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本站为你精心整理了美丽中国的美学内涵与审美范文,希望能为你的创作提供参考价值,我们的客服老师可以帮助你提供个性化的参考范文,欢迎咨询。
【摘要】“天人合一”的思想传统,对中国人的审美具有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从而内化为中国人的文化心理结构,具有了形而上的意涵。审美能够激发人们崇高、优美的情感,给予人们以行动的力量,进而使人们不仅懂得保护自然,更发自内心地尊重自然、热爱自然。中华传统文化中蕴藏的对自然的审美情操,能够为美丽中国建设提供无形而深厚的支撑。
【关键词】审美;天人合一;生态文明;美丽中国
“天人合一”思想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在认识上,它孕育了敬畏自然、尊重自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价值理念;在实践上,它形成了“取之以时、取之有度”的观念。浸润于“天人合一”思想传统中,人与世界融为一体。天道与人道相统一的生命体会,使得人们善于通过自然万物寄托情感。而经过文学艺术的沉淀和熏陶,对自然的审美情操内化为中国人的文化心理结构,具有了形而上的意涵。
一、中国文学创造生动体现了人对自然的审美情操
人对自然的审美生动体现在文学创造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从《诗经》比兴传统开始,一草一木就有了可感的生命力。《论语》从自然中感悟君子品格,所谓“岁寒,然后之松柏后凋也”;屈原在《离骚》中发出“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感慨,由此有了香草美人传统;汉魏两晋的“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增添了一分慷慨之气;盛唐眼光向外,展现“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边关豪情;两宋理趣映照,吟出“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的童真;在“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中,人们诉说元明市井生活初兴的哀怨和情窦;等等。自然山川风物皆是一代代文人骚客、慷慨豪杰感时抒怀的载体。所谓“一枝一叶总关情”,对自然万物的体会,丰富了中国人的内心世界,而与万物共鸣的情感认同,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追寻到了一种人所必有的境界。人对自然的审美情操,在历史发展中慢慢积累,并逐渐渗透到文化传统中。孔子认为,读《诗经》能够“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这不仅反映出《诗经》以自然万物比兴叙述、抒情的特点,也体现出接触并认识草木鸟兽是一种教化手段。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孔子以山、水形象化阐释“智”和“仁”,正是以自然审美育人的体现。对自然的审美经验与中国文学创造彼此交融、互相影响。《诗经》《离骚》开启的传统,奠定了中国诗歌甚至是整个中国文学注重意象的特点。唐诗风情神韵,尤其擅长在歌咏自然万物中寄寓蕴藉悠长的情思。“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等名句最得风致。唐人高峰在前,后人在意象上难再翻新,以至于感慨,“天地之精英,风月之态度,山川之气象,物类之神致,俱已为唐贤占尽”。唐诗虚实结合、寄情于景,“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自然万物人格内涵更加丰富。两宋诗文革新,形成了善于筋骨思理的风格。宋诗讲究义理,以议论为诗,同样从自然万物中起笔,力图新开意象,以求生面。“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苏轼以诗说理而了无痕迹,正是审美情感的高妙之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杨万里从江西诗派和晚唐诗中生出“活法”,以理趣关照自然,树立了新鲜活泼、师法自然的艺术风格。道家以艺术的审美眼光看待自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在庄子的“蝴蝶梦”中,人与物不存在区别。这种物我两忘、主客浑然一体的“无我”之境,是中国古典文学中最高远、最精妙的审美意蕴。中国是诗歌的国度,诗歌是中国古典文学最主要、也是成就最高的形式,代表了中国文学基本的审美特色。中国文学的审美特色将人们对自然的情感进一步提升,并内化于心,成为心灵深处的无意识。
二、中国古代绘画、音乐、建筑等艺术折射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追求
不仅是文学,其他艺术门类也体现了人与自然交融的审美情操。在世界范围内,笔墨是独一无二的中国式的视觉表达方式。独特的形式语言生发出与众不同的审美情趣。中国绘画以文人画为主线,宋元以山水为主,明清注重花卉,在很长时间内,自然都是画家传情达意的载体。在美学追求上,中国绘画并不强调形似的摹写,而是注重神韵的表达。“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苏轼的这一看法很具代表性。苏轼将其的创作手法总结为“胸有成竹”,即画竹前心里要有完整的竹子,创造时一气呵成。传世名画《千里江山图》《富春山居图》等,无不是画家长期观察自然、酝酿沉淀后挥洒而成的结果。从早期追求客观的“形”到表达主观的“意”,中国绘画艺术逐渐走向“物我同一”的审美。书画同源,《兰亭集序》《快雪时晴帖》等,同样是书法家观察、感悟自然的真情流露。古人认为,音乐是天地、自然的产物。《吕氏春秋·音律》记载:“大圣至理之世,天地之气,合而生风。日至则月钟其风,以生十二律。”十二律正好对应一年中的十二个月。中国传统五声音调“宫商角徵羽”,与木火土金水一一对应,并与春夏春冬四季、东南西北中五方相配。《秋声赋》中说“商声主西方之音”,就是因为古人认为商音对应秋季、西方。由于应天地万物以及规律而生,中国传统音乐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在自然中寄托情思。听古筝曲《渔舟唱晚》,感受夕阳映照之下渔民悠然自得的优美景象;闻琵琶曲《春江花月夜》,江南水乡的婉约多姿如在目前。中国建筑以木结构为基本架构,“法天象地”是基本法则。大体而言,宫殿、府宅彰显的是儒家理念,建筑布局、设计是宇宙和谐秩序的象征。以故宫为例,地支中,子在北,午在南,所以故宫南门叫午门;地为阴,北方为阴,所以故宫北有地安门。中国建筑注重院落组合布局,建筑群水平铺开,犹如万物生长于大地。如果说西方宗教建筑强调的是人与神的对话,那么中国建筑则表达的是人与自然的交流。不论是以颐和园为代表的北方园林,还是以拙政园为代表的江南园林,都希求通过模山范水、移天缩地,达到“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效果。“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依据自然地理风貌而建,是中国古代村落的选址理念,体现了劳动人民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追求。总之,中国古代绘画、音乐、建筑等艺术都追求人与自然和谐。既然和谐是事物生成、存在、发展的基本原则,人的创造同样需要与自然和谐统一。此外,古人对自然的依赖感与亲和感,与我国发达的农业文明分不开。农业史学家认为,中国农业到半坡、河姆渡时代已经从山地农业逐渐转向低地农业。我国是世界四大农业起源中心区之一,在六七千年前农业发展水平已经不低。精耕细作的农业生产要求有准确的农事季节,因此古人用心观测天象,使得天文学很早就达到较高水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深化了古人对自然的朴素情感。生活是艺术创造的源泉,艺术创造反过来塑造生活,两者相互交融,由此,朴素情感向审美情操跃升。
三、在中国式的审美关照下,对自然万物的情感体验上升为形而上的认识自觉
艺术的背后是哲学。在“天人合一”思想影响之下,人们重视人与自然和谐,将利用与保护统一起来。通常认为,近代以来西方的主导思维是主客二分式的。在该思维的支配下,主体如何走出去进入一个外在客体,就是必然面对的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使得西方在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在深层次上总是存在某种紧张关系,更难以真正生出对自然的情感。从推崇美育角度出发,德国文学家兼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席勒认为,一个“完全的人”只能是“审美的人”和“自由的人”。在谈及如何成为审美的人,为何审美是“最高”之时,当代哲学家张世英认为:“主客二分”是人之为人的起点和标志,但只有主客的结合,才有自由的可能。审美之所以是“最高”,是因为其超越了“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而进入主客融为一体的领域。审美情操超越理性,源于人在主客融合之中能够获得无限的自由审美享受,具有形而上的意涵。可见,中华传统文化孕育的对自然的审美情操,能够成为心灵走向自由层次的重要路径。在中国式的审美关照下,对自然万物的情感体验上升为形而上的认识自觉,因而超越了世俗和功利性,具有持久的生命力。如此,理性的超越性(永恒)和情感的经验性(短暂)具有了交融统一的可能。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在审美上,如果追求感性美是为“知之者”;上升到理性的层次是为“好之者”;那么追求超越理性的审美,则是“乐之者”的境界。这是中国人顺应自然本性、感悟自然和谐的结果。审美看上去没有实际价值,但其能激发人们崇高、优美的情感,给予人们以行动的力量。这份人文积淀,推动我们在与自然和谐相处时,做到认识和行动的统一,即不仅懂得保护自然,更发自内心地尊重自然、热爱自然。中国人,懂得欣赏自然美,会自觉呵护自然美。河北塞罕坝林场的建设者们坚持在“黄沙遮天日,飞鸟无栖树”的荒漠沙地上艰苦奋斗、甘于奉献,创造了荒原变林海的人间奇迹;在山西省右玉县,一代代人经过绿色接力,让“不毛之地”变成了“塞上绿洲”。我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我们在保护自然中得到升华。可以说,由于契合了中国式形而上的审美情操,美丽中国建设行动在广大人民群众中产生了强大的感召力。这既体现了对生态文明建设长期性、艰巨性的深刻理解,也彰显了人民群众的巨大潜能。在古代社会,人类对自然的利用、改造有限。而进入工业文明时代,人类对自然的索求剧增,人与自然的关系日趋紧张。解决现代社会人类面临的生态环境危机,必须在满足人类生存发展需求的同时,实现可持续发展;必须扬弃工业文明时代的生态观念,以全新的认识推动人类社会进行生态文明建设。不论从历史进程还是文化传承的角度,这都是顺应时代潮流和人民意愿的,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