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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暗恋桃花源》,却是十来年前的事。1992年,由林青霞主演的电影《暗恋桃花源》在国际影坛获奖,我这才注意到这部有着美丽片名的影片,继而在台湾的《剧场艺术》杂志上查到同名话剧的一些演出资料。《暗恋桃花源》由台湾表演工作坊首演于1986年,除了1992年的电影版,该剧曾在1999年于台湾第三度复排。在大陆戏剧学院表演系的汇报表演中,时常有该剧的片段演出,或“暗恋”,或“桃花源”,却无法给观众一个完整的《暗恋桃花源》。直至2006年11月18日,由“台湾戏剧教父”赖声川执导的第四版《暗恋桃花源》在首都剧场上演,我终于看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全本。
《暗恋桃花源》讲述了《暗恋》与《桃花源》两个话剧剧组阴差阳错,同时在一个剧场排练他们的戏剧。《暗恋》表现了一对战时相识、相爱的情侣因战争而分离后,各自嫁娶,50年后再度重逢的悲情故事;《桃花源》则表现了古人老陶妻子偷人,愤而离家,不意闯进桃花源,逍遥快乐后回到故里,一切已物是人非……在舞台上,还有一位苦苦寻找自己恋人的戴墨镜的现代女郎……
不容否认,《暗恋桃花源》“戏中戏”戏剧技巧的运用,巧妙而灵活。“暗恋”中江滨柳与云之凡缠绵悱恻的爱情,和“桃花源”里老陶、春花、袁老板之间的打情骂俏、争风吃醋的闹剧,以及两个话剧剧组之间争夺场地、轮番排演的情节,竞相交叉,人物跳进跳出,台词话外有话,同时完善地缝合在一起。整出戏看上去,节奏流畅,悲喜交加,令观众啼笑皆非,便又实现了编导的欲望――他告诉我们,这只是一出戏,不必太认真。
从原著来说,窃以为“暗恋”部分较“桃花源”弱一些。“暗恋”第一场,1948年冬天的上海外滩公园,繁华街灯、周璇婉转的歌声,江滨柳与云之凡这对痴男怨女的依依惜别,台词中不乏张爱玲式的苍凉、孤绝。这种对老上海的怀旧、张爱玲式个人小我的自怜自惜,已然使全剧显示出一种小家子气。而对今天的中国大陆观众而言,近十数年来,香港关锦鹏执导的电影《红玫瑰白玫瑰》与王家卫执导的《花样年华》等已经将“怀旧”、“小资”做到极致,再看“暗恋”,便也难有新的情感冲击力了。
舞台上,《暗恋桃花源》的舞美精致、华美,服装细致、考究。而黄磊、袁泉、喻恩泰、谢娜、何炅等明星的加入,使《暗恋桃花源》在开排之初,就在宣传攻势上先声夺人,如火如荼。非常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抱着较高期待值的悲剧“暗恋”里的黄磊与袁泉这两位专业级演员,表现平平,反而喜剧“桃花源”中喻恩泰、谢娜、何炅这三位主持人出身的业余话剧演员的戏出彩。也许,这与悲喜剧剧情有关,相对来说,喜剧更容易带动观众的反应。再则,从当今观众心理而言,现实压力重重,大家更希望通过艺术作品宣泄自己的情绪,而喜剧更能使人放松,带来愉悦感。
【关键词】后现代主义;间离;时空交错
中图分类号:J8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5)10-0057-01
一、间离手法
间离效果,简而言之,就是让观众看戏,但并不融入剧情。这样的表现手法让观众能免除剧情对个人情感的影响,对剧作进行客观的新的审美。《暗恋》是一个现代爱情悲剧,《桃花源》则是以古代桃花源的传说为基础的喜剧,两个剧组因为排练舞台的冲突而互相干扰,使两个舞台剧交叉上演,以至于观众多次刚刚投入剧情却被戏中戏干扰,从而让观众与戏中戏的人物、剧情、情感等产生疏离。而只有这样的疏离才不至于使观众深陷于剧情而在审美判断上过于感性。这样的感性会让人产生思维惯性,观众也会因此而出现审美疲劳。泛滥的感情必然会影响观众审美的客观性。对此,间离手法的另一个作用便显得更重要――将我们习惯性的东西陌生化,使观众对所描述的事件有一个分析和批判的新的立场。
在《暗恋》中导演力求回到事件所发生的背景,努力求真,但剧情被打断的每一次都是对观众的一个提示――台上发生的仅仅是戏。而《桃花源》则刚刚相反,大导演(袁老板)运用夸张的、浪漫的手法,在表演上,演员的夸张言行表现着人物的内心,在场景上,大导演运用浪漫的设计,让桃花源和武陵形成鲜明的对比。
间离手法表现最为突出的当属赖声川对那个寻找刘子骥的女子的设计,她是隔壁剧组的演员,她的出现短暂,但却非常突兀,这样的突兀给《暗恋桃花源》整体上形成一个冲击,这不禁会让渐渐入戏的读者再一次跳出剧情来思考,这个女子是谁?刘子骥又是谁?为什么她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当然是无解的,但观众也许会就此开始在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中一直怀着这个疑问,这无疑又是在提醒观众,不要陷入剧情。这样的手法是成功的,赖声川对观众隐形的指导,让我们不得不正视这部剧。很明显赖声川所要表现的并不是两个剧团争场地的冲突,而是两个表面上并没有联系的故事中的共同的东西。
二、时空交错
在传统戏剧中,由于喜剧要在有限的时空里展现丰富多彩的生活境遇,用有限展现无限,因此,对于时空的要求非常高。时空的安排是与情节设置有密切联系的。时空交错与情节破碎都是后现代中注意要求打破整体性和同一性的体现,《暗恋》和《桃花源》在同时进行,破碎和拼贴情节也就理所当然地造就了时空的交错。三个情节不是并列的,而是交织在整部戏中,三个时空同时交织在一起。而《暗恋》中江滨柳穿行在现实与过去之间,借助梦幻和对云之凡深深的思念,江滨柳冲破现实的逻辑直接从病房进入当年的上海,使我们得知这是他的幻觉而不是回忆。
三、第四堵墙的瓦解
《暗恋桃花源》在剧情设计上,将两个看起来没有丝毫联系的剧目放在了同一个舞台上。本剧采用了套层结构,是典型的戏中戏。这一结构本身就造成了间离效果。两出戏的交替上演使得观众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任何一个情节上。这种戏中戏还不断与现实产生交集,不时地把观众从两部戏中拉出来,在沉迷中觉醒,使得剧情制造的梦幻不断被打断,消解了戏对于观众的迷幻作用。后现代主义的特征之一就是不断打破情节的整一性,每一个人物,在戏里戏外最终组成《暗恋桃花源》。每一个人都有他们的欲求,也有他们要逃避的东西,但这就是生活,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冲突的。
四、结语
《暗恋桃花源》是对传统的戏剧手法的颠覆,是后现代主义在中国话剧领域中的延伸。但是不难看出,《暗恋桃花源》与后现代主义解构一切人生意义不同的是,该剧也深深表露出对于人生和人性的关怀。在这看似错综复杂的情节中,却蕴含着同一个主题:对于美好的锲而不舍但却无果而终。但《暗恋桃花源》用它的精神告诉我们,不要停止追寻,永远不要,或许永远都得不到,才是我们真正追寻的意义!
参考文献:
关键词暗恋桃花源 悲喜 寻找 分裂统一
中图分类号:J8文献标识码:A
自1986年赖声川及其表演工作剧坊推出话剧《暗恋桃花源》以来,已经有多个版本先后重演,均引起广泛关注。它之所以能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与它匠心独具的故事情节,相融共通的审美类型,和殊途同归的内容主旨有很大关系。
1 分裂:情节内容和审美类型
《暗恋桃花源》采用了现代戏剧经常采用的“戏中戏”的叙述方式,讲述了《暗恋》剧组和《桃花源》剧组同时租用了一块场地进行排练,两个剧组相互影响、轮流排练的故事。其间,一个神秘女子闯入剧场,到处寻找刘子骥。在此,姑且称这个故事为《寻找刘子骥》。这出戏就是由《暗恋》、《桃花源》和《寻找刘子骥》三出戏共同构成。赖声川创作该剧的思路很明确:“《暗》的创作是另一种挑战,因为在开始不是盖一栋房子而是盖两栋房子――一古一今,风格完全不一样,而放在一起,必须是和谐的,必须是一个作品。”①
《暗恋》采用了古典风格演绎了一出发生在现代的悲剧,讲述了一对恋人在历史的潮流中由爱情而结合,由动乱而分离的故事。故事一开始,我们看到的是这出戏中最甜蜜的一个场景,故事的男女主人公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相恋。时代的悲剧造成了爱情的悲剧,内战爆发后,两人分离,从此杳无音信。40年过去,两人最终见了一面,然而早已物是人非,当年年轻有为的江滨柳已经病入膏肓,当年“白色山茶花”一般的云之凡也已经被岁月蹉跎得白发苍苍,最后得到的只是人已老去,爱情已逝的结果。
《桃花源》以现代的风格演绎了一出发生在古代的喜剧。这出戏借用了陶渊明《桃花源记》的内容,并且做了一种现代的,甚至带有后现代的重新解读。陶渊明是借一个渔人的偶然行为,描绘了桃花源的景象,至于这个渔人为什么会找到桃花源?为什么要从桃花源回来?回来之后为什么又想回桃花源?这些原因都没有交代。《桃花源》这出戏就是通过填充这些没有写的内容来进行现代化的理解和生成。戏里的渔人老陶因家庭失和、生活困苦,被迫去打渔,偶然间进入桃花源。而他离开桃花源,是因为他想让妻子和自己一起在桃花源中幸福地生活下去。由于他无法和妻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得不回头再次寻找桃花源。它对这部经典进行了彻底的颠覆:三角恋爱、照原句亦步亦趋等无聊的噱头充斥其中。陶氏笔下美妙的理想境地变成了滑稽打闹的场所。
《寻找刘子骥》可以看作是一出兼有悲喜双重色彩的闹剧。这出戏借用了陶渊明在《桃花源记》结尾处提到的一个人物――刘子骥,讲述了一个神秘女子寻找刘子骥的故事。神秘女子与刘子骥约定见面,却遍寻不见,穿插在《暗恋》和《桃花源》的一悲一喜之间,达到了一种又悲又喜、悲喜混杂的中间效果。
2 悲喜:从矛盾到共通审美特征
从审美类型而言,《暗恋》是古典悲剧,而《桃花源》是现代喜剧,至于《寻找刘子骥》则呈现出悲喜混杂的效果。《暗恋桃花源》采用的“戏中戏”的叙述方式和相互穿插的情节设计,造成了一种悲剧、喜剧、悲喜混杂等多种审美类型随着情节的转变而迅速转换的结构。
这两出戏由于古典与现代的差异和悲剧与喜剧的差异,显得矛盾重重。有一场戏将这种矛盾冲突表现得最为尖锐。在排演《暗恋》时,老导演几次三番地中断排练,他觉得演员没有演出他想要的理想的悲剧状态。他给演员说戏时,表现出非常理想化对于悲剧呈现方式的追求:云之凡是一朵“白色山茶花”,江滨柳是一个有为的青年,在爱情最甜蜜的时候,还能够感受到巨大的变化即将来临。但是,他这种理想化的表演状态受到了《桃花源》的导演无情讽刺。
导演:好,老弟!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说。我看你的喜剧,我好痛心哪!我最崇拜陶渊明了!
袁老板:好好好,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不讲我也不讲。我看你的悲剧我很想笑!
导演:什么话?
袁老板:什么话!你自己看看,一个快要死的病人,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哼着歌去荡秋千啊!这叫什么玩意儿?还有白色山茶花,白色山茶花怎么演?你演给我看,你演,你演!
这段台词可以被看作是理解《暗恋桃花源》特点的重要台词。从中可以看出这两个导演的审美观念、审美习惯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对悲和喜的理解完全不同。《桃花源》的导演说的这句话,向我们揭示了一个问题:传统悲剧的情境和特点,如果放到现代人的审美习惯中,就会变得非常滑稽、可笑;传统悲剧领域中里蕴含深意的那种理想化的表演状态,放到现代人的审美观念中,就会变得做作、虚伪,甚至成为被嘲笑的对象。因此,《暗恋》和《桃花源》不仅仅反映了悲剧和喜剧之间的冲突,更是古典的传统文化观念和现代艺术文化观念的冲突,是古典的纯粹的艺术文化与现代的大众的艺术文化之间的矛盾。
比较《暗恋》和《桃花源》悲喜效果,最适当的场景莫过于悲喜剧同时表演的场面。在这个场面中,两部戏相互干扰,呈现出文学理论中经常提到的“互文”状态,台词和台词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效果。从两部戏的互文效果来讲,喜剧的效果显然远远地压倒悲剧。悲喜剧在审美效果和剧情的表现力上,喜剧的确对悲剧有一定的消解作用,现代人更容易被喜剧所吸引。因此,现代喜剧天生就对古典悲剧具有优势。而同时演出的最终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悲剧演不过喜剧,悲剧要暂时先让位于喜剧。
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当现代喜剧走到故事结尾的时候,无法避免的要暂时褪去搞笑的风格,显露出它内在核心的一些带有悲剧色彩的成分,达到悲喜融合的状态。当老陶从桃花源回到家里,却发现家中物事皆非,不得不重新踏上寻找桃花源的路途,却遍寻不见。
赖声川说:“我一向认为悲剧、喜剧绝非相反词,而是一体之两面。”②《暗恋桃花源》同时容纳悲剧和喜剧,让观众在同一空间、不同时间中,感受悲喜不同的特点。观众在观看这出戏时,也会因为这两出戏之间看似无法调和的矛盾冲突,产生矛盾的情感态度。综观整部戏,《暗恋》与《桃花源》之间至少有6次转换,但由于《寻找刘子骥》在其间穿插过渡,使得这对矛盾得到消解。《暗恋》是古典悲剧,《桃花源》是现代喜剧,它们已经有了明确的风格定位,不可能实现自我超越,再去表现出一种又喜又悲、悲喜混杂的风格。而《寻找刘子骥》是悲喜混杂又无法用明确的悲喜进行定位的,自然地成为了两者之间的一个合理的中点。它能够实现《暗恋》与《桃花源》之间自然过渡,以便我们从总体上看待两者。
观众在看戏的过程中,先后经历喜剧、悲剧、悲喜混杂等看似相互矛盾的审美类型而从容不迫,并显示出内在的相互共通性:它们是艺术审美感受不同的表现形式;对于这出戏而言,它们是同一个艺术美的不同表现形式,使得整部戏在多种审美类型的情况下,并没有显出零碎和杂乱之感。
3 寻找桃花源:统一的主旨
无论发生在现代的《暗恋》,还是发生在古代的《桃花源》,抑或是当代的《寻找刘子骥》,三个在情节上各不相干的故事,都是因为一个“情”字,形成逻辑上的统一与细密、深切的勾连。
《暗恋》中的江滨柳和云之凡在抗战胜利后的上海,相识相恋,又在时代的潮流中被迫分离。直到江滨柳病重在床,将不久于人世时,仍然没有办法忘掉云之凡,并且承认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在上海,因为他生命中最美好的爱情就发生在上海。他和云之凡在上海相识相恋的经历,就是他念念不忘的爱情“桃花源”。
故事最后,这两个人年老时在台北相见,都表现出对发生在上海的已经逝去的桃花源式爱情的遗憾。他们寻找“桃花源”的方式就是回忆,两个人都用了一生的时间在回忆。江滨柳梦见自己和云之凡在上海黄浦江边的场景,躺在病床上听他曾经唱给之凡的歌《追寻》,身上还围着之凡给他买的围巾。云之凡曾经写过很多信给江滨柳,曾经一度等待着希望能够与江滨柳重逢。两个人都在千方百计地寻找着他们的爱情“桃花源”,但终其一生也无法找到。因此,《暗恋》就成为了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桃花源》表面上讲述了一个婚姻、家庭的困境,和一个偶然的寻找桃花源的故事。但实际上,不论是老陶和他的妻子春花,还是袁老板和他的情人春花,这两个男人对于春花的感情是同样的,都是一种对于婚姻、家庭怀有感情的希望,而这种希望就是他们的爱情“桃花源”。
在现实的婚姻中,老陶陷入了困境,打不到鱼,生不了孩子,被老婆和她的情夫袁老板嘲笑。他带有一种以身赴死的心情,被迫去寻找桃花源。正是这种以身赴死的心态,意味着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放弃他的家庭。即便他对他的家庭很不满,但是他对理想的感情、婚姻、家庭是怀有希望的。然而,老陶却在无意中闯入了另一个桃花源。在这个现实桃花源里,他看到了真正理想式的爱情状态。但现实桃花源仍然无法替代老陶内心中对春花的理想式的情感状态,他仍然对春花无法忘怀。所以,他还是要离开现实桃花源,重新去寻找他自己的“桃花源”,他的爱情,他的春花。
而袁老板作为一个者,他也有他的爱情“桃花源”。抛开伦理道德上的判断,本身也是一种感情,只不过是一种违背婚姻伦理道德的爱情。在《桃花源》的前半段,袁老板对春花的感情是极具真实性的,他甚至已经有了和春花结合之后的对美好生活的计划。由此可以看出老陶和袁老板两个男人虽然说个性、身份都不一样,但他们对婚姻、爱情、家庭都有一种桃花源式的理想和憧憬。
在《桃花源》的最后,结合之后的袁老板和春花在生活上陷入了和老陶同样的困境。这种现实中的感情困境,一方面表现出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另一方面,回到家的老陶看到这一幕,明白了现实中的婚姻家庭和理想的爱情是有距离的。因此,当老陶失去了他的爱情“桃花源”之后,又想暂时退居到现实桃花源。
《寻找刘子骥》中的神秘女子反复地不断地要找刘子骥,还提到了南阳街,提到了要把东西找出来,要把事情说说清楚,甚至还把剧场的人当成了刘子骥。在被人拒绝之后,神秘女子还说是刘子骥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桃花源记》中刘子骥寻找桃花源,没有找到,《暗恋桃花源》中神秘女子寻找刘子骥,同样也没有找到。所谓寻找“刘子骥”,其实就是神秘女子在寻找她的“桃花源”。
总之,无论是《暗恋》中的江滨柳和云之凡,还是《桃花源》中的老陶、袁老板,他们都像《寻找刘子骥》中的神秘女子一样,在寻找自己的“桃花源”。桃花源就是一种非常美好的生活状态,在三部戏中表现为理想化的爱情。然而,桃花源始终是需要不断寻找的。即便你就像老陶一样身在桃花源,也并不一定就感到幸福和满足,因为春花才是他的桃花源。而寻找桃花源是一个永无止尽的过程,一旦你找到了,那它已经不再是你的桃花源了,一旦你身在桃花源,你还会在内心中构造一个你希望继续寻找的桃花源。古往今来,男人女人,都在“桃花源”的寻觅途中……
注释
惊梦:往事只能回味
然而,这样一部让人期待的作品,内地观众却迟迟无缘得见。不过俗话说得好,梦境总是胜于现实,最美的便是期盼的过程。而当美梦成真,难免有份失落,正如剧中的云之凡所言:“等到时过境迁时再遇见,终归难掩蹉跎萧瑟之感。”
对于上个世纪70年代的文艺青年来说,《暗恋桃花源》是一个潜藏心中的美梦。时过境迁,当初的愣头青们早已抱起了啤酒肚,可当他们再拾当年情缘时,却在欢欣雀跃之余心生疑虑――一部历经20年的作品,就算创意再新、构思再巧,能否重现当年的盛景?
现实和理想的落差,自然还包括距离因素。20年来,观众虽没看过真正的《暗恋桃花源》,但通过录像以及各大高校搬演的“再创本”,都会对该剧有个大概的心理评估。然而20年的时代变迁,人们的审美观和视角都会发生改变,这就为强调“原汁原味”的内地版《暗恋桃花源》增添了难度。比如,剧中隐而不发的暗恋情愫和自我实现之间的矛盾,以及当初被视为舞台奇观的悲喜剧交错之手法,在如今看来已不再新鲜了。
圆梦:游子回归故乡
“你是晴空的流云,你是子夜的流星……”当《追寻》的歌声在寂静的剧场弥漫开来时,云之凡和江滨柳的半生缘也随之拉开序幕。
“好安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云之凡望着黄浦江,倚着秋千,淡淡地说道。这是全剧的第一句台词。
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相识相恋,40年后,令江滨柳牵肠挂肚的地方依然是上海。记忆中的那一夜,在黄浦江畔的外滩公园,云之凡亲手给江滨柳围上自己织的围巾;40年后的台北病房,这条围巾还系在江滨柳的脖子上,他正和身边的护士讲述着那段上海往事。从某种意义上说,《暗恋桃花源》到上海演出,更像是寻回了自己的家园,表达了一代人对故乡的思念――“暗恋”20年,终于觅得上海这片“桃花源”。
《暗恋桃花源》于2006年底登陆上海,圆了上海观众20年的“桃花梦”,也圆了赖声川20年的“上海梦”:“时光倒转20年,我想不到有一天真的可以在黄浦江畔、在距离外滩公园这么近的地方演我的《暗恋桃花源》。”回忆起1986年该剧初创的时候,赖声川感慨万千:“当时剧组除了几个老演员,年轻一辈中谁也没到过上海,只能凭着想象搭布景、凭着想象说台词、凭着想象找感觉。整个过程就像是一个梦。而今天,我们终于走进了曾经的梦,让一切变为真实。”最初的舞台布局虽然借鉴了很多史料,也找了不少曾在上海生活过的老人验证,但直到这次在上海亲自勘察后,赖声川才发现还是把黄浦江和外滩公园的位置搞错了。对这一“失误”,他不禁哑然失笑。
戏梦:插科打诨本土腔
“横在你们面前的是黄浦江,我怎么觉得你们看见的像是肇嘉浜?”
“搞什么搞,简直就是乌搞百叶结。”
众所周知,这个“明星版”的阵容十分奇特,不仅有黄磊、孙莉夫妇这样舞台表演科班出身却活跃在影视圈的影视明星来“兼职”,更有何炅、谢娜这样与话剧舞台浑然不搭的综艺明星来“跨界”。对此,在“明星版”的阵容刚宣布的时候,观众们确实是拒绝的――尤其是赖导的粉丝们,她们完全不能想象何炅和谢娜如何在“江滨柳”和“云之凡”的“桃花源”里插科打诨。然而如今《暗恋桃花源》在大陆演了10年,何炅的“袁老板”早已深入人心,成了剧迷心中的经典。因此,当明星们谈起“跨界”,何炅第一个有话要说。
何炅:你们都知道我是主持,同时也从不缺席《暗恋桃花源》的每一轮巡演。对我来说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跨界是一种兼职,因为兼职的话其实是想要变成这个行业里面的一部分,但是跨界的意义所在就是为什么当年赖声川要选择何炅来演《暗恋桃花源》,一定不是说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舞台剧演员,而是他觉得我是一个好的主持人,同时他觉得在这个人身上,有他这个戏所需要的节奏感,和观众的交流感,以及与观众和搭档之间的互动,那互动对于主持人来说肯定是一个强项。我记得那个时候刚刚开始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赖老师受到很大的非议,因为在很多人心目当中《暗恋桃花源》是一个很重要的作品,大家也知道在中国有很多优秀的、真正的舞台剧演员是很适合这部戏的。但是宣布是何炅和谢娜的时候,有很多人说这个戏终于在大陆可以演了,可是赖声川却沾惹一身铜臭,向市场妥协,为了票房启用一些娱乐人物。那个时候我心里其实是有一些抱歉,对于我来说是圆梦,可是对于观众和对于赖老师来讲,我自己也拿不准这是不是一个对的选择。但是那个时候赖老师就跟我包括跟所有媒体说,其实提出这种说法的人是不懂《暗恋桃花源》,因为《暗恋桃花源》最开始的版本里那两个角色就是主持人来担任的,而且还不是像何炅这样的大型综艺节目主持。那个时候担任那个角色的李立群老师其实是台湾的秀场的主持,然后他来跨界做演员。当然我知道李立群老师是比我优秀太多的演员,但是那个时候其实这个“先例”给了我我力量。跨界,我就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个机会来演《暗恋桃花源》。我当时跟赖老师说我是不是要变身成专业的演员,赖老师说其实你在舞台上,往那一站,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就是你的,包括观众的这两个小时,就是你的。所以你不需要去演一个演员,你就把你自己的毕生所学,你的情感,你的心情跟观众去分享,就行了。
我记得演完第一次的时候,真的很激动。我们在人艺,那个时候演出还不带麦,就是用肉嗓,当然人艺的声场很科学,最后一排的观众也能听到,但是这么演完一场演出下来,确实是跟主持节目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甚至当我再回去主持的时候,我真切感受到了跨界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两个不同的界有不同的影响,而这两个不同的领域却可以互相给予对方影响和力量。我回去主持的时候,我在话剧舞台上学到的东西,感受到的东西,对我的主持也有帮助。举个小例子,那时候我们排练到最后,快要开始登台的时候,赖老师跟我们说:“好的演员一定只有三分之二的自己在台上,还有一个三分之一的自己,在舞台之外,有可能在入口处,有可能在最后一排的观众席,抱着手,特别冷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自己。”他的意思是说一个好的演员其实不是完全不疯魔不成活,其实真正好的演员他是有狂热和冷静的两面在,他在完全投入自己角色的同时还有一个冷静的心,在一个最客观的位置看着观众、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搭档,听着舞台上自己的发音,听着搭档的呼吸,搭档在给我什么,然后我再创作什么,而不是我机械地把我这两个月排好的这一段闭着眼睛特别没热情的演完了事。后来我把这个心得也放在主持里,就是我留着一个冷静的自己站在最后,看着舞台上发生的所有的东西,来关注我的搭档,关注我的来宾,关注观众想要的东西。那刻我突然发现我的主持变了,我变得更像一个制作人或导演的身份在舞台上。这个我觉得是话剧跨界对我的主持带来的非常大的一个帮助。所以我想说我的跨界不是一个兼职,它其实是一个幸运的人有机会在两个不同的行业当中来回穿梭,然后可以在这个通道里面互相给予营养。所以为什么这么多年《暗恋桃花源》其他的演员换了很多,但是我和黄磊就像两个石狮子一样――是《暗恋桃花源》蹲在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迎来送往,而且乐此不疲,我觉得这就是跨界对我的魅力。
徐峥: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幸运。我很早就接触了戏剧,我的戏剧经验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那时候被学校的老师叫去演独幕剧,在我整个念小学的过程中,随着那部戏一直在演出,我的足迹走遍了上海各个区的少年宫,每个区的少年宫前台什么样,后台什么样我都很熟悉。等到读初中的时候我就去上海的青年宫,就是大世界那个,在那里参加戏剧组,但后来到初二的时候成绩就开始越来越差,就退出了。可是我的中学在上海人艺的对面,结果那个时候上海人艺正好有个戏剧社,我就参加了人艺的戏剧社。所以在高二的时候人艺有一个演出,有奚美娟老师,他们在上海兰心剧院演话剧,每天我放了学到兰心后台做完功课,然后就跟他们在大剧场演出,演出完了以后何政军骑着自行车带我。然后到了高三的时候,我开始整天去上戏,所以最终我的人生轨迹还是回到了原点,考进了上戏。
但是我在上戏读完了四年以后去了人艺。去到人艺以后没有人找我拍电视剧和电影,我差不多3年之内排了8个戏,然后我自己又导了两个戏。那个时候我记得很清楚,上海有个剧作家叫张献,他写了一个剧本,那个剧本我完全看不懂,后来我就把这个剧本排成了肢体剧,不讲话的肢体剧,结果那个时候观众反映:“怎么看不懂啊,怎么从头到尾不讲话啊?”然后有两个中央台的记者采访我:“你为什么排一个大家都看不懂的戏?”我后来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排了几个戏以后有人找我去拍电视剧了,演猪八戒。演了电视剧以后有了点名气了,我就回去演舞台剧,然后这几年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开始拍电影了……乱七八糟介绍了那么多,我想说的就是,所谓的跨界,对我来讲我觉得每次去拍电视、拍电影的时候,要把自己全都抛出来,可是我每次在做舞台剧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不断地在吸收,因为你要用自己作为一个素材去表演,它逼着你回到一个原点,最最原始的一个动机,就是我站在这里,我要给大家有一个表演,我要从一个动作开始,我要从一个呼吸开始,我要从一个行为开始,我觉得这个是回到了表演的初衷。所以我每次演完一个舞台剧都有一种感觉:它是我一切所谓跨界的根本。
黄磊:其实我跟徐峥的经历非常的接近,我父母都在国家大剧院,他是小学三年级,我是五岁,跟着去演话剧,跟着去当群众演员,演小孩,然后一步一步这么走到1990年,考进了北影。我和他一样觉得荒谬的就是,当年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所有的训练都是在舞台上的,研究生的时候我们还排了不少小剧场的戏,但是很快我们就一直在拍影视剧了。我也应了张爱玲的话,“成名要趁早”,所以我很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拍影视剧,出唱片,你们可能都听过我的歌,但是其实很奇妙的是在2006年,我拍的电视剧收视率其实都不太好,我老婆又怀孕了,我就决定暂时不拍戏,这个时候接到《暗恋桃花源》,就开始演话剧。可是这个话剧其实你说是跨界吧,我反倒觉得也是回归。
徐峥:我自己也有一种感觉,在这个行业里面有一种风气,好像是做舞台剧就显得更高尚一些,拍电视剧好像就更多挣钱一些,拍电影更容易成名一些。当然这和它们本身介质的属性是有一定关系的。可是我在演舞台剧的时候也在想,我们为什么要排这个戏,我们给观众看这个戏对吗?我们现在演出对吗?足够好吗?电视剧当你演到一个很对的角色的时候,你就会觉得难道它没有价值吗?它是不是应该让更多的观众看到?等到我自己在做电影的时候,我就发现其实虽然我也拍过一些影视剧,但是当你自己要导一个戏的时候,要拍一个戏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所有的能够创作的源泉,所有的动力、依据,其实全部是和戏剧有关系的,包括对观众的一个判断,对节奏的判断,然后我们这场戏应该怎么调度,应该怎么弄,我们应该把摄影机放在什么地方。其实这一切,都和戏剧是有关系的。你如果没有戏剧的一个底,你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所以我觉得其实把戏剧作为一个出发点,我们一直都是在一个综合的界里面,也可以说不存在什么跨界。
黄磊:对,徐峥刚刚讲到戏剧是一种教育,其实我也讲过,艺术就是一种教育,而且我一直坚持认为艺术应该是普及教育――它现在被当作特殊教育,我认为数学才应该作为特殊教育,化学才应该作为特殊教育。你可以不懂数学、不懂化学、不懂物理,但你应该有起码的艺术教育,让你有欣赏艺术甚至创作艺术的能力,我觉得这个很重要。
周黎明:刚才何炅说了一句话,就是说虽然《暗恋桃花源》演了400多场,但是他还是有新鲜感。他和黄磊演的版本我看了三次,这个戏本身是非常经典的戏,但是每次去看,我的感觉都是新的。我说这个话不是拍他们马屁,是因为我看到过很多演员在台上演一部戏,他每一句台词都是对的,每个位置都是对的,但是你觉得他想的是马上出去shopping干嘛的,就是他心不在那,他完全在机械地做动作、说台词。所以我觉得戏剧和影视相比,影视是可以定格的,可以重复的,但是戏剧你每次演,都可能会有新的东西加入进去,观众是能感受到的。比如你在演笑料的时候,虽然对你来说已经做了几百次,但是我还是觉得好像第一次演一样好笑,这就是我理解当中戏剧的魅力。
何炅:是这样的,有一次《暗恋桃花源》的开场首先是黄老师和孙莉――就是江滨柳和云之凡在台上的一场非常浪漫的恋爱戏,然后呢《桃花源》的剧组就默默地上场了,因为他们也定了同一天的剧场。在两个剧组相遇的时候我就跟黄老师打了个照面。那一场戏里我忽然觉得,其实袁老板内心也是一个江滨柳,所以当我的头发长度和黄老师差不多的时候,那天我就瞒着他梳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发型。那一次是黄磊先上场,所以当我们一见面的时候,我看到黄老师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惶恐,哈哈哈。
说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演了400多场《暗恋桃花源》之后,我反而觉得对袁老板这个角色越来越陌生,就像每一次在重新遇见一个人、认识一个人的感觉。之前自己年少轻浮,觉得自己拿下了就想去更大的世界,可是有的事情当你认真去做的时候,认真去面对的时候,会觉得它越发深不可测。《暗恋桃花源》剧组到现在还有非常严的剧场纪律,就是虽然我们演了400多场,台词烂熟于心,但是我们在每次巡演之前必须进行非常严格的排练,当每次演出之前,我们是中午吃完饭大家就要到剧场开始暖身对戏或者化妆,然后在开场之前大家有一种非常重要的仪式性聚合――大家把气场都聚到一起,演完之后大家也都聚到一起,要回想,要点评,这并不是要做给谁看。每一个在《暗恋桃花源》的演员已经非常默认这套规则,所以后来我们有机会去排别的戏的时候,我发现其实不是每部戏的剧组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会有点惊讶。
黄磊:其实在剧场里面我的感受是有一种神秘力量的。比如说乌镇戏剧节有很多剧场都是用普通场地改造的,比如诗田广场,它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小广场,但当我们支起棚子打起灯的时候,它作为剧场会突然有种特殊的东西,如果我作为观众进去我会心怀着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