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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学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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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学研究综述

古代文学研究综述范文第1篇

(一)先唐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

先唐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主要有《庄子》、《楚辞》、《史记》和陶渊明等的接受研究。杨柳《汉晋文学中的〈庄子〉接受》(巴蜀书社2007年版)从庄子生命意识、理想人生境界和言说方式三个方面来探讨汉晋文学对庄子的接受,著者认为《庄子》强烈的生命精神及由此生发的诗性精神是汉晋士人和文学对其进行选择接受的一个主要兴奋点。白宪娟《明代〈庄子〉接受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2009年)从文学、注本和理性阐释三个方面来探讨明代《庄子》接受的纵向走向。《楚辞》的接受研究虽然还没有专著出版,但也有不少论述文章。如刘梦初《论贾谊对屈原精神的接受》(2004)、孟修祥《论初唐四杰对楚辞的接受与变异》(2002)、《论李商隐对楚辞的接受》(2002)、《试论刘禹锡接受屈骚的契机与必然》(2004)、姚圣良《初唐革新派诗人对〈楚辞〉的接受》(2005)、蒋方《唐代屈骚接受史简论》(2005)、张宗福《论李贺对〈楚辞〉的接受》(2008)、叶志衡《宋人对屈原的接受》(2007),等等。这些文章主要是探讨唐人对屈原《楚辞》的接受情况。

陈莹《唐前〈史记〉接受史论》(陕西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9年)和俞樟华、虞黎明、应朝华《唐宋史记接受史》(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分别对唐前、唐代和宋代的《史记》接受情况进行了个案研究。李剑锋《元前陶渊明接受史》(齐鲁书社2002年版)把元代以前的陶渊明接受分为三个时期,即奠基期(东晋南北朝)、发展期(隋唐五代)和期(两宋),并且力求从共时形态和历时形态两个层面上来进行陶渊明接受史的探讨。刘中文《唐代陶渊明接受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版)按照唐诗的发展线索,全面而有重点地描述了唐人对陶渊明思想与艺术接受的历史特点,阐述了陶诗与唐诗之间复杂的、深层的关系。田晋芳《中外现代陶渊明接受之研究》(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10年)则探讨了现代的陶渊明接受情况,包括中国和外国的接受,视角较独特。此外,唐会霞《汉乐府接受史论(汉代—隋代)》(陕西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罗春兰《鲍照诗接受史研究》(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5年)、王芳《清前谢灵运诗歌接受史研究》(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6年)分别对汉乐府、鲍照诗歌、谢灵运诗歌的接受情况进行了研究。

(二)唐五代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

唐代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主要有李白、杜甫、韩愈、柳宗元、李商隐、元稹、白居易、姚合、贾岛等人的诗歌接受研究。台湾杨文雄《李白诗歌接受史》(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000年版)是第一部古代文学接受个案研究的著作,对李白诗歌接受进行史的梳理和分析。后来,王红霞《宋代李白接受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则对宋代李白的接受作了较为具体详细的论述,按宋初、北宋中后期、南宋前期、南宋后期等四个阶段加以探讨。台湾蔡振念《杜诗唐宋接受史》(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002年版)对杜诗的唐宋接受进行了史的梳理和分析。黄桂凤《唐代杜诗接受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6年)则专注于唐代杜诗的接受研究,把唐代杜诗接受分为盛唐、中唐、晚唐五代三个时期。杜晓勤《开天诗人对杜诗接受问题考论》(1991)、《论中唐诗人对杜诗的接受问题》(1995)等论文则专门论述了中唐诗人对杜诗的接受。谷曙光《韩愈诗歌宋元接受研究》(安徽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一书通过大量的文献梳理系统地探讨了韩愈诗歌在宋元的接受情况,认为“以文为诗”是韩诗与宋、元诗人在艺术上息息相通的中心线索。

查金萍《宋代韩愈文学接受研究》(安徽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则从韩愈的儒学思想、文学思想、诗歌与散文四个方面全面论述了宋人对韩愈的接受情况,指出宋代对韩愈文学的接受是在北宋时期,到南宋则渐趋衰弱。刘磊《韩孟诗派传播接受史研究》(武汉大学博士论文2005年)对韩愈、孟郊等人的诗歌传播接受情况进行了探讨。杨再喜《唐宋柳宗元文学接受史》(苏州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探讨了唐宋时期柳宗元的接受情况,特别是宋代的接受研究尤为详细,先是总论,后是分古文和诗歌两方面来论述。刘学锴《李商隐诗歌接受史》(安徽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一书分为“历代接受概况”、“阐释史”、“影响史”三个部分来探讨李商隐诗歌的接受史,重点是“历代接受概况”,以大量的文献梳理排比了一千多年来的接受历程。米彦青《清代李商隐诗歌接受史稿》(中华书局2007年版)认为李商隐诗歌在理学盛行的宋、元、明三代并没有被广泛地接受,清代才是李商隐诗歌接受的重要时期。全书从虞山派、娄东诗派、黄任和康雍诗坛、黄仲则及乾嘉诗坛、桐城派及曾氏家族、吴下西昆派、樊增祥、易顺鼎、清代女诗人等地域文学、家族文学和女性文学几方面来探讨清代对李商隐诗歌的接受。

李丹《元白诗派元前接受史研究》(武汉大学博士论文2005年)对白居易、元稹、张籍、王建四人的诗歌在唐五代和两宋时期的接受情况进行了详细的研究。此外,尚永亮《论宋初诗人对白居易的追摹与接受》(2009)、赵艳喜《论北宋晁迥对白居易的接受》(2008)等论文对白居易的宋代接受进行了论述。陈文忠《〈长恨歌〉接受史研究》(1998)、陈友康《〈长恨歌〉的文接受史分析》(2000)等论文则对白居易的名篇《长恨歌》的接受情况进行了探讨。此外,白爱平《姚贾接受史》(陕西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6年)对贾岛、姚合并称接受进行了史的梳理和研究;张朝丽《论宋末元初文人对李贺诗歌的接受》(2004)、陈友冰《李贺诗歌的唐宋接受》(2008)等论文对李贺诗歌接受进行了探讨;李春桃的博士论文《〈二十四诗品〉接受史》(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5年)对司空图《二十四诗品》的接受进行了论述。五代时期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以《花间集》为典型。李冬红《〈花间集〉接受史论稿》(齐鲁书社2006年版)对《花间集》的接受进行了史的梳理。范松义《宋代〈花间集〉接受史论》(2010)、范松义、刘扬忠《明代〈花间集〉接受史论》(2004)等论文也对《花间集》接受进行了研究。

(三)宋金元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

宋代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主要有苏轼、柳永、周邦彦、辛弃疾等人的接受研究。张璟《苏词接受史研究》(光明日报出版社2009年版)注重于“变”的立论点,从文体正变、词史流变、词风消长、时运盛衰、才性各异等各个方面,对苏词在宋金元明清的接受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论述;仲冬梅《苏词接受史研究》(华东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3年)对苏词接受情况也进行探讨。陈福升《柳永、周邦彦词接受史研究》(华东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4年)梳理和研究了柳、周二人之词在历代的接受情况。程继红《辛弃疾接受史研究》(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探讨了辛词的接受情况,上编从南宋庆元以前到当代各大学通行的词选本中,选择最有代表性的18种选本作为抽样调查的对象,以总结归纳历代辛词接受与消费的规律;下编通过自南宋至近代王国维的评论,探讨批评史中的辛词接受情况。朱丽霞《清代辛稼轩接受史》(齐鲁书社2005年版)则对清代辛弃疾词的接受进行了研究;李春英《宋元时期稼轩词接受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对宋元时期辛弃疾词接受进行了探讨。陈伟文《清代前中期黄庭坚诗接受史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对清代前中期的黄庭坚接受情况进行较为详细地的研究。金元时期的文学接受个案研究以元好问和《西厢记》接受研究为代表。张静《元好问诗歌接受史》(中国社会出版社2010年版)一书把元好问诗歌接受史分为三个时期,即形成时期(金元)、曲折发展时期(明代)、时期(清代)。全书主要是梳理各个时期诗评家对元好问诗歌的阐释、诗人创作受到元好问诗歌影响的情况,并辅以选本、集本的效果和传播研究。伏涤修《〈西厢记〉接受史研究》(黄山书社2008年版)从刊刻、选本与曲谱收录、演唱、本文批评、题评考订、改续之作、文学影响等各方面探讨了《西厢记》在明清时期的接受情况。

(四)小说接受个案研究

古代小说的接受研究成果很少,最早以接受来研究小说的专著是刘宏彬《〈红楼梦〉接受美学论》(1992),但该书更多的是美学意义上的探讨。高日晖、洪雁《水浒传接受史》(齐鲁书社2006年版)对《水浒传》的接受进行了研究,把《水浒传》接受史分为明代、清代、清末民初、现代和当代几个时期。郭冰《明清时期“水浒”接受研究》(浙江大学博士论文2005年)则对明清时期的“水浒”接受进行了探讨,分统治者、文人和民众三个层面来论述。宋华伟的博士论文《接受视野中的〈聊斋志异〉》(山东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8年)对《聊斋志异》的接受进行了论述,分古典接受阶段、建国前的现代接受、建国初期的接受阶段、新时期的接受阶段几个时期,并考察了《聊斋志异》的域外接受情况。

二、古代文学接受研究的反思

无庸置疑,古代文学的接受研究取得了较为突出的成就,特别是在借鉴外来的接受美学作为古代文学研究的理论指导方面,经过磨合、融通和拓新后,广泛地运用到古代文学研究当中,不仅使外来理论得到了本土化转换和运用,而且开拓了从读者接受视角研究文学的新视野,促进了古代文学研究新的学术生长点,其学术价值和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同时,古代文学接受研究十分注重经典作家作品的接受研究,这既充分体现了“经典”的艺术价值、艺术魅力和艺术影响力,也展示了研究者对于“经典”研究对象选择的学术锐敏性,有助于几千年的文学经典作家作品的艺术成就和艺术价值得到当代重估和转化,有助于传统文化在当代复兴和繁荣。然而,我们也应该看到古代文学接受研究所存在的一些不足之处:

一是接受理论的进一步转化和深化问题

接受研究强调从读者视角来研究文学的传播问题,而读者接受往往是与文本传播相伴而生的,因此在理论上和实践上如何区分文学接受与文学传播也就成了研究中的现实难题。如张静《元好问诗歌接受史》虽题为接受史,但一些章节内容涉及到传播的问题,如元好问诗文集编定、刊刻显然是属于传播范畴。而有些问题的讨论则很难区分是传播还是接受。像元好问诗歌的选录研究,从元好问诗歌本身来看,它是传播范畴;从诗歌选录者来看,它又是接受范畴。再如清代元好问诗歌的评点与笺注,从评点与笺注者来看,属于接受范畴;从元好问诗歌本身来看,又属于传播范畴。尽管有些学者已经对文学接受的理论作过一些探讨,并且有过文学接受研究的学术反思,但这些理论和反思所提供的答案尚未圆满解决研究中的难题。因此,从理论和实践上进一步理清接受与传播、接受与研究的本质区别,这样才能真正深化古代文学的接受研究,开拓研究新境界。要真正解决传播与接受的区分,突出文学接受,还是应该抓住“读者接受”这一核心观念。因为文学传播本质上是离不开读者接受的,没有读者接受就没有文学传播,在读者接受这一核心观念下,既可以厘清传播与接受的区分,也可以对传播材料作接受解读,从而深入探讨文学接受之于传播的价值和意义。

二是接受研究实践进一步拓展和创新问题

古代文学接受研究以经典文学作家作品的个案研究为主,同时也有一些宏观上的接受研究。其中,个案研究主要涉及到《庄子》、《楚辞》、《史记》、陶渊明、李白、杜甫、韩愈、柳宗元、李商隐、元稹、白居易、姚合、贾岛、苏轼、柳永、周邦彦、辛弃疾等。无疑这些个案研究突出了中国文学的经典性,特别是唐诗和宋词的经典性。但无论是时代的分布上,还是研究对象的数量上,个案研究中经典作家作品都不具有广泛性,采集面显得较为狭窄。因此,突破唐诗宋词的视阈局限,进一步拓展经典作家作品对象采集是个案接受研究努力的方向。宏观研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正如前面综述所论,其研究也在存较大问题。宏观研究一方面要从时间视阈出发进行通代或断代接受梳理,探讨中国文学的通代或断代接受情况;另一方面也要从空间视阈出发进行某一地域文学的接受情况,探讨某一地域文学的接受或被接受情况。同时,宏观研究还可从作家群体接受、作家流派接受、文学家族接受等方面来创新。宏观研究需注意主流文学与次流文学、主要作家与次要作家之间关系处理,否则宏观的接受研究就容易变成为个案研究的拼盘,而显示不出宏观接受研究所具高屋建瓴的学术价值和意义。

三是接受研究的文化视阈问题

古代文学研究综述范文第2篇

梅新林在此基础上,将各行省、府州、县的具体人数统计了出来,并引入“今属省籍”进行比较[2](P124-134)。《中国古代文学通论•辽金元卷》专设“元代之区域学术精神与诗文风貌”一章[3](P439-459),按照前中后三期的时间线,论述了前期北方的北宗学术与中州文风、南方的学术融会与文风融通,中后期极具代表性的江西、江浙、吴中文坛实绩,对元代地域文学做出了整体勾勒。方勇《南宋遗民诗人群体研究》[4]涉及南宋遗民的地域分布、遗民类型及群体心态、诗歌主题取向等内容,该书将遗民群体按地域分布划分为:故都临安群、会稽山阴群、台州庆元群、浦阳群、严州群、江西群、福建群、东莞群等。唐朝晖《元遗民诗人群研究》[5]以江南浙西道遗民诗人群、浙东遗民诗人群、江东建康道遗民诗人群、江西湖东道遗民诗人群、福建闽海道遗民诗人群、海北广东道遗民诗人群及其下属各路等行政单位为划分单元,对其境内的元遗民诗人进行了系统考述。查洪德《元代学术流变与诗文流派》[6](P61-71)将元代诗文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六大流派,三个阶段指前期的南北抗衡,中期的东西并峙,后期的吴越对立。六大流派则指前期的北方和南方,中期的江右和浙东,后期的吴中和浙东。这一分类大体符合历史事实。顾世宝《元代江南文学家族研究》[7]简单介绍和描述了江浙、江西、湖广、福建等地的27个文学家族,并对宣城贡氏作了重点讨论。元末明初的诗歌流派异彩纷呈,相当繁盛,明人胡应麟对此有精辟概括“:国初,吴诗派昉高季迪(高启),越诗派昉刘伯温(刘基),闽诗派昉林子羽(林鸿),岭南诗派昉于孙蕡仲衍,江右诗派昉于刘崧子高。五家才力,咸足雄据一方,先驱当代。”[8](P342)王学泰《地域分野的明初诗歌派别论》,廖可斌《地域文人集团的兴替与元末明初文学思潮的变迁》,李圣华《初明诗歌研究》[9]都是聚焦此段文学史实的研究力作。后者为专书,以越中派、吴中派、江、闽中派、岭南派五个诗歌流派为主要研究对象,全面系统地对其群体构成、诗歌创作成就和诗歌发展状况进行了探讨。具体地域研究方面,江浙、江西、大都作为元代文学最发达的区域,汇聚了学界最集中的关注和最高的研究热情。

江浙元末明初的五家诗派中,吴中派是学术研究的热点,研究成果较为丰富。周明初、程若旦《元末明初吴中文学研究综述》[10](P37-42)从综合性研究、文学思想研究、社会文化研究等宏观方面,以及作家作品、诗社研究等微观方面入手,对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的吴中文学论述进行了整理和总结。该文未尝涉及的重要研究成果还有廖可斌《论元末明初的吴中派》,晏选军《元明之际吴中地区士人群体与文学思想研究》[11]。元代浙东地区文化鼎盛,文人辈出,特别是在元明之际,浙东文人阶层因其与朱明政权的紧密联系而备受关注。董刚《元末明初浙东士大夫群体研究》、王魁星《元末明初浙东文人群研究》、魏青《元末明初浙东三作家研究》[12]关注浙东文人的生平出处与政治选择,都将文人命运放在元明易代大环境下考察。后者主要选取刘基、宋濂、戴良三人进行研究,分别考察了他们的生平交游和文学创作。饶龙隼《元末明初浙东文人择主心态之变衍及思想根源》[13](P73-79)通过浙东文人择主心态的变衍,反溯其根源在浙东“正学”:将“正学”施之政治,陷入天下是否为公的悖论,终使择主失败。江浙郡邑文学研究方面,欧阳光《论元代婺州文学集团的传承现象》[14](P380-400)粗线条勾勒了婺州作家群的传承情况,并扼要分析了形成这一文学集团的历史原因。徐永明《元代至明初婺州作家群体研究》[15]以浙江婺州地区的文士和文学为研究对象,描述了当地的诗文创作情况,并为黄溍、胡助、吴师道、宋濂、王祎五人编制了年谱。杨亮《宋末元初四明文士及其诗文研究》[16]分析了宋元之际四明文士的心态及其文学理论与主张,并对舒岳祥、戴表元、袁桷的诗文活动分别设章进行了研究。崔志伟《元末明初松江文人群体研究》、朱传季《元末明初杭郡文人集群研究》[17]两篇学位论文则关注了元末明初松江和杭州的文人群体和文学现象。

江西元代的江西文学十分繁盛,取得了巨大成就,今人有以下研究成果:刘明今的《刘辰翁父子与宋元之际江西文坛》、《吴澄与宋元之际江西地区文学批评的风尚》[18]两篇文章聚焦元代江西重要文人刘辰翁和吴澄,分析了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江西文人群体及其文学思想,并提出江西地域文学特质有异于其他地区。饶龙隼《南唐故家与西昌文学》《接引地方文学的生机活力———西昌雅正文学的生长历程》[19]二文聚焦江西泰和(西昌),将该地独有的文化气质与南唐时期旧家古族迁居于此联系起来,并发掘其深刻的文学意蕴,认为其雅正和平的文风与明初台阁体的出现息息相关。唐朝晖、欧阳光《江西文人群与明初诗文格局》[20](P141-145)与饶文的结论颇为相似,该文认为江西文人群以其独有的性格特征,在明初得以超越吴中、越中文人而成为文坛的主要力量。其典雅淳朴的诗风文风与明初政治文化需求趋向一致,从而成为文坛的主导风格,并深刻影响了台阁体。刘建立《元代陆学与江西文坛———以刘壎、李存为研究中心》[21]以元代陆学与江西文坛的交叉为切入点,以刘壎和李存为重点研究对象,在介绍元代社会思想潮流和江西文坛风气基础上,分析了刘壎与李存的陆学思想,以及在陆学思想影响下的文学理论与诗文创作。

大都元大都是元代政治中心,也是文人墨客汇聚之地。辛梦霞《元大都文坛前期诗文活动考论》[22]主要考察了1215年蒙古攻占燕京至1315年元朝开科举的一百年间,以燕京及大都为中心的文学圈内,文人群体的诗文活动。该文以准备、开端、融合、前奏为次序描述大都文坛的历史发展,全景勾勒出文学的盛景。杨镰《元代文学的终结:最后的大都文坛》[23](P96-103)例举大量文人事迹,回顾了至正二十八年以前十几年间大都文坛最后的繁荣和落寞,揭示了大都文坛在沟通南北文人联系交流方面不可替代的作用和最后无可挽回地曲终人散的结局。傅秋爽《北京元代文学史》[24]分上下二编,上编为北京元代文学的基本内容,包括对社会背景和文化特征的描述及对北京元代文学状况的简要勾勒,上编的主要篇幅则是以作家介绍为主的大都杂剧、大都散曲、大都诗文三部分。下编为北京元代文学与社会生活的杂论之作。

综合上述,元代地域文学研究成果丰硕,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可以说,这些研究已经基本廓清了元代地域文学的创作实绩。其中,江浙、江西、大都三个研究热点的突出也表明相关研究已大致勾勒出了元代地域文学的历史轮廓。笔者认为,今后一段时期,元代地域文学还可以在以下几个方面展开深入研究,取得进一步收获。一是加强搜集元人自身和明清人对元代地域文学发展的观点和见解,从“夫子自道”和“后人接受”两方面着手,还原地域文学现象的历史原貌和衍变线索。元人对其所处时代的文学实况已有清晰的认识和较为系统的总结。如刘诜论江西文学,胡助论婺州文学等等,就表现出显著的建立学术传承谱系的意识。又如清人顾嗣立在《元诗选》中对元代诗歌北方承金、南方接宋、西北弟子联翩而至等现象的描述也带有总结时代文学线索的意思。二是加强不同地域间文学交流和互动的研究。地域文学虽然具有较独立的研究品质(如地域风貌与文学风气的投合等),但并不意味着一定要进行排他性的研究。不同地域间的文人是在流动和互动中完成人际交往和文学交流的。这既包括文人的流寓和过境,也体现在相互酬唱和撰写送别序方面。不同地域文学间的碰撞和融通往往具有特殊的文学史意义。三是加强县域文学研究。地域文学根据不同的行政划分形成了不同的分区单位。元代地域文学既可以简单地以南方和北方为论述单位,也可以进一步以江西、江浙、大都等行省一级为单位,甚至再进一步以婺州、四明、杭州等郡邑一级为单位。这三种行政区划级别上的地域文学研究都已为学界认可和重视。但实际上,我们还可以再具体细微地将研究触角伸展到州县一级,开拓县域文学研究的“小”天地。如江西之丰城、南城、南丰、泰和、清江,江浙之天台、黄岩、桐庐、浦江、上虞等地皆是人杰地灵的所在,诗文创作繁盛,在这一级别上进行的相关研究能更深地触及文学最底层最本质的东西。况且文人在为文章署名时,常常自称某县域某人,这是他们对个人身份进行自我体认的表现,理应引起我们的重视。

古代文学研究综述范文第3篇

[关键词]戏曲剧本 创作困境 戏曲复兴

戏剧剧本作为文学的基本样式之一,已经获得了巨大的声誉。世界文学史上,古希腊悲剧、印度梵剧《沙恭达罗》、莎士比亚作品、易卜生的现实主义剧本、荒诞派戏剧等一座座高峰巍然耸峙:中国文学史上,则有《西厢记》“天下夺魁”、关汉卿自铸伟词、《牡丹亭》“家传户诵”、《桃花扇》“时有纸贵之誉”等等一系列名作佳品。然而时过境迁,西方的戏剧创作薪尽火传、绵延不息,达里奥・福(1 997年)、耶利内克(2004年)、哈罗德・品特(2005年)等剧作家相继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登上世界文学的巅峰:中国的戏剧创作却陷入了无奈的停滞,除了源于西方的话剧时而还有个别佳作面世以外,传统的戏曲文学创作出现了一段几近断层的低潮期。

当下的戏曲剧本,优秀者寥寥无几,许多戏曲剧本要称之为文学作品甚至都颇可踌躇。各种文学选本基本不选当代戏曲剧本,各类文学史基本不提及当代戏曲剧本――从这个标准上来说,当前的戏曲剧本已经基本被剔除出当代的文学范畴。戏曲剧本的没落伴随着戏曲行业的整体衰弱,让许多学者慨叹戏曲在一个不再属于自己的时代里已经死亡,“戏曲属于古典艺术范畴,这不仅因为它的蕴育、形成、兴盛的时间属于古典时期。而且还因为它所体现的思想内容、文化精神。美学价值等都属于封建社会意识形态的基本体系,这是戏曲所应属的历史坐标”。

当前文化界对戏曲的态度总体上“遗产保护”多于“文化研究”,这样的态度对戏曲的存在与发展无疑是最大的困境。一种艺术形式被判定为“遗产”,本身就是对这种艺术现世存在的最大否定――“遗产”这个词总是使我们更容易注意它的历史价值而非其本身的艺术魅力。是否戏曲和戏曲剧本真的走到了它的尽头了呢?是否戏曲的存在只具有历史文化学的意义,只是因为“在这样一个科学理性时代,人们对一件无价文化艺术品的珍视和崇敬”呢?

“文学的古典与现代,仅仅是两种形态,实在无所谓先进与落后,无所谓深刻与浅薄。”任何一种文学形态,只要它可以承载特有的符合时代和人类共同心灵的内容,就可以继续存在并且不断繁衍,形式结构的创新只是为文学的创作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可能而已。这个道理正如我们今天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文学即使再如何花样百出也无法否认莎士比亚的伟大一样,文学的最终评判标准在于它是否启发或回应了人类的情感与思索。虽然由于本身语言形式的问题。戏曲剧本不大可能被学术界划入“当代文学”这个充分强调反叛传统主题的文学研究范畴。但作为“当代”这个时间概念中的文学样式,戏曲剧本理应保有在“当代”的文学史上的一席之地。当代文学史对于当前戏曲剧本的莫肯一顾,更多的只是由于戏曲剧本自身的原因――当前戏曲剧本缺乏足以受到当代文学界关注的创作。

创作群体的局限,新作品的缺乏,是当前戏曲剧本创作存在的一个问题。谢柏梁先生的《中国当代戏曲文学史》是国内唯一一部以“文学”命名中国当代戏曲剧本的专著,这也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对中国当代戏曲剧本创作作出统计和评价的专著之一。与其他文学史中名家名作往往星罗棋布、熙熙攘攘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这部文学史里,只列出了郭启宏、魏明伦、郑怀兴、陈亚先、王仁杰、周长赋、罗怀臻、陈西汀、顾锡东、马少波、李学忠等十数位比较知名的剧作家,而且往往某个剧作家只有一至两部作品可堪一观。与全国剧种总数超过250个、演出团体超过1500个、全年演出超过25万场的演出规模相比,戏曲的剧本创作滞后状况令人担忧。创作人群狭隘,创作成果自然相应地稀少,许多剧团几十年如一日地重复旧有剧本,将那为数有限、质量也有限的几个剧本翻来覆去地搬演。作品严重脱离当前的现实,与现代观众特别是年轻一代尚奇的审美需求越来越远。戏曲在许多年轻人观念中的陈旧形象,创作人群的狭窄与新作的稀疏要负一定的责任。

情节的不够严谨不够精彩还比较容易弥补,相比从前的剧作,当代许多新编的戏曲剧作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不乏这方面的精品,例如京剧《曹操与杨修》、黄梅戏《徽州女人》、蒲仙戏《秋风辞》等。其实对于当代戏曲剧本的创作而言,情节的缺陷只是小问题,更大的问题在于思想性的缺失。当前大量作品的创作思想基本停留在传统文学时代。主题上多是宣扬精忠报国、善恶报应,内容上无非贫女含冤、公子落难、忠臣蒙屈,这些作品中,人物经常严重背离现实可能,情节也常常粗陋不堪、缺乏吸引力。与当代许多电影或电视剧情节上的环环相扣、悬念上的此起彼伏、人物形象上的真实可亲相比,大量戏曲编剧的粗陋更是表露无疑,这是许多年轻人不愿意走进剧场、甚至羞于走进剧场的原因之一。

曹文轩先生在《二十世纪末中国文学现象研究》和《第二世界》中有几处精彩论说。我以为谈到了当前大部分中国戏曲的病根:

(中国戏曲)较多地注意到了人在物质上的痛苦,而很少注意到人在精神上的痛苦。对痛苦的感情缺乏克制,缺乏风度。它做不到像西方文学那样将崇高感作为悲剧的效果,而是将怜悯感作为悲剧的效果。

……西方悲剧最终产生的是震撼灵魂的力量,而中国悲剧仅仅流于悲苦感情的倾诉,最终缺乏崇高之美感。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戏曲被请出了当代的文学殿堂,也丢失了对新一代知识青年群体的吸引力,只是越来越沦为老年人――特别是知识底层老年人――的“过时”消遣。

戏曲剧本的当代文学身份缺席,是对戏曲当前困境的又一增遽:市场上,与流行文化相比,戏曲显得过于边缘化、过于雅致:文化上,与当代文学相比,戏曲又显得过于粗陋、过于俗白――这种两难的中间者困境却绝不是像金庸武侠小说或者好莱坞电影那样能够雅俗共赏的潇洒悠游。这样的两难困境造成了戏曲演出的严重不景气。城市中上知识阶层很少参与戏曲消费,宁愿将文化消费托付于电视或者明星演唱会。戏曲演出虽然受到了一部分下层百姓特别是老年观众群的追捧,但演出票价低廉,市场潜力有限,欣赏群体知识素养的低下也不利于戏曲本身艺术性的提高。由于这种不景气,大城市的剧团经常要仰仗政府资金扶持,中小城市的各类剧团则举步维艰、濒临破产解散的境地;农村的民间剧团固然演出频繁,但水平低下,欣赏群体也只限于中老年观众,同时受到日渐普及的电视网络的冲击,日渐萎缩。戏曲演出的严重不景气,中国艺术研究院刘文峰研究员的《戏曲的生存现状和应对措施――综述》文中已经作了相当详 细的叙述,此处不再多言。

戏曲如果想要求取复兴之途,必须先提高自身的创作水准,在剧本上首先重回当代文学殿堂。而戏曲剧本如果想要重回文学的殿堂,在思想上,必须立足中国文化思想传统,充分参考世界思想进程,由政治学、道德学的附庸转向人类普遍命运的思索者和探究者,追求具有穿透时空的永恒魅力;情节上,必须改变原有的物质关注套路(仅仅关注于某些固定的物质层面的失去,例如忠臣复国、孝女含冤等),将眼光放及人类面临困境时候的一切搏击:语言上,则必须处理好文言唱词与白话的关系,处理好雅词俗句的比例等问题。我们看到,当前一部分剧作家正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探索努力。魏明伦的《潘金莲》《巴山秀才》等改革川剧,陈亚先的《曹操与杨修》溥新编京剧,王仁杰的《枫林晚》、《董生与李氏》等经典梨园戏,郭启宏的《南唐遗事》、《司马相如》等创作昆曲……这些剧作家有意识地注意到了人性的复杂生活的冲突,对戏曲的浅俗之痛作了一定的矫正,虽然也尚存在着各种不足之处,如过于偏离文化传统、情节过于荒诞,将人的欲望放纵视为人性的自然解缚加以颂扬,将真实无条件地等同于艺术的美……但是毕竟迈出了可喜的步伐,增加了戏曲剧本的文学素养。

困境是客观存在的,但我认为,中国的戏曲远没有达到凄凄惶惶走上绝路的地步。

现代城市文明的崛起让许多评论家慨叹“在现代的文化格局中,文学已注定是一个迟暮老迈的角色,尽管它想方设法保存元气、黾勉自撑,甚至不惜以体衰之身迈开大步来追赶年轻的已不属于它的时代,但是这都不可能改变它日薄西山的命运”这样的评论对于文学的当前困境作了充足的审察,但这样的评论显然没有注意到世界文学特别是中国文学当前“困境”的产生背景。与十九世纪以前曾经高达80%的文盲率相比,现代化所带来的公民普及教育大大减少了文盲的比例,这样的受众环境应该是越来越适合文学发展的,而绝非导向文学没落的悲叹。文学界所慨叹的文学“边缘化”更多的只是由于话语权的失落――在遥远的文盲众多的时代,文学素养较高的人群曾经把持着话语权以及对于话语权的叙述权,文学充当了如同柏拉图理想国中幻想意义上的“哲学王”角色,做的是不大符合自己身份的僭越之举。然而事过境迁,文学对话语权和叙述权的掌控随着国民教育的普及而失落了,越来越多的知识人群分摊了文学的叙述权,而话语权则被国家和媒体所攫取。这种情况下,文学的“边缘化”身份才被广为流播。然而,得失之间仔细斟酌,相比于从前依靠话语权掌控而在文盲群体中形成的敬畏感,现代文明时期回归自我的拥有更为广泛读者群体的文学实际上要更富有生命力。今天一个普通的欣赏者,他对于文学的理解和对于文学发展所提供的作用相信要远远大于《儒林外史》里面那个打了中举的范进后便感觉“手隐隐疼了起来”的胡屠户。

今天我们对于中国古代文学的种种“盛世”误解来源于古代掌握话语权和叙述权的少数知识群体的自我润色。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国民教育被纳入国家强制规划,国民知识素养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才真正为中国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良好环境。如今占总人口数大约7%的文盲人口,虽然绝对数量仍达到了1.16亿,但相比从前任何一个时代,文学都拥有更多的潜在读者。群众的阅读量虽然总体上落后于世界许多发达国家,但与文盲众多、许多读书人又只是沦为科举牺牲品的历代相比,文学的生存土壤也要厚实得多。另一方面,改革开放至今,生活的不断富裕也让更多的人能够有足够的金钱和闲暇来参与文化消费。中国国营剧团的困顿是众所周知的。许多民间剧团虽然演出场次很多,但其演出对象是相对比较没有消费能力的农民阶层,演出报酬低廉,生存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反观国外坚持艺术化戏剧路线的,许多都取得了良好的市场效应。美国百老汇一直都是世界戏剧的中心,“人口只有几千万的澳大利亚,仅仅悉尼歌剧院每年演出场次就达到三千场。悉尼人口只有300万,相当于中国的一个大中城市,但是这一个剧院每年的演出,就超过了北京市的所有剧院一年的演出数量,甚至超过全国多数省份全年剧院演出的总数。”如果将戏曲的演出观众群设定在城镇中上知识阶层,则空闲时间较多、消费能力较高、欣赏能力也较强的这一个群体当然会更有利于戏曲的发展。目前的戏曲演出票价还很难与歌星的演唱会相比,但当年轻一代(绝大部分都接受了国民教育)穿越青春的盲目躁动、步入思想的成熟时期之后,什么能够成为他们新的文化消费对象?艺术化的戏曲无疑将是其中最为闪亮的一种。从受众群体的扩大、受众欣赏水平的提高等等方面来说,也许戏曲在当前才将要迎来它的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