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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有段对巴哈音乐的评论十分精辟∶「就如永恒的和谐自身的对话,就如同上帝创造世界之前,在心中的流动,我好像没有了耳、更没有了眼、没有了其他感官,而且我不需要用它们,内在自有一股律动,源源而出。」圣经也谈论到创造世纪之前,永恒的和谐自身对话,在《箴言》第八章我们可以读到∶「当建立高天时,我已在场;当在深渊之上画出苍穹时,当上使穹苍稳立,下使渊源固定时,当为沧海画定界限,令水不要越境,给大地奠定基础时,我已在身旁,充作技师。那时,我天天是的喜悦,不断在面前欢跃,欢跃於尘寰之间,乐与世人共处。」
透过装饰乐句、多重形象、节奏与流动的空间,巴哈的音乐揭露了创造性智慧无上自由的游戏。进一步而言,聆听巴哈的音乐会在内心深处开拓一条寂静的道路,这条道路让我们通向上帝心中的体验,结合了音乐与心灵的体验。巴哈的音乐开启了一条吊诡之路:最外与最内的结合,最宽广与最隐密的相合,天与心的交融。
本文旨在探索这样的体验。然而,在评论巴哈的音乐创作,了解作品中天与心的交往的观念之前,我们必须问道:巴哈的音乐世界如何启发个人的心灵体验?因此,我们将先探讨巴洛克音乐以音的感受性为特色(lavocalite)的路德传统中,巴哈音乐创作如何透过多重比喻法(lefiguralisme)展现天与心的面貌。
一、从图象到体验
诠释的角度
对於巴哈的音乐,有一个很普遍的看法,认为巴哈音乐中诗的文本与音乐语言的关系具有图象的特性。音乐学家史怀哲(AlbertSchweitzer,1875-1965)曾为文将此一看法推而广之,在该出名的作品中,他写道:「巴哈音乐创作中最重要的观念,是图象的诗意。作曲家追寻图的意象┅」图的意象被视为诗文与音乐的中介。此後,史怀哲将巴哈定位为无人能超越的描述性音乐的大师,从而运用许多主要动机(leitmotive)的资料库,一字一句转文为音,作为巴哈音乐语言的真正词汇。与史怀哲同一诠释派别的毕洛安(AndrePirro)从事《巴哈音乐语言词典》的编纂,他写道∶「藉由该词典的贡献,巴哈音乐语言里文本与音乐图象的固定的对照性,将会展现在我们面前。」
序
米子穷居陋室,块然而坐,抑郁之气积于胸中,咨嗟之声达于户外。友人踵门谓曰:“曷为其然也?吾闻贤者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学道固如是乎哉?”米子怫然曰:“甚矣,子之不察也。吾非一身之忧,吾天下之忧也。”曰:“何谓也?”米子仰首,吁而叹曰:“人欲横决,大道沉已。山河破碎,万物摧已。民人家国,危且殆已。生斯世也处斯时,子岂目无睹而耳无闻乎?吾舍是也何忧!”友人唯唯,即席,徐而言曰:“吾子亦思有以进于此乎?吾子于儒先之学伏读仰思,优游餍饫,颇有年矣。潜然反求,超然高举,入乎道者亦不为浅矣,而犹恬然匿迹伧父,戢影穷巷,阒无动静,嘿无声响,熙熙如葛天之氓,何为己之虑周而用世之志荒也?纵吾子雅不欲效姚佚突梯之俗态以自衒,然可恝然漠然,坐视大道沦丧、人心澌灭而无一言也?与其敛手兀坐而嗟嗟,孰若假借管城大放厥词以强聒!”米子蹙额摇首而应曰:“咄咄!已矣乎,无能为矣!大地沉沦,天下滔滔,举世皆醉,讙谑踉跳,载胥及溺,劫在难逃矣!当此时也,褐夫而振呼之,无以异乎奋螳臂以当飞车也。且子岂不闻夫张子舜徽之论乎?张子今之饱学士也,吾久为之敛衽,其数儒之罪也,曰迂阔,曰舒缓,曰泥古,曰非今,故人主优伶、竖子畜之!安有优伶、竖子而挽滔滔之天下者?人而怀张子之见者,十有其九,吾恐吾之于道愈明,斯获罪也愈重;于先儒之学涵茹愈勤,斯忤时也兹深也。圣人复起,弗能为矣,矧吾之于道也犹未明,于先贤之学也犹未精乎?已矣夫!吾且括囊却咎保吾身,闭关调息养吾神!”语未竟,友人隐几冁然而笑曰:“唯唯!否否!张子学则博且洽矣,道则容有未莹也;其言是矣,然犹未也。子奚不观夫温国公之《迂书》乎?温公巍乎国相,威重天下,道德峻崇,文章尔雅,著成大典,垂为世法,百千年来,泽被无涯,洎乎今日,其书满家,功德可谓无量矣,而其自处也以‘迂夫’!有难之者,则应曰‘子知迂之无益而不知其为益且大,子知径之有益而不知其为损亦大’,豁如也。吾子盍去彼而取此!”米子动容曰:“虽然,奈今之大患何?”友人扣几扬声而出言曰:“嘻!今之大患,非迂阔舒缓、是古非今之过也,特暴虎冯河、非古是今之罪也。攫货财捷如鹰隼,斯山河破矣;逐臭味疾似脱兔,斯道德丧矣。是今,斯有噍类无遗之虞;非古,乃有斯文灰灭之忧。故径奔直突,无以异乎飞虫之扑火,适以速祸;而迂行舒步,则有似临悬崖而控奔马,直以却彼不测之灾也。迂乎!迂乎!迂不可得,则乾坤或几乎息矣。吾安得天下而尽迂之!吾子求道有年矣,而曾此之不悟,沮于张子之诐辞,欿然阘茸以自处,空守穷庐以长嗟,噫!吾将惧子之出诸儒而入于竖矣!且吾子儒以为学者也,岂不与闻乎儒之出处邪?儒者,仁以为任者也。世道陵夷,斯儒者用命之时也;天地晦冥,亦儒者鸣皐之机也。夫子‘知其不可而为之’,纵吾子之大言难以入乎俚耳,斯可遽得无言乎?动于衷而阙乎行,窃以儒者之学盖不为是也。”于是米子乃憬然而悟,愀然而惧,作而拱手言曰:“善夫!子之言也。道在天壤,见隐显微。先贤开发,殆无余蕴。小子造道也浅,无能为役于发明。无已,愿承吾子之命,挹取先哲之意衍之以为斯世劝。虽固知人之视之也若蜾蠃之于螟蛉,然犹或愈于斗室孤自长咨嗟、徒有四壁以为应也。”友退,爰拔不律,行以成文。
己卯孟夏序于精一书屋
一引言:“不远复无祗悔”
二十世纪即将结束。回首百年,抚今追昔,我们不由地会有一种“天翻地覆”的感触。百年之间,我们人类继工业革命之后又卷入一场对社会影响更为深刻的信息革命,从而由机械文明走向电子文明。当今的世界面貌异相纷呈,光怪陆离,倐忽一变。其变幻之纷繁驱驰着生活在今天的人们奔走喘息,使其神经紧绷,头晕目眩,在物理上、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有疲于招架、难以消受之势。
就我们中国人而言,二十世纪更是挣扎着向前奋闯和冲刺的世纪。政治革命和运动此起彼伏,波澜壮阔。科技、经济长足发展。特别是最后二十年间,由于“科技、经济挂帅”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政治挂帅”,“物力”突飞猛进,社会面貌日新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