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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形象思维与比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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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形象思维与比兴

诗歌感情强烈,语言凝练,讲究形象和意境。要创作出形象典型鲜明、意境深远动人,富有艺术感染力的诗歌来,离不开诗歌的形象思维。思维的目的,就是要从感性认识提高到理性认识,也就是透过事物的表象,经过概括,认识和表现事物的本质。逻辑思维是通过概念、推理、判断等一般过程来达到这个目的的。而形象思维却是要从生活中选取素材,鼓动联想、想象的羽翼,对这些素材经行分析、综合、深化、概括,从而塑造出饱含着感情的艺术形象来表现生活的本质特征。诗歌形象思维的主要方式,就是比和兴。比,即比喻,朱熹《诗集传》说:“比者,以彼此物比此物也”,刘勰《文心雕龙•比兴》说:“且何为比,盖写物以附类,扬言以切事者也”。也就是利用本质上不同的两种事物之间的相似点打比方,是被描绘的事物的特征更加鲜明、突出。好的比喻,往往能以简约的文辞,生动的形象唤起人们的想象联想,使人们获得深刻的印象。兴,即起兴、兴寄。朱熹《诗经传》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孔颖达《毛诗正义》说:“兴者,起也,取譬引类,起发于心,《诗》文诸兴草木鸟兽以见义也”。

所以,兴不仅有发起、开始之意,更有启发、诱发、联想等作用,兴中的“他物”即描写的景物,也就是诗的形象。这个形象触发了诗人的心弦,引起由彼及此的联想,从而发抒诗人内心蕴积的思想感情。起兴,就是诗人即景生情,由彼及此的开头方法。比、兴在我国诗歌创作中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比、兴的广泛运用,就源于此。《毛诗大序》说:“诗有六义焉,一日风,二日赋,三日比,四日兴,五日雅,六日颂。”唐孔颖达《毛诗正义》解释说:“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也,赋、比、兴者,诗篇之异辞耳。”也就是说,六义中风、雅、颂是《诗经》的编排分类,赋、比、兴,是《诗经》的艺术表现手法。《诗经》之后,历代诗人不仅继承了这一优良传统的表现手法,而且在此基础上更有创新和发展,使比、兴表现手法的运用更趋完善,呈现出多样性、完备性和综合性的特点,从而形成了我国诗歌情景交融、言近旨远、含蓄蕴藉的艺术特点。先看比。比,是诗歌的一种基本表现手法,运用普遍,手法灵活,形式多样。在诗歌中运用最为普遍。比,能使被描绘的事物更加生动、鲜明。如《诗经•硕人》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连用了六个比喻,从各个方面着力渲染卫庄公之妻庄姜的绝世美貌,使庄姜的美貌形象化;又如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忽如一夜春分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以梨花喻雪花,以春景喻冬景,描绘了边塞雪后风光的壮美奇异;白居易《琵琶行》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用珠落玉盘喻琵琶之声的动听美妙,视觉形象与听觉形象同时显现,且视觉之美强化了听觉之美。这些比喻,个个新颖贴切,形象生动,读来,美感十足,印象深刻。比,更能使一些抽象的事物形象化,具体化,使人易于理解。如“愁”就比较抽象,它看不见,摸不着,只是人们内心的一种感情体验。李煜《虞美人》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里,难以捉摸的“愁”就变成了一幅动感极强的画面,可视可见,诗人心中的愁,原来就是那滚滚东流,倾泻而下的满江春水,翻腾滚涌,无绵无尽。女词人李清照也说愁,“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这里的“愁”,则又成了能装于舟的重载之物,连船都载不动,那愁是多么的沉重啊。“爱情”也是一种抽象情感,元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让我们看到了爱情的唯一,爱情的至诚;李商隐:“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又让我们看见了爱情的坚贞,爱情的执着。诗人正是借助这些日常常见的事物打比方,将内心难以言传的情绪物化成具体可感的东西,让人可触可见,清晰明了,激荡着人们心中共有的情感。这里,要特别强调一种比,夸张的比。这种比喻,常常要通过丰富的想象,借着对“彼物”艺术性的夸张来准确、强烈地表现“此物”的本质特征。想想,情形却也如此,有些事物任你怎么加以精细的描绘,也很难把它的精髓表现出来,而运用艺术性的夸张,却往往能把它的本质特征准确而强烈地点染出来,正如刘勰《文心雕龙》所说“精言不能追其极,壮语可得喻其真。”这也正是形象思维的真谛所在。这种比喻,在李白的诗歌中表现尤为典型,如“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深千尺”极言汪伦对李白的深情厚意;“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上青天”极言蜀道难之程度;“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天上来”写尽了黄河气势的非凡:“燕山雪花大如雪,片片吹落轩辕台。大如雪”则写尽了边塞大雪的猛烈威势,严冬的冷酷无情。诗人就是通过这些奇特大胆的夸张比喻,完美的渲染了一种典型的感情。

给诗句营造了一种奇异瑰丽的动人意境,给人以极强的艺术震撼力。有些诗歌则通篇都是比,称为比体诗。这类诗的特点是全诗以彼物写此物,诗中所描写的事物不是诗人真正要歌咏的对象,而是借用打比方的方法来表达诗人的思想感情。如《诗经•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诗歌通篇描写令人憎恶的大老鼠,但一望而知,是比喻不劳而食的奴隶主。作者正是借硕鼠这一形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奴隶主贪婪残忍的本性,也表达了奴隶的反抗意识和对理想国度的向往。《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全诗写天上牛郎织女隔河相望却不能团聚,其实正是人间现实生活中游子、思妇的真实写照,作者借天上神话,写人间悲情,寄对有情人难成眷属的同情。比的运用,使全诗意蕴深沉,哀婉动人。看兴。兴,是诗歌中一种比较独特的表现手法,在诗歌的运用中非常重要。有了兴,诗歌就多了一份灵性,多了一份韵昧,诗也更显精美,更具感染力。

兴,有余韵,能够渲染气氛,烘托形象,衬托意境,情景交融。如《诗经•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全诗三章,重章叠唱。诗文写诗人执着不舍寻求爱情的行为,先以河边茂密的蒹葭开满白绒绒的霜花开端起兴,描绘了一幅苍凉凄清,空灵飘渺的晚秋图:深秋的河边,芦苇青苍,盈盈露水,晶莹成霜,河上烟波万状,空中雾霭迷茫,瑟瑟秋风,凉气袭人,茫茫秋水,苇丛伏荡。这样的景色,触动了诗人心中的那个朦朦胧胧的爱,既而热烈执着地追求起心中的恋人来,可“伊人宛在水中央”宛在水中坻“宛在水中浊”。飘忽不定,时隐时现、诗人遍寻不着,可望而不可即,内心倍感凄凉、惆怅。“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个兴句,就把暮秋特有的景物与人物委婉惆怅的伤感情绪融合在了一起,渲染了全诗的气氛,营造了一个凄迷恍惚、情景交融的动人意境,耐人寻味、魅力无限。有些兴句,不仅渲染气氛,烘托形象,而且起兴的形象与后文“所咏之辞”在意义上有某种相似的特征,因而,与后文就有了一定的比喻关系,这样,比和兴就契合在了一起,即兴而比。如《诗经•关雎》首章:“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人看到河中绿洲上群鸟嬉戏流连,雎鸠鸟关关呜叫求偶,启发了他对“窈窕淑女”的深挚•22•相思之情,希望同他结成伴侣。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是诗人触景生情,托物起兴。可是雎鸟天性温ji顷,可比喻淑女之娴静;雎鸟“关关’鸣,又可比喻男女求偶;雎鸟水中流连嬉戏,又可比喻夫妻间恩爱和谐,象征爱情.,NJi顷美好所以又有了比喻、象征之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比兴连及,渲染了全诗温馨和美的气氛,给人以不尽的遐想,情景交融、意境优美、余韵无穷。兴在发展创新中,也出现了通篇用兴的诗,即通篇都在“言他物’’而“所咏之辞”虽一字不写,却尽在其中。如刘祯《曾从弟》其二:“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诗歌通篇写松柏挺风中而不倒,经严寒而不调。诗人并没有讲他希望堂弟应当如何如何,但其劝勉堂弟坚贞自守,不因外力的压迫而改变本性的含义是不言而喻。这种诗,因为又有比的成分,所以称为比兴体。诗要用形象思维,离不开比和兴。曾经给写过一封谈诗的信,说到:“诗要用形象的思维,不能如散文那样直说,所以比、兴两法是不能不用的。”这正是对诗歌创作的精辟见解和高度概括。

诚然,作为形象系思维的主要方法,比、兴在诗歌创作中的作用十分重要,钟嵘《诗品序》中说:“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千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这就告诉我们,只要斟酌运用好诗歌创作的主要形象化手法赋、比、兴、这样的诗,就一定会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