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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冷冷态度

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第1篇

奔赴和偶像的每一次见面,还有一个理由,比你喜欢的人有一天宣布再也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更难过的,是你终于有时间有能力去见他,坐在他面前,你却发现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全场热情鼎沸,唯有你在当中,坐又不是站又不是,想尽兴又没法勉强自己。

我们的感情会变化——你或许已经发现自己在渐渐忘记所喜欢的东西。——所以更要在你还喜欢某人某事某物时,全力去完成你们可能发生的故事,好等到以后回溯过往时,提到曾经的喜爱,有回忆可以告慰那些过去的感情。

有这些想法是因为三月初去听了一场梁文道先生的演讲。

他当然渊博有趣又温厚,思路柔软,却能拓宽心灵。初次直面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除去心灵被洗涤,更多感受到的是,穿过胸腔般澄澈的欣喜,胸中反复回荡着一句“来了太好了”。

讲座回来的路上借着梁先生那里得来的力量,反省起自己过去的软弱,下决心从此尽力完成每一场相遇。回家恰在网上看见一群同好正在组织和活动,在大本命漫画家生日之际,集合大家的祝福给他寄去。趁着勇气的余兴,我兴高采烈地喊同样喜欢这位漫画家的朋友一起参加,而她态度冷冷的:“自己一片真心弄过去,人家也不一定会看到,就算看到又怎么样呢。”

我一时不知怎么理解,进一步问,她又解释,“我就是觉得,我喜欢你,但对和你的生活产生关系没有兴趣,你死活都不管我事。”

这才明白,欸,原来她就是在企盼被爱而已。

回想自己以往,也总是懒懒地任许多事与人和自己错过,实际怕自己其实无法胜任那件事,待好那位人;而再挖深,每次不外抱着“好事最终回头,好人主动记挂起我”这样的美梦。

“先将自己置于被舍弃被厌恶的状态,同时暗自拒绝其中的痛苦,而最终期待的,是可以破镜重圆时圆满幸福”。自虐这个概念的解释听着冷漠严肃,却是多少人最真实又懦弱的求爱。

比如即使去到了一直期待的地方,却渐渐挑起刺,不满起来,迫不及待地拒绝享受梦想成真的快乐。而挑出的毛病,又实在算不上太可恶。甚至拼命对喜欢的人冷淡,甩着冷脸说喜欢你那又怎么样,你跟我没有关系。

这么积极地别扭着,心里却忍不住自满地体味着遗憾的浪漫,或幻想终于得来的被爱的确认。

长达一生的悠久遗憾之浪漫莫过于《半生缘》中所说:“如果我和世均真的结了婚,生几个孩子,那一定不会是个故事。”小时候读过它,就懵懵懂懂以为“错失”这件事,即使算不上人生至极的体验,也是不经历便可称为缺憾的美事。

但自虐er们,我们真的做好一生这么长的准备了吗?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第2篇

最初的时候,豆沙是不可言喻地爱慕文立,她爱他比他爱她要多得多。

最平凡的开始:同一所公司,她害羞文静甜美,他风趣健谈令人瞩目。本来文立有女朋友,是公立医院的护士,女朋友恋上药剂师,放弃了文立。文立为求得到解脱,找来豆沙倾诉心事。在倾诉又倾诉的日子里,她爱上了他。

在第十个约会的晚上,他俩发生了关系,于是,也就恋爱起来。

文立是无可无不可。怎么说,豆沙也是好女孩,远看有点像杨采妮,性情乖乖的,带出去见人,也不算太失礼。而且,她给他性,又替他填补寂寞的空间,怎么算,也是占了便宜,不会是坏事,当有一天厌了她,便分手好了,长远的事,到时再算吧。

豆沙不是不明白她的角色,只是她以为,他的爱,会随着自己付出的温柔与关心逐渐增加,现在不爱不等于将来也不爱嘛。

所以,豆沙很高兴,亦很努力,为文立与自己的恋情稳定地付出。

一星期到公寓开一次房,看一场戏,吃三次晚饭。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渐渐,在文立木然的表情里,豆沙的信心开始动摇,她开始心急。

试过在完事之后,豆沙问他:“你喜不喜欢我?”他用眼角瞄了瞄她,平淡地说:“喜欢,好喜欢,可以了吧?”然后伏在床上,发他的春秋大梦。

又有一次,在情人节前,豆沙明示暗示要收花。文立皱了皱眉,低声说了句:“真烦。”

然后到了情人节当日,豆沙的案头上却放了一束香槟色玫瑰。她很开心,捧着花按内线电话给他,语气痴缠娇嗲得不得了;然而他却冷冷的,三番五次说要挂线。于是,豆沙冲口而出:“你不喜欢的话其实可以不送花。”

文立回应:“你可不可以正常点?花是你说要我送的!”

在他“啪”一声突然挂线后,豆沙很没味儿地呆坐电话前。在根本没有得到他的日子,她可以很无所谓,他喜欢不喜欢,她也同样爱慕。但今天,在不停付出之后,她不想完全不计成本。虽然庸俗,虽然不潇洒。但,她的身份,足够叫她有权得知他的心意,要求不过分啊!

究竟他是否真心喜欢自己?文立既不承认又不否认,豆沙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只好更积极地试探。

是在一晚,天寒地冻,两人对着那炉火锅,豆沙忽然灵光一闪,她说了:“文立,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的话,就把指头伸进火锅去吧!”

文立一愣,也没有什么太愕然的表情,甚至没望她,只说了句:“神经病。”然后把一只海虾用筷子放进火锅去,完全不放在心上。

其实那条问题文立答与不答,也不能表达些什么,而根本,他也不可能把手指放进火锅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因着曾经有过这样的要求,豆沙愈发觉得自己蠢。

于是,她便不再试探他了。而文立,亦开始向别的女人打主意。

首先是市场部的Tracy,豆沙遇见过文立与Tracy一起看电影,那是某一个她以为他要加班的星期五。

豆沙终于,也再问了文立一次:“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文立一脸厌恶,不屑地说:“真惹人讨厌!”

豆沙望着文立那双避开她的怒目,浑身抖震。是的,终于知道了吧。

然而,他俩没有分手,因为,无人提出分手。

文立继续交他的女性朋友,豆沙在空了出来的时间待在家。

她没有干预他,甚至不敢关心他,怕他嫌她烦,只是有时间便多望一眼台上的电话,渴望它会偶尔响一声。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俩分了,但他们一致认为是意料中事,不是因为文立花心,而是豆沙配不上他,像他这样的男人理应花心嘛,女人攀不到便不要硬来。

豆沙知道别人怎样想,她也知道文立怎么想。后来她便辞了职,转到一间杂志社做会计。但是,她与文立,依然没有说过分手。无人觉得有必要说出来,都不知是分了还是没有。他俩的来往,总共七个月。

三个月之后,文立碰上一名表演默剧的女孩子,平日的她高挑、清秀、有灵气,而上了妆表演时,却又充满深不可测的神秘感。与平日他所接触的多么不相同,她对于他,充满吸引力。

差不多是立刻,他便爱上了她。

他对她疯狂地好,用七成薪金买她至爱的表给她,她爱吃日本菜,而且还是贵价的那种,他每个周末伴她一道品尝去,纵然他受不起生冷的食品和超级昂贵的价钱;她爱听古典音乐,他给她买CD,自己也努力学听;他努力地满足她,也着意攀附她的一切,她那比他高尚的世界。

文立很快乐,虽然花光了他的积蓄。

可是,却在四个月后,默剧女郎与他分手了,理由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文立愕然,不禁问:“那你又与我一起?”女郎苦着口面,凄凄然地回答:“是你迫我喜欢你的。”

就那样,饮饱食醉后,她离开了他。

文立失恋了。像以往的记录,他立刻找失恋代替品,但这次时运低,竟然找不到,没有女孩子愿意听他诉说任何一句话。

他想起了豆沙,想起了她当初的好。她的真她的纯她的全心全意,忽然一一上了心入了脑。在受了那些近乎蠢材程度的苦后,文立才知道,真正值得的是哪一个。

他约会豆沙,幸她爽快如昔,愿意与他见面。

还以为可以尽情向她倾诉,甚至是重拾旧欢。谁料,在对面之后,他发觉,一向甜腻的她居然冷得可以。他礼貌地问她:“是不是闷?”

她笑了笑,回答:“对不起,文立,与你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想着我的男朋友,你知道,我是那种愚忠的人,就算与普通异性朋友吃饭,也很有犯罪感。”

文立一呆。噢,怎么了,连豆沙也有了男朋友。然而他认为,哪管她有男朋友又或是丈夫,他也誓死要把她追回来,凭她以往对他的爱,不可能失败。

而且,再次见面,他反而喜欢她更多,比以往一起时,多万倍的喜欢。

他持续地约会她,有时候她愿意出来,有时候不,如果豆沙愿意出来,文立便把约会做得有声有色,她却没有欣赏的意思。就是她这种似是而非,教他更不能放手,记着她从前的体贴温柔,看着她现在的麻木冷漠,他只有更用心了,以为她只是气他从前的态度。

这样一拖两个月,文立开始心急。在见过豆沙的新男友之后,他更是醋意满心,那样的呆头呆脑,怎可能带走他的豆沙。

又是火锅的一晚。文立细心地为豆沙滚生菜饺子,又替她涮羊肉烫生鱼片,然而他的殷勤,却教她更心情烦厌,她语调认真地说:“文立,我与你是没可能的,你死心好了。”

蓦地,文立也就知道,他永远捉不回豆沙。

但是,他多么想要她啊,想要得什么也可以牺牲。

文立于是冲动地说:“你曾经要求我把指头伸进火锅去,好,我现在立刻送你一只火锅指头,而且还是左手无名指。”

说罢,他真的把左手滚热火烫的火中……

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手指作火锅配料的段落。

豆沙始终没有回头,痴情的女子在狠下心肠的时候,与痴心时一样地用力。

她的男朋友依然是后来那一个。

文立还是不时想起她,想起她的温婉也想起她的决绝,他知道,两种都是她。

文立也过得很好,他两个月前结了婚,对象是甜品店的漂亮女侍应,头发长长,笑容很亮丽,文立很喜欢她。

那一晚在火锅店内,他的确把左手插到锅里去,但是,手指在刚触到沸腾的汤料时,便立刻缩回闪开,后来涂了点曼秀雷敦便没事了。

会痛的嘛,有血有肉的嘛,就算再喜欢再想得到,也有个限度。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第3篇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那个暖暖的冬日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台斜斜地洒在店里的座位上。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正指向下午三点,是让人感觉慵懒散漫的时候。我在表姐开的这家路边小店里帮忙。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推门进来,他静静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问:“现在有没有煲仔饭?”

我慌忙点头,这是一个眼神忧郁的男生,他眼神里的忧郁足以让明亮的阳光黯然失色。我把菜谱递给他的时候,才想起午餐时间已过,而晚餐尚未开始,厨房里的师傅们正在休息。

他低下头略微扫了一遍菜谱,抬起头朝我笑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一份青椒香肠煲仔饭,谢谢!”

我快步跑进厨房,师傅们丢下一句“现在是休息时间”便各自走开了。我走出来到他跟前,想跟他说声抱歉,却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请您多等一会。”

他轻轻点头,我跑进厨房开始忙碌。其实青椒香肠煲仔饭原本就是我的最爱,我照师傅们平时的程序做起来,丝毫不费劲。

上周刚放假,宿舍的同学们都回家了,而我的寒假工作还没有着落,兜里的钱已所剩无几。我坚持不回家去,和爸爸的冷战从接到大学录取通知的那一天开始,一个学期下来,爸爸还没有死心,昨天他在电话里臭骂了我一顿,问我现在是否想好了把专业转成工商管理,如果我坚持学美术的话,以后就不再给我生活费了。虽然我是家族生意的惟一继承人,但我也不愿意为此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可是,转了几天了,工作都没有着落,真的让人心灰意冷。

这家小店的服务生是个安静可爱的女孩。刚才进来看着她托着腮注视门口的神情活像一个洋娃娃。她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真担心她会对我说抱歉,不过谢天谢地,她只是要我多等一会儿。

一刻钟后,香喷喷的青椒香肠煲仔饭端了上来,我一口气把它全吃光了,这是我来这座城市后,吃过的味道最好的青椒香肠煲仔饭。记忆里只有妈妈做的煲仔饭才有这么好吃。

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忽然想让这一刻停止。我偷偷地用表姐的数码相机拍到了他的侧面,阳光照在他脸上,天啦,那是多么好看的线条!那一刻,我的眼睛让阳光给烫伤了,美丽的画面在我的心中定格。

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走过去接他递过来的钱。10块。我惊讶地发现那一份煲仔饭已被他吃了个精光。

“谢谢,做得很好吃!”他再次朝我微笑,我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欢迎再来!”我拉开门,看着他走出去。

小薇将在一个月后来我这里。她是父亲生意伙伴的女儿。从小就很喜欢我,我和她早就指腹为婚了。我知道这又是父亲使的招术,他希望她能劝我回去,我在心里冷笑。

母亲便是商业婚姻的牺牲品。她并不爱父亲,但迫于家庭的压力还是和父亲结了婚。后来,母亲家族的事业没落,父亲便移情别恋。母亲在我15岁的时候去世,听说是服安眠药自杀的。我赶回去哭得昏天暗地,而父亲脸上居然是冷冷的神情。

我终于找到一份工作,为我看了好久的《男生女生》画漫画插图。我深信自己终有一天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漫画家。但这与父亲的愿望相违背,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落寞。

每天的下午三点,是我的午餐时光。只有那家小店,才在那个时段营业。那么好吃的青椒香肠煲仔饭,让我养成了去那里吃饭的习惯。

房租又加了,店里的菜谱价格调得更高,生意也很好,表姐高兴地说,小安,咱们赚多了钱就开分店。

可他已经三天没来这里了。他今天进来的时候,眼神比往日更忧郁了。他连菜谱看也不看依旧点了青椒香肠煲仔饭,印象中他好像从来就没更改过。

我把饭做好端给他的时候,看到他眼神里的空洞。

他突然望着我出神,然后问道:“你们店里为什么会做这种煲仔饭?”

我差一点就说出是我特意为他做的。

然而没有等我说出口,就有师傅大声说:“我们厨师手艺好嘛!”

他没有再说话,低下头匆匆吃完。付款的时候,他递给我十元。我拿钱到柜台的时候才想起青椒香肠煲仔饭已涨到14元。我抬起头看到他正走向门口,转身给了我一个微笑:“再见!”

我从自己的钱包里取出4元钱一起放进了收银台的钱箱里。

我一直很想知道那个店里做出来的煲仔饭为什么会跟妈妈的手艺一样好。

可是那个女生,好像不愿意告诉我的样子。

这天,我放下未画完的漫画,12点准时去了那个小店。店里的人很多,嘈杂的人群来回走动。我要了一个青椒香肠煲仔饭,五分钟就端上来了。味道却很普通。我四下寻找,却没看到以前那个女生的影子。我问一名服务生为什么不如以前的好吃,他望着我说:“吃多了自然腻啊!”

我在付款的时候发现了那个女生,原来她是这里的收银员。

“欢迎光临”。她一边手忙脚乱,一边低着头甜甜地说。

我把钱递过去。

“先生,等等……”她突然叫住了我。

我转过身,她脸上的惊疑变成了微笑,“没什么,欢迎下次光临!”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她,竟然叫我先生,好笑。

小薇来了。她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只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浮于表面。她脸上有精致的妆容,迷人的微笑。只是怎么也打动不了我。我喜欢的女生,一定是素面朝天,纯净自然的样子。就像……我突然想到了小店里的那个女生。

“林,我知道你喜欢画画,可是画漫画能挣多少钱呢?你应该为你以后想想啊!你爸爸是因为爱你才要你换专业的!”小薇劝道。

“他最爱的是他自己。”我大声说。

“那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林,你知道我喜欢你。从小就是。”小薇望着我。

我当即摇头,“不行。我已经和杂志社签了合同,我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我现在能养活自己了。”

“没关系,赔偿金我来出好了,只要你肯回去!”小薇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我。

“不可以!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我推开她拿着银行卡的那只手。

我依然在每天期待着下午三点。

我依然在每天的下午三点期待那个人。

他终于来了。还带了一位漂亮高挑的女生。看上去他们是那样的般配。我突然有些胸闷,不想走出去。

我在后面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女生吃了一口饭就转身离开。他急急地跟了上去。

是他的女友吧?是他那么在乎的人!我突然有些嫉妒她。

我走到店门口,看到他们在马路上深情相拥。

不知什么时候,两行眼泪滴到了我的手背上。

我真后悔带小薇去那个小店。她本来就是出身高贵的人,从不去小店吃东西。果然,她吃了一口就跑了出去!

“林,我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你真是堕落了,这种小店你也来!没钱我给你!”她非常生气。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砸到我身上。

我掉头就走。

她赶过来从身后抱住了我,“对不起,对不起,林!你知道我忘不了你!”

城建人员说门面要在一月后拆除,表姐已选好新址。我突然想离开这个城市。

可是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

我决定在店里再等他到下午三点,告诉他煲仔饭的秘密。这样就够了。

我悲哀地想也许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眼神那么忧郁的人了。

小薇说她准备先走。让我办好与杂志社的合同事宜后再回去找她。我姑且答应着。我知道她无法陪我吃苦。

下午六点的飞机。我陪她逛了一整天的街。

送走小薇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小店吃一份青椒香肠煲仔饭。

但是没有见到那个女生。

一名服务生走过来递给我菜谱。

“青椒香肠煲仔饭。”我闭上眼懒懒地答道。

味道很不好。难怪小薇那天很生气地跑出去。

“为什么这么难吃?”我气愤地问道。

“难吃你就别吃嘛!”服务生一副嘲笑的口吻。

“这是什么态度?以前那个服务生呢?哦,不,是收银员,她在哪里?”我忽然急切地想见到她。

“那个小丫头下午就走了。吃饭就吃饭,问这干什么?”他很不客气地回应。

我气不打一处来,丢下10块钱,迅速走出去。

“慢着,先生,还差4元钱呢!别走那么块!”

“14元?以前一直不都是10元吗?”我奇怪地问。

“你看看菜谱吧,一个月前就涨价了!”他轻篾地笑。

一个月前?可那个女生,她一直以来就只收我10元。

还有那一次,她欲说还休的表情,我怎么忽略了呢?

一名收银员,少收了钱只能自己加上去吧?

我揪住那个服务生的衣领,厉声问道:“你们收银员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

他大概是被我吓倒了,小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等了他一下午,他居然没有来。我不想再留在这里,看到他和她亲密的样子。

我提前回到了家乡的小镇,跟妈妈说在表姐那里有点累,想回来做好开学的准备。

一起带回家乡的,还有第一次见到他时给他偷拍的照片。

我不理会父亲的要挟,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并且和杂志社续签了两年合同。小薇受不了我的执拗,终于离我而去。

那个小店在两天后就拆迁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那个善良的女生,也没了踪影。

我日复一日地画着漫画。不知何故有一天主编姐姐知道了我的故事。她说小林,你的漫画对杂志的发展功不可没,这样吧,你可以在杂志上免费刊登一则启事,希望有一天那个女生能看到,然后找到你。

我用简单的几笔描绘了她在我心中的轮廓,然后加了个标题:寻找4元恋人。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我突然来了灵感,印了1000份“寻找4元恋人”的小招贴画贴到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特别是在小店原址的周围贴了很多。

我每天都接到很多骚扰电话。有一天我终于受不了将手机消号了。

我开始感到绝望,也许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高考后,我回到这个城市,去了以前小店所在的地方。一幢大楼早已取代了原来的二层小楼。

他和那个女生一定过得很幸福吧!我呆呆地想。

沿原地走回,突然看到墙上的招贴画上写着“寻找4元恋人。”

是痴情而浪漫的故事吧!我走近一看,惊呆了!原来是他——真的是他,他在到处找我!

我迅速用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

“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证后再拨!”

我心如死灰,泪水湿了一脸。

我转念一想,他可以这样找我,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找他呢?

我迅速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复印店,将他的那张照片放大做成招贴画。然后,在旁边写了一行大字:

快还我钱:

4元×30+利息若干!

我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能否相遇在此一举了。

我又情不自禁地走到了小店的原址。那些招贴画满墙都是,但已毫无意义。

然而,我看到了一张更大的招贴画,还有一个人模糊的侧面影子。哈哈,一定是学我的,画上很幽默地写着:

快还我钱!

4元×30+利息若干!

我突然怔住了,是她!真的是她!只有她才明白我的招贴画的含义。

我小心翼翼地拨打那个号码,谢天谢地,打通了!

“你好!”她甜甜的声音传来,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安静的样子。

“我是青椒香肠煲仔饭,欠了你很多钱,在哪里可以还给你?”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轻声问。

我竟然见到了他。他一点也没变,还是原来的样子,眼神依然忧郁,可是话却是超多的。

“我不仅欠你钱,还欠你的情呢!”他望着我笑道。

“知道吗?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煲仔饭呢!”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第4篇

小城的九月,气温仍然不低。下午,几朵白云零星地点缀着蓝天,黄澄澄的太阳光芒万丈,照耀着小城的上空。小城的竹林,分散在这里那里,轻盈盈地摆弄着优美的姿态,在风中跳着轻飘飘的舞蹈。由于很少工业的污染,没有有害气体和粉尘的挑衅,小城的空气清新。公路还算宽阔平坦。小街上布局比较合理,仅有的几座楼房有秩序地屹立着,统一的装饰,统一的风格,增添了一种亮丽的美景。

现在,已经是13时35分,江文骑着自行车急速地冲向学校。蓝色的衣领,白色的衬衣在风中飘荡,宛如一只风筝在匆忙行进。十分钟后,江文停好自行车,锁好车,急忙冲向教室。江文来到教室门口,迎面走来一位秀发飘飘、肤色赛雪、穿着蓝色格子连衣裙的女孩。由于匆忙的脚步,两个人撞在了一起。江文立刻感到了一种柔若无骨的身躯撞在了胸部,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扑入鼻孔,一时间不觉地动了心,醉了情。

江文用眼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一直有好感的华蓉。这次的意外碰撞,让江文内心为之沸腾。然而,江文表面看起来,仍然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他说:“对不起,急冲冲地撞了你,真是对不起。”华蓉一愣,紧接着说:“我也应该说对不起,下午我忘了带物理书,正往(2)班借呢。”于是,他们对望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擦肩而过。

江文坐在座位上,拿起物理书及笔记本,看了一下时间,离上课还有两分钟,还来得及,他终于舒了舒一口气。这时候,只见华蓉也拿着借来的书本,跑进了教室。她坐在了第二组的第二块桌子上。江文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她。亮泽的秀发自然优美地披在背后;眼睛水汪汪的;鼻子在脸上挺着;红色的嘴唇,樱桃小嘴在脸上和谐地组在一起。一副静美的样子令江文十分欣赏。

江文来不及多想。物理老师陈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一扫乱哄哄的场面,一片肃静。在一声整齐又洪亮的“老师好”中,上课开始了。江文一面听老师讲课,一面偶尔偷望着邻近一组的华蓉几眼。他只觉得华蓉上课专心听讲的样子甚是迷人,此刻文静的样子勾人心魄。

读初二了,由于溜生,学校从新编班,三个班级变成两个班级。江文从初一(3)班分到(1)班,第一眼就被华蓉女性的光芒和亮眼所吸引,不能自己地动了一颗朦胧的爱慕之心,只觉得能望着自己心仪的对象是一种享受。不是“秀色可餐”吗?由于两人都是在第二块桌子,于是,每节课的望一望华蓉几眼成了江文的“必修课”。

这时,坐在后面的郭建不小心把钢笔往前一伸,黑色的笔尖碰到了华蓉的连衣裙,立即在背部的连衣裙上留下了一个不大的黑圈。郭建见状,不由得一急,忙把笔收回。华蓉正在专心听课,并没有发觉连衣裙的异样。郭建稍微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一切却被江文看在眼里。

下课了,原本静悄悄的教室又沸腾起来了。有些同学还在做笔记;有些同学在追逐,在打闹,在嬉戏;有些同学在讲话说笑;有些同学在扔纸团,打一场纸团游击战。突然,华蓉的同桌郭雅看到了华蓉背部的黑圈。她立即告诉了华蓉。华蓉听后,又急又怒,一改平时文静的风格。她大声嚷道:“是谁,是谁弄脏了我的裙子?说出来,立即向我道歉。”郭建准备偷偷地溜出教室。华蓉一见,心想:“郭建坐在我后面,肯定是郭建这家伙。”华蓉顺手拿起文具盒,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郭建。郭建心虚,忙溜出了教室。这时,江文心想,我得帮一下忙,以搏“美人心”。于是,江文对着华蓉说:“华蓉,我亲眼看到,是郭建不小心用钢笔碰到你的裙子的,你让他道歉。”华蓉听后,又伤心又气愤地说:“该死,这可是我心爱的裙子,墨迹大吗?”江文说:“有花生米那么大。”华蓉顿时喊道:“郭建,你给我回来!”郭建停下脚步,心虚地望着华蓉生气的表情,一下子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华蓉见郭建没有道歉,说:“该死的,连对不起也不说。”华蓉扬起文具盒,打在郭建的身上。郭建忙用手挡住。这下更加不好,薄薄的铁制文具盒顿时变形。郭建把文具盒也弄坏了。华蓉见状,更加气急攻心,怒不可言。一急之下,没经过大脑的思考,穿着凉鞋的脚踢到了郭建的小腿。僵硬的鞋底踢在了柔软的肌肉上。郭建顿时疼痛在心,顾不上自己理亏,把双手一推,推在了华蓉的双肩上。华蓉单脚独立,顿时立足不稳,身体往后一倒,躺在了从后面而来的江文的怀抱里。

江文美女在抱,一阵触电的感觉弥漫全身,他连忙用手扶住华蓉的双肩,连忙说:“小心,不要摔倒了。”江文不自觉露出一副又疼惜又高兴的表情。华蓉见到江文的笑,只觉自己被调戏了。又羞又怒,反手一拳,顺手打在了江文的腰部。江文突然呆住了,手离开华蓉的双肩,往后一退,大声地说:“好心不得好报。”话还没说完,华蓉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一倒。江文急忙伸手想扶住,但是又怕被误认为无礼,又把手缩了回去,华蓉立时跌倒在地。

郭建一看,又忙中出乱,又得罪了华蓉,顿时傻眼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用力一推,会让华蓉跌倒在地。突然间,郭建清醒了过来,说:“华蓉,对不起,对不起……”郭建往前两步,伸手想拉起华蓉。华蓉怒极攻心,好在没有受伤,她一骨碌爬起来,又往郭建的小腿踢去。郭建没来得及避开,小腿又被坚硬的鞋底踢中。他“哎呦”一声,由于疼痛,不由自主地弯下身来,抚摸着小腿。华蓉气还未消,又一脚踢到了郭建的肚子。郭建立足不稳,一个踉跄,也倒在地板上。这时,华蓉看到了郭建的狼狈相,终于,心中那股怒气顿消,心里有了一种“报仇”的,不由地高兴了起来。郭建自知自己理亏,但是,心中一股怒气渐生,吼道:“这下扯平了吧!”郭建一肚子气坐回座位上。

这时,华蓉才意识到打错了江文。她对着江文愧疚地说:“以后可别欺负我,打你是我不对,对不起。”说完,华蓉脸上不由地有一阵羞愧感,脸红了一下。江文见了,不由得内心翻滚,怔怔地看着华蓉那一张红润嫩白的素颜。江文被打了一下,嘴上不饶人,说:“打是疼,骂是爱。”众同学都停了下来,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见识了班上的一件“大事”。一下子,大家有的议论纷纷,有的在窃窃私语。华蓉想起刚才倒在江文怀里的时刻,不由得大羞,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就在这时,上课钟又敲响了。教室又安静了下来,原本喧杂的声音一扫而光。

这一节课是地理课。地理是一科次科,在八十年代末还未列入中考必考科目。老师要求也不严格。同学们上课时也比较随便。江文思想在游荡。这时,他还沉浸在刚才与华蓉意外的怀抱中。他只觉得华蓉少女的体香令心灵不时震颤。那柔若无骨的少女的身躯令他柔情万分。如此近距离的异性接触,对江文而言,今天还是第一次。开小差的江文再次望向了华蓉。恰在此时,华蓉也转头望了望他,眼光水汪汪的,一副柔情万丈的表情。江文看到她温柔的样子,咧开嘴巴一笑,右眼一闭,把头一仰,算是打个招呼,然后似笑非笑地收回了眼光,听老师讲课。不一会儿,江文心中暗想:“这个可爱的公主,应该趁热打铁,与她多加交流。”

今天是星期一,开学的第三周,学校老师照例召开会议。下午,两节课一上完就放学了。同学们收拾好书本,整理好书包,纷纷离开教室。花容看着自己的文具盒,想到连衣裙花生米般大的墨迹,不由得有一些伤心。但是,他一想到郭建的的窘相,不由得转怒为喜。只是,她打了江文一拳,想到了自己的不对,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只是江文这家伙不怒反喜,还说:“打是疼,骂是爱。”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自己不由得又愧疚又大羞。这时,只见江文走近身来说:“小姐,怎么打我一拳?你倒是说说理由听听。”华蓉一愣,心不甘地说:“色鬼,人人得以诛之,还不该打?”江文忙说:“那可是你倒在我怀里的。”华蓉听到怀里两字,脸又是一红,小姐脾气又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背上书包就走。江文追上来,说:“怎么,打我一下,还是我的不是?”华蓉说:“谁叫你欺负我!”江文心里不怒,反而一喜,说:“你让我也打一下,不然我不让你走。”华蓉自觉理亏,又担心江文以后会“报仇”,不理他,于是说:“好吧,你也打我一下。”接着又补充说:“可不许太用力。”说完闭上眼睛。江文故意恶狠狠地说:“不用力怎么行?”他心里一乐,于是,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华蓉的下巴。华蓉原本担心江文不会放过他,会用力打他。但是,她只是觉得下巴被轻轻地动了一下。江文说:“我已经打了你一下,咱们算是扯平了。”华蓉睁开眼睛,见到江文灿烂的笑容,不由也是一喜,有些感激地说:“你真是个好人。”两人对望了一会儿。华蓉对江文说:“我要回家了,再见。”说完,美丽的笑容呈现在江文面前。江文一见,不由自己地说:“你真美,再见。”华蓉一听,脸又是一红,急急忙忙离开学校。只留下江文望着华蓉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视野的空间。

这时,太阳仍然照耀着,晚霞羞涩,诱惑着人的心。江文心情好极了!他想象着自己在青山绿水漫步,沉浸在美丽的景色中。而华蓉正在空中露出关心的笑脸,望着他,内心甜甜的。江文为今天的奇遇兴奋万分。平时,他是老师眼中的优秀生,同学们心中的尖子生,甚至,有一些女同学也对他有好感。但是,江文和华蓉——自己心仪的女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红心狂跳的感觉是如此奇妙。江文知道,他正悄悄地走在他的初恋中。

晚上,月色正好。月光轻轻地披在银色的大地上。江文坐在椅上,拿着放学后买的明信片,打算写些言语,用文字表达他对华蓉的心仪已久。但是,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举起的笔迟迟不能落下,因为他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合适。此时,江文想恰当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似乎是件不容易的事。不久,一些纸团被扔出,躺在地板上,杂乱无章地分布在房屋的这里那里。它们仿佛在嘲笑着江文。江文抓了抓头发。一只手拿着似乎是沉重的钢笔,一只手又靠在了桌面上,眼光望着窗外的明月。他想着想着,有一种想与华蓉一辈子相伴的想法袭上大脑。于是,他在明信片上整齐地写下了这样一些字:

华蓉:

你好!我用最简单的“你好”表达我最真挚的祝福。愿我们今生今世心心相印,永不分离,一切安好!

1988年9月14日

江文

写完后,江文比较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笔迹,不自觉笑了起来。只觉得心满意足,内心十分惬意。他把明信片夹在英语书里,准备明天不让同学们知道,偷偷递给华蓉。然后,江起功课,做作业,复习知识,背背英语单词。

第二天,江文如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上学去。早读后,第一节英语课后,第二节数学课后,江文一直找不到机会把明信片递给华蓉。江文在课间操时有些心不在焉,机械性地随着音乐节奏比划着手脚,运动着身体。做完操后,江文顺便去了一趟厕所。然后他有些赶时间地跑回教室。当他坐在座位上时,同桌陈塔告诉他说:“江文,(2)班的陈思忆借走了你的英语课本,叫我对你说一下。”江文答:“哦”。他转念一想:“啊,坏了,明信片还在英语书里,得快点拿回明信片。”江文正想冲出教室,不料上课钟响了了,物理老师拿着教案与课本,正走进教室。江文不敢冲出去,只得在心里暗暗着急。怕自己的心事被陈思忆知道,那可就糟糕极了。

正在愣愣地想着,江文没意识到老师已经喊上课了,一时间江文没立刻站起来,严厉的陈老师意外地发现一向尊师重礼的江文竟然没礼貌地坐着。陈老师大声说:“江文,站起来!今天怎么了?与以往的你不大一样。”江文连忙站起来,说:“对不起,陈老师,我正在想着事情,真是对不起了。”陈老师脸色缓和了下来,说:“以后注意点,知道吗?”江文点点头。同学们的眼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他,华蓉的眼光也是满是诧异。江文对自己的失礼感到后悔。虽然他心里很着急,但是,他还是与以往一样端正地坐着。

在(2)班的陈思忆,这时已打开英语课本,发现了里面的明信片。她见到里面的内容:

华蓉:

你好!我用最简单的“你好”表达我最真挚的祝福。愿我们今生今世心心相印,永不分离,一切安好!

1988年9月14日

江文

与江文一起长大的陈思忆,这时嫉妒暗生,内心汹涌澎湃。对江文颇有情意的陈思忆心想:“一定要破坏他们的联系,断了他们的情感,让他们从此分开,否则我哪里还会有机会。我得让他们尝尝苦涩的滋味。英语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让英语老师教育他们。但是,不能让江文知道是我做的。”于是,陈思忆脑筋一转,把明信片趁老师在板书的时候故意掉在了地板上,恰巧落在了情恋江文的林如脚下,见了张开的明信片,林如眼尖,看到了那些情意绵绵的文字,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和伤心。她也趁老师板书的时候,捡起明信片仔细又看了一片。林如嫉妒如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林如举起了右手。英语老师郭敏很快就发现了。他问:“林如,你有什么事?”林如说:“老师,你看看这个。”说完,把明信片给了走近身旁的过郭敏老师。郭敏看了精美的明信片上的内容,见到了江文的名字。他不由得有一些震撼,自己的尖子生竟然早恋了,对象是面容姣好的漂亮女生华蓉。这对江文他们可是一种不好的开始。自己应该对他们好好引导,启发教育他们。于是,郭敏对林如说:“你做得好。”她走回三尺讲台,把明信片收好,继续上课。

下课了,江文冲出教室,向陈思忆要回语文书。陈思忆把书本还给江文。江文见书合得紧紧密密的,他翻了一下书,不见了那张明信片。他问陈思忆说:“书里面的明信片呢?”陈思忆故意装作不知道,回答说:“明信片?没有啊。”陈思忆假装恍然大悟说:“对了,是有张明信片,不过,被林如交给老师了。真是对不起了。”江文说:“怎会在林如手上?”陈思忆灵机一动,又故意装作不知道,说:“我不知道。”江文大急,该死的林如,这下怎么办?只好见机行事了。“真是出师不利啊!”

上英语课了,江文惴惴不安地坐着听课。江文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感觉这一节课好长好长,感觉英语老师对他的眼光不再充满欣赏,充满笑意。她似乎换了一种严厉的表情,一种指责的神态。江文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了。郭敏老师对江文和华蓉说:“你们两位留下,我有话对你们说。”江文硬着头皮回答说:“好的,老师。”华蓉只觉得奇怪,她说:“郭老师,有什么事吗?”杨明老师说:“等会儿跟你们说,你就知道了。先跟我到办公室走一趟。”郭敏老师边走边心想:“华蓉还不知道,看她坦然的样子,她还不知道江文对她‘朦胧’的情感吧!”

办公室里,郭敏老师正对江文进行着教育,他问:“江文同学,你今年几岁了?”江文回答说:“14岁。”杨明老师说:“你现在是个学生吧?”江文说:“是的,郭老师。”杨明老师说:“学生学生,以学开头,就是要学习,专心学习!这你一向表现很好,是初二年的优秀生。可是……”江文急忙说:“郭老师,我错了,我不该过早涉入爱河,你批评我吧!”旁边的华蓉听完,立即联想到昨天的事情,不由得心头不安。但是,她转念一想:“不对,郭建怎么没来呢?”郭敏老师心想:“如果华蓉还不知道江文对她的心意,她站在旁边听到,岂不是帮着江文对她表态呢?”于是,杨明老师说:“华蓉,你先到办公室外,等一下我叫你。”华蓉回答说:“好的。”她走出办公室,在门外等候。

郭敏老师厉声问江文:“你是第几次对华蓉表达‘心意’呢?”江文回答说:“郭老师,我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不信你问问华蓉同学。”郭敏老师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说:“很好,你以后不能对华容表达情感了,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认真读书就对了。如果以后你真对她有情的话,考上大学或长大了,你就可以去追她,你认为如何?”江文听完,说:“谢谢老师,我一定认真学习,不再胡思乱想。”郭敏老师跟着说:“这张明信片我收着,好好保存着,等你长大了,你来找我要回,我一定会给你的。”

郭敏老师接着说:“你先回去吧。华蓉那边我会好好说的。你出去顺便叫华蓉同学进来。”江文回答说:“好的,老师,我走了。”江文较放松地离开了办公室,有些心虚地对华蓉说:“华蓉,老师让你进去呢。”华蓉点点头,转身走进办公室,然后她对着郭敏老师静静地站着。只是,江文看着华蓉美丽的背影,又一次呆住了,心里又汹涌澎湃了。为了不让华蓉受到影响,郭敏老师决定不说明信片的事,而是告诉她:“华蓉,你学习态度端正,这很好,但是你应该对学习多思考,对知识多记,对习题多做,知道吗?我今天叫你来,是让你认真学习,在期中考考出好成绩,你能做到吗?”华蓉说:“谢谢老师,我一定认真。”郭敏老师说:“我会对你好好督促的,你回家吧。”于是,华蓉放下紧张的心情,既愉快又放松地回到家中。

下午,江文提早来到学校。他想:“不能这样轻易放过林如。他敢干涉我的事,至少得给他点警告。”林如来到学校,一见到江文,立即像耗子见猫一样,躲着江文。江文找到林如,对她说:“林如,看在以前你对我还不错,这次明信片的事就饶了你,下次,如果敢管我的事,决不轻饶你,你给我小心点。”说完,江文恶狠狠地走开。林如见江文凶巴巴的样子,心虚不敢答话。但是,她想:“你是我的,别人休想插队。”陈思忆在旁边看在眼里,关心地问:“江文,昨天老师没对你怎么样吧?都怪我,因为向你借书,才这样的,对不起!”江文只是向她眼睛一瞪。两人相处时间久,感情很好,况且又不是陈思忆的错,于是回答说:“老师对我没怎么,不关你的事,没关系。”陈思忆心中得意,却不动声色,她补充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知道吗?我肯定会帮你的。”江文说:“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帮忙的,谢谢。”说完话后,江文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教室。

华蓉利用上次科生物的时候,写了一封信。下课时,她拿着信想去寄。被江文看到。江文也有一封信要寄,对她说:“华蓉,我也想去寄信,顺便帮你寄吧。”华蓉本想同意,但转念一想,经历了昨天的事,不想欠江文的情,于是她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寄。”江文想接近华蓉,说:“那那咱俩一起去寄,好吧?”经过了昨天的“亲热”,华蓉不想与江文交往太密切,这容易惹来闲话,她语气冷冷地说:“还是不用了。”江文灵机一动,说:“那咱们抽签决定,我写‘寄’与‘不寄’,谁抽到‘寄’,就帮忙对方寄信,怎么样?”华蓉一听,顿时来劲了,说:“好!”江文在两张纸上做了手脚,都写上‘寄’字,然后折好,说:“我写的,你来抽签吧。”华蓉随手抽了一张,打开一看,见到‘寄’字,说:“把信给我吧,我去寄信。”江文暗自高兴,眼神闪烁着狡邪的表情。华蓉一见,不笨的她脑筋一转,明白江了手脚。于是,她说:“另一张纸也是‘寄’字,对不?”江文被发现动了手脚,急忙说:“没有,没有,你多疑了。”华蓉说:“事实胜于雄辩,拿给我看。”江文无可奈和,只好把另一张纸给华蓉。华蓉拆开一看,果然见到另外一个‘寄’字。两个‘寄’字并排在一起。江文理短,只好说:“那只好我去寄了。”华蓉识破江文的诡计,心里暗自高兴,把信交给江文,让江文去寄信。江文能替华蓉做事,心里也因为高兴,哼着歌拿着信往校门口的信箱走去。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第5篇

所有人都怔在那里,若水更是睁大了眼盯着那个男生,嘴都忘记合拢来。她以后是不是要记得把男生的大男子主义也算进防身方案里去?

旁边别的人也开始出言取笑,“就是嘛,就算你被这小MM打了两下也没什么吧,看看人家那双手,拿书就很费力了,打你还不是像挠痒痒一样?”

“这种书呆子小女生亏你还好意思叫这么多人来报仇,我要是你啊,一头撞死算了。”

这算是什么状况?若水怔怔地看着他们,本来已经开始打的小算盘飞到九霄云外。没有进一步情况出现的话,她似乎只要站在旁边看戏就好了吧?

张硕红了脸,连连解释,“她昨天……不是这样的……她明明……”觉得自己语无伦次的解释并不能让同伴们的看法有所改观,他索性冲到若水身边,伸手就揪住了她的衣领,“喂,你来说,昨天你是不是打过我?是不是很厉害?”

这算什么问题?若水继续怔在那里,很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给我说话!”张硕揪着她的衣领使劲摇晃了两下,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鼓出来。

若水的脖子被勒得紧了一点,一张素白的脸微微泛了红,一边伸手想要推开张硕的手,一边以很微弱的声音说,“好难受……你放开我……”

“喂,丢脸也要有个限度吧。”宇哥又是一掌打在张硕的头上,脸沉下来,“还不给我松手。”

张硕很不甘心地松了手,抱着自己的头退开一步,“可是宇哥……”

若水自他的掌握里脱了身,弯下腰来,伸手抚着自己的脖子轻轻咳嗽,似乎眼泪都要咳出来的样子。连张硕自己都怔住,这样娇弱到我见犹怜的女生真是和那个在食堂对他大打出手的是同一个?

宇哥看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那边几个男生紧跟着离开,张硕愣了一下,叫着“等等我”也跟了过去。

若水站直身子,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微微偏起头来,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这样?解决了?

如风担心到叫她随时打电话的事件,就在这几个古惑仔电影看多了的男生泛滥成灾的大男子主义和同情心面前无疾而终了?

怔了片刻之后,若水点下头,确定如风给她制造的麻烦已经全部解决掉了。

她转过身,准备继续完成她的计划,回寝室睡觉。这时她忽然发现有个男生正躲在旁边一棵相对于他的体积来说明显太细的树后面探头探脑。

若水又叹了口气,难道还有后遗症?

那男生发现若水看到他,索性大方地走出来,站到若水面前,文静的脸上有几分羞涩,“学姐你好,我是中文系大一的许亚宁。”

没什么印象的名字,如果倪虹在旁边或者能记起来他就是被张硕推到如风身上的男生,但对若水,甚至对如风本人来说,这个人早就被完全忽略了。

若水只淡淡应了声,等着他的下文。结果那个男生期期艾艾地在那里捏了半天衣角,愣是一个字也没多说。

于是若水轻轻向他挥了挥手,继续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哪知才刚刚走出几步,就听见那男生在她身后以很惊人的音量道:“学姐,我喜欢你。”

若水被煞到,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然后才转过身来看着那个男生。“你刚刚说什么?”

许亚宁咽了口气,上前一步,鼓起勇气来直视若水。“我从昨天在食堂里看到学姐的英姿,就对学姐你一见钟情了。”

啊,那么应该去找如风吧。心里这样想着,若水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男生,“你刚刚看到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那证明了学姐你能屈能伸,刚柔相济,正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对象。”许亚宁抓住若水的手,“学姐,请和我交往吧?”

看来这个世界上唯一不缺的就是妄想症候群。若水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我拒绝。”

“我不会放弃的。”男生握紧拳头,信誓旦旦。

“啊,那么你加油。”再一次轻轻挥手,若水继续被打断好几次的寝室之行。

许亚宁双手握成喇叭状,向着若水的背影大喊:“学姐你要记得我啊,我叫许亚宁,中文系大一学生,生日是5月7日,星座是金牛座,爱好是看书和集邮……”

若水几乎要栽倒在地上。她乏力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有活力呐。

而这个有活力的年轻人居然是言出必行的。

第二天若水和倪虹从寝室里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中文系大一学生,生日是5月7日,星座是金牛座,爱好是看书和集邮的许亚宁同学抱着一束鲜红的玫瑰站在女生宿舍的门口。

“哇。”倪虹叫了一声,“从翠微学姐毕业以后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事情了呢。”她用手肘挤了挤旁边的若水,“你猜他在等谁。”

若水这时候宁愿找个洞钻进去。

而许亚宁已经向她们走来,伸手就将玫瑰塞到若水的怀里,“学姐。”

倪虹怔了一怔,再次叫出声来,“若水,你几时开始有这样的追求者的?”

“我不……”若水推开那束花,打了大大一个喷嚏,“抱歉,我对花粉过敏。”

“呀?”许亚宁手忙脚乱地将花收到背后去,已微微红了脸,低头道:“啊,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女生都喜欢花的。那么学姐,请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等他说完这几句话再抬起头来,若水已向前走出去很远了。若水身边的那个女生还不时回头看他一眼,而若水本人的表现大概和经过一根电线杆没多大区别。

许亚宁叹了口气,垂下肩。果然还是不行么?还是说学姐她不喜欢太过懦弱的男生?

好。他握紧拳头,仰天长啸一声:“我一定会变强的。”

回应他的是从女生宿舍各窗口扔下来的垃圾,许亚宁抱头跑远。

倪虹不时回过头去看看那个抱一束花站在那里的男生。本来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送花是多浪漫的事情呐,结果碰上了萧大小姐一个大大的喷嚏,就弄得他好像傻瓜一样。

等一下,倪虹伸手拽拽走在她前面的若水,“若水,你几时开始对花粉过敏的?”

若水眨了眨眼,“啊,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就……”

突然吗?倪虹皱起眉来,上次去植物园的时候也没见她有怎么样啊,还有上上次和政法系联谊的时候,分明就是她萧大小姐在布置会场啊,那些花一盆盆可全是她萧若水插的呀,那些时候她哪里有半分过敏的样子?

倪虹突然就觉得这个跟她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在同一个寝室住了一年多的她原本以为很了解的女生好像很陌生的样子。

她再次伸出手来,拽住继续在往前走的若水,“喂,花粉过敏症有突发性的么?”

若水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像是糊弄不过去才不得不解释的样子,笑了笑,“碰上不想理的麻烦就会突发呀。”

是这样么?倪虹又回过头去同情地看了正在抱头鼠窜的许亚宁一眼。“其实说起来,那男生长得也不差呢。”

若水继续往前走,“男生又不是靠长相吃饭的。”

倪虹跟上去,“说的也是,不过,上大学的时候不谈一场小小的恋爱不是很可惜吗?”

“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咦?”倪虹加快几步赶到若水前面去,转过身来直视她的脸,“那么若水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呢?很帅的?很酷的?成熟稳重的?还是阳光健康的?”

若水怔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道:“没想过。”

倪虹叹了口气,一副“被你打败”的表情。“若水,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也太无趣了一点,死气沉沉的,都不像才刚过二十岁的人呢。”

死气沉沉吗?若水稍稍偏了一下头,大概吧。她的确是在很多方面都不太像是年轻的女生,她不会为了偶像歌手尖叫,也不会为了异性的青睐而窃喜,更不像如风那样拥有魅力四射的青春活力,甚至很多时候她都宁愿跑去教研室和那些老学究打交道。

她不知道别人怎样看待她,不过她自己是蛮享受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的。

有什么不好?

萧家姐妹交换身份引起的小波澜很快恢复平静,各自的生活都回到原本应有的轨道上来。

如风照样将大把时间花在运动和跟朋友们玩闹上面,而若水则回归到教室寝室食堂图书馆四点一线的生活。

那天若水从图书馆出来时已经很晚了,她紧了紧衣服,抱着借出来的几本书沿着那条路灯时好时坏的小道走向寝室。

风在树枝间穿行,沙沙作响,配着那些个不知道是因接触不良还是电压不稳而不停一明一昧闪动的路灯,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若水抱着书的手臂又紧了紧,四下里看了看,加快了脚步。早知道这么阴森刚才倪虹叫她的时候就应该跟她一起回去的,可她偏偏看书看得入了神,结果就将自己陷进这样的境地了。

就在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浮出各种鬼故事里的惊险情节时,路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若水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全竖了起来,却又忍不住机械地转过头去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路灯这时候很合作地亮了起来,她看清那边并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而只是一群人在打架。若水吁了口气,她很怕鬼,但对活人却怕得很有限。所以壮起胆来又多看了一眼。

那边大概是五六个人围殴一个人的样子,还有一个人叼了根烟斜斜地靠在旁边的树上看。打人的看起来都像是小混混模样的人,而被打的那个,若水却是认识。是大三的学长,好像是微机应用专业的,叫李慕白,每次学校的集体活动都会以学生代表身份上台发言的优等生。

若水微微皱了眉,这样的人怎么会惹上这种校外的混混?还在学校里面打架??

眼看着李慕白被打得躺在地上,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而那帮人却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若水咬了咬牙,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打死的。她闪身躲到暗处,却放声大叫,“小偷往这边跑了,保安大哥,李老师,快点!”然后又哑着嗓子叫,“你没看错吧,这么晚你叫我们十几个人兴师动众地跑出来,要是抓不到人可不好交待呐!”为了增加效果,她还顿着足弄出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来。

那边树林里的人动作停了一下,几个人齐刷刷看向那个斜倚在树上的人,那人一挥手,几个人便一起跑进黑暗里。

这吓人的法子虽然又笨又原始,但这种时候却没有别的更有效的办法,何况它看起来的确凑效了。若水确定他们跑远之后才走出来,过去扶起瘫在地上的李慕白,轻轻拍他的脸,“喂,你没事吧?”

一身是伤的李慕白勉强睁开眼来,看了她一眼,一个“你”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便已眼一闭,晕了过去。

“喂,喂!”若水又叫了两声,见他没反应,便叹了口气,费力地将他架上肩膀,想送他去医务室,哪知一转身,就看到一个人斜斜地靠在树上看着她。

还有人没有走?

若水吃了一惊,但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她轻轻将李慕白放到地上,同时已伸手在包里摸到了那瓶防狼喷雾,挺直了腰,正视着那个人。

那人在树干上掐灭了手里的烟,走上前一步,将自己显露在路灯的光芒里,令若水能看清楚他。

是个很帅气的男子。若水在心里用上“男子”这个词,因为第一眼看过去,她并不知道应该将他归入男人还是男孩。他很年轻,大概也就只二十上下,身长修长而匀称,并不很瘦,也看不出来太过发达的肌肉。穿着件黑色的短风衣,披着,露出里面灰色的毛背心和黑色的衬衫,下面是深色的牛仔裤。头发有点长,碎碎地留到了眉毛下方,稍微挡了一点眼睛。他的五官都长得很好,但第一眼看过去,一定只能看到他那双眼。

隐在留海下面的眼睛只半垂着,精芒四射。是教人连血液骨髓全都冷透的森寒光芒,又偏偏带着点洞察世事的沧桑与寂寞,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如高踞在山崖至高点的豹。冷酷,高傲,神秘而孤绝。

若水只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背脊往上爬。和之前一个人走在黑暗里的害怕不一样,这种恐惧来自对面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性力量,自他看她的目光,透过皮肤,渗进四肢百骸里去。有一瞬间,若水甚至想到了死。他和张硕那类外强中干的人不一样,若水相信如果他起念想要她的命,那么她便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她反而放开了握着防狼喷雾的手,她不像如风,明知道打不过也会冲上去用命来拼。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在这男子面前毫无胜算,但那并不表示她要放弃。她只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不求饶,不反抗,不逃跑。

黑衣的男子也在静静地看着若水,打量她,评估她。

这女生很漂亮,可是她自己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是有意想掩饰这一点。本应该很俏丽的短发胡乱地贴在脸上,一副式样老旧的黑框眼镜遮去了大半张脸,身上是同样式样老旧的外套和长裤,这些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整天钻在书堆里的老学究。

但是他觉得她很有趣。

她站在他面前,虽然保持着面如止水的表情,却掩饰不了她的恐惧,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她咬紧的牙都可以轻易看出这一点,可她看他的目光却一点躲闪也没有,就那样直直地深深地看着他,像要一直看到他灵魂深处一般。

或者她在企图找出他的弱点?很明显她想救她身后的那个人。

这念头令他微微皱起眉来。

手下的兄弟们转头来问他有人来了要不要先撤的时候,他挥手让他们先走,自己留下来。他知道那不过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这骗局太过古老和弱智了,也只有那帮只有拳头没有脑袋的小混混会上当,稍聪明一点的都知道来的不过只有一个女生。反正人也打了,气也出了,也差不多应该适可而止了,就这样回去也可以。可他偏偏想看一下那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他想,如果不是太笨,就一定是李慕白对她很重要。

现在他知道,面前这女生绝不是很笨的人,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赶走他们,所以只要有一丝机会,无论多笨的法子她也要试一下。

他的目光移到躺在地上神智不清的李慕白身上。这小子何德何能?

感觉到他目光的移动,若水跟着移动了一下身子,挡在李慕白身前。

黑衣的男子又皱了皱眉,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树林深处的阴暗里。

若水怔了一下,走了?

风从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吹过来,刺骨地寒冷,而若水却像已化作一座石雕,浑然不觉,一直到脚下的人一声痛苦的才将她的思想唤回体内来。然后她第一个动作就是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似乎已经虚脱,刚刚那一场对峙似乎已将她全身的力气全部耗尽,一丝不剩。

若水抚着自己这时才跳得像要从心腔里蹦出来一般的心脏,重重地叹了口气。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惹上这么可怕的人?

转过头去看了李慕白一眼,若水再次叹息,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强出头,否则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三章 我要找到你

周末,难得萧家满世界乱跑的做摄影记者的父亲和窝在研究所十天半月不回家的做生物研究员的母亲都回家来休息,萧家出现难得一见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面。

所谓的其乐融融就是萧爸爸一边在兴致勃勃整理照片,一边说着这次出去发生的事情,而萧妈妈则在专心致志看报告,间或敷衍地答应一声。萧如风大叫,“萧若水,你看你做的好事!”而萧若水则无辜地睁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妹妹。

如风叹了口气,“你难道不知道衣服要甩干才晾出去吗?我的球鞋都被淋湿了。”

“对不起啊,我忘记了。”

如风看着她,乏力地垂下肩,“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啊?”

若水伸手指指客厅里的那对夫妻,意思是你去问他们好了。

如风翻了个白眼,才想说什么,电话铃响起来,她顺手拿起来,“喂?”

“请问萧若水在吗?”电话那端是斯文的男中音。

“在。”如风应了声后,以一种很好奇的眼光将话筒交给若水。若水莫明其妙接过话筒:“喂,萧若水,你哪位?”

“学姐。我是许亚宁呀。”

若水有一种想立刻挂掉电话的冲动。

而那边的男生显然并不知道,尤自在很兴奋地说话,“学姐,今天晚上有空么?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听说最近有部很精彩的片子,叫做——”

“抱歉,我没空。”若水打断他。

“啊,这样么?那明天呢?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也没空。”

“啊。这样么?那后天呢?对哦,后天就上学了。那么后天学校见。”似乎是怕太??禄岜惶盅嵋话悖?硌悄?潜吆芸炀褪樟讼摺H羲?米呕巴玻???卣W叛郏??趺椿嶂?浪?依锏牡缁埃

等到她回过神来,发现不但如风,连父母都在以一种很好奇,好奇到八卦的眼神盯着她。如风轻轻勾了姐姐的肩,“是男生啊,想跟你约会?”

“啊,大概是这个意思。”

“哇。”如风显出很兴奋的样子来,“是什么样的人啊?哪里的?你们学校的学生?”

“嗯,比我低一届,生日是5月7日,星座是金牛座,爱好是看书和集邮。”若水想自己的记忆力还真是很好哪,“顺便再说一句,似乎就是你在食堂跟人打架的导火线。”

如风怔了一下,花了好几分钟才想起那个被推到自己身上来的男生来,但是记忆里的面貌却模糊得很,本来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个转眼就可以忽略的人物,但是现在他居然在追自己的姐姐,她就不得不多注意一下了。“哦哦,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人家?难得有人肯追你的。”

“我对他没兴趣。”若水淡淡道,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代表这话题结束了。

如风站在那里,对竖起耳朵来的父母耸耸肩,“啊,看样子也多问不出什么了。”

于是萧妈妈转过身继续看她的报告,而萧爸爸则走过来拍拍小女儿的肩,“话说回来,你咧?”

如风眨眨眼,“我什么?”

萧爸爸道:“有没有男生追啊,难得送你去枫叶那种贵族学校的,有金龟一定要懂得把握呀。”

如风盯着老爸,睁大了眼,“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送我去枫叶的?”

“当然不是。”萧爸爸板起脸来,以无比正经的语气道,“我当然是为了你的光荣前程,当然,能顺便吊个金龟也不错嘛。”

如风几乎要一头栽在地上,“老爸。”

“说笑的。”萧爸爸拍拍她的头,继续走回去整理自己的照片。

如风叹了口气。话说回来,她虽然有很多朋友,很多FANS,但是,好像,似乎,的确从来没有人说要追她呢?

每次出去玩都是一堆人一起,像两个人一起看电影之类的约会根本一次都没发生过。

为什么呢?如风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来摸摸自己的下巴。萧爸爸在一边看到,居然赞许地点点头,“唔,如果有胡子的话,这动作就像你爸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帅了。”

如风翻了个白眼,“老爸你是在说你女儿我不像女生么?”

“啊,我没那样说。”心虚的父亲连忙把目光拉回照片上面,却又忍不住小小声地加了一句,“不过呢,你和若水要是能中和一下,那就太好了。”

中和吗?

如风在脑海中想象自己像若水那样说话的情景,只一两秒便受不了地甩甩头将那景象挥散。还是保持现在这样比较好吧。

周一下午的体育课,一向是如风大出风头的时候,这天安排的是女生排球,男生篮球。

如风在众人的喝彩声中高高跃起,将球扣向对手那一边,雪白的排球在她双臂间轻盈弹飞,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又稳又准。

如风落地后向自己的队友竖起大拇指,还没开口,却先听见了老师的哨声。如风回过头,看到自己扣出去的球正被一个高大的男生牢牢抓在手里。

那并不是她们班上的人,如风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这男生。

但其它的同学似乎都很怕他一样,自动就缩到一边去了,连老师在看清那个人之后,态度也软化下来。“李瑞同学,请不要妨碍我们上课。”

咦,一向很强硬的体育老师居然会用这种口气说话?如风轻轻问身边的人,“那男生是谁?”

“吓?如风你不知道吗?你在枫叶念了一年多书居然不知道他是谁啊?”

“就是啊,他是李瑞呢。”

如风搔搔自己的头,“咦?我应该知道他是谁吗?”

“这也难怪啊,如风自己也是风云人物嘛,一个发光体看不到另一个发光体身边的人很正常啊,何况他又不是常常出现。”

“李瑞是韩磊身边的人呢,说是左右手也不为过。”

“韩磊是枫叶董事长的孙子啊,所以顺带他身边的人也成了跺跺脚枫叶就会震上一震的人呐。”

如风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讨论,不由就皱了皱眉,“真夸张,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这样的大人物的?”

“啊?”女生们一致摆出胜利的手势来,“八卦万岁,狗仔无敌!”

如风感觉自己头上一大滴汗挂下来,然后就听到那个发光体身边的大人物对老师说,“我没想要妨碍你上课,我只是想找一个人。”

“找谁?”

李瑞的手指向如风,“她。”

如风的手指跟着指向自己的鼻子,“我?素不相识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瑞偏了偏头,“请跟我走一趟。”

“啊?上哪儿?做什么?”

李瑞皱起眉来,显然已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你去就知道了。”

“哦。”如风应了声便打算跟他走,身边的女生轻轻拖了拖她的衣服,“小心啊。”

“没事的,他难道还能把我吃了?”拍了拍女生的肩,如风微笑着走到李瑞身边,“走吧。”

李瑞嘴角撇过一抹笑容,这女生果然好胆量。

如风到了靠近学校后门的枫林才知道找自己的人原来不是李瑞而是韩磊。

李瑞将如风带到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树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如风稍稍眯起眼来,打量着这个在校园网上人气居高不下,却难得在学校里露面一次的校草。他的确是很帅,黑衣黑发,过长留海下面的那双眼更是令他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森寒,似乎多看人一眼就能将人的血液骨髓都冻成冰。

但这对神经一向大条的如风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她看着倚在树上的韩磊,打出自己的招牌笑容,还夸张地拱了拱手,“韩磊是么?久仰啊久仰。”

韩磊站直了身子走向前一步,看着她。今天她穿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没戴眼镜,笑容如阳光般明朗,动作虽然夸张,却带着种利落的帅气。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你居然会是枫叶的学生。”

这个说法明显有些奇怪。什么叫你居然是枫叶的学生?难道他在学校之外见过她?如风稍稍皱了眉,“我为什么不能是枫叶的学生?”

“我之前没见过你。”

“啊,那是因为你到学校来的次数太少的原因。”

韩磊因她这句话皱起眉来,眼神越发冰冷,“你是在指责我的逃课么?”

如风耸耸肩,微笑,“我又不是纪律委员,没闲功夫去管不相干的人的出勤率。”

“不相干的人么?”以可以和干冰媲美的冰冷声音一字一字重复了这几个字后,韩磊一张俊脸已凑到了如风眼前,“那么,那个叫李慕白的小子是相干的人?”

如果是武侠小说的话,这种压迫感一定会被叫做杀气。如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李慕白是谁?她认识的人里有人叫这个名字吗?还是说他韩大少爷认错了人?如果真是认错人的话,难道他想找的是若水?

韩磊并没有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声音又逼过来,“居然会让你敢冒那种险救他,看来是很重要的人??俊

冒险救人?若水吗?若水会做这种事?李慕白又是什么人?会让若水为了他去惹韩磊这种一看就知道很危险的人?

如风心里一大堆的问题,却因为受不了韩磊这种压迫性的语气,反而反射性地挑起眉来,“重不重要的,和你没关系吧?”

这种挑衅的口气反而让韩磊冷静下来。他微微眯起眼,稍微拉远一点彼此的距离,仔细打量面前的女生。

同样高瘦的身材,同样漂亮的脸盘,但是——韩磊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嘲,他认错人了。

这不是他那天晚上在师大看到的女生。

那个女孩子没有这样神采飞扬的朝气,没有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她只沉静得有如一面湖水,像是能将这世间万物都吸进去,沉下去,化为宁静。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那样一个女孩子,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只那样静静地对视了几分钟,他便将她的影子映到了他心里,挥之不去。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他的日程表上排不下任何意外出现的东西,比如恋爱。所以他并没有特意去寻找那个女生。

但今天来上课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她。当时带给他的震憾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为了哪一个人有那样大的波动,那甚至让他不敢直接面对那个女生,而要间接由别的人帮忙叫她出来。

但是,他居然认错了人。

如风看着韩磊退开一步,打量她的时候脸色虽然还是没变,但目光却不停闪动,显然他也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他想找的果然是若水,如风皱起眉来,不知道这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看他沉吟半天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索性先叫了出来,“喂,韩磊,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

“我想找的不是你。”韩磊抬起眼来看着她,淡淡道,“是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生。”

“哦?找她做什么?”如风脚下轻轻移动,手已握成了拳,只要一觉得韩磊会对若水不利便要先揍他一顿。

但她这句话却令韩磊双眼一亮,嘴角再次勾出笑容来,“你认识她?”

如风几乎想要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她干嘛要多此一问?

韩磊看着她,追问:“她是谁?”

“她是谁跟你没关系。”如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只怕关系大了。”韩磊伸手抓向如风的肩,如风顺手就抓住他的手,腰往下一沉就要给他一个过肩摔,但她碰上的显然是个打架老手。韩磊脚下一错,人已向旁边滑开,如风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反手一个肘拳击向他的小腹。韩磊用空着的左手挡下来,同时抽回自己的右手,封住如风的攻势,同时将她往外一推,如风斜斜退了两步才站定,看向对面那个也退了一步站在那里的男生。

韩磊微微皱起眉,“我不想和女生打架。”

如风挑眉,“除非你不去找她。”

“那不可能。”韩磊看着面前那张和他记忆里极其相似的脸,用很轻,但决不容质疑的声音宣布,“我会找到她。”

如风的回应是以极快的速度扑上去,飞快地攻出三拳两脚。韩磊闪身错位,一一接下来,枫树林里刹那间拳风脚影,展开一场激斗。

“萧如风和韩磊打起来了!”

杨帆听到这条消息时,已有一大帮人扑向枫树林里,他二话不说便也加入了那个队伍。不论是真是假,听到如风的名字被人和韩磊一起念已叫他胆战心惊,更何况是打架这样的事情。

如风怎么会惹上韩磊,那个连老师都避闪不及的问题人物?

等他跑到那里的时候,胜负早已分出来了,他看到如风坐在地上,靠着树干喘气的样子,心便紧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先切切地唤了声,“如风。”

如风抬起眼来,居然还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她脸上有几道血痕,看来像是在哪里刮的,其它倒是的确没有看到哪里有很明显的伤痕。韩磊显然并没有尽全力。杨帆扶着如风站起来,正看到韩磊弹了弹风衣上的灰,扫了围观的人一眼。

是和传言中一模一样的冷酷眼神。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杨帆皱起眉来,这传言中和野兽一般冷酷无情的人为什么会对如风留手?

并没有给在场众人发问的时间,韩磊看了如风一眼便转身离开,众人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如风将大半个身子挂在杨帆身上,看着他走远,眼睛里居然满是斗志,“真是不甘心呐,下次一定不会输得这么惨。”

“下一次?”杨帆叫起来,“我的姑奶奶,你想吓死我么?谁敢保证他下次还会不会手下留情?”

如风斜了他一眼,“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打架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杨帆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便都卡在喉咙里。他怎么能不紧张?关系到如风的,他哪一件事能够不紧张?杨帆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过如风脸上的伤痕,“痛不痛?”

“怎么不痛?”如风呲牙咧嘴地叫,“你去挨他几拳看。”

杨帆连忙将手收回来,“你怎么会跟他打起来的?”

“就是想打打看啊。”如风一面揉着自己的肩,一面看向韩磊消失的方向,“果然不愧是枫叶第一的危险人物呢,这一架打得真痛快。”

这算是什么理由啊?杨帆皱着眉,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向阳光的面庞稍微有些黯淡。

韩磊吗?

天色渐渐暗下来,斜阳在枫林中染出深浅不一的层次来,然后透过叶子早已落得稀疏的枝桠,将金红的光投到韩磊手中那片落叶上。

清晰的叶脉,边缘上均匀的锯齿,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韩磊收紧了手,将那片枫叶捏得粉碎。

枫叶大学是创建人以亡妻之名命名的,用以纪念他们刻骨铭心缠绵悱恻的爱情。所有人都这样传说着,相信着,而在韩磊看来,这传说却只是个莫大的讽刺。

他从不相信自己的祖上曾经有过那样浪漫的经历,至少以他看到的来说,他的祖父,他的父亲全都是冷冰冰一身铜臭的商人,他怎么能相信连对自己最亲的亲人都吝于给予一丝温情的人居然能继承和发扬那样一个温馨与浪漫的传说?

人踩在落叶上的细碎脚步声令他抬起眼来,目光冷冷扫过去。

走过来的是个女生,一头如云的乌发,稍稍带着点自然卷,松松地披在身后,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不但漂亮,而且很懂得怎样展示自己的漂亮。她站到韩磊面前,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微笑,声音很好听,有着风吹过上好青瓷做的风铃的那种清越,“你好。”

韩磊淡淡地看向她,并不碰她的手,也不说话。

女生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般,并不以为意,只抬起那只手来轻轻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嘴角依然挂着魅惑众生的笑容。“我叫楚依云。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自信心爆满的人还真是哪里都是,她凭什么认为他应该知道她?韩磊微微皱起眉来,瞳仁斜到眼角来打量她,希望她能够识趣一点自动走人。

但楚依云似乎并没有在识趣之列,依然站在他面前微笑:“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喜欢说话。但今天能看到你,我还是很开心。”

韩磊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就往枫林外走。

楚依云并不跟上去,只站在原地,用他刚好能听见的音量笑道:“韩磊,我是为了你才来枫叶的。”

韩磊的脚步有半拍迟疑,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楚依云看着他的背影,继续微笑。

是的,她是为了他才来枫叶大学的。她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过,所有的阻碍她都会一一排除。

“哇,会痛啊,你轻点行不行?”

如风一面大叫一面扭过头去横了杨帆一眼,后者正在用跌打酒帮她揉后肩上的瘀青,遇到她的目光便抬起眼来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手上还加了把劲,“知道会痛你还去跟人打架。”

如风痛得一呲牙,“好你个杨帆,跑这儿打落水狗来了啊?有种你等我好一点,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杨帆笑出声来,“韩磊没打你的头吧,怎么说话的?哪有人会说自己是落水狗的?”

“是事实嘛。”如风想起韩磊那张扑克脸来,叹了口气,虽然不甘心,但还是非得认输不可。

“啊,不行,我得赶快告诉她一声才行。”如风的思想显然没有和他在同一个水平面上,她突然叫了一声就扭过身子去找自己包里的手机,似乎根本就忘记了杨帆正在帮她擦药。杨帆因她的动作往后闪了闪,却刚好压住她的包,如风没搞清楚状况地用力一拉,结果两人就一起摔倒在地。。

杨帆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如风,护住她的头,“小心。”

如风伏在他胸口上,勉强撑起头来,微微张着嘴,眨了眨眼,显然一时间根本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杨帆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像有火山的溶浆要喷出来一样。

如风却在这时跳起来,跑到窗边,喝了一声,“谁?”

杨帆也连忙站起来,一张脸依然红得像只蕃茄。如风没看到窗外的人,转过脸来,“咦,刚刚明明看到外面有人的,怎么一转眼……哇。”她指着杨帆惊叫了一声,人也跑过来,伸手就摸上他的额头,“杨帆你怎么了?发烧吗?”

杨帆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拉好如风的衣服,“你再这样子,我怕我会不止发烧那么简单。”

他会流鼻血的,一定会的。

如风又眨眨眼,缩回手系好自己的扣子,穿好自己的衣服,根本就没想到杨帆发烧或者别的什么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一面大咧咧地一挥手,一面掏出自己的手机来,“不舒服的话,就去看医生吧。我还有事,不陪你啦。”

杨帆看着她一面打电话一面走出去,再次重重地叹息。

这家伙是自己一点女生的自觉都没有,还是根本没把他当男生看?

接到如风电话时,若水正捧了本书坐在荷花池旁边的亭子里看。

如果是夏天,这里红花绿叶,荷香柳影,是师大最漂亮的地方之一,亭子里从早到晚也不见得有空位,可现在已是初冬,连“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季节都过了,放眼过去一派惨淡,很明显沦落成了师大最寂静的角落。

若水这几天一空便抱了书跑去那亭子里看,一方面图它的清静,一方面则为了躲人。

躲许亚宁,也躲李慕白。

前者不必说,自那天告白以后,每天在她寝室下等着送她上课,然后中午再等着她下课跟她一起去食堂吃饭,前几天晚上还想约她去跳舞看电影之类,发现若水完全没兴趣之后,居然乖乖地每天晚上陪她去图书馆看书,然后再送她回寝室,总之一句话,就是如影随形。

而李慕白,若水叹了口气,据说这位优等生在医务室醒来之后,编了一个闻者痛心听者流泪的“文弱少年路遇劫匪,英雄少女打抱不平”的故事,然后就发动了全校吃饱饭没事干的无聊人氏四处寻找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少女。

若水很庆幸他还没看清自己就晕了过去,不然她哪里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般跑到这里来看书?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若水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才找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按下接听键。她还没出声,那边如风的声音已急急地叫起来,“姐姐,你认不认得韩磊?”

“韩磊?”若水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微微皱了眉,“什么人啊?”

“很高很帅的男生,冷冰冰的,眼睛像能杀人一样,打架很厉害,你要是见过一定会记得他的……”

如风差点要拿不稳手机般任它从手里滑下去。

是,她记得,她想她一辈子都会记得。

那样的一个男子,那样的一双眼。

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已令她全身颤抖,像要冻成冰块。

“姐……姐姐?若水……萧若水?”

没听到她的声音,如风在那边连连叫了几声,“你没事吧?怎么了?还有没有在听?”

“是,我在听,怎么了?”若水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

她还在害怕,即使过了这么久,她想起那双眼还是怕得连声音都要颤抖。

这就是她躲着李慕白的最大原因,她不要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

但是,幸运女神似乎从来就不曾眷顾她。李慕白在不停地找她就算了,现在连如风也要打电话来提醒她,这世上有那个人的存在。

“你怎么惹到韩磊的?”如风在那边问,“他好像在找你啊。”

“我不记得这个人,我想他是找错人了。”

很明显是在撒谎。如风那边顿了一下,居然也不追问,“总之你自己小心点,那个人据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唔。知道了。”

若水淡淡应了声,挂断电话,伸手抱住自己的膝,整个人蜷起来。

不用刻意提醒她那个人有多可怕,她那天晚上已经亲身体验过了,那种延续了一星期还能令她颤抖的寒意……

许亚宁在远处的一棵树下站了很久,看着她静静地看书,看着她接电话,看着她瞬间变了脸色,然后整个人缩起来。

他忍不住走过去,在她身边轻轻地唤了声,“学姐?”

没有反应,于是他伸出手去,轻拍她的背,“学姐——”

若水反射性地弹起来,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看向他,像一只惊恐的小兽,怔了几秒钟之后,才轻轻吁了口气,眉目间的神色缓和下来,“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