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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政治经济学;西方经济学;研究对象;教学改革
政治经济学作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曾经起过重要的作用,但是伴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以及市场经济制度的确立,政治经济学出现被不断边缘化和被架空的困境,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政治经济学已经过时,而把西方某些学派、某些理论奉为教条,从而西方经济学大有取代政治经济学的趋势。比如我们学院的所有经济、管理类专业,只有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开设政治经济学课程,其他专业只开西方经济学,由此可以管窥全貌。鉴于我院政治经济学教学不断弱化,师资力量萎缩,课程建设不足的现状,在我院政治经济学的教学改革中,重点进行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保证政治经济学的教学效果。
1 明确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是对某一学科研究内容、范围或方向的高度概括,它是学科研究的起点,学科之间的区别主要在于研究对象、内容与方法的区别。明确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对学生把握政治经济学的学科体系,理顺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的关系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人在物资资料的生产过程中,首先要与自然界发生关系,其次人们彼此之间也要发生关系。前者表现为资源配置和经济运行机制的问题,也即经济行为的生产力方面,后者表现为经济行为的经济制度或生产关系方面。当今的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均脱胎于古典经济学,古典经济学的科学性之一是其研究对象体现在上述两方面内容的统一,即在一定的经济制度背景下研究资源配置问题。随着经济学的发展,西方经济学在研究内容上把古典经济学中包括的制度分析即生产关系的内容剔除,在研究方法上大量运用数学模型,经济学的研究对象被定义为研究稀缺资源的配置或经济运行机制问题。但是资源配置总是在一定的经济制度下完成的,不同的经济制度其资源配置效率是不同的,西方经济学把制度因素排除在经济学的研究内容之外,将古典经济学庸俗化,是其局限与片面的地方。只有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以生产关系为研究对象,在它强烈阶级性的基础上,揭示了客观世界、特别是人类社会现象的本质,以及社会历史发展过程和规律,揭示资本主义运动的特殊规律,并以此为理论依据,科学地阐明了未来社会的基本特征和发展趋势,为社会主义提供了理论论证,从而对20世纪社会发展产生了的深刻影响,这是马克思伟大的地方。
2 深化政治经济学教学改革,提高政治经济学教学效果
2.1 教学内容方面
首先,在基本理论知识传授的基础上,注重知识的深化与拓展,同时注意与我国的社会主义经济改革实践相结合,可以借鉴西南财经大学刘灿教授在讲授剩余价值理论时对教学内容的处理。刘教授在教授这部分内容时,进行了纵向和横向的拓宽。在纵向上从资本生产方式的建立过程说明劳动力成为商品的客观必然性,使学生更深、全面理解劳动价值论与剩余价值论;在横向上,结合当前经济现实对剩余价值概念进行拓宽,提出了剩余价值范畴的界定问题,提供了特殊范畴、一般范畴、统一范畴三个问题供学生思考,深化了学生对相关概念的理解,也为学生的经济学思维、科学思维的建立提供了方向。其次,在整个教学体系的把握上,不再分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部分而主要还原为资本主义的教学内容;围绕揭示资本主义必然为社会主义所替代的历史必然性而展开,至于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方式,则不一定是马克思的暴力革命的唯一途径。
2.2 教学方法方面
在传统的课堂理论教学的基础上,采用多种实践性教学模式,比如可以采用案例教学法,将政治经济学与我国的经济改革与实践相结合;还可以采用比较教学法和讨论教学法。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是两种不同的理论体系,其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理论观点、思想主张方面存在差异,导致经济学教学中的“自我否定”现象。通过比较分析,我们可以更清楚地了解为什么同一经济现象运用不同经济理论得出不同的甚至相反的解释,从而解决学生的学习困惑问题。讨论教学法在促使学生运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观点与研究方法去观察与分析现实经济现象,锻炼学生的沟通能力与应变能力方面很有帮助,讨论教学的目标、内容、过程控制等有待于我们在今后的教学研究和实践中不断完善。
关键词:资本论;价值;劳动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6)30-0010-01
中国政治经济学界一贯认为,《资本论》是一个逻辑严密、洋洋大洒的学术体系。《资本论》从商品价值出发开始分析,从商品价值到生产价格,从劳动价值到剩余价值,从剩余价值的创造到剩余价值的分配,三大卷一气呵成,一度成为中国经济学界学术标准,其思想养育了几代中国经济学人,即使在西方经济学攻城略地的今天,政治经济学仍然在中国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它仍然是几乎所有财经专业基础课程,成为一代又一代青年学子进入经济学殿堂的敲门砖。按理讲,经过如此众多学者审核和认可的理论体系,如此重要的一门基础课程,其逻辑应当极为严密而没有明显缺陷。但仔细考察《资本论》的逻辑之后发现,《资本论》在逻辑起点上却存在着致命缺陷。
《资本论》的基础与出发点是商品价值理论,有两个基本命题:
(1)商品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人类劳动。
(2)劳动创造商品价值。
这两个命题是《资本论》和政治经济学的基石,后面的一切理论皆从它进一步推演而出。如果我们将上面的命题(1)代入到命题(2)里面,就可以得到下面的命题:
(3)劳动创造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人类劳动。
命题(3)简化之后就是:
(4)劳动创造劳动。
这个命题显然是一个同义反复,在逻辑上是百分百正确的,逻辑学上通常称这类表达式为重言式。这个逻辑重言式虽然在逻辑上完全成立,但是却并不产生新知识。一个不产生新知识的命题作为逻辑起点,显然无法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理论大厦。这成为《资本论》真正的致命弱点,甚至有可能成为摧毁所谓的《资本论》逻辑严密性的致命一击。
实际上,我们可以替换命题(1)与(2)中的劳动为一个逻辑变量X,即:
(5)商品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X。
(6)X创造商品价值。
将(5)代入(6)之后得到:
(7)X创造X。
按照《资本论》中劳动价值论的逻辑,当我们把商品中包含的任意因素X定义为商品价值之后,就可以进一步断定X创造了商品价值。下面举两例,如果X表示碳12,那么我们可以说:
(8)商品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碳12。
(9)碳12创造商品价值。
由于碳元素存在多种同位素,因此我们为有确定结果指定碳12为商品价值的载体。按照《资本论》和政治经济学中对于商品价值的定义和价值创造的基本命题,我们说碳12创造商品价值也是可以成立的。理解上述推理的关键是商品价值的定义,当我们把商品价值定义为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碳12之后,当然就是碳12创造商品价值了。但这可能不符合事实,因为这样一来就使得有价值的商品必须是有机物(含碳元素),无机物就不可能成为有价值的商品了。为此,我们可以做如下改进:
亚当・斯密虽被誉为“经济学之父”,《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中尽管也存在对“经济人”的描述,但的确找不到“经济人”的概念。据考证,约翰・穆勒在1836年所写的《政治经济学定义及研究这门学问的哲学方法》被视为“经济人”的最初出典,文中写道:“政治经济学预设了一个对人的任意定义,把人看做必然是在现有知识水平上以最少劳动和最小生理节制获取最多必需品、享受和奢侈品。”
按穆勒对“经济人”的界定,不外乎三大点:自利、理性和追求效用最大化。理性有画蛇添足之嫌,因为它包含在自利之内。所以,简言之,“经济人”就是两个基本点:人是自利的,人追求效用最大化。
人是自利的。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坦言:“毫无疑问,每个人生来首先和主要关心自己。”试想,如果在利己者之外,确实存在一个毫不利己而专门利人的人,那他利谁呢?这是他每时每刻不得不思考的问题。若不能利所有人,只能选择去利一部分人,那选择的标准是什么呢?进一步假设:如果所有人都不利己而去利人,那么,利他便是自利――这与所有的人都毫不利人而专门利己的社会没任何两样,所有的人都利他的社会和所有的人都利己的社会实质上是同一个社会。
因此,被很多人憧憬的利他的美好社会,其实不过是想当然尔。只想到别人都会来利自己,而没想到自己也需要去利别人――自己正是别人的他,如自己不去利别人,别人又怎么会来利自己呢?如人不需要利,另当别论;但人作为生命是需要利的,与其每个人拐弯抹角让别人来利,还不如每个人直接自己利自己来得简单直接!
关键词:政治经济学 价值理论 收入分配
经济学家慷慨激昂,评论时政已成为转型期中国的一大特有现象。无论是对于经济学说的选择、假说定律的辨析等纯基础理论问题,还是对所有制改革、国有企业改制、宏观调控方略、收入分配差距、外资扩张利弊等实践课题,都存在着针锋相对的热烈争论。这些争论显示了“竞争性思想市场”所具有的创新特性,对于推动中国的思想解放和生产力解放起着重大作用。
然而,深入分析却可以发现有许多所谓热点理论难题实际上是伪问题,也就是说,这些问题本身并不存在,正如中世纪经院哲学对于“针尖上能够站几位天使”的争论一样,对于这样的问题的争论自然就难以达成任何有意义的结论了。正如汪丁丁曾指出,思想者为了不误入歧途,在跨出每一步时,必须反思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的“问题性”——即问题是否成为一个“问题”。反思政治经济学热烈争论的“问题”,却可以发现其中一些却是伪问题。
显然,经济学研究和讨论的应该是真正的问题,而非虚构出的伪问题。那么,界定一个问题的真伪究竟依据什么标准呢?一个最简单的判断就是所争论的问题能否被表示为“为什么”的语句。这一判断是由经济科学的首要任务所决定的。和其他科学门类一样,经济学的首要任务是解释事实,当然经济学所解释的主要是社会事实而非自然事实。任何一个流派的经济理论无论从怎样的基本范畴出发,都必须是对社会事实作出合理解释之后再提出政策设计。从解释的角度出发,真问题都可以表示为“为什么”的语句,而伪问题则无法这样表达。例如,自然科学中的真问题包括“海水为什么是蓝色的”、“苹果为什么会落地”等,经济科学中的真问题则包括“为什么地主会选择分成租佃制度”、“为什么中国在改革开放后经济出现了快速增长”等。对于真问题的任何争论与解答都可以求助于实证的检验,因此,这样的争论最终会形成较一致的认识,从而人类的知识获得积累。相反,那些伪问题则只能被表示为“是什么”和“应不应该”和“怎么办”的问题。由于伪问题无法进行实证的检验,因此尽管争论很激烈,却永远无法达成共识。对于这些伪问题的争论不仅无助于人们对社会经济规律的认识,而且还导致大量学术资源的浪费,甚至会成为思想无序和社会动乱的口号。
依据上述判断标准,可以发现在当前热烈的政治经济学争论中存在着一些根本就无法成立的伪问题。这样的伪问题并不因争论者的众多和各方观点的差异而成立。对于一个不存在的问题而言,一切答案都是无意义的。本文所集中进行辨析的三个突出的伪问题不仅是理论界长期争论的焦点,也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
伪问题之一:是什么创造了价值
将这一个中国经济学界争论了几十年的“老问题”宣布为伪问题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价值根本就不是创造出来的,当然,这一问题也无法表达为“为什么”的语句。既然价值根本就不是创造出来的,那么,无论是坚持活劳动创造价值,还是提出物化劳动创造价值、社会劳动创造价值、劳动要素共同创造价值都失去了争论的对象。即使萨伊所谓的土地、资本和劳动创造价值的论点也是不需要的。
要阐明“价值不是创造出来的”这一判断,需要追溯到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的论述。斯密指出价值有两种,其一是使用价值(use value),其二是交换价值(exchange value)。顾名思义,使用价值是某物品给予拥有者或享用者的最高所值,或这个人愿意付出的最高代价。交换价值是获取该物品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而在市场上,交换价值就是该物品的市价了。尽管斯密在进一步的阐述中出现错误,由“水与钻石悖论”引致出价值决定的论点,但这两个范畴却是简单而正确的。
具体来说,斯密的价值定义是把人作为出发点的。人们对物品的主观评价就构成了使用价值,而不同的主观评价相互进行比较,则形成交换价值。离开了人,谈不上任何价值,价值只能是人们在满足需求过程中形成的主观判断。设想一下,当一座繁华的城市中的居民全部离开后,所留下的一切高楼大厦又怎么能谈得上具有价值呢?既然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都只不过是人们的主观评价,那么,争论是什么创造了价值就成为无稽之谈。因为作为主观评价的价值并不能够创造出来。
之所以提出是什么创造价值的争论,笔者认为这是将物品混同于价值的结果。说某种物品是由哪些要素创造出来显然是可以的,但物品或商品本身并不等同于价值。物品之所以具有价值,只是因为它们能够满足人的某种需求,从而给出评价,并依据各自的不同评价决定是否交换和以何种比例交换。离开了人们的主观评价,无论哪些要素参与了物品的生产也都不会形成价值。我们可以说劳动、资本和土地参与了物质财富的创造,但不能说这些要素创造了价值,因为价值与物质实体并不等同。
正是由于价值创造理论是个伪问题,政治经济学在解释事实时总是面临着新的挑战,不断修改和增加基本论断,总是徘徊在劳动创造价值和萨伊的“三位一体”之间,甚至随着第三产业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又不得不提出“四元”、“五元”价值论。为了应付实践需要,一些经济学家将大量精力用于扩大劳动的内涵,辨析生产性劳动与非生产性劳动,区分价值创造与价值转移。这必然导致了政治经济学理论基础的混乱,削弱了其主流经济学的地位。
伪问题之二:应该按什么分配
应该按什么分配的“问题”与什么创造了价值的“问题”密切相关,也是近年来争论非常激烈的“问题”。从经济科学的角度来看,应该按什么分配的“问题”实际上在企业生产之前就已经解决了,是一个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问题。
在合约理论提出之前,经济学将资源配置和收入分配看作是两个不同的环节。在理论分析上,资源配置与分配决定是被分割研究的。不仅政治经济学是这样处理的,主流的西方经济学也将产品市场与要素市场放在不同的章节进行论述。政治经济学强调了企业内部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剩余分配。西方经济学则通常是在边际生产力理论的框架下论述每一个投入所有者获得的报酬等于其边际产品的价值。两大理论体系都忽视了对投入所有者怎样获得报酬和通过谁获得报酬的研究。这就形成了所谓的按照什么进行分配的“问题”。然而,随着合约理论的提出,资源配置与收入分配之间的缺口被填补上了,使这两个被分割的内容具有了内在一致性。
根据合约理论的认识,企业与市场都是合约,在这种合约下,投入所有者放弃一组明确界定的使用投入的权利以换取收入。一切生产要素在参与生产之前已经通过合约的形式确定了所应获得的收入,也就是说,收入分配问题通过合约的签订已经在产品到达市场之前解决了,而不会出现在产品销售后再评价各要素贡献进行剩余分配的问题。如果按什么分配的问题在生产之前没有解决,或者说,生产所需要的各种要素使用没有签订合约,那么生产就无法进行,也就更谈不上按什么进行分配。例如,要生产一台电脑,企业就必须首先同员工签订下工资合约、同专利所有者签订下技术转让合约、同物质资源所有者签订下购买合约等。这些合约本身就规定了各种要素所有者的投入状况和收入状况,在电脑生产开始之前,按什么分配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在电脑生产和销售以后再来研究该按劳分配还是按要素贡献分配根本就没有必要了。
当前关于按什么分配的争论不仅在理论上是一个伪问题,在实践中也缺乏指导意义。无论是坚持按劳分配,还是强调要按要素贡献分配,都不能改变通过合约来解决分配的现实做法。例如,在电脑生产中坚持按劳分配而拒绝与专利技术所有者签订包括分配内容的合约,那只能导致生产无法进行,无产品可分配。而当前一些学者提出的创新理论——按生产要素贡献分配方式——同样也离不开事前合约的签订。按照这一观点,分配之前首先要对各种生产要素的贡献进行衡量,然而,衡量出各种生产要素贡献的大小又何其困难。在一个完成的产品中是无论如何也划分不出每种生产要素贡献的份额。而在现实中,这种贡献的界定也是通过合约的签订来解决的,各种生产要素在市场上的价格恰好反映了它的贡献所在,而这一价格正是合约的核心内容。
总之,在合约理论没有提出之前争论按照何种原则进行分配还是可以原谅的,但在今天仍然将大量精力用于争论这一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无意义的问题就是徒劳了。
伪问题之三:怎样消除社会不公
中国在转型与发展过程中出现大量新现象,这些现象不能不引起经济学家们的思考,这些思考就引出了许多经济学对社会是否公平的争论,并进一步形成了如何消除社会不公的政策建议。然而,从经济科学的解释功能来看,这些问题并不应该是经济学所争论的,或者说,这些“问题”在经济学意义上来讲是伪问题。
论文摘要:地缘经济学是冷战后出现的一种颇有研究价值的国际关系理论。国内学术界对它的研究尚不深入,并且还存在较多模糊认识。文章对地缘经济学进行了视角和概念界定,简要地介绍了它的内涵,着重地分析了其理论特征,并联系中国实际谈了几点看法。
一、地缘经济学界定
地缘经济学(geo-economics)是在冷战结束后出现的颇有新意的国际关系理论。当然,有看法认为,地缘经济学是研究一国经济发展与地缘变量之间相互关系的科学,“是关于国家利益、经济现象和地缘关系的科学”。还有看法认为,地缘经济学是基于地理因素考虑争取国家利益的战略或政策。爱德华·卢特沃克(EdwardN。Luttwak)强调“地缘经济学是一种战略,对军事对抗起缓冲作用”实际上,从目前地缘经济学的发展情况看,它既不是一门独立的学科,也还不足以构成一门科学。它还远不是主流国际关系理论所探讨的主要话题,它需要“一个明确、规范的定义,特定的研究内容,可供证伪的假设,而这一切有待于进一步的思考”。地缘经济学又称“后地缘政治经济学”,具有显著的政策色彩,它强调地在有限空间内争夺相对受益的竞争性政策,可能引起人们关于贸易保护主义上升的担心,使其发展陷人窘境;同时,从纯粹学术角度看,将地缘经济学拘囿于战略或政策层面是不科学的。因此,将地缘经济学称之为一种国际关系理论是恰当的。确切地讲,它应是国际政治经济学所探讨的理论范畴。
1990年,美国国防部高级顾问、华盛顿战略与国际关系研究中心的战略专家爱德华·卢特沃克在海湾战争前的一次国会听证会上第一次提出了地缘经济学理论。按照他的看法,冷战的结束使世界进人了地缘经济时代。在1993年出版的《面临危险的美国梦——如何阻止美国成为一个第三世界国家并在工业霸权争夺战中胜出》一书中,他进一步指出,随着冷战的结束,国家间的竞争已经从过去的政治和军事舞台转移到了经济舞台。国家间的竞争模式已经变为通过国家调控、参与来占领世界经济版图,提高目标市场的占有率。这种竞争新模式就是地缘经济学。美国兰德公司政治研究部主任所罗门指出,贸易、金融和技术的流动变化将决定地缘经济时代的力量现实与政治,抢先启动的区域性贸易集团将在21世纪的经济和贸易竞争中占据优势。L5乔治·华盛顿大学政治学和国际关系教授亨利·诺(HenryR.Nau)在《美国衰退的神话》一书中提出“权力经济学”(Powernomics)概念,认为地缘经济时代的国家目标依然是权力,经济活动应该围绕权力开展。只不过,这个权力更多是以经济来定义的,例如市场占有率、金融、物价和就业机会等。我国学者普遍认为,这种以经济利益和经济关系取代军事对抗和政治关系作为国际关系主轴的理论为地缘经济学。即便将地缘经济学定位于学科上的学者在对其定义时也跑不出三个因素:地缘关系、经济手段、国家利益结合上文,笔者认为,地缘经济学较科学的定义应是:以民族国家行为体为主导,以地缘因素为地理基点和政策辐射点,运用国家干预色彩浓厚的战略经济手段获取国家利益和权力,夺取地缘经济时代领导地位的国际政治经济学理论。
二、地缘经济学的理论内涵
在经济全球化和新科技革命浪潮的推动下,世界相互依存趋势日益加强,各国面临的共同利益和共同问题普遍增多。而冷战的结束也为各国政治精英谋划治国方略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在政治、军事等“高级政治”的作用相对淡化的同时,经济、生态等“低级政治”的影响却愈加突出。决定一国国际地位的不再是武力,而是以经济实力为基础、以科技力量为先导的综合国力。过去的那种以对抗、冲突为主的竞争模式将让位于以协调、合作为主的非零和思维。但是,作为理性的自私的民族国家行为体追逐相对受益的本性不会因此改变。那么,民族国家如何在变换的时代特征下寻求自身的权力和利益呢,这便是地缘经济学所要探讨的问题。
(一)冷战结束预示着地缘经济时代的到来,经济竞争成为国际关系的主要内容
冷战的结束意味着传统意义上的战争和冲突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全球面临的最大威胁已经从核战争危险转向经济危机和生态破坏,“高级政治”让位于“低级政治”。在特定的空间范围内由于资源的稀缺,所有国家的本性还在于争夺相对利益。但是在地缘经济时代,国家间竞争的方式却是经济竞争取代军事竞争,“所有官僚机构发现的地缘经济作用的结果和由利益集团控制的地缘经济的结果,在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案例中虽然各式各样,但是,从根本上讲,国家将按地缘经济的方式行事”。
(二)国际关系行为体增加,国家的主要任务是争夺经济优势
企业、组织乃至个人都可以参与到地缘经济中来,而且在地缘经济时代,它们将和国家更密切地结合起来,它们将以“地缘经济”的名义寻求来自政府的支持,如果它们是“朝阳产业”或“民族工业”,将更有可能获得支持。此外,国际层次的区域性国家组织、贸易集团、跨国公司和非政府组织也将在地缘经济时挥重要作用。地缘经济学的目标并不在于将国民的生活水准提高到最高程度,而在于本国在世界经济中优势地位的获得及维持,其中,“竞争力”是最主要的工具。衡量权力的尺度是通过高技术的研究与开发获得的。凭借决定性技术优势占领未来市场的能力以及获得进入新兴市场的机会比控制实际领土更为重要。国家参与地缘经济争夺的方式是多样的,如产业政策、贸易政策、财政金融政策、经济外交等。“由国家提供或引导的产业投资资本等同于传统战争的要素——‘军火’,国家支持的产品开发等同于‘武器’的变革,国家支持的市场干预取代了在国外军事基地的‘外交影响”’。
(三)美日欧之间的竞争是地缘经济时代国家间竞争的主要内容
地缘经济学是在全球化和经济一体化不断深化的国际背景下产生的,它的一个核心观点就是认为世界正在逐步发展成为三个相互竞争的经济集团:(1)日本率领的环太平洋地区;(2)美国领导的西半球经济区;(3)以德国为中心的欧洲经济区。“在未来的竞赛中,三个经济霸权中的每一个都倾向于超过其他两个。无论哪一个实现了这种超越,都会位居领先,都会像英国主导19世纪,美国主导20世纪那样,主导21世纪。”为了维护美国经济和政治利益而重新制定贸易政策成了克林顿政府经济战略的主要组成部分。主要体现在减少日本贸易顺差,要求日本“自动出口限制”、“志愿出口配额”,甚至要求日本进行经济改革和体制改革。
(四)不是所有国家都拥有实施地缘经济政策的能力,也不是所有国家都愿意这样做
只有属于“世界事务的核心舞台”上的国家才有实施地缘经济战略的能力。因为只有这些国家之间才能真正摆脱传统战争的威胁,也只有它们才拥有实施地缘战略所必须的有效的官僚体制和行动能力。另一方面,处于“世界政治的死水区”的第三世界,它们担心更多的依旧是地区冲突、战争威胁等传统的地缘政治问题,它们或者不愿意,或者没有能力追求地缘经济战略,地缘经济不是这些国家政府考虑的问题。地缘经济学就其本质来说是发达国家的国际关系理论,是研究发达国家的经济关系,而不是发展中国家之间或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的经济关系。
三、地缘经济学的理论特征
(一)地缘经济学是经济/生态政治学的发展
经济/生态政治学(eco-politics)是根据冷战后国际形势的变化,依托国际政治经济学而产生的。代表性著作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海沃德·奥尔克教授所著的《全球经济/生态政治学》,其主要观点是:(1)国际关系从地缘政治学转向经济/生态政治学,目前迫切的任务是改革国际经济体制,调整国际经济关系,适应冷战后经济和生态政治因素增长的需要。(2)冷战后,军事威胁减弱了,东西方意识形态对抗也相对削弱;战争不可取,实力不可无,经济与生态将成为实力的主要构成部分。(3)影响国际安全的因素,不仅有政治的和军事的,更包括经济的和生态的因素。以维护全球生态安全、保护生态环境为核心的安全体制是20世纪末到21世纪国际新秩序的主要内容。
地缘经济学的创始人爱德华·卢特沃克认为,冷战结束后,世界进入了地缘经济时代,国际关系从地缘政治学向地缘经济学发展。其理论主张是:(1)意识形态的差异已不如以前那样重要;(2)按地缘政治标准划定的对手或敌手,在地缘经济时代可能同时是贸易伙伴;(3)对全球的最大威胁已从核战争危险转向经济危机和生态破坏,国际关系中“低级政治”(经济、社会、生态等问题)的紧迫性和重要性第一次明显地超过“高级政治”(军事对抗和核威慑)。这一转向“开拓了超越国界的、竞争与合作并存的新时代”。可以看出,经济/生态政治学为地缘经济学的出现准备了条件,地缘经济学采纳了经济/生态政治学诸多观点,它只不过在经济层面上的着墨浓厚了一些罢了。
(二)地缘经济学是新现实主义理论
新现实主义是在对传统现实主义批判、继承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仍旧认可传统现实主义所坚持的国际社会无政府状态;国际社会的冲突和竞争模式;国家对权力、利益和安全追逐的理性自私属性等基本原则。它纠正、完善了传统现实主义若干不合时展的缺陷,成为当今国际关系理论界占据主导地位的主义派别。它在强调国家行为体是主要国际行为体的同时,还点明了非国家行为体的作用;它在强调相对收益的同时,还说明了合作、协调获取绝对收益的可能性;它在强调军事安全攸关国家生存的同时,还阐明了经济安全对国家的至关重要性;最为重要的是,它发展了传统现实主义的权力——安全观,认为权力不再是最终目的,权力是获取利益、保障安全的手段,这使其不再像权力政治那样极富进攻性而具有了某种自由主义式的协调性、融合性,为自身理论的发展开拓了视野。
地缘经济学认为国家所有的经济较量都是国家利益驱动的。只不过,地缘经济学强调的是国家经济利益,它的实现表现在就业人口扩大、市场扩张和产品出新上。地缘经济学强调国家的经济权力和国家的经济安全。为了本国的利益,国家要追求财富、权力、市场和工作机会,任何对本国国际经济地位进行挑战的国家对本国的经济安全都会构成威胁。地缘经济学认为国家之间的关系在冷战后主要是竞争和对立的关系,特别是经济上的竞争与对抗。地缘经济学尽管赞同非国家行为体已成为国际关系中的重要一员,但仍旧把主权国家作为研究冷战后国际关系的主要对象。可见,地缘经济学是以新现实主义为指导的,它是新现实主义在经济层面上的变种。说的严格一些,地缘经济学是国际政治经济学中新现实主义学派的一员。
(三)地缘经济学是经济民族主义理论
经济民族主义是民族主义的一种重要形态,又称新重商主义、经济现实主义和国家主义。学术界在经济民族主义的定义问题上存在多视角问题。罗伯特·吉尔平从政治经济学角度认为“经济民族主义(或如最初所称的重商主义)是由近代政治家的社会实践发展而来,主张政治是重于经济的第一位因素,经济民族主义是国家建设最基本信条,它主张市场要服从国家利益,政治因素确定(或至少应该)决定经济因素”。肖夏娜·B·坦赛从政治主张角度认为“经济民族主义是指一个国家的这样一种愿望:在世界经济体制范围内掌握本国的经济命运,以及本国领土范围内行使主权,决定谁可以开发自然资源,谁可以参与各经济部门的活动”。即还有一种观点从区域角度出发,认为经济民族主义即为东亚国家或地区发展经济的指导思想和政治路线。陈峰君对东亚经济民族主义的定义是:把发展经济、实现现代化并赶超先进发达国家作为全国全民的核心任务;充分发挥国家和政府在经济建设中的杠杆作用,力图使之与市场经济有机融合为一体;在思想领域中利用东方儒家文化中有利于经济发展的积极因素,激发人民的爱国热情和民族精神;简言之,倡导“经济兴国”。
上述定义存在明显失误。它们并没有阐明经济民族主义(尤其是当代经济民族主义)的重大特征和实质,而且具有概念界定的理论局限和地区偏见。经济民族主义的定义离不开民族主义的本质属性:民族感情和民族意识。“现代意义上的民族主义,尽管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定义,但往往都被界定为一种以民族感情、民族意识为基础的纲领、理想、学说或运动。”经济民族主义所追求的全部便是权力和财富,这还是经济民族主义所认同的民族利益。笔者并不赞同经济民族主义对政治权力的追求第一于经济利益的追求这种说法,反之亦然。经济民族主义通过国家权力来增进民族经济利益,又运用经济实力来获取国际社会权力。经济民族主义将两者放任等值的位置,没有必要分出高下。当代经济民族主义具有自由主义和重商主义的双重特征。经济民族主义是一个不断发展演变的历史范畴,当代经济民族主义已不再像重商主义、李斯特历史生产力理论、凯恩斯贸易超保护理论等早期经济民族主义那样极富侵略性了。
在强调相对收益的同时,它并不排斥绝对收益,竞争、冲突是其主要思维,但协调、合作也被采纳。在经济全球化和相互依存趋势的作用和推动下,经济民族主义走出民族国家领域樊篱,将触角伸至国家周边并不断扩大外延,形成了扩大的经济民族主义——地区主义。经济民族主义是一个中性概念,这不仅是对民族国家本身存在理性的经济民族主义政策和非理性的经济民族主义政策而言,而且也是对第三世界经济民族主义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济民族主义分别对旧有国际秩序的破坏和维护而言的,这分别是积极的经济民族主义和非积极的经济民族主义。因此,经济民族主义是否可以这样定义:出于忠诚的民族意识和民族感情,在全球范围内追逐增进民族利益的权力和财富。要求国家权力制定并实施符合这一考虑的经济战略和经济政策,保护、壮大民族经济并为民族经济的对外扩张赢取市场和资源。竞争、冲突是常态,合作、协调不可无,参与符合民族利益的区域一体化,争取有利于自身发展的世界经济机制和秩序。经济民族主义是民族国家内部利益集团相互博弈而产生的理论、主张、方针和运动。
地缘经济学要求国家运用公共权力推行战略经济政策,保护国家经济安全,培养国家经济竞争力,争夺世界经济优势。在强调国家干预这一点上与经济民族主义毫无二致。地缘经济学强调国际经济关系的地缘性。国家或地区间由于地域上的邻接性而产生地缘经济关系,当它们的经济实力和市场规模发展到一定程度时,这些经济体就会汇合成新的更大的经济体并产生经济超常规发展现象。地缘经济学将世界经济划分为三个彼此竞争的区域经济集团,它们之间的联系和运动将对世界经济的结构和性质产生深刻影响。地缘经济学的地缘性观点可以为扩大的经济民族主义提供理论支持。地缘经济学强调更多的是国际经济关系中的竞争和冲突,关心更多的是相对经济收益,但它本身并不排斥合作,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两个地区之间由于经济产业结构、资源结构上的差异性,而通过互通有无、取长补短来共同促进发展,形成互补关系。地缘经济学的合作观点可以很好地解释当代经济民族主义对绝对收益的认可。
四、地缘经济学的启示
(一)冷战后国际经济斗争的目标是抢夺在世界经济中的主导地位,成功的希望则是在高科技领域
如果一个国家首先控制在生物工程、电子计算机、电子通讯和新材料等领域中的专利权,它将不会受限于传统工业产品的关税壁垒,在国际贸易中赢取较大优势;高科技经济所带来的规模经济效应、外溢效应不仅存在边际成本递减、边际报酬递增特点。还可以优化、升级国内产业结构,以乘数效应拉动国民经济健康增长。如果我国在高科技产出领域中,哪怕只在一个或几个方面占有主导权,带来的成果,则可以用滚动发展的办法推动中国经济走向繁荣。这里最关键的因素是发明高科技专利的科学家是否属于中国,而现今中国羁绊人力资源创新的最大障碍恐怕便是体制的臃肿,因此,民族富强和国家昌盛需要的关键步骤便是富有生机的制度及机制催生出的高科技人才。
(二)冷战后国际经济斗争直接表现为跨国公司、企业和个人在国际经济上的斗争,而实质是国家间、政府间、政策水平间的较量
地缘经济环境下,国际关系交又发展的现实使企业在经济竞争中的发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困难。当一个国家在选择某一生产领域作为国家发展的主导领域时,其他国家相关领域的企业在没有本国政府的支持下就将面临生死存亡的挑战。国际市场中的中国企业仅凭自身力量是难以有所作为的。中国政府的参与是必需的,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政府介入的范围与程度。也就是说,政府必须清楚哪些部门与活动可以调控战略与规划应该掌控,用什么手段来干预,通过什么途径来传递,怎样把握介入时机,如何做到恰到好处。实际上,这里讲的是干练而富有成效的经济决策机制,纯粹的行政官僚机构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此,必须创建学习型政府并培养一支高素质的专家治国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