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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量子力学与相对论一起被认为是现代物理学的两大基本支柱。随着数字媒体业的迅猛发展,当今世界已进入信息风暴的时代,媒体与艺术的高结合性与诉求性使人们不得不用科学的眼光重新审视。本文从两种科学理论出发,阐述媒体与艺术的科学特性,同时将科学的研究方法融入媒体与艺术的研究当中,提出传播扩展粒度的新观念,有助于判定数字媒介扩展空间量的大小。
关键词:量子力学;相对论;媒体;传播扩展粒度;艺术;科学
随着媒体业的迅猛发展,当今世界已进入信息风暴的时代,媒体与艺术的高结合性与诉求性使人们不得不用科学的眼光重新审视。清华大学是中国最重要的高等学府之一,同时也是国家核心研究机构。在清华大学设有“艺术科学中心媒体实验室”,将艺术与科学的融合视为21世纪高等教育的重要命题。由此可见,对媒体、艺术与科学三者的融合研究具在时代价值。
目前研究者们依托于前沿的科学理论和技术成果,在数字媒体方向不断创新,采用新的艺术技法和表达媒介,彰显人文关怀与艺术反思,表现出鲜明的生态文化特征和信息文化特征。[1] 在探求媒体、艺术、科学三者之间的关系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时,很多专家学者从技术应用的角度进行推测与分析。本文另辟蹊径,从物理学两大基本理论――量子力学与相对论出发,将科学的研究方法融入“大媒体”、“大艺术”的研究当中,提出传播扩展粒度的新观念。
1 科学与媒体的分类与特性
(1)两大科学基本支柱。1)量子力学。量子力学是描写微观物质的一种物理学理论。马克斯・普朗克在1900年提出能量量子化假设。假定电磁波的发射和吸收不是连续的,而是一份一份地进行的,计算的结果才能和试验结果相符。量子力学测量时假设的显态与实际微观体系中的隐态,造就了量子力学的前提。2)相对论。在狭义相对论中,爱因斯坦将空间与时间联系起来。认为物理的现实世界由时空坐标t和空间坐标x、y、z组成的,构成了四维的明可夫基里平直时空。在相对论中,用四维方式考察现实世界,能量与动量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四维动量,自然界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量之间可能存在深刻的联系。
(2)媒体的分类与特性。1)媒体分类。从技术角度分类,可以分为感觉媒体、表示媒体、呈现媒体、存储媒体、传输媒体。按照感觉器官来分可以分为视觉媒体、听觉媒体、视听媒体。媒体按照使用媒介的不同可以分为数字媒体和传统媒体。[2]2)媒体特性。数字媒体和传统媒体共有的特性均具有传播性。数字媒体较之传统媒体又具有交互性,例如游戏及动态网站与受众间的交互性信息传递。同时艺术与技术的结合,打造了1+1≠1的效果。相对于传统媒体,数字媒体不但具有共同的社会属性,更具有个性。例如一些网上的个以及可以按照个性定制的交互式服务。另外数字媒体相对比较环保绿色,同一时间段内覆盖面积更大、受众更多、相对成本更低廉、单位性价比更高、更容易共享和传播、艺术形态更多样。数字媒体带给人们全新的生活方式,改变了人的思维和生活的方式。
2 媒体、艺术与科学的关系
(1)媒体、艺术与科学是密不可分、相互渗透的。媒体是艺术与科学的承载。而数字媒体平台与网络又是建立在迅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基础之上。当利用技术手段搭建的平台在运营的过程中,根据受众的需求又有艺术的诉求。艺术离不开科学,没有媒体与科学对艺术的诠释,艺术只是一句空谈。例如音乐的展现需要有播放的平台、相关设备及环境、录音技术手段的支持;优美的图画需要纸张等媒介以及绘画技法来表现;震撼清晰的画面需要高质量的播放平台与优良的制作技术。
(2)艺术与科学是相通的。有人说: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艺术家。艺术来源于生活,是人感官的享受。科学来源于自然,是人类探求真理的结晶,电影、电视、游戏等均是艺术与科学技术结合的产物。
(3)借助媒体,艺术与科学的发展是相互促进的。随着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发展,人类在精神世界的诉求急于寻求实现的平台与途径。社会观念的变革、人类思想的解放、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促进科学技术的更新发展。与此同时,科学技术的变革反作用于艺术理念的提升,使人们站在一个新的平台上审视艺术。十报告中指出“促进文化和科技融合,发展新型文化业态,提高文化产业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水平。”充分体现了三者间的关系。[3] 媒体、艺术与科学在当今“信息风暴”的时代是相互促进、相互渗透的。
3 媒体、艺术的科学性论述
量子理论与相对理论较好的诠释了媒体、艺术的科学性。
3.1 量子力学与相对论在艺术创造中的体现
(1)蒙太奇方法的时空转换。蒙太奇方法是常用的视频信息流的组建方法。但因为每个人的关注点不同,针对同样的素材,利用蒙太奇方法产生的效应也不同。针对大多数人的认知习惯,蒙太奇方法是有共同点的,所产生的主观认知理解也是一样的。而对于某种特定人群可能并没有意义或者对其释义根本是相对的。相对于主观来讲,找到最美的表现瞬间是重要的。例如,在《猜火车》电影中“厕所捡物品”的镜头,主人公将头伸入肮脏的厕所中,而画面中出现的却是主人公在臆想中的漂亮“海洋”里遨游。这是时空的转换,是视觉环境的强烈对比,同时也是蒙太奇手法的运用,是相对论的体现。
在建立科学理论体系的过程中,往往需要以一系列巨量的、通常是至为复杂的实验、归纳和演绎工作为基础。而且人们一般相信科学知识就是在这个基础上产生和累积起来的。但只要这种认识活动过程是为一个协调一致的目标所固有,只要它真正属于科学研究自我累进的进程,则不论其如何复杂,仍只是过程性的,而不从根本上规定科学的性质、程序,乃至结论。这就使我们在考察复杂的科学认识活动时,可以抽取出高于具体手段的,基本上只属于人类心智与外在世界相联络的东西,即科学语言,来作为认识的中介物。
要说明科学语言何以能成为这样的中介,需要先对科学的认识结构加以分析。
作为一种形式化理论的近现代科学,其目的是力图摹写客观实在。这种摹写的认识论前提是一个外在的、自为的客体和作为其思维对立面的内在的主体间的双重存在。这一认识论前提在科学认识方面衍生出一个更实用的前提,就是把客体看作是一种自在的“像”或者“结构”(包括动态结构,比如动力学所概括的各种关系和过程)。
这一自在的实在具有由它的“自明性”所保证的严格规范性。这种自明性只在涉及存在与意识的根本关系时才可能引起怀疑。而科学是以承认这种自明性为前提的。因此科学实际就是关于具有自明性的实在的思维重构。它必须限于处理自在的实在,因为科学的严格规范性(主要表现为逻辑性)是由实在的自明性所保证的,任何超越实在的描述都会破坏这种描述的前提。这一点对稍后关于量子力学的讨论非常重要。
上述分析表明,科学的严格规范性并非如有唯理论倾向的观点所认为的那样,是来自思维,也并非如经验论观点所认为的来自具体手段对经验表象的操作,也并不象当代某些科学哲学家所认为的纯粹出于主体间的共同约定。科学的最高规范是存在在客观实在中的,是来自客体的自明性。一切具体手段只是以这种规范为目标而去企及它。
在科学认识活动中,不论是一个思维过程还是一个实验过程,如果其中缺失了语言过程,那就什么意义都不会有。科学语言与人类思维形态固然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它们可能在一个很高的层次上有着共同的根源。就认识的高度而言,思维形态作为人类的一种意识现象,对它进行本质的追究,至少目前还不能完全放在客观实在的背景上。因此,在科学认识的层次上,思维形态完全可以被视为相对独立的东西。而科学语言则是明确地被置于实在自身这一背景之中的。这就使我们实际上可以把科学语言看作一种知识,它与系统的科学知识具有完全相同的确切性,即它首先是与实在自身相谐合,然后才以这种特殊性成为思维与对象之间的中介。这才能保证,既使科学语言所述说的科学是关于实在的确切图景,又使思维活动具备与实在相联络的手段。
科学语言作为一种知识所具备的上述特殊性,使它成为客观实在图景构成的基本要素,或科学知识的“基元”。思维形态不能独立地形成知识,但思维形态却提供某种方式,使科学语言所包含的知识基元获得某种特定的加成和组合,从而构成一种系统化的理论。这就是语言在认识中的中介作用。由于任何事物都必须“观念地”存乎人的意识中,才能为人的心智所把握,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一个认识过程就是一个运用语言的过程。
二、数学语言
数学语言常常几乎就是科学语言的同义词。但实际上,科学语言所指的范围远比数学语言的范围大,否则就不会出现量子力学公式的解释问题。在自然科学发生以前,数学所起的作用也还不是后世的那种对科学的叙录。只是由于精密推理的要求所导致的语言理想化,才推进了数学的应用。但归根究底,数学与前面说的那种合乎客观实在的知识基元是不同的。将数学用作科学的语言,必须满足一个条件,即数学结构应当与实在的结构相关,但这一点并不是显然成立的。
爱因斯坦曾分析过数学的公理学本质。他说,对一条几何学公理而言,古老的解释是,它是自明的,是某一先验知识的表述,而近代的解释是,公理是思想的自由创造,它无须与经验知识或直觉有关,而只对逻辑上的公理有效性负责。爱因斯坦因此指出,现代公理学意义上的数学,不能对实在客体作出任何断言。如果把欧几里德几何作现代公理学意义上的理解,那么,要使几何学对客体的行为作出断言,就必须加上这样一个命题:固体之间的可能的排列关系,就象三维欧几里德几何里的形体的关系一样。〔1〕只有这样,欧几里德几何学才成为对刚体行为的一种描述。
爱因斯坦的这种看法与上文对科学语言的分析是基本上相通的。它可以说明,数学为什么会一贯作为科学的抽象和叙录工具,或者它为什么看上去似乎具有作为科学语言的“先天”合理性。
首先,作为科学的推理和记载工具的数学,实际上是从思维对实在的一些很基本的把握之上增长起来的。欧几里得几何学中的“点”、“直线”这样一些概念本身就是我们以某种方式看世界的知识。之所以能用这些概念和它们之间的关系去描绘实在,是因为这些“基元”已经包含了关于实在的信息(如刚体的实际行为)。
其次,数学体系的那种严密性其实主要是与人类思维的属性有关,尽管思维的严密性并不是一开始就注入了数学之中。如前所述,思维的严密性是由实在的自明性来决定的,是习得的。这就是说,数学之所以与实在的结构相关,只是因为数学的基础确切地说来自这种结构;而数学体系的自洽性是思维的翻版,因而是与实在的自明性同源的。
由此可见,数学与自然科学的不同仅表现在对于它们的结果的可靠性(或真实性)的验证上。也就是说,科学和数学同样作为思维与实在相互介定的产物,都有可能成为对实在结构的某种描述或“伪述”,并且都具有由实在的自明性所规定的严密性。但数学基本上只为逻辑自治负责,而科学却仅仅为描述的真实性负责。
事实正是如此。数学自身并不代表真实的世界。它要成为物理学的叙录,就必须为物理学关于实在结构的真实信息所重组。而用于重组实在图景的每一个单元,实际上是与物理学的基本知识相一致的。如果在几何光学中,欧几里德几何学不被“光线”及其传播行为有关的概念重组,它就只是一个纯粹的形式体系,而对光线的行为“不能作出断言”。非欧几何在现代物理学中的应用也同样说明了这一点。
三、物理学语言
虽然物理学是严格数学化的典范,但物理学语言的历史却比数学应用于物理学的历史要久远得多。
在认识的逻辑起点上,仅当认识论关系上一个外在的、恒常的(相对于主体的运动变化而言)对象被提炼和廓清时,才能保证一种仅仅与对象自身的内在规定性有关的语言描述系统成为可能。对此,人类凭着最初的直觉而有了“外部世界”、“空间”、“时间”、“质料”、“运动”等观念。显然,这些观念并非来自逻辑的推导或数学计算,它是人类世代传承的关于世界的知识的基元。
然后,需要对客观实在进行某种方式的剥离,才能使之通过语言进入我们的观念。一个客观实在,比如说,一个电子,当我们说“它”的时候,既指出了它作为离散的一个点(即它本身),又指出了它身处时空中的那个属性。而后一点很重要,因为我们正是在广延中才把握了它的存在,即从“它”与“其它”的关系中“找”出它来。
当我们按照古希腊人(比如亚里士多德)的方式问“它为什么是它”时,我们正在试图剥离“它”之所以为“它”的属性。但这个属性因其离散的本质,在时空中必为一个“奇点”,因而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这说明,我们的语言与时空的广延性合若符节,而对离散性,即时空中的奇点,则无法说什么。如果我们按照伽利略的方式问“它是怎样的”时,我们正是在描绘它与广延有关的性质,即它与其它的关系。这在时空中呈现为一种结构和过程。对此我们有足够的手段(和语言)进行摹写。因为我们的语言,大多来自对时空中事物的经验。我们运用语言的主要方式,即逻辑思维,也就是时空经验的抽象和提升。
可见,近现代物理学语言是一种关于客观实在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语言,是一种广延性语言。几何学之所以在科学史上扮演着至为重要的角色,首先不在于它的严格的形式化,而在于它是关于实在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一个有效而简洁的概括,在于与物理学在面对实在时有着共同的切入点。
上述讨论表明了近现代物理学语言格式包含着它的基本用法和一个根深蒂固的传统,这是由客观实在和复杂的历史因素所规定的。至为关键的是,它必须而且只是关于实在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描述。可以想象,离开了这种用法和传统,“另外的描述”是不可能在这种语言中获得意义的。而这正是量子力学碰到的问题。
四、量子力学的语言问题
上文说明,在描摹实在时,人类本是缺乏固有的丰富语言的。西方自古希腊以来,由于主、客体间的某种相互介定而实现了有关实在的时空形式和过程的观念及相应的逻辑思维方式。任何一种特定的语言,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认识的深入,某些概念的含义会发生变化,并且还会产生新的语言基元。有时,这样的变化和增长是革命性的。但不可忽视的是,任何有革命性的新观念首先必须在与传统语言的关系中获得意义,才能成为“革命性的”。在自然科学中,一种新理论不论提出多么“新”的描述,它都必须仍然是关于时空形式及过程的,才能在整体的科学语言中获得意义。例如,相对论放弃了绝对时空、进而放弃了粒子的观念,但代之而起的那种连续区概念仍然是时空实在性的描述并与三维空间中的经验有着直接联系。
量子力学的情况则不同。微观粒子从一个态跃迁到另一个态的中间过程没有时空形式;客体的时空形式(波或粒子)取决于实验安排;在不观测的情况下,其时空形式是空缺的;并且,观测所得的客体的时空形式并不表示客体在观测之前的状态。这意味着,要么微观实在并不总是具有独立存在的时空形式,要么是人类无法从认识的角度构成关于实在的时空形式的描述。这两种选择都将超出现有的物理学语言本身,而使经典物理学语言在用于解释公式和实验结果时受到限制。
量子力学的这个语言问题是众所周知的。波尔试图通过互补原理和并协原理把这种限制本身上升为新观念的基础。他多次强调,即使古典物理学的语言是不精确的、有局限性的,我们仍然不得不使用这种语言,因为我们没有别的语言。对科学理论的理解,意味着在客观地有规律地发生的事情上,取得一致看法。而观测和交流的全过程,是要用古典物理学来表达的。〔2〕
量子力学的反对者爱因斯坦同样清楚这里的语言问题。他把玻尔等人尽力把量子力学与实验语言沟通起来所作的种种附加解释称之为“绥靖哲学”(Beruhigunsphilosophie)〔3〕或“文学”〔4〕,这实际上指明了互补原理等观念是在与时空经验相关的科学语言之外的。爱因斯坦拒绝承认量子力学是关于实在的完备描述,所以并不以为这些附加解释会在将来成为科学语言的新的有机内容。薛定谔和玻姆等人从另一个角度作出的考虑,反映了他们以为玻尔、海森堡、泡利和玻恩等人的观点回避了经典语言与实在之间的深刻矛盾,而囿于语言限制并为之作种种辩解。薛定谔说:“我只希望了解在原子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确实不介意您(指玻尔)选用什么语言去描述它。”〔5〕薛定谔认为,为了赋予波函数一种实在的解释,一种全新的语言是可以考虑的。他建议将N个粒子组成的体系的波函数解释为3N维空间中的波群,而所谓“粒子”则是干涉波的共振现象,从而彻底抛弃“粒子”的概念,使量子力学方程描述的对象具有连续的、确定的时空状态。
固然,几率波的解释使得理论的数学结构不能对应于实在的时空结构,如果让几率成为实验观察中首要的东西,就会让客观实在在描述中成了一种“隐喻”。然而薛定谔的解释由于与三维空间中的经验没有明显的联系,也成了另一种隐喻,仍然无法作为一种科学语言而获得充分的意义。
玻姆的隐序观念与薛定谔的解释在语言问题上是相似的。他所说的“机械序”〔6〕其实就是以笛卡尔坐标为代表的关于广延性空间的描述。这种描述由于经典物理学的某些限定而表现出明显的局限性。玻姆认为量子力学并未对这种序作出真正的挑战,在一定程度上指出了量子力学的保守性。他企图建立一种“隐序物理学”,将量子解释为多维实在的投影。他以全息摄影和其它一些思想实验为比喻,试图将客观实在的物质形态、时空属性和运动形式作全新的构造。但由于其基础的薄弱,仍然只是导致了另一种脱离经验的描述,也就是一种形而上学。
这里所说的“基础”指的是,一种全新的语言涉及主客体间完全不同的相互介定。它涉及对客体的完全不同的剥离方式,也就是说,现行科学语言及其相关思维方式的整个基础都将改变。然而,现实地说,这不是某一具有特定对象和方法的学科所能为的。
可见,试图通过一种全新的语言来解决量子力学的语言问题是行不通的。这个问题比通常所能想象的要无可奈何得多。
五、量子力学何种程度上是“革命性”的
量子力学固然在解决微观客体的问题方面,是迄今最成功的理论,然而这种应用上的重要性使人们有时相信,它在观念上的革命也是成功的。其实,上述语言与实在图景的冲突并未解决。量子力学的种种解释无法在科学语言的基础上必然过渡到那种非因果、非决定论观念所暗示的宇宙图景。这就使我们有必要对量子力学“革命性”的程度作审慎的认识。
正统的量子力学学者们都意识到应该通过发展思维的丰富性来解决面临的困难。他们作出的重要努力的一个方面是提出了很多与经典物理学不同的新观念,并希望这些新观念能逐渐溶入人类的思想和语言。其中玻恩用大量的论述建议几率的观念应该取代严格因果律的概念。〔7〕测不准原理以及其中的广义坐标、广义动量都是为粒子而设想的,却又不能描述粒子在时空中的行为,薛定谔认为应该放弃受限制的旧概念,而玻尔却认为不能放弃,可以用互补原理来解决。玻尔还希望,波函数这样的“新的不变量”将逐渐被人的直觉所把握,从而进入一般知识的范围。〔8〕这相当于说,希望产生新的语言基元。
另一方面,海森堡等人提出,问题应该通过放弃“时空的客观过程”这种思想来解决。〔9〕这又引起了量子力学的客观性问题。
这些努力在很大程度上是具有保守性的。
我们试把量子力学与相对论作比较。相对论的革命性主要表现在,通过对时间和空间的相对性的分析,建立起时间、空间和运动的协变关系,从而了绝对时空、绝对同时性等旧观念,并代之以新的时空观。重要的是,在这里,绝对时空和绝对同时性是从理论上作为逻辑必然而排除掉的。四维时空不变量对三维空间和一维时间的性质依赖于观察者的情形作了简洁的概括,既不引起客观性危机,又与人类的时空经验有着直接关联。相对论排除了物理学内部由于历史和偶然因素形成的一些含混概念,并给出了更加准确明晰的时空图景。它因此而在科学语言的范围内进入了一般知识。
量子力学的情况则不同。它的保守性主要表现在:
第一,严格因果律并不是从理论的内部结构中逻辑地排除的。只是为了保护几率波解释,才不得不放弃严格因果律,这只是一种人为地避免逻辑矛盾的处理。
第二,不完全连续性、非完全决定论等观念并没有构成与人类的时空经验相关联的自洽的实在图景。互补原理和并协原理并没有从理论内部挽救出独立存在于时空的客体的概念,又没有证明这种概念是不必要的(如相对论之于“以太”那样)。因此,量子力学的有关哲学解释看似抛弃旧观念,建立新观念,实际上,却由于这些从理论结构上说是附加的解释超出了关于实在的描述,因而破坏了以实在的自明性为保证的描述的前提。所以它实际上对观念的丰富和发展所作的贡献是有限的。
第三,量子力学内在地不能过渡到关于个别客体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模型,使得它的反对者指责说这意味着位置和动量这样的两个性质不能同时是实在的。而为了保护客观性,它的支持者说,粒子图像和波动图象并不表示客体的变化,而是表示关于对象的统计知识的变化。〔10〕这在关于实在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科学语言中,多少有不可知论的味道。
第四,人们必须习惯地设想一种新的“实在”观念以便把充满矛盾的经验现象统一起来。在对客体的时空形式作抽象时,这种方法是有效的。而由于波函数对应的不是个别客体的行为,所以大多新的“实在”几乎都是形而上学的构想。薛定谔和玻姆的多维实在、玻姆在阐释哥本哈根学派观点时提出的那种包含了无限潜在可能性的“第三客体”〔11〕,都属于这种构想。玻恩也曾表示,量子力学描述的是同一实在的排斥而又互补的多个影像。〔12〕这有点象是在物理学语言中谈论“混元”或“太极”一样,很难说对观念有积极的建设。
本文从科学语言的角度,对量子力学尤其是它的哲学基础的保守性作出一些分析,这并不是在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之间作价值上的优劣判断。也许量子力学的真正价值恰恰在于它所碰到的困难是根本性的。
海森堡等人与新康德主义哲学家G·赫尔曼进行讨论时,赫尔曼提出,在科学赖以发生的文化中,“客体”一词之所以有意义,正在于它被实质、因果律等范畴所规定,放弃这些范畴和它们的决定作用,就是在总体上不承认经验的可能性。〔13〕我们应该注意到,赫尔曼所使用的“经验”一词,实际上是人类对客观事物的广延性和分立性的经验。这种经验是科学的实在图景成立的基础或真实性的保证,逻辑是它的抽象和提升。
在本文的前三节已经谈到,自从古希腊人力图把日常语言理想化而创立了逻辑语言以来,西方的科学语言就一直是在实在的广延性和分立性的介定下发展起来的。我们也许可以就此推测,对于人的认识而言,世界是广延优势的,但如果因此认为实在仅限于广延性方面,却是缺乏理由的。广延性优势在语言上的表现之一是几何优势。西方传统中的代数学思想是代数几何化,即借助空间想象来理解数的。不论毕达哥拉斯定理还是笛卡尔坐标都一样。直角三角形的斜边是直观的,而根号2不是。我们可以用前者表明后者,而不能反过来。可是一个离散的数量本身究竟是什么呢?它是否与实在的另一方面或另一部分(非广延的)相应?也许在微观领域里不再是广延优势而量子力学的困难与此有关?
如果量子力学面临的是实在的无限可能性向语言的有限性的挑战,那么问题的解决就不单单是语言问题,甚至不单单是目前形态的物理学的问题。它将涉及整个认识活动的基础。玻尔似乎是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说“要做比这些更多的事情完全是在我们目前的手段之外。”〔14〕他还有一句格言;“同一个正确的陈述相对立的必是一个错误的陈述;但是同一个深奥的真理相对立的则可能是另一个深奥的真理。”〔15〕
参考文献和注释
〔1〕〔3〕〔4〕《爱因斯坦文集》第一卷,商务印书馆,1994,第137、241、304页。
〔2〕〔5〕〔9〕〔13〕〔14〕〔15〕海森堡:《原子物理学的发展和社会》,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第141、84、82、131、47、112页。
〔6〕玻姆:《卷入——展出的宇宙和意识》,载于罗嘉昌、郑家栋主编:《场与有——中外哲学的比较与融通(一)》,东方出版社,1994年。
〔7〕玻恩:《关于因果和机遇的自然哲学》,商务印书馆,1964年。
〔8〕〔12〕玻恩:《我这一代的物理学》,商务印书馆,1964,第65、192页。
(集宁师范学院 物理系,内蒙古 乌兰察布 012000)
摘 要:在物理学的各个分支中,不同事物的量度有着不同的数量级.比如空间尺度(即长度)跨越了42个数量级,时间、速度也都跨越了几十个数量级.不论理论还是实验,往往都需要对有关物理量进行估计,以确定各个可能效应的相对重要性,判断物理现象的主要机制.本文先是简单估算了宇宙的引力半径,而后对微观层面普朗克常数的存在意义,以及电子的运动机制作了简单讨论.
关键词 :数量级;普朗克常数;玻尔半径
中图分类号:O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60X(2015)01-0004-03
理论物理学家们在进行详细计算之前,为了恰当的选择和建立数学和物理模型,要估计各物理量的各种可能效应相对重要性,用以判断哪个物理量是决定现象的主要机制.实验物理学家们在着手准备精密测量之前,为了选择合适的仪器和测量方法,也需要对各有关物理量的数量级先做一番估计.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掌握特征量的数量级对我们物理学习来说至关重要.在分析物理效应的过程中,我们应注意尺度大小的改变所产生的影响,并把这种做法养成习惯,久而久之我们对现象的理解就会更加深刻,这种习惯很可能会帮助我们洞察事物的本质.
数量级的估计本无一定之规,我们在用的时候要灵活应用,因此本文主要对几个典型的范例进行讨论.
1 由经典力学估算宇宙的半径
要摆脱一个质量M,半径为R的星球,所需速度为
这个速度也叫做“第二宇宙速度”.其中G是引力常数.若星球的质量M大到使v=c,这时连光子也不能克服其引力的作用而发射出来,以至于在外界看不到这个星体,这类星体就被称为“黑洞”.我们把v=c带入上式得
即“席瓦西(Schwarzschild)半径”,或“引力半径”,反一个过来说,一个质量为M的星球,当它的半径缩小到R0一下时,它就会成为黑洞.
根据天文观测证明,宇宙在大尺度上物质分布是相当均匀的[1].我们考虑一个均匀的球体,其半径R,密度?籽,则
如果这个体系的半径R恰好达到自己的引力半径R0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该球内部就不会有光子逃脱R0的范围.我们将宇宙的平均密度为?籽=5×10-30g/cm3(临界密度)代入上式,就可以估算出宇宙的引力半径R0≈1028cm=1026m,我们姑且认为,这就是“宇宙的半径”[2].
2 普朗克常数的存在意义
前面我们讨论了宇宙的“至大无外”,那么下面我们来到微观领域,来看看“至小无内”,就是没有内部结构的最小单元.
如果说宇宙间有什么东西是无法再分割的,那只能是一些普适的物理常数,他们往往代表着一些无法逾越的界限.二十世纪初,经典理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一些新的实验事实,比如电子荷质比的测定等等,已经完全无法用经典理论进行合理的解释.而正是这一时期,物理学理论发生了重大变革,相对论和量子力学诞生.这两个理论分别提出了一个普适的物理常数.相对论提出真空光速c是一切物体和信号不可超越的最大速度,量子理论提出,普朗克常数h是不可分割的最小作用量子.
当我们掌握了近代物理基本知识以后,我们就感觉到如此违反常识的两个理论其实是很自然的事.下面我们就来看看普朗克常数h存在的必要性.
卢瑟福的实验证明了原子中有核存在以后,原子的稳定性就出现了问题.与万有引力维系的天体运动不同,按照经典电磁理论,由库仑力维系的原子中,电子将在加速运动中不断辐射电磁波,其自身的能量就会不断减少,以至于电子的轨道半径就会越来越小,最后掉进原子核里,进而正负电荷中和,原子塌缩.按照电动力学计算[3],原子塌缩时间的数量级在10-9s.
1913年,玻尔为电子轨道加上了量子化条件,让它们在定态轨道里作稳定运动而不辐射能量,后面我们会看到,定态轨道正比于h2,而如果普朗克常数h0,定态轨道的半径也就趋向于0,原子塌缩.由此可见,支撑原子稳定结构的正是普朗克常数.
3 原子
3.1 由玻尔理论基本假设求玻尔半径
在早期,量子力学的发展十分艰苦曲折,而氢原子的量子化研究作为一个突破口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于是便有了氢原子构造的早期量子理论,也就是玻尔理论.
由玻尔理论的基本假设,电子以速度vn在半径rn的稳定轨道上作圆周运动,其向心力由库仑力提供,即
用这种方法求出的r1是由经典理论和量子理论结合得到的,他把电子看成经典力学中的质点,又有量子化的特征,是不严谨不彻底的量子论[4].而对于玻尔理论所遇到的困难,后面在波粒二象性基础上建立的量子力学给出了圆满的解释.
3.2 不确定关系求玻尔半径
作为粗略估计,电子运行在半径为r的圆形轨道上,动量为p,总能量
可以看到其中的r近似于前面我们求的r1(Bohr半径)[5].
3.3 氢原子电子运动的非相对论性
我们对电子电荷e,电子静质量m,普朗克常数h,光速c四个基本常数用量纲法作一下粗略分析,找到一个无量纲的组合,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精细结构常数”:
可以看出,电子的静能要高出?琢2/2=2.7×105倍,所以氢原子中电子的运动的非相对论性.光速c没有出现在aB和Ry的表达式中这一事实,也是反映出这一点.
3.4 通过氢原子基态能量的粗略算法求氦原子基态电离能
在只考虑圆轨道的情况下,对于高激发态,轨道半径rn要乘以n2,能量要除以n2;对于重的元素,半径要除以Z,能量要乘以Z2,即
其中p1,p2分别为两电子的动量,r1,r2分别为两电子到核的距离,r12为两电子之间的距离.
这样我们就可以认为,能量的极小值应发生在两电子相对于氦核处于对称状态的时候,这时p1=p2p,r1=r2p,r12=r1+r2=2r,则
式中的E取绝对值代表剥离两个电子所需的能量,当第一个电子被剥离后,剩下的是个Z=2的类氢离子,其能量为-Z2Ry,即第一个电子的电离能为
与精确值24.6eV相比,数量级是没有问题,绝对数量是偏大了很多,由此看来,这种粗糙的求极值法只能做出一个估计,而氢原子那样求出两个精确的公式,可以说是非常的巧合.
原子中的能量,主要是静电子的动能和电势能,按照位力定理,二者绝对值差一半,处在同一数量级上.用价电子电离能除以原子半径时可作为价电子处电子强度大小的量度.对于氦原子我们可以简单估算一下,数量级应该在1011V/m左右,相比于现在的实验室所能达到的场强恐怕还要多出几个数量级.
这也正是玻尔的量子化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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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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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卡里布努尔·库尔班,高建功.星体结构计算中的数量级估计[N].新疆大学学报(理工版),2001(4).
〔3〕赵凯华.定性与半定量物理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101-116.
量子力学是描述微观世界结构、运动与变化规律的物理科学。它是20世纪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重大飞跃,量子力学的发展引发了一系列划时代的科学发展与技术发明,对人类社会的进步作出了重要贡献。
19世纪末,正当人们为经典物理取得的重大成就而惊叹不已的时候,一系列经典理论无法解释的现象一个接一个地发现了。德国物理学家维恩通过热辐射能谱的测量发现的热辐射定理。德国物理学家普朗克为了解释热辐射能谱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在热辐射的产生与吸收过程中能量是以hv为最小单位,一份一份交换的。这个能量量子化的假设不仅强调了热辐射能量的不连续性,而且与辐射能量和频率无关由振幅确定的基本概念直接相矛盾,无法纳入任何一个经典范畴。当时只有少数科学家认真研究这个问题。
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经过认真思考,于1905年提出了光量子说。1916年,美国物理学家密立根发表了光电效应实验结果,验证了爱因斯坦的光量子说。
1913年,丹麦物理学家玻尔为解决卢瑟福原子行星模型的不稳定(按经典理论,原子中电子绕原子核做圆周运动要辐射能量,导致轨道半径缩小直到跌落进原子核,与正电荷中和),提出定态假设:原子中的电子并不像行星一样可以在任意经典力学的轨道上运转,稳定轨道的作用量fpdq必须为h的整数倍(角动量量子化),即fpdq=nk,n称之为量子数。玻尔又提出原子发光过程不是经典辐射,是电子在不同的稳定轨道态之间的不连续的跃迁过程,光的频率由轨道态之间的能量差AE=hy确定,即频率法则。这样,玻尔原子理论以它简单明晰的图像解释了氢原子分立光谱线,并以电子轨道态直观地解释了化学元素周期表,导致了72号元素铅的发现,在随后的短短十多年内引发了一系列的重大科学进展。这在物理学史上是空前的。
由于量子论的深刻内涵,以玻尔为代表的哥本哈根学派对此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他们对对应原理、矩阵力学、不相容原理、测不准关系、互补原理、量子力学的概率解释等都作出了贡献。
1923年4月,美国物理学家康普顿发表了X射线被电子散射所引起的频率变小现象,即康普顿效应。按经典波动理论,静止物体对波的散射不会改变频率。而爱因斯坦光量子说这是两个“粒子”碰撞的结果。光量子在碰撞时不仅将能量传递而且也将动量传递给了电子,使光量子说得到了实验的证明。
光不仅仅是电磁波,也是一种具有能量动量的粒子。1924年,美籍奥地利物理学家泡利发表了“不相容原理”:原子中不能有两个电子同时处于同一量子态。这一原理解释了原子中电子的壳层结构。这个原理对所有实体物质的基本粒子(通常称之为费米子,如质子、中子、夸克等)都适用,构成了量子统计力学——费米统计的基点。为解释光谱线的精细结构与反常塞曼效应,泡利建议对于原子中的电子轨道态,除了已有的与经典力学量(能量、角动量及其分量)对应的三个量子数之外应引进第四个量子数。这个量子数后来称为“自旋”,是表述基本粒子一种内在性质的物理量。
1924年,法国物理学家德布罗意提出了表达波粒二象性的爱因斯坦——德布罗意关系:E=hv,p=h/波长,将表征粒子性的物理量能量、动量与表征波性的频率、波长通过一个常数h相等。
关键词:量子力学;经典科学世界图景;非机械决定论;整体论;复杂性;主客体互动
Abstract:Asoneofthreerevolutionsofphysicsin20thcentury,quantummechanicshasgreatlytransformedtheworldviewofclassicalscienceinmanyaspects.Quantummechanicsbreaksthoughthemechanicaldeterminisminclassicalscience,transformingitintononmechanicaldeterminism;itchangesscientificcognitiveprocessfromthetheoryofreductionismtothetheoryofwholism;itshiftsthewayofthinkingfrompursuingsimplicitytoexploringthecomplexity;italsoestablishestheinteractionbetweensubjectandobjectinscientificresearches.
Keywords:quantummechanics;worldviewofclassicalscience;nonmechanicaldeterminism;wholism;complexity;interactionbetweensubjectandobject
经典科学基本上是指由培根、牛顿、笛卡儿等开创的,近三百年内发展起来的一整套观点、方法、学说。经典科学世界图景的最大特征是机械论和还原论,片面强调分解而忽视综合。以玻尔、海森伯、玻恩、泡利、诺伊曼等为代表的哥本哈根学派的量子力学理论三部曲:统计解释—测不准原理—互补原理所反映的主要观点是:微观粒子的各种力学量(位置、动量、能量等)的出现都是几率性的;量子力学对微观粒子运动的几率性描述是完备的,对几率性的原因不需要也不可能有更深的解释;决定论不适用于量子力学领域;仪器的作用同观察对象具有不可分割性,确立了科学活动中主客体互动关系。[1]量子力学的发展从根本上改变了经典科学世界图景。
一、量子力学突破了经典科学的机械决定论,遵循因果加统计的非机械决定论
经典力学是关于机械运动的科学,机械运动是自然界最简单也是最普遍的运动。说它最简单,因为机械运动比较容易认识,牛顿等人又采取高度简化的方法研究力学,获得了空前成功;说它最普遍,因为机械力学有广泛的用途,容易把它绝对化。[2]机械决定论是建立在经典力学的因果观之上,解释原因和结果的存在方式和联系方式的理论。机械决定论认为因和果之间的联系具有确定性,无论从因到果的轨迹多么复杂,沿着轨迹寻找总能确定出原因或结果;机械决定论的核心在于只要初始状态一定,则未来状态可以由因果法则进行准确预测。[3]其实,机械决定论仅仅适用于宏观物体,而对于微观领域以及客观世界中大量存在的偶然现象的研究就产生了统计决定论。[4]
量子力学是对经典物理学在微观领域的一次革命。量子力学所揭示的微观世界的运动规律以及以玻尔为代表的哥本哈根学派对量子力学的理解,同物理学机械决定论是根本相悖的。[5]按照量子理论,微观粒子运动遵守统计规律,我们不能说某个电子一定在什么地方出现,而只能说它在某处出现的几率有多大。
玻恩的统计解释指出,因果性是表示事件关系之中一种必然性观念,而机遇则恰恰相反地意味着完全不确定性,自然界同时受到因果律和机遇律的某种混合方式的支配。在量子力学中,几率性是基本概念,统计规律是基本规律。物理学原理的方向发生了质的改变:统计描述代替了严格的因果描述,非机械决定论代替了机械决定论的统治。
经典统计力学虽然也提出了几率的概念,但未能从根本上动摇严格决定论,量子力学的冲击则使机械决定论的大厦坍塌了。量子力学揭示并论证了人们对微观世界的认识具有不可避免的随机性,它不遵循严格的因果律。任何微观事件的测定都要受到测不准关系的限定,不可能确切地知道它们的位置和动量、时间和能量,只能描述和预言微观对象的可能的行为。因此,量子力学必须是几率的、统计的。而且,随着认识的发展,人们发现量子统计的随机性,不是由于我们知识和手段的不完备性造成的,而是由微观世界本身的必然性(主客体相互作用)所注定。
二、量子力学使得科学认识方法由还原论转化为整体论
还原论作为一种认识方法,是指把高级运动形式归结为低级运动形式,用研究低级运动形式所得出的结论代替对高级运动形式的本质认识的观点。它用已分析得出的客观世界中的主要的、稳定的观点和规律去解释、说明要研究的对象。其目的是简化、缩小客体的多样性。这种方法在人类认识处于初级水平上无疑是有效的。如牛顿将开普勒和伽利略的定律成功地还原为他的重力定律。但是还原论形而上学的本质,以及完全还原是不可能的,决定了还原论不能揭示世界的全貌。
量子力学认为整体与部分的划分只有相对意义,整体的特征绝非部分的叠加,而是部分包含着整体。部分作为一个单元,具有与整体同等甚至还要大的复杂性。部分不仅与周围环境发生一定的外在联系,同时还要表现出“主体性”,可将自身的内在联系传递到周边,并直接参与整体的变化。因而,部分与整体呈现了有机的自觉因果关系。在特定的临界状态,部分的少许变化将引起整体的突变。[6]
波粒二象性是微观世界的本质特征,也是量子论、量子力学理论思想的灵魂。用经典观点来看,也就是按照还原论的思想,粒子与波毫无共同之处,二者难以形成直观的统一图案,这是经典物理学通过部分还原认识整体的方法,是“向上的原因”。可是微观粒子在某些实验条件下,只表现波动性;而在另一些实验条件下,只表现粒子性。这两种实验结果不能同时在一次实验中出现。于是,玻尔的互补原理就在客观上揭示了微观世界的矛盾和我们关于微观世界认识的矛盾,并试图寻找一种解决矛盾的方法,这就是微观粒子既具有粒子性又具有波动性,即波粒二象性。这就是整体论观点强调的“向下的原因”,即从整体到部分。同样,海森伯的测不准原理说明不能同时测量微观粒子的动量和位置,这也说明绝不能把宏观物体的可观测量简单盲目地还原到微观。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造成经典科学观与现代科学观认识论和方法论不同的根本在于思考和观察问题的层面不同。经典科学一味地强调外在联系观,而量子力学则更强调关注事物内部的有机联系。所以,量子力学把内在联系作为原因从根本上动摇了还原论观点。
三、量子力学使得科学思维方式由追求简单性发展到探索复杂性
从经典科学思维方式来看,世界在本质上是简单的。牛顿就说过,自然界喜欢简单化,而不喜欢用什么多余的原因以夸耀自己。追求简单性是经典科学奋斗的目标,也是推动它获取成功的动力。开普勒以三条简明的定律揭示了看似复杂的太阳系行星运动,牛顿更是用单一的万有引力说明了千变万化的天体行为。因而现代科学是用简单性解释复杂性,这就隐去了自然界的丰富多样性。
量子力学初步揭示了客观世界的复杂性。经典科学的简单性是与把物理世界理想化相联系的。经典物理学所研究的是理想的物质客体。它不但用理想化的“质点”、“刚体”、“理想气体”来描述物体,而且把研究对象的条件理想化,使研究的视野仅仅局限于人们自己制定的范围之内。而客观世界并不是如此,特别是进入微观领域,微观粒子运动的几率性、随机性;观测对象和观测主体不可分割性等都足以说明自然界本身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现代科学中,牛顿的经典力学成了相对论的低速现象的特例,成为非线性科学中交互作用近似为零的情况,在量子力学中是测不准关系可以忽略时的理论表述。复杂性的提出并不是要消灭简单性,而是为了打破简单性独占的一统地位。复杂性是把简单性作为一个特例包含其中,正如莫兰所说的,复杂性是简单性和复杂性的统一。复杂性比简单性更基本,可能性比现实性更基本,演化比存在更基本。[7]今天的科学思维方式,不是以现实来限制可能,而是从可能中选择现实;不是以既存的实体来确定演化,而是在演化中认识和把握实体。复杂性主张考察被研究对象的复杂性,在对其作出层次与类别上的区分之后再进行沟通,而不是仅仅限于孤立和分离,它强调的是一种整体的协同。
四、量子力学使科学活动中主客体分离迈向主客互动
经典科学思维方式的一个指导观念就是,认为科学应该客观地、不附加任何主观成分地获取“照本来样子的”世界知识。玻尔告诉人们,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真实”,除非你首先描述测量物理量的方式,否则谈论任何物理量都是没有意义的!测量,这一不被经典物理学考虑的问题,在面对量子世界如此微小的测量对象时,成为一个难以把握的手段。因为研究者的介入对量子世界产生了致命的干扰,使得测量中充满了不确定性。在海森伯看来,在我们的研究工作由宏观领域进入微观领域时,我们就会遇到一个矛盾:我们的观测仪器是宏观的,可是研究对象却是微观的;宏观仪器必然要对微观粒子产生干扰,这种干扰本身又对我们的认识产生了干扰;人只能用反映宏观世界的经典概念来描述宏观仪器所观测到的结果,可是这种经典概念在描述微观客体时又不能不加以限制。这突破了经典科学完全可以在不影响客体自然存在的状态下进行观测的假定,从而建立了科学活动中主客体互动的关系。
例如,关于光到底是粒子还是波,辩论了三百多年。玻尔认为这完全取决于我们如何去观察它。一种实验安排,人们可以看到光的波现象;另一种实验安排,人们又可以看到光的粒子现象。但就光子这个整体概念而言,它却表现出波粒二象性。因此,海森伯就说,我们观测的不是自然本身,而是由我们用来探索问题的方法所揭示的自然。[8]
量子力学的发展表明,不存在一个客观的、绝对的世界。唯一存在的,就是我们能够观测到的世界。物理学的全部意义,不在于它能够描述出自然“是什么”,而在于它能够明确,关于自然我们能够“说什么”。
参考文献:
[1]林德宏.科学思想史[M].第2版.南京: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2004:270-271.
[2]郭奕玲,沈慧君.物理学史[M].第2版.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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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彭桓武.量子力学80寿诞[J].大学物理,2006,25(8):1-2.
[6]疏礼兵,姜巍.近现代科学观的演进及其启示[J].科学管理研究,2004,22(5):5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