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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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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前提

西方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前提范文第1篇

关键词:政治经济学;西方经济学;比较

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在研究对象上具有共同性,即研究的都是社会经济现象。然而,两者在研究的过程中却走向了两条不同的方向。以下就从前提假设与研究方法;研究的侧重点;建立的理论基石;对价格的认识;对企业的认识;对利润获取方式的认识及分配方式七个方面对两者进行初步的比较。

比较一:前提假设与研究方法不同。

政治经济学的前提是劳动价值论(劳动二重性理论)。商品是由劳动生产出来的。任何劳动,一方面是与其他劳动不同的具体劳动,另一方面又是与其他劳动相同的抽象劳动。具体劳动创造使用价值,抽象劳动创造价值。剩余价值是由雇用工人所创造的新价值被资本家无偿占有的超过劳动力价值以上的部分。资本家通过榨取剩余价值不断进行资本积累,并不断提高资本有机构成,并最终导致经济危机。即马克思政治经济学遵循从商品出发,到商品的二重性,到劳动二重性,再到剩余价值理论,直到得出资本主义必将灭亡结论的唯物主义的研究方法。

西方经济学研究的前提是经济人假设(人是利己的,自私自利的,他所作出的选择是为了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西方经济学研究的前提是对人性的假设,可见其是建立在唯心主义的基础之上。

比较二:研究的侧重点不同。

政治经济学侧重研究的是社会生产关系及其发展规律,研究的是隐藏在经济问题下的生产关系问题。这是由马克思揭示资本主义经济制度产生、发展、灭亡的运动规律这一时代任务决定的,属于社会制度领域。

西方经济学的研究侧重点是选择问题(资源配置问题)。也就是研究人的欲望无穷性与资源稀缺性之间的矛盾问题。稀缺性决定了每一个社会和个人必须做出选择。欲望有轻重缓急之分,同一种资源又可以满足不同的欲望。选择就是用有限的资源去满足什么欲望的决策。属于价值选择问题。

比较三:建立的理论基石不同。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基石是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学说。剩余价值学说的创立,完成了政治经济学的伟大革命,这是马克思的伟大发现和划时代的贡献。在马克思创立剩余价值价值理论之前,空想社会主义者虽然猛烈抨击资本主义制度,反对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但是,他们不懂得资本主义制度的本质和它产生、发展、和灭亡的客观规律,找不到创造新社会的社会力量和正确道路,而是企图劝说资产阶级放弃剥削,以建立符合人类理想的平等制度,这只能是无法实现的空想。只有在剩余价值学说的基础上,才能正确认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对立的经济根源,并进一步揭示出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阐明社会主义必将替代资本主义的客观必然性。

西方经济学的理论基石是价格调节经济的需求供给理论。供求决定价格,所以,供求的变动也会引起价格的变动。如果需求增加,则均衡价格会上升,均衡数量增加;同理可以推出,需求减少,均衡价格下降,均衡数量减少。如果供给增加,则均衡价格会下降,均衡数量增加。同理可以推出,供给减少,均衡价格上升,均衡数量减少。需求和供给变动所引起的均衡价格和均衡数量的不同变动在经济学上称为供求定理。它构成了西方经济学的理论基础。

比较四:对价格的认识不同。

政治经济学认为价格是由包含在商品中的劳动量决定的。价格的变动是两方面原因造成的。一方面是由金属货币本身的价值量,或纸币等符号货币所代表的价值量。另一方面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

西方经济学认为价格是由需求决定的。需求供给的变化是价格变化的原因。价格(即均衡价格)是在市场竞争过程中自发形成的。当某种商品的供给大于需求时,生产者为了把东西卖出去会竞相降价;当某种商品的供给小于需求时,消费者为了得到东西会竞相提价;当供给量与需求量相等时,既不会降价又不会提价,这时的价格就称为市场上自发决定的均衡价格。

比较五:对企业的认识不同。

政治经济学认为企业是资本家赚取剩余价值,剥削工人的工具。资本家通过企业运作不断进行资本积累,并进一步投资以获取更大的回报。从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看。资本积累来源于剩余价值的资本化,资本积累的规模与剩余价值的量成正比,与劳动者的工资相对量成反比,因此。在剩余价值分为资本和工资的比例一定的条件下,资本积累的数量取决于剩余价值的绝对量。资本家从雇佣劳动者身上榨取的剩余价值越多,资本积累的规模就越大,而资本积累的规模越大,资本家可以获得的剩余价值就越大,企业的效益也就越好。

西方经济学认为企业是市场经济中的基本经济单位,它购买各种生产要素进行生产向社会提供物品与劳务。企业也是经济人,它生产的目的是实现自己的利润最大化。西方经济学认为产生企业的原因是市场经济不是个人进行生产,然后进行交换,而是组织为企业进行生产,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企业生产的效率高于个人。对这种效率的产生有不同的解释,如企业内部实行专业化分工与团队协作提高效率;企业的规模之大可以实现规模效益;企业可以更有效的筹集资金,或使用设备等等。

比较六:对利润获取方式的认识不同。

政治经济学认为个别生产者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使自己的个别劳动时间小于平均劳动时间,同时资本家购买了这一特殊商品后,在生产的过程中,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创造了价值量大于劳动力价值的商品,资本家按商品价值出卖商品,不仅收回了资本价值,而且获得了剩余价值。货币转化为资本的过程,即在流通领域进行(资本家必须在流通领域购买到劳动力这一特殊商品),又不在流通领域进行(价值增值发生在使用劳动力的生产过程)。全部过程都符合价值规律,即资本家购买或出售商品都是以价值为基础的。整个过程的关键在于劳动力具有特殊的使用价值,他的使用价值创造出大于其自身价值的价值而获利。

西方经济学认为企业的利润是由投入与产出、成本与收益之间的关系决定的。投入是生产中所使用的各种生产要素,包括劳动、资本、土地(自然资源)和企业家才能。产出就是产品或产量。成本是企业用于购买投入的支出,收益是企业出卖所有产出所得到的收人。当实现收益大于成本时就实现了盈利。

比较七:分配方式不同。

政治经济学认为要按劳分配。这是因为劳动价值论认为,活劳动是价值的唯一源泉,生产决定分配,分配反作用于生产。进一步说就是,生产的特定方式决定分配的特定方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决定资本主义分配方式,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决定社会主义分配方式。社会主义分配方式是按劳分配。在《资本论》第一卷中论述自由人的联合体时,马克思就提出按劳分配的思想。他说,在这种联合体中,每个生产者在生产资料中得到的份额,是由他的劳动时间决定的。劳动时间既是计量生产者个人在共同劳动中所占份额的尺度,因而也是计量生产者个人在共同产品的个人消费部分所占份额的尺度。

西方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前提范文第2篇

我们回顾整个西方经济思想的发展历程,从亚当·斯密开辟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先河到西斯蒙第高举人本主义经济学的旗帜再到马克思《资本论》的问世,可以说将人本主义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至。也正是基于对人的深切关怀,哲学与经济之间才结下了某种不解之缘。正如马克思所强调的那样,哲学的观察方法是“从现实的前提出发,而且一刻也不离开这种前提。它的前提是人,但不是某种处于幻想的与世隔绝、离群索居状态下的人,而是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发展过程中的人。”[1]马克思全部经济学遗产,从最早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到其顶峰著作《资本论》,无不蕴涵着对人的尊严、自由和权利的执着追求,无不渗透着深切的人文关怀。它们不仅对政治经济学、哲学、科学社会主义来说具有深刻的意义,而且对一般的经济学、哲学也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马克思的学生、后仰者们通过对这一理论体系的继承、运用和发展,使得其日臻完善与成熟。那么,我们有必要对马克思的经济思想作以具体的探讨。

1 人本主义和经济学的统一

马克思对经济学的研究始于他对哲学问题的思考,科学的人本主义是他对经济学研究的根本观点和方法。自欧洲文艺复兴时代以来,一系列重要科学发现和社会成果的取得都是建立在透过人本身来观察、理解和洞悉人类社会的基础之上的。马克思曾高度赞扬这些成就所具有科学性的观点和方法,称之为“人本主义”。他批判地继承历本文由收集整理史上的人本主义,形成以“实践”和“劳动”为人的主体活动和本质的唯物辩证的历史观和方法论,即科学的人本主义。他一方面从人本身及其劳动来理解一切社会经济现象及其本质为“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2],并据此来阐明实际的经济运动;另一方面从历史发展着的社会经济关系来认识人的丰富的现实性,认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3],并以此来衡量经济发展史上的一切进步。人本主义的哲学传统和经济学的统一,使他对经济关系的研究和对人的研究达到了完全的统一。也正是基于这种统一性,马克思在探讨社会经济运动规律的同时,更深入探讨了人。

无论是亚当·斯密的本性论抑或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工具主义,基本上都是从孤立的个人出发来解释一切经济现象,与此相对立,马克思经济学的方法论是从“经济关系人格化”出发,强调对人的动机和行为作出历史的具体的解释。如马克思所说的:“在社会中进行生产的个人,……因而,这些个人的一定社会性质的生产,自然是出发点。”[4]鉴于方法论的不同,对人的动机、行为及其经济现象的解释自然也就产生了根本的差别。

马克思经济学认为作为社会的个人,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以往历史的结果。“不管个人在主观上怎样超脱各种关系,他在社会意义上总是这些关系的产物。”[5]因此,历史地具体地分析经济活动中的人及其动机和行为,便构成了马克思经济学研究的重要内容。相反,西方经济学则排斥对经济活动中的人作出历史的具体的研究,导致了其经济分析中的人只是经济范畴的人格化,其动机和行为只能由这些经济范畴所涵盖的经济关系来解释,经济关系的客观内容便成了经济主体的主观动机。

此外,马克思从社会的个人出发来考察经济问题,则必然要考虑经济发展和制度变迁的历史延续性。与之相悖,西方经济学则从孤立的个人出发,把自利性和理性作为解释一切经济现象的万能钥匙,又势必排斥经济范畴的历史性质,把特定的历史的生产方式当作永恒的自然形式。马克思认定人与物的关系是物质生产的内容,作为人与人关系的中介是经济关系的构成部分。但,他更侧重于研究物质生产过程中的人与人的关系,来丰富对人的现实性的认识,包括他们所处的社会地位、经济活动的动机和行为,并通过分析这些动机和行为实现的社会形式,揭示特定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

2 “异化劳动”与经济学中的人本性质

马克思并不否定古典经济学对劳动、资本、地产互相分离以及私有制和物化社会的交换、分工、商品价值等所作的客观描述,而通过对“异化劳动”的批判,揭示了经济学以劳动为根据的人本学性质。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系统地阐述了此观点。在他看来,古典经济学虽然确立了劳动是财富的主体本质,但它只关心劳动的某种经济意义,不考虑劳动的属人性质。它的无批判的前提和非历史观的形而上学性质,使国民经济学从私有财产的事实出发,把社会交往的异化形式,作为本质和最初的形式,作为同人的本性相适应的形式确定下来了,并通过对“社会交往的异化形式”的分析肯定了私有制,从而肯定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掩盖其非人化后果。因而,古典经济学所理解的劳动并不是真实的人类劳动,而是异化劳动。它实质上是在劳动的概念上表述了异化劳动的规律。

“异化劳动”概念的提出,成为马克思批判地研究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重要成果。它既分析和说明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事实”和经济关系,又着眼于把人摆在首位和对现存社会进行价值评判。因而,自古典经济学之后,与西方经济学抽象掉劳动概念的人本性质,降低劳动范畴在揭示人的本质、人的社会经济关系乃至社会历史发展规律中所处的基础地位不同,马克思的批判强化了劳动范畴在其经济学体系中的核心地位,也强化了其经济学的人本性质。

这种批判首先使反映经验事实的经济学范畴得以从人的劳动及其本质来揭示其发生和发展的逻辑。马克思将经济学的客观范畴直接回归至人的本质活动的根源,把私有财产的起源问题变为异化劳动同人类发展的关系问题,通过异化劳动来解析私有财产及其经济范畴的本质和起源,并把其理解为发展着的历史本身产生出来而又加以扬弃的历史暂时现象,使这些范畴得到合乎历史主义原则的解释。马克思说:“正如我们通过分析从异化的、外化的劳动的概念得出私有财产的概念一样,我们也可以借助这两个因素来阐明国民经济学的一切范畴,而且我们将发现其中每一个范畴,例如商业、竞争、资本、货币,不过是这两个基本因素的特定的、展开了的表现而已。”[6]这条线索开辟了直到《资本论》的全部马克思经济学的批判研究的道路。

同时,这种批判还使经济学得以全面展开关于经济异化和人的发展的研究。在异化劳动概念上,马克思深刻分析了劳动产品同劳动者异化、劳动本身同劳动者异化、人同自己的类本质异化、人同人之间相互关系的异化等客观的经济异化现象,提出了工人的解放至人类的解放是私有财产和异化劳动的扬弃,而这种扬弃只能是私有财产充分发展的结果。这揭示了私有制条件下财富的积累和劳动者的非人化发展的矛盾,也为当代人思考经济发展和人的发展的关系提供了基础和基本结构。

3 马克思经济思想人本主义的现实意义

哲学思维的最大特点在于反思,其本身即融合于对(下转第6页)(上接第40页)人类生存问题的深切思考,是对人性在生活领域的深刻反省,是人的生存活动面向理性的逐步展开过程。大自然肯于把自主权交给人类,信赖的也主要是奠基于人性根基的这个理性自我反省的能力。于此,我们应看到经济活动本身又蕴涵有许多“非人性”的因素,会自然产生一种趋势——导致人性的扭曲或者说人的异化。功利原则和效率原则是经济活动的两条基本原则。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这两条原则的结合,表现为对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追求;不讲功利和效率,人类社会就不可能进步。然在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中,又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各种形式的物本主义,容易使人变得自私和贪婪,这两者的结合便是人的罪恶之源。如亚当斯密在其《国富论》及《道德情操论》中所总结的那样,人性中既有“野兽”又有“天使”的一面。前者,人是利己的;后者,则强调人的同情心。如此利己与利他、私欲与道德构成了市场经济的内在矛盾。人的利己性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人本身的发展还处于“物的依赖性”的社会背景下表现出来的人的行为特征,一个符合人性的社会就应该承认人利己行为的合理性。“物质文明是经济发展的硕果,人间罪恶也有其经济根源。”[7]在私有财产存在的条件下,只要有经济活动,就会有自发产生恶的趋势。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说,经济活动是把双刃剑。

西方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前提范文第3篇

关键词:经济; 人性;以人为本; 理性; 反思

中图分类号:B0322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291X(2011)05-0174-03

我们回顾历史,就会发现经济与哲学之间一直潜存着某种若即若离的联系,尽管这些联系有些是直接的,有些是间接的;有些是清晰的,有些是模糊的;有些是内在的,有些是外在的,但总体来说,不论是古典经济学,还是现代经济学,都蕴涵着某种哲学前提。正是同样基于对人的深切关怀,哲学与经济之间才结下了不解之缘。正如马克思所强调的那样,哲学的观察方法是“从现实的前提出发,而且一刻也不离开这种前提。它的前提是人,但不是某种处于幻想的与世隔绝、离群索居状态下的人,而是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发展过程中的人。”[1]

一、西方经济思想历程中的人本理念

人类经济活动的展开为经济思想的发展提供了丰富而翔实的理论素材和可追根溯源的活动线索。我们回顾经济思想的发展历程,从亚当・斯密开辟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先河到西斯蒙第高举人本主义经济学的旗帜再到马克思《资本论》的问世,将这一人本理念发挥到了极至。从最根本的意义上讲,所有人类活动的基础,或者说出发点,都是人及其个人需要。用亚历山大・索尔齐尼特辛的话来说:“划分善恶的界限不是意识形态、哲学观、阶级或国家,而是每个人的心。”[2]

西方主流经济思想经历了从亚当・斯密开始,中经马歇尔直至当今的萨缪尔森这样一个相互继承的发展历程。围绕个人主义而展开是西方主流经济思想的逻辑前提。斯密、边沁、李嘉图等古典经济学家很早以前就致力于从抽象的永恒经济人或人性出发来研究经济和社会问题。亚当・斯密是人性在经济领域的第一发明者和传播者。“正是通过斯密的著作,18世纪关于人性的思想才传到了经济学家手里。”[3]而斯密构建经济制度的伦理前提即是人类的“利己心”。目前,西方主流经济学家们大都接受英国经济学家罗宾斯对经济学的定义,认为经济学是一门研究作为目的和具有不同用途的稀缺手段之间关系的人类行为的科学。为此,他们在基础理论研究中,抛弃了劳动价值论,建立了边际效用价值论,用于只研究人与物之间的关系;建立了均衡价格价值理论,用于只研究物与物之间的关系。

与主流经济学将个人主义的利己心作为永恒最具影响的人性特征相比,19世纪初,西斯蒙第高举人本主义的旗帜,挑战传统经济思想潮流。他认为,经济学的目标应当是“人”,这里的“人”不是单个人而是整个人类,财富只有在使“所有公民都能享有财富所代表的快乐时”[4]才是与经济相关的。他把人的需要及其满足视为经济活动的第一(也是唯一的)目标,认为经济学家的任务就是使人人都有可能过上最佳质量的生活。后经卡莱尔、拉斯金、霍布森以及圣雄甘地直至E.F.舒马赫的发展,人本主义思想家执着于从社会环境、伦理道德的角度去分析社会制度、提倡社会改良、谋求人类福利,这些我们都可在其著作中窥见一斑,如约翰・霍布森就曾在其著作中花费大量心血,呼吁工作场所的人性化、寻求社会安全、改善社会弱势群体的命运等。

而以哲学为武器高屋建瓴去解析经济现象的莫过以马克思为代表的。马克思全部经济学遗产,从最早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到其顶峰著作《资本论》,无不蕴涵着对人的尊严、自由和权利的执着追求,无不渗透着深切的人文关怀。它们不仅对政治经济学、哲学、科学社会主义来说具有深刻的意义,而且对一般的经济学、哲学也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马克思的学生、后仰者们通过对这一理论体系的继承、运用和发展,使得其日臻完善与成熟。那么,我们有必要对马克思的经济思想作以具体的探讨。

二、马克思经济思想中的人本情怀

马克思对经济学的研究始于他对哲学问题的思考,科学的人本主义是他对经济学研究的根本观点和方法。自欧洲文艺复兴时代以来,一系列重要科学发现和社会成果的取得都是建立在透过人本身来观察、理解和洞悉人类社会的基础之上的。马克思曾高度赞扬这些成就所具有的科学性观点和方法,称之为“人本主义”。他批判地继承历史上的人本主义,形成以“实践”和“劳动”为人的主体活动和本质的唯物辩证的历史观和方法论,即科学的人本主义。他一方面从人本身及其劳动来理解一切社会经济现象及其本质,认为“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5]并据此来阐明实际的经济运动;另一方面,从历史发展着的社会经济关系来认识人的丰富的现实性,认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6]并以此来衡量经济发展史上的一切进步。人本主义的哲学传统和经济学的统一,使他对经济关系的研究和对人的研究达到了完全的统一。也正是基于这种统一性,马克思在探讨社会经济运动规律的同时,更深入地探讨了人。具体来看:

首先,从社会历史范畴具体研究经济活动中的人。无论是亚当・斯密的本性论抑或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工具主义,基本上都是从孤立的个人出发来解释一切经济现象,这也是对古典自由主义所开创的西方经济学哲学传统的一脉相承。而与此相对立,马克思经济学的方法论是,从“经济关系人格化”出发,强调对人的动机和行为作出历史的具体的解释。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在社会中进行生产的个人……因而,这些个人的一定社会性质的生产,自然是出发点。”[7]鉴于方法论的不同,对人的动机、行为及其经济现象的解释自然也就产生了根本的差别。

马克思经济学认为,作为社会的个人,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以往历史的结果。“不管个人在主观上怎样超脱各种关系,他在社会意义上总是这些关系的产物。”[8]因此,历史地具体地分析经济活动中的人及其动机和行为,便构成了马克思经济学研究的重要内容。而与之相反,西方经济学则排斥对经济活动中的人作出历史的具体的研究,这样也就导致了其经济分析中的人只是经济范畴的人格化,其动机和行为只能由这些经济范畴所涵盖的经济关系来解释,经济关系的客观内容便成了经济主体的主观动机。

此外,马克思从社会的个人出发来考察经济问题,则必然要考虑经济发展和制度变迁的历史延续性。而与之相悖,西方经济学则从孤立的个人出发,把自利性和理性作为解释一切经济现象的万能钥匙,又势必排斥经济范畴的历史性质,把特定的历史的生产方式当做永恒的自然形式。马克思认定人与物的关系是物质生产的内容,作为人与人关系的中介是经济关系的构成部分,但是,他更侧重于研究物质生产过程中的人与人的关系,来丰富对人的现实性的认识,包括他们所处的社会地位、经济活动的动机和行为,并通过分析这些动机和行为实现的社会形式,揭示特定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

其次,从劳动范畴强化经济学的人本性质。马克思并不否定古典经济学对劳动、资本、地产互相分离以及私有制和物化社会的交换、分工、商品价值等所作的客观描述,而是通过对“异化劳动”的批判,深刻揭示了经济学以劳动为根据的人本学性质。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这种观点。在他看来,古典经济学虽然确立了劳动是财富的主体本质,但是,它只关心劳动的某种经济意义,而不考虑劳动的属人性质。它的无批判的前提和非历史观的形而上学性质,使“国民经济学从私有财产的事实出发,但是,它没有给我们说明这个事实。”[9]它“把社会交往的异化形式,作为本质和最初的形式,作为同人的本性相适应的形式确定下来了”[10],并通过对“社会交往的异化形式”的分析肯定了私有制,从而肯定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掩盖其非人化后果。因而,古典经济学所理解的劳动并不是真实的人类劳动,而是异化劳动。它实质上是在劳动的概念上表述了异化劳动的规律。

“异化劳动”概念的提出,成为马克思批判地研究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重要成果。它既分析和说明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事实”和经济关系,又着眼于把人摆在首位和对现存社会进行价值评判。因而,自古典经济学之后,与西方经济学抽象掉劳动概念的人本性质,降低劳动范畴在揭示人的本质、人的社会经济关系乃至社会历史发展规律中所处的基础地位不同,马克思的批判强化了劳动范畴在其经济学体系中的核心地位,也强化了其经济学的人本性质。

这种批判首先使反映经验事实的经济学范畴得以从人的劳动及其本质来揭示其发生和发展的逻辑。马克思将经济学的客观范畴直接回归至人的本质活动的根源,把私有财产的起源问题变为异化劳动同人类发展的关系问题,通过异化劳动来解析私有财产及其经济范畴的本质和起源,并把其理解为发展着的历史本身产生出来而又加以扬弃的历史暂时现象,使这些范畴得到合乎历史主义原则的解释。马克思说:“正如我们通过分析从异化的、外化的劳动的概念得出私有财产的概念一样,我们也可以借助这两个因素来阐明国民经济学的一切范畴,而且我们将发现其中每一个范畴,例如商业、竞争、资本、货币,不过是这两个基本因素的特定的、展开了的表现而已。”[11]这条线索开辟了直到《资本论》的全部马克思经济学的批判研究的道路。

同时,这种批判还使经济学得以全面展开关于经济异化和人的发展的研究。在异化劳动概念上,马克思深刻分析了劳动产品同劳动者异化、劳动本身同劳动者异化、人同自己的类本质异化、人同人之间相互关系的异化等客观的经济异化现象,提出了工人的解放从而人类的解放是私有财产和异化劳动的扬弃,而这种扬弃只能是私有财产充分发展的结果。这不仅揭示了私有制条件下财富的积累和劳动者的非人化发展的矛盾,也为当代人思考经济发展和人的发展的关系提供了基础和基本结构。

三、论阈开辟与理性反思

我们知道,哲学思维的最大特点在于反思,即黑格尔所称的“思辨的思维”。而理性对人类切身利益问题的反思决不等同于黑格尔式的反思活动,黑氏的反思仅局限于思维活动自身的清理,不过是使既定的概念及范畴体系化。我们所提倡的“理性反思”作为理性的自我反省,是理性自身的两重化、理性的自我“超越”。其本身即融合于对人类生存问题的深切关怀,是对经济发展趋势的深层剖析,是对人性在生活领域的深刻反省,是人的生存活动面向理性的逐步展开过程。理性反思之所以能够对理性起到自我监控、自我批判、自我矫正的作用,主要就是基于人类自然和历史生存的人性根基。大自然肯于把自交给人类,信赖的也主要是奠基于人性根基的这个理性自我反省的能力。鉴于此,我们以理性反思的方式来审视整个经济活动的发展历程,其恰恰折射出的是人对自我本性的深刻思考、探索与复归的运行轨迹。一言以蔽之,经济发展的关键仍然是人。

但我们同时应该看到,经济活动本身又蕴涵有许多“非人性”的因素,会自然产生一种趋势――导致人性的扭曲或者说人的异化。功利原则和效率原则是经济活动的两条基本原则。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这两条原则的结合,表现为对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追求,不讲功利和效率,人类社会就不可能进步。可是在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中,又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各种形式的物本主义(如主义、拜物教、拜金主义等),容易使人变得自私和贪婪,这两者的结合便是人的罪恶之源。正如亚当・斯密在其《国富论》及《道德情操论》中所总结的那样,人性中既有“野兽”的一面,又有“天使”的一面。从前者出发,人是利己的;而从后者出发,人是有同情心的。也正是这种利己与利他、私欲与道德构成了市场经济的内在矛盾。人的利己性实际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人本身的发展还处于“物的依赖性”的社会背景下所表现出来的人的行为特征,一个符合人性的社会就应该承认人利己行为的合理性。“物质文明是经济发展的硕果,人间罪恶也有其经济根源。”[11]在私有财产存在的条件下,只要有经济活动,就会有自发产生的恶的趋势。因此,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经济活动是把双刃剑。

21世纪经济发展的趋势之一,是逐步从物本主义经济转向人本主义经济。当代市场经济的运行正在发生着革命性的变化,新的经济伦理已成为经济发展模式选择的关键,“以人为本”、“以德治商”的普遍推行,传递着经济发展的人性化趋势的信息。这一趋势突出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其一,道德理性因素日益内化在生产力中,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有力杠杆,良好的道德和法制环境愈来愈成为投资和消费信心的基石,信誉和品牌愈来愈成为市场的占有和开拓的凭证;其二,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核心促使现代经济观念孕育着重大突破,人道的原则日益成为生产关系调整的首要原则,和谐与互信关系取代物质激励成为主要整合方式,共生互利取代无情竞争成为市场主动力。而无论着眼于哪一方面,长远的、整体的利益高于眼前的、暂时的、局部的利益,这已是历史显现的大趋势,惟利是图、认钱不认人的市场理念,正在成为过去。事实表明,在今天,建立在满意基础上的顾客忠诚度已成为企业赢利的首要保障,而企业能否做到这一点取决于员工对企业的满意和忠诚。正是基于这一事实的确认,当代经济学家们才纷纷指认“市场经济是道德经济”,现代大企业才努力塑造“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

总之,人既有渴望真理和智慧的理性因素,又有趋于尘世幸福的欲望或非理性因素。作为人类与生俱来的非理性,既是与理性相矛盾的生存要素,又是理性的必要补充形式,正是非理性的介入,恰恰激活了理性从而赋予了生存以现实开放性并促成了人类发展的历史性飞跃。因此,人作为一种总体性的现实存在,只能不断追求理性、趋于理性。我们以理性反思来洞悉经济发展的这种人性化趋势,既是以辩证统一的观点来分析问题,又是借这种反省评价的方式使得经济发展的逻辑脉络日渐清晰地展开,以更有利于现实问题的解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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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熊彼特.经济分析史:第1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4:189-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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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60.

[6] 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

[7] 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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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89.

西方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前提范文第4篇

到2030年,中国或将变成全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中国的经济现象会成为最重要的经济现象。中国经济继续向前的转型发展之路是艰难的,在转型中,还将存在更多的矛盾冲突。我们要坚持以本土化的研究思想了解中国的发展阶段特性,用现在主流的经济研究方式研究经济转型,这样才能让中国的伟大复兴成为一个真正可以实现的目标。

推动中国经济学的创新有三个来源:中国的经济现象、了解作为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发展阶段特性的不同、用西方主流的范式来研究。

扬弃西天取经

研究中国问题,要有一种长足心态,必须把现有理论抛开,深入研究中国经济现象背后的条件是什么,决策的目标是什么,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等。从西天取的经,都是发达国家的经济学家根据发达国家的经验所提出来的,看似对发展中国家问题解释得很好,但如果真的应用,结果将与预期相差甚远。原因在于理论是否适用,决定理论的条件和前提是否存在。

现有的理论不能指导我们更好转型,发展中国家永远赶不上发达国家,因为发达国家发展的是先进生产力,发展中国家发展的是落后生产力。根据主流理论去转型,开始可能建立起一些现代化的大产业,但很快经济会陷入到停滞。要扬弃西天取经,因为西天取的经来自于发达国家,也必然是以发达国家的发展阶段、社会制度等为理论前提,中国强行嫁接只会出现“淮南为橘,淮北为枳”的问题。

要实现中国经济理论的创新与发展,应该在发展中国家,根据发展中国家的经验、现象,了解其背后成功和失败的道理,提出新的理。而提出新的理论必须要有继承与扬弃。这种情况下,中国经济学界要进行理论创新与发展,就必须深入研究中国的经济现象。因为新的理论总是来自于新的现象,但中国的现象如何来理解,一个是必须以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因为讲的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作为发展中国家,研究当然是希望前进,必须从基本道理中寻求认识。一个是以现代经济学的研究范式和范畴来进行研究。只有以现代经济学的研究范式研究出来的成果才能和世界经济学界进行交流沟通。

引入自生能力

认识到中国问题不能完全用西方主流经济理论来研究以后,就可以开始对新结构经济学的研究。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与西方主流研究方式的结合点是在要素禀赋和结构上。一个国家要在产业上、收入水平上赶上发达国家,前提条件是其要素禀赋结构要赶上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劳动力相对丰富,资本相对稀缺,所以应该想方设法增加资本在其禀赋结构中的比例。这就必须利用其现有的要素禀赋结构,按照比较优势发展最有竞争力的产业,创造最多的剩余和最快的积累,从而提升要素禀赋结构。要素禀赋提升以后,原来有比较优势的产业会失掉比较优势,而新的优势产业也会涌现,这样产业升级就变得可能。另外,在开放竞争的市场中,有自生能力的企业决定了是有比较优势的企业,随着资本积累增多,将成为资本密集型产业。

新经济结构理论中把企业自生能力引进现代经济研究领域。引进企业自生能力概念以后,对发展、转型以及经济运行都会有很多不同看法。

从发展的角度看,经济发展的目标是收入水平不断提高,这就要劳动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劳动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需要企业从劳动相对密集的产业向资本相对密集的产业不断转型升级。转型升级的前提条件是,如果是内生,就必须改变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要素禀赋状况,根据每个发展阶段的要素禀赋的比较优势来推动经济发展。从比较优势变成竞争优势,有竞争优势就会产生剩余,有剩余才会有更高的积极性进行积累,资本从相对短缺变成相对丰富,然后产业就会不断升级。

从转型的角度来看,企业自生能力概念可以对很多转型现象中的一些矛盾现象提出合理解释。比如,转型中的国家开始转型的时候,认为休克疗法是最好的方法,渐进双轨是最糟糕的方式。但是如果有了企业自生能力这个概念以后,会发现在转型之前没有自生能力的企业,政府按照休克疗法补贴的话,这些产业就会,之后会造成极大的失业,社会不稳定,经济不发展。任何当局者都不会允许这种状况发生,无论是把补贴都取消掉还是继续补贴,效率都是很低。渐进双轨被认为是最糟的方式,但同时又最务实。渐进双轨是一方面政府给予企业补贴,另一方面放开比较符合当时发展状况的企业的准入,不仅准入,而且发挥政府的因势利导作用,实现经济稳定和高速增长。

认识阶段特征差异

在不同发展阶段国家,金融结构、人力资本、货币政策是不一样的,经济运行理论创新与发展路径会有所不同。

发达国家资本密集,产业技术升级必须依靠发明,这其中风险很大,所以必须有良好的金融安排。这对发展中国家并不好使,发展中国家有自生能力的企业,一般劳动力较密集,资本需求少,且风险生产的产品成熟。所以发展中国家的风险和资本需求与发达国家是不一样的。

人力资本非常重要,但由于经济发展阶段不同,有比较优势的产业、企业不同,所需的人力资本结构是不一样的。发达国家的产业发展在最前沿,技术都必须自己发明。所以发达国家的人力资本与发展中国家相比是更成熟的。在产业发展中,发展中国家要学习发达国家现有的技术,人力资源资本是不一样的。

西方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前提范文第5篇

一、新时期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应处理好的六个关系

“政治经济学必须发展,任何科学的理论都是时代的产物,政治经济学也不例外”,“科学的理论之所以具有生命力,在于它能够反映实践和时代的要求,随实践和时代的发展而发展。只有能够不断从实际出发,不断创新和发展的理论才是能够指导实践的理论”。新时期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需要立足于新经济带来的现代社会形态的基本特征,立足于中国现代化发展的新阶段的基本特征,使政治经济学能够与时俱进,增强政治经济学对现实问题的解释力,追求政治经济学的现代形态。因此,在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中需要处理好六个方面的关系:

(一)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的关系。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要实现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的融合。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都要研究市场经济问题,但在市场经济问题的研究中政治经济学侧重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研究,通过人与人在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中的关系的考察来解释经济的本质问题。而西方经济学侧重于经济运行分析,研究资源配置及各种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在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创新中,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的融合要以市场经济为中心,既要研究生产关系,又要研究各种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重视经济运行分析。因此,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创新要以经济学为主体,吸收西方经济学的合理成份,“借鉴西方经济学从资源配置角度研究生产方式”,实现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的融合互补,提高政治经济学的学术生命力和对现实问题的解释能力。

(二)处理好改革理论与实践的关系。任何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都是在一定理论的指导下进行的。从经济改革的角度讲,在理论的号召和指导下,可以使人们更加清楚改革的目的,形成“改革共识”,增强人们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从而推动改革的深入进行。尽管30年来,中国改革的实践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我国的改革理论仍处于滞后状态。为促进改革理论的发展,应在对实际应用性问题研究的基础上,加强理论研究,把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与改革理论的创新结合起来。一是提升改革理论研究水平,不断加强对基础理论的研究,建立改革理论的创新激励机制,提高人们对基础理论的研究积极性。二是处理好改革与实践的关系,一方面要善于从改革的实践中及时地总结、提升改革理论;另一方面要善于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用理论来指导实践,并通过实践验证和修正理论。

(三)处理好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的关系。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可以采用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这两种方法,它们之间既有区别也有联系。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应是统一的,相互补充的;定性分析是定量分析的基本前提,没有定性的定量是一种盲目的、毫无价值的定量;定量分析使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定性更加科学、准确,它可以促使定性分析得出广泛而深入的结论。从当前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来看,定量分析占据主导地位,忽视了定性分析,使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失去了思想性。因此,在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创新中要处理好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的关系,加强政治经济学的思想创新。

(四)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经济学分支学科的关系。改革开放之前,传统政治经济学居于中国经济学的主导地位。“改革开放以后,由于传统政治经济学与改革开放的实践在一定程度上相脱节,其解释和预测能力难以满足实践的需要,传统政治经济学范式‘衰落’了”。因此需要进行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创新,形成新的分析范式,而在理论创新中需要吸收其他经济学分支学科的思想。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创新首先要处理好与西方经济学的关系,借鉴和吸收当代西方经济学的合理成分。其次,要处理好与经济史学的关系,从经济学说史中吸取养分,继承政治经济学说史上的先进成分。同时从经济史的演化过程中总结、提炼经济思想,特别是要从中国改革30年的历史事实中总结提炼经济思想,以推进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创新发展。最后,要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经济社会学、经济哲学、经济伦理学的关系,通过与经济社会学、经济哲学、经济伦理学等经济学分支学科的交叉融合,提高政治经济学的解释力。目前经济学的学科划分太细,肢解了整体性,在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经济学其他分支学科关系的过程中,要加强与其他分支学科的紧密联系。

(五)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其他社会科学的关系。一是处理好经济学与历史学科之间的关系。经济学家托宾指出经济学走到极致,将无限地接近于历史学,因此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创新需要从史学中吸取养分,提高其创新力。二是处理好经济学与哲学之间的关系。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需要价值判断,价值判断和价值主张对政治经济学而言显得尤为重要,而政治经济学的争端也往往归结为价值论的争论,“任何纯理智的作用都不能决定关于最后价值的判断”,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创新需要处理好与哲学之间的关系,在与哲学的交叉中获得正确的价值判断,建立政治经济学的伦理基础。三是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心理学之间的关系。心理学与经济学有着特殊的亲缘关系,心理学与经济学互涉的历史发轫于近代英国经验主义哲学,随后经历了一个从相互分离到再度结合的过程。随着政治经济学的发展,政治经济学自身的研究领域逐渐扩张,从而与心理学的研究领域产生了日益增多的交叠。所以在政治经济学基本理论的创新过程中,需要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心理学的关系。

(六)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关系。在政治经济学学科的创新过程中,不仅要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社会科学的关系,而且需要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自然科学的关系:一是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数学之间的关系。数学是研究现实世界的空间形式与数量关系的科学。其最鲜明的特性是高度的抽象性、严密的逻辑性和广泛的应用性。经济学与数学之间的结合开始于边际主义,数理方式是现代经济学方法论的标志,数理方法的运用不仅为经济学提供了研究的工具,而且通过数理的方法还可以发现规律,使经济学具有科学的形式。保尔·拉法格在《忆马克思》一文中提到马克思对数学分析的评价,马克思认为:“一种科学只有成功地运用数学时,才算达到了完善的地步。”二是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物理学的关系。经济学很早就从物理学中吸取思想方法,经济学中所使用的机制、均衡、熵定律都是来自物理学,尽管经济学不能和物理学一样进行试验,但是其研究方法对经济学产生了重大影响,在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创新中,需要处理好和物理学的关系。三是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生物学的关系。在经济学说史上,经济学从社会生物学的发展中获得大量好处,追究经济学与生物学的相互关联,就会发现两者一直都是相互影响的。美国旧制度经济学家将生物学上的演化引入经济学,提出了制度演化的理论。新古典经济学的代表人物马歇尔将生物学上的达尔文进化论引入经济学,强调经济的“连续原则”,笃信自然不能飞跃的格言,肯定经济世界是不断变化和缓慢成长的。因此,在政治经济学理论创新的过程中,也需要处理好政治经济学与生物学的关系。

二、新时期政治经济学学科建设要突出八个创新

新时期推进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创新,在坚持对传统政治经济学的传承,尤其是对政治经济学继承的基础上,要突出政治经济学学科建设的八个创新。(一)形成新概念。概念、范畴体系是区分理论范式的两个最重要标准,政治经济学理论创新的关键在于形成新的概念和范畴体系,需要从现实中抽象出新的概念并将其增补进来,以使政治经济学具有更强的时代特色。新时期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创新需要以政治经济学理论为主体,吸收各种经济学流派的科学成份,建立新的概念:一是要推动政治经济学学科本身的概念创新。结合变化了的新形势和时代的新特点,赋予政治经济学这门学科新的内涵,把它的性质界定为:研究人类社会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的关系及其运行机制的学科。“特别是在资本、劳动力、剩余价值、剥削等问题上要有创新发展,从而提高经济学的科学性”。二是引进新概念。如,“科学发展观”、“利益和谐”、“现代财富观”、“民营经济”、“经济全球化”、“社会主义新农村”、“幸福指数”、“和谐社会”、“发展方式转变”、“国民经济又好又快的发展”等,增强政治经济学的生命力。

(二)拓宽新范围。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要以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为主体,吸收各个流派的科学观点,在时间和空间上扩展政治经济学的研究范围和解释范围。从时间看,理论阐述不只是从马克思理论讲起,而是向前延伸一些,如,在讲劳动价值论时,要反映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劳动价值观,使人们从历史演化的角度认识劳动价值论。从空间上来看,在分析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的基本理论时,既分析资本主义,又分析社会主义,同时重点结合中国的现实。

(三)建立新范式。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的新范式就是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探索政治经济学的现代形态:一是要反映现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又要反映每一个理论形成的历史、重大事件,还要阐述经济发展的历史过程,既体现政治经济学理论的深刻性,同时又体现历史的厚重感。二是从变化了的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和生产力基础出发,建立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新范式。进入21世纪以来,信息化的发展使世界现代化进程进入二次现代化过程,社会也由传统社会向信息化社会转型,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和生产力基础也发生了巨大变化,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创新需要从变化了的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和生产力基础出发建立新范式。

(四)确立新对象。关于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学术界一致认为政治经济学是研究生产关系及其发展规律的科学,它的研究对象是生产关系,而且政治经济学不能孤立地研究生产关系,它要联系生产力和上层建筑进行研究。在马克思关于生产关系论证的基础上,不仅要研究生产关系,而且要研究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中的关系。其研究对象是人类社会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中的关系及其运行机制;任务是探讨人类社会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及其关系的一般规律。

(五)明确新主线。公平与效率关系是政治经济学的基本问题,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创新要围绕调整宏观经济的公平与效率关系、实现社会和谐这一主线。围绕这一主线抓住以下三个核心:一是在宏观上以公平与效率的关系为核心,通过宏观结构平衡、价值平衡及其调节,实现公平与效率的统一。二是在微观上以处理好企业利润最大化与企业社会责任的关系为核心,通过强调效率,在微观上促进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又通过强调企业的社会责任,实现社会的公平。三是在资源配置上以处理好效率与可持续发展的关系为核心,把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相结合。既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又实现和谐发展,并实现可持续发展,以促进和谐社会和资源节约型社会的实现。

(六)构建新体系。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要正确处理“传承与创新”的关系,构建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全新体系。在理论体系上,继承传统,立足现实,突破苏联范式的“政治经济学”体系,实现政治经济学的转型,建立政治经济学理论的新体系。按政治经济学的逻辑结构和理论的逻辑自洽性,理论体系应分为生产方式与基本经济制度、生产理论、交换理论、分配理论、消费理论、宏观经济理论、经济全球化理论等。每部分按历史顺序,按照从一般到特殊的思想逻辑,分为一般理论、资本主义理论与社会主义理论,最后具体到中国的现实。

(七)增加新内容。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要在坚持政治经济学基本理论和基本方法的基础上,结合变化了的世界经济新形势和新的时代特点,在内容上进行创新:一是根据情况变化,在角度上和内容上进行创新,如,将“对外开放理论”改为“经济全球化理论”,主要研究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当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经济。二是总结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30年来的经验,把新理念、新现象和新问题加进去,增强政治经济学理论对现实的解释力。

(八)归纳新观点。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要在系统梳理基本概念、基本原理的基础上,归纳出新的观点。如,市场经济发展的三个阶段、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分类及目标、社会主义市场体系构成、经济全球化中的两种趋势等。既使传统理论得以继承,又使各家观点得以展现。

三、新时期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要抓住体系创新这一主线

政治经济学学科创新要在其逻辑自洽性的基础上,紧紧抓住体系创新这一主线,以与时俱进为基本原则,以突破政治经济学教材的苏联范式和实现政治经济学教材的转型为目标,针对当前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和社会主义部分两分法的局限性,借鉴政治经济学史上政治经济学体系的三分法(生产、交换、分配)和四分法(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以及新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的优秀传统,以生产关系的四分法(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为指导,建立由七大部分构成的理论新体系。

(一)生产方式与基本经济制度。沿着从一般到具体的思路,首先研究生产方式与经济制度的一般理论,再研究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与经济制度,最后研究社会主义的生产方式与经济制度。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经济制度中,主要研究资本主义经济制度从自由资本主义制度、垄断资本主义到当代资本主义制度的演变,分析当代资本主义制度的特征;在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和基本经济制度研究中,主要研究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和经济制度的确立、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经济制度以及社会主义经济改革。

(二)生产理论。沿着从一般到具体的思路,先研究生产的一般理论,再研究资本主义生产和社会主义生产。在生产的一般理论中,研究生产要素与生产过程、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作为生产要素的劳动、资本、技术,生产的组织以及生产规模与再生产理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面,研究资本主义生产的条件(货币转化为资本)、资本主义剩余价值的生产、资本主义的资本积累、资本主义的再生产、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在社会主义生产的研究中,研究社会主义生产过程、社会主义的生产目的、社会主义的生产要素、社会主义的生产效益、社会主义的再生产、社会主义生产组织、社会主义企业、社会主义农村的经济组织与中介组织、社会主义生产的协调发展。

(三)交换理论。沿着从一般到具体的思路,先研究交换的一般理论,再研究资本主义的交换和社会主义的交换。在交换的一般理论中,研究分工与交换、商品、货币、市场及市场体系和价值规律及其作用;在资本主义的交换中,主要研究资本主义商品交换、资本主义价值规律、资本主义竞争机制、资本循环与周转以及资本主义市场体系;在社会主义的交换中,主要研究社会主义商品生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经济规律以及社会主义市场体系。

(四)分配理论。沿着从一般到具体的思路,先研究收入分配的一般理论,再研究资本主义的收入分配和社会主义的收入分配。在收入分配的一般理论中,主要研究分配的双重含义及其相互关系、收入分配及其机制、初次分配及其决定、再分配及其调节、公平与效率的关系及其实现;在资本主义的收入分配中,主要研究资本主义收入分配的性质与特征、资本主义收入分配的形式(包括工资、利润、利息、地租以及资本主义的其他分配方式)、资本主义收入分配的调节;在社会主义收入分配中,主要研究社会主义收入分配的性质与特征、社会主义的收入分配形式、社会主义再分配及其调节、社会主义的社会保障。

(五)消费理论。在研究思路上,先研究消费的一般理论,再研究资本主义的消费和社会主义的消费。在消费的一般理论中,主要研究消费的双重含义及相互关系、消费及其决定因素、消费结构与模式、消费的变化趋势、消费与社会福利的增长;在资本主义的消费中,主要研究资本主义消费的性质与特点,资本主义的消费结构与方式、资本主义社会的福利制度;在社会主义的消费中,主要研究社会主义消费的作用与幸福指数、社会主义消费的结构及方式转变、社会主义的消费模式及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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