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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答案来源于网络,请考生根据实际情况核对!
语文:
1、袅袅?点缀?一派D
2、总括?训诂?沽名钓誉?C
3、蒙昧?迷惘?处之泰然?B
4、③①②④⑤?C
5、气壮山河?B
6、士者国之宝?A
7、……破开琥珀……C
8、影视作品?B
9、羽毛演化……C
10、羽毛的古老性D
15题?灵公喜欢妇女穿扮男人服饰?全国女人全都穿男人服饰?
16题将宫内穿男人服饰?却宫外禁止比如为门口挂牛头却在里面卖马肉??表作了君王在外做某事?在内又背到而驰作相反的事?表明表里不一
17题说明上行下效的道理?灵公是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晏子就让他为君做人都要表里一致?说明要想收正不正之风上级领导必须以身作则
18、写太阳落山前的江上风景,如同一幅油画,湖面波光粼粼,江上缓缓流动,江面皱起细小的波纹,夕阳落在江水中,半江碧绿,半江红色。
19、描写的风格?有山有水田园之风?清婉秀丽???表达诗人通过描写暮江晚景表现出内心深处的情思和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侧面反映出诗人的轻松愉快的心情
文言文阅读
15、灵公喜欢妇女穿扮男人服饰,全国人全部穿男人服装。
16、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表达的意思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17、上行下效,灵公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晏子就让他为君做人,都要表里一致,说明要想纠正某种不正之风,上级领导的以身作则比规定更有效。
古诗词
18:半江瑟瑟半江红”,天气晴朗无风,江水缓缓流动,江面皱起细小的波纹。受光多的部分,呈现一片“红”色;受光少的地方,呈现出深深的碧色。诗人抓住江面上呈现出的两种颜色,却表现出残阳照射下,暮江细波粼粼、光色瞬息变化的景象。
二:
【关键词】调整心态;以身作则;真诚关爱;严格要求
2011年秋学期我从乡镇高中调入县城初中,学校安排我担任两个差班的数学教学,20天之后又给我一个差班班主任的重任。由高中教学到初中教学的落差加上一个差班班主任、两个差班的数学教学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情绪曾一阵低落。但回过头来想一想,要想在新的学校站稳脚跟你总得有所作为吧。于是我采用以下的方法去开展我的教育教学工作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1. 积极调整心态 多年的教育教学经验让我意识到:情绪低落对我们班的管理很不利,牢骚抱怨只会影响到我行动的主动性,一事无成只能为自己带来更大的烦恼,对我今后的发展不利。而且差班学生在纪律、学习、自我约束、劳动等各方面都很差,因此发展空间很大,学生的进步容易看得见,带差班是对自己是更好的考验。于是调整心态,勇敢地面对现实,做好接受差班带来的一切考验的思想准备。
2. 讲制度、守原则 从我担任班主任那天开始就跟我的学生学习《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和学校的规章制度,让学生做到知“法”,然后守“法”,为以后班级的健康有序运行打下坚实基础。
3. 以身作则加强引导 做教育的人都知道:班主任的性格特点和做事风格决定这个班的班风特点。我是一个比较“苛刻”的人,对人对事都比较认真。在管理班级的时候,我是以实验班的标准来进行的。我们班的学生在纪律、生活、卫生、劳动等方面我要求他们实验班能做到的他们也要做得到,而且要求他们做到的我首先做到,我们不比别人差只是我们比别人少花时间而已,只要我们努力了我们一样做得到。在学习上我们不比基础比进步,不比智力比努力。
4. 真诚相对关爱有加,多多了解 爱是相互的,教师用一颗爱心去对待自己的学生,学生同样会感激教师。我们不能对学生说你们是差生什么都差,应该让他们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做不到的,关键是自己想不想做,在于态度问题。我们班的学生多属于单亲家庭和留守儿童,学生普遍缺乏关爱和情感沟通,从而导致学生纪律差、学习差、自制力差,心理不成熟。我经常利用一切机会与他们谈心,开导他们,用一颗慈母般的爱心去关怀和温暖他们。如:天气冷了,叫他们注意添加衣服;回家的路上注意交通安全;学生生病时,及时的过问;关心他们的生活、学习、身体、家庭情况等。在办理发放“贫困寄宿生补助和助学金”时,也多多了解各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做到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同时利用这个机会鼓励学生认真努力学习。很多事情,只要我们愿意去做也可以和实验班的同学一样做得好,笨鸟先飞,总可以学得好,给他们树立信心,确定奋斗目标,当学生完成任务后,及时给予认可和表扬,也有具体的奖励。
5. 严格要求,善于发现并利用闪光因素 每一位学生都会有他的闪光点,差生也不例外。只要我们做班主任善于发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利用他们的闪光点去改掉他们的缺点,同时在思想上给予他们最大的鼓励与宽慰,用“爱”的力量抚平他们内心的创伤,鼓励他们不断进步;对于逆反型差生,班主任要摸清他们产生逆反心理的原因所在,设法消除敌对情绪,给予他们信任和帮助,采用谈心的方法感化他们。尽量不要给他们设置底线与要求,只有激励他们,最好是能让他们摈弃或者避免“差生”字眼。也只有你认为他行,他才会不断地努力给你看,证明他确实是行的。把最差的学生当作假想当中最优秀的学生去训练,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屁大的一点事,可以叨叨几个小时,无非就是忘了冲马桶,无非就是上床没洗脚,在自己家里,这点自由还没有吗?这女人怎么就那么让人讨厌呢?”
“就是,生日得记住,结婚纪念日绝对不能忘记,相识几周年得送礼物,情人节要过,妇女节要过,就连第一次接吻,也得纪念,你说,这女人怎么这样麻烦?天天都是纪念日,这日子还能过吗?”
“我才亏呢,她要逛街我陪着,她要浪漫我就熄灯点蜡烛,她要散步我跟着,末了,还说我没情趣,来个电话,只要是女的,就疑神疑鬼反复审问,你说,我都被折磨得就剩一口气了,还有精力出轨吗?”
他终于笑出了声。
他们的妻子,他全都认识,当初还帮他们参谋过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都是些可爱的女人,笑容温婉,举止优雅,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怎么会是他们抱怨的样子?是她们变了,还是他们看她们的眼睛变了?
这样想着,他居然有些庆幸了。当被几个哥们儿架着脖子灌下一杯酒,问他是不是有同感时,他有些迷惑了。他还真没有同感。
虽然,六年的婚姻里,妻子不像以前那样对他细致入微,但终究还是一个体贴的妻子,两人也有过一些小争执,但绝对没有那种铺天盖地的抱怨。
他这样坦白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的妻子,是很好强的一个女人,从一所名牌大学毕业,按当年他们哥儿几个的话说,就是知识越多越难缠,所以,当初对他的选择,几个哥们儿并不是很支持。却不承想,他们都快崩溃在这围城里的时候,他却毫发无损,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其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据他所知,几个哥们儿说的这些,办公室的男同事也说起过,他们还说,天下女人都差不多,尤其在不可理喻这点上,在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这点上,也甭管是多有知识多有修养的女人,一旦结了婚,都是一副披头散发不把男人唠叨死不罢休的模样。
可是,他的妻子还真没有这样过。他琢磨了半天,感到庆幸的一个依据就是,妻子到底是高知女人,受过名牌大学的教育,就是不一样!
再聚会时,他听到怨夫们声讨自家女人的时候,颇有些得意地说,下辈子找个知识分子做老婆吧,受过教育的女人都没这么琐碎的。
没想到,他这一句话,让那几个人立即停止了谴责老婆,而是一起谴责他。说他的理论根本就是狗屁理论,还举例说,单位里同事的老婆还是硕士生呢,还有的是报社的总编呢,结果怎么样,有的还因为男人晚回家闹到单位来,什么高知,根本就是扯淡!
他彻底没话说了。辩不过他们就不辩吧。不过,有一点,他也感到奇怪,妻子是学中文的,是个爱幻想的女人,而且很是敏感,看到韩剧《这该死的爱》里,RAIN对女主角说,要跟我一起去疯狂吗?如果有人扔石头,我来承受,如果要下地狱,我也欣然前往,跟我一起离开吧。那一刻,妻子哭得不可抑制,几天都喊着心疼。他当时觉得可笑,女人都是这样爱做梦的吧。按理说,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对现实的婚姻不满的,但妻子,为什么没有披头散发抱怨过他?
而所有的谜底,是在一瞬间揭开的。如果没有那次机会,他将永远不会知道。
那天,妻子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总是无缘无故关机,好几次,她都只能把电池卸下来。正好他的一个朋友是修手机的,妻子就把手机给他,让他拿去修。
把手机放在那里,他就去单位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朋友打电话说,他妻子的手机系统需要升级,但是升级后,手机里储存的信息就会消失掉,要他过去处理一下。
他把妻子手机里储存的通讯录做了备份,刚要关掉手机时,却无意中点开了短信箱。发件箱、收件箱里都没有任何信息了,看来妻子提前处理过了,但草稿箱里却显示有38条信息。
是啊,草稿箱,是很容易被遗忘的,妻子看来也是忘记检查草稿箱了。
一条条地打开,瞬间惊呆。所有的信息,虽然没有发出,但收件人全是他的号码。
一条条地阅读完,一时有些无措,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说不出心里的滋味。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吃惊,茫然,内疚,庆幸,感激,反省。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
38条信息,从显示的时间看,最早的是几年前的,还有的是近期的。
――昨夜失眠到天明,伤心到了极点。明知道我生病了,我咳嗽几声,你不但不关心,还嫌我吵了你,不耐烦地背过身去。你为什么这样无情?我恨你,下次你生病的时候,别指望我会给你端水喂药!
他盯着每一个字仔细看着,很快就想起来了。那几天妻子感冒,而他那天晚上实在是太困了,他刚刚要入睡的时候,妻子一阵咳嗽,把他的睡意全惊跑了。他当时有些恼怒,觉得妻子咳嗽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就赌气转过身去。然后他背对着妻子睡着了。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他急着洗漱上班,当时感觉妻子脸色不好,很不高兴的样子,他匆忙一瞥,也就急着出门去了。他捏着妻子的手机,看着这条信息的时间,没错,2003年9月14日7时35分,是在他出门五分钟后写的,他每天七点半出门。但是为什么,明明是要发送给他的,却存在了草稿箱里?
他的吃惊和疑惑,在接下来的短信里一路持续着。
――真正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就可以经常出去和狐朋狗友寻开心,为什么我偶然出去和朋友吃顿饭,你就那个德行?你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吗?真是狭隘的小男人。
关于这个他也想起来了,2004年12月20日,那天他本来要带她回父母家的,但是她却有约会,而且回来的时候都快凌晨1点了,当时他正在看电视,妻子带着几分醉意走到他跟前说,我回来了哦。他连头也没抬,愤愤地说,还好意思说?你看看都几点了,一个女人家。妻子使劲地看了他几秒钟,估计酒意也气醒了一半,她抛下一句,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然后转身去了书房,那天晚上,她没有到卧室睡觉。而那条短信,就是在她愤然离开客厅时写下的。
――也许你不知道吧,几天前我就选好了地方,想着为你过生日,还挑选了礼物。等到了今天才知道,纯粹是我自作多情。既然你的生日要和你的哥们儿一起过,你也该早点告诉我,免得我傻傻等到快下班时,才接到你的电话。是啊,我算什么呢,我的心意又算什么呢?你可以随便就忽略了。
2005年4月14日,他的生日。因为是30岁的生日,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嚷嚷着一定要为他过。那天,他就打电话告诉了妻子,说不回家吃饭了,妻子当时只说两个字“再见”就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她不高兴,但总不能扫了朋友的兴啊。
――已经开始熟视无睹了吗?你有多久没有注意看过我了?今天早晨出门,看见我的吊带连衣裙,居然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穿吊带了?其实,我穿吊带已经很久了,只是,你不看我也已经很久了。婚姻,是不是就是这样开始麻木的?
2006年7月18日。盛夏的日子,妻子穿着一件小格子的吊带长裙,他从来不知道妻子穿吊带是那样的效果,颀长的脖子,圆润的肩,很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就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件衣服我怎么没见过?你什么时候开始穿吊带了?
一条条地读下去,很多细碎的往事在眼前一件件地铺张开来,他忽然有些心疼、有些内疚,每一条短信里,仿佛都看到了妻子的伤心、落寞和对他的失望。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他拿出U盘,将这些短信全部拷了下来。
在打印机上,一页一页地把那些短信打印出来,整整三页,他还加了大标题,叫做“本人所犯不可饶恕之罪状”。那天妻子下班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三页纸贴到了书柜的玻璃上。
妻子是在晚饭后去书房看书时发现的。她吃惊地从书房奔到客厅,看着他不停地问,你从哪里弄到的?你怎么可以窥私啊?这是我的隐私懂不懂?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的表情说,怎么是窥私呢,这些都是给我的啊。
然后,他轻轻环住了妻子的腰,说,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妻子忽然就红了眼圈,委屈的样子让他心疼。
但是,你为什么一条都没有发给我?是准备凑够100条再发吗?他抚摸着妻子的头发,温柔地说。
妻子噙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在他的怀里,妻子揭开了谜底。
“那天早晨,也就是写第一条短信的那天早晨,我特别气愤,又气愤又伤心,本来想和你大吵一架的,但想到吵架也许解决不了问题,但心里的愤怒也必须排解,我就想到用短信的方式,这样,至少避免正面冲突。你刚一出门,我就写了那条短信,但当时也许是太气愤了,手都颤抖,结果按错了键,本来是要按发送键的,结果按了储存键。当时,我还不知道,以为发出去了,你收到了,这样想着,心里的气就消了些。结果那天晚上我摆弄手机的时候,忽然发现那条短信并没有发出去,而是储存在了草稿箱里。我打开重新读了一遍,觉得挺可笑,其实,是很小的一件事,完全没有必要那样愤怒的,只是当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晚上我自己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已经不生你的气了,知道你是太困了,所以才那样的。”
他听着,越发为自己的粗心而歉疚。
妻子说,就是从那以后,每当她对他感到气愤或者不满的时候,她都会写下一条短信,先存到草稿箱里,过几个小时再翻出来读一遍,要是觉得还那样气愤,就发给他;要是觉得不生气了,就不发了。就这样,那些所有无比愤怒时写下的短信,就一条也没发出去过。她之所以存着,是想给自己一个提醒,那些在冲动的时候说出的话,也许不合适,也许是很伤人的。
chapter.1
我向来不喜欢夏天,潮湿、闷热、黏腻。
那场车祸便是发生在高二暑假的夜晚。我记得那天异常闷热,补习班下课后顾东照旧在李老师的嘱咐中送我回家,晃荡到烧烤街,照旧阳奉阴违地停了下来,点了满满两盘串子,还有两瓶啤酒。
我酒量向来不好,吃了串子喝了几口啤酒情绪就高了起来,连和顾东说话也大声了不少:“你什么意思,每次考试都比我高那么几分,是不是朋友,就不能让让我!”
他嘴角噙着笑,痞痞地故作无辜:“我有什么办法,聪明也不是我的错!”
吃完烧烤后,两人打闹着回去了,见到路边的易拉罐,他便贱贱地一脚踢走。那个夜晚于我们来讲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在第二天清晨听说了,昨夜出了一场车祸,就在我们走过的文化路,两车相撞,死了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学生,据说刚拿到某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一阵唏嘘后,这事很快被我抛到脑后。
夏天还未完全过去,新学期已经来了。
虽上头勒令不准补课,我们学校还是偷偷摸摸在学生的抱怨声中补了半个月的课,所以开学与暑假对我们来讲是没有区别的。唯一的不同是,新学期我们班来了个插班生,像少女漫画中所描述的一样:高瘦、帅气、不爱言语,统一的深蓝色像运动服一样的校服他穿起来比大半的人都要好看。他坐在我的左后方,偶尔回过头便看见他低着头在纸上涂涂画画写什么,下课也极少离开座位。
炎热的天气也无法阻止荷尔蒙的发酵,赏心悦目的异性总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先是班里女生有意无意地搭讪,而后是临近班级女孩的刻意路过,最后发展到学妹也一窝蜂地往这里涌,再叽叽喳喳地离去。
只是,极少有人主动与他说话。
有次放学是我打扫卫生,他离开教室时我正好在擦黑板,他的动作很慢,像被牵引的机器人,随后我才发现,他走路的样子和别人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说不上瘸,就是有些僵硬,左脚膝盖像捆住了什么东西,无法弯曲,只能小心地移动。
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我咬住唇,恰好对上他那双平静的眼睛。
值日后我在篮球场找到顾东,他浑身脏兮兮的,校服绑在腰间像个落魄老头儿,见到我,远远就喊:“肖豆,你怎么苦大仇深!”
“哪个高三生不苦大仇深!也就只有你每天乐颠颠的,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我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补上一句,“最恨你们这群智商超群的理科生!”
他一脸无辜任由数落,球场上他的同伴大声地起哄,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把书包像背包袱一样一甩,跟在我身后。
“喂,顾东,你知道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吧!叫傅南君。”
他没出声,回头一看,那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最近成绩一直在下滑,原来是犯花痴去了!”
“你才花痴!”
被这么一打岔,我也忘记要和他说什么了。
那件事,便成了我的秘密。
chapter.2
顾东是传说中的学霸:睡得多读书少玩得多补课少的典范,从前在一个班,他总是不做作业,待到第二天回校就抄我的,可他的成绩永远要比我好上一大截,孤独地在榜首遥遥领先。
我和顾东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小学,从一年级到高一换了三所学校我们竟一直奇迹般地被分到同一个班级,且是同桌。直到后来文理分班,我才脱离了顾东这个学霸的阴影,只是我向来数学成绩不好,顾东他妈李老师又是一中最有名的数学老师,我被父母送到那儿补习,便又成了他的借口和替死鬼。
被顾东拉到“岛”的时候,我心情不大好。
“岛”是前段时间突然冒出来的休闲吧,就在学校正对面。老板娘是个叫阿岛的年轻女孩,短发,穿着时尚,在我们这群清汤挂面的高中生中如同鹤立鸡群。“岛”的生意很不错,每天放学后都有许多女孩去那边看漫画,当然也有男生,只是醉翁之意是否在酒就不得而知了。
顾东喜欢阿岛,我清楚得很。
像往常放学后他总会在学校打篮球,不到天黑不罢休,他也不止一次骂我,看那些脑残的少女漫画总有一天也会把自己看傻。也不知哪一天,我听同学说“岛”新进了几本漫画,市面上都买不到,放学后便去那里看书,顾东威胁我要请他喝饮料一起去了之后,他对“岛”就衍生了热情。
每天放学他都会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对面,点两杯饮料和小食,手里抱着漫画眼睛却有意无意往吧台瞟。那里除了阿岛还有许多男生,有的是我们学校的,有的是外校的,每天都不一样,他们热情地和阿岛说笑,偶尔还有勾肩搭背的亲昵动作。
每到这个时候,顾东都会闷闷不乐地沉下脸。
我笑他怂:“要是喜欢人家就去说,你憋着也没人知道!”
他果敢地站起来,可没走几步又回头,垂头丧气:“我……我不敢。”
我摊开练习卷,自顾自地做着,不愿再搭理他。
我不喜欢阿岛,从第一眼看到她便不喜欢,顾东说这是同性相斥。
那一天是周五,下了雨。
我们在大礼堂避了好久的雨仍旧未停,最后只好冒着雨离开。就在校门口,“岛”的正门,我看见了傅南君,他站在雨里,手固执地握着阿岛的手,似乎正在将她往外拉。雨很大,我听见她大声地叫嚷着:“你放开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你放手!”
我不知道顾东是什么时候冲出去的,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阿岛从傅南君手中夺出来。许是没有防备,许是力气敌不过顾东,待我回过神傅南君已被他推倒,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雨水中。
“叫你放开你还不放开!光天化日耍流氓,还不快滚!”这番台词他也不知背了多久,今天终于有用武之地,我怔怔地看着顾东拉着阿岛进了屋里,胆战心惊,唯恐他们闹出什么腥风血雨,却见傅南君坐在雨水中,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直直地望着他们走的方向。
雨逐渐变小,他孤独的背影慢慢拉近。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走近了他。
“对不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慢慢地抬起头,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诧异的嘲讽的笑,像是在问,凭什么。
chapter.3
“那个人是我朋友,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湿透的帆布鞋。周遭除了风雨声,只有傅南君沉重的呼吸。过了许久,我才听见他无奈地叹气:“麻烦你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平静地与我对视,末了不耐烦地重复:“能不能麻烦你扶我起来!”
“哦,哦好。”
我才发现,他的腿的确和常人有一点点不一样,像是被什么硬物禁锢住,无法蜷缩和弯曲。我慢慢地将他扶起,待他站立稳当后,便轻轻地推开了我:“谢谢。”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下这么大的雨,你……”
“我说了不用!”他有些恼怒地打断我,“我又不是走不动!”
我这人向来固执,顾东不止一次说过我,说我是头犟驴。所以,即便他说了不介意,我仍旧跟在他身后,慢慢地慢慢地跟着他走。他走得很慢,左脚微微点着地面,浑身湿透却看不出半分狼狈。
傅南君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区,新开发不久,安保严格。我被保安拦在了大厅,在地板上滴滴答答留了一小摊水。
“你回去吧!”他终于又开口了。
我点点头,小声地说了一声再见也不知他听见了没。刚出大厅门又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喂,你是不是和我一个班?叫什么豆来着?”
我回头,拔高了声音:“我叫肖豆。”
翌日,傅南君没有去上课。
我也是在偶尔回头才发现这件事的,他的座位空落落的,只有几本教科书还摞在桌上,形成一道像围墙的屏障。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发现顾东和从前不一样了。
放学后他和我一起离开学校,却对我说:“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去找阿岛!”他说得理直气壮,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欢喜。于是,我便看着他背着书包走进“岛”,玻璃门上的风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隔着玻璃,我看见他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像从前我见过的、那些不讨人喜欢的职校男生一样眉开眼笑,目光紧紧地跟随着阿岛。
顾东沦陷了。
此后的许多天,他都没再等我一起放学。我走出学校总不经意朝对面望,内心邪恶地期盼着他能被李老师抓个正着。
而这几天,傅南君一直没来上课。
周五放学后,我又去了那个小区,保安怀疑的眼神在我身上徘徊了许多遍,直到我拿出学生证保证我是傅南君的同学才告诉我他住在六楼C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个小区,总之在经过的时候,我就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直到我站在门前,我才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蠢,可手已经按下门铃。
“你怎么来了?”他穿着家居服,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看到我显然一愣,声音也是沙哑的。
“你没去上课……”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侧过身子让我进门,自己则漫不经心地走向沙发。房子很大,也很空,玄关的鞋柜上只有几双男鞋,一看便知道是谁的。我向来嘴比脑快:“你一个人住?”问完才觉得自己唐突。
傅南君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声音很小:“嗯。”
“你不是病了?”
“不知道!”
“你肯定是发烧了吧,家里有没有温度计?”
他烦躁地抬起头,将自己的头发抓成鸡窝状:“你很吵你知道吗?我发烧了又关你什么事?还有事吗?没事就请回吧!”
生病的人情绪总是不稳定,我的倔强又犯了,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在他家里翻箱倒柜,找不到医药箱后便催促他去换衣服,将人往外拖。许是病得没有力气,傅南君只是言语挣扎了几声,便不再反抗,像木偶一样任我驱使。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我听见他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点点鼻音,很快被风吹散在夏夜里。
chapter.4
大概是在这之后,我和傅南君熟悉起来。
这里说的“熟悉”,就是见面打个招呼,偶尔借个笔记,和放学遇到一起走一小段路程的关系。他走路依旧很慢,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大概也就仅有我知道他的脚的秘密,好多次我想问,但话到了嘴边,却不敢出口。
这个谜团无时无刻不盘绕在我心上,压得我无法喘息,而我却无法将它说给别人听。
或者说,傅南君本身就是一个谜团,他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比如他住在寸土寸金的高级小区,比如他一个人住,比如他经常会去“岛”。
顾东依旧终日盘踞在这里,前些天他被李老师揍了一顿,消停了几天,很快又卷土重来。我冷眼看着他与阿岛高谈阔论,笑声与重重叠叠,一波接一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每次傅南君出现,阿岛总会刻意与顾东亲密,贴得近些,拉手,咬耳朵,言笑晏晏,目光却总时不时往这边瞟。我抬头看傅南君,他依旧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什么情况,唯独顾东那个傻子,被蒙蔽了双眼,我在内心一次次地骂,却不忍心戳破他的美梦。
倒是他在周六晚上补习班下课后一脸纠结,视死如归:“小豆子,我觉得你不能和那个傅南君走得太近!”
“哦?为什么?”
他顿住了脚步,高大的影子将我的完全覆盖,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我:“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你和他在一块!”
“我还不喜欢你和阿岛在一块呢!你怎么也爱往人跟前凑!”
我的语气不好,果然,他蹙眉了:“你对阿岛怎么那么大成见?她是个挺好的女孩!”
“呵呵,我就是不喜欢她,不行吗?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你少管!”
这么多年来,伶牙俐齿的顾东每每和我吵架总会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这次也不例外。他愤愤地瞪了我一眼,便不再和我说话,只是仍旧走在我的身后,将我送回家。
我和顾东冷战没有多久,便听说他与阿岛散了。
那天我感冒没去上课,所以不知道李老师跑去阿岛店里闹了一场,随后顾东也出现了,母子也吵了一架。第二天,我便看见阿岛和一群职校的男生出去玩,第三天,第四天皆是。
顾东失恋了。
许是我那天的话刺伤了他,往常不开心都会找我的他也没有和我说起这事。有时候我会在篮球场上遇到他,魂不守舍地被队友撞翻在地。两次月考的成绩都不怎么样,气得李老师断了他两个月的零花钱。
周末我去李老师家补课,他没像往常一样出来插科打诨,房间门紧紧闭着。李老师谈起他也是一脸怒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肖豆你有空也帮我说说他,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
临行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顾东,他看起来和往常没有区别,只是变得沉默了。直到把我送到家门口,我才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阿岛!”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笑:“肖豆,你不懂!”
别以为全世界只有你懂得喜欢,我恨透了他这样笃定的口吻,在心里狠狠地骂着,他已经转身走了,孤独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chapter.5
我和顾东估计就是在这个时候慢慢疏远的。
秋天的时候,班里换了一次座位,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傅南君主动要求和我一起坐,老师竟也同意了。同学们地议论,暧昧的目光不住往这个方向瞟,倒是当事人显得很淡定:“我语文和英语不大好,你要是有空帮我补习吧!”他说得坦然,我还有什么好扭捏的。有时候补课是在“岛”,有时候是在他的公寓。他一个人住,却在家里准备很多零食,最后大多是进了我的肚子。天色晚了,他便送我回家,他总是走在左边,微微落后我一两步,偶尔不小心总会踩到他的影子。
“你那么瘦,你该多吃一点!”
“别总板着脸闷闷不乐,笑笑多好!”
“傅南君,你数学成绩那么好,可语文怎么能差到这个程度啊!”
我不喜欢沉默,走路时总会絮絮叨叨说很多的话,他只是听着,偶尔应个声,更多时候是我自言自语。
“傅南君,你和阿岛,是本来就认识的吗?”终于有一次,我把话问出口。
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倒是听见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喜欢阿岛吗?”我脱口而出,“她那么漂亮,那么多人喜欢她,你喜欢她吗?”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我对上傅南君深邃的眸子,他眉眼弯弯,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只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它就像空气中细小的微尘,被风一吹,不知飘向了何方。
我和顾东越来越少见面,我却听说了不少他的事。
他经常逃课,没有去上学,他把大半的时间耗费在与阿岛的纠缠上,他被阿岛拒绝了许多次仍旧死皮赖脸地跟在她身后,他喝醉了酒,砸了“岛”的玻璃。最后一次听到顾东的事情,是在期末的前夕,阿岛和职校的几个男生去酒吧,他尾随,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和人打了一架,其中一个尾骨骨折。再然后,学校发出了开除顾东的公告。
这事之后,我给顾东打了很多个电话他都是关机状态,到后来,我去了他家,李老师委婉地拒绝了我的探望。我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被门隔绝,恍然发现她多了很多白发,背脊似乎也在一夜间弯了下去。
顾东和阿岛的事在学校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可我知道的是,她依旧没有多看他一眼。于阿岛来讲,顾东就像一个玩具,厌倦了,便永远不会再去碰。
我去找阿岛是在这事发生后的第二个星期,我们刚结束期末考。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你怎么能这样!顾东为了你付出多少,他出了事,你可以像没事人一样,竟又换了男朋友!你怎么能这样!”
她不耐烦:“我怎样关你什么事,麻烦你让让!”
我执拗地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却被她狠狠地推倒,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我怎样又与你何干?”
我恶狠狠地瞪着她,想再扑上去却被人拦住,回头,却发现是傅南君。他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看着阿岛:“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阿岛也没想到傅南君会出现,咬着唇,似笑非笑:“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我不知道!倒是你的心,肯定是棉花做的吧!元明清喜欢我,你就把我推给元明清!现在又为别人抱不平了?我从来不知道,傅南君你是这么热心的人!”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堕落成什么样?”
她咬字很重,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带着深深的不甘:“我堕落!我可不觉得!我和谁在一起你都要管!你凭什么管我!”
傅南君在她的怒视中慢慢地别过头,拉着我的手:“走吧!”
离开“岛”的时候我似乎听见她在哭,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傅南君,你给我站住!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做啊……”
他顿了顿,却没有停下。
chapter.6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脾气,狠狠甩开他的手:“你放手,让我回去!”
“你要回去做什么?和她打一架吗?”
“打架就打架,怕什么,我看她不顺眼很久了!”我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着,“我告诉你,傅南君,你要是我朋友就放开我!”
“我不会让你打她的!”他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怒极反笑:“是了,那我要不要回去,让她打我一顿,让她出出气!我就知道,你们都喜欢她,像她那样美丽的女人,谁不喜欢!”
“肖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了,不能让人伤害她。”
那天我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他就这样拉着我,没有方向地往前走,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我们停在了一处废弃工地,这里寂静,荒无人烟。我隐隐知道他想和我说些什么,果然,在猎猎风声里,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我有个哥哥,是我爸战友的儿子,从小和我们生活在一块。五个月前,我们出了车祸,他为了保护我,死了,就在这里。”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你不是一直在偷偷窥视我的脚吗?它的确和别人不一样,这里,多了一个金属铁片!可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经死了。”
“我向来不喜欢他,从小和他打到大,可他却为我而死!我欠了他,你知道吗?我欠了他!我答应过他,不会让人伤害阿岛!”
“所以,你转学到这里?”
“对!”
我在心里冷笑:“可惜啊,她喜欢的人是你。”
我没能把话完整地说出来,因为傅南君从身后抱住了我。
“可是,我喜欢你。”
后来顾东来找我,我已经和傅南君在一起了。
被开除后,顾东辗转换了两所学校,许是那事闹大了,他最终去了全市最差的一所高中,全寄宿。
有一次他来找我,正值放学,他瞧见我与傅南君一起,率先皱了眉。
“我去和他聊聊!”
傅南君对他的印象也不好,面无表情地看我走到他身边。
学校附近除了“岛”没有别的休闲吧,我们站在小书店的门口,他远远地朝里望了一眼,我看到阿岛纤细的身影在玻璃后若隐若现,很快,他移开了目光。
“小豆子,怎么瘦了?”他笑着问,笑意却未抵达眼底。
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了,也忘记他又问了什么,只记得我们在那里站了十多分钟,然后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回去吧,他在等你!”说完,自己率先走了。
此后,顾东没再来找过我。我却听说他偶尔也会回一中,就在校门口站一会儿,又走了。谁也没有说,我们心照不宣,他是来找阿岛的。
说到阿岛,后来我们又吵了一架,这次是因为傅南君。
我和傅南君在一起后,她又换了好几个男友,平均一个星期一个的节奏。只是傅南君再也没有阻拦过她,只是丢下一句好自为之。许是因为这句话让她不满,她在某天放学拦住了我,三言两语不合,我们便吵了起来。
她说我和傅南君在一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她总是玩弄别人的感情也活该没人爱。我们像两个泼妇歇斯底里地吵,最后各自面红耳赤地离去。
隔日经过“岛”,看到她在,我便紧紧地挽住傅南君的手。
不用回头,我也能想象她是如何气急败坏。
chapter.7
顾东再次来找我,是在他生日前夕,那时我们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见面。
“周六我生日,你来帮我庆生吗?”他问。
“当然!”
“你能不能帮我叫阿岛!”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没有风,他明亮的眼睛犹如夜空里的星。我又在心里将他骂了许多遍,可我终究是点了头。
我想你们都知道,我和阿岛的关系很差,我早就做好被她冷嘲热讽的准备,只是把这当成了任务,咬咬牙就完成。我没想到她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只是和我强调:“你把傅南君叫上,只有他来,我肯定到。”
我和傅南君说起这事时,他也没有拒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许久,似乎有话要问:“肖豆,你对顾东……”
“什么?”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收回了话头,无论我怎么追问,都没肯告诉我,他刚刚到底想问什么。
说起来这并不是一场愉快的聚会。
我记得那一天,我们四个人心情都不大好,原本在KTV里唱歌,点了歌却没人唱,四人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顾东和阿岛都喝了很多酒,原本我以为阿岛会借机做些什么,谁知她喝了酒就趴在沙发上睡觉。我迷迷糊糊听见顾东对傅南君说:“我们出去谈一谈吧!”
“谈什么?”我紧张地蹦了起来。
顾东伸出手把我的头发揉乱,笑了:“不会打你男朋友的,小豆子!”
傅南君眼神复杂地望了我一眼,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后来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不清楚,我在包厢里等了很久也没见两人回来,只好出去找人,服务生说他们上了天台。我生怕他们打起来,急急忙忙冲了上去,谁知却发现两人好端端地坐在围墙上,顾东的手上还拿着酒瓶,他晃动着双脚,已经醉了。
“你们在干什么,快下来!”我喊。
顾东回头看我,醉眼迷蒙地笑:“没什么,我告诉他,要好好对你,别欺负你!”
“你们下来吧,那里危险!”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听见我的声音的傅南君也微微侧了身子,而顾东已经站了起来,准备从围墙上跳下来。
我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风很大,吹得我的眼睛很疼,我只是揉了下眼睛,便看见顾东一脚踩空,整个人在往后仰,与此同时,他的脚踢到傅南君,两人的身体都往后倾。
我就站在他们的旁边,我伸出手便可以抓住其中一人。
然后,我看见了傅南君不可思议的、绝望的眼神。
是的,我抓住了顾东。
待我回过神来,已是满脸的泪。
恍惚间我似乎听见傅南君的声音,他说,肖豆,你喜欢的人其实不是我,是顾东对吧?
chapter.8
我有好多年没有回来。
高考后我便离开这里,这些年没有回家,甚至鲜少提起这座城市以及那所以升学率闻名的高中。只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傅南君那双深邃的、绝望的眼睛。
许多年了,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阿岛也结婚了。
我没想到,她的丈夫竟然是当年职校几个混混中的一个,还曾和顾东打过架。他来接她的时候,似乎也认出了我。
“你以前也是一中的?”
“是,你还记得我?”
“嗯,有些脸熟!”
我看着曾经嚣张得不可一世的阿岛挽着丈夫的手离去,耳边一直回响她的话:“年轻时我们总会遇到许多耀眼的人,错把好感当喜欢,最后你会发现,你最喜欢的最在意的那个,是身边陪伴最长久的那个。肖豆,后来我找过顾东,他没有和我在一起。那一年我们做错了太多,别再错下去了!”
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我看见自己满脸仓皇。
烧烤街烟雾弥漫,我喝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腔,眼泪却突然涌出眼眶。
然后,我听到一个颤抖的,带着试探的声音:“肖豆,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