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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实践与艺术史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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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实践与艺术史教学

自从素质教育的思想在我们的教育体系中开始实践之后,美育教学就一直是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提高学生的审美修养的重要性已经逐渐被全社会所认识。但是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现有的高等职业学院的美育教学方法还有值得商榷之处。应该说,现有的美育教学方法还停留在专业本科艺术学院教学方法“简化版”的层面上,在原有“艺术精英”的教学模式下,学生主要是在课堂上听一些比较枯燥的美学知识和美学原理,很多学生因此而把自己当作一个局外人,完全没有进入到对审美的兴趣和思考的过程中。上述的教学方式,不能说它们不重要,因为了解一些艺术方面的常识、艺术史的知识或者美学思想对学生来说都是有一定的帮助作用的。但是,对于那些强调实践能力的高职类学生,我们有必要从本科教育的模式中摆脱出来,要在这些比较专业甚至有些枯燥的教学行为之外加入“润滑剂”来滋润学生的心灵,这个“润滑剂”就是指一定的“艺术实践”。

笔者在这里所说的“艺术实践”,并不是指专业的艺术院校的学生所进行的艺术学习与创作实践,而是指学生把自己所学习到的一些美学思想运用到生活中去,从而更好地提高他们的审美感知力。在这个过程中,学生既要有一些动手参与的实践,更要动脑思考,思考如何从生活中去挖掘自己身边鲜活的美学思想。那么,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题呢?同时,如何来看待这个问题呢?首先要从对艺术的基本认识来探讨。

美国的一位艺术教育家玛丽·埃里克森曾经谈到:“与其说艺术只是一件东西,还不如说艺术是一种活动。”(埃迪斯·埃里克森1998:3)把艺术认为是一种活动的思想,有很多的学者和教育家都曾谈到过,他们反对把艺术当作在博物馆里供奉的某种物品,或者是停留在美学家们著作里的一些文字;而是把艺术当作一种变化的、充满活力的形式。艺术品并不是只有进入博物馆才能够成就为一件艺术品。很多人过分迷恋那些所谓的经典,而忽略了我们身边出现的各种事物。事实上,艺术本来应该是一种语言,而且是与我们的生活联系极为密切的一种语言。就视觉艺术而言,在人类的文字还没有出现之前,绘画就已经作为交流思想、记录历史的形式出现在人类的文明中,后来甚至还演变成为象形文字。人类早期具有的简单的造型能力,使得儿童在没有进入人类的符号化的文字系统之前就已经能够用绘画表现自己对世界的直观认识。

再比如建筑在欧洲被称之为“石头的史书”,因为它记录了一个时代的精神气质。艺术的语言性特征表现在艺术的各个门类与各个时代,它除了是一件让人欣赏的物品、让人听的声音之外,还是对某一个时代生活的记录或者某一个艺术家的内心独白。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艺术并不是孤立的存在于人类的文化中,而是人类文化的一个动态的、有机的组成部分,人类生活的很多时刻都是由艺术作为见证。既然术是一种语言,那么从本质上来说,每一件艺术品在成为历史之前,它都是具有当代性的,都是对当时生活的一种反映。很多人都把《蒙娜丽莎》当作一件经典的传世之作,认为她如何之美,但从艺术史来看,她在当时显然并不是一个美女,达·芬奇从她的身上发现了一个普通的女性所具有的美,而这种美正是一个渴求人文主义或者人本主义的时代所需要的。这个例子说明:每一个艺术作品首先是从孕育她的那个时代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有生命力的一种存在方式,反映了某个艺术家特别渴望表达的内容,后来才脱离了那个时代变成一个被传颂的“标本”。忽略了上述意义,只注重从一种知识的角度去认识艺术,无异于将一个鲜活的生命制成“木乃伊”。因此,如果我们的课程只是能够看着某一个既定的图像或幻灯片(指作品)“对号入座”地说出一大堆诸如艺术大师的姓名、所生活的时代、生卒年月等等无关紧要的问题的话,这就很难激发学生的兴趣,即便从记忆规律的角度而言,这些内容也会因为无法令学生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快速地被大脑“删除”。

从某个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有表达自我的愿望,这是不容置疑的。只不过这种自我表达的愿望可能会被某种形式限制而不能很好地表现出来。例如,西方古典主义绘画时期对绘画技术的严格要求,使得只有少数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被称之为“画家”,因为他们熟练地掌握了能够逼真地再现客观世界的方法。要成为一位专业的画家要经过长期的、甚至是枯燥的技巧训练,因而很多人对此望而却步,技术与非技术的问题实际上也成为进入艺术世界的一道很高的门槛。

但是在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发生了某些改变。复制客观世界的工作由照相机、电脑、DV等工具承担了大部分,利奥塔曾经说过:“只要按一下快门,普通公民,无论是业余摄影者或旅游者,就可以将身边空间组织成一幅画并丰富文化记忆库。”(让-弗·利奥塔等著,赵一凡等译1999:19)这使得人们可以从单纯的技巧训练中解放出来,通过现代的手段去表达自己的艺术思想。这并不是某些人认为的艺术的堕落,而是并不背离当代艺术教育宗旨和技术发展的一种有益的变化。因为当代的艺术教育已经不再仅仅是面向艺术精英的专业化教育,它也包括了面向更广大的人群的普及性的教育——艺术变成了一种可以被享受的权利。很多人尽管不是从事艺术专业的工作,他们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丧失自己的艺术感受,可是又没有途径去很好的表现这些感受,那么上述方式就给他们提供了一种较好的途径。相反,那种灌输式的教育方法并不能够使他们得到满足,而只会产生倦怠。

德国的艺术家博伊于斯曾经说过,“人人都是艺术家”。这句话在20世纪70年代之后成为视觉艺术世界中的一句经典之语,很多艺术家都曾经被这句话所鼓舞而投入到艺术创作中去,他们发现,一旦想象力之门被打开,那么个体所存在的潜力是无限的。美育或者说艺术教育的目的是让人们发现生活之美,它的目的是启迪人的智慧而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道理虽然很容易理解,但是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我们却人为地设置了许多与快乐主义相违背的障碍。过分偏重技巧或者过分偏重知识的记忆,使得课程显得并不那么充满趣味,甚至有些令人厌烦。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必须引导学生积极地回到生动艺术的思考与实践中。每个人都有对生活的体验,这种体验甚至是每时每刻的。这一点,文学前辈林语堂先生在他的著作《生活的艺术》中关于中国文学和哲学的见解是有启发意义的:“当人们检视中国的文学和哲学的时候,他将得到一些什么东西呢?

没有逻辑,没有学院式的胡说,没有学究式的专横的假定主义,这里只有一种对生活的亲切感觉,而没有一个设计精密的哲学体系。这里没有一个康德或黑格尔,而只有文章家、警语作家、佛家禅语和道家譬喻的拟议者。”“我们所看到的大概是一次对人生遭遇的评论,对邻村中一个女子的记载,或对一次春游、一次雪宴、一次月夜荡桨、一次晚间在寺院里躲雨的记载,再加上一些这种时节各个谈话的记录所有的著作每片不过四、五百字,有时单用一句诗文即能表达出整个的人生哲学。”(转引自曾繁仁2003:147)从林语堂的这些议论中我们不难看出,中国古代的文人虽然没有美学的长篇巨论,但是他们在生活方式上所表现出的精神气质却是明显的美学化的。这一点很像中国传统的“文人画”,尽管它作为一种传统而已经被神圣化了,但是从历史上来看,文人们在创作的过程中并不是以一种神圣的心态来创作,而大多把它作为抒发自己内心情感的一种语言或者是带有游戏性质的绘画实践,他们并没有被技巧所束缚,相反他们“意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尔”。他们所创作的作品完全是源于他们对生活的最直接的感受。

综上所述,我们的美育教学必须从“课堂走向生活”,不能用大量苍白的知识和僵化的技巧掩盖了生活的缺失。艺术教育应该使学生意识到个体生命存在的快乐,使他们意识到这种快乐并不遥远,而就在他们的身边,甚至是与生俱来的。学生由此而获得一双发现的眼睛,学会体验生活的乐趣,并由此而获得健全的人格。从认识自己开始认识生命,并由此而意识到关怀生命和他人的重要性。如果没有生活实践的参与,那么他们所掌握的永远都只是一些浮光掠影的表面知识,而无法进入到艺术世界的内部,也无法体会艺术的乐趣。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我们如何实现它们呢?笔者认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转变原有的教师与学生的关系,使学生主动参与到美育教学的活动中来,激发他们自主认识的愿望,而教师则要退居幕后。

以美国的教育为例,很多接触过美国的教学实例和教材的人,都会有一种切身的感受,在美国的教育中,学生在一种活动的过程中主动的、轻松的掌握知识。从教育的指导思想,到教材的编写,再到教育的实施过程都体现了一种“以人为本”的理念,学生没有必要通过长期的记忆来了解艺术的发展或者“美”是怎么回事,他只要保留自己独特的艺术感受力就可以了,并且这种艺术感受力会随着教育过程的进行而逐步提高。像在美国80年代中小学的艺术教育体系中提出的以学科为中心的艺术教育和90年代的综合艺术课程都强调了学生要动态的了解艺术的常识、美学的原理、批评的技巧与自己参与创作。在这个过程中,学生不断挖掘自身的各种精神体验和创造力,并通过各种方法和媒介加以表现。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方法或者一种体验是绝对的。这就比较符合育教学的初衷——发现,了解,审美,批判,怀疑,创造。

上述理念我们可以把它概括成为:从美育到生活,再从生活到美育的过程。通过这种方式,加深学生对于美的深刻的认识,同时也是对学生自身创造力的一种肯定。从具体操作的来说,就是两个方面:一是审美欣赏日常化的问题,二是日常生活审美化(或者说艺术化)的问题。审美欣赏的日常化也就是指通过一定的方法使一些艺术经典(一些艺术大师的作品)与学生的生活产生联系。因为对于并不是从事艺术专业的学生而言,过分艰深和晦涩的知识也许会让他们望而却步。我们可以把这些知识加以“软化”,从而变成学生能够接受的内容,并且找到这些作品与他们生活之间的关联,能够加深学生对生活的体验。美国心理学家阿恩海姆认为,艺术是形象化的思维,也就是通过眼睛和形象的表达所进行的思考。可以说,每一个杰出的艺术家,都是从不同的视觉形象的角度来认识世界。当然,西方古典主义的艺术家强调通过比较客观的方式去再现这个世界,而现代主义艺术家则强调从不同的角度去认识我们的这个世界,偏重主观的认识。每一个艺术家身上都有他独特的精神气质,学生可以通过教师的讲述先对着这种精神气质有所了解,然后通过一定的方式,比如说让学生自己分析,或者动手做一个简单的临摹,加深学生对这个作品的认识。

甚至可以让学生在这些作品上加入大胆的改造,从而使这幅作品产生新的效果,比如在香港的艺术教育中,教师为了激发学生的兴趣,让学生采用马蒂斯的风格来为自己喜爱的CD设计封面。在教育的过程中,必须要克服对所谓的经典的顶礼膜拜的心理,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说教的口吻,使学生们在一种轻松的、游戏的形态中逐步的培养起对艺术的兴趣。日常生活的审美化,也就是让学生关心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并且用一种艺术化的形式把他们表现出来。国外的一位学者KlausSliwka就提出视觉沟通(Visualcommunication)的主张,将绘画、电影、电视、广告、照片等形式,充分体现视觉艺术的信息沟通与交流功能,使艺术成为比文字语言更加直接的交流方式。这一点对于非艺术专业的学生似乎很难,其实不然,每个人都有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教师可以从一些学生比较关注的问题入手,鼓励学生动手来表达对这些问题的一些看法。比如说“安全”问题,可以让学生通过剪报,海报,漫画,拼贴,电脑美术等形式,表达对自身安全的注意。或者像“环保”,“公共环境”等主题。学生作品的成败、好坏是其次,关键是让他们参与到其中,体会其中的乐趣——可以以个人为单位,也可以分小组来进行。

同时,也可以促使他们就一些问题不受限制的展开思维。就像另一位外国艺术家奥托所提出的现代艺术具有实验性的功能,即实验新的理论,新的思考,这样才能促成新的社会和新的文化的产生。奥托的理论表明艺术本身具有很强的开放性,现代社会技术与艺术的同步的发展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因此我们的艺术教育或者美育也必须具有开放性,必须提供足够的空间给学生,激发他们的思想或者能够容纳他们的创造力。

美育的教育是一项长期的、艰苦的工作,它是一个针对生活在一个不断变化的社会中的“人”的工作,因此不能用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来看待它,不能以学生记住了多少著名的作品,多少大师的名字来衡量,而要看学生通过学习,有没有激发起对生活的兴趣,有没有激发对艺术的兴趣。一个开放的、互动的、变化的美育课堂是我们所需要的。这些因素虽然与“记忆”所产生的效果相比是一种“隐性”的,不太那么直接反映出来的效果,但是对学生而言,也许是更持久的,更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的一种效果。