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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磁州窑诗词包含丰富的生态美学叙事体验,其表征指向为中国传统美学的生生之美,涵盖了人类的终极关怀。磁州窑诗词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表达“物我为一”的空灵与虚像,“隐我式物我两忘”的诗意栖息与自在人生,“物我浑然”的生态田园与实践,呈现中国特色生态美学模式。在人类面临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和环境灾难的今天,研究磁州窑诗词彰显的生命绿色意识,有着非同寻常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磁州窑诗词;生态美学;物我为一;物我两忘;物我浑然
磁州窑文化最为人称道者是诗词,瑰丽壮美的诗歌与雄浑奔涌的宋词,彰显泱泱大国的气象万千。磁州窑诗书画的合一始于宋代,苏轼、黄庭坚称诗书画为艺术三绝,堪称陶瓷文化的典范。本论文着重从诗词文化出发,探求磁州窑文化中生态美学叙事内蕴。中国生态美学研究始于二十世纪后半期,生态美学作为一种文学批评的类型,从文学内涵看绝非生态学与美学的叠加,“生态美学研究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审美状态的生态平衡,是一种理想的审美人生,是一种绿色的人生,追求一种融于自然,在享受自然中净化、升华人格。”[1]p52“物我为一”体现着独特的中国智慧,从“物我为一”与平等共生出发,探究磁州窑诗词生态审美叙事能更好地理解与体现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追求,典雅静谧的艺术效果以及中和之美的意境。磁州窑诗词呈现出多样审美情趣,从冰清玉洁的高雅之美,到温婉谦谦的和煦之美,再到自由洒脱的中和之美,使磁州窑诗词在天人合一、宏观崇高中独具魅力。本论文围绕生态美学叙事着重从以下三方面阐释人与自然的关系:
一、“物我为一”与“物我契合”的空灵与虚像
“物我为一”是人与自然契合、互动从而产生物我两忘的生态审美境界与情趣。[2]p123万物皆有灵性,与心灵互为表征,主人公在物象、物我契合的审美观照中,创造至高的审美空间。
(一)“物我为一”之虚实相生美
“禁烟山色雨昏昏,立马垂鞭看右贲,借问酒家何处好,牧童遥指杏花村。”[3]p23一首刻写在私人收藏北宋白釉划花椭圆形枕坛上的民间诗,将杜牧诗歌改写后,别有一番韵味,衬托出自然美景与主人公的生命、生存意识,不仅描写了自然美景:禁烟、远山、细雨,一个“昏”字,更着雨之缠绵,山色之空灵;“借”字似乎信手拈来,与不经意之间,又非常有心,非“借问酒家何处是”,一个“好”字,即表明对酒家位置熟悉,经深思之后,问询哪家酒馆最好、最适宜?牧童“遥”指,一个“遥”字表达出诗意与远方,人与自然合二为一,诗人之情感与空濛静幽的青山、缠绵悱恻的细雨相互感发之关系,更彰显人与自然融合共存的生态美学境界。金代白地黑花八角枕“远水千里碧,残霞一线红。目前山尽处,依约两三重。”[3]p53远水、残霞,水是远景,一目千里碧绿,夕阳是晚霞,仅一抹残红,不仅极具色彩冲击力,千里碧,一线红从视觉上也构成宏大与细微的对照呼应,一如长镜头与近景的对比,令人浮想联翩。目之所及,仿佛一眼望到山的尽头,人与景致摆脱主客二分的视角,空寂、虚无、逍遥,对境无心,物我为一,但目之所及却是依约两三重,虚实相生,相得益彰。
(二)“物我契合”之清幽虚静美
邯郸市酒务泉酒业公司收藏的金代八角瓷枕有诗:“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3]p70秋水轻柔的流动,秋风儿轻盈的吹动秋水,白蘋花渐渐的凋零,秋天的寒月,冰冷的露水,透着彻骨的寒冷,梧桐树叶在秋风、寒露、寒月中翩翩飘落。落花梧桐顺水漂流的惬意心情与花自飘零水自流共生,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深秋的画面飘来阵阵的寒意,凄清高冷,寒气湿气袭人,亲朋故友远在何方?在物我为一的空灵与虚像中怅然若失的神情与自然高度契合,流水、清风、明月、蘋花、露水、落叶皆有灵性,与心灵互为表征,在物象、物我契合的审美观照中,创造至高的审美维度。“鼓任严,更三唱鸡,楼前天淡,月偏西。”[3]p71更鼓敲响,鸡叫头遍,挑灯夜读,运筹帷幄之中、纵横捭阖之间豪情满怀,儒家的出世情怀与空灵凄清的寒冬清幽的虚像意境相辅相成。柳永的诗词名句与磁州窑融合,再谱新的篇章。收藏于首都博物馆白地黑花小口瓶,一首仿北宋诗人魏野创作的七言绝句:“寻真误入蓬莱岛,香风不动松花老;采芝何处未归来,白云遍地无人扫。”[3]p125寻找脱离尘世回归自然的隐者,不经意间误入仙境,诗中有微风徐徐,风中飘着花的香味,一动不动,寂静中听到松树的花下落的声音,突出表现了闲静、清幽,空灵与虚像合二为一,闲逸雅致的仙境生活令人神往,仙人仙风道骨,来去匆匆,杳无行迹,隐者一去何时归来?原本是要拜访隐者,却迷失道路,误入蓬莱岛。蓬莱岛是隐士得道修炼之地,凡人罕至,风里带着花的清香,风没有吹动,花瓣儿片片飘落,更衬托出环境的雅致清幽与僻静,仙人去哪了,原来是去采灵芝了,灵芝只有在深山险峻悬崖僻幽之处生长,蓬莱岛上没有人,怒放的花朵无人采摘,花瓣片片飘落,隐者去深山采摘灵芝,满地的白云幸好没人打扫,香风不动,松花自落,环境之隐匿,表达出对境无心的清幽虚静之美。更彰显隐者修行中来去洒脱、忘却尘世、怡然自得的旷达胸怀及对仙家隐居修行生活的神往与渴望。正如歌德所言:“每一种艺术的最高任务在于通过幻觉,产生一个更高真实的假象。”[4]p39
(三)“玄对山水”之闲适中和美
磁州窑诗词中的山水诗寓山水于深刻的思辨哲理玄理色彩,既有闲适中和美之乐,又抒发人生短暂意难平之叹,呈现出深沉的禅宗哲学意蕴。中和之美体现着独特的中国智慧,从中和之美出发,探究山水之美,能更好地理解与体现人与自然和谐、闲适关系的追求。磁州窑文化崇尚白底黑花质朴、含蓄、自然之美,更重视陶瓷器物本身的材质、造型、装饰与釉色,力求典雅静谧的艺术效果,追求自然天成的中和之美意境。生态美学的生态关怀使自然充满了生命力、神圣和神秘感,从而保护大自然免遭破坏性开采和掠夺。宗白华先生亦充满深情地谈道:花能解语,鸟亦知情。山水云树,月色星光都是我们有知觉、有感情的姊妹同胞。”[5]p109磁州窑诗词生态美学叙事常常被学术界所忽视,“玄对山水”的中和之美生态思想却在磁州窑诗词中随处可见,诗词题于瓷枕之上,不仅能陶冶性情,恬静的气息在人们入睡之前还有安神静心的功效。古希腊人的审美经验告诉我们“宇宙是一个有生命的实体,万物都充满着神灵”,[6]p16匠人将其置于枕上,让人们于无意之间感悟生活的点滴,感悟大自然的馈赠恩赐。磁州窑诗词中自然和人诗意地栖息于大地,人与自然和谐、互为依存的观念在磁州窑诗词中比比皆是。故宫博物院收藏白地黑绘八角枕上题“白日归深境,青山入胜迹。”[3]p48白日进入幽深的境地,青山伫立于胜境,明月、白云点缀于其中,一副闲寂悠然自得的山水图跃然于眼前;河北磁县观台窑一八脚枕题宋朝寇准的《春日登楼怀归》“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3]p58巧用韦应物的“野渡无人舟自横”句,“孤”及“尽”,写出了无尽的孤独与落寞,“野水”的意境呼之欲出,远在韦应物之上,渡口荒凉、孤舟横于渡口,一个“尽”升华了孤独感,一切皆是和谐的,孤独非孤寂,充满了禅宗的思辨与闲寂!既然无人渡河,船家可以尽情享受难得的一人时光,回归山水,回归大自然,忘却尘世,实现了彻底的超脱。所有的杂念随风而消逝,唯有通透澄澈的山水与主体的空灵;亦或是《朝天子》中“驾一叶扁舟去,烟水云林出”[3]p127中的洒脱,天地之间任其逍遥游乐,纵情天地之间,豪情洒脱万丈!诗中表达出对宇宙自然万物生命的亲切感,以及人与自然的生命情调的契合感,这种以庄、禅为心灵本体的生命精神,以“闲”的方式享受当下的愉悦,反观诗中的山水被闲适中和之美的心灵所照亮,是物皆著“闲”色,作“闲”态,具“闲”情,表现“闲”之洒脱飘逸。广州南越王墓博物馆馆藏一件瓷枕,有诗“为惜落花慵扫地,爱观明月懒糊窗”[3]p75含蓄蕴藉,清新自然,由此可见宋代人的一种态度,对生活中的情趣的追求,相当雅致。花开花落文人在季节变化中以饮酒诵诗为乐,尽享大自然带给人们的无穷乐趣。隐逸之情在历代诗词曲中都有出现,不管是“大隐隐于市”还是“小隐隐于野”,隐逸之情似乎成为追求内心宁静、岁月静好,寻求心灵解脱的一种方式,因而在磁州窑诗词中比比皆是,隐逸山水、梅妻鹤子正是人与自然相得益彰、和谐与共的最好例证。如天津艺术博物馆收藏的金代绿釉划花如意型枕有《咏菊》一诗,描述几位躲避世俗喧嚣的隐士的生活:谈天说地、把酒论诗,借酒抒发心中的感慨。又安阳市博物馆收藏的一件元代瓷枕的《浣溪沙》:“万竹风中一草堂,卢茅当盖竹为梁,门前数朵野梅香。残雪渐分沽酒路,斜阳偏照负暄墙,锦屏山下望宜阳。”[3]p90该词也是一首表达隐逸主题的词:作者以风中草堂为家,负暄嗅梅、远望宜阳,闲逸而洒脱。再如山西藏金圆形枕:“先生不面归何处,空琐藤花满院香。欲写姓名无纸笔,马鞭画破绿苔墙。”[3]p38诗中有两位主人公,一为隐居未归的先生,另一位为来访的客人:骑马前来,却遇友人不在,欲留姓名又苦无纸笔,只有扬鞭而去。全诗寥寥数语就将寻隐者不遇阐释得非常到位,而那被划破的绿苔成为客人来过的信号,归来的先生将有何表现?创造出意犹未尽、含义无穷的艺术效果。山林隐逸是元散曲的主要题材,元朝大批知识分子的晋升之路被阻断,沉寂于底层社会,或遁迹山林,或隐居田园,或纵情山水,或沉溺酒色,放浪形骸。陈草庵与关汉卿等元曲大师同时代,曾以左丞经理河南钱粮,今存叹世小令26首,磁州窑选中陈草庵的词,如磁县文保所一瓷枕,诗词意在劝世人放弃荣华富贵,不必争权夺势,为名利所累,为功名奔波,一切皆空,唯有清风明月依旧。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这些隐逸诗词的出现从侧面反映出金元时期人们对平淡生活的向往。唯美飘逸的隐居诗,使读者陶醉徜徉于大自然的壮丽民俗风情画卷中而流连忘返。
二、“隐我式”与“物我两忘”的诗意自在人生
(一)“隐我式”的诗意栖息
在磁州窑诗歌中将自我隐藏于诗中,将人看作自然的一部分,强调以物观物,“我”被消融在自然中,以彰显自然。不是自我,而是将其隐含在诗歌中,以彰显自然达到物我不分、物我两忘的境界。在描绘人物时放弃自我本位,借助大自然最细微的生命颤动来映现人的自然观念,使个人与自然统一和谐,表达诗意栖息的自在人生。北宋晏殊《正月十八夜》中诗句“楼台侧畔杨花舞,帘帏中间燕子飞”,[3]p20收藏于天津博物馆一金代白地黑花八角枕,亭台、楼榭、帘帏中间本是人穿梭的场景,但此时此刻人隐退了,杨花、燕子成为主体,飞舞在亭台楼榭,帘帏中间,一幅人与自然诗意共存的画面跃然于眼前。从“物我为一”、虚实结合的角度重新体味诗句,未出现实体人,诗人将自我完全委身于亭台、楼榭、帘帏中间,将自己的性灵便溶入其中,与自然万物情感交流,隐我融合于自然之中,充分彰显了大自然的诗意存在。还有一首题写在邯郸市酒务泉酒业公司收藏的白地黑花八角枕上金代民间诗,诗曰:“绿叶阴浓夏景幽,香风吹动玉帘口。纱窗睡起闲无事,日向斜杨下小楼。”[3]p19诗中描写碧绿的树叶、浓密的树荫更显夏季的清净幽僻,香风阵阵吹动玉帘,一幅夏季纳凉的生活画卷,并未着意表现夏日的倦怠惬意与慵懒散漫,画面并未提及主人公,但在纱窗边午睡起床,睡起闲适安逸,暑热退去,夕阳西下,隐藏于白杨树后,款款更衣从小楼下来,“下”字更是赋予人的行为动感,勾画出夕阳西下的惬意轨迹,人虽隐去,但能于诗中品悟闺阁女子的闲适、矜持与傲娇,在夏日美景中展示隐我式天人和谐。
(二)“物我两忘”的自在人生
诚然,自然观拟人化排斥主客对立的二元论,使自然“复魅”,“促进主体与个体客之间的交流与融合,构成大自然与我合二为一的一元和论。”[2]磁州窑诗词彰显主体于审美经验活动中人与自然的主客合二为一的一元论,主体始终如一地参与到艺术与美的存在和交融中。“风卷黄云暮雪晴,江烟洗尽柳条轻。帘前数片无人扫,映得书窗彻夜明。”[3]p127风卷黄云,一“卷”字动态写尽风的威猛豪气与宏大壮美,云烟一扫而空,傍晚时分雪过天晴,大气豪迈,颇具豪放阳刚之气,江上的云烟如同在水里洗过一般清澈澄明,柳条摆脱积雪的桎梏,浑身轻松,枝叶摇摆,尽显婀娜之态!“洗”字乃画龙点睛,一字道尽江水、云朵、柳条的和谐、舒缓之神态,写尽自然万物的舒缓与自在自得。书房的屋檐上还有不少雪无人打扫,本句有多层含义:一方面是说雪下得太大了,一场大风过后都没有吹散,另一方面雪过天晴也来不及融化,此外最为关键的是无人打扫,突出环境之隐蔽、幽僻、冷清,人迹罕至、幽雅清静。书房建于这样的环境,正是读书最理想的场所,令人神往!残雪还未消融,应该是雪映书房的窗户彻夜通明吧,通篇写雪后美景,压轴之句乃最后一句,写想象中之虚景,想象雪的反光映照在书窗上应该是彻夜通明,主人公是如何联想到彻夜通明的呢?必定是夜夜挑灯苦读的体悟,和读书人的勤奋好学遥相呼应,通篇没有主人公活动的轨迹,隐去了自我,却流露出雪后的怡然自得神情,表达对残雪充满无限喜悦留恋的心情,纷繁的意象,仅用了七个字,真是精炼至极。此外,生态美学的重要内涵“意境”理论呈现“意”与“境”、“天”与“人”的亲密融合,生成“象外之象”“韵外之致”的生生之美,在磁州窑诗词中唯美的意境比比皆是。一元代白底黑花坛“春蝶飞来红杏树,夏蝉却鸣绿杨枝。秋天客饮黄花酒,冬日人吟白雪诗”,[3]p57四季轮回中有着诗情画意,春有蝴蝶飞舞在红杏树,夏有蝉鸣于绿杨枝,秋天与客人饮黄花酒,冬天吟诵白雪诗。即描绘春蝶与夏蝉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和谐动态之美,又渲染红杏与绿杨色彩艳丽的画面静态之美,还有人的参与,置身于美丽的大自然之中,与友人或饮黄花酒,或吟诵白雪诗,一幅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壮美的画卷中,人与自然合二为一,呈现出艳丽动人的中和之美。
三、“物我浑然”的生态田园与实践
一金代的白地黑花如意形文字枕上,工匠们写有“一架青黄瓜,满园白黑豆”,青黄、白黑,意思相反,却又严丝合缝。一收藏于故宫博物院的金代绿釉剔划花豆形诗文枕,瓷枕通体施绿釉,两侧分别写有诗的题目“咏瓜”,中间部分为一首五绝诗:“绿叶追风长,黄花向日开。香因风里得,甜向苦中来。”[3]p29诗句描写农家的劳动乐事:绿叶、黄花构成视觉的冲击力,绿叶长得非常快,如同追风一般,黄花在阳光下茁壮成长,风中飘来瓜果的清香,虽然农事劳作繁忙劳累,但苦中作乐,在劳动中享受快乐,收获丰收的喜悦。在生动细腻描写瓜田生机盎然、瓜味飘香的劳动景象同时,又充满了田园情趣和生活哲理。磁州窑诗词敏锐地感觉到田园实践生活清闲舒适中的物我浑然,满怀激情地吟唱田园生活的美好,在自然生态图中描绘劳动生活场景以及对劳动的感受,让我们对田园劳动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邯郸市博物馆白地黑花题《红绣鞋》诗枕“邵平瓜,盈亩种;渊明菊,夹篱开。闻安乐,归去来”,[3]p59一位老者,模仿陶渊明,归耕于田园,和陶渊明一样养菊、种瓜,侍弄农作物,吟唱着归去来兮,极其凝炼地表现出一幅归隐盎然的田园农事画卷。广州西汉南越王墓博物馆收藏一北宋白地划花黑绘椭圆枕,上题德诚禅师极具禅宗义味的偈诗,“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3]p80德诚禅师在吴江边为人摆渡,诗偈以月夜垂钓的情景如诗,宁谧的夜晚驾着一叶扁舟,缓缓地划向江心,夜静表明是深夜,诗人仿佛很有雅兴,兴致正浓,想着夜深人静无人打扰,必定能钓上大鱼,故在寒意袭人的清寂深夜到江中钓鱼,也只有修行之人能参悟此雅兴,没想到一条鱼都没钓上来,本应非常懊恼,但诗人给与的解释是:可能是已是深夜,江水寂静,鱼儿也睡觉了,不上钩儿,亦或是夜深江水气温太低,鱼儿不食鱼饵,难得上钩,两个原因都非常赋有诗意,鱼儿也睡觉,多么新奇别致的想象力,一如唯恐夜深花睡去,失意的懊恼灰飞湮灭,诗意满怀,情趣满满。什么都没钓上来,载一轮月明,相伴随行,兴致而归!不由联想茫茫人生征途上,每一个人都是垂钓者,不问收获,生命的过程就是生命真正的终极意义,明心见性,才是追求的终极目标,若能求无所求,钓得大鱼,有鱼之欣喜自得,徒手而归,亦有月色如影相随的惬意,是诗心,抑是禅心!磁州窑诗词“白日归深境”一诗,在云雾缭绕中依稀可见山石、寺院、小溪,行人若隐若现,等侯船只摆渡渡河,还有旅人河边观景,水天一色,将山石之固、树木之挺、河流之弯化为幽静秀美的意境呈现于陶瓷器皿,置身于美轮美奂的幻境,天上人间,呈现诗人纵情乡野,隐居避世、梅妻鹤子的仙风道骨。《寄摊破浣溪沙》中盛开的白莲花,远处草木苍翠茂盛,白云朵朵像是镶嵌在空中,悬崖处凸显一座小凉亭,傲然挺立,旁边一株苍翠茂密的古树与之相对,顺势生长,随行随性,落落大方,在悬崖的边缘有人凝视观望对面的瀑布,参天古树、水声震天的瀑布相映成趣,诗人对大自然的敬畏与崇尚之情溢于画面,意境幽深,空旷高远。白地黑绘诉说着大自然的神秘与力量,天地人与大自然之野性充满了寂静之气的玄冥。阳刚力之美不仅诉说着对自然生态的和谐,更表现为对内在意蕴之美的展示,表达着黑与白的生命精神内涵,充满了幽玄之气韵的玄冥。磁州窑诗词出自民间工匠之手,时而稚拙,时而流畅,但在娴熟中见章法,洒脱中见端丽,于随心所欲、顺乎天然的笔法中展示诗词的内在神韵,将村野气息传诸锋颖楮墨之间,大胆创新,将书诗词与器物有机地融为一体,参差错落、迭宕多姿。总之,从生态美学叙事出发,研究磁州窑诗词文化,有着无限的张力,天人合一呈现中和之美,气韵生动彰显阴阳相生,筋血骨肉表征意在笔先,磁州窑诗词有着无穷的韵味情志和活泼感人的生命力量,妙趣横生。通过磁州窑诗词文化研究期盼在生态美学自然观秉承下,人与自然万物同源、平等,人类重新关注自我的存在,诗意地栖居大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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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吉尔伯特,库恩.夏乾丰译.美学史:上卷[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9.
作者:刘聪颖 李清娟 单位:邯郸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