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本站为你精心整理了艺术人格和画格范文,希望能为你的创作提供参考价值,我们的客服老师可以帮助你提供个性化的参考范文,欢迎咨询。
丹纳认为,社会把特征印在艺术家心上,艺术家则把特征印在作品上。通过独特视角观察自然、感悟人生、体验社会的艺术家必然融自己的思想观念于作品之中。比如,同是音乐作品,华彦钧的二胡凄切哀婉,莫扎特的小夜曲甜美欢快,贝多芬的交响乐深沉厚重;同是书法,徐渭在《书评》中指出,曹操书金花细落,嵇康书如抱琴半醉,王羲之书如壮士拔山;同是绘画,面对同一个模特,梵·高和高更却画出了迥然不同的作品。可见,由遗传、环境和社会实践共同作用而形成的人格必定会影响艺术家的创作。研究表明,艺术家的独特风格很大程度上受制于他的人格,甚至就是其人格的证实、投射。杜夫海纳认为“当艺术家最终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时,整个作品都是他的标记。”黑格尔指出“风格在这里一般指的是个别艺术家在表现方式和笔调曲折等方面完全见出他的人格的一些特点。”文论家刘勰在《文心雕龙》中以专论形式阐述了人格对创作风格形成所起的决定性作用,明确提出“……情性所铄,陶染所凝,是以笔区云谲,文苑波诡者矣。……各师成心,其异如面”等等,均充分说明了人格与创作,人格与艺术风格的密切关系。但人格是如何影响艺术创作的,却罕有人研究,下文将探讨梵·高人格对艺术创作的影响。
一、人格之于梵·高的画格
“风格即其人”这一命题具有普遍意义,在绘画艺术中体现为画如其人,它描述了人格与画格之间的关系。唐人张璨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清人叶燮的“境一而触境之人之心不一”都指出艺术创作是主客观辩证统一的结果,强调主体人格对创作的影响。例如,远离庙堂、退隐江湖的“元四家”倪瓒、黄公望、吴镇、王蒙的绘画平淡天真、萧散简远;多才多艺、落魄失意的徐渭水墨写意花鸟画充满灵性;“浪漫主义狮子”德拉克洛瓦画作热烈奔放;认真执著的塞尚作品布局结构严整;洒脱不羁的杜尚的创作看似随意,却独具匠心,耐人寻味;达利的油画想象奇诡,与其气质和人生经历相适,等等。可见,画家人格必然会影响艺术创作,而作品正是其人格的有力显现。作为现代表现主义画派的先驱,一生艰辛、坎坷、命乖运蹇的梵·高,其人格对艺术创作,对画格的影响尤具代表性。
梵·高从小孤僻,不善言辞,因幼年同名兄长夭折、少年时代频繁转学等原因而缺少安全感、认同感,一直拙于与人交往;16岁开始在画廊工作,5年后在伦敦单恋洛耶被拒,痛苦郁闷,离职返乡;再赴英伦做教师,后到煤矿传教,倾其所有帮助矿工,因教会不认可其工作方式被解聘;27岁正式投身艺术,次年重回父母身边,向表姐凯求爱遭拒致身心备受重创;后到海牙学画,穷困潦倒且孤独无助时遇妓女西恩,因互相怜悯而共同生活,后迫于各方压力离开;33岁开始接触印象派画家及作品,深受影响,并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1888年底因“割耳事件”被送精神病院,倍感孤独、凄凉、绝望;1890年7月27日开枪自杀,两天后去世。终其一生,虽做过店员、教师、传教士等,但均以失败告终,27岁始正式学画,37岁自杀辞世,短短十年就留下2000多幅各种作品。梵·高命运多舛、悲悯执著的人生经历使他具有孤独、忧郁、敏感、固执、真诚、博爱等人格特征,并深刻影响了绘画风格,故他的所有作品均有其特殊印迹,所描绘的事物无不渗透着他自己的影子。熟悉其作品的人在大堆未分类的油画中,一眼就能认出他的作品,因为“在他奇异的笔下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这些东西不受他所描绘的对象的约束,寓于他自身之中,也就是他自身”。
作为表现主义先驱,梵·高的人格与作品间的关系尤为密切,他宣称“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肉体和灵魂”。通观其作品,多为风景画、静物画或自画像,这样的绘画题材相当程度上反映了梵·高孤独、敏感、博爱的人格特点。观其画,能体会到其中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在无言地述说梵·高的心理世界。例如,《麦田上的乌鸦》中,黑暗的云海在天空逡巡,画面透露出浓重的阴郁和忧伤情绪;《树根》中,沙地颤动的树根痉挛地、愤怒地攀在地上,已经被风暴从地里拔出一半,象征着梵·高自己的坎坷人生以及与不幸命运搏斗的坚韧;圣雷米时期的作品多运用螺旋形、涡形、旋转的线条,给人的感受是作者正遭受某种劫难,在痛苦中奋力挣扎,该时期的《橄榄树》极度弯曲的线条显示出内心的悲伤和挣扎,等等。可以说,作品就是其人格的集中表现。一切景语皆情语,艺术家人格对创作的影响体现于多个方面,绘画艺术中,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绘画题材的选择,色彩的运用,笔触、线条的使用等。
二、人格对梵·高绘画题材的影响
艺术家人格对创作的影响突出表现在对不同主题的表达和题材的选取上。梵·高说:“在艺术中永远存在的首先是画家,其次才是绘画。”即,要理解作品须先透彻了解其人生经历,其人格特征,把握艺术家人格对艺术作品的影响。梵·高的绘画题材在其人格影响下显现出如下特点。
1,平民化、通俗性
梵·高绘画题材的平民化特点突出。西方传统绘画中多历史、宗教、神话题材,而出身宗教家庭,颇得启蒙思想精髓的梵·高具有博爱、平等思想,同情广大劳动阶层,希望画作能为普通民众服务,为他们带来欢乐,这样的人格特征使其绘画注重平民化。他的作品中,没有一幅为达官贵人画的,也没有历史、神话题材的作品。他认为劳动者最美,故作品大多为表现乡村的题材,展现普通人的生活,如播种者系列、收割者系列、挖地者系列、矿工系列、织工系列、农民系列等。梵·高曾立志做农民画家,认为“描绘乡村生活或者是普通人的生活的那些画家,他们或许与当时的人不一致,但他们却比那些画异国情调的闺房与红衣主教接见的画家们,在将来可能会更长时间地继续存在下去。”他画锄地的农民、女裁缝、邮差、矿工、乞丐,画向日葵、鸢尾花、桃花,画柏树、田野、峡谷,画教堂等乡村的普通且寻常的景观。“自然对于我就像家一样,那就是说,在你对普通人的爱中,你会发现某种东西,它不仅是工作的目的,而且也提供必要的力量,让我们康复,给我们慰藉。……为那些不知绘画为何物的人绘画真好!”“我想象薄暮时分平坦田野上的这些跪着的人影,可以塑造出何等优美的境界——流露出一股献身的情愫。”这类劳动者的形象也是梵·高对自己的反观,他像一个勤劳的农民,辛勤地耕耘在艺术的田野上,一如农人耕耘土地。在对待劳动和命运的态度上,他也和农民一样,不屈不挠,满怀虔诚,期待着能吃上自己挣来的面包。可以说,劳动者形象正是他献身艺术事业的真实写照,是梵·高人格的真切体现。
梵·高的画通俗易懂,观众无需艺术基础即能理解,这也是其作品在当今世界深受欢迎的重要原因之一。正因为爱人类、爱生活、爱劳动者,希望为平民创作,梵·高的绘画真切地反映出普通劳动者的现状,作品具有通俗性。几乎每个人面对其作品,心灵都会深受触动,或体验到一种坚韧的、顽强的生命力,或感受到自然之美,生活之真。在其作品前,观众能够深切感受到他的博爱、平等、真诚、倔强、执着。其作品多取材于触手可及,随处可见的鞋子、椅子、沙滩、花卉、麦田、丝柏、向日葵、橄榄树,以及辛勤的播种者、忙碌的收割者,等等。敏锐的觉察力使他能在别人习以为常的普通物什中发掘并表现出不平凡的含义。敏感的梵·高能以一种卓尔不群的艺术才华将事物的形式与品质挪移到画布上,用不起眼的普通用品表现极其深厚的意义。例如,《一双鞋》,破旧的鞋子暗示了鞋与人之间的密切关系,它们的形态很好地反映出主人的状况,表现出作者对平凡人生的思考。观众通过这双鞋,能读出主人穿着它在生活中的紧张、疲惫、压力与沉重,真切地标示出主人的生活处境。同时,还流露出作者悲天悯人的人道主义精神,象征人类和泥土之不可分离。梵·高通过自己的作品很好地诠释了“艺术即自然、现实、真理,但艺术家能以之表现出深刻的内涵,表现一种观念,表现出一种特点;艺术家对这些内涵、观念、特点自有自己的表现形式;其表现形式自成一格,不落窠臼,清晰明确”的艺术观。
2,体现博爱,渴望温情
优秀的艺术作品是真情的流露,是心声的表达。充满博爱精神的梵·高经常在作品中表现爱的主题,爱生活、爱人类的他将自己与社会、与自然紧密联系在一起。除描绘景物,还特别关注饥谨、贫困、堕落等社会问题,这些选题表明处境艰难,生活窘迫的梵·高对人类、对生活博大而深沉的爱。著名的《向日葵》系列即充分体现其博爱精神,在他看来太阳是上帝的化身、是爱的象征,因而通过向日葵能表达出对太阳的崇拜,对光与热的追求,对生命的挚爱。他1888—1889年画的几幅《向日葵》,色彩绚丽夺目,极富运动感:或尚含苞,或正开花,或已结饼,或上扬,或下垂;花瓣、花蒂均呈怒放姿态;向日葵运动方向各异,又互相联系,形成既矛盾又统一的画面。富有张力的色与形的组合,使得画面生机勃勃,同时也清晰地表现出梵·高对生活、对艺术诚挚的爱和执着的追求。向日葵作为他最喜爱的题材之一,充分体现了梵·高的博爱理念。
梵·高终生都在渴求真诚的爱情、家庭的温情,并体现于绘画题材的选择。他对人生的祈求其实卑微且平凡:绘画方面,只求有朝一日卖出的画价能抵得过作画的颜料;生活方面,仅祈盼能有温馨的家,能有妻儿相伴,能过上普通人的家庭生活。梵·高对家的眷恋常不由自主地流露于作品,如《吃土豆的人》中,画中贫苦的一家人围在昏黄的灯光下就餐,青年男子目光渴望着对面年长女性的关注,他所坐椅子的靠背上依稀有“文森特”的签名。男子很可能就代表他自己,画中流露出他对温暖家庭氛围的深情渴盼。尽管屡遭挫败,梵·高对亲情、爱情、友情,甚至人世间最普通的同情、关爱之憧憬时常反映于作品,如《蒙马特岗星月夜》、《欧韦的阶梯》中,人物皆成双成对,甚至海滨小舟皆两两相依。《阿尔的卧室》,作品中座椅、挂图、水瓶、枕头,甚至壁画的摆设都是成双并列,表现出梵·高对寻求知心伴侣极其强烈的渴盼。
梵·高作品里还有很多寂寞的、无家可归的孤独者形象。如《有柳树的风景》表现了一个兀立旷野中央的孤独者形象;《补网》中,每个洗衣妇都是孤单、寂寞的;《工厂》中,可以看到一个孤独的人站立在一块荒地的中央,大雪覆盖了田野和远处阴郁的工厂;《柳树、牧羊人和农妇》中,左边孤寂的农妇和右边孤独的牧羊人被树隔离开来,这些画面正是他自己孤独、寂寞状态的真实写照,反映出他对爱和温情的极其强烈的渴望。
3,宗教情结明显
梵·高出生并成长于宗教世家,自己亦做过福音传教士,有浓厚的宗教情结。家庭浓重的宗教氛围深深浸润、熏陶着梵·高,因而其艺术创作必然会受到宗教情结的影响,他的相当一部分作品体现出明显的宗教情结。不仅有直接描绘圣经及其内容的题材,如《圣经》、祷告者、圣母、基督、天使,还有许多作品通过隐义间接反映其宗教情结,如他笔下的教堂、星空、丝柏、风车等均有神秘的宗教色彩,绘画亦成为他精神上的避难所。
浓厚的宗教情结使得教堂和十字架在梵·高心目中有着特殊的意义,因此绘画时常将土地和天空用类似教堂钟塔之类的物体联系起来,如高耸入云的树、烟囱、风车、有尖塔的建筑物等,这些都有明显的宗教含义。在荷兰随处可见的风车很像基督的十字架,直指天空,这景色令他难以忘怀,到法国后仍继续画这类主题。因为它们会给他带来安宁,能慰藉心灵。梵·高曾写道:一棵老树的树干冒着烟,注视着烟气飘渺的蓝天,渐渐地,心中的一切杂念都会被抛弃掉。他希望自己能像那棵老树干一样,扎根于土地,最终走向天国。圣雷米和欧韦时期,梵·高喜爱画丝柏,因为它可以形象地表达其心理状态,集合了旋转线条的丝柏仿佛将他的苦闷及希望汇聚在一起,向天空高高地耸立。在多幅作品中,状如火焰的丝柏直指苍穹,笔触和线条垂直向上,力度惊人,充分反映了已渗入其血液骨髓的宗教情结。梵·高还曾大量临摹德拉克洛瓦和伦勃朗的作品,尤其是宗教主题的作品,是他心中浓重宗教情怀的体现。博里纳日传教失败后,梵·高开始意识到上帝并非万能,转而用绘画表达理想,对待艺术一如对待宗教那般虔诚、投入。虽对教会极端失望,但宗教情结已融入其血液,不时会从画作中体现出来,例如《皮埃特》中,母亲怀中基督的面容就与画家本人非常相像。在梵·高看来,基督是超凡脱俗的艺术家,是用活生生的血肉进行创作的艺术家。
除了描绘与宗教相关的形似物外,相当多的画作体现出梵·高极其浓郁的宗教情结。如自画像系列,画中人多似背负苦难的基督形象,向日葵系列和星夜系列等都与宗教有关,向日葵代表友爱,太阳象征上帝,星空象征天国。1888年秋,他多次在信中提到基督教徒有关痛苦、死亡、天国的观念,沉醉于对灿烂星空的描绘。创作《星夜》时,难以抑制内心强烈的宗教狂热,曾写信给提奥:“这无法不让我有那个迫切的需求,如果非要说那个词的话——宗教。然后我在夜间出去画星星。”梵·高还特别喜欢画鸟和鸟巢,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自由的飞鸟,飞离抑郁、孤独的现实生活,他时常感受到自己如同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困顿无助,只能渴望天国的自由。此外,他作品中的旅行者、播种者、收割者都蕴含着宗教情结。步履维艰地朝地平线上遥远目标迈进的旅行者常常出现于梵·高的作品中,如《通往鲁森达尔的道路》。在他的一些风景画中,近景有非常开阔的画面,让徒步的旅行者处于很突出的位置,而另一些画面,跋涉者则趋于遥远的地平线,似乎正在“朝圣者之路”上,祈望着前方艰难的道路和上方的天国。这些画面正是梵·高宗教情结的体现。《播种者》、《收割者》是梵·高喜爱的主题,它们与圣经教义有关。他创作的多幅油画均将播种者视为撒播黄金色的上帝,把太阳的金色画得令人神往。此外,梵·高选取的绘画题材虽因生活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但麦地里的收割者这一题材在各个时期都有作品出现,收割者代表死亡,这表明他一生受同名兄长早夭影响较大,认为死亡是通向完美和被爱的坦途,会直通幸福的天国。
三、人格对梵·高绘画色彩运用的影响
梵·高主张以绘画表现内心,以色彩表达情感。因此,绘画中的色彩运用不可避免地受到人格的影响,表现出如下特点。
1,强调色彩的独立性
梵·高特立独行,有主见,不盲从,具有高创造性,这样的人格特征使他敢于冲破传统绘画的束缚,不是仅仅再现物象,而是更注重色彩的独立性,认为“色彩本身就可表达事物”。在他看来,作品中的色彩是否客观、是否真实并不重要,关键是能否启示某种激情,真切表达自己的感悟。他油画中的色彩不仅有造型作用,给人以巨大的视觉冲击,还被赋予更多意义。他认为,色彩应当用来表达感情,无需一味模仿、抄袭自然。“色彩最终就是人的感觉、感情和想象的本质及本质的自然创造”,强调“美丽的色调是从画家的心灵流出来的东西”。因而,富于创新精神,不受传统写实画法束缚的梵·高敢于夸张变形对象,敢于自由运用色彩,尤其强调色彩的独立性,使色彩的运用充分体现出他的内心感受及人格特征。
梵·高一贯强调色彩的神韵及其象征意义,认为真正的艺术家画物体时不应仅仅根据实际物象,用呆板的分析方法绘画,而应根据自己的感受来选择色彩。对油画而言,色彩的意义就如音符对于音乐一样重要。为更准确、更真实地表达所感所悟,用色彩的独特效果表现内在的情感状态,梵·高会打破常规,随心所欲地运用色彩,甚至变形夸张色彩,以求作品更具表现力、感染力,并在此基础上形成自己独特的画风,如《播种者》、《夜咖啡馆》、《诗人的肖像》等油画作品均变形夸张,自由运用色彩,强调色彩的独立性。虽然这些作品中的色彩并不真实,但每种色彩都代表了他的一种情绪、一种感受、一种愿望。例如,1888年,梵·高创作了表现其特殊色彩观点的作品《夜咖啡馆》,“我在画《夜咖啡馆》时,用红与绿来表现人类的可怕的情绪。这些色彩,不是呆板地按照现实主义立场的字句来说,是眼睛的欺骗者;而是一种富有暗示力的色彩,它们表现出人们的火热的情绪活动。我通过柔和的粉红色、血红色、深红的酒色和一种甜蜜的绿色相对照来达到目的。这一切表现出一种火热的地狱气氛,惨白的苦痛、黑暗,对昏昏欲睡的人们压制着。”这段话正是他独特色彩观的表白。梵·高作品中常运用超越自然的色彩和特殊的线条,以更准确地表达内心的强烈情感。在油画《诗人的肖像》中,为夸张友人头发的金黄色,他使用了桔黄、铬黄、柠檬黄等,而作为背景的墙壁却选择了极其浓艳的蓝色。可以想象,金黄色放光的头衬着强烈对比的蓝色背景,其效果该是多么地神秘,给人的感觉如同碧空中的明星璀璨夺目。可见,梵·高勇于创新的特点决定了他敢于突破传统绘画技法的束缚,敢于标新立异,夸张变形物象,自由运用色彩,以充分表现人物性格及自身的强烈感受。
2,善用色彩对比
梵·高具有浪漫主义情怀,在色彩运用方面深受浪漫主义画家德拉克洛瓦色彩理论的启迪,独特风格形成后,画面色彩丰富,色调明快,对比强烈,擅用原色。正是桀骜不驯、我行我素的个性使他敢于使用当时很少画家用的纯光谱色作画,使作品色彩鲜明强烈,色调变化明显,能表现出他强烈的感情和激烈的情绪。不仅如此,梵·高非常善于运用色彩对比。通过对色彩的研究,他认为色彩可相互辉映,成双成对,让彼此圆满。梵·高经常运用强烈的色彩对比,尤其擅长运用冷暖对比,补色对比,同类色对比,如通过红与绿、橙与蓝、黄与紫、黑与白等大小不同面积的搭配,力求形成对比强烈、色彩鲜明、和谐统一的视觉效果。以对比色为主的色彩结构常产生醒目、艳丽、浓烈、丰富的感觉,因互补色最大的特性就是当一对互补色并列时,能够引起人们在色彩方面的最大视觉满足和平衡的感觉,产生一种对立的平衡。《夜咖啡馆》是极好的例子,此画色彩浓重,笔触粗犷,红和绿两个互补色调,要么相互对立,要么相互融合,黑色、橙黄穿插在红绿之中,以表现出咖啡店是让人沉沦、发狂和犯罪的场所。梵·高以运动的色彩理论指导创作,将心理冲突体现在色彩应用上,用纯光谱色作画,善用补色进行对比,以增强色彩的表现性,使得画面色彩和谐。
四、人格对梵·高绘画线条、笔触的影响
梵·高为人极其真诚,每一幅作品都是其“心灵的迹化”,他的绘画已不只是简单的造型手段,而是表达心声的重要形式。他不仅重视色彩的表现性,同样重视线条、笔触的作用,充分发挥其表现力。线条作为重要的绘画元素,其用笔有长短、粗细、浓淡、干湿、疏密、缓急、曲直之分,运用得当,可表达出丰富的情感。用心灵作画的梵·高,十分擅长运用线条笔触表达情感,尤其是后期,常用波形、螺旋状线条,厚拙而不圆滑的笔触释放激烈、痛苦的情绪,画面充满动势,气氛显得紧张激烈,让人们明显地意识到绘画形式和情感之间的联系,使作品中线条笔触的变化成为他情绪变化和人格特征的写照。梵·高笔下的线条作为他绘画语言的独特元素之一,时而如乱石嶙峋,自然洒脱;时而如火苗跃动,热情奔放;时而如龙卷风形,势如破竹。他通过直线、曲线、螺旋线等不同形式的线条,以不同形式的结构特征,充分表现自己的情感。如风景画和自画像中紧张扭曲的线条表达了他生命的骚动;静物画中,单纯、简洁的线条表现出他的天真、质朴;扭曲、旋转、短促而富有韵律感的线条表达出他的激动、热情、深沉、悲壮和对生命不可遏止的爱。早期他常以快速集中的线条,强调近景,夸大空间,使画面产生悲伤的气氛,表现出忧虑不安的情绪,如版画《悲哀》。在圣雷米和欧韦的作品突出运用连续、盘卷、波浪形的线条和尖角、锯齿形、斜直线组成的复杂网状结构,如《丝柏》、《星夜》表现出一种神秘感、一种宗教情怀。这一时期的绘画也常用来表达他的苦闷,如《绕圈的囚犯》。再如晚期作品《麦田上的乌鸦》,画面中心处突然断裂,色彩、线条、笔触的运用共同传达出梵·高当时是悲伤、绝望的情绪。
线条和笔触作为绘画的重要元素,同样受到艺术家人格的影响。画家运笔时,借助颜料的薄厚、调和剂的浓淡、落笔的轻重、运笔的快慢及点的气韵,都能传达出艺术家丰富的情感和敏感的心思。在发挥线条笔触的表现性方面,梵·高和荷兰画派不无渊源,不过伦勃朗缜密而阔达的笔触与其精神状态的联系较为隐晦,而梵·高的笔触与其人格间的关系要明确得多、纯粹得多,他服从心灵的召唤,常用粗犷、豪放、充满动势的笔触运载奔涌不息的情感之流。梵·高还善用厚涂法,用笔粗犷,笔触之间不加任何融合,色相鲜明,显示出强烈的韵律感、节奏感、运动感和厚重感,引人暇想。如《鸢尾花》中的花叶与茎轮廓清晰,线条明显;有些地方用深色勾画边缘,表现叶子的线条虚实结合,错落有致,勾勒出栩栩如生的一丛鸢尾花,交错的线条、短碎的笔触表达了艺术家内心情感的躁动。又如,《太阳下的橄榄树》以蓝色的群山为背景,大量运用小笔触和曲线条,几乎没有一棵树是直的,根根线条像古树一样盘根错节,歪歪斜斜;弯弯曲曲的线条暗示出橄榄树正在与环境进行着顽强的斗争;曲折的线条勾勒出高低不平的黄土地,孕育着生生不息的生命;太阳放出的光茫泛着圆晕,在地平线上产生出蒸腾的感觉,整个画面充满了生命与力量。
五、结论
歌德指出:“能一般地感动大众的东西,是作者的性格而不是他的作为艺术家的才能……”可见艺术家人格的重要性。如何在人格与艺术创作、艺术风格之间找到规律性的联系,是个极难的课题。本文就此问题进行探讨,以梵·高为例,具体分析其人格对绘画的影响,指出梵·高的创造性人格使他勇于打破欧洲近千年来客观模仿物象的绘画艺术传统,将对客观世界的描绘转向对主观世界的表现,通过平民化、通俗化题材,强烈对比的色彩,形式多样的线条,粗犷有力的笔触,以独特的艺术形式将其心理世界展现在世人面前,充分显示出艺术作品就是艺术家人格的真实写照,体现了“画如其人”。并从绘画艺术方面证明艺术家人格影响艺术创作具有普遍性,验证了1753年法国博物学家布封指出的“风格即其人”和我国的文如其人、书如其人、画如其人的命题,有力地说明人格是探讨艺术创作、艺术风格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