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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立科学理论体系的过程中,往往需要以一系列巨量的、通常是至为复杂的实验、归纳和演绎工作为基础。而且人们一般相信科学知识就是在这个基础上产生和累积起来的。但只要这种认识活动过程是为一个协调一致的目标所固有,只要它真正属于科学研究自我累进的进程,则不论其如何复杂,仍只是过程性的,而不从根本上规定科学的性质、程序,乃至结论。这就使我们在考察复杂的科学认识活动时,可以抽取出高于具体手段的,基本上只属于人类心智与外在世界相联络的东西,即科学语言,来作为认识的中介物。
要说明科学语言何以能成为这样的中介,需要先对科学的认识结构加以分析。
作为一种形式化理论的近现代科学,其目的是力图摹写客观实在。这种摹写的认识论前提是一个外在的、自为的客体和作为其思维对立面的内在的主体间的双重存在。这一认识论前提在科学认识方面衍生出一个更实用的前提,就是把客体看作是一种自在的“像”或者“结构”(包括动态结构,比如动力学所概括的各种关系和过程)。
这一自在的实在具有由它的“自明性”所保证的严格规范性。这种自明性只在涉及存在与意识的根本关系时才可能引起怀疑。而科学是以承认这种自明性为前提的。因此科学实际就是关于具有自明性的实在的思维重构。它必须限于处理自在的实在,因为科学的严格规范性(主要表现为逻辑性)是由实在的自明性所保证的,任何超越实在的描述都会破坏这种描述的前提。这一点对稍后关于量子力学的讨论非常重要。
上述分析表明,科学的严格规范性并非如有唯理论倾向的观点所认为的那样,是来自思维,也并非如经验论观点所认为的来自具体手段对经验表象的操作,也并不象当代某些科学哲学家所认为的纯粹出于主体间的共同约定。科学的最高规范是存在在客观实在中的,是来自客体的自明性。一切具体手段只是以这种规范为目标而去企及它。
在科学认识活动中,不论是一个思维过程还是一个实验过程,如果其中缺失了语言过程,那就什么意义都不会有。科学语言与人类思维形态固然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它们可能在一个很高的层次上有着共同的根源。就认识的高度而言,思维形态作为人类的一种意识现象,对它进行本质的追究,至少目前还不能完全放在客观实在的背景上。因此,在科学认识的层次上,思维形态完全可以被视为相对独立的东西。而科学语言则是明确地被置于实在自身这一背景之中的。这就使我们实际上可以把科学语言看作一种知识,它与系统的科学知识具有完全相同的确切性,即它首先是与实在自身相谐合,然后才以这种特殊性成为思维与对象之间的中介。这才能保证,既使科学语言所述说的科学是关于实在的确切图景,又使思维活动具备与实在相联络的手段。
科学语言作为一种知识所具备的上述特殊性,使它成为客观实在图景构成的基本要素,或科学知识的“基元”。思维形态不能独立地形成知识,但思维形态却提供某种方式,使科学语言所包含的知识基元获得某种特定的加成和组合,从而构成一种系统化的理论。这就是语言在认识中的中介作用。由于任何事物都必须“观念地”存乎人的意识中,才能为人的心智所把握,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一个认识过程就是一个运用语言的过程。
二、数学语言
数学语言常常几乎就是科学语言的同义词。但实际上,科学语言所指的范围远比数学语言的范围大,否则就不会出现量子力学公式的解释问题。在自然科学发生以前,数学所起的作用也还不是后世的那种对科学的叙录。只是由于精密推理的要求所导致的语言理想化,才推进了数学的应用。但归根究底,数学与前面说的那种合乎客观实在的知识基元是不同的。将数学用作科学的语言,必须满足一个条件,即数学结构应当与实在的结构相关,但这一点并不是显然成立的。
爱因斯坦曾分析过数学的公理学本质。他说,对一条几何学公理而言,古老的解释是,它是自明的,是某一先验知识的表述,而近代的解释是,公理是思想的自由创造,它无须与经验知识或直觉有关,而只对逻辑上的公理有效性负责。爱因斯坦因此指出,现代公理学意义上的数学,不能对实在客体作出任何断言。如果把欧几里德几何作现代公理学意义上的理解,那么,要使几何学对客体的行为作出断言,就必须加上这样一个命题:固体之间的可能的排列关系,就象三维欧几里德几何里的形体的关系一样。〔1〕只有这样,欧几里德几何学才成为对刚体行为的一种描述。
爱因斯坦的这种看法与上文对科学语言的分析是基本上相通的。它可以说明,数学为什么会一贯作为科学的抽象和叙录工具,或者它为什么看上去似乎具有作为科学语言的“先天”合理性。
首先,作为科学的推理和记载工具的数学,实际上是从思维对实在的一些很基本的把握之上增长起来的。欧几里得几何学中的“点”、“直线”这样一些概念本身就是我们以某种方式看世界的知识。之所以能用这些概念和它们之间的关系去描绘实在,是因为这些“基元”已经包含了关于实在的信息(如刚体的实际行为)。
其次,数学体系的那种严密性其实主要是与人类思维的属性有关,尽管思维的严密性并不是一开始就注入了数学之中。如前所述,思维的严密性是由实在的自明性来决定的,是习得的。这就是说,数学之所以与实在的结构相关,只是因为数学的基础确切地说来自这种结构;而数学体系的自洽性是思维的翻版,因而是与实在的自明性同源的。
由此可见,数学与自然科学的不同仅表现在对于它们的结果的可靠性(或真实性)的验证上。也就是说,科学和数学同样作为思维与实在相互介定的产物,都有可能成为对实在结构的某种描述或“伪述”,并且都具有由实在的自明性所规定的严密性。但数学基本上只为逻辑自治负责,而科学却仅仅为描述的真实性负责。
事实正是如此。数学自身并不代表真实的世界。它要成为物理学的叙录,就必须为物理学关于实在结构的真实信息所重组。而用于重组实在图景的每一个单元,实际上是与物理学的基本知识相一致的。如果在几何光学中,欧几里德几何学不被“光线”及其传播行为有关的概念重组,它就只是一个纯粹的形式体系,而对光线的行为“不能作出断言”。非欧几何在现代物理学中的应用也同样说明了这一点。
三、物理学语言
虽然物理学是严格数学化的典范,但物理学语言的历史却比数学应用于物理学的历史要久远得多。
在认识的逻辑起点上,仅当认识论关系上一个外在的、恒常的(相对于主体的运动变化而言)对象被提炼和廓清时,才能保证一种仅仅与对象自身的内在规定性有关的语言描述系统成为可能。对此,人类凭着最初的直觉而有了“外部世界”、“空间”、“时间”、“质料”、“运动”等观念。显然,这些观念并非来自逻辑的推导或数学计算,它是人类世代传承的关于世界的知识的基元。
然后,需要对客观实在进行某种方式的剥离,才能使之通过语言进入我们的观念。一个客观实在,比如说,一个电子,当我们说“它”的时候,既指出了它作为离散的一个点(即它本身),又指出了它身处时空中的那个属性。而后一点很重要,因为我们正是在广延中才把握了它的存在,即从“它”与“其它”的关系中“找”出它来。
当我们按照古希腊人(比如亚里士多德)的方式问“它为什么是它”时,我们正在试图剥离“它”之所以为“它”的属性。但这个属性因其离散的本质,在时空中必为一个“奇点”,因而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这说明,我们的语言与时空的广延性合若符节,而对离散性,即时空中的奇点,则无法说什么。如果我们按照伽利略的方式问“它是怎样的”时,我们正是在描绘它与广延有关的性质,即它与其它的关系。这在时空中呈现为一种结构和过程。对此我们有足够的手段(和语言)进行摹写。因为我们的语言,大多来自对时空中事物的经验。我们运用语言的主要方式,即逻辑思维,也就是时空经验的抽象和提升。
可见,近现代物理学语言是一种关于客观实在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语言,是一种广延性语言。几何学之所以在科学史上扮演着至为重要的角色,首先不在于它的严格的形式化,而在于它是关于实在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一个有效而简洁的概括,在于与物理学在面对实在时有着共同的切入点。
上述讨论表明了近现代物理学语言格式包含着它的基本用法和一个根深蒂固的传统,这是由客观实在和复杂的历史因素所规定的。至为关键的是,它必须而且只是关于实在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描述。可以想象,离开了这种用法和传统,“另外的描述”是不可能在这种语言中获得意义的。而这正是量子力学碰到的问题。
四、量子力学的语言问题
上文说明,在描摹实在时,人类本是缺乏固有的丰富语言的。西方自古希腊以来,由于主、客体间的某种相互介定而实现了有关实在的时空形式和过程的观念及相应的逻辑思维方式。任何一种特定的语言,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认识的深入,某些概念的含义会发生变化,并且还会产生新的语言基元。有时,这样的变化和增长是革命性的。但不可忽视的是,任何有革命性的新观念首先必须在与传统语言的关系中获得意义,才能成为“革命性的”。在自然科学中,一种新理论不论提出多么“新”的描述,它都必须仍然是关于时空形式及过程的,才能在整体的科学语言中获得意义。例如,相对论放弃了绝对时空、进而放弃了粒子的观念,但代之而起的那种连续区概念仍然是时空实在性的描述并与三维空间中的经验有着直接联系。
量子力学的情况则不同。微观粒子从一个态跃迁到另一个态的中间过程没有时空形式;客体的时空形式(波或粒子)取决于实验安排;在不观测的情况下,其时空形式是空缺的;并且,观测所得的客体的时空形式并不表示客体在观测之前的状态。这意味着,要么微观实在并不总是具有独立存在的时空形式,要么是人类无法从认识的角度构成关于实在的时空形式的描述。这两种选择都将超出现有的物理学语言本身,而使经典物理学语言在用于解释公式和实验结果时受到限制。
量子力学的这个语言问题是众所周知的。波尔试图通过互补原理和并协原理把这种限制本身上升为新观念的基础。他多次强调,即使古典物理学的语言是不精确的、有局限性的,我们仍然不得不使用这种语言,因为我们没有别的语言。对科学理论的理解,意味着在客观地有规律地发生的事情上,取得一致看法。而观测和交流的全过程,是要用古典物理学来表达的。〔2〕
量子力学的反对者爱因斯坦同样清楚这里的语言问题。他把玻尔等人尽力把量子力学与实验语言沟通起来所作的种种附加解释称之为“绥靖哲学”(Beruhigunsphilosophie)〔3〕或“文学”〔4〕,这实际上指明了互补原理等观念是在与时空经验相关的科学语言之外的。爱因斯坦拒绝承认量子力学是关于实在的完备描述,所以并不以为这些附加解释会在将来成为科学语言的新的有机内容。
薛定谔和玻姆等人从另一个角度作出的考虑,反映了他们以为玻尔、海森堡、泡利和玻恩等人的观点回避了经典语言与实在之间的深刻矛盾,而囿于语言限制并为之作种种辩解。薛定谔说:“我只希望了解在原子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确实不介意您(指玻尔)选用什么语言去描述它。”〔5〕薛定谔认为,为了赋予波函数一种实在的解释,一种全新的语言是可以考虑的。他建议将N个粒子组成的体系的波函数解释为3N维空间中的波群,而所谓“粒子”则是干涉波的共振现象,从而彻底抛弃“粒子”的概念,使量子力学方程描述的对象具有连续的、确定的时空状态。
固然,几率波的解释使得理论的数学结构不能对应于实在的时空结构,如果让几率成为实验观察中首要的东西,就会让客观实在在描述中成了一种“隐喻”。然而薛定谔的解释由于与三维空间中的经验没有明显的联系,也成了另一种隐喻,仍然无法作为一种科学语言而获得充分的意义。
玻姆的隐序观念与薛定谔的解释在语言问题上是相似的。他所说的“机械序”〔6〕其实就是以笛卡尔坐标为代表的关于广延性空间的描述。这种描述由于经典物理学的某些限定而表现出明显的局限性。玻姆认为量子力学并未对这种序作出真正的挑战,在一定程度上指出了量子力学的保守性。他企图建立一种“隐序物理学”,将量子解释为多维实在的投影。他以全息摄影和其它一些思想实验为比喻,试图将客观实在的物质形态、时空属性和运动形式作全新的构造。但由于其基础的薄弱,仍然只是导致了另一种脱离经验的描述,也就是一种形而上学。
这里所说的“基础”指的是,一种全新的语言涉及主客体间完全不同的相互介定。它涉及对客体的完全不同的剥离方式,也就是说,现行科学语言及其相关思维方式的整个基础都将改变。然而,现实地说,这不是某一具有特定对象和方法的学科所能为的。
可见,试图通过一种全新的语言来解决量子力学的语言问题是行不通的。这个问题比通常所能想象的要无可奈何得多。
五、量子力学何种程度上是“革命性”的
量子力学固然在解决微观客体的问题方面,是迄今最成功的理论,然而这种应用上的重要性使人们有时相信,它在观念上的革命也是成功的。其实,上述语言与实在图景的冲突并未解决。量子力学的种种解释无法在科学语言的基础上必然过渡到那种非因果、非决定论观念所暗示的宇宙图景。这就使我们有必要对量子力学“革命性”的程度作审慎的认识。
正统的量子力学学者们都意识到应该通过发展思维的丰富性来解决面临的困难。他们作出的重要努力的一个方面是提出了很多与经典物理学不同的新观念,并希望这些新观念能逐渐溶入人类的思想和语言。其中玻恩用大量的论述建议几率的观念应该取代严格因果律的概念。〔7〕测不准原理以及其中的广义坐标、广义动量都是为粒子而设想的,却又不能描述粒子在时空中的行为,薛定谔认为应该放弃受限制的旧概念,而玻尔却认为不能放弃,可以用互补原理来解决。玻尔还希望,波函数这样的“新的不变量”将逐渐被人的直觉所把握,从而进入一般知识的范围。〔8〕这相当于说,希望产生新的语言基元。
另一方面,海森堡等人提出,问题应该通过放弃“时空的客观过程”这种思想来解决。〔9〕这又引起了量子力学的客观性问题。
这些努力在很大程度上是具有保守性的。
我们试把量子力学与相对论作比较。相对论的革命性主要表现在,通过对时间和空间的相对性的分析,建立起时间、空间和运动的协变关系,从而推翻了绝对时空、绝对同时性等旧观念,并代之以新的时空观。重要的是,在这里,绝对时空和绝对同时性是从理论上作为逻辑必然而排除掉的。四维时空不变量对三维空间和一维时间的性质依赖于观察者的情形作了简洁的概括,既不引起客观性危机,又与人类的时空经验有着直接关联。相对论排除了物理学内部由于历史和偶然因素形成的一些含混概念,并给出了更加准确明晰的时空图景。它因此而在科学语言的范围内进入了一般知识。
量子力学的情况则不同。它的保守性主要表现在:
第一,严格因果律并不是从理论的内部结构中逻辑地排除的。只是为了保护几率波解释,才不得不放弃严格因果律,这只是一种人为地避免逻辑矛盾的处理。
第二,不完全连续性、非完全决定论等观念并没有构成与人类的时空经验相关联的自洽的实在图景。互补原理和并协原理并没有从理论内部挽救出独立存在于时空的客体的概念,又没有证明这种概念是不必要的(如相对论之于“以太”那样)。因此,量子力学的有关哲学解释看似抛弃旧观念,建立新观念,实际上,却由于这些从理论结构上说是附加的解释超出了关于实在的描述,因而破坏了以实在的自明性为保证的描述的前提。所以它实际上对观念的丰富和发展所作的贡献是有限的。
第三,量子力学内在地不能过渡到关于个别客体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模型,使得它的反对者指责说这意味着位置和动量这样的两个性质不能同时是实在的。而为了保护客观性,它的支持者说,粒子图像和波动图象并不表示客体的变化,而是表示关于对象的统计知识的变化。〔10〕这在关于实在的时空形式及过程的科学语言中,多少有不可知论的味道。
第四,人们必须习惯地设想一种新的“实在”观念以便把充满矛盾的经验现象统一起来。在对客体的时空形式作抽象时,这种方法是有效的。而由于波函数对应的不是个别客体的行为,所以大多新的“实在”几乎都是形而上学的构想。薛定谔和玻姆的多维实在、玻姆在阐释哥本哈根学派观点时提出的那种包含了无限潜在可能性的“第三客体”〔11〕,都属于这种构想。玻恩也曾表示,量子力学描述的是同一实在的排斥而又互补的多个影像。〔12〕这有点象是在物理学语言中谈论“混元”或“太极”一样,很难说对观念有积极的建设。
本文从科学语言的角度,对量子力学尤其是它的哲学基础的保守性作出一些分析,这并不是在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之间作价值上的优劣判断。也许量子力学的真正价值恰恰在于它所碰到的困难是根本性的。
海森堡等人与新康德主义哲学家G·赫尔曼进行讨论时,赫尔曼提出,在科学赖以发生的文化中,“客体”一词之所以有意义,正在于它被实质、因果律等范畴所规定,放弃这些范畴和它们的决定作用,就是在总体上不承认经验的可能性。〔13〕我们应该注意到,赫尔曼所使用的“经验”一词,实际上是人类对客观事物的广延性和分立性的经验。这种经验是科学的实在图景成立的基础或真实性的保证,逻辑是它的抽象和提升。
在本文的前三节已经谈到,自从古希腊人力图把日常语言理想化而创立了逻辑语言以来,西方的科学语言就一直是在实在的广延性和分立性的介定下发展起来的。我们也许可以就此推测,对于人的认识而言,世界是广延优势的,但如果因此认为实在仅限于广延性方面,却是缺乏理由的。广延性优势在语言上的表现之一是几何优势。西方传统中的代数学思想是代数几何化,即借助空间想象来理解数的。不论毕达哥拉斯定理还是笛卡尔坐标都一样。直角三角形的斜边是直观的,而根号2不是。我们可以用前者表明后者,而不能反过来。可是一个离散的数量本身究竟是什么呢?它是否与实在的另一方面或另一部分(非广延的)相应?也许在微观领域里不再是广延优势而量子力学的困难与此有关?
如果量子力学面临的是实在的无限可能性向语言的有限性的挑战,那么问题的解决就不单单是语言问题,甚至不单单是目前形态的物理学的问题。它将涉及整个认识活动的基础。玻尔似乎是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说“要做比这些更多的事情完全是在我们目前的手段之外。”〔14〕他还有一句格言;“同一个正确的陈述相对立的必是一个错误的陈述;但是同一个深奥的真理相对立的则可能是另一个深奥的真理。”〔15〕
参考文献和注释
〔1〕〔3〕〔4〕《爱因斯坦文集》第一卷,商务印书馆,1994,第137、241、304页。
〔2〕〔5〕〔9〕〔13〕〔14〕〔15〕海森堡:《原子物理学的发展和社会》,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第141、84、82、131、47、112页。
〔6〕玻姆:《卷入——展出的宇宙和意识》,载于罗嘉昌、郑家栋主编:《场与有——中外哲学的比较与融通(一)》,东方出版社,1994年。
〔7〕玻恩:《关于因果和机遇的自然哲学》,商务印书馆,1964年。
〔8〕〔12〕玻恩:《我这一代的物理学》,商务印书馆,1964,第65、192页。
〔10〕〔11〕玻姆:《量子理论》,商务印书馆,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