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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尝谓读书有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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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范文第1篇

不待解说自晓其义也的意思是:不依靠别人解释说明,自然就会明白它的道理了。

读书干遍其义自见。谓读得熟,则不待解说,自晓其义也。”出自《读书要三到》。作者是朱熹。

原文:

须要读得字字响亮,不可误一字,不可少一字,不可多一字,不可倒一字,不可牵强暗记,只是要多诵数遍,自然上口,久远不忘。古人云,“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谓读得熟,则不待解说,自晓其义也。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则眼不看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记亦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

(来源:文章屋网 )

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范文第2篇

洛下有洞穴,深不可测,有人堕其中不能出,饥甚。见龟蛇无数,每旦辄引首东望,吸初日光咽之。其人亦随其所向,效之不已,遂不复饥,身轻力强。后卒还家,不食,不知其所终。此晋武帝时事。辟谷之法以百数,此为上妙,法止于此,能服玉泉,使铅汞具体,去仙不远矣。此法甚易知易行,天下莫能知,知者莫能行,何则?虚一而静者,世无有也。元符二年,儋耳米贵,吾方有绝粮之忧,欲与过子共行此法,故书以授之。四月十九日记。

富彦国在青社,河北大饥,民争归之。有夫妇襁负一子,未几,迫于饥困,不能皆全,弃之道左空冢中而去。岁定归乡,过此冢,欲收其骨,则儿尚活,肥健愈于未弃时,见父母,匍匐来就。视冢中空无有,惟有一窍,滑易如蛇鼠出入,有大蟾蜍如车轮,气咻咻然出穴中。意儿在冢中,常呼吸此气,故能不食而健。自尔遂不食,年六七岁,肌肤如玉。其父抱儿来京师,以示小儿医张荆筐。张曰:物之有气者能蛰,燕蛇虾蟆之类是也。能蛰则能不食,不食则寿。此千岁虾蟆也,决不当与药。若听其不食不娶,长必得道。父喜携去,今不知所在。张与余言,盖嘉六年也。

《晋・方技传》有幸灵者,父母使守稻,牛食之,灵见而不驱,牛去,乃理其残乱者。父母怒之。灵曰:物各欲食,牛方食,奈何驱之!父母愈怒,曰:既如此,何用理乱者为?灵曰:此稻又欲得生。此言有理,灵固有道者耶?吕猗母足得痿痹病十馀年,灵疗之,去母数步坐,瞑目寂然。有顷曰:扶起夫人坐。猗曰:夫人得疾十年,岂可令仓卒起耶?灵曰:且试扶起。两人夹扶而立,少顷去夹者,遂能行。学道养气者,至足之馀,能以气与人。都下道士李若之能之,谓之布气。吾中子迨,少羸多疾,若之相对坐为布气,迨闻腹中如初日所照,温温也。盖若之曾遇得道异人于华岳下云。

吾以谓为天下如养生,忧国备乱如服药。养生者不过慎起居饮食,节声色而已。节慎在未病之前,而服药于已病之后。今吾忧寒疾而先服乌喙,忧热疾而先服甘遂,则病未作而药杀人矣(宋・苏轼撰)。

龙川略志

予治平末溯峡还蜀,泊舟仙都山下,有道士以阴真君《长生金丹诀》石本相示。予问之曰:子知金丹诀否?道士曰:不知也。然士大夫过此,必以问之,庶有知之者。予佳其意,试问以烧炼事。对曰:养生有内外。精气,内也,非金石所能坚凝;四肢百骸,外也,非精气所能变化。欲事内,必调养精气极而后内丹成,内丹成则不能死矣。然隐居人间久之,或托尸假而出,求变化轻举不可得也。盖四大本外物和合而成,非精气所能易也。惟外丹成,然后可以点瓦砾,化皮骨,飞行无碍矣。然内丹未成,内无以受之,则服外丹者多死。譬积枯草弊絮而置火其下,无不焚者。予甚善其说,告之曰:昔人有服金丹不幸赴井而死,既而五脏皆化为黄金者,又有服玉泉死于盛夏,而尸不败坏者,皆无内丹以主之也。子之说信然哉!后十馀岁官于南京,张公安道家有一道人,陕人也,为公养金丹。其法用紫金丹砂,费数百千,期年乃成。公喜告予曰:吾药成,可服矣。予谓公何以知其药成也。公曰:抱朴子言药既成,以手握之如泥出指间者,药真成也。今吾药如是,以是知其成无疑矣。予为公道仙都所闻,谓公曰:公自知内丹成,则此药可服,若犹未也,姑俟之若何?公笑曰:我姑俟之耶(宋・苏辙撰)。

渑水燕谈录

端拱初,太宗诏访天下高年。前青州录事参军麻希梦,年九十馀,居临淄,召至阙下,延见便殿赐坐,语极从容,询及人间利害,对之尤详,多蒙听纳。他日访以养生之理,对曰:臣无他术,惟寡,节声色,薄滋味,故得至此。诏以为工部郎中致仕,赐金紫(宋・王辟之撰)。

东轩笔录

章枢密,少喜养生,性尤真率。尝云:若遇饥,则虽不相识处,亦须索饭;若食饱时,见父亦不拜。在门下省及枢密,益喜丹灶,饵茯苓以却粒。骨气清粹,真神仙中人。苏子瞻赠之诗云:鼎中龙虎黄金贱,松下龟蛇绿骨轻。盖谓是也(宋・魏泰撰)。

山谷刀笔

体中多不快,亦是血气未定时失调护耳。某二十四五时,正如此病,因服兔丝,遂健啖耐劳。今寄方去:兔丝子淘、择净焙干,称九两,准一胜,用好法酒(不用煮酒)一升,浸三日许,日中晒,时时翻令沥尽酒,薄摊晒干,瓷器贮之。每日空心抄一匙,温酒吞下。久服不令人上壅。服三两月,其啖物则如汤沃雪,半岁则大肥健矣。觉气壅,则少少服麻仁丸可也。往岁尝传此法与京西李大夫,其人服不辍。昨任秘书少监,与同省,啖物作劳如少年人也,已七十四五矣(宋・黄庭坚撰)。

遁斋闲览

蒲传正知杭州,有术士请谒,盖年逾九十而犹有婴儿之色。传正接之甚欢,因访以长年之术。答曰:某术甚简而易行,他无所忌,唯当绝耳。传正俯思良久曰:若然,则寿虽千岁何益(宋・范正敏撰)。

墨客挥犀

凌霄花、金钱花、渠那异花皆有毒,不可近眼,有人仰视凌霄花,露滴眼中,后遂失明(宋・彭乘撰)。

孙公谈圃

公曰:硫黄,神仙药也。每岁夏至三伏日必饵百粒,去脏腑中秽滞有验。予因与公言:硫黄与钟乳皆生于石,阳气溶液凝结而就。石,阴也,至阴发乎地,相薄而不和,故聚而为大热之药。硫黄伏于石下,泉源所发,则蒸为汤池,其沸可以烹饪,是宜服之杀人。粉以为剂,老幼可服,得火者多发为背疽。若钟乳生岩穴,流如马,结如鹅管,虚圆空中,若不足畏者,然不待火碾以玉槌七昼夜不息,而其性躁怒不解,甚于硫黄。昔夏文庄服药粥,有小史食其馀,流血而殂,盖用此二药也。硫黄信有验,适不可多服。若陆生之韭,叶柔脆可菹,则名为草钟乳;水产之芡,实甘滑可食,因名为水硫黄。岂二物亦性之暖欤?不然徒盗其名也。公抚掌而笑。

公至汀,得服石菖蒲法,武平县官时为收采。公言服之数日,已觉转侧甚轻,信奇药也。余因曰:《本草》载石菖蒲久服轻身,一名昌阳。退之所谓訾医师以昌阳引年,而欲进其苓也。以余观之,《本草》所谓轻身,退之所谓引年,殆今石菖蒲。其生石碛上,祁寒盛暑,凝之以层冰,暴之以烈日,众卉枯瘁,方且郁然丛茂,是宜服之能轻身却老矣。若生下湿之地,至暑则根虚,至秋则叶萎,与蒲柳同,岂足比哉!公颔之。

林英年七十致仕,起为大理卿。气貌不衰,如四五十岁人。或问何术致此,英曰:但生平不会烦恼,明日无饭吃亦不忧,事至则遣之,释然不留胸中(宋・刘延世撰)。

明道杂志

刘几,字伯寿,洛阳人,自言唐文静之后。登进士高科,后换武官,数守边,号知兵。余尉河南寿安时遇几,时年已七十馀,精神不衰,体干轻健,犹剧饮,无日不饮酒,听其论事,有过人者。余素闻其善养生,又见其年老不衰,因问咨之。几挈余手曰:我有术,欲授子以房中补导之法。余应之曰:方困小官,家惟一妇,何地施此!遂不复授。然见几饮酒,每一饮酒辄一吸口,虽醉不忘也。曰:此可以无齿疾。哺后食少许物便已。一夕与余饮,各大醉就寝,五更余觉,觉饥甚,呼人作粥。几亦起曰:幸留粥待我。粥成,几曰:待我略遣宿酒。余起观之,见几以被自覆,渐起两足,久之乃兴。进粥谈笑至旦,略无少苦。几有子婿陈令者,颇知其妇翁之术,曰:暖外肾而已。其法以两手下而暖之,默坐调息至千息,两肾融液如泥,沦入腰间。此术至妙(宋・张耒撰)。

暇日记

发上生,心之馀;眉旁生,肺之馀;须下生,肾之馀。先白者一藏衰。董耕言王绛州道人说,章丘刘道人说行气云:天门常开(鼻),地户常闭(口);取之倒根(丹田),出之到蒂(头);绵绵若存,用之不既;审能行之,自然蝉蜕(宋・刘撰)。

学易集

〔钱〕乙本有羸疾,性简易,嗜酒,疾屡发,自以意治之,辄愈。最后得疾,惫甚,乃叹曰:此所谓周痹也。周痹入脏者死,吾其已夫!已而曰:吾能移之,使病在末。因自制药,日夜饮之,人莫见其方。居无何,左手足挛不能用,乃喜曰:可矣。又使所亲登东山,视菟丝所生,篝火烛其下,火灭处之,果得茯苓,其大逾斗。因以法啖之,阅月而尽。由此虽偏废,而气骨坚悍,如无疾者(宋・刘撰)。

侯鲭录

东坡论茶云:除烦去腻,世固不可无茶,然暗中损人不少。昔人云,自茗饮盛后,人多患气不足,患黄。虽损益相半,而消阳助阴,不偿损也。吾有一法,常自修之。每食已,辄以浓茶漱口,烦腻既去,而脾胃不知,凡肉之在齿间者,得茶漱浸,乃不觉脱去,不烦刺挑也。而齿性便苦,缘此渐坚密,蠹疾自已。然率用中下茶,其上者亦不常有。间数日一啜,亦不为害也。此大是有理,而人罕知者,故详述云。《大唐新语》曰:右补阙母景,博学有著述才,性不饮茶,著《茶饮序》云,释滞消壅,一日之利暂佳;瘠气侵精,终身之累则大。获益则归茶力,贻祸则不谓茶灾。岂非福至易知,祸远难见者乎(宋・赵令撰)。

石林燕语

元丰末,文潞公致仕归洛,入对时年几八十矣。神宗见其康强,问:卿摄生亦有道乎?潞公对:无他,臣但能任意自适,不以外物伤和气,不敢做过当事,酌中恰好即止。上以为名言(宋・叶梦得撰)。

避暑录话

近世学者多言中庸,中庸之不可废久矣,何待今日!非特子思言之,尧之告舜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所谓人心者,喜怒哀乐之已发者也;道心者,喜怒哀乐之未发者也。人能治其心常于未发之前,不为其发之所乱,则不流于人心,而道心常存,非所谓中乎?通此说者,不惟了然于性命之正,亦自可以养生尽年。《素问》以喜怒悲忧恐配肝心脾肺肾,而更言其所胜所伤,每使节其过而养其正,以全生保形。夫性已得矣,生与形固优为之,特论养生者分于五脏,而吾儒一于心,五脏非心孰为之制?是亦一道也。往岁有方士刘珏,年百岁馀,乃以给使事夏英公。余尝见其为蔡鲁公言惩忿窒欲为损之义,甚有理,盖深于《素问》者。嘉末,有黥卒亦百馀岁,不知其姓名,时人以郝老呼之,善医。自言受法于至人,往来许、洛间,程文简公尤厚礼之。为文简诊脉,预告其死期,于期岁之前,不差旬日。常语人,年六十始知医,七十而见《素问》。每抚髀太息曰,使吾早得此书与医俱,吾不死矣。惜其见之晚,而已伤者不可复也。孔子曰:仁者寿。此固尽性之言,何疑于医乎?

世言不服药胜中医。此语虽不可通行,然疾无甚苦,与其为庸医妄投反败之剂,不得为无益也,吾阅是多矣。其次有好服食,不量己所宜,但见他人得效,从而试之,亦或无益而反有害。魏晋间尚服寒食散,通谓之服散,此有数方,孙真人并载之《千金方》中。而皇甫谧服之,为废人,自言性与之忤,违错节度,隆冬裸袒,食冰当暑,甚至悲恚欲自杀,此岂可不慎哉!王子敬有帖云:服散发者,亦是数见。言服者而不闻有甚利,其为害之甚,乃有如谧,此好服食之弊也。吾少不多服药,中岁以后,或有劝之少留意者,往既不耐烦,过江后亦复难得药材,每记《素问》劳佚有常,饮食有节八言,似胜服药也。

天下真理日见于前,未尝不昭然与人相接,但人役于外与之俱驰,自不见耳,惟静者乃能得之。余少尝与方士论养生,因及子午气升降,累数百言,犹有秘而不肯与众共者。有道人守荣在旁,笑曰:此何难!吾尝坐禅,至静定之极,每子午觉气之升降往来于腹中,如饥饱有常节,吾岂知许事乎,惟心内外无一物耳。非止气也,凡寒暑燥湿有犯于外而欲为疾者,亦未尝悠然不逆知其萌。余长而验之,知其不诬也。在山居久,见老农候雨,十中七八,问之无他,曰所更多耳,问市人则不知也。余无事常早起,每旦必步户门,往往僮仆皆未兴,其中既洞然无事,仰观云物景象,与山川草木之秀,而志其一日为阴为晴、为风为霜、为寒为温,亦未尝不十中七八。老农以所更,吾以所见,其理一也。乃知惟一静大可以察天地,近可以候一身,而况理之至者乎!

张湛授范宁目痛方云:损读书一,减思虑二,专内视三,简外视四,旦晚起五,夜早眠六。凡此六物,熬以神火,下以气筛,蕴于胸中七日,然后纳诸方寸。修之一时,近能数其目睫,远视尺之馀;长服不已,洞见墙壁之外。非但明目,亦且延年。此虽戏言,然治目实无逾此六者。吾目昏已四年,自去年尤甚,而今夏复加之赤眚。此六物讫不能兼用,故虽杂服他药,几月犹未平。因省生平所用目力,当数十倍他人,安得不弊?岂草木之味,自外至者所能复补!湛历数自阳黑子、东门伯、左丘明、杜子夏、郑康成、高堂隆、左太冲七人嘲之。阳黑子、东门伯不可知,而左丘明以下五人,未有非读书者,安可不惧!要须尽用其方,不复加减,乃有验也(宋・叶梦得撰)。

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范文第3篇

[关键词]宋诗话 诗歌 物理 认知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10)01-0150-06

物理即事物的道理。它是事物的内在属性或逻辑,是一种事物区别于另一种事物的界限和本质特征。事物的道理包括生活的真实。文学虽然允许虚构、夸张,但不能违背事物的道理、生活的真实。真实是文学的生命,叛理失真的文学,语言再美、句子再佳,都将受到读者的质疑和诟病。故古人云:“吟诗喜作豪句,须不叛于理方善。”但“不叛于理”只是对物理的一种认知,我国古人对物理认知的另一种情形是,事物在文学作品中只是表达作者情感的一个符号,其现实之理或物质属性并不重要,因此不必拘泥。再一种情形就是,有些物理并没有非此即彼的清晰界限,而是处于亦此亦彼的界限过渡模糊状态,只有辩证地认知才是全面的,偏执一端的认知,都是片面的,甚至是迂腐的。概括起来,中国古代诗歌中的物理认知主要有三种基本情形。

一、不叛物理

唐代诗人张继以一首《枫桥夜泊》而蜚声文坛:“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它写诗人的一次旅途感受:在一个秋天的夜晚,诗人泊船枫桥,由于旅情客愁而辗转难眠。寒山寺的夜半钟声格外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畔。在表现周围环境时,诗人精心选择了“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等最能体现秋天和夜晚景色的典型意象,有效地传达出自己四周的环境,以及在诗人心头引起的反应,构成一种适于表现旅情客愁的氛围。之后,诗人接以此诗最点睛的意象――“夜半钟声”。这一意象之所以关键,是因为钟声唯有夜半才传得更远,听得更切,而对于满怀客愁的游子来说,也正是这传得更远、听得更切的夜半钟声,才能衬托出他的旅途寂寞与客愁的难禁。然而,欧阳修对诗中“夜半钟”的真实性提出质疑,病其“贪求好句而理有不通”,说:“‘姑苏城外寒山寺,半夜钟声到客船。’说者亦云句则佳矣,其如三更不是打钟时!”他指出诗中“夜半钟声”与生活实际不符,诗句虽佳,却事理不通,因为“三更不是打钟时”。自欧公对《枫桥夜泊》叛于事理首次发难后,引起激烈的争论。彭乘以自己亲身的经历为张继辩护,他说:“余后过姑苏,宿一院,夜半偶闻钟声,因问寺僧,皆曰:‘固有分夜钟,曷足怪乎?’寻闻他寺皆然,始知半夜钟,惟姑苏有之,诗人信不谬也。”张邦基桴鼓相应:“此盖吴郡之实耳,今平江城中从承天寺鸣钟,乃半夜后也。余寺闻承天钟罢,乃相继而鸣,迨今如是。以此知自唐而然。枫桥去城数里,距诸山皆不远,书其实也。承天今更名能仁云。”叶梦得也证实张诗中“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不谬,指出欧阳修因未亲历吴中,故批评失允:“欧阳文忠公尝病其夜半非打钟时,盖公未尝至吴中,今吴中山寺,实以夜半打钟。”陆游则认同“夜半钟”为写实,并以诗为证不限于苏州:“后人又谓惟苏州有半夜钟,皆非也。按于邺《褒中即事》诗云:‘远钟来半夜,明月人千家。’皇甫冉《秋夜宿会稽严维宅》诗云:‘秋深临水月,夜半隔山钟。’此岂亦苏州诗耶?恐唐时僧寺,自有夜半钟也。京都街鼓今尚废,后生读唐诗文及街鼓者,往往茫然不能知,况僧寺夜半钟乎?”后人对“今尚废”的“京都街鼓”都尚且“茫然不能知”,何况僧寺的“夜半钟”乎?见识何其寡也!王桥对吴中有“夜半钟”确信无疑。他在《野客丛书》卷二十六《半夜钟》中,旁征博引文献和文本材料,证明“夜半钟”不仅由来有自,且唐诗中多有描写,吴中的“夜半钟”亦非“无常钟”。

古人咏物要求不即不离,“不即”指咏物忌直陈其物,尚含蓄不露;“不离”指咏物要抓住事物的本质特征,他物不可替代和置换之,否则失于物理。陈辅云:“诗家之工,全在体物赋情,情之所属惟色,色之所比惟花。如唐人《牡丹诗》云‘红开西子妆楼晓,翠揭麻姑水殿春’,若改春作秋,全是莲花诗。林和靖《梅花诗》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近似野蔷薇也。”他批评唐人这首《牡丹诗》和宋人林逋的《梅花诗》没有抓住牡丹和梅花的本质特征,因此分别可用“莲花”、“蔷薇”替换。王的观点则旗帜鲜明,他先引述苏轼对几首诗咏物诗的精辟见解,再反驳陈辅之和胡仔的批评是“不深究诗人写物之意”:

东坡云:“诗人有写物之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他物不可当此。林和靖《梅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决非桃杏诗。皮日休《白莲诗》:‘无情有恨何人见,月冷风清欲堕时。’决非红莲诗。”仆观《陈辅之诗话》谓和靖诗近野蔷薇,《渔隐丛话》谓皮日休诗多移作白牡丹,尤更亲切。二说似不深究诗人写物之意。

“疏影横斜水清浅”,野蔷薇安得有此萧洒标致?而牡丹开时,正风和日暧,又安得有“月冷风清”之气象邪?陈标《蜀葵诗》曰:“能共牡丹争几许?”柳浑《牡丹诗》:“也共戎葵较几多!”辅之渔隐所见,正与二公一同。(《野客丛书》卷二二《陈胡二公评诗》)

在苏轼看来,《诗经・卫风・氓》状桑、林逋咏梅、皮日休咏莲,均深得物理,“他物不可当此”――他物不可替代置换。王认为,“疏影横斜水清浅”,正是梅花而非野蔷薇之“标致”;“风和日暖”是牡丹开时之“气象”,“月冷风清”则是莲花开时之“气象”,二者判若分明,岂可对调互换?这里的“标致”、“气象”正是“物理”之意。

韦应物《滁州西涧》:“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欧阳修批评说:“今城之西乃是丰山,无所谓西涧者。独城之北有一涧,水极浅,遇夏潦涨溢,但为州人之患,其水亦不胜舟,又江潮不至。此岂诗家务作佳句,而实无此耶?”指出韦应物因“务作佳句”。而有叛事理:一是滁州压根儿没有“西涧”,独怜其边所生幽草就失实;二是滁州城北虽有一涧,但水极浅,即使夏季涨水,也不能载舟,何来“野渡”和“舟自横”?三是江潮涨不到滁州城西,岂有“春潮带雨晚来急”之理?欧公进一步指出“诗人贪求好句而理有不通”者,还有“‘袖中谏草朝天去,头上宫花侍宴归。’诚为佳句矣;但进谏必以章疏,无直用藁草之理!如贾岛《哭僧》云:‘写留行道影,焚却坐禅身。’时谓烧杀活和尚,此尤可笑也”。罗隐《寄苏拾遗》:“退朝观藁草,能望马相如。”可见上朝进谏是不用藁草的。《哭僧》即《哭柏岩禅师》。此诗盖作于柏岩禅师灭度时。这里所引为颔联,谓柏岩禅师留下了修道的肖像,坐禅的真身被火化。由于诗人为了以“坐禅”对“行道”,故 “理有不通”。坐禅,谓静坐修禅,是一种功课状态,用来修饰遗体就叛理,故谓“烧杀活和尚”。

中国古代诗歌中叛于物理、遭人诟病之作,每每见诸《诗话》。刘敛《中山诗话》云:“古诗云:‘袖中有短书,欲寄双飞燕。’以燕时物,故寓言尔。蜀人自京以鸽寄书,不浃旬而达船,船浮海,亦以鸽通信,非虚言也。史以陆机‘黄耳’为犬,能寄书,恐不然。自洛至吴,更历江淮,殆数千里,安能谕人而从舟楫乎?或者为奴名,不然,当为神犬也。”他对史书所载陆机有“犬”能寄书提出质疑:一是寄书起止地相距数千里之遥,此犬何能抵达目的地?二是要途经江淮水路,此犬如何让艄公领会它要乘船渡江之意?刘敛以不能飞翔过江的犬反证“燕”“鸽”能传书的不叛物理。《王直方诗话》指出:“潘大临字老,有《登汉阳江楼诗》日:“两屐上层楼,一目略千里。’说者以为着屐岂可登楼?又尝赋《潘庭之清逸楼诗》,有云:‘归来陶隐居,拄颊西山云。’或谓既已休官,安得手板而拄之也。”屐,木制的鞋,底下多有二齿,以行泥地。宋吕祖谦《卧游录》载:“(谢灵运)尝著大屐,上山则去前齿,下山则去后齿。”可见着屐是不能登楼的。潘大临所谓“两屐上层楼”显然有叛于生活事理。手板即笏,古代大臣朝见时,用以指画或记事的狭长板子。既然已经致仕隐居,岂有随身携带手板之理?潘老没有为官经历、不谙朝中典章制度,以致其诗给人留下叛于事理的话柄。

二、无理而妙

以上所论因缺乏生活常识、或因生活经验不足、或因参物理不深细,导致诗歌创作叛于物理,失去生活真实,遭人诟病。但是中国古代诗歌中还有一种常见之现象,即无理而妙――诗人为了表达自己强烈的感情,或渲染氛围、突出主题,并不泥于现实生活之理;或明知无理,故意为之,从而达到具有强烈审美冲击力的艺术效果。如晏殊《浣溪沙》“夕阳西下几时回”是也。诗人再无知也不至于不谙夕阳西下明天又将从东方升起之事理吧?作品正是通过这一无理之反问,传达出自己身处承平时代的“闲愁”:越是生活优裕安逸,越是为美好时光悄然流逝不再回来而忧愁。

杜牧《华清宫》诗云:“长安回望秀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首诗披露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唐朝宫廷的腐败罪恶――杨贵妃酷爱荔枝,唐玄宗为了博得她的欢欣,不惜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从万里迢迢的广东等地向骊山进贡荔枝。关于此诗,彭乘批评云:“尤脍炙人口。据《唐纪》,明皇以十月幸骊山,至春即还宫,是未尝六月在骊山也。然荔枝盛暑才熟。词意虽美,而失事实矣。”他虽然肯定此诗“词意虽美”、“尤脍炙人口”,但指出它“失事实”:进贡荔枝的时间与事实不符,进贡荔枝应在盛暑,而明皇杨妃十月而不是六月在骊山,春季在长安。但我认为诗人不是在实录历史,而是以浑写大意之技法,将唐朝统治者进贡荔枝、劳民伤财的这一腐败罪恶。通过诗歌载体形象而概括地公之于世,虽无理却高明绝妙!

王得臣《麈史》有两则诗话批评诗人叛理失真。一是诟病白居易:

白傅自九江赴忠州,过江夏,有《与卢侍御于黄鹤楼宴罢同望》诗曰:“白花浪溅头陀寺,红叶林笼鹦鹉洲。”句则美矣,然头陀寺在郡城之东绝顶处,西去最远,风涛虽恶,何由及之?或曰:“甚之之辞,如‘峻极于天’之谓也。”予以谓世称子美为“诗史”,盖实录也。

一是批责王安石:“王安石作《桃源行》云:‘望夷宫中鹿为马,春人半死长城下。避世不独商山翁,亦有桃源种桃者。’词意清拔,高出古人。议者谓二世致斋望夷宫,在鹿马之后;又长城之役在始皇时,似未尽善。或曰:‘概言秦乱而已,不以辞害意也。’”我认为其后所附不同意见正是诗人的本意所在,无理而妙。

严有翼云:“石敏若《橘林》文中《咏雪》,有‘燕南雪花大于掌,冰柱悬檐一千丈’之语,豪则豪矣,然安得尔高屋耶?虽豪觉畔理。……李太白《北风行》云:‘燕山雪花大如席。’《秋浦歌》云:‘白发三千丈。’其句可谓豪矣,奈无此理何!”吴瑞荣《唐诗笺要续编》反驳云:“雪花如席,自属豪句,看下旬接轩辕台,另绘一种舆图,另成一种义理,严冲甫(严有翼,字冲甫)訾为无此理致,是胶柱鼓瑟之见。太白诗如‘白发三千丈’,‘愁来饮酒二千石’,俱不当执义理观。”石诗、李诗咏雪、咏冰、咏白发,均用夸张手法,虽然远远超出现实之比例,但成功地渲染了环境、表达了强烈的感情,又不失艺术之真实,收到了无理而妙的艺术效果。王得臣《麈史》卷一云:“凡言木之巨细者,始曰‘拱’、‘把’,大曰‘围’,引而增之日‘合抱’,盖‘拱’、‘把’之间才数寸耳。‘围’则百尺也,‘合抱’则五尺也。……杜子美《武侯庙柏》(案:当为《古柏行》)诗云:‘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是大四丈。沈存中内翰云:‘四十围乃是径七尺,无乃太细长也!’然沈精于箅数者,不知何法以准之。若径七尺,即围当二丈一尺。《传》曰:‘孔子身大十围。’夫以其大也,故记之。如沈之言,才今之三尺七寸有奇耳,何足以为异耶?周之尺当今之七寸五分。”《王直方诗话》谓:“余以为论诗正不当尔,二公(范镇、沈括)之言皆非也。”王得臣、范镇、沈括均以实证的思维和九章算法来认知杜诗中古柏的尺寸失真叛理,因而遭到王直方的非议,也被王徘讥笑:“文士言数目处,不必深泥,此如九方皋相马,指其大略,岂可拘以尺寸。如杜陵《新松诗》:‘何当一百丈,欹盖拥高檐。’纵有百丈松,岂有百丈之檐?汉通天台可也。又如《古柏行》:‘黛色参天二千尺。’二千尺,二百丈也,所在亦罕有二百丈之柏。如此晋人‘峨峨如千丈松’之意,言其极高耳,若断断拘以尺寸,则岂复有千丈松之理?仆观诸杂记深泥此等语,至有以九章算法算之,可笑其愚也。”(《野客丛书》卷二五《文士言数目》)《古柏行》是唐代宗大历元年杜甫在夔州所作。他从咏夔州诸葛亮庙前的古柏高大,进而与成都诸葛祠古柏比较,咏夔州古柏参天之高,极形容之也,实寓孤高正直之意,借以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慨。解读此诗,若断断拘以古柏现实之尺寸,岂能领会杜甫无理之妙旨!

王桥《野客丛书》五《二公言宫殿》云:

诗人讽咏,自有主意,观者不可泥其区区之词。《闻见录》曰:“乐天《长恨歌》:‘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岂有兴庆宫中夜不点烛,明皇自挑灯之理。《步里客谈》曰:陈无己《古墨行》,谓‘睿思殿里春将半,灯火阑残歌舞散。自书小字答边臣,万国风烟入长算。’‘灯火阑残歌舞散’,乃村镇夜深景致,睿思殿不应如是。二说甚相类。”仆谓二词正所以状宫中向夜萧索之意,非以形容盛丽之为。固虽天上非人间比,使言高烧画烛,贵则贵矣,岂复有长恨等意邪?观者味其情旨斯可矣。

此话良然。以《长恨歌》为例,“孤灯挑尽未成眠”写唐玄宗因思念杨妃彻夜难眠、孤独寂寞之悲思,倘若按照邵伯温泥于事理,那么“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岂不是更加荒谬?唐玄宗还京后,初居兴庆宫,因邻近大街,时常与外界接触,肃宗左右的人唯恐他有复辟之心,将他迁入西宫的甘露殿,加以变相地软禁。即便如此,玄宗初所居兴庆宫也不至于连一个打扫落叶的侍人都没有吧?“西宫”二句正是通过环境的渲染来表现玄宗失去爱妃的长恨,无理而妙。又,同书卷二《少游斜阳暮》 云:“《诗眼》载前辈有病少游‘杜鹃声里斜阳暮’之句,谓斜阳暮似觉意重,仆谓不然,此句读之,于理无碍。谢庄诗曰:‘夕天际晚气,轻霞澄暮阴。’一联之中,三见晚意,尤为重叠。梁元帝诗:‘斜景落高春。’既言斜景,复言高春,岂不为赘!古人为诗,正不如是之泥。观当时米元章所书此词,乃是‘杜鹃声里斜阳曙’,非暮字也,得非避庙讳而改为暮乎?”《踏莎行》是宋哲宗绍圣四年秦观在郴州(今湖南省郴州县)贬所所作。当时诗人以旧党关系受到当政者的排斥,官职被削,一再远徙,精神上极其痛苦。“楼台”、“津渡”、“桃源”本为美好事物之象征,分别被“失”、“迷”、“望断”否定,可见诗人对前途的绝望情绪。如今投宿于郴州旅舍,黄昏时分,听到杜鹃凄切的鸣声,简直不能承受被关闭在充满春寒的孤馆之寂寞。诗人正是通过“斜阳暮”之重意,加上杜鹃声的渲染,来表达自己不堪忍受的孤独处境,“于理无碍”,无理而妙!但王氏见到米芾所书此词“暮”为“曙”,猜测可能为避英宗(赵曙)讳而改,仍然为事理所囿。

杜牧《江南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杨慎批评说:“‘千里莺啼’,谁人听得?‘千里绿映红’,谁人见得?若作十里,则莺啼绿红之景、村郭楼台、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作为诗人兼批评家的杨慎,居然对文学的心理时空全然无知。在他看来,诗中所写的空间,应以诗人目力所能及为限,殊不知诗人可以借助想象把他视域之外的空间经过压缩处理表现到诗的空间中来。在这首诗里,杜牧不仅将千里江南的春景作了压缩,时间也作了泛化。前两句写黄莺啼鸣、红绿相映、酒旗招展,显然是风和日丽的晴天,后两句所写却是迷漾的烟雨。可见诗中“千里”与“多少”都只是虚写。诗人正是以典型化的手法,抓住江南春特征,粗中有细地展示江南春的多层次自然和人文景观。所以何文焕对杨慎的批评作了辨正:“即作十里,亦未必尽听得着,看得见。题云《江南春》,江南方广千里,千里之中,莺啼而绿映焉。水村山郭,无处无酒旗,四百八十寺,楼台多在烟雨中也。此诗之意既广,不得专指一处,故总而命日《江南春》。”

三、辩证物理

事物固然有其本质特征和内在逻辑,但有些事理是模棱两可的;或者由于人们观察角度不同而又呈现亦此亦彼的二级现象。古人在观察物理时,不乏能够辩证地认知和阐释物理者。

如前所述古人对“夜半钟”的争议,或谓“三更不是打钟时”,或谓“惟姑苏有之”,或谓不限于苏州,唐朝僧寺皆有。而王徘认为“所谓半夜钟,盖有处有之,有处无之,非谓吴中皆如此也。今之苏州能仁寺钟亦鸣半夜,不特枫桥尔。”(《野客丛书》卷二六《半夜钟》)这一认知比较辩证,他否定了惟姑苏有“夜半钟”和凡僧寺均有“夜半钟”的说法,认为“有处有之,有处无之”,这一看法应该符合生活实际。这种争论实际已经超出了《枫桥夜泊》的文本,具有启迪后人创作要深入生活实际的意义,正如陆游所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冬夜读书示子聿》)

王《野客丛书》卷五有这样一则争议:

张文潜云:“陈文惠公《题松江诗》,落句云:‘西风斜日鲈鱼香。’言松江有鲈鱼耳,当用此乡字,而数本见皆作香字。鱼未为羹,虽嘉鱼直腥耳,安得香哉?”《松江诗话》曰:“鱼虽不香,作

羹笔以薹橙,而往往馨香远闻,故东坡诗曰:‘小船烧薤捣香蓥。’李巽伯诗曰:‘香~何处煮鲈鱼。’鱼作香字,未为非也。”仆谓作者正不必如是之泥。刘梦得诗曰:“湖鱼香胜肉。”孰谓鱼不当香邪?但此“鲈鱼香”云者,谓当八九月鲈鱼肥美之时节气味耳,非必指鱼之馨香也。张右史之说概己失之,而周知和乃复强牵引苏黄二诗以证鱼乡之说,且谓d以T橙,往往馨香远闻,其见谬甚,所谓道在迩而求诸远;鲈鱼香字比鲈鱼乡甚觉气味长,更与识者参之。(《陈文惠诗句》)张耒认为陈文惠《题松江诗》中“鱼香”当作“鱼乡”,大概是受制于“鱼米之乡”的思维惯性,谓“鱼直腥”,对鱼“安得香”提出质疑。《松江诗话》则认为鱼羹以“薹橙”调味便“馨香远闻”,并举以苏诗、李诗为证。而王以刘禹锡诗证之作“鱼香”,但指出此“鱼香”非谓“鱼之馨香”,而谓“当八九月鲈鱼肥美之时节气味耳”。我认为三者都未能辩证地认知物理。鱼之肥美既有时地因素,不同季节、不同地域的鱼确实味道有差别;也有生熟之分,鱼虽腥,但煮熟之后加以佐料调味。何谓无香?所谓“鲈鱼香字比鲈鱼乡甚觉气味长”,仍未得“鱼”之辩证物理。同书卷一四《樱桃无香》对樱桃有无香味的认知,亦当如是观。

《西清诗话》曰:“人之好恶,固自不同。子美在蜀作《闷诗》,乃云:‘卷帘惟白水,隐几亦青山。,若使余若此,从王逸少语当卒以乐死,岂复有闷邪?”王反唇相讥:“《西清诗话》此言,是未识老杜之趣耳!平时见青山白水,固自可乐,然当愁闷无聊之时,青山白水,但见其愁,不见其乐。岂可以常理观哉?老杜在蜀,栖栖依人,无聊之甚,安得不以青山白水为闷邪?曾子固谓‘以余之穷。足以知人之穷。’仆因知子美之言,为不妄也。”(《野客丛书》卷九《子美闷诗》)杜甫《闷》诗为滞留夔州无聊而作。仇兆鳌注云:“白水青山,本堪适兴,因处蛮瘴之地,故对此只足增闷耳。……末方结出致闷之由。无钱叹贫,催颜嗟老。”这一看法可证之王“岂可以常理观哉”的物理认知是辩证的。因为白水青山本是无情之物,无所谓乐愁,只因诗人的感情投射其上才有了感彩,正如王国维所云:“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何况一切景物都是为表达诗人情感服务的,优美的景物既可用来表达欢乐的情绪,也可用来抒发苦闷的心情,正如王夫之所云:“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这就是事物的辩证之理。又如胡仔以“鸿雁未尝栖宿树枝,惟在田苇间”的认知,批评苏轼《卜算子》谓鸿雁“拣尽寒枝不肯栖”有叛物理。王斥他孤陋寡闻:“仆谓人读书不多,不可妄讥前辈诗句。观隋李元操《鸣雁行》曰:‘夕宿寒枝上,朝飞空井旁。’坡语岂无自邪?”(《野客丛书》卷二四《东坡卜算子》)我认为苏诗“鸿雁栖枝”不仅有文献依据,且有物理认知之生活基础。鸿雁的栖息虽然有其生活习性,也可能有比较固定的栖息之所,但决无“惟在田苇间”之理!季节的更替,气候的变化,环境的变迁,觅食栖息的需求,安全自卫的本能等,都可能引起鸟类栖宿的变化,鸿雁岂有如此不变之物理?

王桥云:“欧公诗:‘尔来不觉三十年,岁月才如熟羊胛。’于夹字韵内押,用史载及《通典》骨利国事。骨利国地近扶桑,昼长夜短。夜煮一羊胛才熟,而东方已明。言其疾也。《渔隐丛话》又引《资治通鉴》云:‘煮羊脾熟,日已出矣。’所纪与史载通典小异。郭次象谓羊脾至微薄,不应太疾如此。当以胛字为是。仆考《唐书・骨利斡传》亦日羊脾。然又观《唐书・天文志》,则日羊髀。此一字三说不同。盖脾胛髀字文相近,诸公姑存其旧,不敢必以为孰为正也。然胛者,肩也。髀者,股也。二字意虽不同,为熟之时,似不相远。至脾则太速矣。鲁直诗亦日:‘数面欣羊胛,论诗在雉膏。’羊胛字鲁直亦尝用之,不但欧公也。”

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范文第4篇

【关键词】 读 语调 情境 兴趣

我认为,在小学语文教学中,最重要的还是要重视学生读的训练。古人讲:“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可见读的位置多么至关重要。特别是在老师的指导下读,学生就会更加事半功倍,受益终生。深感遗憾的是,我们在教学中并没有特别重视读的训练,而是把功夫都化在了对课文的分析上,以讲代读,以答代读,造成了学生不会读书,害怕作文的严重后果。培养良好的语感更无从谈起。教学中,我大胆改进课堂教法,十分重视学生读的训练,千方百计调动学生读书的积极性,收到了明显的效果。愿在此抛砖引玉,以期共商。

1 培养学生读出语调

让学生认识句子,掌握标点符号,按语法停顿的方法进行训练。在学生能正确、流利地朗读课文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导学生读出课文的思想感情,这一点是朗读训练的核心所在,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操作方法如下:①掌握标点符号所表达的语调。如问号句末语气上扬,句号句末语气下降,叹号表示内心感受,感情比较强烈;①注意找准朗读的重音。如《书包里的秘密》一课,课题中的“秘密”一词,概括了课文的主要内容,所以是重音。又如《春晓》这首古诗,要引导学生用下面读法,读好重音、停顿和速度: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③引导学生在理解句子意思的基础上,体会人物说话的神态、语气和表达的感情。如《狼和小羊》一课,要指导学生读好狼和小羊的三次对话,读出狼那种恶狠狠、蛮不讲理、凶残的语气。

2 边读边想,再现情境

文章是表述作者感知到的客观情境,要让学生理解课文,重要的一环是使学生大脑中再现这种情境。这个过程必须由学生自己进行视听神经的协同活动,接受文字符号的音形复合刺激,从而形成对语言意义的整体组合,产生再造想象,实现再现。朗读是一种好的方法,特别是低年级课文写得生动有趣、有声有色,儿童又长于形象思维,还原并不难。一般地说,只要稍加提示,学生即可入情入境,将课文读出感情来。《关怀》一课第二段,写走进教室听课的情景,提示学生:“你们一边读一边想,脑子里就会出现许多画面,总理是什么样的?他的表情怎样?动作怎样?不信你们试试看。”带学生看完“电影”后,我又说:“下面你再根据想象的画面读,看谁读出感情来。”果然,学生们都读得亲切柔和,感情表达得十分充沛。通过读,学生不断调动自己的表象积蓄,按自己的思维方式设计出作者所表述的情境(画面),通过读,又不断调整,使之更清晰、更准确。

3 利用指读法,培养学生读的兴趣

指读法是一年级开始识字读文时就要练习的朗读方法,即让学生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认读。这个方法看似简单,但要真正落实到位却是不简单的,很难全面贯彻,不是孩子不会用手指指读,而是他们没办法坚持用心指读。常发现有的孩子手跟着在书中比划,眼睛却看着别人,嘴里读的也就是“小和尚念经”了。面对着那么多的“小和尚”,我只能想尽办法吸引他们,让孩子没有分神的空档。

一开始学指读的时候,要安排师生互动的游戏,在游戏中学习指读。例如,把简短的儿歌抄在黑板上,举起教鞭说:“瞧,我要请教鞭当我的长长手指头,我的长长手指头指到哪个字,你们的眼睛就要看到哪个字,口中就跟着读出来。”师指着让学生集体读完一遍,接着进行互动练习,开始练习指读,可以如此激趣:“老师要把这个长长手指头送到你们的小手上,伸出你们的食指来。”让每个学生都伸出食指,教师对着教鞭装模作样吹上一口气说:“我的长长手指头变到你的小食指上了,现在请你们用它指给自己读。”就这样,让学生带着玩游戏的兴趣练习指读。但是,孩子的兴趣度不会坚持太久,还要经常在各小组之间巡视,一边调控激励,如“我发现XX同学指得真好,他的小指头真聪明,都能带好路。”“我发现XX同学眼睛跟着手指头走,读得真好听。”

当孩子能够熟练指读时,他们又会因为熟练而变得随意应付了,如果没有及时提醒,就会养成读书不认字的不良习惯。到这个阶段,可以跟他们互动玩玩“小小木头人”的游戏,在指读前跟他们说:“书里藏着小小木头人,如果老师喊‘木头人’,小小木头人就出来了,你们读到哪个字,手指就指在那个字上,不再读,也不能动。”把这样的游戏穿朗读中,在适当的间歇处喊上一两次“木头人”,学生在这样一张一弛的调节下精神保持亢奋状态,用游戏吸引他们的心思,让他们的眼光随着手指走,眼随手行,手随心到,最终达到用心读的要求。

4 重视品味词语

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范文第5篇

关键词:文言文;教学方法;兴趣

文言文,一直以来都是学生学习和老师教学的一大难点。无论是学生的学,还是老师的教,感觉上似乎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而传统的文言文教学方法又是以老师的讲解为主,先简单介绍作者和写作背景,接着串讲课文,再就是分析内容和总结归纳等等。一节课下来,老师费了不少劲,学生却学得厌烦,结果自然是收效甚微,长此以往,学生对于文言文,不是“谈虎色变”就是“望风而逃”了。因此,教好文言文,培养学生学习文言文的兴趣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由于小学高年级才出现了文言文学习,虽说文章较浅显易懂,但毕竟是学生第一次接触,而且我校学生基础较差,在自主研讨这一环节上基本上是不能实现的,但又不能一味地“填鸭”,所以,我采取的方法是“寓学于读”“寓学于演”“寓学于练”。

一、寓学于读

小学阶段的文言文篇幅比较短,极易上口,正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因此,我在文言文的教学中以读为主线:范读、领读、自由读、齐读……在读中感受文言文的韵味,理解课文大意,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宋代朱熹云:“凡读书须整顿几案,令洁净端正,将书册整齐顿放。正身体,对书册,详缓看定,仔细分明读之。须要读得字字响亮,不可误读一字,不可少一字,不可多一字,不可倒一字,不可牵强暗记,只要是多诵数遍,自然上口,久远不忘。古人云:读书千遍,其义自见,谓熟读则不待解说,自晓其义也。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眼不看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慢朗诵读,决不能记,记亦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由此可见,诵读是学习文言文的重要方法。

1.诵读有助于培养语感,训练学生的语言能力

一个人的语文能力,主要表现在语感上,而诵读是培养和提高学生语感素质的重要途径。学生通过反复多遍的诵读与课文的语言文字反复接触,才能更深刻地领会作者在字里行间的语言节律,受到直接、强烈的感染。我在上《学弈》这一课时,在简单介绍学习文言文朗诵的重要性后开始范读,正确的断句、抑扬顿挫的语气让学生初步感受到文言文的韵味。然后播放录音朗诵,让学生模仿,最后播放与该课意境相类似的纯音乐,让学生自由练习,在反复的诵读过程中体会文言文的语感,感知课文大意。

随着新课改的不断深入,在高年级许多老师都忽视了诵读这一环节,认为是在浪费时间,从而导致许多学生都变成会看不会读的“读书人”了!这是不符合素质教育的。

2.诵读有助于陶冶学生的思想情操,感染学生的心灵

文言文的诵读,往往比单纯的逐字逐句讲解、逐段分析更能使人体察并感受至深。在文言文教学中,我总是通过反复诵读让学生在文言语境中,感受课文的语言形式,经过反复诵读更深入理解古人的语言习惯、句读和课文深刻含义。学生熟读了,在诵读的语境中伴随着自如的语言、悦耳的语调、生动的语气传入耳鼓,那深邃的思想内涵,那高尚的情操,那高雅的语言美感,激荡着他们的胸怀,陶冶着他们的性情。在高尚的精神享受中,在生动的美感愉悦中,提高他们的精神境界。

3.诵读有助于加深学生对文章的理解

诚然,学生对文言文字面上的理解和文章整体的美感及其主题的挖掘可以依靠老师的讲授,但这种“填鸭式”的灌输方式很容易引发学生的厌烦情绪,学习文言文就会变得枯燥无味。由于我任教的班级学生基础较差,所以我采用的方法是既有教师的讲授,又有学生的朗诵。先让学生熟读,再加以分析,这样学生学起来就会有一种熟悉感,畏难情绪自然会减轻些。而对于一些要求背诵的篇目就更要熟读以至成诵了!

诵读法是我国几千年来的传统教学方法,从“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中都可以看出,我国自古以来对诵读法的重视程度。今天的语文教师应运用较高超的诵读手段,指导学生在诵读中进入意境,诱发学生对文言文的阅读兴趣,使学生受到感染,潜移默化,融古今名句于自己的语言系统中去,并且引导学生在诵读中去感觉、去联想、去认知、去汲取文章营养。文言文教学加强诵读训练,对于培养和提高学生的文言文阅读能力,对于文言文教学以教师为主导、以学生为主体,优化课堂结构、优化教法有重要作用。

二、寓学于演

文言文中有不少是故事性很强的,曲折的情节,趣味的内容,都极富表演性。对于这样的文章,学生也大半能自学,教师如果再讲,就会显得嗦了。因此,还不如把主动权还给学生,让学生以表演的方式去诠释故事的内容。这样做,既调动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又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如《杨氏之子》一课,我就让学生先自学,然后选择自己喜欢的角色去表演,而通过表演,老师就可以看出学生对人物性格的把握程度如何了,然后老师可以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归纳与总结,点出一些需要重点掌握的知识点就可以了。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只要把学生学习文言文的兴趣充分调动起来,文言文的教学就不再会是难题了!

三、寓学于练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做任何的事情,都不能只停留在理论阶段,否则,一切都将会是空谈。只有经过亲身体验,才能积累出丰富的经验,从而有利于自身的发展。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文言文学习最主要的还是过考试这一关,因此,对于基础知识的落实是十分必要的。如果学生的基础差,课堂上老师的授课就要详细些,并要求做好笔记,再辅以适当的练习,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必定能收到良好的教学效果。现在网络上有很多练习题,不少老师也会充分利用这些资源,这固然很好,但我认为,如果让学生自己出题来考会更好些。从学生出的题目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对基础知识的把握程度如何了,这样的话老师也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作出适当的调整、补充与归纳。另外,我还经常以课堂上自测的形式来帮助学生巩固教授过的基础知识。每教完一课,我就要求学生同桌之间互测,这样就能充分调动起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并能实现新课标要求中的“把主动权还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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