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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咏花古诗词中的花文化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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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咏花古诗词中的花文化含义

【提要】中国人培育和利用花卉的历史悠久。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花卉逐步融入人们的生活习惯,甚至成为了一种民俗。我国古代文人将思想和情感注入花卉,为花文化增添了文人意趣,耐人寻味。然而,花文化意蕴并非是对世俗生活的否定,而是超越,它为日常生活的意义引入了“审美——精神”的内涵。

【关键词】古诗词花文化民俗审美花文化

在中国历史上并非只是“花”与“文化”的简单组合,更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组成部分。中国文人将花卉的自然美与人文意识形态融合在一起,将自身追求的生活态度和人格品性寄托在花卉上,留下了大量诗词供后人品鉴,以传承花文化的审美意境。

一、“一朵佳人玉钗上”:悠然自得的审美体验

花卉有非常重要的装饰价值。女子戴花的风俗,最早出现在汉代,到唐宋时期便兴盛起来。最能烘托出佳人之美的简单方法,莫过于发间插花一两朵。唐代诗人杜牧有诗:“似火山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艳中闲。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佳人头戴着火红的杜鹃花,映衬着弯弯的眉毛,那红色在发鬓间的玉钗上点缀得甚是动人,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人不由得担心起来它会烧着美人的头发。诗人毫不保留地赞美了美人戴花时娇艳的容姿,或人或花,都散发着最吸引人的魅力。不仅爱美的女性喜戴花,就连男子也有簪花的习惯。男子戴花的习俗于宋朝时期兴盛。《扬州芍药谱》中就有记载:“扬之人与西洛不异,无贵贱皆喜戴花。”可见在宋朝无论男女老少,还是贫富贵贱,都爱戴花。诗人行走在乡间小道,兴致来时,随手将花采下戴于发间,并赋诗一首,尽显悠然自得的意趣。陆游有诗曰:“儿童共道先生醉,折得黄花插满头。”在游春时节,人人头戴簪花的景象甚是壮观,如曾巩的“花开日日插花归,酒展歌喉处处随”中所描绘的,百姓尽情地享受春光,享受生活的乐趣。

二、“夕餐秋菊之落英”:尚“清”的审美趣味

在我国,食用花卉的历史有2000多年。以花入馔,不仅能够品尝到花的香味,感受花馔本身所具有的“清”的审美品质,还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保健作用,所以深受古人喜爱。《楚辞》是最早直接提及将花卉作为饮食的文献,其中有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指出古人直接以菊花为食;《九章•惜诵》中“播江离与滋菊兮,原春日以为糗芳”,提到古人将菊花、香草与粮食掺杂在一起做成干粮食用。花馔保留了花卉原本的味、香,其特点就是清淡。文人崇尚食花,集中反映了他们清淡的饮食风尚,又折射出他们对身体保健的理解。古人认为鲜花绽放需吸收天地之灵气,因此食花也会滋补身体,延年益寿。“清”的审美范畴不仅停留在舌尖,还体现在人生理想和生活态度上,譬如杨万里诗:“一花自可咽一杯,嚼尽寒花几杯酒。”“清”的人格必然导致“清”的审美趣味,反之亦然。尽管清贫的日子让杨万里不得不以白糖就梅花下酒,他还是能嚼着梅花孤芳自赏起来,以至于愈发迷恋梅花本身甜中带苦的味道。诗人在嚼花中回味清苦人生,苦中作乐,何等清雅!

三、“百花生日是良辰”:“悦志悦神”的审美态度

花卉的审美价值首先体现在观赏上。除了平日里的赏花,古人还有过花朝节的习俗。节日习俗有点花神灯、“赏红”(年轻女子剪五彩色带粘在花枝上)、宴饮活动等。蔡云在《咏花朝》中就描绘了江南民间挂花神灯的热闹情景:“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从各朝古人对花朝节的记录来看,花朝节节期各有不同。比如,《风土记》中说道“浙间风俗言春序正中,百花竟放,乃游赏之时,花朝月夕,世所常言”;《光山县志》则记载“二月二,素云小花朝,十五日云大花朝”;《广群芳谱》中有“洛阳风俗,以二月二日为花朝节”的记载。这些日期差异与各地花信的早迟有关,但花朝节节期主要集中在惊蛰到春分之间。百姓在花朝节踏春游玩,怀着对自然的敬畏,去花神庙虔诚祝祷来年花草茂盛。古人“过花朝”已经达到了李泽厚所提的“悦志悦神”的境界,不仅肯定了花朝节的习俗本身所具有的审美价值,还将人看作自然生态的一部分,社会实践活动都遵从自然规律,在实践中实现人与自然、社会与自然的统一。

四、“有花无酒头慵举”:超脱世俗的审美境界

花卉作为审美范畴,不仅可以指人格理想、人生态度,还可通往文学艺术,外在表现为吟花与插花艺术。吟花不仅是文人墨客钟爱的休闲方式,也是实现自我境界的途径。“有花无酒头慵举,有酒无花眼倦开。”诗人沉浸在朦胧的意境中与花交谈,在吟诗中反思自我,逐渐超脱于世俗。此外,诗人也将花拟人化,与品格追求联系起来。自陶渊明弃官归田,写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三径就荒,松菊犹存”等名句后,后人就将陶渊明高风亮节的君子之德与菊花的高洁孤傲品格联系在一起,如杜牧诗“篱东菊径深,折得自孤吟”,以及郑燮的“想因会得渊明性,烂漫黄花开一墩”。插花艺术源远流长,源头可追溯到南北朝时期佛前供花的习俗。插花艺术在唐代以后发展得尤为迅速,同时儒家学说受到佛道思想的冲击,更加以修身养性和高格逸调为主要精神特征。由此,文人开始追求插花的写意性。范成大借诗表达了他在雨天插花的闲情雅致:“满插瓶花罢出游,莫将攀折为花折。布置烛照香薰香,何似风吹雨打休。”晁公溯在诗中描绘了插花艺术之美与文人的书卷气融合的画面,传递出闲适幽雅的意境:“折得寒香日暮归,铜瓶添水养横枝。书窗一夜月初满,却似小溪清浅时。”庄子认为人生自由的首要条件是打破精神束缚,从世俗中解脱以达到“无待”状态。大体而言,在中国文化中,花草几乎等同于世人眼中超成脱俗、适性任情的符号,所以无论是吟花还是插花,诗人都从审美主体与现实生活中超脱,转而关注自身,将花草作为表达人格和境界的对象。总之,古人崇尚花文化,体现的是一种生活境界,其目的是给生命以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滋养,但不能唯目的论。若为了达到某种境界而刻意为之,生活会丧失审美情趣,从而落入了意义的圈套,成了做作与矫情。

参考文献

周碧琬、王全权2018《论宗炳“澄怀味象”的生态美学思想》,《广西社会科学》第3期。

王全权、周碧琬2018《论国产动画电影中传统文化的美学价值及其影响——以动画电影〈大鱼海棠〉为例》,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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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众显2018《浅谈诗词的格韵律调》,《大众文艺》(学术版)第9期。

庄众显2018《浅析苏轼<赤壁赋>中天人合一思想》,《青年文学家》第20期。

朱克迎、庄众显2019《赵孟頫绘画中的“书卷气”》,《美与时代》(中)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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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康倩   单位:南京林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