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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公找老伴这件事情上,老公兄妹二人都没表示反对。他们懂得“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这个老理儿,只要公公高兴,有个愉快的晚年,他们就高兴。
第一次见公公的新老伴,我特意多打量了她几眼,李阿姨衣着时尚,挎着流行的女式坤包,还有部能上网的手机,一张嘴就是有着上海味道的普通话,原来,李阿姨早年从上海来到郑州一家棉纺厂工作,此后结婚生子成了郑州人,李阿姨的丈夫三年前去世,她膝下一儿一女,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李阿姨觉得晚年生活孤独,便想找个伴,经过熟人说合,她和公公就认识了。两人彼此印象不错,就决定一起携手安度晚年。
自从李阿姨走进门,公公好像迎来了人生第二春,很快便从失去老伴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李阿姨身上仿佛有股魔力,让公公对她着了迷。有一次,公公悄悄地对我的小姑子说:“你李阿姨最爱干净了,我身上的衣服穿不了两天,她就逼我脱下来洗。”说着,脸上还有股掩饰不住的得意。
又到了一个双休日。我们全家和小姑子全家到公公那里聚餐。开饭前,我那不到6岁的女儿和小姑子4岁的儿子玩得十分起劲,女儿还带头爬到公公卧室的床上,接着把小弟弟也抱了上来,两个孩子在松软的席梦思床上又蹦又跳,很是开心。
听着孩子们快乐的笑声,李阿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被糟蹋得乱七八糟,不禁皱着眉头走进厨房,跟公公嘀咕了几句。公公快步来到卧室,对着两个孩子大声呵斥起来,还凶巴巴地把两个孩子赶下了床,然后把弄乱了的床铺整了又整。
老公兄妹看着父亲的举动,都有些不满。当初,婆婆在世时,她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看着孙女、外孙在自己宽敞的大床上嬉闹了。一边看,老人还眯着慈爱的眼睛直乐。孩子闹得实在过了分,婆婆也只是佯怒吵几句,但从不真生气。而如今,床还是当年那张床,只是换了女主人,孩子们难道就玩不得了?!
老公兄妹心里虽然不快,但为了父亲,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五一节到了。全家又聚到一起吃饭。吃饭前,孩子们依然打打闹闹。这次,不知是谁领头又上了公公的床,两个孩子在上面又疯闹了起来。李阿姨看到床铺又被弄得乱糟糟的,她不满地又跟公公嘀咕了一通。
公公照例又是一通吼,把两个孩子赶下了床,并撵出了卧室。大家本以为到此为止了。殊料,公公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小锁,把卧室门给锁上了。两个孩子失去了疯闹的阵地,撇着嘴看电视去了。
看到公公的举动,老公和妹妹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一向乖巧、孝顺的他们嘴上都没有说什么,但心里的不快掩饰不住地写在脸上。
那顿饭大家吃得无滋无味,草草结束后,便各回各家了。
此后,婆婆在世时,一家人每个双休日都要聚在一起的惯例被打破。再后来,只有五一、国庆、春节这样的节日大家才到公公家象征性地聚一聚。而现在,只要公公不打电话,大家都很难坐到一起吃顿饭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导致亲情疏离的是公公当初卧室门上的那把锁。
记得我小时候,母亲每天再忙,也不忘提前泡壶茶,让下班回家的父亲第一时间喝上。那时虽然家里的日子过得很紧巴,但是善于精打细算的母亲总是想法设法从牙缝里挤出钱,给父亲买上二斤茶。父亲不吸烟,不喝酒,但是酷爱茶,并且喜欢喝浓茶。一壶茶,沏到第三次,便嫌其清淡乏味倒掉重沏,为此母亲没少唠叨他浪费,不会过日子。可是父亲根本不在意母亲说什么,依旧我行我素地泡酽茶,喝浓茶,母亲也一如既往地每月给父亲买茶,这已经成了我们家每月固定的开销,雷打不动。望着父亲喝茶后心满意足的神态,母亲脸上也缀满幸福的笑容。回想起来,在那经济匮乏,温饱尚不能全部解决的年代里,喝茶对大多数家庭来说真的是奢侈品。当时商店不像现在什么茶都有,唯一能买到的就是花茶,并且是茉莉花茶。在我的印象中,那时的茉莉花茶色泽黑褐油润,冲泡后香气鲜灵持久,汤色黄绿明亮,叶底嫩匀柔软,喝后特别解渴。在外疯玩渴了的我们,回家后往往不管是茶还是水,端起来就喝。刚开始喝到嘴里就吐,觉得茶苦且涩,比吃药好不了多少,喝的次数多了慢慢地感觉到茶水不再那么苦,也不再那么涩了,再后来竟也闻出了茶香,品出了浓郁醇厚。就这样,一家人被浓浓的茶香包围着,其乐融融地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喜爱上了茉莉花茶。
成家后,第一次跟爱人回乡下看望公婆,淳朴善良的公婆不知拿什么招待我这城里来的儿媳,一番嘘寒问暖地忙碌后,小姑子端上了一碗茶,口渴的我望着碗中干树枝似的长梗和上下翻滚的大叶,再看看这又红又浓的茶汤,硬着头皮只礼貌地喝了一口,便心想:这也叫茶?简直就是一些烂树叶。公婆不解地问:“怎么不喝了?”一旁的爱人忙对我介绍说:“这是红茶,叫老干烘,是咱们莱芜的特产,家里只有来了客人,才泡一壶酽酽的干烘茶,这是家里招待我们的最好方式,也是故乡款待我们的最高规格。”看我实在难以下口,爱人补充说,初次喝干烘的人,确实看不上它的浓汤,喝不惯它的苦涩,但是喝久了,你会发觉它的茶味香醇绵长,茶汤金红澄明,茶质耐冲泡,不只解渴,还暖胃治病呢。
尽管老干烘是好东西,可我还是喝不惯它那浓烈的烟火味道。有段时间,我喜爱上了绿茶,刚开始喝那几天感觉还好,可后来只要一喝绿茶,胃就隐隐地痛,并且常常闹肚子。爱人说喝干烘茶试试吧,干烘茶是熟茶,能暖胃养胃,保不齐能治好你的病。我半信半疑地接受了爱人的建议,改喝红茶。没想到自从喝红茶后我很少再闹肚子,体重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人喜爱干烘茶胜过任何茶,逢年过节及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它。就连平时走亲访友,给老人过生日,也要称上二斤干烘茶做馈赠礼品。
我和阿强经过5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走入婚姻。蜜月归来,我俩才发现一个大问题:身为独生子女的我们,居然都不会做饭。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将装修一新、各类炊具一应俱全的厨房当摆设,天天去街上解决一日三餐。
一日,阿强忽然对我说,婆婆要来“视察”,让我做好迎接婆婆大人的准备,争取做她老人家眼里最贤惠的儿媳。我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情,将家里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然而,婆婆在我们小家转了一圈,眼睛最后盯在我们“不沾烟火”的厨房时,脸色就变了。她阴沉着脸问阿强:“你们不在家做饭?”阿强挠挠头,说:“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去外面解决就行了。”阿强的回答让婆婆很不开心。她一边埋怨我们懒惰,一边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几样小菜和两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端上了桌。
在饭桌旁,我见婆婆欲言又止,明白婆婆要说什么,于是故意皱着眉,冲阿强“抱怨”:“阿强啊,你看妈弄的饭让人怎么吃啊?”我的话让婆婆一愣,坐在一旁的阿强也当即变了脸色,一边用眼神示意,一边在桌子底下用脚踢我。我没理会他的小动作,继续“抱怨”:“你看妈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精致得像艺术品,谁忍心将它吃下去啊!”听了我的话,婆婆脸上马上“阴转晴”,阿强赶紧接道:“那是,咱妈的手艺那是没得说!要不,咱爸怎么说咱妈是传说中的厨神呢!”满面春风的婆婆笑着打了阿强一下,说:“这孩子,就是嘴甜,你爸什么时候说我是厨神来着?”
我边吃边摇头感叹:“妈真是有双巧手,怎么一样的面,我就做不出这么好的味道呢?”婆婆见我沮丧的样子,笑着说:“喜欢吃,妈常来给你们做。现在的孩子有几个会做饭的,学学就会了,有空妈教你。”
这时,阿强不失时机地在婆婆面前夸我,说别看我不擅厨艺,但我与婆婆一样,工作踏实,努力上进,常常加班,不怕苦不怕累,在单位是个好员工,在家里是个懂得疼老公的好媳妇。我没有被老公的夸奖冲昏头脑,他话音一落,我就瞪了老公一眼说:“说什么啊你,我能和咱妈比吗?咱妈是事业家庭两不误,我是忙了事业忘了家庭,以后我还得向妈多学习呢。妈,您说是不是?”婆婆宽容地一笑,说:“你工作忙,没有时间煮饭也情有可原。反正我退休后没什么事做,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妈,妈来给你们做。”
婆婆的话让我窃喜。看来,我和阿强已经成功俘获婆婆的心。我知道,在婆婆眼里,我这个不进厨房的毛脚媳妇,虽笨却可爱。而及时“跟帖”的阿强,也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地帮我完成了形象转换。
这之后,婆婆常来为我们做饭,而且每次都会为我们做一大桌营养丰富的饭菜。不用自己做就能吃到如此可口的饭菜,我和阿强自然求之不得。但惬意之余,看着自己一日比一日发福的身材,我却犯难了。按理说,为了体型,我理当拒绝婆婆的美食,但如果拒绝,不但会令婆婆不悦,而且还是对婆婆劳动的不尊重。
一日婆婆在厨房一通忙碌后,一桌色香味俱佳的饭菜又端上了桌。我看看阿强,阿强心领神会,胸有成竹地冲我微微一笑。我坐在桌前,吸着鼻子,做馋涎欲滴状,伸出筷子刚要夹鱼吃,阿强就过来跟我抢,并声讨我午饭吃得太多。看着我俩在饭桌旁像两个馋嘴的孩子抢得不亦乐乎,婆婆忍俊不禁,她充当和事佬,让我们别抢,说想吃有的是。说着,婆婆起身去厨房端汤。
趁婆婆起身的工夫,阿强将我碗中的饭划拉去一大半,匆忙之中还不忘将自己面前的鱼刺猪骨头划拉到我面前一部分。婆婆端汤过来,阿强就指着那堆鱼刺猪骨头苦着脸向婆婆抱怨,说我太馋,让老妈以后不要做那么多好吃的,以免在老妈的娇惯下,他的漂亮媳妇变成“内地版肥姐”,让瘦得像竹竿似的他产生被压迫感。老公的话逗乐了婆婆。
这之后,善解人意的婆婆做的饭菜清淡了不少,让我既享了口福,又免除了发福之忧。看着自己曼妙的身材、红润的面庞,我在充满自信的同时,也对婆婆充满感激。
但居家过日子,婆媳之间总有不和谐的时候。面对矛盾,我充分发挥自己“懒”的本领,总是一笑而过,从不计较、纠缠。小姑子结婚,婆婆陪送了一辆车外加一套房子;小叔子当兵回来找工作,婆婆为了疏通关系,花了十几万,我始终心静如水,不争也不怨。我的“懒”成就了家庭的和谐,阿强人前人后夸我温柔体贴,婆婆也常在邻居面前夸我识大体、明事理、懂事孝顺,有我这样一个儿媳,是家中的福气。就这样,在老公疼、婆婆宠的氛围中,我幸福度过了两年。
两年后我生下宝宝。为了照顾我和宝贝孙子,婆婆搬来与我们同住。三代人住在一起,热闹是热闹,摩擦也接踵而至。
知母莫若子。阿强深知婆婆的性格,每每在我为婆媳摩擦苦恼时,总是及时站出来为我支招,且招招见效。阿强告诉我,婆婆做了一辈子人民教师,最喜欢给人“答疑解惑”。于是,我投其所好,常拿一些弱智问题去“为难”婆婆。结果,我的“十万个为什么”不仅及时化解了家庭矛盾,还增进了婆媳感情,让婆婆成了我最好的“闺蜜”。周末,我俩亲亲热热携手出门,好多人都误认为我是婆婆的闺女。
按理说老李已经到了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时候,可天总不遂人愿。老李多年来患有严重的肝病,虽说现在医疗条件好,可老李还同时患有冠心病和高血压,所以,老李动不得手术,多年来只能靠药物维持。昂贵的医药费虽没使这个家庭的经济捉襟见肘,但也没让这个本该宽裕的家庭留下多少积蓄。所以老李一家至今还住在单位那套五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的老房子里。
以前女儿上学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就和父母一起挤挤睡了。现在女儿毕业工作了,老李不得不在厅里用布帘隔开放下一张床。为此,儿媳妇朱俊冷脸了一个月。
大菊知道朱俊不满意,但她不只是为住房紧张,事情的根源在于女儿晓甜的工作。那年女儿高中毕业,老李凭关系要了一个电力局内部委培的名额,花了一万多块钱送女儿走了。女儿上学后的第二年儿子晓康中专毕业,而那年正赶上国家体制改革,大中专院校的学生不包分配,那一年老李也快要退休,凭着仅有的一点薄面老李找领导要求安排,领导答应了,但要拿三万块钱。老李傻了眼。儿子一毕业就花了几千块钱买了一辆摩托车,接着和朱俊谈起了恋爱,花销也大。老李实在没地方去找那三万块,借吧,他抹不开脸。事情就这样撂下来,后来撂来撂去也就黄了。晓康和朱俊结婚后,两人弄了一个卖凉拌蔬菜的小摊儿维持生计。
本来朱俊还抱着晓康在税务局上班的希望,后来得知没戏后很不满意,儿子是家里传承血脉的人,老李却把钱给女儿花了,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儿子最终成了无业人员,朱俊暗说公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朱俊这些话虽不明说,大菊从晓康一言半语中也有所察觉。这女儿毕业进电力局工作,朱俊当然免不了有些揭伤疤的味道,大菊心说别管儿子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随你怎么闹也翻不了天。
朱俊轻易也不敢恼,因为她和晓康结婚三年都没有一个孩子。这在三代单传的老李家是件很让人上火的事。而且经过检查毛病可能还出在朱俊身上。为此,朱俊总觉得腰杆不直。晓康人虽不太会说话,但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出一家门入一家门不容易,朱俊怕闹火了晓康会和她离婚。
晓甜参加工作后不久便谈起了恋爱,大菊是听别人说的,她问晓甜有没有这回事,晓甜只是笑,不让大菊管。大菊说晓甜大了,也知道分寸了,朱俊撇撇嘴:“要真是谈恋爱了可得调查清楚,晓甜又不是很漂亮,别让人给骗了。”大菊的脸色沉下来。晓康瞪了朱俊一眼。“我也是好心。”朱俊走开了。晓康让朱俊说话注意点,说他妈不爱听。朱俊没理他。
没过几个月,一天,晓甜阴着脸回家了,而且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直掉眼泪。大菊慌了,可又问不出发生了什么事。老李也急得团团转。“晓甜啊,我们家过得不容易,爸妈供你不容易,你看你工作多好,为这你嫂子多有意见,你可别无事生非,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菊一个劲儿地劝,可晓甜就是一言不发。
晓康和朱俊回家了,也阴沉着个脸。大菊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朱俊没说话就回自己屋了,晓康闷了半天才说出来。
原来,晓康和朱俊下午正收摊儿时,一个熟人跑过来告诉他们,说晓甜和人家打架了,好像是晓甜怀了人家的孩子,人家不承认。晓康一蹦三尺高想去找人家,被朱俊拽住了,说先回家问清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真的?”大菊冲进晓甜的卧室。晓甜只是哭。“你……”老李气得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晓康和大菊赶紧拿药喂他。“作孽呀!”大菊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你妹子出了事,你们怎么也得管哪。”老李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一切都得大菊操持。
“怎么管?打他一顿,这能解决事儿?还不够丢人的,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朱俊看不起晓甜平时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大菊想让朱俊出面,给朱俊说了很多好话。朱俊不得已点了头。
朱俊单刀赴会,她找到了那个男方家,那个男的一副地痞模样,他妈也不讲理。最后朱俊把他家的暖水瓶摔了,那个男的还想打她,朱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把水果刀说:“你动我试试,你平白糟践人家一个大闺女就算没事了?咱们都没跑出这一亩三分地,谁家都有人,你要诚心找不自在,咱们谁都不好过。”那个男人的妈看朱俊玩真的,软了下来,答应解决。
经过协商,那男的赔了五千元钱了事。那男人的妈给钱的时候说其实他们不是不想要那孩子,只不过不放心,她说一个大姑娘没出一个月就和自己的儿子上床,说不准也会和别的男人上床。朱俊替晓甜受够了羞辱。
朱俊因为这件事脸子吊了几个月,也不怎么和晓甜说话了。
晓甜在这件事解决后半年,她突然决定要结婚了。她把一个长相不太好,个头不高叫李选的男人带回了家。大菊和老李怎么也看不上,可晓甜说了,他家有房有车有钱,虽然他不是国家财政预算内开支,可好歹说起来也在水利局上班有个工作。老李说房和钱都不是他的,让晓甜不要注重这些,可说服不了她。
朱俊和晓康一天到晚混在街面上,认识的人多,有知道李选和晓甜处对象的人对两人说,李选这人不地道,吃喝赌几乎样样都沾。晓康急忙把这事告诉大菊,大菊又告诉晓甜,可晓甜不相信,铁了心要和李选结婚。
没办法,家里人只好同意她和李选结婚。
结婚后的晓甜三天两头回娘家,她说她不会做饭,还总带李选回家。朱俊以为晓甜离家后自己会清静些,可一切还是老样子,客厅里支的那张小床都没有挪,大菊说总得给闺女留块儿地方,晓甜免不了会回娘家小住的。朱俊真是窝心死了。特别是晓甜怀了孕,朱俊买的一些自己爱吃的水果放在冰箱里都会被晓甜吃掉。
晓甜隔年生下了一个女儿。老李老两口看到孩子就高兴。可这时候老李的心病也更重了,孩子再好也是人家的,自己总得有个孙儿。于是老李就催促晓康去检查。在这方面朱俊自觉理短,只好跟着晓康去医院,回来后吃着一包又一包的苦药。但几个疗程过去,一点也没有见效。
晓甜认识计生委的一个人,她打听到有一对外地夫妇超生了一个男孩子想送人,便问大菊老两口要不要,老李一听说是个男孩子,不假思考便点头要了。兴冲冲抱回来才想起这事没和晓康两口子商量。晓康倒没事,可朱俊就不敢说想不想要了。
果然,朱俊回家后一看到那个孩子马上翻了脸,说老李一家太欺负人了。朱俊收拾了一个小包裹便回了娘家。这是朱俊第一次闹这么大的脾气。
朱俊一走,晓康的蔬菜摊儿便做不下去了,一时间找不到个好帮手。老李的身子骨不行,朱俊一走他一生气,躺在床上便动不了了。大菊又是伺候病人又是摆弄孩子,一下子上了老火。晓康和朱俊生活了好几年,感情一直很好,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大菊找了很多调解人去说服朱俊。
最后朱俊回来了。但回来后的朱俊脾气长了不少,嘴上虽不说什么,可干什么都是一副冷脸色。对于那个孩子,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还像以前一样早早睡觉,早早出门去忙生意。那个孩子晚上啼哭吵得她睡不着了,她就踹晓康两脚,晓康就会颠颠地跑去帮大菊照看孩子。老李和大菊想朱俊是一时不习惯,时间长了就好了。所以大菊虽然累点儿,心里依然很高兴。老李的身体也慢慢康复。日子渐渐恢复正常。
晓甜的孩子八个月大时,晓甜把她送到了奶奶家开始上班,可就是这时候,事情来了。晓甜的孩子在家时,李选也帮忙做家务,带孩子。孩子一送走,李选一闲下来便开始隔三岔五不回家,后来整夜整夜不回家,打他手机就会听到麻将哗啦哗啦地响。晓甜想他打就打,没钱了他就不打了。可事情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李选没钱后开始向晓甜要,小甜不给,他就偷偷地把他们结婚时的礼金从银行里支出来赌了。晓甜知道后非常生气,就和李选打架,李选动手打了她。
挨打后的晓甜哭着跑回家,把大菊和老李心疼坏了。“离婚,离婚,不跟他王八蛋过了。”老李张口骂了人。大菊也跟着嚷嚷:“行了,两口子打架难免,他来接你说了好话保证以后不打了就行了。”晓康也显得心烦气躁:“结婚前就说他有毛病,你偏不信,老实了吧?”晓甜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厉害了。老李见此拿起鞋便去拍晓康。
晓甜在家里住了不到半个月,李选才抱着孩子来接她。父女俩在老李家门口敲了近一个小时的门,老李就是不开。孩子在门外哇哇地哭。后来朱俊回来才打开门让他们进去。“抱个孩子在门外哭,像什么样子?”朱俊的脸阴得像块黑布似的。
老李和大菊气恼地坐在一边,李选给晓甜说尽好话,晓甜才总算跟他回了家。“以后你再打她我饶不了你。”老李在李选要走时丢下这么一句话。
晓甜和李选回去后并没有消停几天。李选虽然还去赌但不向晓甜要钱了,可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晓甜以前和别人好过还流过一个孩子,李选便像困兽一样又打了晓甜一顿,并扬言离婚。这一次是晓甜觉得理屈迁就了下来。以后两人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晓甜说上娘家住几天就住几天,不愿住了就自己回了家。老李和大菊也没了办法。
一天,晓甜家的邻居打电话来,说来修补漏房的来了,叫她过去。大菊赶紧把家里安排好就去了。晓甜家是一楼,带个小院儿,小院里用来堆放杂物的小屋一直漏雨,晓甜他们又经常不在家,大菊就托他们的邻居给留心着点修补漏房的。
大菊急慌慌地赶去,打开小院的大门招呼工匠们进去,她发现房间的防盗门是虚掩着的。是谁在家?大菊敲敲门叫了几声“晓甜”,没人答应。她又叫了几声“李选”,还是没人。大菊正要自己开门进去的时候,李选从房里出来了。“你没上班?”大菊一边说一边进屋,李选神情特不自然地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大菊进屋就看到两个陌生女人在床上躺着睡觉,一个男人在沙发上睡。“我表弟和他女朋友,从外地来,下火车没多久,累了,在这歇一会儿。”李选急忙解释。大菊看了看他,没说话就出去了。小房快修补完的时候,大菊看到李选送那几个人出了门。
大菊对李选的话很不放心,她把她看到的事跟晓甜说了。没想到过了几天晓甜身上带着伤哭哭啼啼回了娘家。她说那天李选是把两个发廊里的女人带回了家,那个男的也不是他什么表弟,而是他的一个赌友。她和李选为这事理论了几句,李选就又动手打了她。
老李老两口气坏了,打电话让晓康回来,晓康回家后就径直去找了李选。去了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李选就打了一顿。个头矮小的李选不禁打,不一会儿便捂住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呀呀直叫。晓康胆儿小,以为把李选打坏了,赶紧打了120。
就在晓康为李选挂号抓药的时候,忽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人来,摁住晓康便打。后来晓康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李选的赌友。晓康左手骨折了。打他的人打完就都跑了。李选没伤着哪儿,晓康倒住进了医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办法收拾了,晓甜铁定了心和李选离婚。李选家找了好多说和人给老李家赔礼道歉,但没有用,婚是离定了。晓甜和李选离婚容易,可他们的孩子谁都不想要。经过法院协定,按两人收入的比例支出孩子的教育抚养费。这样,晓甜收入高,她将付出比李选多一倍的费用。无论一次性付出还是月供,这笔费用对晓甜来说都是负担。其实晓甜自己想要那个孩子,是老李老两口怕晓甜将来拖着个孩子不好嫁人不让她要。思来想去,晓甜还是决定要孩子。
晓甜带着一岁多的女儿又回了娘家。老李家五十多平米的小屋,两个不谙世事的娃娃,一天到晚哭声不断,闹极了。老李肝脏有病,心脏不好,为这住了一次医院。大菊不得不请了一个保姆帮她照看孩子。晓甜要上班,晓康的手一时好不了。朱俊自从晓甜住回娘家的当天说了句“闹吧,闹吧,都闹死得了”,就再没说过一句话,找她表妹帮她出摊儿,还住在了她表妹的出租屋里。她跟晓康说在家里睡不着觉,不做生意吃不上饭。晓康也没办法。
谁都能看出朱俊的一百八十个不满意。可除了朱俊现在没能给老李家生下个孩子,别人还找不出她什么毛病。一个儿媳妇能容忍嫁出去的小姑子,这样已经不错了。毕竟是老百姓,传男不传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有人劝大菊让晓甜搬出去住,租房,找个保姆,比这样强,那样大菊再临时帮衬一下,朱俊就什么也说不出了。可大菊舍不得,觉得自己的姑娘刚离婚,自己再把她撵出去,她不忍心也不放心。
家里实在太挤了,孩子的日用品老李的药罐子铺了一地。老李老两口决定买套大房子。可钱又不太凑手。将来毕竟晓康得跟他们过,他们就想让晓康两口子拿出点钱来。但朱俊说了,拿钱可以,户主得写晓康的名字。老李和大菊觉得不行,自己家里这种状况,他们怕朱俊将来和晓康闹离婚为房子的事产生纠纷。于是给晓康摆清利害关系,晓康又使劲做朱俊的工作。朱俊说不写也行,但买了房后不跟他们一块儿过,要么他们留在老房子,要么我们留在老房子。晓康说不行,自己的爸爸有病,妈妈又替他们带孩子,自己的妹子又那样,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分开。朱俊说她受够了,夏天多热都要关着门睡觉的日子,受够了排队等厕所的日子。朱俊和晓康第一次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朱俊彻底不回家住了,生意也不做了。
大菊逢人便会掉眼泪,她是真害怕朱俊和晓康离了婚。女儿离婚了,儿子再离婚,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家。老李的病又犯了一次。大菊四处托人给朱俊家说好话,朱俊的妈妈也怕朱俊走到那一步,也是苦口婆心地劝。可朱俊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后来烦了,干脆搬到了表妹的出租屋。
过了几天,晓康又去找朱俊,好说歹说,最后,朱俊还是答应跟他回家。
老李一家终于搬到了梦寐以求的一所大房子里。
朱俊和晓康不做凉拌蔬菜的生意了。晓康跟别人合伙弄了几台车床,朱俊在一家面食厂上了班。这样,朱俊的生活就正常了,在家的时间也多了。朱俊这次回家,对那个抱养的男孩忽然间好了很多,也开始抱一抱,喂一喂饭了。这让老李夫妇非常高兴。不过,朱俊对晓甜还是不理不睬。对晓甜的女儿,都没正式看过一眼。
不久,一件天大的喜事降临到了老李家,朱俊居然怀孕了。晓康和大菊高兴死了,都说是那个抱养的小男孩带来的好运气。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朱俊顺利产下一名女婴。
转眼两年过去了,抱养的那个小男孩和晓甜家的女儿都上幼儿园了。朱俊的女儿也已经满地乱跑。孩子们一多,便免不了开始打架,为争一个玩具,也会抓个满脸开花。但晓甜的女儿不敢去争,只要她敢去拿,朱俊就会训斥她一番。都说大人不跟孩子一般见识,但朱俊就较这个真。老李和大菊知道她不是冲孩子,也没办法。
一天,晓甜下班回家买回一大堆食品和玩具,朱俊家的两个孩子都抢着拿,晓甜的女儿没敢动身,而且怎么也叫不到跟前,她说姑母打。晓甜这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家里是什么地位,眼泪忍不住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这几年晓甜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有再婚。几年里晓甜也积攒下一些钱。晓甜说就是贷款也要自己买处房子。大菊伤心死了,她怎么舍得晓甜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住。老李把一切看在眼里,无能为力,只是唉声叹气。老李又病倒了。
一天,老李一个人在家休息,朱俊抱着睡熟的孩子回来了。老李把朱俊叫到了屋里。
老李拿出了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玉状的东西。老李抚摩着它,喃喃着:“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一块宝物,很有年头了,我以前请专家鉴定过,至少也能卖十多万。”一行泪从老李眼角流出来,“朱俊呀,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跟着晓康没有享过福。晓甜事儿多,这几年给家里找了不少麻烦,你也跟着生了不少气,原谅她吧,你就想想,如果没了我和你妈,你和晓康不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吗?这几天我想了很多,钱财都是身外物,什么也没有亲人重要啊。朱俊呀,原谅爸妈的自私,晓甜虽然不好,可爸妈牵挂着她呀。”
老李擦擦眼角的泪,“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我没什么补偿你的,这块玉我就送给你吧。”
“爸。”朱俊的心猛地一酸,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和老李有这样的交流。
“你妈跟了我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有这块玉,你好好收着。”老李说完闭上了眼睛。朱俊退出了房间。三天后,朱俊忽然消失了。娘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对这件事反应最强烈的是老李,他要晓康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朱俊。又过了几天,老李的病更重了,不得不住院治疗,但老李的肝脏已经大面积腹水,医生都摇了头。老李提着一口气不走,好像就是为了等朱俊。但老李最终没有等到朱俊。
办完丧事,晓康就开始到处寻找朱俊,但半个月过去,她依然音信渺茫。晓康恨透了朱俊。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不辞而别。
又过了几天,朱俊回来了。她听娘家人说了老李去世的事,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老李家,在老李的灵前放声大哭。
晓康气愤地想打朱俊,被别人拦住了。朱俊给晓康道歉,请求他的原谅。她说前些日子就是在家呆烦了,便去深圳表姐那儿住了些日子。她不想让别人打扰她,所以谁都没告诉。
“我知道,你对这家不满意,可去哪儿你总得说一声。你多大的人了,还做这样让人操心的事?”大菊第一次数落朱俊。自从老李去世后,大菊苍老了不少。
朱俊望着她,泪水涟涟:“我知道我错了,如果晓康离婚,我会马上同意的。”
提到离婚,晓康和大菊就都不说话了。
大菊从屋里抱出老李曾经用过的一个上了锁的药盒子,说:“你爸临死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并让我们立下重誓不许偷看里面的东西,否则他做鬼也不放过我们。而且他特意提到,无论如何不能离婚。我跟他过了几十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大菊把盒子和钥匙交给朱俊,朱俊抱着她回了娘家。
朱俊回家后把盒子打开,老李曾经给朱俊的那块玉呈现出来,还有一封信。
朱俊:
你所说的秘密爸爸早就知道,你不用心存不安,对我们说对不起,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和晓康常去看病的医院里的那个老大夫是我多年至交。不能生育的不是你,而是晓康。我请求他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和晓康离婚。
晓康除了这一个缺点,是一个不错的青年。我自认为他配得上你,所以一直心安理得。可我的家庭并没有给你带来幸福。原谅爸爸的自私。
一个女人不容易,小孙女儿不管是哪儿来的,我都认她是李家的孩子。
朱俊,如果能和晓康过下去就过下去,实在不行,爸爸也不怪你。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有些事就让它烂在肚里。好好生活。
这块玉无论怎样都是你的。
爸爸绝笔
“爸爸。”朱俊伏在床上痛哭。
原来,朱俊生的孩子并不是晓康的。那一年为买房的事朱俊和晓康闹别扭赌气住在表妹的出租屋,那是外地人群居的地方。朱俊记得有一夜一群人在一块儿喝酒,她和表妹也去了。外地人很寂寞,也很容易疯狂,反正那一夜朱俊喝了很多酒。她发泄得淋漓尽致。后来她不知被谁拖到了一个屋里了。
这件事朱俊谁也没敢告诉,她更不敢报警,她怕声张。她丢不起那个人。本来她打算真和晓康离婚的,可因为这件事,她乖乖跟晓康回了家。
后来朱俊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内疚了很长时间,可后来她不了,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报复心理。李家没让她舒服过,她就让晓康带绿帽子,而且理直气壮。直到老李把那块玉交给她,给她说了那番话,她才有了强烈的内疚感。朱俊是个好女人,她也不想再这样下去,她就把这件事写在一封信里和那块玉一起偷偷放进了老李的药盒子里。那药盒子只有老李一人爱动它。朱俊以为老李知道后会闹个天翻地覆,所以偷偷出去躲几天,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朱俊带着孩子回到了老李家。晓康和大菊也没再说什么。朱俊决定了,就像老李说的,有些事就让它烂在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