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由发展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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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关键词］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本体论基础；现实特点；实现途径。

［论文内容摘要］人的实践活动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本体论基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具有现实性、理想性、相对性的特点。发展生产力、完善市场经济体制、推进文化建设、进行制度创新、加强素质教育、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是我国推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基本途径。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的最高命题。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①科学把握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哲学基础、现实特点、实现条件和途径，对于深入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对于大力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对于推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

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哲学本体论基础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哲学本体论基础在于人自身，在于人的本质，在于人的实践活动。

实践是人的安身立命之本，是人的存在方式。从人类产生的历史起点看，正是人所特有的改造自然的劳动实践创造了人本身；从人类生存的前提看，人类的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通过生产实践生产出满足人们衣、食、住、行、用等需要的物质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从人类发展的条件看，实践不断创造着人类生存和发展所需要的一切社会物质条件和其他条件，“这种活动、这种连续不断的感性劳动和创造、这种生产，正是整个现存的感性世界的基础”②。人通过实践积极改造自然，维持自己的生存和发展。

实践把人从自然界中提升出来，使人成为“有意识的类存在物”、成为社会存在物。人直接是自然存在物，来源于自然，依赖自然，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但更重要的是，人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物——实践存在物。马克思指出：“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即改造无机世界，证明了人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③“有意识”是人区别于动物的重要标志，而人的意识是在实践中生成、实现和确证的。实践主体与客体的相互作用，即主体客体化与客体主体化的双向运动，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内在机制。所谓主体客体化，指主体作为一种物质力量，运用物质手段，能动地改造客体，改变客体的存在形式创造出一定的产品即新的客体——人化自然，这种新的客体中积淀着主体的能动的本质力量，这一过程也就是主体通过对象性活动向客体的渗透和转化。所谓客体主体化，指客体从客观对象的存在形式转化为主体生命结构的因素或主体本质力量的因素，客体失去对象化的存在形式，变成主体的一部分。正是在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的矛盾运动中，人和社会获得了发展的机制与现实可能性。

实践还构成了人的发展的根本动力。实践内在地包含着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意识的关系。这三重关系相互制约、相互作用，形成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及其发展规律。正是在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推动下，人类社会实现了由低级向高级的发展。社会发展过程也正是人的发展过程，“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④。实践是人的发展的现实根源和途径。

实践的特点、内容及内在矛盾使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不仅得以可能，而且成为现实。当实践展开为历史并通过历史得到解释时，也就意味着历史为我们提供了最坚实的本体。从本原上说，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秘密深藏于人的实践活动之中。

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现实特点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我国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出发点,是我们解决矛盾、澄清疑惑、反对各种错误倾向的思想武器,是我们理解、认识、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的基础，也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现实基础。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性质，决定了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也是现阶段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出发点和目标；而现阶段社会主义的不成熟、不发达、不完善又决定了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

在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具有如下几个基本特点：第一，现实性。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从根本上消除了妨碍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政治因素，使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特别是绝大多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不仅具有了可能性，而且具有了现实性。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已经为克服人的片面或畸形发展、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创造了必要的条件。随着社会主义的不断发展与进步，越来越多的人会在更高的程度上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第二，理想性。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导致人的片面发展的客观因素仍然不同程度上存在，如生产力相对落后、社会财富不太丰富、商品经济不发达、社会制度的不完善、旧的社会的残余等，因而人的全面发展还不可能完全实现，不断促进和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才是社会主义的现实目标。在这个意义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在社会主义社会特别是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带有一定的理想性。第三，相对性。社会主义是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本身也是一个历史过程。在社会主义发展的不同阶段，人们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理解也会呈现出阶段性的特征。因此，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相对的。脱离社会主义发展的具体阶段，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理想化、抽象化、绝对化是错误的。

由于社会主义的不发达，看不到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否定人们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追求；忽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殊性，看不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长期性和艰巨性，把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当成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都是错误而有害的。在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和发展过程中，只有充分认识和准确把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基本特点，才能扎实稳步推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三、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实现途径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条件、现实道路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内容紧密相联。与空想社会主义者和浪漫主义者不同，马克思恩格斯始终坚持唯物史观立场，在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基础上揭示人的发展规律，充分考虑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历史性、过程性和条件性，寻找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实现条件。在他们看来，发展生产力、消灭私有制、提高人们的精神生活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基本条件和途径。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他们明确提出：“在共产主义社会中，即在个人的独创的和自由的发展不再是一句空话的唯一的社会中，这种发展正是取决于个人间的联系，而这种个人间的联系则表现在下列三个方面，即经济前提，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必要的团结一致以及在现有生产力基础上的个人的共同活动方式”⑤，认为共产主义与平均主义、禁欲主义、普遍贫穷不相容，必须“以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为前提”⑥。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以生产力发展的不同水平而导致分配形式上的区别来划分共产主义社会的两个不同发展阶段。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中，恩格斯系统表述了社会主义价值及其实现基础之间关系的思想：“自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历史上出现以来，由社会占有全部生产资料，常常作为未来的理想隐隐约约地浮现在个别人物和整个派别的头脑中。但是，这种占有只有在实现它的实际条件已经具备的时候，才能成为可能，才能成为历史的必然性。正如其他一切社会进步一样，这种占有之所以能够实现，并不是由于人们认识到阶级的存在同正义、平等等等相矛盾，也不是仅仅由于人们由于希望废除阶级，而是由于具备了一定的新的经济条件。”⑦

由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具有具体性、历史性和相对性的特点，因而在不同社会发展阶段，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具体目标、实现形式和途径也不同。在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推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基本途径和有效方式主要包括：第一，发展生产力是推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根本途径。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在社会主义国家，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在执政以后，一定要致力于发展生产力，并在这个基础上逐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⑧。第二，完善市场经济体制是推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有效方式。市场经济在一定程度上既会造成人的片面发展，同时又为克服这种片面发展创造有利条件：它注重平等竞争和人的独立性，可以在更广泛的范围内培养人的独立人格、进取心和开拓创新精神。同时，它对利益、能力、理性、自立以及竞争、效率、交往和开放追求的本性，将逐步建立起人的多方面的需求、社会流动、多方面的能力体系、丰富的社会交往关系和人的个性。第三，文化建设是推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深层条件。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不仅是为经济建设、政治建设,为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的发展服务，更重要的是为了不断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增强人们的精神力量，并通过文化的感召力和凝聚力，在全体人民中形成共同的理想和精神支柱，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精神支撑和文化保证。第四，制度创新是不断推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根本保证。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着某种具体制度阻碍、限制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情况，加强制度建设显得尤为重要。从我国现阶段看，要深化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打破官本位的社会运作机制，加大依法治国的进程和力度，确立民主政治体制。第五，素质教育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素质教育的根本理念在于强调促进人的自由发展和全面发展，着眼于人的综合素质的提高。第六，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可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和生态环境。当前，生态环境的危机已经成为制约社会和人自身发展的重要因素。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不仅成为社会发展的重要目标，也成为人的发展的重要目标。没有人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发展，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就成了空话⑨。

在过去很长一个历史时期，人们总是讳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社会主义最高价值目标，似乎这样就会否认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学说，陷入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窠臼。其实，个人的解放同社会的解放不可分割，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正是对旧的经济关系的变革和对旧的社会关系的改造。马克思强调无产阶级必须领导广大劳动群众进行反资本统治的阶级斗争绝不是目的本身，而是要通过这一斗争剥去资产阶级鄙陋的形式，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使社会财富的生产真正成为生产完整的人的过程。应该说，这才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真正旨取。

注释：

①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94、77页，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③④《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6、131页，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⑤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516、39页，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

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755～756页，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⑧《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28页，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⑨袁贵仁、韩庆祥：《论人的全面发展》第190页，广西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