们彼此间可以说,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到现在,我最老的朋友已经认识28年了。现在再去找这种知己,能吗?我觉得不能。因为时代不一样,我的精力不一样。我很难再花那么多心思,培养那个种子慢慢长成。”惠英红至今未婚,她笑言爱情其实比知己间的友谊简单很多。“爱情碰对了就是着火,可是知己不行,要慢慢发生,你还要付出很多东西。我的每个知己都是生死之交,她们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她们的命。”
在惠英红看来,现在都市生活压力这么大,抑郁症越来越常见,她之所以愿意把自己的经历拿出来和大家分享,除了责任感驱动外,还有一份对知己的报恩之情:“如果我今天可以用我的名声,用我的影响力告诉大家,抑郁症是一种疾病,它并不传染,但是要引起足够重视,这样大家就都能够从中受益。如果我觉得丢人,藏住不说,那我就是否认了我的朋友为我所做的一切。这也是一种回报,因为人家给我的东西,我拿到了,就应该接着传递出去。”
惠英红主要影视作品:
电影:《奸魔》《金玉良缘红楼梦》《射雕英雄传》《麻疯怪拳》《军阀趣史》《生死门》《情侠追风剑》《碧血剑》《长辈》《92霸王花与霸王花》《天山玉女剑》《痴心劫》《越境大追杀》《青蛇杀手》《廉政英雄》《绣花大盗》《龙在少林》《街头悍将》《忠勇小状元》《生死拳速》《现代女性》《新天若有情》《幽灵人间》《无间道2》《咒乐园》《妖夜回廊》《追凶》《江湖》《神经侠侣》《情癫大圣》《狼牙》《我的最爱》《心魔》《功夫咏春》《蔡李佛拳》《武侠》《香港四重奏2》《新倩女幽魂》《结婚那件事》《闪耀的蝴蝶》《爱未央》《一步之城》《绣花鞋》《午夜火车》《幸福》(制作中)《光辉岁月》(制作中)
一、 电影《画皮2》的故事情节与魔幻题材的选取
(一)故事情节
影片的片头描写了小唯因为救人把自己的千年妖灵毁灭,而后被打入寒冰地狱被冰封500年,之后被一只雀精成功救出,于是她决定变成人去寻找一颗自愿奉献的纯洁的人心。在影片的开始,小唯就出现在冰天雪地的唯美世界里,展现给观众的是一片晶莹和纯洁,万年的寒冰和小唯的满头白发交织在一起,从而在荧幕上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显得十分的凄美,加上空旷、低沉的音乐背景让影片显得更加唯美,也预示着主题的悲剧性。小唯的脸庞和冰雪融合在一起,让画面显得更加梦幻。而纯净的冰面上一只麻雀敲打着冰面让冰面逐渐有了裂缝,小唯的眼睛逐渐睁开,眼神里充满着愤恨,犹如魔鬼的世界一样苍白冷酷,画面用中国的山水画的元素,营造出一种古老的感觉,把观众带入一个光怪陆离的魔幻世界。[3]
(二)电影《画皮2》魔幻题材的选取以及背景的设置
电影《画皮2》紧紧抓住魔幻这个核心来展开设计,紧紧抓住主角的性格特点营造出与主角的性格特点相适应的背景环境。中国传说中的妖魔鬼怪等现象是超越现实的规律而存在的,因此电影的画面设计也超越人们的世俗眼光。在创作电影《画皮2》主角的时候把传统的人的形象定义到美丽、心狠手辣的妖怪,这样也符合观众的审美心理特点,带给观众虚幻的感觉,超越现实而存在。[4]影片的开头将中国的山水画用立体的方式表现出来,使得画面呈现雾蒙蒙的感觉,用电影的特技营造出魔幻的感觉。
二、 唯美的视觉设计在魔幻效果中的应用
《画皮2》作为一部魔幻主义题材的电影实现了对第一部的超越,画面追求唯美的感觉,在制作上技术精湛,设计水平明显比第一部要高很多。
(一)晶莹剔透的视觉表现为魔幻效果做好铺垫
从中国的传统中可以看出,人们对晶莹透亮的东西都十分的钟爱,人们特别喜欢用翡翠之类的饰品作为装饰,对水晶是更加的青睐。在电影《画皮2》中,设计者正迎合了观众的内心的渴望以及追求。在影片的开头设计者就创设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对观众视觉上有很大的冲击力。[5]在影片的开头就营造了一种魔幻的气氛,借助万年寒冰的水晶般的明亮的感觉营造影片中的神秘氛围。在画面上对小唯的头发做了技术的处理,给人一种朦胧神秘的感觉。在唯美的花买呢中增添一种神秘的感觉,为影片的剧情做出铺垫,吸引观众的兴致。
(二)运用白色突出氛围的神秘
第二部重点突出小唯的角色,因此在小唯的设计上重点突出。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人们对于女妖的理解就是长发披肩,犹如白发的魔女一样,在小唯角色的借鉴上还运用了西方的魔幻题材的故事,小唯的眼睛犹如吸血鬼的眼睛一样是红色的。白调的运用不用特意地突出,就可以显示出画面神秘、妖异的感觉。当麻雀精救了小唯之后睁开眼睛,她的世界里全是恨意,那种眼神里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疯狂和悔恨。[6]
三、 电影《画皮2》的艺术欣赏以及视觉赏析
(一)情节设置
电影《画皮2》在情节和故事的设置上与第一部有明显的差别,制作上抓住中国人的审美观念和审美趣味,营造出东方的魔魂世界。电影《画皮2》盯着《画皮1》的名字打出续集,而故事的情节已经跳出了聊斋原版的故事框架,没有遵循人妖生死恋的套路,而是探讨爱情的伦理道德,并在第一部分的基础上成功创造出一番新意。电影应用换皮换心的结构模式,将换皮的概念进一步的深化,进而探讨灵与肉这一伦理观念。在爱情的道德伦理之下,讲述了一个凄美圆满的爱情故事,在意蕴上超过了第一部。电影《画皮2》讲述了主人公靖公主与狐仙小唯换皮换心的故事,在现实的众多问题面前狐仙小唯再一次成全了靖公主和霍心,并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因此心相大于皮相的主题显得更加的明确。在电影的最后完成了灵与肉的一致,用观众接受的模式完成了中国式的魔幻现实主义。这也体现了中国人的情感需要以及审美的倾向。[7]
(二)色彩对比的手法
在这部影片的开头用了强烈的色彩的对比,增强了片头的神秘和诡异的气氛,也给观众带来了强烈的视觉上的刺激。故事情节与色彩的强烈对比相互结合,在小唯被救之前与小唯被救之后都形成强力的色彩的对比的反差。小唯被救之前画面充满着透明的白调,万年寒冰与小唯的脸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和强烈的距离感。而在小唯被救以后,画面色彩比较鲜艳,充满着壮阔的草原的景象,浓烈的绿色与之前的白色形成对比,使得人的心理产生了巨大的反差,这也正好映射了小唯的心理特点,被救之后的喜悦之情通过色彩表现出来。色彩的对比代表着人物感情的巨大的变化。[8]在被救之前的景象一片苍茫,给人一种绝望的感受,显示的画面是冰冷的白色和压抑的氛围,突出小唯内心的孤独与绝望。而被救之后的绿色给人们带来了希望,让人感觉到生机盎然。在白色与绿色的交替中,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梦幻的感觉,为电影的氛围增添了神秘的色彩,也符合魔幻的艺术效果。电影的故事与情节紧密的结合,小唯对自由的无限的渴望让她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快乐。电影的色彩对比的运用为电影的画面增添了神秘的气氛,强烈的视觉效果带给观众深深的震撼。[9]
(三)巧妙的表现手法
在电影的开始巧妙地运用中国画的元素,把中国的传统绘画艺术运用到画面的设计当中,增加立体的效果,其中电影中的黑白元素相互结合,并将人与妖相互结合。在电影的主题背景下,融入中国的传统审美观念,使得画面的风格更加符合观众的审美需求和审美理想。在影片的设计上大量运用国画的泼墨山水渲染画面,增加画面的厚重感,使得整个画面达到一种黑与白之间的相互交错,而这种交错带着强烈的魔幻之感,借中国的人妖殊途的观念,引起人们的思考,创设所要到的艺术效果。这样才能提高影片的艺术性和深度,让观众回味无穷。可以说,中国传统国画的加入渲染了画面的氛围,增强作品的感染力,增强了观众的魔幻视觉享受。
(四)视觉的震撼力
电影《画皮2》在视觉上注重给观众带来惊艳的效果,在影片的处理上把画面制作得非常的唯美。在电影中,靖公主的出场用金色的花纹面具来吸引观众的眼球,增加了画面的神秘色彩,也体现了皇家的威严和尊贵,烘托了上场的气氛。而男主角霍心的出场显得更加的神秘金红色的铠甲和霸气的握剑姿势显示出威武的气魄。霍心有着强烈的男子气概,因此红色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颜色。与靖公主的金色和小唯的白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在影片中小唯的造型采用白面白发的造型以及华丽的汉服显得妖气十足,剧中用强烈的视觉设计弥补剧本的不足,注重形式与感官的享受,从而让这部电影充满整个魔幻的色彩和强烈的艺术表现力。[10]
(五)虚拟的魔幻世界
电影《画皮2》构造出了一个虚拟的魔幻世界,创作者利用角色的塑造、器物、语言等方面使得影片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魔幻的世界观。在这样一个世界中,妖真实的存在,可以换心换皮,以此作为故事发展的情节的铺垫,以丰富的想象力描绘了一个充满魔幻的人与妖的世界。影片的编剧用丰富的想象力创造了一个虚拟的天狼国的形象,让人与妖的画面变得真实可感。
结语
作为一部优秀的魔幻主义题材的电影,《画皮2》带给观众强烈的视觉震撼力和艺术欣赏力,为中国的魔幻题材的电影发展提供了很好的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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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刘藩,刘婧雅.《画皮2》的经a验、教训和启示[J].当代电影,2012(9):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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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尚明利.魔幻电影《画皮》中的唯美艺术超越[J].芒种,2014(8):182-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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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管红星,蒋昕臻.新版《画皮》:中国恐怖电影的审美转向[J].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09(3):129-134.
前者是安乐电影公司的总裁,投资制作过《卧虎藏龙》、《英雄》、《色戒》等电影,后者自称“怪物史瑞克的叔叔”,他担任动画师的《怪物史瑞克》曾于2002年获得奥斯卡最佳动画奖。
二人豪赌的,是即将于7月16日上映的电影《捉妖记》,一部讲述了在一个充满各种妖怪的架空世界中,人、妖之间展开的关于人性和亲情的电影。
“我这次是真正的Show Hand了。”63岁的江志强摊开双手,笑着说,“这是安乐史上最大的一次投资,如果输了,我可能会一无所有。”
比江志强年轻近10岁的许诚毅似乎并没有将钱赔光的风险,但他赌上的是自己从业以来的成功光环:《捉妖记》是许诚毅生平执导的第一部真人电影,此前他有近30年的时间用于动画片制作。不过,除了拍过真人加特效的广告片,真人演员一直与许诚毅的作品绝缘。
让江志强和许诚毅愿意不顾一切“Show Hand”的,其实并非《捉妖记》可能带来的票房回报,而是一个关于成功打造出中国本土奇幻IP的梦想。
“美国有《哈利・波特》、《指环王》,什么时候中国能有自己的哈利・波特和阿拉冈?”江志强觉得,《哈利・波特》能够连续拍十三年的事情让自己心潮澎湃,他渴望能够打造出一个同样成功并能够连续拍20年的奇幻IP。
事实上,奇幻IP(北美市场称为魔幻IP)已经成为世界电影市场上与科幻IP并驾齐驱的金矿,《指环王》和《哈利・波特》几乎成为了这类影视题材的代名词。近10年世界电影市场票房前20的作品中,科幻题材电影共有7部,而奇幻题材电影同样也有7部。
每年,奇幻电影都是好莱坞发力的重点。2014年,仅仅一部迪士尼的奇幻电影《沉睡魔咒》就在全球席卷了超过7.3亿美元票房,这几乎相当于中国全年票房的15%――当年中国近300亿元的电影总票房中,进口奇幻及科幻电影贡献了36%的票房收入。
到了今年,这种热度有增无减。一个例子是,今年上半年上映的《霍比特人:五军之战》,在内地席卷了高达7.6亿元人民币的票房。
在奇幻电影已经成为中国电影市场刚需的情况下,2014年开始,一股新奇幻电影热潮逐渐在中国本土电影制造业中发酵。仅今年上半年就有5部奇幻类型电影上映,其中《钟馗伏魔》的票房超过3亿元,《重返20岁》的票房超过3.5亿元。而随着李蔚然的《封神》、许诚毅的《捉妖记》等电影的即将上映,中国奇幻电影热将会被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谈及这部备受期待的作品,江志强坦言,2008年就想拍出《捉妖记》,但是当时市场需求没有今天旺盛,各方面条件也不完备,所以就一拖再拖。
他觉得,《捉妖记》可以作为中国本土奇幻电影的一个探路者。“本土奇幻电影需求到底会有多大?怎么样的奇幻IP可能被观众喜欢?《捉妖记》都会成为这些问题的试验者。”
不能逆着市场做IP
江志强说,自己投资的《卧虎藏龙》、《英雄》都是满足了当时某一世代观众需求才获得成功的作品,而对于《捉妖记》,他也希望能够成为一部“满足新一代观众需求而成功”的电影。
江志强有时候会去北京等地的电影院,一个人坐在里面观察放映厅中的观众。用他的话说,当年跑去电影院看《卧虎藏龙》、《英雄》的人们,如今已经不再是电影院的主力消费军了。距离自己上世纪70年代第一次到内地发行电影,内地观众已经发生了五次迭代。
“《卧虎藏龙》和《英雄》上映的时代,电影院的主力消费人群40岁左右,当时只有他们有消费能力去看电影。可如今8岁的小朋友都有足够的消费能力去看电影,时代已经变了。”
有一次江志强和几个年轻的观众聊天,他问他们是否看过《英雄》,结果对方的回答让江志强非常震撼:“他们说自己不看《英雄》,而要看郭敬明的电影。”
变化不仅仅来自于观众迭代。早在2008年,江志强就动了想拍奇幻类型电影的心思。当时《画皮》上映,总票房超过2亿元的成绩让内地兴起一股奇幻电影热,许多电影人开始寻找奇幻类型故事并试图复制《画皮》的成功。
楠楠(化名)曾参与了《画皮》的编剧工作。电影上映后,她和参与了电影创作的一些人曾被导演和影视公司老总频繁联系。“很多人想拍类似题材的电影,但是他们既不想花那么高的制作费(《画皮》制作成本超过1亿元),也不想花钱请大牌演员助阵,单纯想依靠精彩剧情获得成功其实很困难。”楠楠说,至今她都不认为《画皮》成功是因为有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市场新鲜感、明星影响力等剧情之外的因素更大程度上影响了《画皮》的票房。
“《画皮》的市场成功并不等于奇幻IP的成功。”一位不愿具名的上市影视公司市场总监表示,这种现状的一个典型例证是,在《画皮》之后的长达4年内,大部分本土奇幻题材电影连千万元票房门槛都达不到。
事实上,相比于好莱坞,中国奇幻电影的起步较晚。早在上世纪80年代,好莱坞就已经拍摄出了风靡全世界的奇幻电影,1984年美国博伟电影公司拍摄制作的《美人鱼》,总票房高达1亿美元。而中国最早的奇幻电影尝试始于香港。上世纪80年代,徐克等人拍摄了许多如《新蜀山剑侠》、《倩女幽魂》、《青蛇》等动作加奇幻的电影。内地最早制作的奇幻电影则是2008年的《画皮》,当时《哈利・波特》和《指环王》的成功让影视圈非常看好这类电影市场,并掀起了国内第一股奇幻电影热。在《画皮》之后,多部奇幻电影纷纷上映。
但从2008年至2014年内,除了《画皮》以及几个由西游记IP改编的奇幻电影,其余本土奇幻电影没有一个能够获得过亿元票房,甚至都没人知道还曾有过这些电影。
正是看到了这个问题,江志强虽然动了心思,却没有立刻开始行动,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做事情会先把风险及不利因素想清楚的人。
“2008年的奇幻IP市场其实并没有打开,国内的制作能力也达不到大特效电影的要求,如果贸然用好莱坞资源制作奇幻IP,很可能最终成为高成本、低回报的失败案例。”江志强说。
当时的许诚毅还在梦工厂走着自己动画师的道路,但是他已经开始对真人电影有了兴趣。每年他回香港时,都会跑去找江志强问后者最近在拍什么电影,如果恰好有安乐的电影在开机,许诚毅便会去片场观看拍摄过程。
“其实作为动画师,那个时候对真人拍摄感觉很有趣的,因为你看到他们拍摄的过程便会和自己动漫的操作手法进行对比。”许诚毅说,自己经常会边看真人电影拍摄边琢磨如果用动画该怎么处理这个镜头。
在2008年前后,江志强和许诚毅也交流过合作的可能性,当时江志强对许诚毅说:“如果要一起合作,可能会拍一部真人电影,动画市场相比真人电影更没有打开,如果是真人电影最好是一个需要大量特效的奇幻IP,但这样一来,眼下就暂时无法操作。”
之所以对市场如此谨慎,源自江志强自己交的学费。2007年,安乐投资了周杰伦自导自演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当时人气处在巅峰期的周杰伦,向江志强提出想拍一部目标用户为自己粉丝的电影。
“当时我们觉得大学生一定会去看这部电影,但最终我们误判了市场。”江志强说。
《不能说的秘密》总票房不足1000万元,多数大学生并没有到电影院去看电影,而是通过网络盗版链接观看了影片。“如果《不能说的秘密》在今天这个市场环境下做出来的话,有100亿元票房我都觉得可能,因为2007年的时候,大学生们没有那么多钱,电影市场也并不火热。”
江志强一直观察着中国电影市场的变化,直到2013年前后,他发现总票房超过2亿元、3亿元的本土电影逐渐增多、中国年度票房逐渐超过了200亿元时,江志强感觉时机可能到了。
而2012年《画皮2》超过7亿元的票房以及《西游降魔篇》等奇幻电影的市场成功,进一步强化了江志强“时机已到”的判断。
更为重要的是,随着中国电影市场崛起,韩国及好莱坞电影制作资源更广泛地进入到中国市场,一些中国本土影视制作团队也逐渐拥有了与好莱坞水平相仿的实力。
“就算我们有足够的钱,有信心在2008年推出《捉妖记》,当时我们也做不出来。”许诚毅还记得自己最早看到《捉妖记》故事剧本时的心态,他第一感觉是这个东西太难拍了,因为有太多的特效、太多的真人加动画的结合,这需要强大的后期制作能力和特效制作水平。
对于一部奇幻电影来说,特效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众多高票房好莱坞电影都是建立在强大特效技术的基础上。小迪是《哈利・波特》小说及电影爱好者,也是北京地区线下粉丝活动的组织者之一。他觉得,《哈利・波特》里面的特效不会像一些国产电影特效那样,让人有一看就很假的感觉。“《哈利・波特》塑造的是一个奇幻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在你眼前都让人感到是真实的,低水平的特效很容易让观众走神,并对电影评价变差。”
“好莱坞奇幻电影在内地的高人气,让《捉妖记》的制作难度更高了,因为观众的鉴别能力已经很高了。”参与《捉妖记》电影特效动画制作的Base FX公司动画主管高远说,Base FX第一次接到《捉妖记》项目时,也感觉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如此高频率地将真人演员和动画形象共置于一个场景,会让特效制作非常困难,因为观众很容易感觉画面奇怪。”
做什么IP,找什么人
江志强认为,市场大环境、细分类型市场需求、制作能力发展水平是决定一个IP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的关键。
而当决定了一个IP可以真正进入诞生环节前,组建一个适合的团队则是重中之重。
“《捉妖记》只有许诚毅能拍出来。”江志强说,自己在《捉妖记》漫长的诞生过程中,最庆幸的事情之一就是选对了导演。
许诚毅与江志强的相识,始于16年前。当时许诚毅带着自己在梦工厂的动画电影来香港进行宣传,作为香港最大的电影发行公司之一,江志强认识了许诚毅。
香港人,为了动画梦想去加拿大留学并在美国梦工厂闯出了自己的天地……这些背景让江志强对许诚毅很感兴趣。
在江志强眼中,许诚毅和李安有许多共性,这两位均在美国获得成功的华人导演,都曾与江志强有过紧密合作。
“他们都是那种为了一部自己想拍的电影,能够奋不顾身投入的人。”江志强说,自己非常敬佩让・雅克・阿诺(电影《狼图腾》导演)能够花费7年时间拍摄一部电影,他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导演。
从2011年回国算起,许诚毅已经在《捉妖记》项目上花费了4年时间。在江志强眼中,许诚毅是一个来自动画世界的人,他有一种一般导演不具备的优势:童心。这种童心让江志强非常期待,他喜欢每个与自己合作的导演都能够带给他震撼的东西。
“我只想看我没看过的东西,无论是李安、张艺谋还是许诚毅,他们都是这样的人,能够用画面让你震撼,给你看新鲜的东西。”江志强认为,《捉妖记》本身的故事就是一个奇幻的世界,有许多妖怪,许多神奇的法术,这种世界既不是徐克的武侠世界,也不是张艺谋擅长的现实世界。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故事设定,《捉妖记》需要用大量动画特效来弥补真人拍摄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所以有童心、动画出身的许诚毅成为了《捉妖记》的不二人选。
在《捉妖记》拍摄过程中,周星驰和徐克都曾到片场探过班,二人回去都跟江志强说,《捉妖记》是只属于许诚毅的世界,他们拍不出来。
“我拍什么电影,一定找到最合适的人,如果没有合适的人,电影几乎不可能成功。”江志强说。
他举例说,六年前,香港一个很有名的影评人写了一个很好的剧本拿给自己,当时这个剧本让江志强感觉应该是一部艺术片,但是这个编剧说自己想拍一部商业片。因为喜欢这个故事和看好这个影评人,江志强开始为他寻找演员和资源。但是当真正开始拍摄的时候,江志强发现,这位影评人实际上在电影中加入了许多艺术片的元素。
“我跟他说如果想拍艺术片,就拍一个纯粹的艺术片,要不就拍一个纯粹的商业片,但是他说他不能放弃在商业片中加入这些艺术片的元素。”最终,江志强终止了与这位影评人在该电影项目上的合作。“他实际上适合拍艺术片,拍商业片的话其实他并不合适。如果拍一部商业片和艺术片混杂的东西,那么效果只能更差。”
春秋时代影业公司董事长吕建民十分认可江志强的观点。他认为,打造IP最重要的地方是找对人。“每个导演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没有电影的全才,作为电影投资人应该成为电影的把控者,让适合的人来拍一部适合的电影。”吕建民说。
除了判断一个导演是否合适拍某部电影,江志强还会分析每一个导演的优劣势,并通过团队搭建来弥补弱点。
“我要为许诚毅保驾护航。”江志强认为,选对导演并根据导演特性搭配团队是自己的工作方法之一。
张艺谋拍摄《英雄》时,江志强为他找到了美国的特效团队在海外进行制作。而为了许诚毅,江志强更是直接找到了美国工业光魔来提供特效方面的服务。“《捉妖记》在特效上花了许多钱,虽然不能透露数额,但是从没有一个亚洲电影在特效上花这么多钱。”江志强说。
但特效并不是许诚毅最大的软肋。作为动画师,许诚毅对于真人电影其实并没有非常多的经验。他开玩笑说,自己最开始拍《捉妖记》时总会犯一些低级错误。
因为动画制作的流程和真人电影大不相同,许诚毅一开始并不知道在布置好场景后,应该把不同剧情同一场景的镜头一气拍完,好几次布置好场景只拍了一个镜头,许诚毅就准备离开去下一个场景。这时候,团队的摄像师就会过来给许诚毅讲在同一场景集中拍摄能够带来的好处。
有时候,许诚毅会想象出一些通过动画可以处理得非常自然,用摄像机却完全拍不出效果的镜头,而在这些情况下,《捉妖记》的拍摄团队往往会先给许诚毅演示一下摄像机拍摄的实际情况以及画面效果。
“边拍边学习,慢慢就明白里面的奥妙了。”许诚毅说。
江志强并不认为真人电影的“菜鸟”身份会成为许诚毅拍摄《捉妖记》的障碍。“他做动画非常明白人物表情、动作、对白应该什么样子,其实就是换一种表达方法和工作流程。”江志强说,自己很清楚许诚毅当年在美国是一点一点干上来的,他善于学习并且有为了一个目标坚持到底的性格,这让自己非常放心。
“电影从来不是导演一个人的东西,它本身就是一个团队的成果,许诚毅只需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就好,他不擅长的自然有别的团队成员可以弥补。”在《捉妖记》拍摄过程中,江志强几乎没怎么去过拍摄现场,他说自己属于基本不干涉导演自由的人,但是他很看重导演的作品是否真正打动自己。
许诚毅说,江志强会经常看自己拍摄、剪辑出的内容,并告诉自己哪个地方不够让他兴奋,“他需要我们用画面先征服他。”
电影卖的就是想象力
江志强最喜欢说的一个词是“想象”,而许诚毅最喜欢说的一个词是“特别”。实际上,两人都希望能够用一个新鲜的甚至是震撼的东西打动观众。
“我自己并不是那种会按照剧本一步步来的导演。”许诚毅说,在拍摄过程中,经常会有临时想出好点子而剧本的情况。在梦工厂,动画师们在上映前最后的剪辑时刻还在琢磨有没有更好的创意。
在许诚毅之前的作品《穿靴子的猫》中,有三只跟着穿靴子猫一起的小猫。当时剧本上并没有对这三只小猫进行详细设定,如果按照剧本制作,三只小猫也会出现但可能平淡无奇,最终许诚毅为三只小猫设计了各自单独的性格,可能并没有多少画面,也没有多少台词,但是这样的调整会让整体效果更加吸引观众。
在《捉妖记》中,许诚毅说,哪怕是只有几场戏出境的角色都被设计了完整的性格,他们可能只出现几分钟时间,但是却让整个剧情更加有趣。
“奇幻电影卖的是细节和想象力,很新、很特别、没见过,这就是《捉妖记》希望得到的评价。”江志强对《速度与激情7》中车子从高楼直接飞进另一栋高楼的镜头印象很深,他认为这个小小的镜头就是好莱坞电影的灵魂:卖细节,用一个小细节征服观众。
重视细节是好莱坞奇幻电影的一贯法则。在《指环王》中,大量特效人物的头发都是动画师一根一根制作并设计的,为了保证效果真实,可能一个人物的头发要有几百万根,如果要表现风将头发吹起的镜头,就需要把几百万根头发逐个设计运行轨迹,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观众感觉画面突兀。而在《哈利・波特》这样需要通过特效制作大量魔法效果的电影中,如果像制作普通电视节目一样用“光球”表示魔法球,会让观众有跳出画面的感觉。
“无论好莱坞还是日本的奇幻电影,细节都是至关重要的。”中谷俊一(化名)是来自日本的动画特效师,曾参与过日本著名奇幻系列游戏改编大电影《最终幻想》的制作。他说,当时负责人会一帧一帧地看镜头,哪怕只是一个毛发的细节让人不舒服,整个画面都会被要求重新调整。
而在细节之外,奇幻电影的灵魂在于想象力。“无论是奇幻电影还是奇幻题材电视剧,观众喜欢看是因为这些作品塑造了一个不可能的世界。”大热奇幻美剧《冰与火之歌》的粉丝QQ群群主小熙,也是《指环王》和《哈利・波特》的忠实粉丝。在她看来,与国外相比,国内奇幻题材影视经常跟风,什么热就拍什么,缺乏想象力和创造性。
在这点上,江志强深有体会,他最怕的事情就是让人感觉自己在跟风。其实妖怪一直是电影中的常客,无论是美国、日本还是中国,都有过大量电影作品涉及妖怪。“《钟馗降魔》有妖怪,《画皮》有妖怪,《西游记》也有妖怪,但是这些妖怪是不同的,奇幻IP就是要追求不同。”江志强拿《归来》和《捉妖记》比较,他认为《归来》这类现实题材的电影比拼的是把人性最真实、深入的东西挖出来,但奇幻类型电影比拼的就是想象力。
“奇幻IP不能仅仅认为是一个故事,而应该是一个把好故为好的影视作品的整体解决方法,这种方法本身其实就是一种独一无二的IP资源。”曾参与《西游降魔篇》制作的志超认为,要想创造出一个成功的奇幻IP资源,就必须通过想象力来让自己的作品独树一帜。他举例说,制作《西游降魔篇》时,整个团队对于孙悟空的形象到底应该设计成什么样子有许多创意,因为关于西游记的东西有太多了。
在影视作品中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也许是许诚毅对自己较为自信的地方。他在美国最早做过动画广告,当时就是让简单的英文字母能够动起来。“很简单的东西,但是如果简单处理便会没有意思,所以我们尝试给这些字母加上性格,让他们有个性,同样是字母广告,使用这些创意就会很不一样。”许诚毅说,这种创意实际上是给了内容生命力。
在执行《捉妖记》项目时,2009年,许诚毅和编剧袁锦鳞第一次讨论剧情。当时许诚毅特别希望能够拍一个有《山海经》元素的作品。“《山海经》里的东西都超乎人的想象,每看到一个你都会想,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吗?这就是想象力为作品增加了生命力。”
许诚毅和袁锦鳞还参考了《聊斋志异》和大量古代传说,他们希望能够从纯粹的东方文化中塑造一个奇幻世界,而这些古代传说也被许诚毅视为中国奇幻IP的根源。
事实上,无论《哈利・波特》还是《指环王》,都源于大热的奇幻小说,它们的存在让这些奇幻IP拥有了广泛的粉丝基础,而中国目前没有可以比拟《指环王》、《冰与火之歌》这样的小说资源,被公众所熟知的《西游记》、《聊斋志异》某种意义上成了最具操作性的成熟IP。
“《聊斋》、《西游记》、《山海经》等是中国奇幻IP的根源,眼下国内作家很少有人能写出真正优质的奇幻故事,少数几个成功的已经成为了影视公司疯抢的对象。”起点中文网编辑、负责玄幻小说项目的小菲认为,目前国内电影公司完全没有把这些传统奇幻矿藏挖掘出来。
而江志强和许诚毅决心放手一搏,他们的终极目的是想要打造出中国本土的可持续奇幻IP,“想象力”已经成为了他们手中最为重要的筹码和武器。江志强说,《捉妖记》在制作过程中,有好多细节和画面让他充满了惊喜,他相信观众会为这样的想象力和创造性买单。
真正有价值的好莱坞资源不是技术,而是经验
眼下,大量中国电影项目都开始聘用好莱坞特效团队,这也成为中国本土影视公司精加工奇幻IP的方法之一。以李蔚然导演的《封神》为例,其3D特效全部由好莱坞团队协助制作。而在之前的《画皮》中,中国团队完成了前期特效镜头后,来自好莱坞的团队飞到北京进行更深度的精加工。2013年开机的《远古大帝・大舜传奇》,干脆直接从好莱坞请来了基斯・科尔利担任3D特效总监,他曾负责过《加勒比海盗4》的特效工作。
毫不例外,在特效几乎占到一半内容的《捉妖记》中,好莱坞资源同样成为了关键一环。某种意义上,《捉妖记》其实就是用好莱坞的工作方法打造出的一款东方奇幻IP。工业光魔和好莱坞背景的中国特效公司Base FX为《捉妖记》提供特效服务,许诚毅及一批好莱坞出身的电影人担任《捉妖记》的一线执行者。
Base FX模型总监、来自中国台湾的Jonathan Chao曾在好莱坞工作超过15年,他曾参与过EA大型游戏《荣誉勋章》的特效制作,也曾参与过许多好莱坞大片的特效工作。在他看来,“好莱坞追求的是用最低的代价拍出最好的东西,这是一种把效率放在最重要位置的战略,国内的影视公司在这方面还有很大欠缺。”
Jonathan Chao说,在动画建模领域,国内的公司一般都会直接制作高精度模型,再上色、设计动作、布置场景,但是这会导致等一切都设计好后模型本身就不方便调整的状况。而在好莱坞,所有的动画特效公司都会严格要求一开始先制作低精度模型,等模型调整好,颜色、动作、场景等环节搭配好后,再统一调整为高精度模型。
“其实我们有相同的设备,相同的软件,这些软件国内设计师也很熟练,但是可能效果做出来确实没有好莱坞的质量好,这其实是工作方法和经验的问题。”Jonathan Chao表示。
“实际上,真正有价值的好莱坞资源不是设备,不是技术,而是经验。”许诚毅开玩笑说,幸好自己在好莱坞待了很多年,随便一个有着好莱坞背景但水平一般的人很难把自己忽悠住。
对在好莱坞摸爬滚打的许诚毅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他的一大优势。在梦工厂时,许诚毅就养成了制作特效电影一定先做测试的工作习惯。测试是先做一个几分钟的短片,把特效效果和真人镜头合在一起,看看效果是否与导演设想的一样。
“在美国,不做测试的话,特效电影项目完全不能通过,只有经过测试评估可行才能够立项,而在中国,这样的方法很少被用到。”许诚毅在《捉妖记》开始正式拍摄前,就做了三个版本的“测试”,这样他一方面了解了团队和特效公司的水平,另一方面清楚了自己的设想需要有哪些调整。
作为此前长期在北美市场做电影发行的江志强而言,好莱坞方法也已经成为他的工作之道。每次安乐的电影上映前,江志强都会组织提前观影会,并进行反馈信息的收集。这种方法是好莱坞所有电影公司都会采用的,在观影会收集完数据后,好莱坞电影公司会根据反馈进行进一步的内容调整。
由于中美电影市场成熟程度不同,好莱坞与中国在电影项目的生产方式上也有着极大不同,这种经验和工作方法上的差距,让中国的影视制作产业与好莱坞相比仍处于发展中阶段。这种现象引发的问题之一,便是中国的奇幻电影一直很难在本土找到最合适的特效合作方,于是只能找美国团队来参与制作――这已经成为行业现状。
“我们用美国人才,但是因为语言和文化障碍,他们能够做出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是却可能完全不理解我们的作品在讲什么,没有这种共鸣的话,影片和特效很难达到一种完美状态。”许诚毅说,自己刚到美国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外国同事讲的笑话的笑点在哪儿,但是经过几年时间,当许诚毅的语言水平大幅提升、对美国文化的了解更深入后,有一天听到外国同事讲笑话竟然不知不觉大笑起来。“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也是我们想打造东方IP的原因。”
其实在2008年,梦工厂曾找到许诚毅,想让他做一个类似《功夫熊猫》的涉及东方文化的电影,但是许诚毅经过考虑,还是决定制作一个完全由中国人开发的电影IP。
“我之前都是在做美国IP,哪怕是《功夫熊猫》这样具有浓重东方色彩的,其实也是美国IP,我希望真正做一个东方IP。”许诚毅说,自己在做《捉妖记》的时候,经常向美国梦工厂的同事咨询一些建议。结果他发现,一些真正东方的元素,这些美国同事竟然可以很好地理解。
在《捉妖记》中,有许多镜头是用“符”镇住妖怪的,许诚毅怕自己的美国同事不明白“符”是怎么回事,便给他们解释,结果这些美国同事不用解释便已经明白,只要一把“符”贴到妖怪头上,妖怪就能被镇住。
“所以,真正本土的文化,才是最有生命力的。”许诚毅说。
不过,许诚毅和江志强都很清楚,可以兼顾东西方喜好的电影作品毕竟可遇不可求。“《捉妖记》就是为中国市场拍的,绝不是用东方故事拍给美国人看的。”江志强说。
他甚至称自己并不在意《捉妖记》票房如何,他认为,电影人并不是会计,电影也不是数学,很难把电影用一个类似数学公式的方法设计出一套成功模板。“《捉妖记》是我的野心,其实观众才是一切,如果你自认为很好,观众并不喜欢,那么其实是非常失败的。”
在江志强看来,打造一个成功的奇幻IP元不仅仅是找准故事、做好特效这么简单,奇幻电影实际上是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为了让这个奇幻世界被市场接受,你需要做方方面面的事情。“你要知道眼下流行趋势是什么,大家习惯的说话方式是什么,观众们喜欢什么样的元素,而这些元素又要如何在虚拟的世界中巧妙地体现。”
江志强会亲自去看《捉妖记》每天制作的全部内容,小到一句台词,大到一个特效场景,如果他觉得有任何地方可能不适合市场,他会立刻向许诚毅提出来。
在完成前期拍摄后,许诚毅几乎住在了后期工作室内,他会亲自看每一名员工所做的内容,当哪个地方处理得不够好时,他甚至会打开电脑自己用软件重新处理这个细节。
而在处理好所有的这些后续细节之后,现在的他正等待着自己精心制作的《捉妖记》搬上大银幕,与一大波正准备上映的国产奇幻电影一起,接受市场的检验。
随着这类题材在2015年迎来制作,整个行业也开始出现变化。“最典型的表现是,奇幻IP已经供不应求。”起点中文网负责玄幻小说项目的小菲表示,像起点这样的小说平台会在奇幻电影的黄金时代迎来更多机遇,因为好故事会成为整个奇幻IP的驱动力量。
而更大的变化可能会来自于电影行业本身,更多的奇幻电影开机,会使得中国动画特效市场变得更加火爆。
“一部爱情片就算不用特效也能拍出来,可是奇幻电影不一样,没有特效就等于没法拍。” 志超曾亲身参与到一些奇幻电影的创作,他说,自己身边的一些电影从业者已经考虑在影视特效及特殊场景搭造等领域进行创业。“市场已经飞速膨胀起来了,但是供应链上还有许多空白点,谁能赶上,谁可能就会找到一座金矿。”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如何,总投资高达3.5亿元的《捉妖记》都会成为中国奇幻电影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不过,江志强却并没有想过《捉妖记》的成功与否会给影视行业带来什么立竿见影的变化――尽管他认为这确实是一次“Show H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