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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卢氏创作文学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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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卢氏创作文学探讨

(一)北魏时期范阳卢氏家族作家及作品

北魏时期,范阳卢氏家族曾有过文章写作的人有:卢渊卢道将、卢昶、卢敬舒、卢观、卢仲宣、卢同。而只有如下人物有作品存留:

卢渊(454-501)字伯源,小名阳乌。卢玄之孙,“四房卢”中的第一房。“性温雅寡欲,有祖父(卢玄)之风”,敦尚学业,研习家法,善为草书,“代京宫殿多渊所题”,书法墨迹与崔氏齐名。在北魏政治舞台上,卢渊很受信任,高祖常就一些重要事情向其咨询讨问,卢渊也敢于犯颜直谏。太和十七年(493),孝文帝议伐南齐萧赜,卢渊上表劝谏。此表载于《魏书·卢玄附传》,严可均收入《全后魏文》卷三十七。

卢昶,字叔达,小字师颜。卢渊第三弟。他存有多篇章奏表文。景明初(500)洛阳获白鼠,昶上《白鼠见宜饬吏治》,指斥战乱给人民带来的疾苦,及兵吏中存在的种种腐败现象。利用灾异感应之说,劝谏统治者整饬吏治。永平四年(511),北魏与南齐争夺朐山(今临胸),卢昶时为徐州刺史,参与并组织作战,昶连上三表,陈明朐山敌我双方形势,提出增派援军的请求。以上四篇文章均载于《魏书·卢玄附传》。另外,景明三年源怀卒,卢昶写《奏府寺议源怀谥不同》,对太常侍和司徒府对源怀追谥不同发表议论,此文载于《魏书·源贺附传》。以上五篇文章均被严可均收入《全后魏文》卷三十七。

卢观,字伯举,出自卢溥支,昶族曾孙。“少好学,有隽才,举秀才,射策甲科。除太学博士,著作佐郎。”卢观被列入《魏书·文苑传》。史载:卢观与其弟仲宣并以文章显于洛下。但现在我们只能看到卢观所写的一篇文章,即神龟初年,灵太后父司徒胡国珍薨,赠太上秦公,因无此先例,疑其庙制,召卢观等人议。卢观写了《胡太后父庙制议》,此文载于《魏书·礼志二》。严可均收入《全后魏文》卷三十七。卢同,字叔伦。出自卢辅支,卢辅之子,昶族弟。卢同在太和改制后,登上北魏政治舞台,一路走来,官位颇显,很受重用,常就一些重要事情上书表奏,陈明己见。明帝世,胡太后把持朝政,贪污腐败盛行,人多窃冒军功,同检校吏部勋书,发现窃阶者甚多,针对此种情形,连上两表言说此事。提出了加强勋阶管理的具体方法和措施。这两份表文载于《魏书·卢同传》,严可均收入《全后魏文》卷三十七。以上就是北魏时期,范阳卢氏家族作品存留的基本情况,共存文九篇。

(二)东魏、北齐范阳卢氏家族作家及作品

东魏、北齐时期范阳卢氏家族参与诗文写作的人有:卢怀仁、卢元明、卢公顺、卢恭道、卢询祖、卢叔虎、卢潜、卢景裕。下列人物存有作品:卢元明,字幼章,昶第五子。史载:“(元明)涉猎群书,兼有文义,风采闲润,进退可观。”年少时,相州刺史中山王熙见而叹日:“卢郎有如此风神,唯须诵《离骚>,饮美酒自为佳器。”元明性好玄理,不妄交游,饮酒赋诗,遇兴忘返。永熙末,居洛东缑山,乃作《幽居赋》。“于时,元明友人王由居颍川,忽梦由携酒就之言别,赋诗为赠,及明,忆其诗十字,云:‘自兹一去后,市朝不复游。卢元明在后魏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有赖于他写的(剧鼠赋》,此赋是南北朝时期少有的几篇讥刺社会现实的作品之一。在当时的社会文化环境中,显得难能可贵。史载:“(元明)作史子杂论数十篇,诸文别有集录。”《隋书·经籍志》著录有集十三卷。严可均《全后魏文》卷三十七收其文《幽居赋》(仅目录)、《剧鼠赋》、《嵩高山庙记》。逯钦立《北魏诗》卷二收其两首诗:《晦日泛舟应诏诗》、《梦友人王由赋别》(只有两句佚文)。

卢询祖,出自卢溥支。历太子舍人,司徒记室。“有术学,文辞华美”。常出入于邺下文人之间,他才思敏捷曾在赵郡李祖勤处作贺表,俄顷便成,“时重其工”。朝廷大迁除,同一日内,为二十余人作表,“文不加点,辞理可观”。他不但文笔甚佳,口辩也不输人,好臧否人物,为人所嫉。“北地三才”之一的邢劭对其颇为欣赏,谓其“才学富盛”。时人常将其与卢思道相较,长广太守邢子广日:“询祖有规检祢衡,思道无冰棱文举。”他与卢思道交谊甚深,二人曾“春台共践,秋水偕临”,“良书浊酒,永啸长吟。美言俱赞,阚行同箴”;精神追求相近,思道“慕大隐”、询祖“惟陆沉”(卢思道《卢纪室诔》);审美趣味相投,思道不喜欢“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询祖不满意“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似乎都嫌其流于纤细。两人俱为“北州人俊”。卢询祖“有文集十卷,皆遗逸叫”州。天保末,询祖以职出为筑长城子使,至役所后作《筑长城赋》。此赋与在赵郡李祖勤处作的《破蠕蠕贺表》均载于《北史·卢玄附传》。严可均将两文收入《全北齐文》卷二。他还曾为赵郡王妃郑氏制挽词,词载于《北齐书·卢文伟附传》,此词和其另一首诗《中妇织流黄》①均被逯钦立收入《北齐诗》卷一。

卢叔虎圆,出自卢溥支,卢观、卢仲宣之弟。叔虎少有志尚,为人机悟,“豪率轻侠,好奇策,慕诸葛亮之为人”。孝昭时撰《平西策》一卷。曾为肃宗陈兵势,劝讨关西,《陈兵势》一文载于《北齐书·卢叔武传》,严可均收入《全北齐文》卷二。

卢潜,出自卢玄支,卢尚之之孙,卢元明从子。北齐末期武平五年(574)卢潜被陈将吴明微所擒,不久死在建业。其家购尸归葬。在陈时寄书与弟士邃,《北史·卢玄附传》载此书信两句话:“吾梦汝以某月某日得患,某月某日渐损。”严可均收入《全北齐文》卷二。

以上就是东魏、北齐时期范阳卢氏家族作品存留情况。文四篇(包括残文),诗四首(包括佚诗)、赋三篇(《幽居赋》仅存目)

(三)西魏、北周范阳卢氏家族作家及作品

西魏北周范阳卢氏有著述或参与文章写作的人有:卢柔、卢恺、卢辩、卢光、卢诞。只有卢辨存有作品。卢辩,字景宣,出自卢辅支,卢同兄子。“举秀才,为太学博士”。从孝武西迁。卢辩在西魏、北周的政治舞台上颇受重用。西迁后的朝廷宪章,诸多礼制多出于卢辩之手。北周初年,又与苏绰成为朝廷托古改制的肱股之臣,依《周礼》建六官。其著述有《大戴礼记解诂》若干卷,《坟典》三十卷。存文仅有一篇,即《为安定公告谕公卿》,此文见于《周书·文帝下》,严可均收入《全后周文》卷六。这是为安定公宇文泰写的告谕公卿的诰文。魏文帝崩,太子钦嗣立,三年(554)春正月,被安定公宇文泰所废,立齐王廓为帝,是为恭帝。恭帝元年(554)夏四月,大飨群臣,周太祖令卢辩作此文诰。文章以安定公训诲无方,向公卿致歉的形式,告谕天下废帝之实,正如诰文中所言:“维文皇帝以缴躲之嗣讫于予训之诲之,庶厥有成。而予无能变革厥心,庸暨乎废,坠我文皇帝之志。呜呼兹咎,予其焉避。”这是一篇颇能保全双方面子,冠冕堂皇的诰谕。事实是,废帝二年冬十一月,安定公宇文泰杀尚书元烈,废帝有怨言,遂被废。《北史·魏帝本纪第五》载:“自元烈之诛有怨言,淮安王育、广平王赞等并垂泣谏,帝不听,故及于辱。”

西魏、北周时期,范阳卢氏家族只留下卢辩的一篇文章。范阳卢氏家族是典型的北方世家大族,以儒学致显,儒学继世。西晋时期虽也颇染玄风,但洛阳陷落后,与许多北方世家大族一样,这个家族又回归到染有玄风的儒学传统中来,家族中的大多数成员具有关注现实,积极进取,参与政治,热衷功名的处世态度,所写诗文除个别诗外,多表现出经世致用,有补于世的特质。同时也受时代风尚影响,整个北朝时期,范阳卢氏家族的创作,以文为主,诗赋创作廖寥无几,只有卢元明、卢询祖有诗赋留存。下面分诗、赋、文三种文体体会此一时期范阳卢氏创作的特点。

1.诗。这一时期卢氏家族共存四首诗:卢元明的《梦友人王由赋别诗》、《晦日泛舟应诏诗》;卢询祖的《赵郡王配郑氏挽词》和《中妇织流黄》。其中《梦友人王由赋别诗》只是两句佚诗。《晦日泛舟应诏诗》写的是晦日宴游所见景色。诗日:“轻灰吹上管,落萁飘下蒂,迟迟春色华,豌畹年光丽。”晦日,指的是农历每月最后一天,正月是一年之始,古代对一年的这个晦日特别重视,把这一天当作节日庆祝。人们聚会水边,与亲朋宴饮,以期消厄迎新。帝王也会在这一天泛舟水上,与群臣饮酒赋诗。“北地三才”的魏收也有同题诗作。《赵郡王配郑氏挽词》是卢询祖为齐神武从子,赵郡王睿妃,郑述祖女所写的挽词,词日:“君王盛海内,伉俪尽寰中。女仪掩郑国,嫔容映赵宫。春艳桃花水,秋度桂枝风。遂使丛台夜,明月满床空。”词中盛赞王妃的女仪、嫔容,表达惋惜之情。这两首诗一是即景而赋,一是因事而作,仍感受到卢元明受玄风而染的淡然闲润,以及卢询祖的清爽婉丽。

《中妇织流黄》是一首乐府诗,诗题出自汉乐府《长安有狭斜行》篇:“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为。”此诗题亦名《三妇艳诗》。梁简文帝、陈徐陵及唐代的虞世南都写过《中妇织流黄》,同表儿女闺情。徐陵诗日:“落花还井上,春机当户前。带衫行阵口,觅钏枕檀边。数镊经无乱,新浆纬易牵。蜘蛛夜伴织,百舌晓惊眠。封用黎阳土,书因计吏船。欲知夫婿处,今督水衡钱。”卢询祖的《中妇织流黄》也表达了同样的主题:“别人心已怨,愁空日复斜。然香望韩寿,磨镜待秦嘉。残丝愁绩烂,余织恐缣赊。支机一片石,缓转独轮车。下篇还忆月,挑灯更惜花。似天河上景,春时织女家。”诗中使用了“韩寿”、“秦嘉”两个典故。韩寿,字德真,南阳堵阳人。晋代有名的美男子,貌比潘安,《晋书》说他:“美姿貌,善容止”。当时权贵贾充的小女儿贾午对他一见钟情,并把皇帝赐予贾充的西域奇香偷赠韩寿,以表深情。秦嘉,东汉诗人。桓帝时,为郡吏,后赴洛阳任黄门郎,病死他乡。其妻徐淑,兄逼她改嫁,淑“毁形不嫁,哀恸伤生”[61157,终生守寡。“然香望韩寿,磨镜待秦嘉”使主人公热烈痴情的形象跃然纸上。同时又用“愁绩烂”、“恐缣赊”、“支机”、“独轮”、“还忆月”、“更惜花”等词句,表现出主人公内心的烦乱、孤独、寂寞,使人不胜怜惜。这首诗显然受南朝宫体诗的影响,但仍不失为情感蕴藉的抒情之作。此一时期,范阳卢氏家族的诗作,与同时代其他诗人相比并无多特色。但却让我们体会到这个家族对南朝文风的感知和接受,这对其文学表现形式的提高,应该是有帮助的。

2.赋。卢氏家族这一时期的赋作有:卢元明的《幽居赋》、《剧鼠赋》;卢询祖的《筑长城赋》。其中《幽居赋》只存目,《筑长城赋》只存残文,只有《剧鼠赋》是完篇。卢元明的《剧鼠赋》与汉魏以来的文人雅赋有所不同,这篇赋带有俗赋的气息。所谓俗赋,就是“用接近口语的通俗语言写的赋和赋体文”。写作者常以幽默滑稽的笔调呈现出人或动物丑陋的形貌,荒唐的举止,目的是游戏或调笑他人。这种赋汉魏以来就在民间流行,因其俗而不登大雅之堂,所以大多数作品史无记载。流传下来的此类赋,前期以王褒的《僮约》;蔡邕的《青衣赋》、《短衣赋》;曹植的《鹞雀赋》等为代表。卢元明的《剧鼠赋》上承《鹞雀赋》的特点及为文意趣,风格诙谐幽默,语言通俗晓畅,以四言韵语为主,把老鼠的特征描绘得惟妙惟肖。如“须似麦穗半垂,眼如豆角中劈。耳类槐叶初生,尾若酒杯余沥”;“或寻绳而下,或自地高掷。登机缘楹,荡扉动帘”;“或床上捋髭,或户间出额。貌甚舒暇,情无畏惕”,正如伏俊琏所论:“写鼠之性能,简而能赅;写鼠之形貌,揣侔甚巧;写鼠之意态,读之解颐。”(钱钟书《管锥编·全后魏文》卷三七中亦有类似议论)形式上类似俗赋的《剧鼠赋》却具有较强的社会意义,它实际上是讥刺当时社会现实的作品。正如曹道衡在《北朝辞赋》中所论“孝明帝元诩即位(516)以后,北魏朝政日乱,有些文人就利用辞赋的形式来发愤抒情。…‘元顺的《蝇赋》和卢元明的《剧鼠赋》是借物喻人以讥刺世态的,比较接近东汉赵壹的《刺世疾邪赋》”。也就是说,《剧鼠赋》虽形式诙谐,但立意典正直斥现实。

3.文。相对于诗赋来说,卢氏家族这一时期,文的写作比较多,内容也比较丰富。大致可以分为如下几类:(1)议礼制类,对一些有关礼制的重要事情,引经据典加以议论。这类文章有:卢昶的《奏府寺议源怀谥不同》;卢观的《胡太后父庙制议》。(2)陈方略类。或就军国大事,陈述自己的见解,或就具体的军事活动提出行动方案。此类文章有:卢渊的《议亲伐江南表》;卢叔虎的《陈兵势》;卢昶的《掩据朐山表》、《请增兵表》、《又表》。(3)议现实提建议类。就现实中存在的某种弊端,提出整治意见。有卢昶的《奏白鼠见宜饬吏治》;卢同的《请杜冒功窃阶表》、《又奏造勋簿格》。除以上三类,还有卢元明的《嵩高山庙记》(残文),卢询祖的《破蠕蠕贺表》(佚文),卢潜的《在陈寄书与弟士邃》(只两句话),卢辩的《为安定公告谕公卿》。其中陈方略类,提建议类最能表现卢氏家族对国家政治的积极参与和对社会现实的密切关注,更能体现家族成员整体风貌。现就这两类文章分别加以论述。4.陈方略类。卢渊的《议亲伐江南表》作于北魏孝文帝太和十七年[493]左右。魏孝文帝为巩固其统治,采取了一系列加速汉化的政治措施,比如把河表七州(荆、兖、豫、洛、青、徐、齐七个与南朝接近的州)的汉族士人笼络到京城,许以官职,给予与鲜卑贵族同等的待遇。另一项重要举措就是迁都洛阳。但孝文帝深知鲜卑王公大臣及后宫太后对北方的眷恋,不敢直接提出迁都的主张,他就召集群臣,宣称要大举攻伐南朝,想以用兵的名义率领众人迁都中原。在他未透露真实意图之前,以任城王拓跋澄为首的文武百官纷纷反对对南朝用兵,卢渊就是这其中这一。反对南伐,是因为当时北魏的军事力量已衰弱到与南朝相等的程度。自450年,魏太武帝攻宋大败后,北方人就很害怕与南方作战。并且从迁都洛阳后三次对齐作战的事实(两次攻齐[497、498]无功而返,一次抵御战(499年)陈显达虽败退,但魏孝文帝也在归途中病死。)说明当时的北魏在军事上确实已无优势可言。

卢渊在上表中列举了魏晋以来的历史事实,意在说明战无常数,胜败有时出于偶然。此时南伐虽正是时机,但仍面临一些具体困难。一是“千里馈粮‘转漕难继”;再者,关右之民谤毁朝廷,无尚上之心。这些情况确是事实,史载北魏从文成帝开始,汉族民众与鲜卑贵族统治者的矛盾日益尖锐,各地反抗此起彼伏。总之,基于当时的情形卢渊提出劝谏,认为皇帝不宜亲征。这实际上透露出卢渊等大臣对王朝军事力量的不自信。同时也可以看出,卢渊对社会现实及王朝政治的关注和关心。

《陈兵势》是卢叔虎为北齐孝昭帝[560]平定北周谋划的策略。文中指出,用兵打仗要用智谋,凭势力。要设法扼制对方的长处,发挥自己的优势。对于北齐来说,不应轻兵野战与关西长久周旋,而应在平阳设立重镇,伺机行事。敌方若不出关,即控制其黄河以东之地,以达到穷蹙长安的目的;敌方若是出关,我方可对其采取求战不应,退军追击的策略,使其或败于粮草不继,或处于辗转难行的境地。此番议论,可说是参透形势,论说有理,“帝深纳之”。卢叔虎又毛遂自荐,愿居平阳,亲自成此谋略。但“未几帝崩,事遂寝”。

此外,卢叔虎还撰有《平西策》一卷,今不存。想必也。是谋略频出,话说平定北周的宏图远志。只可惜国不假力不但未曾平西,反被西平了北齐。十几年后[577],北周灭掉北齐,卢叔虎归范阳,遭乱城陷,冻馁而死,还是周将宇文泰将其收而葬之,岂不悲哉!

《掩据朐山表》、《请增兵表》、《又表》是卢昶任徐州刺史时,就朐山之役连上的三表。“朐山,两汉时属东海,晋日临胸,属萧衍改为招远”(《魏书-卷一百六中·志第六》)。即今临朐市(市东南二里有胸山)。永平四年[511]夏四月,琅琊民王万寿斩萧衍辅国将军,琅琊、东莞二郡太守刘晰首,以胸山来降徐州刺史卢昶。卢昶即遣兼郯城戍副张天惠率兵赴之,与王万寿内外齐击,俘斩数百。占据城池。卢昶就此情况上《掩据朐山表》。胸山对南梁非常重要,正如时人游肇所言:“朐山蕞尔,僻在海滨,山湖下垫,民无居者,于我非急,于贼为利,为利必致死而争之。”于是萧衍派兵遣将,大军压境,“贼众四万”,昶兵九干。就此急情,卢昶连上两表,请求增援。这场战役从夏四月一直持续到冬十二月,以北魏军的惨败而告终。史载:“昶军大败于淮南,沦覆十有余万。朐山之役丧失殆尽”,“时仲冬寒盛,兵士冻死者,朐山至郯城二百里间僵尸相属,昶仪卫失尽于郯城,借假节以为军威”。此种惨局,根本原因是国力的衰弱,但与卢昶也不无关系,昶本只是一介儒生,“本少将略”,却充当了这场战役的主帅。自己免官论坐事小,无数将士命同草菅事大。将帅成就功名,关乎无数兵士的性命,岂是儿戏。

5.提建议类。卢昶的《奏白鼠见宜饬吏治》写于景明初年[500],按《抱朴子·玉策记>的说法:“鼠三百岁,满一百岁者则色白”这种鼠善凭人而,能知一年中吉凶及千里外事。另据古代灾异祥瑞之说,认为:“帝王者配德天地,协契阴阳。发号施令动关幽显”,“化之所感,其徵必至。善恶之来,报应如响。斯盖神祗眷顾,告示祸福。”又据《瑞典》的说法:“外镇王公刺史、二千石、令长酷暴百姓,人民怨嗟”白鼠就会出现。据《魏书》记载:“高祖太和二十三年[499,这一年的四月宣武帝即位,500年即景明初年]八月京师获自鼠。”事实上从太宗永兴三年[411]到肃宗熙平元年[516]百余年间,《魏书》共记载了十七次白鼠出现的现象。卢昶即根据景明初年洛阳获白鼠之事上奏了《自鼠见宜饬吏治》。文章开篇引据《瑞典》,指出“祯不虚见”,“妖不妄出”,白鼠出现必有因缘。接着历数当时社会现状:兵革连年,死丧离旷;十室九空,田芜罕耘。而官府却“细役烦徭,日月滋甚”,苛兵酷吏借此逞威,“不思所以安民,正思所以润屋”,逼使百姓“鬻短褐以益干金之资,制口腹而充一朝之急”,吸脂敲髓,民不堪命。法官案验亦多贪赃枉法,好坏不分,虚实不辨,致使犯暴之夫无惩,忠清之人自怠,法同虚设。此种情形,虽不是白鼠出现的原因,却展示了当时真实而残酷的社会现实:天灾人祸一并而至,战争、饥荒、剥削、压榨充斥世间,人民和统治者存在着无法调和的矛盾,实际上是北魏中后期社会现实的写真。文章最后,作者提出整饬措施。从这篇文章中,让我们感到卢昶对社会现状的关注,对改变社会现状的思考。

卢同的《请杜冒功窃阶表》、《又奏造勋薄格》,也是根据当时吏部勋阶管理的种种漏洞,提出的改进措施。史载:“明帝世,朝政稍稀,人多窃冒军功。同阅吏部勋书,因加检校得窃阶者三百余人。”卢同就此情况上两表。陈说事实,并提出具体而详细的整治措施。例如,建议重新刊定吏部、中兵二局勋薄,若名级相符,“即于黄素楷书大字,具件阶级数”,并“令本曹尚书以朱印印之。明造两通,一关吏部,一留兵局”。以防揩洗、改易之虞。再如勋书上要详细列出征职者的各种信息,并要层层审查,确实属实,才可“黄素朱印关付吏部”。《又奏》详细陈明了军中勋薄管理应采取的各种措施。从中可以看出卢同居官时对朝廷事务的积极思考和主动参与。

卢氏家族这一时期的文章写作,具有强烈的政治色彩和鲜明的社会意义,现实性强,内容充实。表现出这个家族对现实的关注和思考,对政治的积极参与和对功名的自觉追求。所写的文章,受写作目的的限制,也可能考虑到鲜卑统治者的文化程度,一般都是通俗易懂的叙述文,力求文通字顺,晓畅明晰,至于行文的其他技巧也就很少运用了。这也是社会环境使然,事实上北朝真正的文学创作始自太和改制之后,并且由于文学园地荒芜了相当长一段历史时期,恢复起来并不那么容易。正如《魏书·文苑传》论述的那样:“逮高祖驭天,锐情文学,衣冠仰止,咸幕新风”。“肃宗历位文雅大盛”。但“学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在这种大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卢氏家族诗文写作的水准也就可想而知了。

【注释】

①逯钦立注解说:“(此诗作者)《乐府诗集》三十五作陈卢询。《诗纪》百十作卢询。《诗纪》另列卢询于询祖后,并注云:‘名见《颜氏家训》,日范阳卢询,疑即卢询祖也。《乐府》作陈人。’逯按,《乐府》盖误作陈脱去祖字,今姑列卢询祖下。”此从之。

②《北齐书》卷四十二注解十:卢叔武,钱氏《考异》卷三一云:“《北史》卷三十作‘叔彪’。唐人讳‘虎’,史家多改为‘武’,亦有作‘彪’者,此人盖名‘叔虎’也。”按《魏书》卷四七《卢溥传》,溥五世孙有叔虔,父兄名与此传合,亦即一人。“虔”是“虎”字形似而讹,也可能唐人避讳追改(唐人避讳偶亦用形近字代)。亦可证其人本名“叔虎”。也就是说卢叔虎的名字,在史书中可能写作“叔武”、“叔彪”、“叔虔”,实际都是“叔虎”之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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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范文澜.中国通史[M.人民出版社,1949.

论文关键词:范阳卢氏北朝创作现实之作

论文摘要:范阳卢氏是典型的北方世家大族,再加上时代风尚的影响,北朝时期范阳卢氏的创作,在文体上以文为主,内容上多为经世致用,有补于世的现实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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