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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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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认识

对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认识范文第1篇

任何社会形态下公共管理权力都需要通过一定的程序规则来运行 行政程序是法律程序的一种,而法律程序在现代社会除程序本身所具有的技术含义以外,还被赋予规范权力正当行使并保护人权的含义,实质是一种正当法律程序。一方面程序含有技术理性因素,另一方面程序最直接关联民众的利益诉求,是公民面对行政权力最直接、最重要的权力保障机制。理解行政程序的内涵,需要把握几点:

一是程序表现为过程,从程序启动到结束。有些长的过程是由若干短的过程所组成,因而一个大程序中包括若干小程序。如行政处罚程序中包含听证,听证本身也是一种程序。

二是程序具有目的性。人们选择、启动某一程序,总是为了达到一定目标。目标决定人们选择或预设何种程序。

三是程序具有选择性。为了达到一定目标,就要选择或预设一定程序。但是,虽然目标决定选择,选择或预设也会影响能否很好达到目标。两者是相互影响的。当然,不同的目标要选择不同的程序去完成,但也有可能运用同一程序去完成不同目标。前者显示程序的个性和差异性;后者反映了程序的共性和统一性。

四是程序具有客观性。为达到特定目标,就要选择能最好最快达到目标的程序。这种程序不是主观臆想的,而是必须符合要办事情的客观规律。主观选择、预设的程度符合客观要求,这就是科学的。

治安管理处罚法》也属于行政法的范畴,因此行政法中程序的内涵适用治安管理处罚法,只是关于程序的具体内容有其特别规定。

所谓法律程序,即指程序规则为法律所规定时,该项程序就被称为法律程序。法律程序的主体享有各自的程序选择、履行相应的程序义务。如果义务人没有旅行法定程序义务,则需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法律程序运行结束后往往产生一个法律实体结果,因此在法律学上,程序一词往往与实体相对称,指按照一定的方式、步骤、时间和顺序做出法律决定的过程。程序关心的是形成决定的过程,而实体关心的是决定的内容。由于私法领域的活动实行意思自治原则,民事主体双方之间并不存在支配和被支配关系,法律一般不对其活动程序做出强制性规定。而在公权力领域,由于公权力具有强制性,如果滥用极易侵犯公民的权利,因此,法律往往对权利行使的程序做出明确规定,以确保权利行使的理性、公正。所以,法律程序就其规范对象而言,主要是公权力。与现代国家权力被分立为立法行政权和司法权相对应,现代法律程序主要有立法程序、行政程序和诉讼程序。

对法律程序的划分,以程序所规范的权利为标准较为适和。行政程序作为法律程序的一种,是行政权力运行的程序,具体指行政机关行使行政权利、做出行政行为所遵循的方式、步骤、时间和顺序的总和。有时行政机关实施行政行为离不开行政相对人的参与行为,因此,行政相对人参与行政行为程序也是行政程序不可缺少的内容。行政程序的内涵可以从以下几点把握:第一,行政程序是行政权力的运行程序。第二,行政程序是行政机关为行政行为的程序。第三,行政程序的构成要素包括:方式、步骤、时间和顺序。第四,行政程序的运行结果是制定行政法规、规章、其他规范性文件,或者作出行政决定。第五,行政程序是一种法律程序。从行政程序的种类上看,根据不同的标准,行政程序分为抽象行政行为程序和具体行政行为程序等,本文仅研究《治安管理处罚法》中存在着具体程序。

二、未成年人治安案件程序

从《治安管理处罚法》的内容上看,该法在程序方面分为处罚程序和监督程序。处罚程序可以从广义和狭义的角度去理解,广义的处罚程序指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的一切程序。从狭义上可以理解为决定对相对人进行治安管理处罚的程序,即决定程序。本文将从广义上研究治安管理处罚程序。

《治安管理处罚法》对处罚程序做出了详细的规定。对传唤、询问、取证、裁决等程序性内容作了规定,对案件管辖、证据种类、违法物品的扣押等办理治安案件的基本程序做出了规范。同时第3条还规定,治安管理处罚的程序,适用本法的规定;本法没有规定的,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的有关规定。这样的规定保证了公安机关在作出治安处罚时应遵循的程序在法律上都有所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所规定的程序众多,但其并不是只适用未成年人,有些程序对未成年人并不适用,本文仅研究涉未成年人治安案件程序。治安处罚程序有:治安调解;行政管束;传唤与盘查;检查;扣押、没收和收缴;当场处罚程序;一般程序;听证程序;罚款和拘留的执行等,其中本文研究的涉未成年人的程序主要有以下:治安调解、传唤与盘查、拘留的执行。

三、《治安管理处罚法》程序上对未成年人的适用

法理上所说的法律适用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法律适用指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社会团体和公民实现法律规范的活动。这种意义上的法律适用一般被称为法的实施。狭义的法律适用是指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依照其职权范围把法律规范应用于具体事项的活动,特指拥有司法权的机关及司法人员依照法定方式把法律规范应用于具体案件的活动。本文中的法律适用指的是狭义上的法律适用。

《治安管理处罚法》第2条对适用的行为对象作了规定。简言之,适用的行为对象是违法治安管理的行为。主要是指要乱公共秩序,妨害公共安全,侵犯人身权利、财产权利,妨害社会管理,具有社会危害性,尚不够刑事处罚的行为。关于新旧法在调整行为对象上的差别,公安部2006年1月10日下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宣传提纲》中明确提到:违反治安管理行为由原来的73种增加到现在的238种,基本上减轻版的犯罪行为种类。

未成年人是一个特殊群体,国家重视对未成年人在各方面的培养,重视对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保护。《治安管理处罚法》第12条规定:对不满14周岁的违反治安管理的,不予处罚,但是应当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管教。对已满14周岁不满18周岁的人违反治安管理的,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还处在少年时期,社会知识少,对自己行为的后果没有预见能力,也没有承担责任的能力,对这些未成年人违反治安管理的,主要是教育,使其明辨是非,不再给予出发,更有利于其成长。但不处罚不等于放任不管,要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管教,以防止其继续危害社会。

对于已满14周岁不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考虑到他们具有一定的控制力和辨别力,但又还处在成长中,其思想观念尚未完全成熟的特点。对此类未成年人,采取应当从轻或减轻的规定,从轻是指根据行为人违反治安管理行为的行为确定应当给予的治安管理处罚,在这一档处罚幅度内,选择较轻或者最轻的处罚,如依本法对规定,对结伙斗殴行为应当给予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那么对于该年龄段未成年人有违法行为的,给予6或7日的拘留就是从轻的处理。减轻是指根据行为人违反治安管理的行为确定应当给予的治安管理处罚,在这一档处罚的下一档处罚幅度内给予治安处罚。

另外,《治安管理处罚法》第21条规定了应当给予行政拘留处罚,但不执行该行政拘留处罚的四种法定情形。其中两种针对未成年人的为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和已满十六周岁不满十八周岁,初次违反治安管理的。适用上述规定有几点要注意:行为人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而且《治安管理法》对该行为规定了拘留的处罚,并且从违法行为热的违法情节、危害后果等方面考虑应当给予行政拘留处罚;只有对本条规定的四种情形下的违法主体才不是用拘留,除此之外应当执行;在本条四种情形下对违反治安管理行为人,之规定了应当给予行政拘留处罚的,对行为人不在追究处罚责任,如果行为人的违法行为,由法律规定了拘留之外的其他处罚,仍然要执行。2006年公安部的《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140条也规定:违法行为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依法应当给予行政拘留处罚的,应当做出处罚决定,但不送达拘留所执行:(一)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二)已满十六周岁不满十八周岁,初次违反治安管理或者其他公安行政管理的这是对《治安管理处罚法》具体适用时的规定。但是不执行行政拘留,并不意味着不采取措施。根据《公安机关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有关问题的解释》第5条的规定,被处罚人居住地公安派出所应当会同被处罚人所在单位、学校、家庭、居(村)民委员会、未成年保护组织和有关社会团体进行帮教。

对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认识范文第2篇

关键词:治安调解;制度悖论;公民需求;社会控制

中图分类号:D63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853(2011)06-0009-05

On Public Security Mediation in Response to Requests from the Mass

HUANG Wei

(The Law Office,Xiamen Municipal Public Security Bureau,Xiamen 361003,China)

Abstract:There are several deficiencies in the systems of the public security mediations resulting from its paradox.The legitimacy of this system has been questioned by the academicia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egal behaviorism,we understand that different communities have multiple solutions to the disputes;the requests from the mass could be the exact cornerstone of the public security mediation.The police power in the area of mediation needs to be replaced by the right of the mass in order to respond to the requests from the mass,then rebuild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mediation and set up the internal evaluation system of the police officer so that the public security mediation can be well implemented.

Key words:public security medication;system paradox;pequests from the mass;social control

当前,伴随着城市化进程,征地拆迁、房产泡沫等问题无不昭示着财富重组、贫富分化。而权力骄横、道德滑坡则加深官民冲突,导致社会矛盾的复杂化。为了“维稳”的需要,由执政者所主导,整合司法调解、人民调解和行政调解的“大调解”应运而生。借“大调解”的东风,行政治安调解制度的研究出现了一个小。然而,笔者也发现,学界的参与依旧寥落星辰,有限的研究文章对治安调解存在的必要性多有质疑。而公安内部现有文本研究多集中在治安调解协议的法律效力以及调解程序建设的司法化,以理想主义为改革建言,忽略我国社会的特点及当事人的能力、社会成本、法律文化等因素。为此,本文另辟蹊径,以经验研究为基本方法,立足公民需求的视角来讨论治安调解的正当性,并探求回应公民需求的治安调解制度的运作模式。

一、制度悖论:治安调解的尴尬处境

调解是一种双方当事人在第三者介入的情况下通过合意解决纠纷的方式。根据《公安机关治安调解工作规范》第2条的界定,治安调解是指对于因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或者损毁他人财物等违反治安管理、情节较轻的治安案件,在公安机关的主持下,以国家法律、法规和规章为依据,在查清事实、分清责任的基础上,劝说、教育并促使双方交换意见,达成协议,对治安案件作出处理的活动。

(一)治安调解的现行制度

1.治安调解的范围

(1)《治安管理处罚法》第9条规定:“对于因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或者损毁他人财物等违反治安管理行为,情节较轻的,公安机关可以调解处理。经公安机关调解,当事人达成协议的,不予处罚。经调解未达成协议或者达成协议后不履行的,公安机关应当依照本法的规定对违反治安管理行为人给予处罚,并告知当事人可以就民事争议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

(2)《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152条规定:“对于因民间纠纷引起的殴打他人、故意伤害、侮辱、诽谤、诬告陷害、故意损毁财物、干扰他人正常生活、侵犯隐私等情节较轻的治安案件,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公安机关可以调解处理同《公安机关治安调解工作规范》第3条法条竞合。:1)亲友、邻里、同事、在校学生之间因琐事发生纠纷引起的;2)行为人的侵害行为系由被侵害人事前的过错行为引起的;3)其他适用调解处理更易化解矛盾的。对不构成违反治安管理行为的民间纠纷,应当告知当事人向人民法院或者人民调解组织申请处理。”同《公安机关办理伤害案件规定》第30条法条竞合。

(3)《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153条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不适用调解处理:1)雇凶伤害他人的;2)结伙斗殴或者其他寻衅滋事的;3)多次实施违反治安管理行为的;4)当事人明确表示不愿意调解处理的;5)其他不宜调解处理的。”同《公安机关治安调解工作规范》第4条法条竞合。

2.治安调解的程序

治安调解的程序依据是《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154~157条规定及《公安机关治安调解工作规范》第7~15条规定。现有制度对治安调解的次数、工作时限、办案期限、治安调解协议书的格式条款以及有关的伤情鉴定、财物价值认定作出规范,对受侵害方和未成年人进行特殊保护,前者可以授权委托他人代为调解,而后者参与调解则应当有父母或监护人在场。

3.治安调解的效力

《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158条规定:“调解达成协议并履行的,公安机关不再处罚。对调解未达成协议或者达成协议后不履行的,公安机关应当对违反治安管理行为人依法予以处罚;对违法行为造成的损害赔偿纠纷,应当告知当事人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调解案件的办案期限从调解未达成协议或者调解达成协议不履行之日起开始计算。”

(二)治安调解的制度悖论

1.治安调解的法律属性:行政行为和司法行为之冲突

治安调解是行政行为,抑或司法行为?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9条规定:“公安机关可以调解处理”的表述可见是否进行治安调解是一种警察权,是警察自由裁量所决定的处理案件的方式,是具体的行政行为。但是,根据同条“当事人达成协议的,不予处罚。”可见,调解需要当事人的自愿和合意,警察处于居中第三人,这无疑是司法行为。之所以要明确治安调解的法律属性是为后续公民的权利救济提供理论支持,确认行政行为,提讼的被告则是公安机关。如果是司法行为,则与公安机关无关。当然,正因为治安调解的法律属性矛盾,认定治安调解“行政司法行为”已成共识。笔者认为,这是“骑墙”之举,完全不能从理论上解决公民后续的权利救济问题。实践中,不乏符合法定治安调解的条件,当事人又有合意,但因警察拒绝启动治安调解程序,致使当事双方行使权利的自由受到限制,无法获取预期的“法益”。但是,因治安调解的“司法相关性”,当事人的司法救济途径则被合法地堵塞。

2.治安调解中警察的主体角色:中立者和裁决者之矛盾

从制度设计来说,警察作为治安调解的主持人,无疑是处在中立的第三者地位。通过警察消极听证的过程,提供给当事人充分陈述事实的机会,并进行自由质证和辩论。警察据此完成案件的最终调查和责任的认定。有趣的是,我国司法改革的热点之一就是职权主义的诉讼模式向当事人主义转化。而如此充分自由的质证和辩论的“当事人主义”则在派出所的值班室屡屡上演。从这个角度来说,治安调解程序的公正性绝不逊色于法庭审判。然而,矛盾的是,由于警察对治安调解的启动和终止有决定权,随时可以终止调解而进行处罚。因此,在警察辨明事实以后,在“劝说、教育并促使双方交换意见,达成协议”及“讲明道理,指出当事人的错误和违法之处,教育当事人自觉守法并通过合法途径解决纠纷” 《公安机关治安调解工作规范》第1条及第6条第6款。的环节,除了居中疏导,也包含着大量的训斥和警示,对当事人的道德批评、纠纷恶化后果的警告以及对责任方消极调解的后果威胁则屡见不鲜,导致有些当事人囿于警察的“促使”被迫达成调解协议,有违自愿原则。从这个角度看,治安调解程序的公正性大打折扣。显见,由于警察角色在同一治安案件主持调解权和案件处罚权的冲突导致治安调解的程序瑕疵是不可避免的。

3.治安调解的目标:逐利和稳定之较量

用调解的方式处理治安案件是以放弃公权力为代价的,在笔者看来,是实践中的“中国式的辩诉交易”。理想的治安调解可以达到三方共赢:被侵害方快捷、高效地恢复受损民事权益,而侵害方则免除治安责任以阻却政治风险,警方则低成本地达到解决纠纷、维护稳定的社会效果,又契合了中国“以和为贵”的法律心理,实现“和谐”状态。然而,实践中并不都是书面的应然状态,我们知道,被侵害方和侵害方的调解是在讨价还价和互惠式交涉完成的,目的直指自身的利益。当事人为了追逐最大利益进行彼此博弈,无需自身买单的警务成本显然要递增。如此耗费警务资源显然不是警察所乐见的。再说“警察”的天然职责就在于对社会治安与刑事犯罪的控制。警察之所以主持治安调解,无外乎是对治安纠纷进行监控,有效地抑制纠纷发生的激烈程度,消除社会秩序的不稳定因素。为此,警察在调解中积极主动的“帮腔”和“压制”重点并不在于当事人利益是否得到满足,而在于双方纠纷是否能够消除,秩序是否可以恢复,稳定是否可以达成。可见,“稳定”才是警察治安调解的目标。

我们知道,“自愿”和“公正”作为治安调解的基本原则,已经以法律形式给予严格规范《公安机关治安调解工作规范》第6条。,但在实践中,由于警察角色的冲突、警察和当事人治安调解的目标不同,治安调解制度已经尴尬地偏离法律预定的轨道,形成现实的落差。再加上治安调解的“行政司法行为”的特殊法律性质,公民则合法地失去司法救济的权利。可见,治安调解的制度供给和制度需求已然出现脱节。为此,从公民需求的角度审视当事人需要什么样的纠纷解决制度,并在此基础上反思治安调解的存废之争,成为当前亟待解决的现实课题。[1]

二、公民需求:治安调解的正当性

通过对治安调解相应法律规范的解读,不难发现这一制度本身内在的悖论。而治安调解范围又多和司法调解和人民调解重合交叉,以至于取消治安调解制度成了学界为数不少学者的呼声,认为这也是限制警察权的应有之举。作为多元化的纠纷解决机制之一,笔者认同治安调解制度和司法调解、人民调解其实存在着制度的互补乃至竞争的作用。因此,治安调解是否应当“终结”,这应该是公民“用脚投票”来选择,而不是靠闭门研究。

现实中,纵使警察主持下的调解有显而易见的不足,群众需求的热度依旧有增无减,不止治安纠纷,甚至民事纠纷也不请自到。实际上,作为和司法调解、人民调解的“制度竞争”,行政治安调解的优势也是显著的。优势之一,免费。如果是法院主持的司法调解,前置程序是要交诉讼费,程序复杂,耗时耗力。我们热衷谈让公民“接近正义”,免费就是公民接近正义最好的通道。优势之二,方便。《人民调解法》的一新亮点在于取消对民间纠纷调解的收费。然而,当地的人民调解委员会究竟落脚何处,这常常是一个现实难题。而治安调解不同,派出所“网点”密布,打一个“110”,公安巡逻车都可能“上门接客”。优势之三,快捷。实践中的治安调解多采取当场调解的形式,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一次性解决纠纷,避免程序冗杂、拖泥带水。优势之四,权威。尽管法律并未赋予治安调解协议强制性,但是由于警察政治威权的辐射,说话管用,治安调解协议能够得到很好的尊重。

这里需要解决一个疑问,为何治安调解“优势”明显,而相当多的专家学者却主张“废除”呢?美国行为主义法学杰出的代表J•布莱克认为,争端当事人的分层、关系距离、文化距离、组织化程度等都可以预测和解释社会控制类型,即选择什么样的解决争端的方式。[2]换句话说,不同社会经济条件、不同文化背景的社会群体选择不同的争端解决方式是有偏好的。这点和笔者在派出所的调解经验是契合的。在派出所进行调解鲜少见到公务员、教师、白领,主要是流动人口、无业人员、个体商贩居多,也包括本地的一些下岗或者退休工人。由于表达能力所限,这个群体很少行使“话语权”,他们的需求也往往淡出研究者的视野。而研究者也往往从自己的偏好和需求出发,以至于制度建议和制度的需求脱轨。无需讳言,如果司法调解、人民调解提供的公共产品相当于“海鲜酒楼”,那么治安调解提供的公共产品就是街角随处可见的“沙县小吃”。有必要说明的是,“沙县小吃”并非是针对弱势群体的制度歧视,我们所说的法律(制度)面前人人平等,绝不是指某一调解制度的垄断和划一,其应有之义是每个人得到法律平等的对待和选择调解制度的自由是平等的。

从“书面中的法”出发,治安调解是警察治安案件的一种处理方式,调解不成,予以治安处罚即可。然而,现实的复杂性往往超出文字的描述,譬如何谓“打架斗殴”的范围,群众之间因为利益冲突导致情绪激化,相互间没有产生伤情的推搡和还手算得上打架斗殴吗?构成治安案件还是民事案件?能达到公安机关治安案件的处理标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在受害者看来,似乎是得不到“公力救济”,无“公道”可言。这样的情况在基层值班室随处可见,如果警察的说服和调解工作一有偏差,不能影响当事人的观点,极其轻微的治安纠纷乃至民事纠纷也可能酝酿恶性的治安案件甚至刑事犯罪。因此,对违法犯罪的“预防”,据此进行治安管理和社会控制就是警察主持下治安调解的独特价值所在,这是人民调解和司法调解所无法替代的社会治理功能。[3]笔者认为,公民的需求和社会的稳定,构成警察治安调解正当性的基石。

三、积极回应:治安调解的现实出路

目前治安调解存在的弊端和缺陷,大家已有大致清醒的认识:一是治安调解协议效力待定,以至于在“大调解”实践中,“治安调解”往往要攀附“人民调解”或“司法调解”的高枝,以“联署办公”的方式,赋予该调解协议以强制力和执行力。笔者认为,作为短期效应,联署办公可谓立竿见影。但作为长效机制,这无疑是对社会成本的重复浪费,在社会成本不足的情况下,分道扬镳在所难免。二是治安调解的程序建构,大多数的文本都认为由于法律的缺失,导致调解程序随意粗糙,取证滞后,在调解协议被反悔的情况下,难于作出有效的治安处罚。笔者认为,治安调解针对的是治安案件,直接适用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的程序规定。当警察启动治安调解程序就意味着调查取证完成,符合治安调解的法定范围,而不是启动治安调解之后再来调查取证,这是一个逻辑倒置的问题。当然,还有个别建议充满理想主义精神,照抄法庭的程序,主张治安调解法庭化、公开化、市场化,这其实潜伏着多元化旗帜下向国家法一统回归的危险,违背调解的规律。[4]

笔者认为建构回应公民需求的治安调解制度必须立足两点:其一,对公民的需求是否有针对性,尤其是如何贯彻公民的意思自治,把握治安调解的自愿原则以及权利救济的问题。其二,制度是否能够被有效实施,而不仅仅是“看起来很美”,这囊括制度的监督机制和警察的内部考核机制。为此,笔者的建议是:

(一)变更警察的治安调解权为公民权利

将《治安管理处罚法》第9条关于“公安机关可以调解处理”的规定修改为“公安机关应当告知当事人可以调解处理”,即是否启动治安调解程序的警察的自由裁量权(警察权)调整为警察的权利告知义务。只要符合法定的治安调解范围,是否启动治安调解的程序是当事人的权利,以此充分尊重当事人的意思自治,避免实践中警察权力寻租可能出现的强迫调解和对案件的降格处理。如果警察未履行告知义务直接治安处罚,视为重大程序违法,当事人可以据此提起行政复议或行政诉讼。

(二)重塑治安调解法律效力

当事人行使治安调解的权利,实际上是启动“私法上的处分权”,同时也意味着中断“公法上的寻求保护权”,当且仅当调解破裂,公法上的寻求保护权自动恢复,即警察履行治安处罚的职责。如果调解达成协议,则意味着当事人终止公法上的寻求保护权,警察可结案。该治安调解协议应该视为民事合同,对当事人产生约束力。至于当事人毁约,则按照民事违约责任处理。这有利于培育当事人和公权力的诚实守信,并使权力职责和权利义务都处在稳定的状态,防范新的纠纷产生。

(三)建立治安调解案件的内部考核机制

治安调解要得到良好的实施,肯定是离不开公安机关和具体办案民警。公安机关帮助群众解决纠纷,一方面是获得民心支持的重大政治效益,另一方面则把治安调解转化成治安管理和犯罪控制的工具。这就是公共选择理论所言的“集体组织的理以获取利益的最大化”。但是,对于具体的办案民警来说,治安调解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世人皆知纠纷来源于利益冲突,对策就是重新调整权利义务。但是,相当数量纠纷来自于当事人的“性格缺陷”,无关权利救济,警察的调解就成了“艺术”了。笔者在派出所工作期间,发现“有经验”的民警在调解治安案件时往往是“冷处理”,也就是消极怠工,把处在激化状态的当事人晾在一边,直到双方筋疲力尽,委曲求全地达成调解以求尽快脱身。表面上是成功的调解,实际上警察“吸附”了当事人的不满,反而成了矛盾的焦点。为此,警察内部的考核机制要关注两点,一是治安调解是否充分保障当事人的意思自治,警察是否利用身份和信息的不对称对当事人进行有意误导和压制,对此应制定责任追究条款。二是公民关于治安调解的投诉件和件要作为评判治安调解社会效果的考核指标。

应当说,正是现代法治理念的价值导向,公民的法律意识和法律能力有着极大的提高,也引导中国基层社会从乡土社会到市民社会的转型。但是,笔者注意到,由于长期受法条主义思维的束缚,在中国推进法治改革的过程当中,为数不少“引路者”越来越形成司法迷信,而忽视本土特色的调解制度,忽视基层民众解纷的习惯和实际需求。事实上,对威权在文化和意识形态的认同正是纠纷发生之后,弱势群体向公安机关求助的根源。[5]而且当事人的能力、社会成本、法律文化并不是随着制度建设可能朝夕立改的事情。为此,笔者认可并支持警察的治安调解职能,严格限制警察的权能,为公民“接近正义”提供纠纷解决制度选择的自由,这应该是一种更为务实的态度。

参考文献:

[1]苏力.曾经的司法洞识[J].读书,2007(4).

[2][美]唐纳德•J•布莱克.法律的运行行为[M].唐赵,苏力,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6.

[3]高文英.警察调解制度研究[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4):132.

[4]冯之东.行政调解制度的“供求均衡”―― 一个新的研究路径[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6):21.

[5]黄宗智.集权的简约治理――中国以准官员和纠纷解决为主的半正式基层行政[EB/OL].(2008-08-15)[2011-10-13].politics.fudan.省略/view.php?id=1250.

对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认识范文第3篇

案情回放

最近,陕西省吴起县发生的一起案件引起了老百姓的关注,26岁的刘居有因误食含有罂粟壳粉的擀面皮,尿检呈阳性,被警方行政拘留15日。

刘居有是吴起县周湾镇徐台则村人。2014年9月3日上午10时,他在长城镇一家擀面皮店吃了一碗面皮。中午,他开着私家车在吴靖公路圪栏沟地段被民警拦住。“我的车上装了6袋原油,检查的两名民警称他们是吴起县公安局五谷城派出所的,把我带到派出所,先是问拉原油的事,然后说要给我尿检。”刘居有说。

接下来的尿检结果,让刘居有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警察说我尿检呈阳性,我不承认,结果被用手铐铐了起来,几名警察又骂又打,还用绳子捆我,用橡胶·棒打,让我招认吸毒了。我没有吸毒,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被打得糊里糊涂,浑身疼得站不起来了,脸上、手腕全肿了。我就胡编着说花40元买过一块黑色的东西,后来吞吃了。晚上11点多,我就被送到了看守所。进去前,我借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家里人这才知道我因吸毒被拘留了”。

刘居有的家人知道此事后非常惊讶,刘居有从来不吸毒,怎么会沾上这东西?他姨妈刘女士专门到看守所见了一次外甥,得知刘居有事前曾吃过一碗擀面皮、其余时间未进食过任何东西的情况后,她怀疑刘居有可能误食了含有的擀面皮。

为了证明刘居有的清白,刘女士来到长城镇这家名为窑洞擀面皮的店里,叫来几个亲戚连续4天试吃了这里的擀面皮。吃完过几个小时后,他们用专门的检测试剂条进行了尿液检测,发现结果呈阳性。为防止出现意外,刘女士反复进行了检测,发现没吃面皮的人检测正常,吃过面皮的人尿检均为阳性。2014年9月9日,在确认是擀面皮的问题后,他们向吴起县公安局长城派出所报了案。“县公安局禁毒大队介入调查,所长温仲阳带几名民警赶到现场,当场取样,把老板带到了派出所”。

擀面皮店老板张某供认,2014年8月,为了让擀面皮吃起来可口,生意更好,留住食客,他花600元从一个不认识的人手里买了4斤原植物(罂粟壳),将其碾成粉末,混合在擀面皮的汤里供客人食用。随即,张某被当地警方行政拘留10天。

律师解读

解读1刘居有是一名受害者

笔者认为,警方对“被吸毒”的刘居有不应当作出行政处罚,因为他并没有吸食的故意,主观上没有任何过错。

刘居有并不知道他所吃的擀面皮里竟然含有罂粟壳粉,他是被动的“吸毒”者。他不仅主观上并不具有吸食的故意,并且对所吃的擀面皮里含有成分也不可能知道、也不应当知道。因此,他主观上没有任何过错。刘居有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误食了含有成分的食品,他也是一名受害者。 执法机关对违法人进行行政处罚必须要求行为人主观上具有过错,不管是故意还是过失,法律不应当处罚一位主观上没有任何过错的“受害人”。

解读2警方对“被吸毒者”刑讯逼供违法

警方因刘居有“尿检呈阳性”就推定他“吸毒”,并直接将“尿检呈阳性”和“吸食”等同到一起,不耐心听取行为人对尿检呈阳性原因的辩解、申辩,不去认真查明尿检呈阳性的原因,表现的是某些执法者的无知、武断和傲慢。当行为人不承认自己吸毒后,警方又简单地、习惯性地施以刑讯逼供,体现的是个别执法者素质的低下和对违法犯罪行为人权利的践踏。

《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79条规定:“公安机关及其人民警察对治安案件的调查,应当依法进行。严禁刑讯逼供或者采用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手段收集证据。以非法手段收集的证据不得作为处罚的根据。”第117条规定:“公安机关及其人民警察违法行使职权,侵犯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合法权益的,应当赔礼道歉;造成损害的,应当依法承担赔偿责任。”

仅通过尿检呈阳性就认定行为人吸毒并不科学,也不合理,尿检呈阳性只能证明行为人体内含有成分的结果,并不能直接证明行为人有吸食的行为。在实践中,导致尿检呈阳性的因素很多,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服用的某些处方药、麻醉性药品、兴奋剂类物品、性保健类药品中都有可能含有微量成分,服用后尿检都有可能呈阳性。

解读3警方对刘居有尿检表现执法的随意性

从警方对本案的查处过程来看,警方最初并没有发现刘居有吸食的相关线索,没有接到刘居有吸食的相关举报,也不是在对吸食的例行检查中发现刘居有的。并且,刘居有最初被带回派出所并不是因为吸食的事,而是先问他拉原油的事。在查处拉原油的事没有结果后,警方才说要进行尿检。对其实施尿检,表现了警方执法的随意性、偶然性以及选择性执法。

如果之前警方并没有刘居有吸食的相关证据、线索,也没有收到刘居有吸食的相关举报,没有对他涉嫌吸毒违法立案之前,随意对其进行尿检是不合法的。如果警方可以随意对任意一位公民实施尿检,那是与法治精神相悖的,将会造成人人自危的无序状态,导致社会秩序的混乱。

解读4应加大对食品中添加罂粟壳的执法力度

罂粟壳俗称“大烟壳”,是罂粟植物开花后结的果实割取鸦片汁后的干壳。它是一种两年生草本植物,其花色美艳无比,花谢后即长成一种瘦长、灯笼形的绿色果实。制毒者在早晨用刀在果上划出浅切口,白色浆汁随即流出。经一天日晒,到晚上,白色浆汁变为棕黑色膏状物,这就是有名的——生鸦片膏。割过鸦片汁的罂粟果,仍残留约0.2%的吗啡。把它加入食物中,残存的吗啡等生物碱便开始溶解,并随食物进入人体。它含有吗啡等成分,人食用后能形成瘾癖,损害健康。罂粟壳是麻醉药品管制的品种,属于范畴。国务院实施的《麻醉药品管理办法》及《罂粟壳管理暂行规定》对罂粟壳的管理均作出了严格的规定,有关部门曾明令禁止在食品及烹饪中添加罂粟壳。

由于放了罂粟壳的火锅中会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不法商家将它掺人火锅、麻辣烫等汤料中,主要是为了增加食品的香味,勾起客人的食欲,让客人越吃越想吃。与本案类似的案例全国并不少见。2013年,宿迁某汤锅料理店为了留住食客,往火锅里添加罂粟壳被查。最终,老板和厨师被以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判刑。同年,上海某卤菜店老板往卤菜里添加罂粟壳,被以相同罪名批捕。

通过往火锅等汤类食品中添加罂粟壳来吸引顾客的现象并不少见,执法机关应当加大执法检查和查处力度,净化食品安全卫生环境。本案中,面皮店老板亲口承认擀面皮的汤里添加了罂粟壳,已经涉嫌触犯刑法,可能构成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如果构成犯罪,公安机关应当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注:李景城、王傲对本文有贡献)

作者简介

孙中伟北京孙中伟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帅精品律师联盟(SLA)发起人,法律出版社出版有其著作《死刑改判操作指引》、《死刑改判在最高法院》等,北京市律师协会首届“北京市十佳青年律师”、“北京市百名优秀刑辩律师”等荣誉称号获得者。

专业:刑事辩护、艺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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