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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郭红作者单位:邯郸学院
叙述故事的传奇性
儿童对无知的事物是最具有好奇心的,这种好奇心使得儿童喜欢被超乎寻常的故事所吸引。许多儿童作家善于捕捉儿童的猎奇心理,以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情节抓住儿童。雁翼取材于现代题材的儿童文学作品多是英雄传奇。他利用少年英雄奇特的经历和传奇身世打造出一篇篇奇妙的作品。雁翼将叙事视角聚焦在抗日战争那段真实的历史,写出了战火纷飞的年代小战士的精神风貌。雁翼用通俗流畅的语言对这些尚未成年的英雄给予了讴歌与赞颂。雁翼笔下的少年英雄丰满、鲜活、可爱,倾注了作家对他们的无限崇敬之情。他曾说过:“我的许多小战友们,在战场上牺牲了,可是我还活着。我的活和他们的死,是紧紧连在一起的。也许,这是他们英勇的死,才有我的活……因此艺术地记录他们的战绩,艺术地再现他们的形象,便成了我的创作生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了。”[1]131正因为是自己的经历或是身边小战士的生动实例,使雁翼获得了生动的创作素材,为他刻画鲜活的人物形象奠定了基础。
《洁白的雪野》是雁翼非常偏爱的一部小说,是一部具有传奇色彩的作品。雁翼曾说:“这个故事有点奇,奇就奇在我们的耳朵。我们的耳朵多少年来听惯了父亲如何引导儿子走上革命道路,而这个故事正相反。”[5]1小说所描述的故事发生在河北省东部根据地,描写一个小八路如何引导自己的父亲走上抗日道路的故事。因受诬陷而沦为汉奸的国民党某团长柳长河抓住了名叫柳小根的12岁的小八路,在审问时才知道竟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柳长河在和被囚禁的儿子接触过程中被儿子的机智勇敢和坚定信念所折服而暗中帮助他。当柳小根知道柳长河是自己寻找多年的父亲并暗中帮助八路军时感到万分欣喜并受到极大的鼓舞。后来,柳小根为了掩护父亲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柳小根牺牲后,柳长河来到了八路军驻地,加入了共产党,在宣誓大会上,他说:我入党的领路人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用鲜血为我画出了一条光明的路。小说情节构思巧妙,一波三折,引人入胜。
《小兵传奇》是根据雁翼叙事长诗《紫燕传》改写而成的一部生动的少年传奇故事。小说描写了小战士赵紫燕勇敢、机智、聪明、无畏地和鬼子斗智斗勇的故事。赵紫燕是在父亲身边任性成长起来的,他无拘无束,喜欢冒险,好胡思乱想。“他常伴着渔鹰潜入湖底,把狡猾的鲤鱼寻找”。他从小在黄河边的东平湖上生活,“熟悉无边的东平湖,像熟悉手掌的纹路,即使是闭着眼睛划船,也不会走错一步”,人们把他称为东平湖的“活地图”。赵紫燕有着一手绝活即会模仿各种鸟叫。这一奇特的才能使他在和鬼子的斗争中发挥了超乎寻常的作用。在与小鬼子一次次的交锋中,他临危不惧,并能以他特有的口技作为武器,参加特殊的战斗。赵紫燕鲜活的个性魅力让人既敬佩又怜爱。他淳朴、可爱、天真、淘气、嫉恶如仇。他富有传奇色彩的抗战经历增强了小说的悬念和吸引力。雁翼以饱满的革命激情对这些可爱的小战士进行了描绘,逼真地塑造了人小胆大的抗日小英雄形象。
叙述视角的新颖性
儿童文学通常采用儿童视角来叙述故事或展开情节。雁翼在儿童文学创作视角上进行了独特的尝试。他创造性地使用了第一人称转述的形式创作诗歌。这种结构在小说中比较多见,但用这种叙事形式写诗实属罕见。第一人称转述是指叙述行为由第一人称“我”来完成,所叙述材料可以是叙述人“我”亲身经历,也可以是听来的或看到的事件。在转述的叙事模式中,第一人称“我”起着非常重要的转述故事的主体的作用。“我”具有故事的见证人(或获得者)和故事的叙述者的双重身份。
第一人称转述保留了传统讲故事的叙事方式。叙述者可以自由穿行于故事中间,在叙述过程中可以发表议论,自由灵活地表达作者的思想和观点,既连贯又亲切,既整饬又灵活,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转述的过程中加上了作者独到的认识和见解,具有强烈的主观色彩。雁翼儿童诗集《小白兔姑娘》就运用了转述的叙述方式。《小白兔姑娘》是由十首儿童诗歌组成,故事取材于雁翼童年的记忆———小时候从老奶奶和长工那里听来的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雁翼在《小白兔姑娘•序》中说:“这些故事都是我的老奶奶和长工大伯们向我讲的,也是我最初文学生活的课本。”[6]2老奶奶和长工们是故事的第一叙述者,“我”则以转述的方式再将这些故事以诗歌的形式记述下来。这些神话故事在《淮南子》、《太平广记》等古代书籍上有所记载。雁翼获得这些故事的渠道不是书本,而是来源于华北农村人们的口头讲述。
诗集中第一首诗《美丽的小白兔》开头写道:“奶奶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是小白兔变成了人。至今,五十年过去了,还时时牵动我的心魄。”诗中的奶奶是故事的讲述者,“我”是转述者,我将老奶奶的故事转述给隐含读者———小朋友。转述人“我”处在第一叙述层,将读者带入到听故事的氛围中。第一叙事层中的叙事人“我”给读者提供一个相对具体的叙述行为所处语境的介绍,向读者叙述了这个故事的写作缘起和动机。第二叙事层就是老奶奶50年前所讲的故事,故事叙述了美丽的小白兔姑娘和王二小与国王斗智斗勇的经过。在这个层面上,“我”作为第一人称叙事人不再介入第二叙事层的叙事文本之中。“我”自由进出故事文本中,灵活地表达作者的情感和认识。
在叙述故事中,“我”的身份也会不同,有时是50年前的孩童,有时是50年后的成人,例如《大禹与涂山女》叙述者“我”出现在诗歌的开头:“在大禹的故事中,我最喜欢涂山女那一段。因为,离人性较近,距神性较远。”这里的“我”应该兼有童年时的“我”和成年的“我”双重身份。因为喜欢是一种可以持续的情感,喜欢涂山女那一段故事是“我”从小到大一直不变的。在《美丽的小白兔》中:“我问南村的老爷爷,他又向南村的南边指引,我失望了,但又暗暗下了决心,等我长大了,一定去把小白兔找寻。”在这里“我”是以第一人称童年视角展开叙述的。从孩子的叙述角度表达了对小白兔变成一位美丽的姑娘的好奇心。有的时候诗中没有直接出现第一人称“我”,但是“我”作为隐含叙事者出现。例如《神医》写到:“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早得忘记了年限。有一位医生,医术赛过了神仙。”这里“说”的主体是指老奶奶或长工们,听的人则是隐含着的“我”,“我”是以一个倾听者的身份转述故事。文本中的“老奶奶”—“我”—“小朋友”成为了一连串的故事转述人和倾听者的关系。这恰恰是神话传说流传下来的最通常的方式。由于转述的叙事方式的使用,在叙述者和接受者之间搭建起了一座桥梁,将远古时代的神话传说故事和现代世界联系起来。转述者的审美接受倾向也在小读者脑海中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对古代英雄的崇敬,对人类善良品性的肯定和对爱的追求,都会给接受者造成一种审美定势。
叙述语言的抒情性
在文学作品中,抒情是创作主体的情感表现,在诸如诗歌这样的抒情性体裁中比较常用。作为创作主体的作家的情感体验是构成作品不可或缺的因素。“在艺术里,感性的东西是经过心灵化了,而心灵东西也借感性化而显现出来了。因此,只有通过心灵而且由心灵的创造活动产生出来,艺术作品才成其为艺术作品”[7]49。雁翼是以写诗起步的,他的作品用一个词概括:情感浓烈。不仅雁翼诗歌具有强烈的抒情特征,他的叙事性文本抒情性特征也非常明显,带有强烈的主观因素。雁翼是个军人,他走上创作道路是和战争密不可分的。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雁翼不仅练就了坚强的意志,也见证了鲜血和死亡,使他更加注重战友情、民族恨。雁翼曾说:“战火中许多小战友的死培育了我的意志和情操。我自己负了三次伤,但我活下来了,众多的战友呢?这种生与死的感受可以说构成了我心灵土地的最肥沃的部分。”[8]1雁翼的创作凝结着对死去的小战友们的深深的敬佩和怀念之情,充分表现了他自身独特的情感体验。雁翼是作为一个文人也是作为死去的战士的战友来对那场战争进行描绘的,每一篇作品都流露出了强烈的情感因素。他喜好即景抒情,以情感人,使读者不但感受到大自然的无限生机,也感受到强烈的情感冲击力,浓郁的抒情色彩加深了作品浓浓的诗意氛围。雁翼叙事性文本的抒情性有时表现为一段景物描写,有时融入到人物的心理独白中。他善用多样的修辞手段增加艺术感染力。
这段诗一般的语言描绘了一幅凄美的画面。作家用比喻的手法把烈士的鲜血比作鲜艳的花朵。在叙事中融入了激昂的情感。雁翼借助想象抒发了对牺牲小战士的崇敬之情,正是他们的牺牲才换来了新中国的解放,希望他们的事迹像一首歌在后人口中传唱下去。这段描写表达了作者对未来的憧憬和信念,令读者回味无穷。
有时雁翼运用拟人的手法来抒发情感。“作为红小鬼出身,亦即少年时代就投身革命怀抱的雁翼在写儿童诗,就必然以军人或革命者的视角去表现和描摹年少的一代”[9]。如叙事诗《东平湖的鸟声》第一章,诗人深情地回顾了战争年代少年小英雄的事迹。诗歌此处交代了小赵拥有绝佳的口技,模仿鸟叫已经出神入化。紧接着用“荷花泪汪汪”、“鸟儿把泪淌”等拟人化的笔法,写小赵口哨引起了小鸟和荷花的共鸣,为小赵的悲惨身世的介绍埋下伏笔。开头这段描写表达了雁翼对主人公的赞美和同情之情。象声词“啾啾”的反复使用,不仅写出了环境的安静与紫燕的孤零,也造成了一种回环往复的美感,抒发了赵紫燕寻找游击队的急切心情。由此可见,雁翼叙事诗具有浓郁的抒情色彩,这种情感的抒发成为雁翼创作极大的原动力,也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
综上所述,雁翼儿童文学创作在叙事模式上进行了大胆探索和尝试,表现了他在叙事文学上勇于创造精神和艺术审美追求。他的创新意识非常难能可贵,体现出一位作家创作的自觉性和自我的超越性。雁翼的儿童文学作品中表现出来的纯真情感,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作家纯净美好的心灵。他曾说过:“儿童诗人,总是借自己心灵上的第一行文字,去阅读其他孩子心灵上的第一行文字的。”[3]32阅读雁翼的儿童文学作品,可以在心灵与心灵的对话中受到鼓舞、得到启迪。我们在陶冶性情的同时也感受到诗人情感的力量和独特的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