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文章中心 > 描写冬天的现代诗

描写冬天的现代诗

前言:想要写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吗?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5篇描写冬天的现代诗范文,相信会为您的写作带来帮助,发现更多的写作思路和灵感。

描写冬天的现代诗

描写冬天的现代诗范文第1篇

一、现代诗歌阅读闪亮登场

现代诗歌阅读,在以前的中考题中从未取得过正统的地位,即使偶尔考过,也仅仅是考查一个问题,不面面俱到,始终登不了阅读理解的大殿堂。但去年贵州省贵阳市的中考题就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今年在许多地方,现代诗歌阅读则形成了和现代文阅读平起平坐的格局。如湖北黄石市中考题:

阅读新诗。完成1~3题。

一道小河/平平荡荡地流将下去,/只经过平沙万里――/自由的,/沉寂的,/它没有快乐的声音。

一道小河/曲曲折折地流将下去,/只经过高山深谷――/险阻的,/挫折的,/它也没有快乐的声音。

我的朋友!/感谢你解答了/我久闷的问题,/平荡而曲折的水流里,/青年的快乐/在其中荡漾着了。

1.这是冰心八十多年前出版的诗集《春水》中的诗句。那时的诗人满怀对新的精神生活的渴望,天真地,又是苦苦地探寻着世界与人生之谜的谜底。她以深刻的感悟力从生活现象中获得了微妙的生命体悟,并且用诗的语言传递出心灵感悟的信息,那就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诗人用“平平荡荡”的河流和“曲曲折折”的河流比喻两种生活现象,一种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另一种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快乐是一种感觉,是心灵的一种愉悦惬意的感受和状态;快乐是一种美德,是对生活的坦然和热爱。请你结合诗歌谈谈你对快乐的理解: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是一道典型的现代诗歌阅读题,选用的诗歌,是2000年新大纲和2001年新课标推荐的初中生必读课外文学名著之一,我们基本上都读过。冰心的小诗,我们已学过她的《纸船》和《春水》,对其诗歌风格并不陌生,这也说明中考阅读题的源头来自课本。

现结合此题,就如何做好现代诗歌阅读题,谈几点看法:

1.要准确破解诗歌中的意象(即诗人的意中之象),然后从诗的意象中把握作者要向读者揭示(或暗示、启迪)的东西。第1小题就是考查了对这首诗歌意象的把握,只是变换了一种问法(即“用诗的语言传递出心灵感悟的信息”),其实质是一回事。解此题的关键是必须把“一道小河”的经历这一意象破解为诗人的内心所指,破解了这一点,也就窥视了诗的灵魂。结合全诗,可以理解为:“平荡而曲折的水流里,青年的快乐在其中荡漾着了。(或生活中有坦途,也有坎坷),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快乐面对。”

2.要明确诗中所运用的修辞手法或象征的内涵,以消除理解上的实指性误读。现代诗歌往往运用多种修辞手法,来抒发诗人的思想感情,表达诗人对生活的感悟,阅读时必须注意这一点。第2小题就是考查诗歌中运用比喻修辞手法来表达作者对生活的内心体验与感悟的题。作者表面所说的是“一道小河”的“平平荡荡”和“曲曲折折”,实际上是指“生活中的坦途”和“生活中的坎坷”。

3.要透过诗歌表面的虚写,提炼出诗歌背后的深层意蕴。诗歌往往大多是虚写,很少有直写的,特别是那些抒情性强的诗歌更是如此。阅读这类诗歌,困难较大,因此应该根据诗歌的创作背景、常识等相关信息去理解诗歌。这样可以摆脱由于虚写而造成的隔靴搔痒,以便准确地提炼出诗歌的深层意蕴。第3小题就是针对这一点来考查我们对这首诗歌的感悟的,是一道典型的开放题,能够考查出我们对这首诗歌的理解程度。我们做题时,只要扣住“愉悦”、“惬意”、“坦然”、“热爱”中的一点作答即可。

二、现代诗歌写作受到了重视

自从话题作文流行以来,有一些省(或地、市)准许写诗歌,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地区限制写诗歌,给我们的诗歌写作人为地设置了一道障碍。而夹在阅读中写诗,从我所搜集到的有限的中考试题看,过去还没有见到,今年却出现了。我们先看今年浙江温州市的中考题:

1.结合自己的生活体验和感悟,用“_______把_______的门推开了”的句式,写四行句子,连缀成一首题为“把门推开”的小诗。(不能抄文中的诗句)

把门推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是夹在现代文阅读中的一个压轴题,不仅体现了读写结合的原则,而且使诗歌写作的地位得到了提升,受到了重视。此题是要求我们仿照阅读理解中引用的一首现代诗歌片段来写一首小诗,现不妨先把原诗引用过来:“花朵把春天的门推开了/绿阴把夏天的门推开了/果实把秋天的门推开了/风雪把冬天的门推开了……”这段话用排比的形式把春夏秋冬四季的特点形象地描写了出来,而且进一步引申升华:自然规律交替循环是不可抗拒的(当然还有其他的理解),有点哲理诗的意味。我们必须运用排比这种修辞手法,仿照例句来拟写,否则就是不合乎要求。试拟写一例:“读书把知识的门推开了/运动把健康的门推开了/游戏把快乐的门推开了/理解把友谊的门推开了。”命题者的这种开拓精神和敏锐的眼光,是值得赞誉和肯定的。

当然,这种诗歌写作有着固定的格式,类似于仿写句,可能限制了我们的个性自由,发挥不出我们的真实水平,那么我们来看放宽了要求的诗歌写作。如:

2.品诗写诗。

品读下面诗歌,你会得到很多启发。请你从下面题目中任选一题,也来创作一首小诗。

供选题目:微风 惊雷 浪花 落英

细雨 题目__________

朱自清

东风里,

掠过我脸边,

星呀星的细雨,

是春天的绒毛呢。

此题的要求是“品诗写诗”,直接单列一题,有点话题作文的意味,留给我们的写作空间很大,有利于发挥我们的想象和联想,从而写出好诗来。要写好这首小诗,必须抓住四个要点:①能抓住事物特征。②有合理的联想或想象。③表达某种情感。④语言形象精炼。

那么,考生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写好诗歌呢?我认为,应该从以下几点进行突破:

1.要有丰厚的文化素养。这要求我们平时要多积累一些优秀的古典诗歌和现代诗歌的知识,以夯实自己的文化台基,这是写好诗歌的先决条件。我们如果没有这方面的素养,是写不好诗的。有时即使写了出来,也根本就不是诗,如把例1写成“老鼠把粮仓的门推开了/黄鼠狼把鸡窝的门推开了/狐狸把葡萄园的门推开了/狼狈把家畜的门推开了”,这成了纯粹的打油诗,不但没有诗味,而且粗俗不堪,令人厌烦。

2.必须有较强的想象力和联想力,以凸显诗歌的意象。诗只有利用想象和联想,把对现实的感悟(或体会、感触、感想等)上升到理性的思考,才能给人以启迪,开启人的心灵。如江苏盐城市有位考生以“天空让我陶醉”(2004年)为题,写了一首诗歌:

“揭开,画家的油布;/翻动,清香的书页;/掀起,黑夜的帷幕。/江河湖泊,潺潺小溪,/无处不见,你的身影,/天空――你让我陶醉。 你是完美的化身,/探长风吞云吐雨,/望大地若拥若去。/心胸广博,容世间万物,/神情平静,育芸芸众生。 云本是你的瑕疵,/雨本是你的血泪,/你收纳阴沉无助之云,/再聚集滋润万物之雨,/给大地万物一次洗礼,/冲去阴暗,留下美丽――/给人间的词汇添上一笔,/不见暴雨,怎见彩虹?/你让不完美渐趋完美,/你让完美尽显魅力。/……”

原诗较长,这里节选诗的前半部分。小作者的想象力和联想力十分丰富,能想象出“云本是你的瑕疵,/雨本是你的血泪”这样优美的句子,并且使感情升华到“你让不完美渐趋完美,/你让完美尽显魅力”。读这样的诗,的确能够让人陶醉,得到美的享受。

3.要在语言的训练上下工夫。诗歌语言必须含蓄凝练,这样才会越咀嚼越有味道。还必须生动形象,特别是一些抒情性比较强的诗歌更是如此。这就要求我们要灵活熟练地运用各种修辞手法,来增强诗歌语言的活力和激情。如以“承诺”为话题(2004年陕西中考作文),有位考生以《门锁的承诺》写道:

描写冬天的现代诗范文第2篇

关键词: 哈代 诗歌 悲观主义

19世纪末20世纪初,作为英国诗歌巅峰的浪漫主义大潮已经成了遥远的往事,随着丁尼生和勃郎宁的逝世,维多利亚时代的浪漫主义余波彻底衰落。整个英国诗坛似乎只是在等待着另一次的来临,比起主流的现实主义小说,诗歌显得落寞而孤寂。但是,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小说家,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个时代的诗歌空白,他就是托马斯・哈代。

因为哈代所取得的杰出的小说成就,他的诗歌常常为人所忽视。但是,哈代的诗名到了20世纪后期日益隆起,已经丝毫不逊色于他作为小说家的名声,而这也是哈代本人生前所乐于看到的。其从不掩饰自己对于诗歌的偏爱,宁愿被别人称为诗人,而不是小说家。

因为在哈代看来,诗歌比小说更高雅,更能自由地表达思想,不受限制。哈代最早走向文学道路就是从诗歌起步的,他曾仔细研读过斯宾塞、弥尔顿、华兹华斯等人的作品,在伦敦作学徒期间就开始尝试写诗,他早期的诗作《无色的音乐》、《深思的少女》情感真挚,富有想象力,意境深远,展示了他的诗歌才华。而在写作小说期间,哈代仍然坚持诗歌创作,当《无名的裘德》遭受到评论界的抨击后,他更是全身心地投入诗歌创作,在1898年出版第一部诗集《威塞克斯诗集》后,哈代接连出版了8部诗集,包括《时光笑柄集》、《环境讽刺集》、《今昔抒情诗集》等,诗歌创作多达918首,最后一部诗集《冬天的话》于1928年他去世后出版。

如果说哈代创作的小说有一种诗的意境,那么他创作的诗歌则属现实主义。哈诗冷静、严肃,甚至略带嘲讽地观察人们日常生活的希望与恐惧、困惑与迷惘、喜与悲、苦与乐,而且诗作大多具有自传性。正如他的第二位妻子弗洛伦斯所说:“要了解哈代的一生,读他一百行诗胜过读他的全部小说。”①哈代抒情诗有四类题材,即爱情、自然、战争和死亡,这构成了他创作的主要领域。

在西方文化中,爱情一直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几乎可以说,爱情即人生。在文学作品中讴歌爱情的美好和美妙一直是其长盛不衰的传统。哈代是珍惜爱情的,他那一千多首诗中,有不少是歌颂爱情的力作。哈代的爱情诗真挚纯朴,深切感人,体现了他丰富的感情世界和敏感的内心感触。特别是在1912至1913年间为追忆第一位妻子埃玛而作的总题为“旧焰余烬”的组诗,用词质朴,情真意切。哈代与埃玛年轻时的热恋曾轰轰烈烈,婚后初期也是琴瑟和谐,但其后的生活却并不美满。哈代喜欢结交少女,而埃玛对此则极为不满,两人的感情自然很难融洽。1912年埃玛去世后,哈代对她思念不已,他对曾同他一起度过人生最幸福时刻的女人的突然离去感到震惊和悲痛,并把自己的情思写入诗中来传达他在埃玛去世后的心境。

哈代诗中另一频繁出现的题材是自然。尽管自然从来不曾是他的主题,仅仅作为人类活动的背景,但他依然是一位热衷描写自然的诗人。哈代一生写过近百首自然诗,是其诗歌遗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由于长年居住在乡村,他对乡村生活和大自然有一种天然的亲密关系,哈代的诗歌长于对大自然景观的描绘,并寓情于景,表达他对自然万物的热爱。在他的诗歌中,仿佛大自然中的一草一木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风雨雷电、飞禽走兽都具有了人的情感。尤其是对树枝的描写,达到了活灵活现的地步,有人甚至称呼哈代为“树枝诗人”。他对自然的关注实际上是对人类生存状况的关注,他从自然万物的悲剧性中看到了人类的悲剧命运。虽然对于哈代来说自然是灾难的承受者,本身有许多不和谐因素,自然界与人类社会均充满着残酷的竞争,然而他在自然诗中从来没有让人们放弃生存意志,而是将希望寄托于人这一大自然殊的群体,寻求着人与人之间的爱,希望人们用坚韧和刚毅的态度来对待生存的痛苦。所以对于大自然,哈代既不像他的前人那样顶礼膜拜,又不是简单地回避。在继承华兹华斯的一部分思想的同时,他又抛开了华兹华斯积极向上、充满希冀的一面。他试图在大自然中找寻智慧、善良与美,但又在诗中展现自然阴暗残酷的一面,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自然观。

哈代试图从自然中寻找善与美,可是又难以掩饰他内心的荒凉,因此,他所描写的自然经常呈现出阴惨萧瑟的景象,这也是因为哈代在现实生活中感受到战争和死亡的威胁所自然流露出的情感,而这两个方面也是哈代诗歌经常涉及的主题。哈代生活的年代,英国经历过英印锡克战争(1845―1846年)、克里米亚战争(1853―1856年)、英阿战争(1838―1842年、1878―1891年)、第二次英缅战争(1885―1886年)、英布战争(1899―1902年)、几次入侵中国的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等多次重要的国际战争。战争对哈代的诗歌创作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哈代一生写了40多首以战争为题材的诗歌。他的战争诗在他的全部诗作乃至英国的战争诗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对于战争,哈代是明确反对的。1899年当英国发动侵略南非的战争时,他曾以《离别》一诗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作于1902年的《他杀死的人》则进一步揭示了战争的残酷与荒谬。此外,哈代还写了诸如《士兵的妻子和恋人之歌》等不少优秀的反战诗。哈代认为,战争是对生活的否定,是对人性的摧残,在战争中人性被扭曲,真善美被摧残。在其战争诗中,哈代揭示了战争的荒诞性和邪恶性,对战争进行了辛辣的嘲讽,揭示了战争给人类生存状况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同时也流露出悲观的情绪。

战争必然会带来死亡,暮年的哈代越来越感受到死亡的阴影。哈代活到87岁,亲朋故友大多先他而去,难免有不胜感慨之叹。哈代在《他在她的葬礼》等诗歌中以低沉哀惋的笔调写出了对生命的留恋,也揭示了死亡的不可避免和人生的短暂与脆弱,充满了感人的忧伤。

在哈代创作的诗歌中,除了短小的抒情诗外,还有《列王》这样的鸿篇巨制。《列王》是英语文学中最长的诗,共19幕130场,它的创作和构思,哈代共花费了30多年。《列王》可以被看作是一部史诗,通过对拿破仑的刻画,以及对一系列历史事件的展现,再现了一个混乱和痛苦的时代,探讨了人类的历史命运。《列王》全剧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形式多变,在哈代的诗歌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

作为诗人的哈代,取得了辉煌成就。他的诗中所表达的悲观情绪,对于科技迅速发展下人在宇宙中地位的思考,以及对爱情、婚姻等人生课题的探讨,与现代人的心理不谋而合。正因如此,他赢得了读者。用米勒的话来说:“现在,哈代已被公认为是用英语写作的最伟大的现代诗人之一。”②

注释:

①弗洛伦斯・哈代.哈代生平.伦敦:麦克米伦出版社,1983:392.

②米勒.哈代.普林斯顿: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1985:269.

参考文献:

描写冬天的现代诗范文第3篇

关键词:戈麦 语言 张力 否定 绝对性意味 多重转喻 色彩变形

戈麦,原名褚福军,1967年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宝泉岭农场,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89年毕业后被分配至《中国文学》杂志社工作,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至今日,戈麦离开人世已经十二个年头了,但他的诗歌仍不如比他稍早时期的北大诗人海子、骆一禾等人那样知名。戈麦的长期被“埋没”,并不证明他的诗歌是平庸之作,相反,这位把诗歌作为“语言的利斧”的诗人,生前一直致力于在自己的诗歌中发现语言突破之可能,并通过语言张力的运用使诗歌本身呈现出词与词、句与句之间的紧张感,互否与悖论充斥与诗句之中。正如同戈麦对诗歌的理解中所陈述的那样,他的诗歌的确是“在词与词的交汇、融合、分解、对抗的创作中,一定会显现出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照亮人的生存”。i因此,对戈麦诗歌语言中呈现出来的张力进行分析,能够从一个角度展示戈麦诗歌的美学特征,也使这位喜欢一切“不可能”的事物的诗人的作品的价值得到应有的评价。

一.诗歌语言中的“张力”概念综述

“张力”一词,本是物理学术语,是指事物之间与事物内部——力的运动所造成的紧张状态。1937年,艾伦·退特首先将张力引入诗学,主要在事物内涵和外延的范畴上进行讨论。稍后,1943年罗伯特·潘·沃伦进一步提出诗歌解构的本质即张力的观点,新批评流派的代表人物克林斯·布鲁克斯最终确定了张力在诗歌艺术中的“本体性”地位。因此,“张力”是一个从西方文论中引进的概念。然而,在中国古典哲学、诗学中,“张力”的含义也隐约有所体现,但尚未形成完整、具体的言说系统,如道家强调的“有无相生”、格律诗中的“一字易诗”(如“春风又绿江南岸”中的“绿”字的运用)等。所以,“张力”的被提出,有其历史渊源。

中国大陆近年来对诗歌语言中“张力”这个概念的研究,比较系统和具体的有陈仲义教授。本文所引用的观点大多来自于他在2012年的著作《现代诗:语言张力论》一书。陈仲义教授在书中对“张力”一词做了这样的定义:“张力是诗语活动中局部大于整体的增值,诗语的自洽能力(即“自组织”状态)以最小的‘表面积’(容量)获取最大化诗意。”ii并且陈仲义教授认为,诗歌语言中的“张力”是“对立因素、互否因素、异质因素、互补因素等构成的紧张关系结构”iii,因此“张力”主要体现为词与词、句与句以及整体与部分之间通过“差”与“合”建构起来的,在语感方面给读者紧张感、惊奇感的语言艺术修辞效果。不仅如此,诗歌语言中的“张力”还可以让读者更深刻地感受到诗人通过语言表达出来的思想与情感,“张力”的存在好比潜伏、流动于诗歌内部的炽热熔岩,使诗人的平淡语言充满力量。因此,“张力”对诗歌语言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富有张力的诗歌语言,自然也是富有诗性的诗歌语言。“张力”的存在能彰显一个诗人运用语言的艺术功底。

二.戈麦诗歌语言中的“张力”分析

如前文所述,“张力”对于诗歌语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戈麦,作为一名热爱语言、重视语词、“意识到我们时代的语言的弱点并竭力创造新的语言元素来加以矫正”iv的诗人,在诗歌中运用“张力”完全是潜意识中对语言的创新,也是个人想象力和深厚的文字功底的体现。不仅如此,戈麦对诗歌语言“张力”的运用也是“利用朴素的形式传达超负荷的情感”v的需要,他在表达上追求客观性,将内心炽热的情感压缩至近乎于“无”的境界,呈现出一“冷”一“热”的对比,这种对比在他自《誓言》之后的那些诗作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诗人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人类中的一员”的所有悲剧与不幸,他对人类的命运始终保持着警觉态度,并对俗世生活表现出了排斥。而语言让戈麦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通过“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这种对诗歌语言“张力”的自觉追求,使戈麦“在自己和语言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和亲密的关系,他从中找到了生命的拯救”。vi因此,戈麦虽然自沉于万泉河,使自己的肉身在尘世中消失,但他的灵魂却在诗歌语言中得以保存,读戈麦的诗歌,便会感受到他看似平淡、冗长、繁琐甚至晦涩的语言背后“张力”的奔流,“张力”的存在使他的诗歌语言不同于稍早于他的海子的“热烈”,也不同于骆一禾的“平静”,而是类似于两者的综合,呈现出“外冷内热”的特点。而具体到文本,戈麦诗歌语言中的“张力”又有如下特点:

1.否定性连接词的大量运用,如“不可能”“不是”“不会”“不好”等,使连接起来的意象和诗句之间产生尖锐的对立感和紧张感,通过“不可能“来达到诗人心目中的“可能性”。如《界限》:“发现我的,是一本书;是不可能的。/飞是不可能的。/居住在一家核桃的内部,是不可能的。/三根弦的吉他是不可能的。/让田野装满痛苦,是不可能的。/双倍的激情是不可能的。/忘却词汇,是不可能的。/留,是不可能的。/和上帝一起消夜,是不可能的。/死是不可能的。”诗人先设置了一系列陈述句和意象,然后立即进行斩钉截铁的否定:“……是不可能的。”那什么是“可能性”呢?诗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但细读诗篇,结合诗人生平的信念和观念,可以推测出诗人虽然对现实生活和人生命运持悲观态度,但诗歌使他发现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他把自己的灵魂置于诗句中,因此“死是不可能的”。戈麦诗歌中运用否定性连接词的例子还有“学不会的舞蹈”(《命运》)“不再理会活的东西”(《我要顶住世人的咒骂》)“生活是再也编织不好的花篮”(《我是一根剔净的骨头》),等等。诗人对现实中的“存在”总体上是持否定态度的,“现实不过是一场令人惊悸的破碎的噩梦”,因此他“渴望一种超越的生活”“向往现实背后的彼岸世界”vii,所以戈麦在诗歌中设置的否定,实质上是为了达到心中对“超越”、对“彼岸”的肯定,在“否定——肯定”之间,张力得到了凸显。

2.戈麦对于富有“绝对性意味”的词语的喜爱,在他的诗歌语言中也得到了充分展示。戈麦喜欢把话说“绝”,与前文所述的否定性连接词的运用一起促成了诗歌中的紧张感,并彰显出诗人在诗句中流露出来的对世界、对人类彻头彻尾的绝望。如“人类呵,我要彻底站在你的反面”(《我要顶住诗人的咒骂》)“在这最后的时刻,我竟能梦见/这荒芜的大地,最后一粒种子/这下垂的的时间,最后一个声音/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件事情,黄昏的星”(《献给黄昏的星》),同时,戈麦诗歌中的“绝对性”词语的运用也有“完成性”的意义,就像海德格尔所说,“只要此在存在,它也向来已是它的尚未”viii。而“最后”“毁灭”“死亡”这些词语,在意味着“存在”的终结的同时,也意味着它的完成:“死是此在最本己的可能性”ix。如诗人在《誓言》中所述:“好了。我现在接受全部的失败/全部的空酒瓶子和漏着小眼儿的鸡蛋/好了。我已经可以完成一次重要的分裂/仅仅一次,就可以干得异常完美。”戈麦的生前好友西渡认为,《誓言》这首诗标志着戈麦的写作风格从此发生了重要转折,诗人从而更为彻底、决绝地拒绝俗世生活,走上一条追求内心理想完整性的道路,直至死亡。

3.戈麦诗歌语言中的“张力”还有一个表现是戈麦善于把表面上相互之间没有关联的词语用“串珠串”的方式连接起来,把它们组合成诗句。这使戈麦的诗歌语言简短、简洁、富有力度的同时,又增加了读者理解戈麦诗歌语言的难度,有时甚至晦涩。这些诗歌多以“十四行诗”的面目出现,也从一个角度说明戈麦对于诗歌语言形式规范的严谨性。如《爱情十四行》《儿童十四行》《欢乐十四行》等。《爱情十四行》的主题是“爱情”,但诗句中出现的却是与“爱情”不相关的词语:“黑夜。苦水。照耀中的日子。/早晨的花。一个瞎子眼中的光明。/苍白的脚趾。苔藓。五行血的歌子。/死者喉中翻滚的话语。/不知名的牺牲者。残废的哑巴。……”一个词,就是一句诗,运用了一种类似于“换喻”的手法。所谓“换喻”,“是以密切相关的事物在推理过程中从本来事物转换到另一事物去”x,因此诗中出现的词语,表面上看与“爱情”没有太大联系,给读者一种陌生感,这是因为诗人常对“此在”的人生存在怀疑与悲观情绪,“爱情”在诗人眼中也是具有消极意义的,而诗歌中出现的词语,如“黑夜”“苦水”“死者喉中翻滚的话语”等,皆有悲伤、痛苦、短暂的特点,无形中契合了诗人心中对“爱情”主题的认知,把个人的情感紧密在包裹在词语的内部,如果不仔细品味,很难发现诗中所指,也很难体会诗人的感情。因此戈麦的诗歌语言,有一种“谜语”的韵味,这便是“张力”造成的效果。

4.戈麦诗歌语言中出现的色彩,也呈现出视觉上的“张力”感,这是因为戈麦把色彩的传统象征意义取消了,换之以陌生的意义,用来表达诗人的独特认知,与整首诗的氛围相契合。纵观戈麦的诗歌,这种“陌生化”效果最显著的是对“绿”的运用。有的研究者曾认为戈麦对“绿”是持一种“厌弃的态度”xi,其实细察戈麦诗歌中出现“绿”的诗句,其中蕴含的情感的不仅是“厌弃”,还有“绝望”“悲伤”的寓意,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甚至与死亡相挂钩,与“绿”在传统意义中所持有的“生机、美丽、活泼”等具有积极意味的意义相逆反。如“死死命定的冰冷/指甲已染为绿色”(《经历》)“那些冷绿的太阳/从不曾预期的位置/向你走来”(《冬天的对话》)“在云涡中抖动的是一颗发绿的心/在一朵黑云上张望的是一个灵魂的空壳”(《大风》)等。这种对色彩陌生化意义的运用,与海子在后期诗歌中对“桃花”色彩的描写有相似之处。人们经验中的桃花是粉红色的,从色彩学上讲,这是一种柔和的,给人以美好希望的色彩。而海子笔下的桃花却是血红色的,这是一种处于压力与爆炸力边缘的颜色,从某种程度上讲,血红比黑色更黑暗xii。海子对桃花的色彩进行了“变形”,而戈麦也对自己诗歌中“绿”的色彩意义进行了变形,“张力”即在“变形”中产生。

“语言对个人的压力常常转而表现为个人对语言的贪婪。”xiii正如臧棣所说,对语言的珍爱以及对语言“张力”的运用造就了戈麦诗歌的“尖锐”的特点,这在当代诗歌史上是一个较为独特的现象。但对语言的热烈追求,也使得戈麦的诗歌创作呈现出“加速”的特点,加之戈麦自觉地“站在人类的反面”,因此他的诗歌在冰山般的表面下是汹涌奔突的火海。戈麦在诗歌语言中找到了通向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但他却使自己的肉身消遁于尘世中,只留下他的那些闪烁着苦痛灵魂的诗作,以及他的格言:“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

参考文献:

1.戈麦:《戈麦诗全编》,西渡编,上海文联出版社,1999年。

2.陈仲义:《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

3.谭五昌:《诗意的放逐与重建》,昆仑出版社,2013年。

4.孙基林:《崛起与喧嚣——从朦胧诗到第三代》,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4年。

5.【德】马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陈嘉映、王庆节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

6.孙佃鑫:《戈麦诗歌色彩论》,《剑南文学(经典教苑)》,2012年第5期。

7.吴 昊:《海子诗歌中的桃花意象分析》,《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年第1期。

注 释:

i戈麦在《关于诗歌》一文中曾有如下观点:“诗歌直接从属于幻想,它能够拓展心灵与生存的空间,能够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原载《诗歌报》1991年第六期。

ii 陈仲义:《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第88页

iii 同上,第73页

iv 臧棣:《犀利的汉语之光——论戈麦及其诗歌精神》,《戈麦诗全编》,西渡编,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第438页。

v 谭五昌:《诗意的放逐与重建》,昆仑出版社,2013年,第252 页

vi 西渡:《拯救的诗歌和诗歌的拯救》,《戈麦诗全编》,西渡编,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第454页。

vii 孙基林:《崛起与喧嚣——从朦胧诗到第三代》,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4年,第127页。

viii 【德】马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陈嘉映、王庆节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 282页。

ix 同上,第302 页。

x陈仲义:《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第128页。

xi 孙佃鑫:《戈麦诗歌色彩论》,《剑南文学(经典教苑)》,2012年第5期。

xii 吴昊:《海子诗歌中的桃花意象分析》,《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年第1期。

描写冬天的现代诗范文第4篇

关键词:隐喻 修辞 现代诗歌 语言之美

引言

象征主义诗人波德莱尔在1821年出生,40年代初步入世界文坛,具有承前启后并在世界文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五十年代波德莱尔逐渐走进中国读者的视野,许多著名诗人都对波德莱尔的作品进行研究并给予很高的评价,为中国诗坛吹来了一股糅合了隐喻手法与浪漫的“象征主义”的创作风格。波德莱尔的代表作有散文集《巴黎的忧郁》《人为的天堂》,诗集《恶之花》及许多评论性的文字,这些都直接构筑了波德莱尔美轮美奂的诗歌殿堂。波德莱尔凭借代表作十四行诗集《恶之花》奠定现代诗先驱的地位,蛮声世界文坛。本文探讨了波德莱尔的诗歌文学创作理论中的冰山之一角――隐喻理论,以及他的隐喻手法在代表作《恶之花》中的表现。采用对诗歌文本分析的方法,通过对代表作的隐喻手法的分析研究,试图揭示诗人波德莱尔在文学创作理念中的基于隐喻意象表达“现代性”的态度。

一、文学创作中的“隐喻”概述

与传统的表达方式不同,“隐喻”是一种特殊的文学表达手法,能够表达出一种独特的思想与感情。“隐喻”指的是将多种感官与知觉相结合,进而获得较好的效果。作者能够通过“隐喻”不断将作品当中的思想、感情等主干部分进行清晰化的展现。20世纪20年代至50年代的文学作品当中较多展现出的是批评,将文学写作的重点放在了诗歌的架构上。“隐喻”手法与文章的架构关系十分密切。“隐喻”主要作用是对两个不同事物之间的隐藏关联进行描述,所以两事物之间必有关联性,才能使用该文学表现手法。

作家波德莱尔的一生是充满矛盾、痛苦和抗争的,波德莱尔并没有单纯地把自己沉浸在消沉之中。在他的文学作品中,到处可见通过“隐喻”来进行的关联,使诗歌的字里行间透出深厚的精神内涵。固然,当作家在观察到时间在生命的长河中留下的伤痕时,波德莱尔通过诗歌创作将内心的澎湃用文字形式记录下来。他在日月星辰的更替中,以顽强的意志做养料,培育出希望的绿苗。通过文学创作,波德莱尔抵抗苦难境遇的一再侵袭,诗歌创作对于他来说是治愈时间创伤的良方。在文学创作的海洋中,波德莱尔通过在诗歌中运用“隐喻”,使得他的诗歌文学作品的字里行间在读者面前呈现出多维度的认知与感情交织的复杂感受。

二、波德莱尔作品中的隐喻之“美”

波德莱尔将隐喻表现得淋漓尽致,最著名的是其代表作《恶之花》。在此作品当中作者灵活地将隐喻的写作手法运用到整个作品中。使得全文的构思精妙,让读者身临其境,与当时流行的苦闷、忧郁、哀愁的内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部作品融合了诗人的喜与悲,象征了诗人的全部生活。针对波德莱尔的传奇生活来说,只有隐喻的表现手法才能够完美地表达诗人的心声。最高水平的诗人崇尚的是将腐朽的事物化为神奇,格言说得好“你给诗人污泥,他会把它变成黄金” 波德莱尔宣称“我觉得发现美,对我乃是件愉快的事情”,经由文学艺术的表现,丑恶的东西就有可能变成美的东西。同样,痛苦和忧郁一旦被赋予了韵律和节奏,精神上便充满了一种平静的快乐。这一理论观点与浪漫派认为的大自然和人性中充满和谐、优美的观点相辅相成。

《恶之花》主题为发现美,寻找美。由诗歌名称来看其中的恶指的是事物的阴暗面,所以恶之花可以表面上理解为“病态的花朵”,诗人虽然一直在详尽地描写恶,看似要揭穿恶,其实是要挖掘生活当中的美。希望能够通过恶来寻找真正的美,即穿越恶的魔域,达到最美的殿堂。伟大的创作家波德莱尔利用这种独特的描法,将丑恶的事情演变成了一件件美的艺术品,最终能够构建一座美轮美奂的美的殿堂。所以作者在不断批判丑恶的同时,还在不断地宣扬着真善美,对美的追求从来没有间断。对美的探索和赞颂,是诗人对现实的有力的反叛,这也正是《恶之花》的精髓。如同悠长的回声遥遥地汇合,在一个混沌深邃的统一体中,广大浩漫好像黑夜连着光明――芳香、颜色和声音在互相应和。有的芳香新鲜若儿童的肌肤,柔和如双簧管,青翠如绿草场,――别的则朽腐、浓郁、涵盖了万物,像无极无限的东西四散飞扬,如同龙涎香、纂香、安息香、乳香,那样歌唱精神与感觉的激昂。 所以在波德莱尔的作品中,利用了“节奏、芳香、颜色和声音”隐喻着真善美,表达出对于真美的最高追求。这样的艺术表达手法对于诗人波德莱尔来说是一种释放,正如他说过“对美的研究是一场殊死的决斗”,客观地描述了诗人不断追求美的一面,这种追求是无法妥协的战斗。通过诗歌可以看出诗人在诗歌当中是一位正气凌然,态度坚决的英雄,为了追求纯洁无暇、高雅脱俗的美,不容置疑地奉献出必胜的心血。无时无刻不做到“在刻苦的钻研中耗尽时日”。所以他曾经对其他诗人说过:“你给我污泥,我把它变成黄金”这句名言,表达出了作者能够用聪慧的智力、独特的视角,将现代性的态度不断投入到写作当中,在“恶”之中提炼出“美”的因子。

三、隐喻与意象抒发的诗词语言张力

意象是属于文学研究范畴的概念,意象本身与隐喻相关联的随意性。“意象”经过文艺复兴时代文学修辞与逻辑的融合,随后又受新科学和经验主义的文学流派影响,伴随着文学的发展而不断丰富完善。学者霍布斯认为:“感觉是一切文学的源泉,感觉是通过意象印在脑海里,想象则是储存感觉印象(即意象)的巨大仓房,通过文学表现表达”。英国文学批评之父德莱顿也将“想象说”比喻成一只“在记忆的田野上徘徊、搜寻,直到惊起追捕猎物”的猎犬,并把霍布斯的这一观点多次用在文学评论中。换言之,只有将“隐喻”与“意象”在诗境营造的美学环境下进行共融,才会获得读者的共鸣。以下以波德莱尔代表作为例进行分析。

“有谁知道我梦中的新花,能否在这雨后千疮百孔的大地,觅得带来生机的神秘养料?唉!唉!时间吞噬着生命,而噬咬我心的阴险敌人正靠我的鲜血生长强盛!”

在作者的字里行间当中,季节等同于生命的不同时期。在《恶之花》当中运用简单的隐喻句子“有谁知到我梦中的新花,能否在这雨后千疮百孔的大地上,带来生机的神秘养料?”达到了设问句的功能。这源于诗人的内心当中知道“梦中的新花”是什么。正如冬天的下一任就是充满了生机的春季。诗人的梦想中新花最终将会盛开绽放。在诗人的心目当中,不断充斥着新的梦想和希望,这是在颓败当中的新芽,将会逐渐发芽生长。这个时候新花将会唤起读者对于《恶之花》主题思想的理解与共鸣。在这首诗当中,作者将意象进行了选择性的探索,通过了阴郁的艺术表现手法进行关联,最终呈现出多角度的认知体验。诗人采用的多为常规喻,但是并没有让读者失掉阅读的激情,通过运用常规喻,将自己的脑海意象流畅于诗歌的字里行间,这给他的文学作品带来了厚重的感情蕴藏。

四、波德莱尔诗歌的“现代”文学态度

现代一词属于历史概念,理论上把“现代时期”划分为文艺复兴和启蒙时期。作为“现代”理论大师哲学家哈贝马斯曾说:“现代反复地表达了与过去或古代时期息息相关的时代意识,作为时间轴上的一点也将其自身看作古往今来变化的结果。”简言之“现代”不仅意味着与过去的决裂和一味的超前,而且更深层地蕴涵了对传统文学的继承与发扬,因而“现代文学”自身显现出一种承上启下的、不断更新的时代气息。

作家波德莱尔所处的时代正是各类文学思潮萌芽的大时代,伴随着浪漫主义文学的隐退,迎着帕纳斯派曙光开始的文学生涯。他的诗歌不但从浪漫派文学作品中继承了忧郁的情感表述格调,而且在帕纳斯派诗人作品中吸取了文学作品内涵的客观性这一观点,由此开创了现代文学诗歌的先河。波德莱尔更在著名作家爱伦・坡的作品中寻求到了音乐般韵律的诗歌境界。爱伦・坡对诗歌语言的形式美、暗示和隐喻的强调,使得波德莱尔受益颇深。从爱伦・坡、从浪漫派和帕纳斯派诗人、从现代生活的艺术家那里悟出了诗歌创作真谛,这一现代性具有与他同时代的当下时间性特点,又具有未来的特点。著名哲学家米歇尔・福柯谈到波德莱尔和他的作品时,将波德莱尔作品中的“现代性的原点”定位成是思想上的态度。在他的文章《什么是启蒙》中写道:“在波德莱尔看来,要成为现代的,并不在于认识并接受这种无休止的运动,而是在于针对这一运动采取某种特定态度。”福柯在《什么是启蒙》中又说道:“现代性审慎从容的态度维系着一种不可离弃的苦行主义。波德莱尔通过苦行,将自己的身体、行为、感觉、情绪乃至他的生存本身,都变成一件艺术品。在波德莱尔看来,作为现代人的人不是去发掘自己,发掘自身的秘密和隐藏着的真实,而是要去努力创造自己。”因此,波德莱尔的诗句犹如一声叹息唤醒了记忆深处沉睡的倒影,缓缓越过时空,随即又被当下的时空翻新,继而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未来走去。语

参考文献

[1]勒内・韦勒克,奥斯・丁沃森.文学理论[M].北京:三联书店,1984.

[2]普雷明格等.普林斯顿诗歌与诗学百科全书[M].普林斯顿,1974.

[3]保尔・萨特. 波德莱尔[M].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

[4]波德莱尔.恶之花[M].郭宏安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6.

[5]丁建元q外国精美散文读本[M]q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2008.

[6]聂珍钊.外国文学史(第二版)第二卷[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4.

描写冬天的现代诗范文第5篇

(山东大学文化传播学院,山东威海264209) 摘要:传统的文学观念认为诗歌是一种抒情文体,而忽略了诗歌的另一属性一叙事性。诗歌不是单纯的情感堆砌,而是多种表达手法聚合起来的以抒情为鲜明特征的一种文体。相比于抽象的抒情性,叙事手法具有更明确的客观指向能力,也更利于调动读者的相似经验和阅读参与。在叙事性手法占到较大比重的诗歌中,诗人会塑造出代表自己一部分人格的叙述者,进行回忆、想象、记录和反思。这一角色的存在,不仅改变了诗歌情感表达的方式,而且强化了诗歌意象的表现效果。

关键词 :诗歌;叙事性;叙述者;王家新

中图分类号:1207 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5) 08—0178—03

上世纪90年代出现的叙述性写作手法,改变了中国文学对于诗歌理论的传统定位,以现代化的表达与接受方式实现了诗歌文体边缘性地位的逆转。叙述性不仅仅是一种话语表现方式,还是八九十年代的社会环境与文化氛围对诗人提出的战略要求,于是原有的所谓规则、真理都不得不面临质变的重构。相比于传统的抒情技艺,叙事能力更充分地体现了诗人们感受世界、挖掘内涵、表达自我的语言能力。无论直言或含蓄,诗人在情感呈现出来之前,总无法避免最基础的叙事铺垫,否则便可能诗体空洞、情感漂浮。

一、现代汉语诗歌在当代的叙事性表现

在传统的中国诗歌理论中,诗长于抒情,贵在抒情。但是,“抒情”只是一种表达方式,诗歌的表现手段却是不能单一的。因为情绪的呈现,需要诗人进行客观对应物的联想和筛选,才能找到最适宜的表达方法。无论是借景抒情”:借物抒情”还是情景交融”,都只是表达手法的概括性称呼。而这些称呼只注意到了情感与客观世界的联系,忽略了让情感具有现实价值的叙述手段。

抒情和叙事都只是诗人在写作时的策略选择,诗歌所呈现出的抒情性和叙事性,都不能成为定义其属性的依据。所以,从诗歌的叙事性与抒情性的比重出发来定义诗歌性质似乎并不十分合适,因为诗歌的叙事性”有别于所谓的“叙事诗”。同样的道理,将诗歌”等同于“抒情诗”的观念,显然也是以偏概全的。事实上,19世纪之前的大部分诗歌都不是抒情诗,而是叙事诗或话语诗……把诗歌混同于抒情诗是相对晚近的现象,因为在19世纪以后,所有的诗歌类型(散文类型也同样如此)都经历了被文学史学家阿拉斯泰尔?福勒称之为的抒情诗变形”。诗歌的叙事性不讨论情节走向,更加注重生活中的场景描写与心理阐发,是一种直面生存体验的表达姿态。抒情的缘起是事端”,叙事的感性境界为抒情,二者并非处在决然分开的两个领域。无论采用何种表现手法,叙事一直都是存在于诗歌写作过程中的延续性存在,

中国诗歌在20世纪80年生了转向。历史语境的变化和对诗歌写作向度的探寻,使得诗歌出现了新的面貌:突破守旧的时代性、意识形态的非传统性以及艺术观念的革命性。诗歌的承载能力远远不能适应新时代的需求,诗歌体裁的扩展和言说方式的多样,体现了彼年代诗人们的集体突围。这种实验意识在某种程度上降低了写作的难度,消解了崇高,抑制了无限制的高度追索,以新的方式还原诗歌本体的韵律和美感。抒情性的吟唱收敛为经验性的思考,宣泄式的表达转入冷静的分析与质疑。诗歌情感表达方式的冷静化,改变了诗人的抒情姿态。他们将自己置于人文精神之复杂矛盾性的漩涡中,置于具体生存境遇的可变路标之上,精准地进行着命名、推翻和求证的工作。

每一种新生的文流都会引起破坏性的尝试。20世纪80年代的一部分先锋诗人,虽然以全新的姿态迎接着叙事性的写作潮流,却又陷入了过于口语化的误区。他们过分注重情感的宣泄,过于直白而单纯的进行表达,降低了诗歌技艺能够承担的美学效应。他们使用没有任何遮蔽与装饰的语言,致使任何一点瑕疵都会在毫无遮拦的诗行间原形毕露。口语化的叙事方式固然有其特点,其所宣扬的文艺理念也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但是,在单纯讨论传达情感的叙事艺术时,避免平面化的表达倾向,也许会更方便读者向深度挖掘诗歌内涵。这里的深度”,是指感受的深度以及思考的深度。诗歌将受述者带到不同的人类世界,他们对于外界的感受与叙述指向紧紧联系在一起。受述者每一次深浅不一的感同身受,都会因为叙述者的语言包容度而有所不同。

王家新在叙事当中引入了大量日常场景的再现,对诗歌材料进行了现实性的处理,使得诗歌语言具有了更加细腻的表达能力。这种切近生活本身,而又能够保持适当距离的文本写作,让读者更加便于发觉琐屑之中的美好与丑恶。

人生的体验往往存在着回转的相似性,意识流的手法最适于表现不同场景下的混沌思维,拼接式的感悟最易引起不同矛盾的冲突。王家新以意识流手法处理日常生活中的一个个普通事件,使不具有存续属性的事件转化为对人之具体生存情境的分析和研究,承担更加深重的人性内涵。在《伦敦随笔》中,不同的几个你”在相异的历史时空中存在,又在相同的写作时空中聚合,使整首诗歌散发着浓烈的现代性。不同时间维度的各个主体们不产生互动,经验叙事看似浅显,却能够直达宏大的历史背景之中。“离开伦敦两年”的你”、唐人街中的你”、“英格兰恶劣的冬天”中的“你”、“在移民局里排长队”的你”、“在莎士比亚酒馆坐下”的你”、在狄更斯阴郁的伦敦”中的你”、在隐晦的后花园”中的你”……“你看到了这一切。/一个中国人,一个天空深处的行者,仍行走在伦敦西区”。诗人在回忆,在一步步还原伦敦生活中的自己,在客观审视着不同场景中的自己。叙述者让诗人得到了旁观的自由,不必以第一人称进行自我剖析。灵活的视角在不同场景中转换,从容的回望式思考,让全诗更具包容收敛的效果。客观冷静的叙述语调配合着戏剧性的故事走向,加上叙述者也许是因为事件本身的复杂性而持有的迟疑态度,使得诗歌具有了巨大的包容力。诗歌不再单纯地依靠时间逻辑完成架构,而成为了不同场景的交织与杂糅。诗散发着厚重的生存力量和生命力量,而不仅仅是情感力量。诗人也转换为时而参与故事、时而跳脱出来的叙述者,身临其境的感性与冷眼旁观的理性互相牵制,拉开了主人公与故事本身的距离,诗行中间活跃着一个讲述自身故事、质疑他者”故事和与受述者情感交流的诗人。

《一九九八年春节》最基本的展开方式是叙事和描写,碎片式的场景转换,营造出偶然性的不可预测感。鞭炮声中的沉思、儿子越洋电话中的坚韧、关于乡土中国的记忆、对于伟大生命的朝拜……读来让人觉得这首诗充满了力量感,而其力量的基础,就是一个个接近白描的场景再现与说明性质的叙述口吻。得益于叙事手法的灵活性与叙述者的主动性,作品中场景与情绪的转换呈现出了一股掌控性的力量。对于一个具体场景的停留只是点到即止,受述者无法预测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场景,也就不能够继续任由情感惯性进行引导。对于叙事可预测性的表面打破,使整首诗歌充满了戏剧化色彩。戏剧化的叙事加上戏剧化的描写,能够勾起受述者戏剧化的阅读体验。

余光中曾说:“内行人都知道,就诗的意象而言,形容词是抽象的,不能有所贡献。真正有贡献的,是具象名词和具象动词,前者是静态的,后者是动态的,但都有助于形象的呈现。”于此,对于复杂的现代社会来说,单纯的抒情表现出的承载主旨之能力便显得越发吃力。《日记》这首诗歌之所以情感细腻,是因为叙事因素赋予了叙述者以情绪来源,“嗅、呼吸、进入、写作”,连成了一条含蓄的叙事线索,虽然没有明显的情节,却有一种跳跃逻辑的诗性美感。朴实与低沉的叙述语调,在情感强度方面并没有逊色于90年代其他激昂的浪漫主义抒情诗歌。如此简单而虔诚的叙述方式,反而比膨胀的激情更具浓烈的人文理想色彩。叙述者不采取主观抒情的方式,避免了情绪的狭小格局,将叙述者我”放置于生活中,在静态的思绪里探索生命与灵魂的伟力。冷静的语调散发出压抑着不能自由释放的张力,虽没有一句束缚”,却让人读来倍感压抑。叙述者以日常场景切入内核,不需要借助于背景渲染,也没有直露的人生感叹,却能够抓住读者的注意力,亦步亦趋的阅读下去。

二、现代汉语诗歌中的叙述者身份

诗歌的叙事性,是调整诗歌情感表达节奏的一种手法。受述者有时候已经厌倦了全盘接受式的阅读体验,而倾心于富有含混可能性的参与式阅读。这是因为叙事性的诗歌散发出生活的气息,勾起受述者的生活记忆,让诗性的语言在生活中扎根,却又具有高于生活的经验性魅力。

叙述者对叙述节奏有着直接的掌控能力。他可以在认为有必要的地方停留,使某一情境状态无限延伸,超越时空的限制,以扩展的姿态表达瞬时的感受。此时,诗歌的气度由于空间形态的密集而更加庞大。在诗人眼里,叙事性使诗歌从一种青春写作’甚或青春崇拜’转向一个成年人的诗学世界,转向对时代生活的透视和具体经验的处理。

叙述者的存在,使诗歌中的抒情主体变为行动主体。叙事性的诗歌写作精确了话语指向的方向性,把语言对词义的内部指向改变为对存在的外部指向。诗歌由原本静态的意象排列变成了动态的行为序列。受述者在直观地接受诗歌表达的意境的同时,还能看到另外一个开放的情感空间。尽管事件本身不存在逻辑联系,一首诗歌可能会是几件事的松散组合,但叙述者的存在以及叙述性的语言选择赋予了事件之间的逻辑联系。诗人并不打算还原生活,而是通过叙述者的话语转换,对现实进行写意性的表现。于是语言的内在联系性被削弱,非时间承续的表现形式更为突出。

诗歌的文体特征决定了其不可能脱离意象而存在,叙事性的介入使意象成为了情绪流的引导者,意象的稀疏或紧密,都会对情绪的流淌造成气氛上的预示。构成诗歌文本的一个或多个意象,本身就是一个个独立的意义单元。它们在诗歌中占据着某一个或者多个位置,成为串联起整首诗歌的叙事骨架”。“这就是被我们自己遗忘的灵魂,一个夜半的车站:没有任何车辆到达,也没有任何出发”,言简意赅的措辞,只说出了人物的生存状态,却也足以展现出词语背后的广大空间——人生。诗人从时间维度出发,以回忆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反思。而时间上的连续和表达上的循序渐进,又突出了生命之高度与深度。《挽歌》不仅是一曲时间上的挽歌,也是一曲人性的挽歌。

在意义层面,叙述者的存在拉开了诗歌创作者与表达者的距离,使得诗歌在抽象领域的意义深度被削平,代之而起的则是空间意义的扩展。生活经验的包容性给了诗人更广阔的表达视野,面对生活中的庞杂信息,诗人发掘出比朴素的美丑更加普遍的世俗善恶。孙文波在谈论90年代诗歌与上个时代的差别时说:“与80年代不同,关于诗歌的神性,它使人获得某种带有某种绝对值的超人类价值的认识:关于语言的纯洁,它的不可动摇的绝对性,多多少少己被抛弃……这样一来,从另一种意义上讲,90年代的诗歌可以说是世俗’的诗歌……它是一个返回而非脱离的过程。”

在话语层面,叙述者的存在改变了诗歌话语的言说方式。诗歌叙述者将创作者的泛滥情感进行叙述处理,以语言的叙事性对情感进行冷处理。诗歌的抒情尺度与表达效果是一对微妙的矛盾体,任何冲动的情感都不足以成就一首成熟的诗歌。80年代的诗歌大都是冲动的、激情四射的,诗中喷薄而出的是诗人热烈的情感。而90年代的诗歌就隐忍克制的多,只闻大喜大悲,不见笑声眼泪。“而一生沧桑,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及高高掠过这石头王国的鹰/是他承受孤独的保证,没有别的,这是最后的营地,无以安慰/亦无需安慰”。《最后的营地》并没有采用传统的抒情方式,没有言辞激烈的职责和咒骂,而是以沉默的退守为姿态,冷静地蔑视这个世界、这个夜晚。

包括诗歌在内的所有文学作品,都是个人化创作情感的表达。既然有个人性的成分,就难免会存在接受上的限制。原本私人化的情感被受述者普遍化,抽象的诗情也借助意象而更加具体。读者如果缺少对作者的生命经历与创作情感的了解,就无法进入作者写就的诗歌系统。而诗歌中的叙事性成分就是缓解读者阅读陌生感的接受通道。情境的设计与动作的安排,呈现出双层结构的表达模式——指向现实的叙述性表述,与指向情感的抽象性传达。这就需要一个或隐或现的叙述者,告诉受述者:抒情并非诗歌的全部,叙述背后蕴含着更丰富的情感内容。而叙述背后内容的表达,在很大程度上又依靠叙述性的诗歌意象来承担。

在王家新90年代的写作实践中,诗人不再是被时代叙事的人,而是主动地离开宏大叙事,以极强的主体意识叙述他者的人,表现出高度的灵魂自觉性。在摆脱了过去那种集体叙事的混沌、盲目的意识之后,诗人跳出了旧的话语框架,将个人命运、理想激情和蓬勃的创造力一并融汇进新的写作实践之中。原来诗歌中执掌一切的抒情主人公隐退,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诗行中时隐时现。普通平民视角的切换意味着诗人放弃了救世主的身份,也放弃了被救者的身份。诗歌可以从道德伦理的角度写,可以从民间情结的角度写,也可以从个人感受的角度写。诗人不再依赖政治抒情时期的仰视姿态,而回归一个自然人、自由人的身份,表达自己的所见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