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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宗教文化奠定了美国高等教育的基础,决定了美国高等教育的形成
基督教文化可以说是美国高等教育的发端文化,决定了美国高等教育的初创和形成。从殖民时代到当今美国,清教主义深刻地影响了美国的文化,可以说是美国社会的根。殖民地时期,为躲避英国国教迫害的英国清教徒移民来到北美大陆,素来有重视教育的传统的清教徒们踏入美国大陆后所首先考虑的事情中,就有教育这项事业。像哈佛学院、威廉-玛丽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等这些最早的高等学校,都是清教徒建立的,由基督教派控制。后来,由于清教组织的日益衰退和各种其他宗教派别的兴起,催生了很多其他高等院校的兴起,如耶鲁大学、普林斯顿新泽西学院、罗德艾兰学院、新泽西布伦瑞克女王学院等,这些即是早期的美国高等院校。它们主要都是为了培养有文化有修养的牧师,以便更好地传播自己的宗教。殖民地时期,美国高等学校的数量和规模都是很小的,而且从严格意义上说是宗教的附属物,“在独立前夕,大学生人数不足300人,每年勉强有50名毕业生,主要是为教会培养的”。但同时,这些最早的由宗教控制的高等学院形成了美国高等教育的早期规模,是美国高等教育初创时期的主要成果,为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决定了美国高等教育的形成,影响了后来美国高等教育的很多特点。美国独立后,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在南北战争的洗礼以及新科技革命的推动下,美国的高等教育越来越从宗教权力的控制中分离出来,不再是早期那种受宗教绝对控制、绝对服务于宗教的状况,科学的、多元化的阵地越来越大。然而,宗教对高等教育的控制权虽然失去,它的影响力并未因此没落。它只是由一种相对专制的形式转化为一种相对自由的形式,通过学生的自由选择,潜移默化地影响学生的道德体系和道德观念。正如美国社会学家帕森斯所说:“通过与早期的宗教形式比较可看到,宗教似乎失去了许多权利。不过依我看,这些损失主要是社会结构分化过程的产物,从而相应地改变了宗教的取向性,但不一定造成宗教价值力量本身的减弱。”时至今日,宗教仍然对美国高等学校的学风校风、对学生的人生观价值观的培养和道德体系的形成等方面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值得一提的是,根植于宗教传统与文明的慈善捐赠自始至终都对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在经济基础上起到了的关键作用,尤其是私立高等教育的发展。最初的慈善捐赠,或是教会出于传承教义的目的而出资办学,或是私人为信奉宗教伦理而大力助学,都不仅为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经济基础,还形成了支持教育事业的良好传统。正是这一捐赠传统的优良传承为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经济来源,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美国许多盛名卓著的私立大学的诞生和发展都离不开捐赠者的慷慨无私。
二、自由、民主、平等、开放的文化传统推动美国高等教育的大众化和多元化
自由、民主、平等、开放是美国社会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影响着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渗透到美国的经济政治、教育文化、社会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美国的高等教育的发展更是深深烙上了这样的文化传统的印迹。由清教徒创始的美国高等教育从一开始就基于自由、民主、平等的理念并在实践中践行了这一理念。北美殖民地教育中最为突出的高等教育,不但招收中产阶级以上家庭的子弟,还招收商贾、工匠和技师子弟,甚至还为农民子弟敞开大门。这样的价值取向使得美国的高等教育从一开始就为每个人拥有平等的受教育权利提供了机会,为美国高等教育的民主化和大众化奠定了基础。在教育民主化和大众化理念的影响下,美国的公立高等教育也蓬勃发展起来,从建立州立、市立学院,到创办赠地学院、社区学院,美国逐步形成了完整的公立高等教育体系。由于收费标准、准入标准相对大部分私立高等院校都不高,其发展壮大和成熟运作使得大批青年能够有能力和有资格接受高等教育,从而把原来只有少数人享受的高等教育权利扩展到大多数人,极大地推动了美国高等教育的民主化和大众化。“美国教育的哲学是:把学校扩充到以收容全部合格的考生为止。”1970年,美国最大的城市学校——纽约市立大学宣布,不论学生成绩如何,将收录所有高中毕业生。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明确彰显了高等教育民主化大众化的决心。在自由、民主、平等、开放的文化传统的推动下,美国的高等教育的民主化和大众化进程已经逐渐成熟和完善,并为社会整体的进步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自由、民主、平等、开放的文化传统也推动了美国高等教育的多元化。自由、民主、平等理念下的美国文化是一种开放的多元的文化,它积极热情地吸纳接受世界各种文明又发展出自己独有的特色,这也决定了美国高等教育的灵活独特、多元开放的特点。比如在学校类型、课程结构、管理体制、经费来源等多方面都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自由开放的办学目标使得美国的学院和大学各有其特色,没有统一的标准,并为适应学生群体的不同需求而出现了许多新兴的办学方式,如社区学院、周末学院、广播电视大学、网络学院等,这也陆续被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借鉴和效仿。与此相适应,学生的学习方式也更加多元,如采用网络学习、函授学习的方式,以及生活经验的学分换算等。美国文化具有很强的宽容性和开放性,可以说,促进和实现全社会范围内不同政治经济地位、不同宗教、不同种族群体、不同阶层人群的自由、民主、平等是美国高等教育服务社会的重要内容之一,因而美国高等教育的大众化和多元化也成为必然。
三、个人主义与实用主义是美国高等教育不断创新和前进的不竭动力
个人主义作为美国的典型价值观念,已发展成为美国文化的核心,强调个人的自由独立与自我实现,其实质是追求个人的自由、独立与发展,在个人主义影响下的个体蔑视传统和权威,乐于挑战和探索,追求新鲜事物,锐意进取,勇于创新。个人主义是“独立于那些凌驾于你之上的有经济实力和政治权利的人,独立于那些试图限制你言行的人的自由”的。个人主义的这种独立性使美国人骨子里充满了对自由和创新的不懈追求。反映在高等教育领域,表现为高等学校坚持学校自治、坚持学术自由、不断创新和前进。在美国,高校都将办学自由和自主权放在很重要的地位,努力争取自治的权利,学校内部的管理和运作不容外界干涉,这种自由和自主权受到威胁或侵害时甚至可以上诉。在这种“学校自治(academicautonomy)”原则的影响下,各个高校都拥有自己独特的办学和管理特色,以及独特的学风和高效流畅的运作。而社会也可以利用一定的渠道积极参与高校管理,表达他们的意见和需要,比如自由组织社团的方式。这样既不损害高校自治的原则,又能促进了高校更全面地发展。同时,美国的高等学校还坚持“学术自由(academicfreedom)”原则,包括教学自由、研究自由、学习自由。学生充满了学习的热情,教师充满了研究的活力,各种优秀的人才和杰出的学术成果层出不穷。实用主义则是贯穿于美国文化的精髓所在,是美国人的一种普遍的价值观念和处事原则。其产生可追溯到殖民地时期。实用主义反对权威,反对僵化的原则和教条,一切以实效和功用为衡量标准。“实用主义的形成与清教徒的宗教传统有关,注重实际效益、讲求经济理性主义是清教徒的一大特色。”实用主义的文化传统促进了美国高等教育社会服务职能的充分发挥,为社会培养出了大量的实用人才,这些人才为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反过来使得社会都乐于为高等教育提供更多的各个方面的支持,从而促进高等教育的良性循环。同时,实用主义的文化传统还使“学以致用”的功利主义知识观在社会上得到普遍认可,这样,知识不是束之高阁的东西,而是人们应当掌握的工具,知识应能服务于人的需要、具有有用性;对于高校来说,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才,高校就应该培养相应的人才。因而,办学的实用性和社会服务功能更加突出,大大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综上所述,美国的高等教育从其产生开始就深受其文化的影响,并在这种持续不断的影响下不断前进并最终领先世界。其中,美国的宗教文化传统决定了美国高等教育的形成并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自由、民主、平等、开放的文化传统则推动美国高等教育走向大众化和多元化;个人主义与实用主义的文化传统则是美国高等教育不断创新和前进的不竭动力。随着社会的发展,美国高等教育的很多理念及发展模式也逐渐为其他国家所仿效。这对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也是有借鉴意义的,我们在思考和探索高等教育发展的过程中,绝不能仅仅考虑有形的、物质性的硬实力的发展,更为重要的是能在本民族优秀文化影响下,同时以包容的、谦虚的心态吸收世界各民族的优秀文化,提升教育软实力,才能从根本上提升高等教育的实力,取得更好的发展。
作者:周琼 单位:苏州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